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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晚上头痛欲裂,身体忽冷忽热,定是酒后受凉,发高烧了。刚开始脑子还似清醒,再后来沉沉入睡,偶尔清醒时,发觉整身衣服似刚从水里捞起。觉着自己大概是要一命呜呼了,也无大悲之心,反正活着也是受罪,死了倒干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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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我喃喃自语,眼睛沉得睁不开。从感光而断,大概是白天了吧。有人略微抬了抬我的头,唇触碰到了东西,沾到了水,我似开裂的大地,“咕咚咕咚”猛咽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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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越来越清晰,听到小萍担忧的声音:“慢点,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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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小萍关切道:“阿弥陀佛,你总算醒来了,这三天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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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刻无力以对,她见我不发话,一脸焦虑的自语道:“不会真像太医说的烧坏了脑子吧!”用手在我眼前摆了摆,我索性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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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脚步声离房远去,我真是一条贱命,在这种医学落后的年代,烧了三天还能活着。莫不是老天又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脑中突响起小萍的那句话,于是心里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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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醒了吗?”门外传来小李子欣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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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吱呀一声,脚步声近了床前。“可是容月刚才目光呆滞,会不会拣回一条命,真把脑子给烧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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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福大命大,会没事的,这样高热不退,活下来的,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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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通知十三爷吧,我再端碗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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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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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无论如何你要好好的,也不枉十三爷没日没夜的守着你。”小萍叹息了一声,掖了掖被角,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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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像被堵上了棉絮,血液停流般的难受,闷地透不过来,不争气的泪水又顺着眼角无声地流淌。十三,我该拿什么报答你?我该怎么办?那人真是狠心,可恨的是我却成了他一时的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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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佛求一柱香,人争一口气。我不能因为摔了一跤,变的没脸没皮的,我要活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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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里已点上了灯,烛光忽明忽暗。我挣扎着往上挪,斜靠在床头。大概听到了响动,对面坐凳上的十三猛抬起惺忪的眼睛,急忙移到床边,握住我的手,欣喜道:“容月,你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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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收回手,惊恐地往里移了移,惊问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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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的手停顿在了那里,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眼眸中透着万般地忧色。双手捏着我的两肩,急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跟我开玩笑是不是?呵呵,一定是,那才是花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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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矛盾至极,可是为了有个新的开始。我狠狠心,佯装害怕的拍开他的手,双手抱膝,倦缩在一角,惊恐的瞄了十三一眼道:“公子,我认识你吗?花容月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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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的眼中是震惊,是疼惜,是焦虑,转头大喊道:“来人呀,快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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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子颠颠撞撞的跑了进来,眼中也是一抹惊喜,对十三说道:“爷,大晚上的太医只怕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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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无奈地摆摆手,忧心如焚地看着我,小顺子冲我一笑,转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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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情木讷的坐着,十三用手按了按脑袋,垂坐在床沿上,沉默不语,真有点憎恨自己的装腔作势,使得他如此痛心。我实在饿的慌,于是轻声道:“这位爷,能叫人送点吃得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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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这才抬起头,转身凝视了我片刻,又不信地拉着我的手道:“容月,你再想想,我是十三阿哥胤祥啊!再想想,你一定会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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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想中途放弃了,一心那晚的事,又狠下心来,抱歉地看了他一眼,低头轻声道:“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我们很要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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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知这话是怎么说出口,愣在一旁,心里好痛,只想说十三你不要怪我心狠,有一天我会告诉你原因的,我再也不想有所差池,我要平平安安地离宫,离的远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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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长叹一声,让小萍端来了粥,然后又让我喝了药。坐在床沿上不厌其烦地把往事慢慢道来,说起趣事时,他的眼里洋溢着幸福的光芒,说至伤心处时,又神情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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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历历在目,原来我与他竟有这么多的故事,只可惜一切都晚了。他轻摇了一下我的手臂,我才回过神来。十三期待地注视着我的眼眸,我还是微微地摇头。佩服起自己的演技来,不知能不能过得了另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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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失望地叹了口气,微笑着安慰道:“罢了,你能醒来就是不幸中的大幸,我们重新认识,重做朋友,也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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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见我躺下,笑着立起退出了门。小萍又反反复复地跟我说了些往事,见我没有太大的反应才作罢。体力一点点的恢复,烧也完全退了。只是起来时,一阵晕旋,差点摔倒在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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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声把我从梦里惊醒,原来天已大亮了。太医正在为我把脉,十三焦急的看着,心想我这病即便是现代高科技设备也难看出,到要看看这位太医如何下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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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一手搭着我的脉搏,一手摸着白胡子,眉头微皱,侧头沉思。十三心急的问道:“王太医,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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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立起,给十三行了个礼,说道:“回十三爷的话,依奴才看来,姑娘的身子已好全,只需调养数日即可。至于想不起前事,可能连日高温,伤了大脑,值得庆幸的是还好神质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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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后可会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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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奴才不能确定,或许看到熟悉的东西,立可记起,或许一辈子也想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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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瞄了一眼王太医,这个老头还有两下子。十三脸上终于露出了释然的表情,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声:“或许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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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在床上静休了二天,十三一得空就来跟我忆往昔,见我还是一脸无辜的表情,只有朝我叹气。我也趁机跟他活络起来,他见我如此,也渐渐地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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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瓦片的缝隙中漏了进来,似乎光线特别的强,把屋照地透亮。穿戴整齐,掀开了帘子。想着若真的失忆了,还会不会这样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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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阳光灿烂的日子,心情也似亮堂了许多。小萍坐在院中做着针线活,回头见我,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赶紧上前扶我。我朝她笑笑回绝,我又不是林妹妹,会被一阵风吹走,虽然瘦了许多,早就恢复了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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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叫她萍姐姐,只是既然是刚相识,就不能如从前放松的谈笑了。趴在院中的石桌上,思及与他的点滴,心还是隐隐发痛。心里还是觉得悲凉,人情不过一层窗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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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金黄的杏叶徐徐飘落在我的面前,木木地盯了许久。忽然心似一下释放,叶落叶长简是自然,为何我不能坦然地放下?翻过昨日,迎接新的明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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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渐渐地明朗,立在银杏树下,仰望碧蓝的天空,只希望有时间飞船经过,送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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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萍处得知,连皇上也知道,宫里出了一个大难不死,却烧坏了脑子的奴婢。一时间成了别人饭后的谈资,院门口陆续走进了四个人,小萍忙起身请安道:“给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请安,各位爷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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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做不懂,傻愣在那儿,直直地盯着这些人。直到小萍拉拉我的衣袖,我才惊慌地请安道:“各位爷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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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到我刚来时的傻样,觉着自己也太能耐了。八阿哥温和地应了声,我才慢慢地抬起头来。几位都惊讶地面面相觑,十四大步走近,盯着我吃惊地道:“真不认识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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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九哥,这是怎么回事,前几天还活灵灵的一个人,怎就不认人了呢?”十阿哥的大嗓门震得我耳朵嗡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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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什么活灵灵的,好像我如今痴呆了一样。十四还是不信,问我是否记得玩雪的事,是否记得猜迷的事,我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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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九阿哥却一脸不名所以的笑,八阿哥温柔的看着我,朝十四道:“十四弟不要再追问了,失去了许是好事,凡事可以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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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他报以感激的一笑,他眼里忽显惊喜,忽又回复神情,笑容里满是关切。他们见我似性情大变,稍停片刻也就回去了。也不知他们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关心才来的,反正我心已定,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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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萍上下打量了我,笑道:“容月,你越来越有大家闺秀的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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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太淑女了可不行,我失忆不等于失本性,人的潜意识里,多多少少会有原来的影子。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如今我也当回演员而已。得马上回复点原来的作派,不然过了头就露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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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姐姐,你的花绣的真好,能教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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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萍乐呵呵地笑道:“马马虎虎罢了,从前你也跟我学过针线,学得快着呢?那就一起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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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把绣花的工具递给了我,我也学着先描上花样,想起十字绣的图案,一只猪头在我的手下形成。小萍看着我的花样,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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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下午,白色的绸缎上一只猪头终于完成了,于是再把边卷起一层,用线一点点缝好,一条手帕就完成了。做针线活也不错,起码可以收敛一份急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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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自己绣的猪头,满意地点点头。手帕被用力一拉,顺着方向一看,原来是十三不知何时回来了,看着我的绣品哈哈大笑道:“有意思,花容月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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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一惊,若无其事的请安道:“奴婢给十三爷请安,十三爷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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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吧,从前怎样,现在还是怎样,不用如此多礼。”十三笑着把手帕塞进了衣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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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爷的话,从前的事奴婢真忘了,也不指忘想起来了。奴婢已下定决心重新开始,也请爷重新要求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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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们重新做朋友吧,不,我们重新开始。”