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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连载:《百年海梦》(汪应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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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重声明

      本书所述部分事件虽有历史

      事实为依据,但本书是小说

      不是历史书籍。

  引 子

    1994年,我应邀赴美国布朗大学(Brown University)讲学。对方要求我讲授的题目是:“二十世纪中国历史和海洋文化”。

    面对如此漫长的时间跨度,如此繁复的历史事件,如此众多的人物命运,如此独特的观察视角,我想,我该从哪儿说起呢?

    我从飞机的舷窗望下去,身下是祖国的万里海疆,绵延曲折的海岸线一直延展到地球弧形地平线的尽头,海面上只有粼粼的波光,点点的船舰,以及船只身后一条条细细的白线。啊,她兰得是如此深邃,像一块巨大的宝石;她舒展得是如此祥和,像一个熟睡的婴儿。然而人们可曾想过,这一百年来我们所经历的一切?这里却有着大海般的苦难,大海般的愤怒,大海般的执著,大海般的眼泪和鲜血……

    我马上想起了一个人,我的爷爷汪士钧。那个时候,他就在我身下的大海里拼死地挣扎……

    是的,一百年前,也是在今天,1894年的6月23日。

    这一年,日本大举侵略韩国,清朝政府应韩国国王之请求,出兵支援。清廷租用的英国商船“高升”号,运载着军火及一千二百余清兵,自大沽口出发,经由黄海开赴韩国,途中突遇日本“吉野”号、“浪速”号、“秋津州”号三艘军舰的截击。“高升”号运兵船被击沉。

    中日甲午海战由此全面爆发,也拉开了二十世纪中国历史那沉重的序幕……

    我的话题就应该从这里开始吧……

    随着我主意的拿定,我的眼前,出现了这样的一幅幅犹如电影镜头般的画面:

    黄海上空,战云密布,浓烟滚滚。中弹起火的“高升”号舰首渐渐翘起,在缓缓下沉。

    舰上的清军士兵纷纷跳进大海。

    “吉野”、“浪速”、“秋津州”三艘日舰一边朝“高升”号猛烈开炮,一边在落水的清兵士兵中急速穿插。

    日舰机枪手狰狞的脸。

    一挺挺机枪喷出的火舌,浇在落水的清军头上、身上。

    一具具漂浮着的清军尸体,布满了海面,随着海浪的起伏,像是奏着一曲悲怆的歌。

    尸体中,一名清军士官在艰难地游泳,终于,他够着了一只从下沉的'高升'舰上浮出水面的救生圈,往远处游去。他,就是我的爷爷汪士钧。

    战场渐远,茫茫的海面上,阴霾满天,不辨西东。汪士钧喘息着,取出挂在胸前的一只密封的宝石指南针--“三宝神针”,辨认着方向,艰难地朝遥远的海岸游去。

    这,就是我从未见过面的爷爷。他,大概是--清军中的一名军官吧,我不十分清楚,因为我的父亲对我从不多话,关于我爷爷的情况当然更是语焉不详--毕竟,父亲大我将近有六十岁,我从来都是拿他当老爷爷看待的,因此根本无法想象出自己的亲爷爷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很多的事情都是后来我妈告诉我的,下面就是我妈说给我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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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塞冬:你好。
我很欣赏你的报国之志。
我的小说你能喜欢我很高兴。
“斯童博克网“你上不去,我也上不去了,据说是”教育网”出现了屏蔽现象。

                                                                    汪应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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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百年海梦有感

今晚上一口气看了好几篇,把自己下的全看完了,再上网上找,发现斯童上不去,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种悲愤的感情,禁不住眼睛模糊了,使我献身海疆的信念更坚定了。日本鬼子真是狗日的!!!有机会一定为我们同胞出气的,无论我们是什么民族,都是有着同样的根的中国人,我们要夺回属于我们的岛屿和海域。我是一个海军国防生,我懂得肩上的责任,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出多大的力,总之有一分算一分吧。的确,现在军人的待遇一般,可是我们都要明白,那省出的钱是在干什么,是在为我们造舰潜,造航母!只要是为了我们祖国的强大,我们也没什么遗憾的。最近恰逢刚看过《藏獒》是写父亲的,这篇又是写父亲的,我的父亲也是军人,尽管我们之间有很多代沟,但毕竟他也有许多值得我学习的,或许多年以后,我也会写本书吧,哈哈。

[ 本帖最后由 波赛东 于 2006-3-11 21:3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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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部
        南 海 风 云



