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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
发表于 2004-11-27 09:40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一章 减肥(上)
你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我知道。
要说有什么能令从8岁到58岁的女性都咬牙切齿乐此不疲的事情,那就是减肥。莎莎对减肥所抱有的执着令我吃惊,那架势就好象身上多长
出的那两斤肉简直就是不共盖天的仇人,直欲歼之而后快。自从她宣布她要进入紧急减肥状态后,家里的伙食水平直线下降,从烧肥鸭、扣肘
子、各色小炒变成了早餐牛奶午餐粥晚餐两苹果,我现在最大的奢望就是吃上顿米饭,要是偶尔发现粥里多了两滴香油,我就会很虔诚的右手
划十:感谢上帝,您也知道我这辈子没作过什么坏事。然后暗暗怀疑今天莫非是什么重大节日。
刚开始的日子还比较好熬,毕竟减肥的是莎莎而不是我,虽然正餐差点可我还能偷吃点零食,但不久这种情况就产生了变化,每次当我抱
着袋零食打算往嘴里送的时候,莎莎就会飘飘悠悠的出现在我身边,什么也不说,就是那么哀怨地默默看着我,零食每接近嘴一分,她眼里的
哀怨就浓一分,等我抱着绝大的毅力把零食送进嘴里的时候,她眼里的哀怨委屈浓的仿佛能滴出来,看的我一阵心虚,有点恬不知耻的对着贫
穷山区的孩子炫耀手提电脑的感觉,只好悻悻地把零食放下。
不过这样几次之后,我的免疫力在饥饿的压迫下终于有了极大的提高,虽不能对莎莎可怜巴巴的目光作到视若无睹,但起码可以狠下心闭
着眼不去看她,一边拼了命望嘴里塞东西,一边默默地在心里流泪:莎莎,你要理解我呀!我这都是为你好,要知道零食对减肥大业是非常危
险地,就让我一个人为你尽情的长胖吧!!
俗语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如此得逞了一段时间后,莎莎也迅速改变了战略,每次看到我双目紧闭一边狂吃一边在心里忏悔的时候,她
就会走过来轻轻的拽我的衣角,一直拽到我睁开眼为止,结果我每次睁开眼后迎面而来的都是一幅让我迅速产生极大罪恶感的画面:莎莎正仰
着苹果似的小脸委委屈屈地看着我,红润娇俏的双唇高高地嘟着,那表情象极一遭人欺负无人理睬的小可怜儿,把我心疼的不行。
如此这般几经斗争之后,我终于认清即使是放下拳头的莎莎也是不可战胜的,认命地陪她一起喝西北风,临死前还不甘心地把“小盛”拉
下来垫背,妈的,要死一起死,凭什么它能有骨头吃,搞种族歧视呀。
陪莎莎减肥的日子,那叫一个惨,一整天补充的那点儿热量还不够我打个喷嚏,一到吃饭时间别人家
煎炒烹炸香气四溢,我就流着热泪躲在客厅里数数,从1数到100,再从100数到1,实在饿的挺不住的时候就抱着个门角家具什么的狠狠咬
几口……听说莎莎父母回来后发动小区抓了一个星期老鼠,十余只无辜耗子在此役中落网,就是没抓到最切齿痛恨的那只,连防盗门都咬……
小盛的日子也比我好不到那里去,没过两天就饿的眼睛直冒绿光,看啥都龇牙,要不是我拼命拽着差点把哑铃当骨头啃了,这几天到是安
静不少,只是一到没人的时候就跑到阳台上打转,先是一阵仰天长啸,然后就呆呆的望着楼下发呆,我总担心它起了轻生的念头,后来果然得
到了证实,附近有个精通狗语的哥们告诉我,它每天仰天长啸其实就叫那么两句,不是“黑夜给了我双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找不到半根骨头
……”,就是“汪汪的我走了,正如我汪汪的来,我蹬一蹬腿,带不走一袋狗粮……”
莎莎减的也很辛苦,从她很少再缠着我玩这玩那就能看出来,一有机会我就劝她,何苦呢,这样会把身体搞坏的,你本来就贫血,这样下
去可怎么行。再说长点脂肪也没什么不好,你没听说肤如凝脂吗,脂肪多点会让你肤美人娇。可是每次她都执拗地摇头拒绝,也不知道她执着
些什么。
一个星期后她瘦了2斤,我瘦了6斤,小盛再脱脱水就可以挂在墙上当标本了,这是何等的一幕人间惨剧。量完称后我就发誓,如果这个暑
