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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移步到我身边,笑望着镜中的我道:“脸还是这张脸,却多了一份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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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嘟嘟嘴立了起来,他捧起了我的头,端祥了片刻,用力地吻着我的唇,像是要讨回什么似的,我使劲得挣脱,他眼里微露伤痛的眼神,让我原本就没有多少阻挡力的心,又软了几分,轻声道:“若是肿起来了,怎么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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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倾刻神采奕奕,满眼端笑,乐呵呵地拉起我就往外走,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让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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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挣开他的手道:“若不回了,我要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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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挥挥手,不耐烦地道:“不要了,反正你有的是钱,给老十三一出手就五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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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心想我又不是你,朝庭送银子上门,我可是辛苦得来的,挣脱道:“不行,若是不回来,我一定要收拾一下,还有很多的银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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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地坐回椅上等我,我泡了杯茶给他。把柜子移开,从墙砖里掏出了五万两银票,从床铺下翻出了五万两银票,从床底的一双鞋中取出了二万两银票,再把首饰和所需衣物打好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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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他跟前,只见他瞪大眼睛,把我转了个圈,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惊问道:“就没个小偷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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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你是担心有个骗财骗色地跟着我吧,撅嘴道:“谁敢,就我学你的冷眼光,就够把他杀死的了。”他笑骂了句死丫头,也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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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随从们都惊讶地打量起我来,被四阿哥一个冷眼,都怕怕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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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酒楼门口,叫嚷着马车停下。好似我要从后门逃跑似的,他紧跟不放,还让其他人下马,立在门口。店里的人吓得一愣一愣地,又傻盯着我,特别是老宋受得惊吓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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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有话与老宋交待,春儿,给爷上杯好茶!”这四阿哥真是服了他,在外人面前不是淡淡地,就是冷冷地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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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地环顾四周,我忙拉老宋到一边,跟他低语道:“实在对不起,不得以骗了你,我叫花容月,我要回京城了,酒楼就交与你打理了,我在京城也与人开了一家,叫清雅居,有事到那里找我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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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宋点头偷瞄了一眼四阿哥,低声道:“这位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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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语道:“四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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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四阿哥看来,我忙装做没事人一样,老宋战战兢兢地道:“你放心好了,每年我会派人给你送银子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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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胆小的神情,又不放心起来,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走到四阿哥跟前道:“爷,我不放心走,除非你帮我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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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警惕地盯了我一眼,问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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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写得一手好字,帮个忙,留个手迹在江南,就四个字,这次绝对不会挂出来,也不是生意兴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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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一脸无奈地朝我道:“说吧,写好了立马跟我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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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朝老宋使眼色,忙笑答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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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宋到前台取来纸笔,四阿哥走到纸前,蘸了蘸笔,我手指转了个圈道:“到此常坐。”本来想来个到此一游,没有威力,还是到此常坐好,量那些地方官也不敢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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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写好后,签了落款,我把它交给老宋,低声道:“放好了,可是护身福,有难就拿它挡着,找县令也会给你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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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宋像接圣旨一样,双手接了过去,单膝下跪道:“谢谢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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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懒得打量,淡淡地说了声起吧,就往外走,酒楼里的伙伴们都依依不舍地送我到门口,我挥了挥手,一到车里,泪也淌了下来,他打趣道:“这样就舍不得,当时离开京城时,可有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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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冷哼了声,还指望我对他依依不舍,斩钉截铁地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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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揉过我,低声道:“你够狠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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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心顾及这些,担心地问道:“我回了行宫,怎么跟其他人说?不如我自己回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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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速地打断我道:“再给你溜的机会?你想都别想。早给你找好理由了,就说是老十三的跟班,来服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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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会责罚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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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你瞒了大半年了,对外只说你病了,到郊外庄子里养身子,老十三都快被问得没了辙,连额娘也常问起,你都给他们吃了什么?”他埋怨中带着不解,我懒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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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自己真是白痴,买个小院清静度日不就好了吗?这样对我,面对他时,又不能自已了,真是孽债啊,我到底上辈子欠了他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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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坐了二十来分钟就到了西湖,西湖边一片春意昂然,行人慢悠悠地迈着步子。此时的断桥只是一座窄窄的石桥,马车过了石桥,没几步就到了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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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依山傍水,真是天下好地让皇家给占尽了。行宫也一样,既然是皇上暂住的地方,我一小奴婢是不能随意走动的。跟着四阿哥走进了一处小院,面阔三间的房子,四阿哥大声道:“十三弟,我把逃犯抓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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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闻讯从房里奔了出来,惊喜地打量起我来。半年多不见,十三老成了不少,站在他面前,竟觉得他比我大了。我伸开双臂,迎了上去,抱着他道:“好久不见,十三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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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有点手足无措,忙把我扶正,尴尬地咳了声,笑道:“天天为你担着心呢,你说能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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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上下打量,打趣道:“你怎么还是老样子?怎就没长大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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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瞄了一眼四阿哥,见他神色淡淡地看着对面的景色,推了一把十三道:“什么都可以变,就是容貌不要变,要让青春永驻,既便是祸害千年,也要做个年轻漂亮地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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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闻言,哈哈大笑道:“有你在身边,乐趣就是多啊!”四阿哥也笑着回头,跟十三说说笑笑进了房,我跺了跺脚只好跟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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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安排在了侧屋里,早早地上床睡觉。十三与四阿哥就住在边上,他们也未来打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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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打着哈欠起了床,昨晚东想西想的到后半夜才睡着。精心打扮了一番,出了门,四阿哥与十三都在院里打太极。我也顺景地扭扭腰,左右转了转,他们停下来,像看耍猴似的,我白了一眼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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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从山头慢慢地升起,湖面上泛着红光,西湖也像在睡梦中醒来,被龙船荡起了一层层水波。地方官为讨好皇帝,打造了一艘二层的木船。都用皇色的帐幔,用金泊粉饰,金光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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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再坚持,他们才带上我。低着头跟在四阿哥与十三后面,没走几步就被十阿哥给发现了,大声地嚷嚷道:“你怎么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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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成了众目焦点,四阿哥淡淡地脸色,眼中却一丝怒气。十三也一脸愠色,九阿哥也来了,惊讶中带点玩味。三阿哥笑看着我,我忙给各位爷请安,还真惊动了前面的康熙,李德全上前道:“皇上,让花容月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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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着头跟着李德全,走上前去,下跪道:“奴婢扣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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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久久未表态,我心不由地紧张万分,听到他威严的声音传来,反尔松了口气:“谁让你跟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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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阿玛的话,是儿臣让她跟来的,容月向来做事细致,儿臣就让她跟来照料了,请皇阿玛恕罪。”十三真是仗义,独自把黑锅给背了,我低头斜瞄了一眼,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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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先日为何不见啊?”十阿哥这个蠢蛋,不放屁像是会憋死似的,狠不能撕了他的嘴,只好回道:“回十爷的话,前几日奴婢晕船,前儿个才有点习惯,缓过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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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淡淡地道:“起吧。”我立起退了出来,没多久十三与四阿哥,也退至我身边,想起自己的老本行,笑问道:“想不想听听百姓如何说西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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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一脸兴趣的神情,笑道:“自当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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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慢慢地行着,我也开始大话西湖了:“民间传说西湖是由一颗,从天上落下的明珠变的。可实际上很久以前,西湖是一个浅海湾,因为钱塘江水流带来了泥沙,淤泥阻塞形成了西湖。“欲把西湖比西子,浓装淡抹总相宜。”西湖的美有天公作美,也离不开人工的护理。宋代的苏东坡就曾组织二十多万民工,疏浚西湖,老百姓为感激他,给他送了来绍兴的黄酒与猪肉,结果厨师听错了吩咐,还以为要将黄酒与猪肉一起烧,因为这一错听,却烧成了杭州的名菜东坡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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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侧头注视着四阿哥,半眯着眼睛,初阳在他的脸上镀层金色。他边看景边点头,十三也是一脸认真的表情。“为了纪念他,把前面的长堤取名为苏堤,苏堤春晓是杭州十大景色之一,间株杨柳间株桃就是它的特色。奴婢倒是更佩服明代的知府杨孟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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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何?”我们都忙着回头,才发现康熙带着阿哥们走出了舱,几位阿哥也同样好奇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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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问话,自然不敢怠慢,施礼回道:“回皇上的话,听百姓说苏东坡当年不需批报朝庭,自己就有权发动百姓来干。而到了明朝则需朝庭批准,杨孟瑛坚持不懈,花了几年的时间才等到朝庭的回复,才使得西湖保持原貌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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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点头道:“说得有理,你这丫头有点见识,老十三倒是没错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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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夸你并非就是好事,赶明他想不明白,一个奴婢怎会懂得这么多,那不就成了麻烦。于是回道:“回皇上的话,奴婢在京城曾救助过二位杭州人氏,后来就成了朋友,从她们那儿听得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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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救助过芳儿是事实,十三也是个见证人,康熙也不至于,闲得调查这事。