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UID
- 2088
- 帖子
- 13888
- 精华
- 59
- 积分
- 50709
- 阅读权限
- 101
- 在线时间
- 1323 小时
- 注册时间
- 2006-2-18
- 最后登录
- 2012-11-14
|
15楼
发表于 2008-4-6 19:54
| 只看该作者
骤雨初歇,云散月出,星光暗淡,月影柳梢,却恰是个风高月黑的好天色,此间便是有一个人影自戮海城驻军帐间翻腾穿梭。
驻军所在,森严静谧,不时有巡逻的身影与灯火交错行走,越往中心,巡逻灯火越加得严谨密集,不多时,那人影便是不得不暂时停歇下来。
好在这人的目光精准,机灵剔透,此地又离中央不远,不多时他便是找到了位于中央的大帐。大致的估量一番后,他就自袖子之中取来一张折叠弓,绑缚上一纸信笺。再稍稍等待一番,眼看着那大帐幕帐被人掀起,隐约可见其中灯影晃动,人影绰绰的。他便再也不多想,瞅准此间空隙,一箭往上抛射了去。
“嗤!”
箭极急速地冲破空气,微微撩起正弯腰而出人的发梢,磁地一声,却是定在了那帐中的大案之上。
“有刺客!”
“来人!”
原本才弯身掀起帐门的霍恬,虽因着天黑看不清形势,但听得箭支刺破空气的声响,却也是极机警地摔下帘帐,往边上一滚,右手顺势便是向那箭支抓去了,口中更是连声喝道来人,有刺客之类的话。
而他身后的霍雍,也是极机警的,只在霍恬掀起幕帐,他便是生出一分寒意,正是想要喝止,却不妨一枝箭已然是射了进来。
不好!
霍雍此时却也顾不得别的,反身便是往那大案一击,使它反身挡住那箭支,自己却是脚步连闪,挡在贺飞扬的身前。
外头本就有极多的兵将巡逻,听得这刺客的喊声,顿时间阵脚大乱却是一拥而上,急急地扑到那大帐之中。这反倒是让那人影好生的找了个空隙,自行迅捷而去了。
只那贺飞扬看着箭支本就是直直往大帐上空射去,却不似那行刺之人的手段,而事后更是半点声息都无,心下便是有几分蹊跷之感。此时见这兵众一并涌了上来,却也只能先行安抚下来,对那领头的万夫长道:“无事,你等且下去,更换巡逻,好生捉拿那刺客。”
那万夫长原是想此事多有不妙,正战战兢兢等着责罚,不想却是半点责怪都无,忙急急地应了下来,好生去追捕那刺客去了。
等这士卒都是退了出来,贺飞扬伸手将霍恬取来的箭支接了过来,见这上面系着一纸信笺,便将它拆了下来,展开一看。
方才看了数行字,贺飞扬已然是惊疑异常,不由紧紧的捏住了纸笺。
这纸笺极细致,触手便是柔滑如丝纱一般。只是内容却是让贺飞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抬头便是吩咐身边的霍家兄弟,淡淡道:“霍恬,你去请那几位将军过来,说有军机要事,特请几位来帐一叙。”
霍恬虽是惊异贺飞扬的话,但见他此时的神色,倒也知道不应多说什么,只应了一声,便是小心地出帐了。
眼见着霍恬走了,贺飞扬便又回转身来,自一边的矮柜中取出一张手令交与霍雍,郑重说道:“那刺客或是还在军营之中,我将亲卫军的指挥权交与你,务必将这刺客擒获。”
霍雍眉尖微微一皱,却也不多问,只淡淡地颔首道:“诺。”
话虽如此,但他却迟迟不行,只淡淡地直视着贺飞扬。
见霍雍的神色,贺飞扬那阴沉的脸色也不禁微微露出几分笑意,道:“放心,这刺客一击不中,必不会再做此事的。”
霍雍不置可否,只又应了一声:“诺。”便是自行出帐离去了。
贺飞扬素知霍雍的性情,他虽也是将自己的话听入耳中,但必是将一半的亲卫军守卫自己。
这倒也无甚,现实却只怕那刺客已然趁隙逃离,再如何也无济于事了。
想到这里,贺飞扬淡淡地看了手中的纸笺一眼,稍稍一迟疑,便又喝止住他道:“雍儿,若是不能生擒那刺客,便,便就放了他吧。”
霍雍身形一顿,却不曾说些什么,只略低低地应了一声,便是自行往外行去了。
贺飞扬望着那帐门,叹息一声,又低眼细细地摩挲着那纸笺,心中百般思索,却只能眯着眼,垂眉不语。
正是想着,幕帐外突然响起数声求见的话语,显然是那四位将军来了。
