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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铁血大漠 第八章 第七节 笳鼓悲鸣遣人惊
“冠军侯,前方的王城有些奇怪?”赵破虏低声对霍去病说,“咱们的探子去了几个,回来都说王城里没有人。”
没人?霍去病紧皱着眉头,低下头想了半天,匈奴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要说这匈奴人的王城,对他们而言,可是第一要紧的,寻常要接近,也得费番功夫,此番无人,到像是匈奴人拱手将他们的王城让给汉军一般,断无此道理,这其中必有缘故。
低头想了良久,霍去病突然想起赵丽曾说过小时候的一段遭遇,那时由于家贫,常有债主上门讨债,娘为了躲避债主,便在屋中和屋后掘了一个地道,一有债主上门,便从地道中逃脱,百试不爽,难道匈奴人想利用地道吗?
进了王城,果然是一座空城,霍去病登上城墙,向四周张望,不远处,是一条水势极为湍急的河流,前几天下了一场雨,河床几乎被河水淹没,看来此次,又要和匈奴人玩个游戏了,霍去病微微一笑,转身对赵破虏、高不识和仆多说,“在城中四角,埋下竹筒。”
粗大的竹筒埋进了土里,霍去病示意乌鸡轮流倾听竹筒内传来的声音,很快就找到了匈奴人所打地道的位置。
没想到匈奴人竟打了那么多的地道,全城共有八个出口,最大的出口,在王城中央的广场上,这里地势开阔,虽然容易被发现,但是出口打得大,而且城中无人提防的话,这里的危害性也是最大的,不过从匈奴人得知他们发兵的时间推断,即使提前挖地道,准备的时间不会太长,地道一定没有太多的分枝,这样就更加的利于行事。
到了晚间,仆多偷偷带了一队汉军出了城,赵破虏和高不识站在城墙下,看着汉军影影绰绰的走到了河边,会意的相视一笑,自冠军侯做了父亲,行事却有了一丝小孩子气,从前和赵丽在一起的时候,只觉得赵丽的孩子气重,冠军侯却稳重得多,不想此次出征,他竟如和匈奴人游戏一般,全没了打仗的样子。
一晚上下来,仆多的那队汉军成了泥人,天微明的时候,霍去病下令全军潜出王城,退到了三里之外休息,高不识和赵破虏如猴子一般的不时窜上窜下,观望王城的动静,可是那个死气沉沉的王城,始终没有半点儿的动静,不知匈奴人到底跑到哪儿去了。
“仆多,老实交待,冠军侯让你做什么去了?”赵破虏拿着一根树枝,一副严刑逼供的样子,心中猜想就是张汤的廷尉署,也不过如此。
刚刚睡醒的仆多,打着呵欠,一言不发,高不识见赵破虏没有收到功效,便跳了起来,“仆多,数年的兄弟,你连这个都不说,太不够意思了。”
“不是我不说,而是你们提前知道了,就不好玩了。”仆多懒洋洋的站了起来,“总之是个好玩的东西,你们就等着瞧好了。”
好玩的东西?难道冠军侯是让仆多去掘断匈奴人的水源吗?可是看仆多的样子,又不是那么回事儿,赵破虏冲上前,“仆多,你这个家伙,对自己兄弟还要隐瞒?”
仆多正要解释,却听有人叫道:“匈奴人进城了。”
果然,匈奴人出现在城里,开始只有小股的匈奴人在城里探头探脑,渐渐的人就开始多了起来,从城的四方向广场靠拢,到了一定的距离,便停止不动,似乎在等待什么一般,赵破虏微觉不妙,正想回身整理队型,准备冲锋,却见乌鸡跑了过来,“鹰击司马,冠军侯让你做好准备。”
准备做好了,迟迟却没有冲锋的命令,赵破虏和高不识有些可怜的看着仆多,想从他哪儿得到一点儿有用的消息,可恨的仆多两手一摊,强忍住笑,只是盯着王城看,赵破虏和高不识面面相觑,暗下决心打完这一仗,一定给仆多好看。
到了中午,王城中仍然没有一点儿动静,仆多脸上渐渐有了焦虑,驻马在最前方的霍去病突然大叫道:“准备好,向后撤。”
什么?赵破虏、高不识和仆多大吃一惊,可是霍去病已转过马头,“撤!
” 汉军如风驰电掣一般的后撤了一里,在一块高地上,才停住了,赵破虏万分不解,正想去询问霍去病,才勒转马头,就见眼前江水怒吼着奔腾远去,而更远处的那条河流,水量明显小了下来,怎么回事?