康熙示意我继续,见船到了湖心亭一带,说道:“西湖一共有两岛,这岛叫湖心亭,有一座明代建的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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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西湖有三个岛,还是一个晚清阮元疏浚西湖时留下的,还有湖心亭上有一块乾隆写的虫二的石碑,三潭印月里有李卫建得房子,自然这会还没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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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上去了,菜自然也贵了许多。可是咱赚地不是穷人的钱,那都是些要往脸上贴金的大爷,自然为了面子也要来几回。比起京城的利润还要高,这里有钱的商户多,不像京城来的是官员,三去五除二的,有时只能卖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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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下来,除去人工费,净争了二万多两,零头都做了奖金。老宋得六千,而我则得一万四。不过我也是花了大本钱的,四万两银子还得挣上几个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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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江南也是秋高气爽的,都忙得没时间去西湖。看看也快结束午餐时间了,累得人犯困就往住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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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门口,就见伙计小四气喘吁吁地跑来道:“老板不好了,有人闹场子。”这一个月多太平无事的,还以为治安好呢,今儿倒出事了。转身一想,定是那个眼红的人,来敲竹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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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别这样,今日不收你钱还不成吗?”远远地听到老宋的求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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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快进门时停了下来,整整衣冠,迈着方步,冷着脸进去说道:“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爷的店里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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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先是一愣,随后摆着痞子相,贼笑道:“哟,这男人怎也生的这么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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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靠了上来,上下打量起我来。我瞪了他一眼,冷声道:“爷的店规矩经营,今儿倒要好好的领教一下,倒底哪里做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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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宋紧张的走到我身边,低声道:“他说是巡抚的小舅子,调戏彩菊,被彩菊泼了茶,闹到现在了,咱惹不起,还是趁早打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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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了一声,故意大声道:“老宋,你此话差已,凡我店里的所有店员,就是楼下打扫的大嫂,若是被人欺侮,爷也不饶他,怕他作甚,我还真不信这天下没了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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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听我的话,脸也越来越黑,举手想要打人,我冷盯着他道:“爷今儿就坐在这儿让你打,你信不信,你今儿哪只手打我,明儿那只手就得砍下来给我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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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举起的手僵在那儿,想打又不敢打,最后脖子一硬道:“本大爷,还真不信这个邪了,你一个经商的有多大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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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了起来,步步向他逼进冷哼道:“巡抚真是你姐夫?看来他头上的乌纱帽也快戴到头了。知道这是谁的天下吗?小小一个巡抚的小舅子,就想在爷的地盘上撒野,就是京城各位爷的小舅子还给我几分薄面,你算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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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恶人自然欺善怕恶,见我冷着脸,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步步后退了。我朝他低吼道:“还不给爷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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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慌里慌张地移到一边,从楼梯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门。本小姐那几年也不是白混的,特别是四阿哥的冷脸,还挺管用的。店员们都大喊了声好,老宋见我的眼神变得有点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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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复了原状对大家道:“我们合法守法,决不向这种恶人低头,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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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开心的议论着散了开,自此后对我多了一份崇拜。酒楼又推出了生日宴、满月宴等许多促销方式。地方小,只能按预约订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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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年底,大家都回乡过年了,住处只剩下我与青儿、春儿、年儿、华儿四个弹曲的。她们四人的名字还是我取的,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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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好年饭后,坐在一起守岁,想起了那年喝醉酒的事来。有时想若不是那年,喝醉了酒与四阿哥相拥一晚,或许就没有以后那么多事。四人嚷嚷着让我教她们唱上一曲,不知不觉却把自己的心声流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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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象一张破碎的脸.难以开口道再见,就让一切走远.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们却都没有哭泣.让它淡淡地来,让它好好地去.到如今年复一年,我不能停止怀念.怀念你,怀念从前.但愿那海风再起,只为那浪花的手,恰似你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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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先冲淡你痛苦的记忙,而把甜蜜永藏心间。这会儿十三又带着福晋们去宫里了吧,四阿哥大概也把我淡忘了吧?在这样的夜里,心里竟多了一份思念,冷静了一下,又把自己默骂了一通,真是犯贱,还想起他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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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一二月份远比北方冷,北方还有暖坑,且天气干燥还好受些。南方天气潮湿,简直冷到人骨头里去了。所以直到春风又绿江南岸,我才觉得自己好像回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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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的柳枝好像一夜之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头,河道上这几日竟多了许多挂彩的游船。来杭州快半年了,天天忙着帐目、管理,都没时间好好逛逛这条街,更何况坐游船了,所以说经商也是件苦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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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还未营业,负手立在桥头,这一带颇有秦淮河的风貌。春风飞起了我的衣角,过去的小船上竟有个女子羞涩地瞄向我,一副羞羞答答的模样,连我这个女子都觉有几分心动。现代的江南显少有美女了,大概江南美女都被征招到北方了,基因越来越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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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了会风,精神气爽,走到酒楼门口,看着有人拿着一画像在询问。自已逃出来的,平日里自然有点提心吊胆的,忙转身躲在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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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后,回到酒楼,问小四刚才那人所问何事,小四的话让我吃了一惊:“那人找一个姓花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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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盯着我瞧了片刻,我冷瞪了他一眼,他才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跑开了。这才想起康熙四十四年不是第五次南巡吗?莫不是皇上到了杭州,那么到底会是谁在找我?十三?四阿哥?我还是趁早躲,找来老宋把事情一交待,躲回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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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院心里打番了五味瓶,坐立难安,慌得没了注意。倒在床上蒙头大睡,想着睡着了总不至于担心。心里想着事,在床上翻来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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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过去了,想着大概没事了,听得院门外一阵脚步声,接着门被踢开了。我立在屋里心凉了一片,还是找来了,他竟然带着五六个人一起来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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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爷好好地搜,别毁坏了东西。”四阿哥冷冷地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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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没地可藏,一把拉开门,立在门口怒声道:“不用搜了,若是搜人就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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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远远地凝视着我,愤怒中带着点欣喜,嘴角微微翘了一下。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竟忘了恨,却有一种久别重逢的伤感,可我的脸跟人一样僵在那里。四阿哥朝那些随从挥挥手,他们都退出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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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我走来,还是迈着官步,还是淡淡地表情。我的心怦怦地直跳,快速地转身把门关上,我不能跟他回去,我不能让历史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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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重地敲门,怒吼道:“死丫头,把门给我开开,你想躲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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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挣气的眼泪划落了下来,淡淡地道:“四爷,我已不是从前那个花容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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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管不了那么多,你再不开门,爷就踢了!”他果然边说边用脚踹起了门,把我震得摔倒在了地上,他也收不住脚,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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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他边拉起我,边关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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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刺激似地快速挣脱他的手,拍拍灰尘,低声道:“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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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的撤离他的身边,他收回了悬在半空的手,坐在椅子上打量起我的房间来。我则坐在床上不理也不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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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么恨我,再大的气也该消了,若不是老十昨儿到酒楼吃饭,回来大声嚷嚷,还真难找到你。看样子,你还过得有滋有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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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重拍了一下桌子,把我吓了一跳,惊慌地抬头看他,他怒气冲冲地朝我靠近,我身子一阵微颤,惊恐地注视着他,慢慢地往边上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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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舒服了,让爷一个人后悔,为你伤心,你到底想怎样?”他用手抬起我的头,吓得我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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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感觉到我的害怕,抱紧我道:“你别怕,爷再也不会动手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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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傻傻地愣在那里,任由着他抱着,几个月来的委屈、无助、思念全涌上了心头,痛哭出声。他紧紧地揉着我,悲切地道:“再也不放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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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你这个混蛋,老是欺侮我!”我疯了似的捶打他,他一动不动任由我捶,抱着我坐到床沿,拿帕擦我的泪,笑道:“你怎就没学个江南女子的好,还是这副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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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吸鼻子,怨怒地冷瞪了他一眼道:“去,你还不是一样,脸又冷又黑,吓倒一条街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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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不生气,默默地注视了我半晌,柔声道:“独你敢这样说我,罢了,就算我欠你的,快去换衣,跟我回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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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怔,竟忘了结局,转身道:“我不回去,这里过得好好地,为什么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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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扳过我,目光柔和,但语气不容反驳,郑重地道:“其他的事可以商量,唯独这不能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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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他变了一二,还是如此霸道,沉默着不理他。他竟然威胁道:“你若不回去,我就把你所有的店都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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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狠得牙根痒痒,狠不得咬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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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爷下次若来江南,都带你来还不成?”想想既被他找着了,除非我死,不然是非被他拉回去的。我也没必要鱼死网破,还连累了他人,叹了口气,朝他道:“爷,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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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一副黑脸,这会又耍起男人的把戏来,色色地朝我道:“又不是没见过你穿衣,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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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推了我一把,示意听话。