十三认认真真的盯着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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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点点头,十三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爷,那把手帕还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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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头,爷帮你收着了。”说完哈哈大笑地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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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觉着哪里不对味,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才发现自己上了大当,敢情是一语双关,这个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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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个下午,所有的事才按自己的想法确定了下来。这群人可是未来本店的财神爷,我正想着磨把快刀,等他们上门呢。想到此就乐地嘿嘿发笑,江子俊被我笑的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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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的最后一抹余辉消失在天边的时候,马车陆陆续续地停在了门口。清雅居的所有店员穿着整齐的服装在门口迎接,当欢迎光临的声音响起,当丝竹之声回荡,阿哥们除了惊讶,就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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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人入桌后,先上了一杯西湖龙井。这年代没有玻璃,所以都用成套地瓷器代替。白底绿花纹,素雅白净。大家转着身打量起这刚开业的酒楼,四阿哥则发来询问之色,八阿哥也似有所查觉,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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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四阿哥耸耸肩,这家伙就摆起了冷脸。难伺候的家伙,心想懒得理你。拍拍手,店员就陆续地把冷盆上了来。十四看着一圈的小碟子大嚷道:“十三哥,你也太小气了,上这么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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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看着十四的表情,闭着嘴闷笑出了声,指着我说:“十四弟,你们有问题都问我的管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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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来双眼睛集到我的身上,抿了抿嘴,微笑着施了礼道:“各位爷,今儿是十三爷的寿辰,十三爷还未建府,所以放在清雅居酒楼宴请各位。刚上来的是十个冷菜而已,请问各位爷,要喝什么酒?白酒还是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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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傻愣着不吭声,这回换我用询问的眼光看他们了。八阿哥还是他那和煦的笑容,四阿哥皮笑肉不笑,让我看着来气。五阿哥与七阿哥不喜说话,每回总是笑而不问。九阿哥一脸阴笑,也不知是否笑里藏着把刀,还是后几位让人看着舒服些,喜怒全在脸上。最后还是十三示意上白酒,尽了主人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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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又帮他们把小方布放在餐具之下,个个乖乖地看着。给每人倒了一杯酒,就吩咐热菜上桌。白喝人家就是好,你一杯我一杯仰脖子往胃里倒,只有我摇头的份,一边上菜一边报菜单:翡翠羹、虾籽龙鸟骖、八宝鸡、桂花肉、松仁鱼米、龙井虾仁、冰糖甲鱼、黄焖鱼翅……七七八八上了二十多道菜。菜对他们来说倒是其次,家宴上什么好菜没有,大概就除了百姓家的苦菜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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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地退出,进行下一个节目。挥了挥手帕,台上的音乐响起,除了雅间所有的店员都排在大厅,合唱生日歌。刚才像乌眼鸡似斗酒的大爷们,都静了下来。我捧着长寿面,走到十三跟前,笑道:“十三爷吃长寿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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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收起了笑脸,眼里流露着复杂的眼神。低着头把面不停地往嘴里送,鼓着大腮膀说:“嗯,好吃,太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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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阿哥摸摸他的八字胡道:“容月姑娘让我大开眼见,十三弟真是好福气,有这样一位好知已,让人羡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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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低着头冷笑,八阿哥若有所思地附和感叹道:“三哥说得没错,人生得一知已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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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感激地望着我,裂着嘴傻笑。四阿哥面上挂着笑,眼光却凛冽地瞄向我。十四立起来,朝我道:“容月,下次本阿哥生辰,你也要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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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自有德妃、康熙的宠爱,要雨得雨要风得风的,那还用我操心。我淡淡回眸一笑,又倒起酒来。十三已喝得满面红光了,赶紧轻声告诉他多喝点醋,解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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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阿哥带头送了十三礼物,都是老生常谈的东西。十三一一转交给了我,并从怀中摸出一支玉钗,递给我道:“今儿还有这位寿星,差点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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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玉钗,这还是我在大清收到第一份生日礼物,忙笑着谢道:“奴婢谢十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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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阿哥唯恐别人忘了他,大声说道:“你们两个好缘份啊!你送给你们十三爷什么礼物啊?拿出来也让爷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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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唤了声十阿哥,制止他别多话,十阿哥傻笑着住了口。八阿哥接着道:“不知是容月姑娘寿辰,也未带礼物,他日有机会补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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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不喜倒惊,若是让八福晋得知,还有宁日过?“谢谢八爷,其实各位爷早就给容月礼物了,瞧,都挂在墙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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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看到自己的四个大字被挂在正中,黑着一张脸,冷声道:“成何体统,都给我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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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奈何的收起字画,心里实在憋气。哼了声转至台前,笑着大声说道:“各位爷,今儿容月要为十三爷献上一曲,祝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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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刚才一直弹的是古曲,若是再加训练,决不比十二乐坊差。本来还想着边弹筝边唱的,可下午跟人家一比,水平差了一大截,只好作罢。为了增加声音效果,采用了和坤家戏台的设计,在地下埋了几口大缸,扩音效果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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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着节拍,边拍手边摇摆着身子,微笑着唱起了《朋友》:
??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过雨也走有过泪有过错还记得坚持甚麽真爱过才会懂
??会寂寞会回首终有梦终有你在心中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还有伤
??还有痛还要走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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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唱了上半段,十三与十四就和着唱了起来,气氛也被调动起来,边十阿哥也跟着哼。十四来了兴致,偏要重来一次,于是又让乐队配合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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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从位上站了起来,一手撑着台沿,纵身往台上一跳,一揖手对大家说道:“今儿十三也要为我的朋友唱上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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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着大家傻笑,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十三爷,你喝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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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喷着酒气,乐呵呵地笑道:“我没醉,今儿都是自己人,我们一起唱吧,就下午那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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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阿哥那破嗓门起着哄,还有几位都鼓起了掌。想着反正一首也是唱,两首也是唱,不管了,与十三来了个男女对唱:
??女:与龙哥共举杯萍水相逢做朋友世间相聚不容易请你再饮这杯酒
??男:好贤弟庆相逢一见如故说风流投缘就是好兄弟今夜与你喝个够
??女:与龙哥称兄弟千杯不醉乐悠悠楼台近水月当空酒逢冤家又何求
??男:好贤弟喝一杯人生梦醒再回首百年好酒千杯少哪怕老板要我走
??女:金镶玉凤求凰人间最难配成双天下知己当你我只恨时光太匆忙
??男:说不完喝不够最难得是好朋友酒逢知己千杯少只恨时光太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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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一阵“好好”的喊声,十四上来拉起我就走,偏要我跟十三对饮三杯。十三今儿也不知怎么了,三杯一干而尽,我推托不了,硬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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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有四两的白酒,空腹而饮,胃似烧了似的,过了片刻,实在忍不住了,赶紧往后院跑。跑到门口,就蹲在地上吐了起来。脑袋晕晕的,脚像踩在棉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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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撞在东西上,猜想定是堵墙,于是转个方向。可这堵墙又转到我面前,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四阿哥立在我面前,明显感觉到他的怒气。假装醉了靠到他身上,笑呵呵地道:“爷,你怎么有三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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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也喷着酒气,一把推开我,冷冷地低声道:“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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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四爷,你干嘛这么古板,天天挂着一张寒冰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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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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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用力的捏起我的下巴,要把它捏碎了似的,怒吼道:“还说没有,别以为处处护着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识抬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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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地盯了我片刻,冷哼了一声,提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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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头上像似被浇了一盆冷水,人呆立在了原地不能动弹,冷风吹得身体一阵阵颤抖。泪模糊了视线,觉着自己确实是自作自受。他说得一点没错,我只是一个奴婢,还企图妄想着与这位封建阿哥,未来的封建君王来一段人间佳话。不由得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自骂道:“你这个天真到家的笨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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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了吸鼻子,擦尽泪痕,扯出笑容,回了屋。规规矩矩地立在一边,三阿哥发了话,酒席也就散了。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宫,只觉得头重脚轻,毫无力气。回到房里,倒在床上整个人像散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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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最好就是秋天,加上没有工业污染,天蔚蓝蔚蓝的,纯的没有一点杂质。入秋以后,由于冷空气的到来,一下子降下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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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心情也畅了许多。最近几个月,时喜时悲,有时心里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想去计较,有时心里又似明镜似的,只想往后退。总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失了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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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自己还不是没有感情不能活的人,所以在四阿哥面前表现还算得体。我可以退一步,但做不到古代女人唯男子之命事从的举指,所以还是经常跟四阿哥抬杠。细一想又常后悔地要命,后怕那天翻脸地时候,他会算总帐,那今天的玩笑就变成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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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香提前出宫了,哭得我像泪人似的,事后想来,应该为她高兴才是。正是年华好韶光的时候,被关在这深宫里近十年,每天小心谨慎地活着,若是有心理医生,猜想这皇宫里心里障碍的人不少于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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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皇帝去的早,回来也早。九月初就摆驾回宫了,宫里似又热闹了许多。从十三的肤色看来,定是天天策马奔腾,原些白皙的肤色变成了古铜色,倒是又添了一分男儿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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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只是开始几天,见我像是多一份隔阂,过了几天又似没事人一样,照常跟我玩笑。定是知道我与四阿哥之间的变化,我也不想上门解释,弄得两人都尴尬。只是偶尔看到他落寞忧郁的眼神时,心里也似打结的麻绳纠结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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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从宫外带来了江子俊的消息,说是一切顺利,就等景德镇定做的瓷器一到。十阿哥人糙了点,说话还算话,除了太子爷与大阿哥的,其他的王子每人一幅字。我让十三带到宫外,让江子俊一一送去表好,分挂在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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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秋风过后,金黄色的银杏叶儿像蝴蝶翩翩起舞,一时来了兴致,转着圈儿接起叶子。转晕了头,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身后传来爽朗的笑声,“四哥,你看就没她闲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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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痛处,挣扎着站起。十三与四阿哥站在门口,看着我的窘样,四阿哥也裂着嘴笑。眼神宠溺中透着责备,像是在说没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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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家伙,见到不扶也就罢了,还笑得开心。我也真是倒霉到家了,老是在人前出洋相。“十三爷你笑够了没有,别成了笑面人,合不拢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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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见我微怒的脸,收敛了许多,四阿哥淡淡道:“十三弟进去有正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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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是多虑了,两个人好得就差没同穿一条裤子。女人在这些个爷眼里只不过是件衣服吧,不知是失望还是绝望的叹了口气,跟着进了屋。上好茶,低头就往外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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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去拾叶子,站在一旁听着吧。”抬头看了一眼,四阿哥正襟直坐在上方,用眼光示意我站边上。十三则没个正形,斜靠在椅背上,抿着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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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歪了歪嘴,老大不乐意地退到了一边。