看了半天,赵破虏终于明白了。
“仆多,你这小子,冠军侯让你去挖河道,又不是什么秘密,你竟然不说。”气得高不识抬腿踢了仆多一脚。
仆多侧身避开,“早说过了,告诉你们就不好玩了,你看看,这白浪滚滚,匈奴人想挖掘开地道,没想到却掘开了河道,不知那地道里,到底有多少匈奴人,这下子全都成了落荡鸡了,即使逃得了性命,一辈子也不敢再钻地道了。”
好厉害,这一仗不战而胜,小孩子的玩艺儿,竟有这般的威势,众人驻马在高地,仍然被奔腾汹涌的河流震撼得心动神移,如果在这水中,不知又会是怎样一番滋味。
水势渐小,霍去病高高举起手,“全速前进。”
果不出所料,跑了不足五里,便追上了匈奴的一支马队,那些马队上的人都湿漉漉的,狼狈不堪,却仍然打着旗号,却是酋涂王,他们本已被城中的大水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一见汉军从天而降,更是胆肝俱裂,未做多少抵抗,便举手投降了,一问之下,除了酋涂王,竟然还有阏氏和王子数十人。
“战报,战报。”元宝一路呼叫着,一路跑进建章宫,武帝一愣,“战报,去病的?”
“诺,是骠骑将军的,他把俘虏押到了长安。”元宝激动的说,“骠骑将军的军队还在追王逐北。”
武帝看了数次那份简短的战报,无论怎样,这是去病第一次正式的战报,去病大破匈奴王城后,又前往小月氏了,这一次,他给朕的礼物,可是大大的超出了预期的想像,好,真是天佑大汉,天佑大汉,给了朕这样一个勇猛过人的战神,好啊!
武帝激动得无法安坐,只在建章宫来回踱步,转过头,元宝仍站在原地,“你在这儿干什么,把张汤唤来,朕要给去病封赏。”
“皇上,”元宝硬着头皮的说,“也有不利的消息,匈奴有两万人的骑兵,逼近了朔方。” 朔方?那里可是汉军的后方了,没想到匈奴人竟然侵袭了这么远?不过无关紧要,只要去病打通了河西走廊,朔方丢了也无所谓,“是吗?匈奴人竟派了两万人去了那个小小的地方,就让他们去吧。”话才出口,武帝就想起赵丽和霍嬗还在朔方,赵丽无关紧要,死了就死了,嬗儿可不能出事。
“元宝,派人通知卫青,不,”武帝坐了下来,“元宝,你说匈奴人为什么会去朔方?” “这个奴才可不知道,想是匈奴人知道小冠军侯在朔方,所以想捉了去威胁冠军侯。”元宝小心翼翼的说,这个时候说错话,可会要了朔方一郡的人命。
不可能,匈奴人绝对不可能知道嬗儿在朔方,两万人,好大的阵仗!武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元宝,去病俘虏的那个匈奴公主似乎还在朔方?”
“诺。”元宝回应道,却不解武帝的意思。
“行了,这是有人故意通知的匈奴人,目的是送回那个匈奴公主,好厉害,既除了情敌,又讨好了匈奴人,一举两得,一石两鸟。”武帝越说越生气,真想派人到朔方把那个女人一刀砍死。
“皇上,那个匈奴公主可真不是赵丽的情敌,奴才听说冠军侯可连正眼都没瞧过她。”元宝小心翼翼的解释。
“当然了,身边有个狐狸精,就是天仙在身边,都看不见。”武帝看了元宝一眼,“让李广去吧,虽然没有危险,但至少也要做做样子,让去病知道,朕还是关心赵丽的。”
待元宝的脚步声消失,武帝气得连战报都不想看了,那个狡猾的女人,偷偷带走嬗儿也就罢了,偏偏招了这么多的是非,如果去病不那么维护她有多好,非得一剑杀了她,才解得了心中的怒气。
话说回来,自嬗儿离开长安后,着实想他,那个小家伙,不知道在朔方过得好不好,会不会像在宫里一样的欺侮人,想到他玉雪可爱的脸,武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抬头看了看远处的虹桥,突然打了个寒颤,皇姐的心真是狠,恨赵丽罢了,何至于要杀那小小的孩儿呢?怪不得赵丽要带走他,不过皇姐今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还不知那个女人会想什么办法来报复。
近了,越来越近了,可以看见匈奴马队急迅奔跑时激起的尘烟,赵丽微笑着拍了拍嬗儿圆圆的脸,“嬗儿,去陪阿姆说说话吧,娘在城墙上看看风景。”
嬗儿睁大了眼睛,看着远处飞扬的尘土,“怕,怕。”
可是他雪白的面上,何曾有一丝害怕的神色,那么说,不过是想讨自己的怜爱罢了,又有好玩的东西,嬗儿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害怕?
赵丽抱着他,轻声道:“嬗儿,娘和你玩游戏好不好?”
“好。”
长长的粗绳索,从城墙系到城墙根,赵丽抱着他,左脚踏在绳索上,右脚微一用力,两人凌风一般的向下滑去,嬗儿高兴得大叫起来,到了地上,意尤未足的指着绳索,赵丽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将他交给不肯走的阿姆,“阿姆,到房里躲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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