真是大大地无可奈何,把箱里唯一的那套女袄拿了出来,快速地换上,又重新梳了头,戴上珠花,略施了点胭脂,回复了女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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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开的瞬间,五脏六腑都揪集到了一起,竟有太多的不舍,太多的苦楚,挥手笑喊道:“再见,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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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举指引起他人的注视,有些人都投来怪诡的眼神,忙转身回了船舱。想来要低调些,若是四阿哥派人来查我,也不至留下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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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三十八年也在古运河里呆过一段时间,那会儿紧张的要命,也没好好地观赏过。北京这一段的运河足有百米宽,往来船只熙熙攘攘,怪不得后来人说北京是漂来的。可不是,北京的所有物资,都是通过运河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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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是被安排在船工舱里,自然不便。没法,只好偷偷地找船娘说明情况,闯江湖的人自然爽快,二话没说让我跟她一起,让船老大换地方。起初船老大一脸怒色,船娘在他耳边嘀咕了声,才笑着打量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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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就编了一个可怜的故事:原是官家小姐,因家道中落,父母早亡,家里的兄嫂竟要把我卖入青楼,我不该心,从家里逃了出来,打算投奔在杭城经商的外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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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谎言,想起自己的这些年的境遇,悲从心来,泪水还中落了下来,船娘抱着我一阵安慰,弄得我心里好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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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上闲得慌,每天对着沿途相差无几的景色发呆,看着日升日落。也帮着船娘做饭,干些力所能及的事,她客气地说这是粗活,不是我一个大小姐干的。没几日就开始想念十三、芳儿、子俊,还有那可恨的恶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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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空船又是顺风,不到半月就抵镇江,看着水浪阵阵的长江口,不由得心胸也舒畅了许多。对着长江口大喊了声:“我要重新活过,流水如果你能流到现代,就告诉我的朋友们,我活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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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在镇江靠了岸,临别时船老大,帮我问好了去杭州的船只,我无以为谢,掏出十两银子给他。他却推托,说是出门在外要用银子的地方极多,还说要省着点花,让我感动的泪花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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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的船三天后才启航,所以在城里找家客栈住下。想起以前带团时的金山寺,和天下第一江山北固山,想出去瞧瞧,又担心碰到歹人,还是做罢,反正景色也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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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在客栈里呆了三天,又过起船上生活。京口瓜洲一水间,镇江北面就是江南富饶之地扬州。若是有人陪着就好了,全国各地转一遍也算人生一大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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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又想起了那个可恶的四阿哥,想着他暴跳如雷的神情,情不自禁的学着道:“花容月,你这辈子休想逃出爷的手掌,即是到天边爷也不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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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着学着又觉得好笑,若是真不放过我,我让你也劳命伤财。过了几日,船就到了杭州一带。镇江一带的话,若是没入这个话境,根本一句也听不懂。到了杭州就好多了,也知道人骂你还是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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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码头叫了辆马车到了城内,城内高楼屋宇紧密而建。慢慢地把江南口音忆了起来,车夫以为我是周边城市的,话多了起来,帮我找了一家得月楼的客栈,离西湖也不过千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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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客栈里思量着,接下去干点什么好?既不会绣又不会扛,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摸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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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换上了丝绸长袍,换了家客栈,结帐时老板上下打量起我来。出门沿着河道,过了座小桥,就到了另一条沿河的酒楼聚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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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找了入住的地方,随后出门沿着长街溜达起来。果然被我找着了目标,一家不起眼的酒楼挂着出售的牌子。我进得门去,正好是午餐时间,酒楼里却无一个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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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进门,店小二欣喜的问道:“客官,你要吃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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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点了杭州的名菜,西湖莼菜汤,醋鱼、清炒藕片等几个小菜。小菜的味道还过得去,就是样子不够雅,且装的盆也极俗。菜就像人,人要靠衣装,菜自然也需要包装。这样不注意细节,客人一看就少了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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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问小二道:“这家店,掌柜的打算要卖多少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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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一惊,抬头打量着我,吞吞吐吐地道:“公子若诚心想买,我叫来掌柜与你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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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布帘后走出一男子,大约四十来岁,留着三羊胡子,总觉得他有点木讷,少点江子俊的才气。我朝他道:“掌柜的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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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扇子啪地一声打开,边摇边看着他。他坐下后,笑道:“听说公子想盘购小店,不知公子有几成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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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急着答他,神情自若地喝了口茶,道:“那自然要看掌柜的价钱,如若掌柜的狮子大开口,我就是有十成的诚意,无耐银子不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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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点头后一本正经地道:“小店从父亲一辈从下来,也有几十年,无耐我不善经商,才有今日之事。若是公子有意,连房现银八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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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量起这楼,房子临街两间,上下两层,进深二十米左右,后面是一临河小院,厨房用地。我摇头笑笑道:“这个价格是否高了点,说实话,你屋里的所有东西,都不是我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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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地是我只带了十万银子,都给了他,我还经什么商啊,守着这个破店,喝西北风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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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没有反驳,笑笑道:“公子定是不熟杭州的房价,若不是店天天亏本,我自然不会卖这个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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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念一想,我也不可能常在一个地方呆着,这样会暴露行踪。商量道:“不如这样,我与掌柜的合股经营,掌柜的出房,我则出银按我的意思经营,若有赢余,你我按三七分成,你三我七。当然若是亏损,自然也是按这个赔钱,你三我七。掌柜的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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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索了片刻,最后拍了下桌道:“公子爽气,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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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乐意,又不用出钱,赢余可行三成,亏本也只出三成,比起眼前天天亏本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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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初次相逢,先小人后君子,你我还是黑字白字写明了才好。”他点头道:“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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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外乡人,若是他假老实,把我蒙了可说不明白。事还是做实点好,于是朝小二道:“小二,去帮本公子把县太爷请来,就说本公子愿出百两纹银,让他做个见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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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跑出了门。我笑道:“麻烦掌柜的先写好条款,等大人一来,咱们就成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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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两人做了自我介绍,我报了个贾名,反正是要按手印的,掌柜的姓宋名淼,我就叫起了老宋。两人聊了片刻,原来他家就在不远处,膝下儿女都已成家,儿孙满堂。祖上是经商的,传到了他这一代,儿子却以读书为业,一心想考个功名。近几年酒楼经营不善,又加上一家人坐吃山空,再也无力维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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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领着县令进得门来,那县令姓钱,一看就是个爱钱的人,决非善类。昂着头打着官腔道:“谁找本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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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揖了个礼道:“大人,小的请大人做个见证人,劳驾大人前来,还望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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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钱的瞄了我一眼道:“好说好说,当官不为名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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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三方各签了字,我自然拿出了百两银票,递了上去,那小官故作姿态,拖托起来,我笑道:“大人这是您的劳动所得,又是小人自愿出的,跟您的清廉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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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哈哈的收下银,还说今后若有事,定然帮忙。心想免了吧,一来你可不是什么做善事的人,二来见你多了,哪天通报我的人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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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宋掌柜约定,明日开始停业,叫人重新装修酒楼,大概见我出手如此大方,反正也无钱落在我身上,他也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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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二个多月,先是把后边的小院拆去,建了与前面相连的两层楼房,一下扩大了许多,楼上自然是雅间,中间搭了个面向四周的台子。底层僻出一间是厨房,另一间当了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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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层原两间,一边是柜台,正中是屏,两边对联,中间是一副山水画。楼梯从边上而上,下面放了五张四人就餐的长方桌子。用重新采购了所需的碗筷,自然没有清雅居好,清雅居是子俊出了大钱弄的,我可没子俊厚实的家底,所以定制一套越瓷,虽不是极品,成色还算清雅,大小种类都是按我的要求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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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宋见我住客店,于是找了二进的小院给我,还算便宜只花了三百两银子。正好买了六个十三岁的小丫头,让她们与我一起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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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宋忙着装修,我除了去监工,还要培训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光教她们认数字,认菜谱,就费了我好大的力,大叹真够笨的。还是那四个管乐理的丫头灵活些,好像是官奴,毕竟从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子女。
??
??中秋节前一天,酒楼终于开始营业了。开业前五天就把传单沿路发了一遍,一大早的来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他们自然没见过,穿清一色旗装的服务员,也没见过如此摆设的酒楼。
??
??鞭炮声过后,还请了县令、几个有头有脸的人剪彩,那个死县令竟然把那剪下的红花与剪子也拿走了。店里又多请了二个伙计,只是管理身份,看着情况跑跑堂。招了几个大妈型的负责洗刷,把清雅居的名菜弄了几个来,大厨还算有二下子,可以仿出七分像。
??
??中午时分,楼上雅间全满了。楼下自然早就无空席,老宋惊讶的瞪大眼。第一天自然也需要我粉末登场。跑到楼上我办公的小房里,换了套粉色的女装,其他台上四边坐着的是绿色衣服,好似一副荷花图。
??
??我的身份自然是瞒着的,且头上戴着面纱帽子。只有这四个丫头得知我女人的身份,她们四人我也放心,若不是我买她们出来,她们就是进青楼的命,自然当我是恩人。
??
??开始酒楼里大家只忙着喝酒,乐声一响,窗全打开了。我边弹筝,边唱起了当年在清雅居所唱的曲:溪水青青,溪水长,溪水两岸………………
??
??到这里才是唱对地方了,果然全场一片安静。唱了两曲,见好就收,就让她们拉琴,我则重换了衣服,巡视起酒楼,不足地地方一一改正。风雅居酒楼在杭城一夜传开,那些有钱人都慕名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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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醒醒,该喝药了。小姐……呜呜小姐……”耳边不时传来叫唤声与哭泣声,听得明白,就是无力反应。我不能喝,这样活着情何以堪那,不如死了倒干净些。
??
??嘴被人敲开,温热的药流了进来,我要吐掉它,可是我连吐的力气都没有。神智又模糊起来,好想睡觉。
??
??微微地睁开眼时,屋里点着烛火,大概是风的关系,突明突暗的。宁儿趴在床沿上睡着了,我又一次活了过来,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段恶梦开始的地方。
??
??竟让我碰上了古代版的安家和,一个暴力者,若是现代还可以拿起法律的武器,而如今却是砧板上的鱼肉,命如草芥。手摸了摸宁儿的头,情也是有阶级的,我就不该去招惹那些权贵。
??
??“小姐,你终于醒了!”宁儿擦了擦眼,抬头兴奋地注视着我,随即又眼光暗淡,哽咽道:“小姐,你要想开点,孩子没了,以后还可以再生,身体要紧啊!”
??
??我没有悲也没有恨更没有喜,二个月月事未来,果然是怀孕了,没有了好,无牵无挂。再说未婚生子,也为世人所不齿。
??
??“这是什么时候?”我面无表情地轻问道。
??
??宁儿擦拭泪痕,握着我的手,轻声道:“天快亮了,你都晕睡了二天二夜了,明儿我一定去谢菩萨。”
??
??她跪在床前,对着外面虔诚地拜了拜,转身帮我拉拉薄被道:“四爷,悔得跟什么似的……”
??
??“别在我面前提他,从前的花容月已经死了,我至多欠他一条命,我跟他再无瓜葛。”我快速打断了她的话,原来自己还是有恨的,只是把恨深埋起来而已。
??
??“可是小姐……”宁儿见我盯着她,把话咽了回去。
??
??这身子本就不是我的,如今却因我屡遭不幸,就是为了这个身子的主人,我也要好好的活下去。这样的感情挫折,对我一个从现代过来的人来说,本就没什么。既便是结了婚又离了的多的是,古人不是也有休妻的,就当它是清梦一场好了。自我安慰一番,心里还是透心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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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地透出了一点光亮,也给了我新的希望,希望从此后我的人生也走出这黑的夜。我热地掀开被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门外传来脚步声,侧头一看,十三关切地进了门。
??
??欣喜地道:“可觉地好些!”
??
??我欲哭无泪,淡淡地点点头,十三也皱起了眉头:“想开点吧,四哥是真喜欢你,才会如此失控,他也……”
??