他们不知用哪国语言谈着事,我一个耳进一个耳出,打起哈欠来。明显感觉到两束眼光朝我射来,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可是本姑娘的脸皮越来越厚了,没事人似的,只是把头低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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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戏笑道:“四哥,咱不谈正事了,免得有人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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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笑问道:“今年你的生辰,就在四哥府上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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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抬头,脱口而出:“十三爷奴婢有更好的地方,保证你撑足面子,又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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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嘴刚微张还未来及出声,四阿哥冷着脸朝我道:“贝勒府让人没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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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不经大脑,把这位大爷的自尊给伤了。若说实话,打心眼对那个地方发悚,是没什么好的,虽然那地方出了两个皇帝,可又不关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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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在一旁若无其事的喝着茶,四阿哥的目光让我全身冷嗖嗖地,呵呵奉承道:“四爷的贝勒府可是风水宝地,只是奴婢以为,生辰宴图个乐,若在四爷府上办,有那么多福晋看着,多了份拘束,还不如外面来得快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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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朝我会意一笑,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大概他也猜出十之八九了。只有蒙在鼓里的四阿哥,皱了皱眉,一脸威严,正经八百地说道:“你一小女子怎有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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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其实女人跟男人是一样的,男人喜欢看美女,女人也喜欢看俊男,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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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噗嗤”笑出了声,四阿哥则一脸怒色。心想假正经,若是你们只许娶一个老婆,看你们常年在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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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威吓道:“大言不惭,明儿得找个麽麽,好好教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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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可爱的十三好,打起了圆场。乐呵呵地道:“四哥,容月又不是第一次大言不惭,咱就听听她接下去的大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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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朝我眨眨眼,我反瞪了他一眼,他反而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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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冷眼瞄来,淡淡地道:“那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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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你乐意了,本姑娘还不乐意呢。再则,说了就没了神秘感,低头道:“回爷的话,现在保密,到时候爷自然会知道的,奴婢保证把这件事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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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指着我摇头,侧身与十三说道:“十三弟你瞧瞧,这丫头还有没有一点规矩。看把她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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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说得严厉,眼光却温柔了许多,“就由十三弟自己定吧,但是决不可无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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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也把这件事交给了我,首先得做请柬,让十三拿了许多空白揍折,把里面的纸贴在一起,左边贴上两片银杏叶,右边写上请客的时间、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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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拿起请柬,满意得爱不释手,定要先给自己写一份。客人还是那几个阿哥,大阿哥在外带兵,太子爷摆架子推了。正合我意,要是他去了,我还担心难以应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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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哥生日放假一天,一大早就跟十三混出了宫。到达清雅居,伙计正在开门,还是原来的那个李云,现在升至大厅管事了。忙把我们往里请,见他弯得老低的腰,忙道:“李大哥,把腰挺直了,上身只需稍微下弯,左手持于身后,右手掌拼拢略向上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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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看着我的动作,跟我学了起来,十三也一脸兴趣得盯着我看。想着肯定还有许多不足之处,趁今儿有时间,要一一改过来,才显本店的特色。吩咐李云请江子俊和所有员工到大厅集合,也过过当老板的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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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屏风上挂着的“生意兴隆”四字,把我给乐地笑弯了腰。江子俊闻声而来,我忙喊道:“江兄,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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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俊含笑上前给十三施了礼,打量我道:“容月,你还是老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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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了一圈,自恋地道:“是不是还一样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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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好似我的监护人,我似丢脸的主,把我撇在一旁与子俊道:“江兄别搭理她,出了门就更加没个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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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俊会意一笑,被两位帅哥笑,我乐意。江子俊忙让新请的掌柜把帐本拿来让我过目。生意好的几乎天天满座,也无人生事。量他们也不敢,大凡识点字都应该知道,本店挂得全是阿哥们的墨宝,就四阿哥与八阿哥两个人的字,够震一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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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环顾了四周,与子俊商量道:“江兄,今儿是十三爷的寿辰,大厅停业了可好?把最大的桌子放到厅里来。今晚来的都是贵客,所以要让手下人仔细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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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你的生辰。”十三站在我身边,拍了一下我的肩道。这才想起,自己与十三是同月同日生的。我搭了搭十三的肩,学着范伟的声音笑道:“兄弟,缘份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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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俊捂着嘴笑,十三眼底的一抹深情,让我无言以对,假意不曾看到。雅间现如今的设计是窗对着乐台,门则从后绕道走,像国外的歌剧院式。楼梯在进门处,所以大厅其实是最大的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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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员工聚集到了厅里,毕恭毕敬的立着。让她们当我们是客演练了一遍,有些人做得较好,有些人很是木讷。为了提高积极性,也像现在饭店一样,喝酒服务员拿提成。我发了话,若是做得好的,月底发红包,个个脸上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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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就几个相识之人,摆了一桌,权当先给我过生日了。沈老伯与小芳儿见了我,也乐开了怀。大厨做的江浙菜还算到位,台上的民族乐器合凑也颇有特色。总算我那上百张的现代饭店回忆录没白写,十三的千两银子也没打水漂,也对得起江子俊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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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儿拉着我的手,缠着我道:“姐姐,你教教我唱曲吧,姐姐的曲太好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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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要好好地为十三办个生日宴,减少我心中的愧疚。可我只会唱,所以还得求十三把我所唱歌的曲谱给写下来。于是给大家唱了曲《喜相逢》,十三果然厉害,听了一遍就能与我对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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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唱了几曲,让十三一一记下,也好让店里都几曲可凑之乐。或许改明开个音乐厅更赚钱,大叹古代创业机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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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餐后就去四阿哥府上,也不知他们在忙些什么。也许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早就风生水起了。正因为知道历史的发展,才时时逃避,自欺欺人地希望谁也不要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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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常来十三所报到,浅意识里忘却了他有家室的事实,恋爱的滋味也越来越浓,在一起聊聊天,看看书。只是没想到在人前内敛冷脸的四阿哥,也有话语连珠的一天。或许人就是这样,总有要发泄心情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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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原则如今变得是那么的苍白,眼前的幸福让我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他四阿哥、四贝勒的头衔,他只是胤禛,一个需要人爱也愿意付出爱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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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萍与小李子的表情有时很是古怪,但他们都知趣地回避。有时想起远在天边的十三,心生愧疚。都说恋爱中女人的智商等于零,也许我如今已达到目标了。心静的时候也会反思,但心中的另一种声音又会全盘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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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若是几日不见他来,就会恍恍惚起来。一种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感觉,让人坐立不安。甚至是杞人忧天地想着,是否出大事了。若是见到他进门的身影,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好似每一个细胞都幸福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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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一般都在午后才来,我都会早早的备好冰水。没见过这么怕热的人,每次都是汗水浸透了衣衫。又是个古板守规的人,怎么劝说也不愿意露胳膊,说那是乡野村夫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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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树上的知了不停地叫着,我打着团扇坐在窗前,偶尔吹进的热风中还夹带着院中茉莉的清香。于是撑着小伞跑到院中,摘了一把含苞待放的花朵,用针线把它窜成一个小项链,挂在胸前。花香充溢在我的四周,沁人心脾,再配上淡蓝色的裙子,自恋的觉得自己也是朵茉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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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了他平时该来的时候,心想大约今儿不会来了。落寞的抚起琴来,思绪却飘得好远。想着自己是不是太白痴了,竟真的会陷入感情的泥淖里。
??
??“你这弹得什么琴?听得人更烦。”四阿哥从门外走进,一脸的急燥。额上又是粒粒水珠,后面跟着小福子,也同出一辙。主仆两人这般相似,莫不是在一起久了,被同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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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子把手中拿着的折子轻放在了桌上,四阿哥拿过我放在边上的扇子,急速的摇着,还时不时的拉拉衣服的前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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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只要风度,不管温度的四阿哥,也会有此举动。觉着有趣,抿嘴笑出了声。四阿哥一手摇扇,一手翻开折子,低头说道:“没见爷热得很,还不快去端杯水来。”
??
??“哦”了一声出了门,心里不爽的很。敢情把这里当茶馆,如今倒好,连公事也搬这里来了。看来史书上写得没错,这个四阿哥真的是个工作狂。又一想,男人是该以事业为重,怎能像我一样沉静在感情的世界里。
??
??端了一杯冰茶给他,他看都没看就往嘴里灌。喝了几口后,抬头惊奇地看着我:“这是什么茶?清凉的很。”
??
??还以为他为朝事所烦,没心顾及这些了呢。我一边帮他打扇,一边答道:“薄荷冰茶。”
??
??“再来一杯。”四阿哥说着又自顾自看起了折子,还没等我走出屋,只听得后面他拍桌子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只见他眉头紧锁,黑着一张脸,好像是别人欠了他银子似的。
??
??小福子真是会察言观色,早跑到院中了。也不知今儿是谁得罪了他,在我面前发那么大的火,也不敢招惹他,忙退出来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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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进时,他面色缓和了许多,但还是一脸严肃。心里火急火了的能不热吗?上前递给他杯子后,轻问道:“四爷,今儿是怎么了?”
??
??他突又叹了口气,把手中的折子往桌上一掷,人往椅背上仰头一靠道:“皇阿玛为何还要容忍他?结党营私,收受贿赂那件不是死罪。”
??
??思来想去,现如今能做这事的也不多,十有八九就是索额图了。难道有人给四阿哥递这样的折子?也不知他会不会直接捅到康熙那儿,若是这样,企不是要与太子反目成仇了。电视剧可不是四阿哥扳倒索额图,好像是李光地。从前这些事我都懒于一听,如今倒好,似跟自己也扯上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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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心情不好,我也受到感染。又不能告诉他,这事不用他烦恼,自有操心的人,且索额图也乐不了二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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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了片刻,劝道:“四爷,奴婢记得有副对联是这样写的:为恶必灭,若有不灭,祖宗之遗德,德尽必灭。为善必昌,若有不昌,祖宗之遗殃,殃尽必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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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若有所思了,笑道:“说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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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舒眉打量起我来,捏了捏挂在我脖子上的茉莉道:“我说呢,一进来房里闻到一股清香,你的鬼主意可真够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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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婉尔一笑,靠在他椅边上,答道:“四爷才知道,看来也太不了解奴婢了。若是在宫外,奴婢还能变出更多的好玩意来。”
??
??“宫里怎就不行了?”四阿哥抢过我摇得慢吞吞的扇子,自已急速得摇了起来。眼睛却温和的注视着我,眼里有一抹疑问,又带点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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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爷不会以为我现在就想出宫了吧?忙咽了咽口水,若无其事的回道:“宫里没有太多的材料给奴婢使用,若是在宫外,用银子买就是了。”
??
??“小丫头片子,天天银子银子,你有多少银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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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家底呢,不是我吹,若是江子俊一切顺利,一年赚的钱一定够你几年的俸禄。做贝勒一年也就几千两银子的年俸,若是没有别人孝敬,还不是紧巴巴的。幸亏分得的庄子田地多,收租可以分担大部分开资。也难怪贪官多如牛毛,不贪就朝庭俸禄,只能个个像于成龙那样吃青菜,死后家无分文,只有一套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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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虽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四爷能免了这个俗?奴婢以为只要能光明正大的挣钱,好好的利用钱,而不是被钱所利用,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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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抬手就敲了一下我的头,戏谑的笑道:“若是男儿身,定是个奸商。”
??