  我爷爷汪士钧从甲午战场负伤被人救起送回老家金陵时已是气若游丝、形同枯骨了。

  奶奶一看爷爷成了这幅模样,二话没说,立刻请人送两封信给自己在金陵的两位亲戚,求他们速速赶到,商量对策。

  这二位亲戚中,一位是世代住在江宁东山镇上的游医茂人龙,另一位则是刚刚从日本留学归来的马林(鼓楼)医院医生姜定波。

  这两人一看是舅妈的手谕,不敢怠慢,几乎是前后脚赶到了舅妈的家。

  先到一步的是姜定波。他去年刚从日本东京医科大学毕业,回来后就得到了加拿大人马林博士的赏识,聘他到刚创建还不到两年的鼓楼医院工作。这所中国江南地区的第一座西医院,从1892年成立时起,就备受国人的关注。能够在这里任职,当然证明他的医道精深。他得到舅舅伤重病危的消息后,随身只带了个医疗箱,出了医院大门,雇了辆马车,一路大下坡,蹄声得得地直往南奔驰而去,穿过长长的洪武路,左手一拐就到了闺奁营十八号他舅妈的家。他进得门来,跟我奶奶问了安,一头就进了我爷爷的房间,还没等他在床边坐定,他就朝躺在床上的爷爷望了一眼,只听他“咝”地一声倒吸一口冷气呆住了。

  爷爷紧闭住双眼一动不动地僵直在那里,从外表上看,几乎看不出任何生命的体征。他脸色蜡黄,眼睛深深地陷入眼窝,现出两个大大的黑洞,就像地狱的两扇窗户;他颧骨高耸,像太师椅的两把扶手,支楞着。他的嘴角被一道深深的灼伤撕烂,露出了里面被炸裂的牙床。整张脸显得极为可怖,就像用一只气球紧绷在一具碎裂的骷髅之上。

  姜定波小心翼翼地揭开被子,被子下是一具残缺的人体:左腿一多半已经截去,左手整个炸翻过来,只剩下一根大拇指。伤口虽已草草包扎,但显然没经过严格的消毒,一股恶臭随着被子翻开就迅速地弥漫了整个的房间。

  姜定波急忙戴上口罩、手套,把"门户"严严实实遮掩停当,然后打开箱子,从中取出一只银光闪闪的镊子--这在那个时代,镀镍的玩意还十分稀罕,奶奶是个见过世面之人,懂得这叫做“克罗米”,心里便莫名其妙地平添了几分敬畏和信赖。她看着这位学富五车的外甥用镊子轻轻地一层层揭开包在伤口上的布条,这些布条由于脓血的污染,已是一片乌黑,而在层层的布条之间,还可见一条条白色的蛆虫在蠕动。

  终于,伤口完全暴露出来了,那里已完全腐烂,脓、血、烂肉,昏天黑地的搅成一团,隐隐约约还可看到当中发黑的枯骨。

  姜定波的额头上渗出了一颗颗汗珠。他先用镊子把上面的蛆虫夹下来,又用钳子把一丝丝的烂肉剥离下来,最后用高锰酸钾溶液轻轻地把伤口洗干净,上面涂了些硫磺软膏--这在那个时代,算得上是西医最拿手的消炎药了,然后再用纱布重新包扎起来。在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汪士钧仍然是没有半点反应,似乎那些伤口和烂肉、那些脓血不是长在他身上似的。

  就在他全神贯注进行工作的时候,有一个人已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默默站在了他的身后。他就是大表哥,人们号称“茂半仙”的茂人龙。这个人已四十开外,穿一身灰色长衫,下巴上留了几根山羊胡。他一声不响地只是看着自己的表弟手上的动作。

  “怎么样?”奶奶最先打破了沉默,她带着急切的眼光询问姜定波。

  姜定波叹了口气,抬起眼来,这才看到了表兄站在身后,他略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对舅妈的提问,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沉吟片刻,才说:“我现在是救急不救病,治标不治本。想治本得把整个左腿从根部截去,完了还得用烙铁烫,但这手术现在是没法做。”

  听他这么一说,奶奶的脸都白了--这也难怪,当年的西医,止血消炎的本领并不大,什么磺胺类药物、盘尼西林等等,也都是到了后来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才出现的事物,那个时候只能是动辄刀锯火烧,那架势跟在阴曹地府的过堂也相差不大,汪夫人听了不能不发急。

  “唉,舅舅的伤拖的时间太长了……”姜定波无可奈何地说,“我想问一句,舅舅负伤至今有多久了?”

  我奶奶回答:“确切的也说不上来,打从去年离家去高丽打仗就一直失去了音信,直到昨天夜里突然有人敲门,原来是他的一个手下当兵的骑着马把他送回来了。也没留下什么话,只说是他们从海上遇险后幸亏被人救起,他就跟随着你舅舅到了刘公岛,投到了萨镇冰的门下,在摩天岭上跟日本人又干了一仗,你舅舅负了伤,被一个乡下人收留起来,总算给他胡乱治了治。但是非但没治好他,反倒越来越重。正好给这个当兵的找着了,才没天没夜地把你舅舅送了回来。没想到他……竟然成了这个样子……”说到这里,奶奶眼圈也红了。

  “照这样算,怕也有几个月了。”姜定波忧心忡忡说,“我说舅妈,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做小辈的也只能尽力而为了。我想现在先给舅舅打一针强心针,让他先醒过来,以后再慢慢滋养,等日后恢复了体力,我再给他……”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身后的表哥打断了:“日后?还能有日后吗?”

  表哥的话有点阴阳怪气的,很让姜定波不舒服。他这个留日的高材生,从心里很看不起这位身着长衫的土郎中,只是碍于亲戚面上,不好发作而已。他掉过脸来,看着表哥说:“不知龙哥有何高见?”