??“十三爷,该上早朝了,奴婢心里透得跟明镜似的,所以请爷也不要提。”我捂着耳朵,紧闭了双眼,不愿闻到他的点滴。
??
??十三尴尬地笑了笑,叹了口气,起身道:“我是该上早朝了,你自己保重。”
??
??我干涸的眼眶里两滴苦泪顺着眼角而下,十三的背影似他的愁容,我轻唤了声道:“十三爷,谢谢你!”
??
??十三顿了顿,没有回头,却长长地叹了口气,提步而去。
??
??宁儿服伺着我用了早餐,喜薇也前来探望,看我一副淡淡地神情,安慰了几句回去了。宁儿轻声告诉我,爷都瞒着这事呢,只说我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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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靠在床上想心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要出逃总得有个计划,有个路线。那个叔叔从未见过,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就去南方吧,总比北方熟悉些。虽然跟三百年后完全两样,总有共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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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一个人都不能告诉,否则会连累他们。赶明儿买几身小厮的衣服,既不惹眼又安全,计划在心中渐渐成熟。
??
??中午天气又闷又热,宁儿慢慢地给我摇着扇,说是要像坐月子一样,不然会留下病根。从睡梦中热醒,额头被人轻轻地擦拭着,还以为是宁儿,微微的睁开眼。原来是四阿哥,见我醒来,关切的问道:“可好些?”
??
??我淡淡地看着他,就像是刚见的陌生人,他的眼里流露出悔恨与悲伤,叹息道:“你怎就这么倔,为什么不说明白?”
??
??我闭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气,把怒火压了下去。他还把责任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果然是当皇帝的料,只有别人的错,自己是永没有错的。他拉起我的手,我本能地缩了回来,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
??他用力地扳过我的身,拉起我紧抱着,不顾我的挣扎,急声道:“月儿,是我错怪了你,眼睁睁地看着十四弟笑着把你抱进府,我的血管都要爆裂了,妒忌的不能自我。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生,就当它从没发生过好不好?”
??
??我心里恨的痒痒的,你毁了一切,还想当没事人。又一想,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已经没必要生气了,失去的东西是再也回不来的。
??
??任由他抱着,淡淡地道:“悲落叶,叶落绝归期。纵使归来花满枝,新枝不是旧时枝。”我就像那可悲的落叶,已断绝了归期,即使能回到开满鲜花的树上,那也是另攀新枝,而不是重返故枝。
??
??他果然听懂了诗的含义,震惊地放开我,扶着我的双肩,惊慌地凝视着我。我还是淡淡的神情,实在也无力反应,心都凉了一半的人,还有什么可悲可喜的。
??
??他又快速地把我揉在了怀里,片刻又不放心似的打量着我,捧起我的脸深吻。我木讷地随他摆布,他感觉到我的冷淡,停下来摇着我,不该的大声道:“你给爷醒醒,不许你这样,这样跟死了有何两样。”
??
??我像只木偶一样,他晃着我警告道:“爷不许你这样,只要你活着一天,你就是我胤禛的人,死也是我胤禛的鬼。”
??
??我淡淡地道:“四爷,我困了!”
??
??“好,好,你好好休息,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晚了再来看你。”他喃喃自语,像对我说,又觉着更多地是对他自己而言,轻轻地将我放下,坐了片刻,起身出了门。我的泪角竟然又含着泪花,也不知是悲自己还是可怜他。
??
??吃了一车的药和补品,一晃一个月过去了。我向来身子骨就好,经这样细致地调理,早就恢复了原气,可伤害终究是伤害,一想起心就隐隐作痛。
??
??一早把宁儿打发到清雅居,我从侧门溜出了府。拦了辆马车,顺路搭到了闹市,快步跑进店里买了几套小厮的粗布衣衫,又换了几张小面额的银票,买了一把短剑,匆匆地跑回府,见宁儿还未回来松了口气。
??
??藏好这些东西,我没事人一样的坐在椅子上打着小扇。宁儿把水果递给了我,还说了些酒楼的事。我自管自应着,心里却开始有点窃喜了,我终于要迈出第一步。
??
??不走也实在不行,那个四阿哥三天两头地来,弄得自己又有点同情起他来,若再不走,恐怕女人的老毛病又要犯了。
??
??宁儿安顿好我后,就回房休息了,我轻轻地起床,点了一支蜡烛,开始写起信来。
??
??十三对我超出朋友的照顾,于是跟他言明,所欠的四年时间,定会回来补上,还给他留了五万两银票。接着给子俊与芳儿的信,让他们全权处理我的那分,既便他们占了,也不为过,这几年都是他们出的力。再一留了封给宁儿,并附上文银百两,权当是结婚嫁礼。
??
??为免引起别人注意,写好信后,就把灯给灭了,借着月光收拾起东西来。把平时的便衣都叠好,用小厮的衣服包好,把十万银票一半缝进了一双鞋里,一半则缝进了带的衣服里。
??
??随手带上了首饰,看着进宫的牌子,或许到地方上还可派点用场,于是塞进了衣服里。解下脖子上的玉佩,把它跟信放在了一起,还是断得彻底点吧,这玉还他比较好。
??
??竟七七八八打了一大包东西,又觉着不妥,扔回去了几件衣服,再把衣服,除要换洗的,用绳子捆紧,像军队里的行军用品一样,果然缩了许多。
??
??鸡一叫警觉地醒来,把枕头塞在床上,从内锁上门,从窗跳了出去。像做贼似的,从后门溜出了府。一身小厮的打扮,天还只有蒙蒙亮,就是十三见了兴许也不放在心上。
??
??跑了一段路,碰到了一辆拉货的马车,与车夫讨价还价,结果三两银子成交,带我出城。倒不是我小气,只是不能让人看出有钱罢了。
??
??晨曦微露,来往的车辆渐多了起来。我在车上迷迷糊糊的,脸上出来时被我抹了点土,一副小流浪儿的打扮,怪不得老汉大声喊道:“小流浪,到地了,这就是运河口积水潭码头,你要到江南寻亲,搭前面那条大船就可了!”
??
??我从腰带中摸出三两银子,并说了声谢谢,朝大船走去。
??
??码头上人来人往,到处是搬货卸货的人,我东躲西躲才没被碰撞,还是被那些粗人乱骂了一通。
??
??这是一艘运米的船,站在岸上看不清它的长度,高高的桅杆,还有那布帆,都让新奇。船家是一个三十多岁晒地古铜色的男子,穿着件白色的马褂,憨厚敦朴。
??
??船是到镇江一带,他们专门帮人运货,一家人吃住船上。这次是运米到京,由于没有回运东西,所以空船而回。
??
??我说明了来意,他愿意让我搭个便船,我自然不要白坐,从怀里摸出十两银子给他,想着到地了再给他十两。船娘是典型的江南女人,长年赶船,也显老成,跟船家正好互补,是个爽直快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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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夏天的热浪也开始了,这几日连着下了几天雨,整个屋子都回了潮,好似江南的黄梅季节。反常的天气,让人心烦气燥的,连胃口都不好。摇着扇与宁儿打发时间,东扯一句西拉一段。
??
??“姐姐,十四爷找您!”小李子的声音在院里响起,斜了斜脑袋,正奇怪十四为何找我?
??
??十四东瞅瞅西瞄瞄地跨进了门,忙迎了上去给他请安:“十四爷吉祥!爷找我何事?”
??
??十四双手一揖,一副江湖儿女的表情,容光焕发,请求道:“爷今儿有事求你,还望帮个忙。”
??
??看他难得正儿八百的样子,轻笑出声。平日里这位爷有事那用求人,别人乐意都来不急。他见我不答,又两手相握揖了一下。
??
??更让我奇怪了,我笑道:“十四爷不会走错门了吧,奴婢何德
??何能让十四爷登门相求的?”
??
??宁儿端了酸梅汤上来,十四一口气喝完,才道:“额娘这几天胸闷胃疼,太医的药吃了就吐。今儿想请你这位高人,进宫帮着瞧瞧。”
??
??这么闷热的天,连我这平日里常运动的人,都觉得难受,德妃不爽也是正常的。这宫里有的是太医,我企不是没事揽事,若是好了,得一声好,若是不好,指不定翻脸不认人呢?
??
??忙推托道:“十四爷你可太抬举奴婢了,奴婢又不懂医术,这个忙帮不了!”
??
??十四立了起来,肯切地道:“爷就相信你,你那会儿帮四哥、三哥,一套一套地,内行的人也不及你啊。”
??
??我退到哪里他缠到哪儿,算是膏药粘上我了,拿他们的话说,又不能瞪鼻子上脸。无奈地点头道:“好好好,不过丑话说前头,别期望太高,有事爷自己担着。”
??
??十四眉开眼笑,拍胸保证。十四若是与四阿哥的性格稍稍调和一下就好了,同是一个妈生的,怎就差那么多呢?
??
??快速地换了身衣服,穿起花盆底与十四出了门。从宫门至储秀宫,走得我两脚板酸痛,十四还直催我快点,真是火大。
??
??进了储秀宫,见德妃斜靠在贵妃榻上,脸色苍白,手捂着胃,一副病西施的模样。我忙上前给她请安,她头也没抬轻哼了一声。
??
??十四坐榻前,拉起德妃的手,柔声道:“额娘可好些?”
??
??德妃满目慈祥,苦笑了一下道:“额娘没事,只觉得胃有些疼,没了胃口,全身有些酸痛,额娘让你担心了。”
??
??平时不可一世的十四,将德妃的手举到自己胸口,竟像小孩似地撒娇道:“额娘,儿子担心是应该的。”
??
??人都说小儿子招娘疼,看看这对母子就有感悟了,大概四阿哥死都不会有此举动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相互的,四阿哥与德妃平淡的母子关系,跟其自身性格也有很大关系。
??
??“额娘,今儿儿子带容月来瞧您,她或许有法子。”
??