??听到这话,就觉得不快,重农轻商的思想这么严重,怪不得百年后远远落后于西方,让人打开国门。若是百姓这样认为也就罢了,连未来的一国之君也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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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侧头,假装生气道:“不跟你说了,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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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嘿嘿的笑了声,一把拉过我。我颠坐在他的腿上,他的手环绕在我的腰上,在我耳边低声道:“这就生气了?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
??呼吸的热气吹到我的颈上,痒痒麻麻,心又快速跳跃,像是怀里抱了只小兔。没想到冷面王之称的四阿哥,也会来这么一招。看来人人都有谈情说爱的本能,只是有时故意冷藏了而已。我的脸嗖地红了起来,忙想起身,却被他用力制在原地,不能动弹。
??
??侧头结巴地道:“爷,我……快被……烤熟了,快放开我。”
??
??四阿哥反而加重了力道,整个人被箍桶一样抱紧,别提有多尴尬。他却无事人似的,拿起另外的折子来看,我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汗味了。
??
??小福子的喊声正好帮我解了围,我立马挣扎着起来,四阿哥也顺势放开了我。若是小福子看见这个样子的主子,定是目瞪口呆到天明。所以说天下没有老实的男人,民间不是还有一句俗话说:老实人还能做三次贼。
??
??“进来吧。”四阿哥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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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子进来施了施礼,尖着声道:“爷,今儿是侧福晋的生日,福晋让提醒爷早点回!”
??
??听到这话,心凉了一大截。脸也不自由僵了,原来一切都不是想忘就没影的。四阿哥似乎看出我的变化,对小福子道:“在外面等着吧。”
??
??四阿哥拉起我的手,轻笑道:“不高兴了,舍不得爷走,那今儿爷就住这里了可好。”
??
??当着我的面还行双面脸,心里窝火,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做妒妇没有资格,也不屑一做。于是淡淡地对他说:“怎么会,爷有事快走吧。”
??
??见我催他快走,他又踌躇了起来。眼里竟有一丝失望的神色,盯着我淡淡地道:“那我回了。”
??
??“四爷慢走,奴婢恭送四爷!”听到我的声音,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随后大踏步而去。已经很久没有说这句话了,话一出口,连我自己也吓一跳,我竟然真得打翻了醋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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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刺得我眼都睁不开,看着他出门的背影,呆呆地不想回屋。生气地跺跺了脚,喃喃自语道:“没什么了不起的,能合则合,不能合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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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代爱的死去活来,最后分手的也多的是。不给承诺也就罢了,若是说出做不到,我管你是不是皇上,本不姑娘一样不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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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皇帝移驾畅春园,十三也随驾而去。宫里也静了许多,想想也不错,既清闲又有工资拿。全当又是暑假,于是就例了一张日程表:卯时左右起床早煅炼半个时辰;练琴二个时辰;看书一个时辰;午时是休息时间;下午机动。趁十三不在这几个月好好学着,让十三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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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做事三天热的人,到了大清改变了不少。大概实在闲得慌,从前读书工作就够累的了,那还有兴致做这些事。既然事已致此,就学学长今做个古代励志青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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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向来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就信不这个邪,不过样样精通是不可能得了,做个样样粗通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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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份康熙与往年一样,带着他宠爱的老婆儿子去了塞外。大热天的穿着宫装让人无处适从。于是又根据自已所想,用丝绸做了现代的内衣内裤,还做了裙子。一条长袖、一条短袖,束不好腰,索性做成束高腰的,用绳子一系解决难题。不敢到处显罢,就让小李子关了院门。小萍、小李子对我的奇异举指早就司空见惯,只是小李子不敢正眼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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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用好午饭,天空乌云密布,房里光线也陡然暗了下来,山雨欲来风满楼。紧接着雷声阵阵,大雨倾盆而下。屋檐下早被雨水滴出小坑的地方注满水,还不时的翻起小水泡。暴雨持续了半个时辰,天又恢复了原样,屋里吹进阵阵凉风。人也倦意微浓,趴在书桌上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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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手臂好酸。伸了伸懒腰,一边揉着眼一边往外走。突听得一声严厉地声音:“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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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我打了个哆嗦,拍拍胸口侧身一看,四阿哥正黑着一张脸,坐在窗边盯着我。还不及细想他是何时进来的,忙请安:“奴婢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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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三不在,你就闲散成这样了?”四阿哥面色黯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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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从那日回宫,好久未曾与他见面。想着就来气,家里三四个女人还不够管吗?但规规矩矩低头回道:“回四爷的话,奴婢知道错了,立马去换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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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叹了口气道:“罢了,管了你这次,也不知你又会生出什么夭蛾子来,但决不能出这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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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松了口气,古人实在食古不化,我穿得够淑女的了,放现代谁大热天的穿长袖长裙。“四爷,怎没去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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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晖身体不适,就请旨留下了。”四阿哥用手帕擦了擦汗,淡淡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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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湿透的后背,忙给他打扇。他回过身,盯着我道:“多忙些什么?可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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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我想你就是徒生悲伤,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尴尬地笑道:“奴婢其实挺忙得,又要练琴,又要练字,又要看书,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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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根本不会想起我。”四阿哥黑着脸,一手按着我的肩,一手抬起我的下额。见我不看他,加重了手的力道,疼得我的眼泪在眶里打转。哽咽道:“四爷想容月怎样?容月已领教过她人的妒忌,也尝过苦果。即使最笨也该长脑子了,四爷不要再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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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地擦拭了我的泪珠,抱着我低声道:“我试过忘记,但还是做不到,鬼使神差地就走到了这里。只要你答应我,我保证再不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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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一阵闪电似的收缩颤动,我到底该拿他怎么办?难道我真的可以接受这份感情吗?罢了,若是他真地说到做到,那我何不试?如果真的失之交臂,许会后悔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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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地靠着他,只听见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人越来越热,忙推开他。他见我没有反抗,欣喜的笑道:“你这丫头,敢情是条美女蛇,大热天身上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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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颊明显升了温,羞怯地道:“奴婢怎就又成美女蛇了?是爷自己像火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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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点头笑道:“是爷说错了,不过你我正好取长补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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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你说什么呢?”四阿哥忽又收起笑容,失望地问道:“还不能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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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可以答应四爷,但请四爷也答应奴婢几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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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的眼眸一亮,急促地答道:“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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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细想了一下,缓缓地说道:“容月想在十三爷身边做到年满二十,以报十三爷知遇之恩。若是到时四爷确实未再娶,容月愿意服伺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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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低头思索了片刻,郑重地道:“爷答应你,你可真是个难缠的主。”转尔淡笑道:“热死了,给我倒杯水来。”
??
??这才想起茶都未给他倒,或许他是真心的,要不然依他的个性,早就发威了。想着心里喜滋滋地,看来爱的力量真不可小觑。
??
??见他答应下来,我也不想思之过多,现代人还不是奉行先谈恋爱后结婚,不试又怎知深浅。在这年代,有点能耐没有不三妻四妾的,无可奈何随波逐流,见多了慢慢地也看开了点,造化弄人啊!
??
??我忙拿出冰镇的西瓜,用自制的过漏器炸了汁,再加上几块冰块,端到他的面前。他看着这红红的不明液体,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
??我假装不快道:“爷倒底喝不喝?这可是我自格出银子买得,你不要我自己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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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抢过我手中的杯子,看着杯子迟疑了片刻道:“就是毒药,今儿也得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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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灌了下去,把我给心疼的,早知这样给他一杯冰水就够了。他回味片刻道:“不错,再来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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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他伸出手道:“四爷,先给银子吧。这可是我花了五两银子走后门买来的,加上加工费,冷藏费,就卖你十两银子吧。”
??
??他打了一下我的手,瞪大眼道:“十两银子可买一屋的西瓜了,你敲竹杠呢?”
??
??我也不示弱地答道:“是你家仆人先敲的我,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个道理爷不会不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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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奈地掏出银,拉起我的手,用力一放,笑道:“拿去,爷乐意被敲成吧,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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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门来,我捂着嘴大笑。真佩服自己,人人都怕的四阿哥,被我整得没了辙。第二杯,他倒是慢条斯文地品。看着屋里的筝,朝我道:“弹首曲子可好?”
??
??我笑着点点头,走到筝前坐好,边弹边唱了起来:
??
??我总是一个人走,心里却充满空洞,用太多借口来弥补寂寞,却无法找回自由,爱曾经擦身而过,喜欢在记忆里停留,习惯搜寻你的,只要你就足够,原来我们一直曾在那,最美的时候,你熟悉的温柔,从不曾离开我,在我眼里看到什么,全部都是你的笑容,我终于明白,你一定会是我幸福的执着,这一次,我不会,放手
??
??四阿哥走到我身边,挤坐在凳上。一手搭着我的肩,一手
??拨动琴弦,深情款款,发誓道:“我胤禛定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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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笑笑。历史都是人为的,改变一点细节有何关系,难道没有钮钴禄氏就没了乾隆吗?没年氏就坐不了皇位吗?我偏不信,除非他自己请命再娶,我决不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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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坐着实在暖昧,于是立了起来,朝他道:“爷,今儿没事了吗?”
??
??他抬头挑眉道:“这么快就想赶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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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容月怕你耽误了正事。不是说弘晖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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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斜倪了我一眼道:“这么快就关心起我儿子了?”
??
??我的脸成西瓜瓤了,他还不依不饶的道:“先关心关心他老子吧。”
??
??这天下大概真没有正经的了,连他都如此。我白了他一眼,嘟嘟嘴道:“切,爷可别高兴太早。以前我敬着您,从今儿起,你若是待我不好,我可是会立马翻脸的。
??
??他脸一沉,怒道:“你敢。小丫头片子,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房,到时看我怎么治你?”
??
??我哼了一声,别开脸到:“四爷今年贵庚?”
??
??他不解地问道:“二十二,跟年龄有何关系?”
??
??心想关系大了,放在三百年后,这年龄正是玩疯了的时候。有时想古人短命,或许跟少年老成,早结婚有很大的关系,提前把事都经历了,身心也加速老化。
??
??我打量着他道:“奴婢觉得像四爷这么大,该是童心未泯的时候。怎会有妻子和儿子了呢?”
??
??四阿哥摸摸我的脑袋,不明所已地问道:“你说什么胡话?皇阿玛像我这年纪早就妻儿成群了。只有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才童心未泯,若是阿哥都如你所说,怎么做好手中的大事。天真的丫头!”
??
??全天下的人都老的快,唯独我例外才好呢!朝他吐吐舌头唱道:“我不想长大,我不想不想长大。”
??