假能侥幸不死,我必将择一吉日,沐浴更衣,三扣九跪以谢上天。发完誓后心潮澎湃,趴在桌上开始奋笔疾书《与莎莎书》《与父母书》《与
团支部书》《与欠我钱那孙子书》……
谢天谢地的是这些遗书终于没寄出去,一个突发事件拯救了我风中残烛般的生命。
又是一个令人烦闷的夏夜,我正对着两仙人球琢磨怎么把丫当菠萝给切着吃喽,突然身后穿来一声哀鸣。我转身一看大惊失色,小盛全身
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双眼紧闭,似乎终于不堪长期的忍饥挨饿营养不良,打算撒手西归了。
在这一阵儿的受苦遭罪中我已经和小盛培养出了深厚的同志般的革命友谊,见此情景自然大为焦急,扑上前去拼命地晃着它的两只前爪“
小盛!小盛!你要挺住……莎莎离不开你呀……难道你忍心看到她因为你伤心欲绝,从此失去阳光般灿烂的笑脸吗,想想你陪伴她的日子,想
想她轻轻抚摩你的温暖,想想你调皮的围着她撒欢的情景……”
两滴泪水从小盛紧闭的眼角滑落,艰难的动了一下四肢,小盛的求生欲望强烈起来。
我一看鼓励有效连忙继续,“你再想想咱俩一起渡过的日子……”
小盛的呼吸猛地微弱下去,四肢一阵抽搐,似乎已萌死志。
靠!真伤感情!我赶紧展开其他急救,先是电击强心,然后推拿,针灸,三温暖--无效。
咬咬牙,凝气静心,双手幻灭,连点其天池,涌泉,百会诸穴,耗费一甲子功力打通其任督二脉,沟通其天地之桥--无效。
看我上古魔道“生命女神之泪”,照头给它一盆凉水。--无效。
那就只剩下传说中每个男主角必备的救命神功,阴阳和合大法了……恩……恩……还是算了……小盛你安息吧。
“可怜的孩子,饥饿即将夺去了你的生命,我自私的胡言乱语是一切灾难的源泉,如果我现在能偷进厨房搞出来点吃的,那么一切……”
我沉痛的蹲在小盛的身体旁,面向厨房大门,虔诚的悔过着。
“噌”原本奄奄一息的小盛猛地翻身站起,望望我,再望望厨房的大门,眼睛瞪的锃亮锃亮。
“我靠!你就那么偷点吃的吗……”小盛的诈尸吓了我一大跳。
“汪~呜~~~”小盛短小的尾巴一顿狂摇,硬是在屁股后面幻出副孔雀开屏的架势。
“可是莎莎知道了一定又会闹委屈,怪我不肯和她一块儿同甘共苦,更可怕的是……如果她以此为借口再削减我们的伙食……”
“呜……呜……”小盛也低低地回了两声,一人一狗脸上惊惧的神色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可是实在太饿了,要不我们拼一把!”狠狠地跺了下脚,欲望终于战胜了理智,我的眼中射出兽性的光芒。
小盛低头来回一阵踱步,再抬头时狗脸已经坚毅无比,尾巴在空中画了个圈,作了个OK的表示。
门无声无息的被我推开,偷偷摸摸的拉开厨房的小灯,抬头看去,脸色唰地惨白……
“咳……恩……好巧呀……你也在………”小盛误我!小盛误我!我恨不得仰天长叹,没想到莎莎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吾命休矣。
“啊!……是……是呀……好……好巧……”莎莎大概是被突然亮起的灯吓了一跳,神色有些慌乱。
“那个……那个……你也要去阳台赏月呀……”趁着莎莎还没反应过来,赶紧掩饰自己的作案企图。
“啊……是……不!不!……我已经看完了……我要回去了……”莎莎不知为什么一直扭着头不敢看我,小脸蛋通红,好像要冒出烟来。
奇怪,难道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的魅力值会狂长吗,我试着抖了两下胸肌,摆了个健美的pose 。见我神态怪异,莎莎脸红的更厉害了,“我……
我……我要去睡觉了……”声音低的象从地底下传来。
“好……晚安……”好像不是胸肌的问题,难道是……肱二头肌……要么……是腹肌……难不成是小……嘿嘿……可我穿着裤子哪……
“晚安”莎莎面对着我,开始用小碎步冲着门口横移。
“……恩……你是巨蟹座的吗……得横着走……”
“我,我还不是想多看你一会嘛……”莎莎的目光闪烁不定。
看来我的魅力值果然上升了,不然怎么会让莎莎留恋不舍,只是她这句话听着好耳熟,记得上次从对门寝室借了本美女写真,回去的时候
正碰上莎莎来找我,我就是说着这句话把写真藏在身后横移回寝室的,凭莎莎的学习能力,难道……
“把你的两只手同时拿前面来!”我尽量装着严肃的说。
“我不!”