??心里真是悔得慌,这个十四以为我是神医呢。德妃这才懒懒地抬头瞧向了我,换成了四阿哥的表情,淡淡中带着冷漠,原来十四与四阿哥的性格从母亲那里各遗传了一半。
??
??我忙又给她施了礼,她一脸怀疑的神色。想想也是,我又不是医生,她凭什么信我,连我自己都不信。
??
??轻问了旁边的宫女道:“娘娘今儿用餐了吗?”
??
??那宫女先是不答,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十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才答道:“娘娘只吃了两口又吐了。”
??
??我就死马当作活马医,显示一下我这个蒙古大夫的能力吧!轻微的胃病我也得过,因为吃饭不及时饿出来的。
??
??想着德妃也许就是因为天热吃不下,饿出来的毛病。不吃东西,这胃怎能受得了药味。轻声与十四道:“十四爷,我去给娘娘熬点粥吧!我要一块鲜肉,两只咸蛋,几根黄瓜。”
??
??十四扫了一眼旁边绿衣的宫女,大声道:“碧玉快让去准备。”
??
??碧玉应了声快速出了门,另一个叫红玉的宫女陪我到了厨房,好奇地看着我的举动。我倒了满满一大碗米,洗净后浸着。
??
??一个太监急匆匆地把东西送了来。动手做了一个醋黄瓜,把它用盆密封好。再把瘦肉切成丁,用酒盐等淹好备用。让碧玉生火烧起粥来,等粥烧透后,先把上面的粥汤盛了一碗出来。
??
??碧玉看着一大锅的粥傻了眼,大概平时五六个人也吃不完。再加了热水,把咸蛋丁肉丁都放进去,使劲的搅拌,直到米粒都看不见。
??
??把微热的粥汤与醋黄瓜端了上去,酸溜溜的黄瓜让我直咽口水。德妃喝了粥汤,尝了尝醋黄瓜,笑笑说挺开胃的。
??
??我忙解释道:“娘娘胃不好,这醋黄瓜不可多吃,奴婢怕您没胃口,才做地。奴婢的粥还没上来呢?”
??
??十四凑上前,尝了尝,点头道:“嗯!好吃,爷吃总没事吧,额娘就赏了儿子吧!”
??
??德妃笑骂了声,醋黄瓜全进了十四的肚子。见德妃皱着脸翻了个身,上前道:“娘娘要不奴婢给您按两下?”
??
??德妃一改进门的冷然表情,赞赏地道:“这孩子真懂人心,怪不得连皇上也夸你。好吧,就试试吧。”
??
??十四起身把凳子让给了我,我坐在塌前,让德妃俯卧着,顺着脊椎骨慢慢地往下按,轻问道:“娘娘这样重吗?”
??
??德妃闭着眼笑道:“刚好,你这跟谁学的,舒服的紧。”
??
??十四得意的笑道:“额娘儿子的眼光不错吧,我就知道容月能让你开心。”
??
??我朝他嘟嘟嘴,我何成了他们兄弟的开心果了。他到是高兴了,姑奶奶我累地一身汗。按磨了会,粥也凉得差不多。于是对德妃道:“娘娘,先喝点粥,等会奴婢再接着给你按。”
??
??德妃点点头,我忙跑到厨房端了粥上来,把碗给了十四,让他喂德妃,儿子喂地东西兴许又好吃几分。十四闻了闻,抬头盯着我道:“有没有多烧点,爷也想尝尝。”
??
??旁边的碧玉盯着我,一副鄙视我穷苦人家,没见世面的表情道:“十四爷吃两天都有,她烧了满满一大锅呢?”
??
??我傻呵呵地道:“因为大锅的粥才好吃,奴婢才多烧的,请娘娘恕罪!”
??
??十四一边喂德妃一边道:“只要额娘能吃,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额娘好吃吗?”
??
??德妃笑道:“这丫头果然有一手,这粥又香又薄。”
??
??“谢谢娘娘夸奖,这也是十四爷的功劳,喂的人不同娘娘的感觉自然也不同,这大概这是爱屋及乌吧!”
??
??拍拍这样的小马屁,本姑娘还是会的,果然德妃与十四都乐呵呵的。德妃吃了小半碗粥就停了,好在没有反胃。我又帮她按摩了会儿,她静静地睡着了。
??
??我交待了一下宫女,忙借机退了出来,太阳都西斜了,怪不得累地全身发软,我这是造得什么孽啊?
??
??十四笑着千谢万谢的,就当也帮四阿哥一个忙,好歹也是他娘。一上马车,累得眼皮沉沉,睡了过去。正美梦着呢,身体被人用力的晃动着,迷迷糊糊的说:“别烦我,累死了,我还要睡。”
??
??接着脸被打地啪啪响,且越来越用力,摸摸生疼的脸边睁眼边生气地道:“十四爷,你打……。”
??
??半句话噎在了喉咙里,只见四阿哥一张锅底脸,怒瞪着我。
??一看原来回到房间了,摸摸头不解地道:“我怎么在自己床上了?”
??
??他却眯起了眼,满腔怨恨地瞪着我道:“那你该在谁的床上?”
??
??都闻到他身上的醋味了,这位爷还真够逗的,玩笑道:“四爷,你说呢?”
??
??他伸手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打得我一头雾水,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傻傻地看着他,脸的痛楚才回过神,泪也在眼眶里打转,质问道:“你疯了,好好的为什么打我?”
??
??“爷是疯了,竟喜欢你这种轻薄的女子。”他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地冷声道。
??
??我莫不是在做梦,使劲的拧了一下大腿,好疼,他竟无缘由的给我扣上这么一顶帽子,眼泪像雨帘一样不争气的流淌下来。他竟拉着我的手,从床上把我往地下拖,大声地嚷道:“竟然还有脸哭,给爷跪着去,还去勾搭老十四,你是何居心?”
??
??他居然以为我跟十四有苟合之事,心冷地跟冰柱似的,没了还击的力气,任由他像拖死人一样,往下拉。他见我没个反应,用力一松手,我整个人从床沿上滚到了踏板上,从踏板上又到了地上。
??
??肚子着地重重地摔在了踏板的硬角上,过了片刻撕心裂肺的疼,人跪在地上缩成了一团,全身一阵冷汗:“疼,疼,宁儿,宁儿……。”
??
??他边拉边怒吼道:“让你装,你给我跪好了。”
??
??“小姐,这是怎么了?四爷,看在小姐对四爷一片深情的份上,就饶了她吧!”宁儿从门外奔进来,跪在我身边哭着帮我求饶。
??
??我脸色煞白,额头布满了冷汗,无力地斜倒在了宁儿身上:“别求他,我并没有错。”
??
??他冷冷的声音从头上传来:“你个不知悔改的东西,来人也给爷拖出去打?”
??
??“不用了,我自己去,宁儿快把我扶起来!”我用力的撑着宁儿,一下又重重的颠坐了下去。
??
??“血,小姐流血了。”宁儿的尖叫声传来,我本能地垂下头,这才发现血顺着大腿一滴一滴地掉在了地上。
??
??一阵眼晕,只觉着肚子疼,眼前模糊一片,虚弱如蚊子叫声:“宁儿,看在你我一场姐妹的份上,你去找十四爷来,我死也要死的清白。胤禛,你好狠……”
??
??一阵晕眩,迷糊中听得宁儿的呼喊声,一次陷入了晕迷的世界。我上辈子一定是做恶多端,既使逃脱了这世,也被上天拎了回来,我到底欠了件么孽债,谁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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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最留不住的就是时间,眨眼又是春暖花开。宁儿在我介绍下,跟秦林搭上了线。都是平民,也可谓是门档户对。倒不是有门第偏见,只是觉得一个女子没必要,定嫁个金龟婿,给有钱有势人家当个小妾,还不如嫁于平民,企码丈夫会真心实意的只对你一个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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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犯起了春困,整个人懒洋洋地。幸亏十三府没人把我当丫头使,不然还真是可怜,就府里的那些小丫头平日里也挺辛苦的。想想也是,若是家里有点条件,谁会卖身为奴。打着哈欠,又不能老躺床上,坐在筝前磨时间。
??
??“姐姐,四爷府上出大事了!”小顺子满头大汗,双手按在双膝上,喘着粗气说道。
??
??我的心一下被揪到嗓子口,急问道:“出什么事了?”
??
??小顺子拂了拂胸口,悲悲切切地道:“小主子没了,四爷迁怒府里的下人,已杖毙二人,还要续继呢?咱爷也劝不住,让你也去劝劝。”
??
??我抬脚就往外奔,小顺子边跑边说。才得知弦晖是从树上捡风筝,掉下来摔死的。这是他的命,无论是怎么死的,还是哪年死的,终究活不到成年。
??
??我随小顺子跑进了府,府里的气氛悲中带着紧迫,已挂上了白绸。另一院里还传出杀猪一样的哭喊声,大概还在用刑吧!
??
??灵堂则传来那拉氏哭天喊地的声音,可怜天下父母心。俗话说最苦莫过于丧夫,最惨莫过于丧子,更何况像这种母凭子贵的高墙里。
??
??一迈进四阿哥的卧房,我的眼前就起了白雾,只见他精神颓废,两眼呆滞,脸色泛白,无泪也无语。
??
??十三也一脸悲痛地垂着头,我最见不得别人流泪,就是电视里小孩哭,有时也会眼眶发红。这会儿也泪夺眶而出了,十三见我进来,退到了门外,大概他该劝的早劝了。
??
??“四爷,你要节哀,府里的事还要你出面。”他无动于衷,沉浸在自己的意识中。
??
??我上前推了他一下:“胤禛,你听到我的话没有。”
??
??他冷冷地道:“你回去!”
??
??声音让我似掉进了冰库里,可想到他的名声,咬咬牙,今儿豁出去了,走至他面前道:“你太让我失望了,福晋这会儿最需要的是你的安慰,你却躲在房里。”
??
??他的脸上已由白转黑,我也意识到暴风即将来临。可我还是面不改色地直视着他,他噌地立了起来,大吼道:“你闭嘴!”