??他摇头宠溺地看着我,时间就快速的从手指缝中流走,原来幸福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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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贝勒府出来,上街采办了些东西,又去清雅居视察了一番。回到宫门的时候,已是宫灯高悬。十三看着那么多东西,戏称是逃难回宫。就连门口的守卫不敢懈怠,仔细地瞧了一遍。
??
??回到住处,小萍他们高兴地出来相迎,一种回家的感觉涌上心头。在一个地方住久了,心也落地生了根。回到房里,往床上一躺,感慨道:“还是这里好!”
??
??不知不觉已近端午,天气也越来越热。院中的紫薇花争相吐蕊,引得蜂蝶留恋往返,古银杏伸展躯枝,墨绿的树叶争相沉静在晨曦中。
??
??一早就在小厨房里忙碌起来,等到准备好食物太阳已高挂了。十三已在外面催了催,忙拿好食盒,与他出了门。
??
??端午节在古代是一个大节日,上书房也放假一天。民间有赛龙舟的习俗,故而今天十三带我去北海划船。到了北海门口,告诉小顺子集合地点后,让他提着东西断后,与十三似放出笼的鸟儿飞也似得向里跑去。没穿盆底鞋轻松了许多,就是跟十三差了大半个头。结果又被十三一阵取笑,说我大半年的饭都白吃了,还是老样子。
??
??北海池边的荷花已露尖尖角,偶尔有那么一两朵争先怒放。太阳越来越猛,幸亏我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打开江南流行的粉色绸布伞遮阳,十三笑我事多,自已却又往伞下挤,索性让他撑伞。
??
??气喘吁吁的登上白塔,整个北海尽收眼底。碧水银波,亭台楼阁点缀在绿荫中。此情此景,忽然想起杭州登雷峰塔观西湖来,顺口道:“暖风吹得人憔悴,只把杭州做汴州。”
??
??十三侧头问道:“怎想起这句来?”
??
??我指了指湖景道:“爷不觉得这里像杭州的西湖吗?你看这前面的永安桥就好似断桥,这琼岛好似孤山,而这白塔就似雷峰塔,若是再过数日,也是曲院风荷。”
??
??十三笑着点头道:“果真有几分相似,你怎对西湖这么了解?”
??
??我朝他婉尔一笑,在树荫下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十三立马追问过来。我只好故作神秘的答道:“天机不可泄漏。”
??
??十三不信地昂了下头,笑道:“不说就不说,赶明听你梦话去。”
??
??说说笑笑的下了山,两人撑着小伞走向永安桥的另一端。感觉有点似许仙白娘子断桥相遇的场景,又想起十三的师傅法海,不由得轻笑出了声。
??
??十三立在原地,莫名其妙地盯着笑意难掩的我,追问道:“又想起什么好事了?”
??
??被他一问,我忍不住大笑起来,断断断续续的答道:“十……呵呵十三爷,奴婢唱个曲给你听,你就明白了。”
??
??十三嘴角上翘,催促道:“瞧你乐的,那就快唱呗。也不枉爷今儿屈尊给你打伞。”
??
??我调了调情绪道:“好了,边走边唱:西湖山水还依旧,憔悴难对满眼秋。山边枫叶红似染,不堪回道忆旧游。想那时三月西湖,春如绣。与许郎花前月下结鸾俦,实指望夫妻恩爱共偕老,又谁知风雨折花,春难留。许郎他负心恩情薄,法海与我作对我头,我与……”
??
??刚唱到此,后面传来了十四的声音:“容月,恩师怎么你了?”
??
??十三与我都一惊,忙回转一看,着实吓一跳。后面什么时候陆陆续续的跟着四五人,十四阿哥最前,九阿哥与十阿哥稍离远些,八阿哥跟后,小顺子提着食篮跟在最后。
??
??我忙请安,十阿哥不怀好意的笑道:“老十三果真是个怜香惜玉的主,怪不得美人好曲全给你一人占了!”
??
??我忙拿过小伞,十三镇定的笑道:“十哥过奖了,你们这是上哪儿呢?”
??
??八阿哥一身白袍,风吹动袍角,若是在现代,肯定是个大牌明生,光靠外形也有饭吃了。八阿哥上前笑道:“今儿端午十四弟定要来划船,没想到碰到了你们。”
??
??十四见别人把他冷在一边,不快地撅着嘴道:“容月,快回答爷的问题,也不枉爷白跟一趟!”
??
??真想骂他一声小屁孩,鬼鬼祟祟地跟着也就罢了,还那么多问题。十三见我不乐意,就解释道:“十四弟你不要拿两个字注全文,容月唱的这个法海,是民间故事金山寺的和尚。”
??
??八阿哥看十四挠头不解的样子,笑道:“十四弟平时少读书,今儿出笑话了吧!”
??
??九阿哥与十阿哥跟着大笑,十四这才不好意思地住了嘴。随即又对十三道:“十三哥一起坐船吧。”
??
??“那就一起吧!”十三说完朝我歉意的笑笑。
??
??我与小顺子跟在最后,靠近小顺子,低声问道:“几个爷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你怎不给个声啊?”
??
??小顺子苦着脸,诉道:“姐姐对不住,几位爷碰到我,就跟上来了,十四爷还警告我不许出声。”
??
??“罢了,跟你无关。要怪就怪这布鞋没个声响,也怪我们自己不好,放松警惕。”谁会想到皇子会像做贼似的跟着来。
??
??船上有专门的划船的太监,外面也娇阳似火,这些个说是来划船的大爷,都坐在舱里喝茶不挪身了。
??
??随着船起航,水面荡起了水波。微风袭来,凉爽万分。九阿哥与十阿哥真是形影不离,坐在一起低语着。八阿哥四面八稳的坐着,慢条斯文的喝着茶。
??
??十三抬头看着窗外,十四到船头转了转,进得舱来就嚷嚷道:“十三哥把你们带得好东西,拿出来让兄弟们也尝尝?”
??
??十三朝我看来,我无可奈何地把食盒拿了出来。这个臭小子,莫不是属猫的,走路无声,鼻子还真灵。我一一把所带地小菜、粽子、黄酒摆放在小桌上,十三招呼大家一起用餐。
??
??九阿哥、十阿哥看了看,不屑一顾,八阿哥大概想着要给点面子,坐了上来。十四也一脸失望,只是他挑的头,所以也上来一坐。
??
??幸亏这游船上还有所需的碗筷,于是我帮他们倒好酒道:“几位爷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这些小菜入不了爷的眼。不过今儿是瑞午节,奴婢是按南方人的习俗做的。杭州一带,民间瑞午节有吃五黄六白的习俗,相传吃了有避邪、清凉解毒之良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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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立即来了兴趣,这个好问宝宝,抬头道:“何为五黄六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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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十四爷的话,五黄就是指雄黄酒、黄鱼、黄瓜、黄豆板、咸黄蛋。六白即指豆腐、茭白、小白菜、白条鱼、白斩鸡、白切肉。所以今天奴婢做的菜就是:红烧黄鱼、黄豆板扣白切肉、葱油白切鸡、油煎白条鱼、清炒小白菜、豆腐茭白、酱面黄瓜、咸黄蛋。本来还该有雄黄酒,据说雄黄有毒,所以用女儿红替代。”
??
??我说完静立一边,真气人原本想跟十三效游,这会全破坏。十四经我一说好奇大起,十三与八阿哥都提筷子尝了起来。八阿哥点点头道:“手艺不错,果然有南方菜的特色,清鲜、爽嫩、浓淡适中,略带甜味。”
??
??十四也忙伸出含在嘴里的筷子,点头称是,敢情这菜也是要有内涵的。十阿哥坐在一旁急问道:“八哥,真的假的?不会是帮这丫头自卖自夸吧!”
??
??十四也点头说好,九阿哥与十阿哥也挪了上来。夹了好多筷,嘴里却直说:“好酒!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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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好气的说:“十爷真是好味觉,这可是绍兴二十年的女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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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总算开了他的尊口,好奇地问道:“有何讲究?”
??
??“回九爷的话,绍兴有习俗,大凡是生了女儿,自落地之日起,就着手酿酒,只到女儿出嫁才从地下取出,故而此酒就叫女儿红。若是生了儿子,着手酿状元红。或是金榜题名时取用,或是洞房花烛夜招待亲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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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又喝了一杯,一瓶酒就见底了。八阿哥笑道:“今儿谢谢容月姑娘,吃君一席菜胜读一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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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笑笑施礼表了表谦虚,十阿哥把酒杯一放大声道:“八哥,今儿你该谢的是老十三,咱可都是沾老十三的光。”
??
??十三笑而不答。心想好你个草包十,吃了别人的还那么多费话,“十爷,您答应容月的事可曾办好?”
??
??十阿哥拍了一下脑门,对着我傻笑:“你看爷忙得,把这事给忘了。你放心,赶明就给你办好。”
??
??心想你能忙什么,既然答得如此爽快,只有我等了。船慢慢悠悠又往回划,见他们在舱里聊得起劲,我就转到后面背阳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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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波光粼粼,晃得人眼晕,正想回转,八哥走了过了。忙对他施了施礼,八阿哥走近轻声道:“上次之事,让你受屈了,还请容月姑娘不要记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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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一脸歉意与难过,反到让我起了安慰他的心,于是笑道:“八爷,容月是个只记快乐,不记痛苦的人。八爷可不要提醒容月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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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舒眉一笑,一切化于谈笑间。但不想旧事重来,忙告辞回了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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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帮我换好药后,用湿巾敷了敷红肿的双眼,转道四阿哥的书房。推门而入,一股呛鼻的酒味,小福子立在坑前,蹑手蹑脚地退到我身边,轻声道:“爷刚刚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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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仰面躺在坑上,面色微白,眉头紧皱。我叹了口气,摸摸他的额头自语道:“何事竟惹你在梦中眉头紧锁,他日你成大事时,定为今日所不值。你已让我树敌贝勒府,我又怎么可能入得了这个环境?你保我一时,却不可能保我一世,你我注定无缘。”
??
??抬了抬他垂在坑沿的手,结果被他紧紧握住。惊得我一身冷汗,若是听到我刚才话,企不又生祸端。还好并未醒来,而且呼吸匀称。轻轻地掰开他的手,走到书架前,随手拿了本书来看。
??
??临近中午的时候,听到四阿哥醒来的响动。我忙上前,四阿哥见到我先是一愣,随即淡淡地道:“刚才是你在房里?”
??
??我施礼道:“是。四爷要起了吗?要不要让伺女给你准备漱洗?”