  茂人龙也不回答,只是让表弟让开,自己坐到了床旁。他不慌不忙地给我爷爷号了脉,略一沉吟,就拿过桌上的纸笔,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几行字:

        “毒透骨髓,病入膏肓。
        起死回生,惟有砒霜。
        祸福同源,一以为双。
        以毒攻毒,生命重光。”

  还没等他写完,奶奶就惊叫起来:“怎么?你要给你舅舅下毒?”

  姜定波也冷笑着说:“都什么时候了?龙哥真会说笑!”

  茂人龙也不分辩,只是埋头写着单方,嘴里还边讲着“毒即非毒,祸即是福”一类莫名其妙的话。

  姜定波一看,原先藏在心底的不满就逐渐显到了脸上,他一把扯过表哥手里的单方,扔到地下,说:“开什么玩笑,这是你的亲舅舅!”

  茂人龙不屑地回答:“病可不认什么舅舅,该怎么治还得怎么治。许你能用烙铁烙,就不许我用砒霜?”

  姜定波急了:“你怎么能这样说话?这是止血消炎的最好办法。美国南北战争那么多少胳膊断腿的士兵都是这么治的。你懂什么?”

  茂人龙也有些不高兴说:“是的,我是不懂。我只知道眼下舅舅已是无药可治,非下险棋不可了。说什么打完强心针,再来慢慢补身子,等补好了身子再来做手术,到那会儿舅舅早就转世投胎了。”

  “你!”姜定波的脸挂不住了,腾地站起身来,提起箱子就要走。

  我奶奶连忙说:“不要争了,都是为着你们的亲舅舅,我理解你们的心都是好的,还是坐下来慢慢商量。”

  “不,既然龙哥有办法,那就看他的好了。反正谁把舅舅治出事儿来,谁负责!”

  “你这样说,倒叫我难办了,你这不是明摆着准备秋后算账吗?”茂人龙不满地说。

  我奶奶赶紧打圆场说:“都别这么说话。你们就不能找出一个互相取长补短的办法来吗?”

  姜定波叹口气说:“舅妈,不要怪做小辈的不尽职,委实是舅舅的病别说是我,怕是连我的老师大佑正治教授也从未见过。龙哥跟我是两股道上跑的车,他是土路数,我是洋路数,汇不到一块儿去。如今各执一词,整个儿的南辕北辙!再说下去,怕是要打起来。如果是殊途同归,还犹可说,但眼下可看不出来,我心里也没底。一切您拿主意吧。”说完也不跟表哥打招呼,出门照旧雇辆马车绝尘而去了。

  这边茂人龙也从地上捡起那张方子,说:“舅妈,这方子我也是从一个老道人手里弄来的,从未给人使过。所谓‘大毒治病,十去其六’,成与不成,都在未知之天。再说,砒霜毕竟剧毒,即使有效,怕也有其他难以预料之疑难怪病发生,只怕是在劫难逃啊……”说毕,他给我奶奶交待了如何炮制药方的诀窍,然后深深做了个揖,也离开了。

  当我妈跟我说到“在劫难逃”这个成语时,我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就是没法弄懂它的意思,直到我后来读了研究生,在我把佛经连同着量子论、混屯理论一块儿研究之后,才豁然贯通,这当然是后话了。只是这一次的争论,倒让姜定波和茂人龙成了冤家。从此他们两家见面再也不打招呼,一直传到百年后他们的孙子、重孙辈,两家仍是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了。

  我奶奶权衡再三,最后还是用了茂人龙的方子。当时奶奶可是一面口里千遍万遍地念叨着“观世音菩萨”,一面手心里的汗把包药的纸都浸湿了抖抖地把药倒入了药罐。这以后呢,我爷爷浑身长出了毒疥,奇痒无比,等到疥疤脱落,竟然出人意料地渐渐好起来,首先是脸上的皮肤变得十分光鲜,据说是“砷”起了作用。只是从此留下了一个怪病,有时疯疯癫癫,胡言乱语,有时头脑清醒,性格暴戾,有时说出来的话简直像是一个百发百中的预言家,有时做出来的事就活像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他还是一个自虐倾向及其严重的人,此病发作起来,任什么人劝说制止,都拿他奈何不得,他可以就手拿起什么锐利的东西--刀子啦,碎玻璃啦,往自己的身上死劲儿地划拉,弄得浑身血糊零落,而且每隔七八年,还要一个劲儿地抽搐一番。这种病由于是应用了中药砒霜所引起,因而据说也只存在于中国大地上,西药药典中一律没有记载,也引不起西方医学界的重视,当然也拿它毫无办法。但是奇就奇在,我爷爷尽管得了这种怪病,他的寿命反倒很长,不仅比我爸爸活得长久,而且估计在我死后他还能活下去。

  那一年我爸爸汪期澂才十三岁,一直在家读私塾,每天给爷爷端药送药,耳濡目染,确立了一个远大的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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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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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过一本书《百年海狼》,写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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