??
??我被他也气地失了理智,愤怒道:“我就要说,你都杖毙二人了,也算是出了气了。不能再继续了,你快让他们停下吧!”
??
??他怒发冲冠,用力地捏着我的双臂,阴冷地道:“你竟然为那些该死的奴才求情,爷真是错看了你。”
??
??“你……你真是残暴!”话刚完,啪的一声脆响,我两眼冒金花,耳朵嗡嗡作响,像聚集了千万只蜜蜂。我惊愣在了原地,嘴角似有水,一摸竟是血,脸由麻转疼。
??
??他也先是一愣,随后还是一副冷脸。我强忍住泪,抚着嘴冷冷地道:“四爷就算错看了我,今儿我也要把话说完,十三爷或许说不出口。如果你的抱负只是守着这个院,那么你尽管把府里的奴才都打死好了,即使得个暴戾不仁、草菅人命的骂名,您还是四贝勒爷。”
??
??他怔怔地看着我,我捂着脸转身,强忍的泪水瞬间决堤,都看不清出门的路,脚像踩在棉花堆上,我成了他泄愤的工具,我倒底图什么呀?他是否在历史上留下骂名,与我何干啊?
??
??十三忙上前来扶我,痛心疾首地道:“都是我不好,让你来做出气筒。”
??
??脸肿地更厉害了,嘴里像含了一颗枣,讲话也有了困难,一肚子委屈,他怎么可以打我?怎么能这么狠心?
??
??倚在十三的肩头痛哭失声,十三手忙脚乱,不断地安慰。平静了些,又觉着自己没帮上忙,反而添乱,哽咽道:“是我自己不好,本想好好说的,结果又跟他杠上了。我先回去了,我想出府到外面散散心。”
??
??十三拍拍我的背,满脸的痛心与歉意,轻声道:“你去吧,这里有我呢?”
??
??小顺子把我送回了府,我忍痛收拾了一切所需的东西,出门让小李子叫来秦林,赶了辆马车出城。
??
??秦林初一见,目瞪口呆,随即拳头紧握,一腔愤懑地道:“小姐你告诉我,这是谁干的?我去与他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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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边帮我擦药,边哭泣道:“四爷出手也太狠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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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林这才叹了口气,我苦笑了一下,僵着半边脸,慢慢地道:“是我自找的,谁让我自不量力,多管闲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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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就是心太善了,见不得人受罚。十三府里不知有多少婢女受过你的恩,小姐对我们真是好,从没有把我当奴婢看,怪不得府里的人除了十三爷,独对你的话,像领了圣旨似的。”宁儿话里藏着担心,又露着感激之情。
??
??人都是父母养的,我是天天喊着要人权的地方来的,怎能眼看着别人打下人。再则自己也是奴婢,最多是个高档奴婢,有什么可摆威的,将心比心罢了。
??
??我累得闭上眼睛,斜靠在坐上。眼前浮光掠影,让我闷地透不过气来。又怨,又恨,又担心,嘴也似吃了黄莲,苦地出奇。
??
??到山庄已是傍晚,依旧是桃花灿烂的小径,只可惜如今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看着飞舞的花瓣,就像看到自己飘零的心,终究陷入了痛苦的深渊。
??
??秦林也难得回来,索性让他留下。宁儿倒是不需此行,终于见婆家了。打开曾经两情相依的房间,只觉得心痛,却没了眼泪。让宁儿早早地服伺我上床,人只有在梦里才会忘了眼前的一切。
??
??过了三天,脸上的肿也褪了,只是面上青青的一块。与宁儿、小妹一起采野菜,摸河螺,强迫自己忘了不快,一阵疯玩。带上帽子到地里帮着除草,真正心远地自偏。还好自己有阿Q精神,凡事都能自行解开。
??
??立在小楼上,遥望京城的方向,心里又一比落寞,不知道他如今可好些?也许我该原谅他,他心灵深处的苦痛,企是我都能体会到的。想起自已那日的话,又有点心惊,他的心中所想或许跟十三都未提起,却被我点破了。
??
??宁儿轻推了我一下,担心地道:“小姐,别想那么多了,一切都会好的,走,鱼杆都做好了。”
??
??我苦笑着任由宁儿拉下了楼,在河边磨蹭了一个下午,才钩了几条煮汤都不腥的小鱼。
??
??趁这个机会,我把自己所知道的农业知识,都写了下来,晚上集合了大家,开起会来。他们听我一说,都议论了起来。
??
??秦叔拿着烟杆,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白白做了这么多年的农民,还不如容月想得透。容月若是男儿身,定是个相爷之材。”
??
??其他也跟着起哄,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言的,把自己的经验与教训都讲了出来,我做简单的记录,想着回去整理成册,说不定还能卖钱呢?
??
??半个月一晃而过,屋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心情也不由地低落了下来,一种冷雨敲窗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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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着窗,绣着桃花图,不由得想起越剧林黛玉葬花来:一年三百六十天,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艳,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花魂鸟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愿侬此生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叵锦囊收艳骨,一杯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不教污淖陷渠沟。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
??两行清泪潺潺而下,泪水打湿了绣品,曾几何时自己竟成了以泪洗面的女人。站在床沿上,整个人直直的躺了下去。
??
??门吱呀地被推开,我快速地拭去泪痕,轻问道:“宁儿,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
??门随即又被关上了,脚步声朝床边靠近,听声音好像不是宁儿的。忙扭过头,四阿哥怔怔地立在床前,四目相对,竟一时无语。
??
??心里却一丝窍喜,一骨碌爬了起来,请安道:“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
??
??他好似瘦了许多,衣服也显宽大。重重的叹了口气,缓缓地揽我入怀,悲悲地道:“你就天天唱唱悲曲,不回城了?”
??
??无语凝噎,泪水无声的滴在他的肩头,紧紧地抱着他,原来自己那么想他,见到他竟没了怨,而是喜出望外。
??
??过了片刻,我沏了杯水给他,也淡淡地道:“今儿还不想回去,四爷怎么来这里了?福晋好吗?”
??
??他抓住我的手,凝视着我道:“为什么不问问我好不好?还恨我?”
??
??他的眼里从未有过的无助,让我痛心。他对弘晖这个唯一的儿子,充满了期望,也付出所有的精力,以致于一时难以接受。我坐在他的身边,吸吸鼻子道:“奴婢谁都不恨,我相信爷会好好的。”
??
??“跟我回去吧,我天天恶梦,常梦见弘晖,有你在或许能睡踏实些。”
??
??他深陷的眼眶,让我无法拒绝,紧紧地抱着他道:“爷一切会好的,李福晋不是已有身孕了吗?你相信我说的话,我的直觉向来很准,一定是阿哥。”
??
??他的声音还带着伤痛,缓缓地道:“我信你,你那天的话什么意思?”
??
??我心一紧,他来探测我的吗?只好赌一把,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不懂政事,我只是相信爷的能力。太子再如此下去,总有皇上失去信心的时候。到时就会变得很复杂,别人可以,为什么爷不可以呢?”
??
??他扶正我,严肃地道:“这种话不可再讲,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知道了吗?”
??
??我点头道:“若不是那日情急,我是断不会说的,爷放心吧。只是容月有一句话送给爷,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但不是锋芒毕露的人。”
??
??“你这都是向谁学的?”他一脸询问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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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耸耸肩道:“没事翻了一些书,得出点结论而已,你认为有道理吗?”
??
??他赞叹道:“没曾想你一小女子,还有举一反三的才华,倒是可以做个女诸葛。”
??
??“我可不费那神,会老得很快的,年青才是最重要的。”
??
??他这才淡淡地笑了起来,也让我松了口气。只好收拾行礼跟他回了城,只是让宁儿回了十三府,而我则回了那个小院。
??
??晚上他揉着我,面色安祥,气息匀称,一觉到天明,反而是我一动不敢动,第二天二只熊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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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去看了那拉氏,陪她说了会话,跟她说起与弘晖一起唱歌,给他讲故事的事,她又泪流满面。我跟着哭,她感激地握着我的手,我竟成了他们夫妻的知心人。
??
??一连数日都去看那拉氏,跟他讲些民间的故事,有时偶尔的讲个笑话,她也当我是自己人了。我就是见不得人伤心罢了,若是真想关心别人,就应该用真心而已,而不是走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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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被扣了五天,他也能踮着脚走两步了。我还真怀疑他有装假成份,要不就是太医的药效太好了。每天在府里歇着,也没见他闲着,小福子每天送折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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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与他商讨放行之际,小福子兴匆匆地跑进来,满脸笑容地顶着尖声道:“恭喜爷,贺喜爷,李福晋有两个月身孕了。”
??
??四阿哥闻讯也喜出望外,笑道:“知道了!”
??
??我像被当头浇下了一盆冷水,脸皮僵硬,不知是什么表情。子嗣在这个封建家族里永远倍受重视,原本通透的心,又被蒙上了阴影,甚至觉着他与别人在一起,也是一个样的,我只是其中之一。
??
??他定感觉到我的不快,轻问道:“不高兴了?”
??
??我是很不高兴,只是我不能在他面前服软,心在滴血面带笑容道:“恭喜四爷。”
??
??他立起走至我面前,拥我入怀,柔声道:“你能理解就好。”
??
??我真想狠狠踢他一脚,还指望我理解。十三的说话声从院里传来,两人都各退一步,十三探究地打量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痛,就那瞬间我又觉得自己的卑鄙,伤害他还不离开他。
??
??“四哥,跟你要人来了,我家那丫头哭个不停,独服容月一人。”十三笑呵呵地边扶四阿哥边道,同时瞄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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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永远是最了解我的人,能洞悉我的所想。却不知这个四阿哥,认识我几层。我恢复常态道:“十三爷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也正在告辞呢。”
??
??四阿哥凝视了半晌,淡淡地道:“好吧!”
??