??
??四阿哥盯着我不语,我尴尬地低下了头。他才淡淡地道:“让小福子拿进来,书房能随便进出的你是第一个。”
??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他见我如此拘束,微笑道:“眼睛哭得像灯笼似的,也敢出门,伤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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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由地眼眶微红,低头轻声道:“谢四爷关心,奴婢只是一些皮外伤,没事了!”
??
??小福子端水进来,四阿哥洗漱完毕后,让小福子端点吃的前来。我见他面色平和,小心翼翼地问道:“四爷为何睡在书房?”
??
??四阿哥面色黯然,盯着我道:“你晕迷不醒,以为爷还能安然入睡?”
??
??心里有一丝窃喜,还是撅着嘴道:“可是四爷也不能放新娘子不管?”
??
??“你个不知好歹的丫头,竟知道惹事还管起爷来了。”四阿哥说着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起身到了桌旁。拾起我看的书,惊奇地瞄了我一眼道:“这是你看的?”
??
??我嘟嘴回道:“这书奴婢不能看吗?”
??
??四阿哥看了看我翻至的书页道:“没想到你会看《论语》,既然看了,说说这篇文章是何意思?”说着把书递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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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好歹我也是文科出身的。一手捏书,一手绕后,边读边解道:“孔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孔子是告诉人们,有益的朋友有三种,有害的朋友也有三种。什么是有益的朋友呢?第一种是友直,就是正直,刚正不阿的朋友。第二种是友谅,宽容有诚信的朋友。第三种是见识渊博的朋友,同这三种人交往就是有益的。相反,同性格爆燥的人,优柔寡断的人,心里阴暗的人交往就是有害的。也就说近君子远小人,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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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满意地点头,又疑问道:“也是十三弟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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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十三已为我铺好了路,我当然沿着路走了,笑着点头道:“是,十三爷就是奴婢的良师益友。不过奴婢最喜欢孔老夫子的那句: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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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斜倪了我一眼,嘴角含笑道:“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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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以为奴婢喜欢这句话,是因为孔老夫子说对了吗?当然不是,因为这句话让奴婢觉得这世上的男人太伟大,明知女子难养还乐着多养几个。女子中又有小人,能不生事吗?怪不得有人说一日不想安宁,请客吃饭。一年不想安宁盖房子。一辈子不想安宁娶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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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瞪大眼,似怒非怒道:“你这是吃醋呢还是在编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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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拧着帕子,辩驳道:“奴婢哪敢,四爷不就喜欢奴婢实话实说吗?既然孔老夫子有言在先,所以奴婢以为女子有错,也非她一人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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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注视我良久,思索了片刻,缓缓道:“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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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施了施礼道:“奴婢请四爷放了侧福晋,也饶了锦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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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抬头打住道:“不行,怎能饶了这种胆大包天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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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是不能让锦萍无罪开脱,要不然我也太冤了。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死在自己面前,还跟自己有直接的关系。于是上前求他道:“四爷,那就惩以小戒可好?四爷,就算容月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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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怜惜地注视着我,叹道:“真不知说你什么好?只要你不觉得屈,罢了,就打她二十大板赶出府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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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子送来食物,忙帮着摆筷,又对小福子道:“再去端杯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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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子愣在原地,四阿哥摆摆手道:“昨儿喝得太多,胃还不爽,不能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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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昨日喝多了,今儿喝杯回酒,也不致于大起大落而伤胃,而且会提高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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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这才对小福子道:“去吧。”小福子笑着又跑了出去。四阿哥喝了杯酒后,稍稍地吃了点,就打住了。想着他该有许多的事要处理,于是告辞回了寒香院。原本想辞别的话,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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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毕竟是贝勒府的人,所以也不敢跟她多有接触。两眼浮肿,脸上还有淡淡地指痕,也没脸出去。站在老梅树下,看着漏下的阳光发呆。只觉得自己好比一只宠物鸟,出了大笼子进了小笼子。鼻子一酸,眼泪又挂了下来,连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就成了林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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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在院中自怨自艾的时候,十三爽朗的笑声传来,紧接着十三与十四跨进院中。忙用手在脸上摸了摸,扯出笑容请安道:“奴婢给两位阿哥请安,两位阿哥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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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忙上前扶起我道:“那来得那么多规矩,伤可好些了?”十三也在一忙仔细的打量,关切的眼神让我感激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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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不愿做的事,就是把痛苦分给别人一半。各人造业各人担,又怎么能央及关心自己的人呢?于是笑着转了个圈道:“奴婢早没事了,跳支舞也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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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一手环腰,一手托在下额,摆了一个帅气的pose,点点头用老成持重的语气道:“果然又活过来了,都说女人如花娇柔易摧,实在想不出你是哪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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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往老梅树上一靠,顺口道:“十四弟,狗尾巴花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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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听了哈哈大笑,我没想到十三会这样一比,朝他大嚷道:“十三爷,你太过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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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见我跑来,边拿梅树做障,边笑嚷道:“瞧,你就是粘人的狗尾巴花,爷没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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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梅树好几圈,都抓他不住,只好作罢。十四还在一旁傻笑,十三看我高撅着的嘴,用息事宁人口吻道:“好了,是爷说错了,你怎能是狗尾巴花呢?好歹也是朵小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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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好气朝两位大爷道:“爷这回说对了,奴婢是朵小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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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唱起了那句经典的台词:送君送到小村旁,有句话儿要交待,虽然已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不呀么不要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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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一愣随即眼睛一亮唱道:“你送我送到小村旁,有句话儿交待我,现在已是百花谢,身边的野花你要采,不采么白不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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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觉得奇怪,十三那跟筋搭错,对上这么一段。只听得十四乐呵呵鼓掌道:“唱得好,十三哥对得也妙,再来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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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十四这个小屁孩,没听出其中的味来。今天跟花扯上了,又加上自己姓花,于是对十四道:“十四爷不是说女人如花吗?那奴婢唱个《女人花》的曲吧!”
??
??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
??朝朝与暮暮我切切的等候有心的人来入梦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我有花一朵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丛
??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
??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
??遍地野草已占满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若是你闻过了花香浓别问我花儿是为谁红
??爱过知情重醉过知酒浓花开花谢终是空
??缘份不停留像春风来又走女人如花花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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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拍手叫好,十三看着我低语道:“花儿是为谁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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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宫灯高悬,拉出长长的树影。还是不敢一个人回房,所以在离大厅不远的石凳坐了下来。厅里传来阵阵哄笑声,此情此景没来由的让人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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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男人眼中,女人就如一件衣裳,喜欢的多穿些时日,不喜欢的可以立马弃之,不由得感叹道:“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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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了轻笑声:“做女子有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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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起身回头,原来是八阿哥,忙给他请了安。闻得阵阵酒味,大概是出来醒脑的。满眼询问地凝视着我,既然他有兴趣听,我乐与一诉:“回八爷的话,您看男人可以娶多个女子,而女子呢只能嫁一个男人,而且在家要从父,出嫁要从夫,老了要从子,一生都受别人的主宰,所以说人生莫作妇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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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乐呵呵笑道:“那你已是女子,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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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看着地上的树影,脚顺着轮廓,边画边道:“只嫁疼我一人的丈夫,做一切自己乐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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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叹道:“大清第一奇女子非你莫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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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抬头道:“知我者八爷也,只可惜八爷也是名花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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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轻叹了口气,在石凳上坐了下来,仰望着无边的天际。满天繁星,一弯弦月似掉进碧海银涛中。见他无言,我也只好静静地立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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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少许,八阿哥慢慢地立了起来,迈开步子低声道:“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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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怔,呆呆地望着远去的背影,不知他说这话的用意何在。突听得身后脚步声,刚一回头还未看清是何人,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左脸火辣辣的疼。这莫名其妙的袭击,气得我怒火攻心,大声地质问道:“你凭什么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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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女子瞪着凤眼,目光凛冽似见了仇人,怒骂道:“果然生得一副狐媚子的模样,一身的骚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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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见旁边的小丫头又上前跟那女子嘀咕几声,那女子向我步步进逼。看着她穿着华丽,骄横跋扈目中无人的样子,跟红楼梦里的王熙凤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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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汉不吃眼前亏,不想跟她纠缠,边退边道:“福晋,我花容月虽身份低微,但是做事向来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内不愧心,福晋定是对奴婢有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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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那女子道:“花容月,我要打的就是你。怪不得胤禩书房里挂着一幅又是花儿又是月亮的图画,原来暗有所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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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一阵晕眩,竟然惹上有名的妒妇八福晋了。只听得八福晋大声道:“别以为爷们护着你,就不把我们这些福晋放在眼里。锦萍,给我上去撑她的嘴,也为你家侧福晋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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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早就被人盯上,这会儿正好借八福晋的手来惩治我。锦萍冷笑着向我逼来,我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看来者气势汹汹,我转身想往门口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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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传来一股力量,加上花盆底鞋重心难稳,整个人直直地倒在地上。左手臂似断了的疼,薄薄的袖上已印出了血迹。眼泪模糊了视线,哭着大喊道:“神经病,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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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锦萍见我骂她,上前狠狠地踢了我一脚,转身想走。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抱住了她的脚,没想到竟然用脚踩我。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只听得十三怒叱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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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萍明显的一愣,我立刻松开了她的脚,假装晕了过去。心里咒骂道:“王八蛋,我就死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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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冲过来,翻过我身子。轻唤数声,我忍着痛闭目不语。只听得四阿哥冷冷地声音:“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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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萍颤颤的声音传来:“爷,她……她摔倒了,奴婢……奴婢想去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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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睁开眼与她当面对质,难不成以为我死了,死无对质了吗?十三把我往地上轻轻一放,接着传来“啪”的一声,十三愤怒地道:“死奴才还敢撒谎,这脸上的手掌印,也是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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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个该死的奴才,给我拖出去杖毙了。”四阿哥愠怒的声音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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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弟,今儿是你大喜之日,切不可有血光。先把她关起来,明儿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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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锦萍哭泣求饶道:“爷饶命啊,真不是奴婢打的,是……是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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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萍,你要敢作敢当,为主子出气也情有可原。”八福晋打断了锦萍,把这事推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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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上的伤火辣辣起来,心里咒骂道:“你们这两只疯狗,就互相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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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福晋,你……明明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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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哥,你还愣着干什么,先叫太医救容月要紧。”十三抱起我,飞也似的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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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了八阿哥告别的声音,以及八福晋的叫喊声:“胤禩等等我……”知妻莫若夫,八阿哥定是猜出其中一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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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泪腺失了控,泪水顺着眼角喷涌而出,过了片刻,被轻放在了床上,十三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接着是十四、太医的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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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是情急中不想睁眼,如今却是心累,觉着黑暗中反而心静。太医搭了搭脉,检查了一下伤口道:“十三爷、十四爷,只是一些皮外伤,擦点药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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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急切的声音响起:“太医那为何晕迷不醒?”