贺飞扬端整情绪,只淡淡地说道:“各位将军且请进安坐。”
话音落地,那数位将军便是掀开幕帐,走了进来。
一番叩拜应接之后,贺飞扬便是露出淡淡地笑意,让这将领一一入座,方才沉吟着道:“方才之事,霍恬已是说与你们了,这是那箭支所带的信笺,你等且来一观。”
这将领对视一眼,却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那刺客的信笺,何须如此重视?但官大一级,却也只能齐声应和,接下那信笺,一一传送,纷纷细细看了起来。等这信笺一一看遍,这四位将领的面色便都是陡然一变,沉吟不语,良久,方才纷纷抬头,张口欲说,一时间却也说不得什么。
其中的牧宣,见是如是,便微微一笑,起身一礼,问道:“大人如此行事,想这纸笺所说之事,是真有其事了。”
这话一落地,其余的将领脸色一变,中有一人,军衔略略高些,见着那贺飞扬的神色未曾有甚变化,便轻咳几声,淡淡斥责道:“牧将军,这等军机大事,连我等也不甚清楚,那外人又何曾得知呢?况且,攻打周国,呵,说出来又有谁能信得了的。”
那牧宣听的如此的话,倒也不以为意,只对那将领微微一笑,道:“这只是小将的一点愚见,倒是让穆将军见笑了。”
牧宣话虽是如此说,但神色间却依旧是一片淡淡的,那眼眸更是直视着贺飞扬,未曾稍稍移动一丝。
并无资格坐于其中的霍恬霍雍,见是如此,不由对视一眼,心里暗暗地赞叹道:这牧宣确是非同一般,倒也是个可结交的人。
帐中一片静谧,只有那或轻或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徘徊。那些将领本也是这么想着,但见着贺飞扬的神色一般淡漠,不曾有何变化,这些人心下便是知晓起码有三四分不对劲,只能默默无语。
贺飞扬淡淡地扫视了周遭一眼,见除牧宣之外,这些人虽强自淡然,却都隐隐露出几分惊疑之色,便是笑道:“这信笺所说之事,确是真的。当日王上,便也是如此说与我听的。”
听得这一句话,那些将领大多面色陡变,呼吸急促,张目欲裂,却强忍着,静听下言。
顿了顿,贺飞扬神色淡然地转视周遭一眼,微微笑道:“各位不必如此,此间所谈只是信笺后面所说,并非前言。”
那将领先前心中却也知晓此事非自己所能逆转的,只是口中心里不免有些抱怨之意,且发泄一番罢了,此时听得贺飞扬之言,便也回转过来,纷纷张口,那言辞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却只得一个意思:此信来历不明,所说之事决不可尽信。
淡淡扫视了那些将领一眼,贺飞扬森然一笑,挥手制止那三员将领,直视牧宣道:“牧将军,见此事如何?”
牧宣眉梢眼角却都是带着一分笑意,和煦道:“大人早已有所定论,又何须属下多言。此信笺所记之事,多是琐碎无碍之事,倒不如按言行事。若成其事,自然是士卒完好,大胜而归。便真坏了事,那士卒却也折损不多。如此算来,何乐不为?”
贺飞扬听闻牧宣所言,句句直击重心,便不由笑道:“牧将军所言甚是,只是,只是此事现仍是机密,兵将未集,何以攻城?这士卒召集训导之事,万望各位将军好生记着了。”
“卑职遵大将军令。”那将领齐声应和,倒是露出了几分血勇之气。
贺飞扬见如此,便又安抚几下,方才让这些将领自去歇息去了。
眼见着那些将领纷纷离去,霍恬霍雍两人便是自角落之中走了出,不妨却见着贺飞扬的神色,微微有些暗淡。
见着自己的子侄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贺飞扬淡淡一笑,只道:“又是如何了?不必担心,我已年近四十,却是有些老了,连这等才华卓著之人,都是未曾听闻啊!”
稍稍一顿,那贺飞扬见着自己子侄眼眸中闪现出一丝火花,便又道:“若是能邀得这‘风鹤’,此间倒是不负此行了。”
视线落在那信笺落尾的署名,贺飞扬原是想要激发子侄争斗之心的情绪,不由都化为一丝烟气。
风鹤,风鹤,倒是一个别致的记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