??十三与四阿哥商量着大事,我坐在院里望着天空,明明是同样的景色,总觉得凄凉了许多,暗淡了许多,树欲静而风不止。喉口早就插上了一根刺,每咽一下都会痛一痛。
??
??“哟,这是谁啊?”李氏在丫鬟搀扶下,活像是凯旋而归的英雄,挺着还未有形的肚子走进院子。
??
??“奴婢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心中的厌恶到了极点,不过生一个被雍正赐死,除去宗谱的儿子,可怜又可狠的女人。
??
??十三闻讯出来,笑道:“恭喜四嫂了,四哥在里面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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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走至我身边,怨毒的瞪了我一眼,我懒得理她,上前拉了拉十三道:“胤祥,我们回去吧!”
??
??十三苦笑了一下,迈开了步子,边走边道:“嫉妒了?”
??
??我瞪了他一眼,随口道:“有时生还不如不生。”
??
??十三严厉地道:“不可胡说。”
??
??我不服气地回道:“走了,有你明白的一天。”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果然嫉妒会乱了心志。好在十三没有抱根问底,不然又惹麻烦。
??
??坐上马车,十三真切地道:“真不想离开十三府?”
??
??我靠在一边,懒懒地道:“不想,爷不会赶我吧!”
??
??十三低头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若能一辈子住在十三府,我也没有可遗憾的了!”
??
??鼻子一热,泪眼朦胧,用手捂了一下鼻子,把十三往侧面一推,哽咽道:“谁让你说这种感动的话,借你肩膀用用。”
??
??十三转过身一阵沉默,我靠着他的后肩哭泣。鄙视自己,还是没忍住眼泪,还是败给了别人。
??
??十三转过身,索性抱着我道:“不要哭了,生在皇家身不由已,四哥如此,我也如此。有时想来,你开始的坚持是对的,怎么又改了主意呢?”
??
??十三话让我更加的心酸,甚至有点后悔。也不管什么规矩了,边哭边说:“胤祥,你为何不阻止我?”
??
??“我……”十三一下哽在那里,没了声响。我发泄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意识到自己的自私,擦擦泪笑道:“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再重来一次手序。”十三也顺着我,像我受伤时那样最后击掌为盟。
??
??两人都放开了心胸,反而变得简单起来,我打趣道:“你是不是也很想生个儿子?”
??
??他尴尬地笑笑,不解地望着我。我胡诌道:“你放心吧,只要你娶的福晋能生养,保准你儿子多多,我有秘方。”这年头,应该还没有人计算排卵期吧,反正历史上他有多个儿子,早些晚些,谁生有什么关系。
??
??他眉一皱,嘴角抿向一边,笑骂道:“你个姑娘家,胡绉绉什么?”
??
??忘了这是忌讳话题,那又怎样,也反问他:“你不会是想跟四阿哥一样娶很多福晋吧?”
??
??他一怔,脸上有一丝无奈,摆出难得的怒脸:“你再说,我只有让四哥治你了。”
??
??我偏开头不理他,他又怎样,我照样我行我素。心里有了个主意,先让喜薇试试吧,总之不想让灵云又抢了先,那十三府可能会有第二个李氏。
??
??数日后,闲着无事正要出门,见四阿哥、十三与一长相平庸的男人,一起走进了府。我忙给他们请安,四阿哥走至我身边,低声道:“给我回去。”
??
??那人也用余光瞄向了我,一脸的精明。想来索额图一倒,皇太子地位及及可危,其他原先有想法的,没想法的如今都有几分念想了吧,只是我素不喜问朝中的事,所以见谁都没觉着不妥。
??
??我只好尾随他们往回走,他们三人都进了十三的书房。我端上了茶,十三道:“戴先生也坐吧!”
??
??我猛一抬头盯着他,四阿哥与十三都不解地看向我,我这才觉得唐突。心想不会是戴铎吧,四阿哥的谋臣。
??
??我总以为没有心事,少知世道黑暗的人,总活的快活些,也不易老些。不是有事撞到我门口,我是宁可不闻不问,当然做好事例外。因为帮助了别人也快活了自己,所以向来以没心没肺要求自己。既然三人凑在一起,定是商议大事,所以就退了出来。
??
??回到小院,也懒得想,反正无论过程如何艰辛,结果只有一个,四阿哥会得到皇位。十三虽然一废太子时,不知何因倍受康熙的冷落与防备,但他也随了自己的愿,为自己的理想,挫折受苦也有所值。
??
??说来说去,还是封建君主制的权力太过诱人,无法平衡内部各势力的权力。因为一旦夺得皇位,不仅自己的子孙命运从此改变,而且周围的支持者,也将飞黄腾达。有时你自己想退出了,旁边的人也会推着你上去。
??
??四阿哥穿着厚厚的冬装,披着黑色镶白狐毛的斗蓬,走进了小院。数月来的相思,又把那日的不快化成了青烟,随风飘散了。笑迎出去,紧紧地抱住了他,被他像抱小孩似的把我抱在膝盖上,坐在火炉前。
??
??“想我了?”他宠溺的低声问道。
??
??心想我也是女人,起码的矜持还是有的,绕着他的脖子道:“不想。”
??
??他刮了一个我的鼻子,笑道:“死丫头,还嘴硬。不过爷可没忘过你。”
??
??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打趣道:“四爷,越来越会讨女人欢心了。”
??
??他也不生气,反而抱紧我,笑道:“天地良心,独对你一人有这个心。”随即把我扶正,盯着我认真的问道:“你认识戴铎?”
??
??果真是戴铎,真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可是我只知其人,不认其面。于是摇头道:“不认识,只是按女人的直觉,此人是个难得的谋臣。看他那精明的眼神,略比你差些,小而聚光。”
??
??他先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听到后面几句,笑骂道:“嗯?吃豹子胆了。”
??
??说了会话,他立了起,笑道:“走,带你去个地方。”
??
??今儿心情好,一番全身武装后跟他出了门。马车东拐西拐的到了一院落门口,还以为是带我窜门呢。小福子敲了一下门,开门的出来毕恭毕敬地请安道:“给四爷请安,给小姐请安。”
??
??我一脸诧异的看向他,他只是淡淡一笑。我边走还边回头看门僮,四阿哥拉起我的手就走,边走边道:“一共两进,地不大,五脏聚全。中间是厅,厅边是坑头,右边是书房,后一进就是卧房,有暖坑,也有床,边上小屋是仆人的住房,还有厨房之类,你看看还缺什么?”
??
??我快速打开他的手往外走,敢情想把我长期包养在这里。他挡住了我的去路,疑惑加生气,黑着脸问道:“哪儿不满意,不说就走?”
??
??我也黑着脸,气愤地道:“爷想把我关在这里?过个包二奶的日子?”
??
??他一脸不解,皱眉道:“包二奶是谁?”
??
??被他这么一问,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一头雾水,脸也带笑地嚷道:“你疯了。”
??
??我捂捂嘴,忍住笑,朝他道:“包二奶不是包家二奶奶,就如百姓所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包二奶就是那句妾不如偷,四爷明白了?”
??
??他脸一摆,上前把我扛了起来,冷声道:“竟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我怎么治你?”
??
??我双脚空蹬,大喊:“救命啊!”他把我放下,捂着我的嘴,把我双手反扣在后面,生气的说道:“死丫头,站在这里别动,看着。”
??
??他上前把房里的柜子往边上一移,在墙上一按,墙竟开了,我好奇的跑上去,站在他后面往里看,里面黑漆漆的。他拉着我,举着蜡烛,再把墙门关好,下了台阶,暗道的顶都用木板包过,地下也铺了石板,倒是挺坚固的。
??
??走了十来米,用手朝上一托,透进了一丝光亮,把青砖一移,原来就是书房。他把我的意见,付诸实施了。我夸奖道:“不错。”
??
??他盯着我,柔声道:“以后,想我了就从这里来!”
??
??好似我没他不活,我坚决地道:“不来。”
??
??“为何?”冷冰冰的声音,只好答道:“上门没好货,好货不上门,爷满意了?”
??
??他这才笑着摇摇头,拉起我往回走。到了黑漆漆的地方,就紧抱着我,吻了起来,两情若是依偎时,只在乎分分秒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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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直记着时辰,天未白自动地醒了过来。屋里微弱的光下,看着他熟睡的脸庞,棱角分明的骨骼,浓眉厚唇,竟是一种幸福。我注定一生与这个男人纠缠不清,只是不知未来的路是大道还是布满荆棘的小径。
??
??想起初见时他冷漠的言语,加上历史传闻,总让人不寒而颤。接触多了,他也是个有情有感地男人。或许上天可怜他,让我给他送来笑颜。或许我本能的想改变他的冷漠,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深爱着他,他也回报了仅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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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索着拉过边上的外衣,掀开被子,却被他拉了回去。
??
??“鸡还未啼,不会现原形的。”他闭着眼似醒非醒的说道。
??
??一回味他的话,敢情当我是妖精鬼怪,天一亮就打回原形。干脆学着阴深深的声音颤颤地道:“快放开我,不然我会吸完你的阳气。”
??
??他加重了双臂的力气,低语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要不再输点阳气给你?”
??
??等到府里的人都起来,我定真被抓个现形。我忙用手抵住他的胸,笑嚷道:“不要,快放开我,趁院里人少,我要回去了!”
??
??我可不想暴光在日头下,这样的结果只有一种,被关进府来。对这样的大院实在是恐惧,若不是早知道十三的人生规迹,我早想办法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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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再过几日,我送你回去。”他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
??
??想学汉武帝金屋藏娇,你有当帝的资质,我可不想当阿娇,最后请司马相如,写了哀怨的《长门赋》,都唤不回昔日的真情。
??
??“我不是阿娇,也不想做阿娇?”我也语气坚决,他的性格我已摸清一二,也总喜欢抬杠,或许这府里只有怕他的人,他也腻了吧。
??
??他翻身压在我的身上,我惊着推他,羞红着脸道:“你快下去。”
??