??
??“可能是怒气攻心,一时晕厥,十三爷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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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弟,今儿我就住四哥府上。你先回吧,不然宫门要落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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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十三哥我先走了,明儿我再来看容月。”真想对他们说,别再来看我了,你们的情心领了,若再来一出妒妇发威记,我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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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折腾晕晕欲睡,感觉有人给我擦脸、上药,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听得;“怎么还不醒来?”
??
??身体被人轻轻颤动,悲切地呼唤声入耳:“容月……容月快醒醒……”
??
??一滴泪坠在我的脸上,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十三大特写的脸。十三眼眶微红,一脸憔悴。看我醒来,他马上露出了笑容。我自责万分,竟报复到了十三身上。
??
??感动的泪水又夺眶而出,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他的脸,哽咽道:“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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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柔声道:“没有什么对不起的,都怪我没能力保护你。”
??
??我想告诉他,那不是他的错。但伤心地只知道流泪,而不知所已,我该拿什么来感谢他的一片心意。十三轻拭我的泪水,道:“想哭就哭吧,别忍出病来。”
??
??想起屈辱,想起自己的境遇,想起是是非非,抱着十三靠着他嚎啕大哭。十三紧紧地抱着我,沉默不语。发泄了之后,心情也睛朗了起来。
??
??十三放开我戏笑道:“可好些了?没见过女子像你这样哭的,瞧瞧我的衣服湿了一大块。”
??
??果然是被我画了一张山水画,我嗤笑出声。想想够丢脸的,虽然古人少年老成,但毕竟比我小,我却哭成这个德行。十三见我又哭又笑,打趣道:“看来还未好全,得叫太医再查查。”
??
??我嘟着嘴,狠狠地打了他一拳。与十三聊了片刻,天已微亮。十三就赶回宫上早课去了,竟陪了我一晚上。刚起来不久,那拉氏冷着脸走进了房。心里不由得又一紧,忙给她请安,真怕出来第二个八福晋,这会可没人来救我。
??
??那拉氏坐定后,淡淡地道:“伤可好些?昨晚之事请姑娘原谅,是府上管教无方,爷自会给你一个公道,也请姑娘在爷面前就止罢手,别再起事端。”
??
??敢情是来和稀泥的,弄不好其中也有她一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忙施礼回道:“奴婢谢福晋关心,奴婢定听从福晋的吩咐。”
??
??那拉氏站了起来,走至门口又转身盯着我道:“烦劳姑娘到书房劝劝爷,不要因为一个人,弄得家里鸡犬不宁。”说完,拂袖而去。
??
??“是,奴婢恭送福晋!”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凭什么把错都归到我的头上。细一想,到底是一条人命,若是锦萍真死了,企不是我的罪过。是得去见四阿哥,跟他道别回宫去。早知如此,就是倒贴我银子,也不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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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跟其后,提着心不敢看四周,又忍不住四处乱瞄。贝勒府在明朝,原是太监们住的官房,少不了冤死鬼。大晚上在这种老宅里走动,头皮发麻。
??
??心里想什么,偏来什么。走至转弯处,一个不明物快速从眼前飞过。吓得我尖叫起来,人也失了理智,整个人挂在了四阿哥身上。
??
??四阿哥拍拍我的肩安慰,呵呵笑道:“也有你怕的啊,一只猫把你吓成这样!”
??
??被他一取笑,心里反平静了许多。我这才发现自已紧紧地抱着他,靠在他的胸前,脸似点着的枯叶,瞬间燃烧,窘得无地自容。忙推他抽身,他却加大了力道,没有丝毫要放手的感觉。
??
??一阵痉挛闪过,心跳也一码又加一码,羞怯地道:“四爷,快放开,灯笼烧着了。”
??
??“让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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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要是让人看见,奴婢……”话还未说完,被他的嘴堵上,舌头长驱直入。这没防备的结果,让我整个人晕头转向,直到唇瓣微痛,才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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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推开了他,泪似珠子脱线,愤恨地别开了头。这算什么,跟明天要娶小老婆的男人接吻,恨死自己了。
??
??他又上前拥我入怀,不安地询问道:“不高兴了?”
??
??倚在他的怀里,闻到淡淡地衣服地清香,还有他的体味,竟有了一种依恋地感觉。又想起了刚才李氏的狠毒的眼神,一个冷颤,我真是糊涂了,难道要成为第二个李氏吗?
??
??挣开他的怀抱,淡淡地道:“四爷,奴婢回去了。”
??
??他拉住我的手,小心翼翼地探问道:“你……你喜欢的是十三弟?”
??
??我又是一愣,我既不能爱他们两人,更不能因我使两人不快。他见我不回答,长叹一声道:“多情却被无情恼,今夜不如昨夜长。”
??
??闻言,心又一软,转身边摇头边道:“四爷,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
??
??“那你与十三弟呢?”没想到四阿哥也会如此幼稚,竟吃起十三的醋来,还非要问个明白。
??
??无奈地道:“十三爷视奴婢为知已,奴婢也一样。奴婢也知道十三爷对奴婢好,但凡是奴婢想做的事,十三爷没有不允的。就这点,奴婢愿舍命相报。但是奴婢眼前实在难以接受跟别人分享一个丈夫,所以请四爷原谅。”
??
??他一脸释然,笑容难掩地道:“我早说过我能等,今后你也是我的知已,可明白了?”
??
??他探究地眼神紧盯不放,此劫难逃,这位爷不是我能轻易对付的,先避过眼前再说吧!佯装镇定地道;“奴婢求之不得,四爷也会像十三爷样样满足容月吗?”
??
??四阿哥笑着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宠溺地道:“美的你,以后就由我督促你。”
??
??我苦着脸道:“四爷,我若变笨了,都是你与十三爷敲的。这是陋习,你们得改改。”
??
??有时装傻也不失为解除尴尬地好方法,四阿哥轻笑道:“明儿再改,快走吧。”
??
??他送我到院门口,我施了礼飞快地跑进了房。刚才的那一幕在我脑海里不时地浮现,摸摸微肿地唇,脸又开始发烫。还是些感动,或许这是他第一次送一个奴婢回房。可他也是罪魁祸首,害得我一整夜没睡好。
??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忙从床上跳下来,快速整理妥当。宁儿拿着块牌子进来,说是四阿哥让送来的,马车在门外等着。我忙让宁儿带到门口,跳上马车向清雅居而去。还以为这个四阿哥是个不开窍的主,没想到还有几分做情人的资质。
??
??到了清雅居,江子俊正忙着按我的计划招人员。清雅居门口,排着长长的队,见我望里走,几个小丫头,就嚷嚷道:“你怎不排队就往里走?”
??
??见她们不服气地朝我投来讨厌地目光,我挺了挺胸,正色道:“因为我不往里走,你今天就白等了。”
??
??江子俊见我到来,笑迎了出来。我的时间有限,就开门见山的说:“江兄,辛苦你了。没想到你如此神速,那我们言归正传,先挑十四个女的。”
??
??“你我还客气什么,还不是你把步步细节都想到了,我按部就班而已。”说着与他一起细选起来。那几个质问的丫头,见我就花容失色,换成是我定也一样,没上班就把老板给得罪了。
??
??速战速决也用了近两个时辰,一一与她们签了契约。又简单的讲述了要求,来有迎声,问有答声,去有送声。又做了各种试范动作,个个好奇的盯着我瞧。想着不急于一时,于是就让人带她们去统一量身,做工作服。这些都是贫困人家的孩子,高兴的不得了。
??
??江子俊的工作率不得不让人佩服,下午就选好一批木匠开始按我的图纸着手装修了。一忙竟忘了时间,太阳都西斜了,忙往回赶,可不想被四阿哥又抓了小辫子。
??
??府里一片喜庆,门前停了许多马车。我低着头溜回了寒香院,询问了宁儿,并没人找我,才放下心来。
??
??宁儿缠着我去看迎亲,没法只好随了她去。花轿已进门,新娘子正在走程序。听到十阿哥的雷声,十四的嘻笑声,就不想上前了。远远地看着,一群人进了厅,满人不习拜堂,大概这会儿新娘也进洞房了吧。
??
??心里顿觉空落落的,刚想回去,突听得宁儿喊道:“姐姐,福晋让你到厅里赐候各位爷!”
??
??府里奴婢如云,这位福晋还真能使唤人,够憋屈的。站在门口向里探了探,阿哥们真轮番给四阿哥敬酒。想着还请什么安啊,低头移到别人的身边,滥竽充数。
??
??过了许久,也未见有人注意我,桌面上热火朝天,闹哄哄一片,微微抬头向前瞄去。四阿哥像只煮熟的螃蟹,十阿哥还不依不饶的。今儿正中该坐新郎官才对,为何坐着另一个人?正想着,只听得有人向他敬酒:“太子爷,臣弟敬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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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就是太子啊,细一看也是一大帅哥,五冠棱角分明,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只可惜早了点。若是多一份谦虚与宽容之心,或许康熙就不会两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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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虽然热闹却似罩着一层雾气,大概是太子的原因,大家都放不开手脚。酒过三巡,太子起身先退了。太子一走,十三、十四等人的叫喊,就快冲破屋顶了。
??
??十阿哥立起嚷嚷道:“刚才没尽兴,重来,哈哈,今儿一定分出胜负。”
??
??十四也跃跃欲试,对十三道:“十三哥,今儿咱就放开了喝,大不了不回宫了!”
??
??四阿哥大声劝道:“十四弟,莫逞强,酒太多伤身。”
??
??没想到这个小屁孩顶了四阿哥这么一句:“四哥,今儿只有你不能喝太多,免得错把小福子的手当成新娘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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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一则短信,抿着嘴呵呵傻笑。十四正对着我,嚷嚷道:“容月?我说四哥府上怎还有这么大胆的丫头。”
??