“乖~~听话~~~~~~~”我又换上副宠溺的口气。
“我就不!”
“好大的老鼠呀~~`````”我惊慌失措的指着莎莎的背后大喊。
“你别想骗……”莎莎稍微一回头,眼睛正好扫过可怜巴巴缩成一团藏在暗处的小盛,昏暗之下也没看清,一声尖叫,象只受惊的兔子一
样蹿到我的背后躲起,手紧紧抓住我的衣袂,“真的好大老鼠,还在不在那儿?还在不在那儿?”声音紧张发颤,头紧紧抵住我的后背。
“别怕别怕,不是老鼠,是小盛趴那儿呢”我轻轻拍了拍莎莎的后背,语气轻柔,感觉象在安抚只受惊的小猫,心中却是暗悔,早知道她
怕的是老鼠,何苦牺牲我那一队的小强,小强呀小强,我对不起你们呀,你们跟着我这一个星期来,是有情有谊,肝胆相照,可结果我却让你
们全部白白牺牲,是我情报工作没作好啊。
莎莎等了许久见没有什么动静,终于壮着胆子露出半截脑袋,待看清之后长出了一口气,“真的是小盛呀……”
“是小盛到没错,可那里怎么多出两袋薯片呀?莎莎?”
后面没了动静。
“莎莎,你不该给个解释吗?”
依然没有动静。
“莎莎!”我感觉不对,猛地回头一看。
莎莎正蹑手蹑脚的往外溜。
“小样儿想跑!”我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将莎莎抱入怀中,“薯片是怎么回事呀?”我点着她红嘟嘟的嘴唇问。
莎莎把眼一闭头一扭,那表情就是刘胡兰慷慨赴义,那架势就是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还!挺!有!理!呀!”我恶狠狠地一个字一个字咬出口,拧了她鼻尖一下,见她没有反抗,又拧了一下,还没反抗,再拧一下,
还不反抗,我再……
欺负人可真过瘾呀,怪不得莎莎前一阵乐此不疲,今儿我也让你尝尝被欺负的滋味,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我继续拧拧拧拧拧拧……想是用
劲大了,拧的她鼻尖通红,莎莎大痛之下终于撕下了几日来掩盖在我俩间不平等关系之上温情脉脉的面纱,对我一顿爆K。
“咳咳……别,别打了,我认错了还不行……”我手扶胸口,努力装出一副严重内伤的表情。
“说!你错哪儿了!”莎莎和小盛(这个该死的叛徒!)虎视耽耽。
“我不该打搅莎莎大人伟大的觅食计划,更不该在打搅之后还对尊贵的莎莎大人的鼻子有所不敬,我知道莎莎主子拿那两袋薯片是为我好
,怕我经不起这两袋资本主义薯片的诱惑,再次堕入贪图享乐的腐化生活,所以不惜自我牺牲,好让我能永远生活在朴素单纯缺衣少食的原始
状态之中……”我搓着手,奴颜婢膝地说。
“你知道错就好,”莎莎下巴高高翘起象个女王,眼里却漾出了笑意。“那我就罚你背我去小吃街赎罪!”
“不是吧,宝贝,我现在饿的和个非洲难民似的,那里背的动你呀!”
“你是说我还是很重喽!”莎莎摆了个玉女剑法的起手势。
“别说非洲难民了,现在就是来只两个月大的猴子,它都背的动你!”我奋力的用拳头砸的胸脯砰砰作响,整个人的形象立刻从非洲难民
脱胎换骨成发了情的非洲黑猩猩,再次熟门熟路的当了一把识时务的俊杰。
“算你识相。”莎莎熟练的跳到我的背上,猛地一拽我头发,“驾!”。
“你加个‘起’字好不好,还有,我脑袋上是头发,不是鬃毛。”我愤然抗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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