??十三微皱了皱眉,眼里尽是询问的神色。我朝四阿哥呶呶嘴,十三这才淡淡一笑。总觉着有人冷眼探来,我搜寻而去,原来是四阿哥,满脸通红却很冷然,淡淡地道:“你下去吧!”
??
??一桌人一时间把目标转移到我的身上,十阿哥一根肚肠通到底,直截了当的说:“四哥,别啊,还没问清楚,她为何发笑呢?”
??
??看着老四不快的眼神,我就觉着光火,又不是我乐意立在此地,无视他地目光,笑回道:“回十爷的话,奴婢听了十四爷的话,想起曾听说的一个段子,想着好笑,才扫了爷的兴,奴婢在这里给各位赔不是了。”
??
??十阿哥笑嚷道:“赔不是就免了,快说是什么段子,让爷们也乐乐。”
??
??我故意回绝道:“就怕脏了各位爷的耳朵。”
??
??以退为进,果然更有吸引力,一桌人异口同声的催着我,我婉尔一笑,不紧不慢地道:“握着妻子的手,好像左手握右手;握着小妾的手,好像回到十八九;握着小姨子的手,后悔当初没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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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哄堂大笑,十阿哥还乐得失了行,用手拍打着桌面,四阿哥低头抿着嘴笑。十阿哥又抢着道:“再来一个,爷有赏。”
??
??我盯着他笑问道:“十爷打算赏奴婢什么?”
??
??十阿哥拍了下台子,笑嚷道:“你说,你要什么?”
??
??想着我对付皇亲国戚的妙法,还有待完成呢!既然有人送上门来,咱也无需客气,反正又不是白拿的,也算是劳动所得,于是回道:“奴婢只要在座各位爷一幅字。”
??
??十阿哥拍拍胸脯保证道:“这个容易,爷负责帮你要到。你快说啊!”
??
??十三早知我的小算盘,望着不知情却正入我套,还兴味盎然地十阿哥傻笑。四阿哥则一头雾水,八阿哥与三阿哥笑着点头,看来这二位爷的手笔,也是没有问题的。
??
??我低头思索了片刻,一本正经地道:“长颈鹿嫁给了猴子,一年后长颈鹿要猴子写休书,我再也不要过这种上蹿下跳的日子。猴子大怒,休就休,谁见过亲个嘴还得爬树的。”
??
??在这娱乐匮乏的年代,稍稍几句就让他们乐开了花。十三忙给我使眼色,让我见好就收。立起举杯道:“今儿是四哥好日子,咱们多喝些酒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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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三的带动下,进行了新一轮的赛酒,四阿哥自然成了众矢之的,而我就此解放,见没人留意,就溜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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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围廊,穿过书房边上的圆洞门,就到了另一个小院。院子很小,院中却有两棵碗口粗的老梅树,现在还是枝繁叶茂。梅下间种着牡丹。小福子喊了一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从房中匆匆的跑了出来。也不知小福子跟她嘀咕了什么话,小丫头接过我的包袱,毕恭毕敬地把我请进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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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好行礼,打量起这屋来,中间是一个小厅,厅中挂着寒香院三个字,定是取梅花香自苦寒来吧!边上就是老式的木床,挂着灰色的薄帐子,粉色的布帘两边分挂着,若是放下来,就成了另一个小空间。就好似现代豪华房间,会客室加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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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又是端茶,又是问长问短的。虽然矮了我半个头,却是个伶俐爽快的主,正合我意。她叫宁儿,因家里穷困,刚被卖进的府。庆幸没投在揭不开锅的穷苦百姓家,选秀入宫总比当女仆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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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生同情,硬塞给了她十两银子。十两银子与我无所谓,与她可派大用场。两人很快就熟识起来,宁儿细说了一下府里的情况。得到最重要的信息,就是侧门的所在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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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黑,屋里开始撑灯了。小福子来传话,让宁儿带我到永佑堂见福晋。拉着宁儿的手,边聊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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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时快速打量了环境,厅堂中端坐着四阿哥、十三、那拉氏、还有一个小老婆。我连忙上前请了安,那拉氏端出福晋的架子,讲了一堆府里的规矩。心想我又不是来当小老婆的,多此一举,真想找颗棉花把耳朵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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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等那拉氏说完,就让我退了出来。跟宁儿回了寒香院,晚饭后,闲来无事,跟宁儿拉家长。宁儿说起他家隔壁的一个秀才,天天把孔夫子挂在嘴上。让我想《武林外传》里的吕秀才,于是边说边学剧里的经典对话,两个人都笑作一团。
??
??突听得小福子的声音:“容月姐姐,四爷叫你到书房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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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十万个不愿的人是我,不知这个四阿哥大晚上的找我何事,可人家是主子,即是半夜叫你也得起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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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只有一弯弦月,四处黑漆漆的,紧跟着小福子的灯笼往前走。至书房门口时,小福子回了声,示意我自格进去。心里就嗝噔了一下,孤男寡女的即便是在现代,也有瓜田李下之嫌,何况在这男女受授不清的年代。在门口停顿了少许,惴惴不安地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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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灯下,屋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规矩地请安道:“奴婢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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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吧!”四阿哥边写边说,头也未抬一下。心想难怪古人的字写的那么好,一得空就练能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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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见我不吭声,停笔抬头,唤道:“过来,帮爷看看哪幅字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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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前移了移,见纸上全是那四个字“戒急用忍”。心想这个未来的雍正皇帝会不会得了神精偏执症啊,怎么写来写去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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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大概看出我的神色变化,理了理纸张,不快地道:“怎么都不入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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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他会错了我的意思,忙笑道:“四爷的字幅幅精品,只是奴婢以为,四爷已失去了写这四个字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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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疑问道:“哦?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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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话题总比两人大眼瞪小眼,尴尴尬尬强,上前趴在桌面上,用手撑着下额,淡淡地道:“四爷练这四个字的目的,纯粹是为了提高书法吗?奴婢愚见,自然不是。四爷定是想通过书写提醒自己,遇事需“戒急用忍”。可就今儿四爷就写了无数遍,奴婢以为四爷还是一个急字,那企不背离了您的初衷?”
??
??四阿哥看着自已的字,沉默了片刻,把所有的字往边上一推,笑道:“有点道理,就听你的吧!”
??
??我也松了口气,正想告退。门外传来小福子的声音:“福晋,爷吩咐了,今儿谁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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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奴才,你给我让开。”一个女儿的愤怒声从门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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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我一阵心惊,该不会是来捉奸的吧。那我就成了大清朝的窦娥了,我担忧的望向了四阿哥。四阿哥却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嘴唇微抿,笑意难掩地朝我道:“过来,写两个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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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外面的人听见,压低了声音,使劲地摇手,轻声道:“奴婢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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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却唯恐天下不乱,无视我挤眉弄眼的良苦用心,提高嗓音道:“你说什么?不会,学了不就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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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傻傻地任由他拉到桌前,大清朝的冷面王四阿哥,也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说出去定是无人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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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门吱呀地推开了。一个神色愠怒的女子跨了进来,后面是一脸担忧的小福子。“哟,爷不是谁都不见吗?莫不是这位妹妹是从画里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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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含沙射影的话,气不打一处来,脸也不自觉得沉了下来,我倒底惑谁了?转念一想,无非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不理她就是了。提起笔,低头写了四个字“天若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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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地是四阿哥竟无言无语,那女子见没人理她,竟哭泣起来。我停笔凝望着四阿哥,四阿哥回视了我一眼,冷冷地道:“小福子,还不送侧福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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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你怎么可以,但见新人笑,未闻旧人哭。”小福子在一旁劝着,原来是李氏,想必平时很是得宠,一时难以接受。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一小老婆能耐他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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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怜悯地看着李氏,侧头只见四阿哥的脸上乌云密布,山雨欲来风满楼,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觉得自已没了体温,恐惧侵袭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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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见自己的话没起作用,怒吼道:“来人啊,把侧福晋带回海棠院,思过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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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掩面而出,定是恨我入木三分了。我无端受冤,又惊又气,停笔往边上移,又被他用力拉回原地,我气愤地道:“四爷跟奴婢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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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没事人似的,面色详和,头也不抬写他的字,淡淡地道:“无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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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无动于衷,让人更加火,惹事的是他,难受的是我,质问道:“那么是奴婢得罪四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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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蘸了蘸墨汁,淡淡地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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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快要哭出来了,委屈地道:“那四爷为何要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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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抬起头,凝视着我的脸,柔声道:“爷何时要害你,只想看看你到底是否没心没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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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我……”脑子一下似被凝固了一样,不知如何回答。想用这种方式刺激我吗?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就想出这个笨办法,又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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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过傻愣在一旁地我,指着我的字,批评道:“瞧瞧你写得好字,不会走就想跑,龙飞凤舞的。照着我的字临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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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顺从地提起了笑,看了看他的字,又看了看自己的字,是够汗颜的。可这会儿那有心情练字,回道:“四爷,冰冻三尽非一日之寒,明儿还有正事,爷早些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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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帮我把纸压好,厉声道:“今日若不练,明儿就不许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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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着嘴厌恶地瞄了他一眼,乖乖地临摹了起来。边写边自语,快让他多子多女吧,莫不是父爱无处可泄,逮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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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又夺过我的笔,摇头道:“作书以神、力、韵三字为主,有力乃有神,有神乃有韵。还有讲究置阵布势,处理好虚实。你的字有力而无韵,好比这个天字,最后一捺略作停顿,再完成,企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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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有理,自已下笔,还是老毛病。四阿哥也没了耐心,直接站在我的后面,握着我的手,书写了起来。这种爱昧的姿势,不由得心神不定。他似看出我的窘态,竟然开口道:“认真点,别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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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无话可说,就任由着他摆布。接着又让我自己练,我还是老样子,潇潇洒洒的一气落成“天若有情天易老,人间正道是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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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欣喜地问道:“这句是你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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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扯了扯嘴角,低声道“奴婢哪能写得出这样的句子,听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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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今儿就到此,以后每天写十张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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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过关了,忙放下笔,告退了出来,心想去你的每天,等回了宫,才不受你的约束。小福子还未回来,外面黑漆漆地,转身就跑回了屋,四阿哥看我转道回来,轻笑道:“怎的,舍不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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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在门口,边张望边道:“四爷,别打趣奴婢了,我等小福子送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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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被轻轻一拍,我吓得打了个冷颤,回头才见他提了灯笼,立在身后。他轻笑了声,推开门道:“走吧,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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