??他的唇在我额头如蜻蜓点水,色色地看着我道:“你不是阿娇,你是让人越尝越想尝的花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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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开口,嘴已被堵上了,我瞪大眼看着他,史书上不是说清心寡欲的嘛,怎么像登徒子。历史重演,还是抵不住他的夺城略地,做了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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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色鬼,在人前还装得像和尚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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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湿漉漉的,他更是满头大汗。捏了一下我的脸,脸不红肉不跳地说道:“你不也喜欢。”
??
??我无颜见人,钻到被子里,掐了一下他的腰,喘着气说:“我要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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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乐呵呵地道:“好,只要你留下,做什么都可以。”
??
??天已大亮,晨曦从缝隙中射了进来。门外传来小福子的声音:“爷,可有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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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推四阿哥,他淡淡地说道:“吩咐下去,这院子没有我的允许,其他人不得入内。给爷送洗澡水来,再送点吃的。”
??
??小福子应声道:“是。”
??
??若是十三以为我失踪了,四处查找,我弄不好被人当做不守妇道的典型,让唾沫给淹死。依在怀里,仰头询问道:“你打算何时放我回去?十三爷会担心的。”
??
??他却若无其事的回道:“老十三早就知道了。”
??
??“什么,你告诉他了?”我惊的坐了起了。
??
??他支撑着坐起,转过我的身,探究地道:“不高兴了,为何不能告诉他?”
??
??见他慢慢变色的醋脸,我失败的叹了口气道:“未出嫁就如此,会被人耻笑的。”
??
??他顺口道:“那就出嫁。”
??
??又来了,老生常谈的话题,我快速地穿上衣服,站在坑前嘟着嘴道:“不要,你可千万别逼我,不然我就落发为尼。”
??
??他脸色铁青,怒视着我,被三番五次的拒绝加威胁,定是生气了。我只好上前,讨好的拿起他的衣服笑道:“胤禛乖,穿袄袄起床了!”
??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又狠狠的敲了一下我的脑门,笑骂道:“你当爷三岁小孩呢?”坐在床沿上任我摆弄,又叹一口气道:“天下怎就有你这号人?”
??
??“爷,水送来了!”小福子的声音像一道闪电,我马上跳了起来,跑到旁边的围帐上躲了起来。
??
??他轻笑了一声,大声道:“进来吧。”接着是两三个人的脚步声,听得四阿哥道:“放对面那屋,出去吧。”
??
??“是,爷这是换洗的衣服,还有早膳。奴才告退。”
??
??“出来吧,像只疯猴乱窜。”
??
??我从围帐里小心的探出了头,看他们确实走了,又见他一脸的戏谑之色,朝他冷哼道:“你还抱着疯猴睡觉,你更疯。”
??
??他单脚边跳边骂道:“你个死丫头,看爷怎么收拾你。”
??
??我不理他,试了试水温正好,好大的一个木浴桶,见他过来,指着他道:“打住,不许过来。”他果然停了下来,漱洗了一下,吃起了早点。
??
??我在屏风后宽衣解带,浸入水中,顿觉舒服万分,闭起眼睛,想起那日温泉浴,脸还是会发烫。他看着我穿着的宽大的衣衫,抿着嘴笑,我忙披上外衣遮住。
??
??在阿哥们身边当差的人就是有眼色,早餐送来了两份。我边吃边道:“明儿,我要二个鸡蛋,一杯牛奶。”
??
??“只要你能吃,都有。”他边翻着书边答道。
??
??我无事可做,又不敢出门,在房里踱来踱去。他自管自看书,我实在无趣,坐到他边上道:“这书房要是有个密室就更好了。最好还有个地道,通个什么小院的。”
??
??他放下了手中的书,惊喜地道:“我怎没想到。”
??
??我也随口一说而已,电视剧里有钱人的大宅院啊、山庄不都是建密室的嘛。
??
??下午弘晖来了,小福子来报,四阿哥思考了一下,还是让他进来了。想着不过一个七岁的小孩,命也不久矣,再则我一身男装,见就见吧。
??
??弘晖的脸型像那拉氏,五官像四阿哥,想到他来日不多,不由的心生怜悯。我也袖子一挥学着男礼:“奴才给世子请安,世子吉祥。”
??
??小屁孩像极了四阿哥,看也不看淡淡地说:“起吧。”
??
??“论语可有背出?”四阿哥摆着严肃的脸,语气深沉地问道。
??
??弘晖如出一辙,只是带着童音道:“回阿玛,都背出了。”
??
??这那是父子对话,简直是两个小老儿。四阿哥就考起了弘晖,弘晖答的滴水不漏。我实在无趣,就出了门。原来院门被关上,这里安全的很,真后悔在房里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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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的玉兰树黄叶纷纷坠地,最合时宜的就是一丛丛盛开的菊花。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得人懒洋洋地,索性靠着树杆,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不是说大雁飞过菊花花满楼的吗?这年头环保好,保不准真能看见南飞的秋雁。
??
??“你在看什么?”弘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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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身笑道:“奴才想看看天上有没有癞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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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晖一脸鄙视的说道:“天上怎么会有癞蛤蟆,连这个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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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白皙的脸渐渐微红,不好意思地摇头道:“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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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手摸了他的脸,他的小脸涨得通红,皱眉瞪向我。你老子欺侮我,摸你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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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从前有一位王子,被女巫变成了一只癞蛤蟆,只有一个办法才能恢复原样,那就是有一位美丽的公主捡到他,亲自吻了他,什么是吻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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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红着脸,摇摇头,看着他几分像四阿哥的脸,就来了恶作剧的念头,对他道:“你上来,我作给你看。”
??
??这年头的小孩受的可是真正的正规教育,那像现代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知道亲嘴。他慢吞吞地移到我面前,我捧起他的头,在他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他立刻红着脸跳开一步。
??
??我似采花大盗得逞后的快意,哈哈大笑道:“可是癞蛤蟆在一片无人烟的沼泽地里,怎么能碰到公主呢?有一天终于来了机会,沼泽地来了一群南飞的大雁,大雁得知此事后,就让癞蛤蟆衔着树枝,由两只大雁衔着两头,把癞蛤蟆带上了天,癞蛤蟆一见到金色的皇宫,自然会掉下来,因为只有皇宫才有公主啊,听明白了吗?”
??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孩的天性也露了出来,好奇的问道:“还有吗?”
??
??于是又给他讲了个小和尚的故事,见他听得乐呵呵地,顺口道:“教你唱个歌怎样?”
??
??一来二去的,两人熟饪起来,他也坐在我的边上,教了他一遍,他就记住了大概,能跟着我唱了,爱新觉罗家真是博闻强记,大概是康熙的遗传基因太优质了。
??
??两人坐在石桌上,晃着腿大声地唱了起来:“小和尚下山去化缘,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千呀千万……”
??
??他猛盯着我的脸看,我还以为脸上有东西,拿袖子擦了擦,他若有所思的说道:“爷怎么觉着你似个女人啊。”
??
??我一脸黑线,七岁的小孩精得跟猴似的,看来不能再与他玩下去了,不然他妈说不定就闯进来了。故意伤心地抹着泪道:“爷怎么可以这样说奴才,奴才做太监已经很可怜了。”
??
??毕竟是小孩,见我一副可怜像,倒劝起我来了。四阿哥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我起身回来房,他也不舍地出了院。
??
??他严正声明道:“弘晖可是我的希望,你可别带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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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哼了声,耸耸肩笑道:“四爷真是爱子情深啊,不过你儿子好像挺喜欢我的,要不我来做个童养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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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瞠目结舌,怒瞪了我一眼,顺手把书掷了过来,大嚷道:“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你这脑子是什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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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起书笑嘻嘻地道:“哈哈吃醋了,好,我太有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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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含笑,无奈地摇头道:“死丫头,定是来小魔女投胎的,还不过来,给我按按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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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见好就收,粘到他身边,闻到一股酸味,心想不会吧,吃醋也能吃出味来,忙用鼻子嗅了嗅,惊嚷道:“四爷,你发了酵了,身上一股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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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臂闻了闻,尴尬地笑笑,又狠狠地给了我一外脑勺,笑道:“大惊小怪什么?女人家要学会端庄,老十三这几年真是太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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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十三,我傻笑着低头,捶起腿来。十三确实对我太好了,既是他的亲姐姐也重未如此照顾过,我欠他的一辈子也难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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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了,我还在床上躺着,瞪着床顶,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就喜欢四阿哥了呢?难道因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还是我脑子进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
??也不知他好点没有?从床上跃起,我替他担个屁心,他府里的人见他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还用我担心,还不如担心天会塌下来呢。
??
??漱洗了一番,吃了早饭,抚起筝来。十三笑着迈了进来,见我不理他。他自格往椅上一坐,抬着个二郎腿道:“见了爷,爱理不理,谁惹着你了?”
??
??我朝他呵呵傻笑一下,立刻回复原状道:“当你自己人,不用客气。”
??
??十三挑着眉,惊笑道:“什么,不用客气该爷说吧!”
??
??我也眉一皱,盯着他慢吞吞的一字一字的咬道:“是,奴婢给十三爷请安,十三爷吉祥!”
??
??他果然不耐烦了,挥了挥说道:“行了,怕了你了。四哥受伤多日了,也不去看看?”
??
??“不去。”
??
??十三不解地问道:“为何不去?”
??
??我低着头自管自拨着弦,心里没来由的烦躁,啪地按了一下琴弦,停了下来,立起道:“免得被眼光杀死!”
??
??十三看着门外,悠悠地道:“明日是中秋节,四嫂她们会进宫过节,你去陪陪四哥吧!”
??
??说完走出了门,望着十三的背影,又一阵心虚。或许我该去看他,也不枉十三一片好意。心里又狠地痒痒的,咒骂道:“你个死胤禛,害我没安心日子过。”
??
??无精打采地过了一天,今儿就是中秋了,折了根竹枝,撕着竹叶:“去,不去,去,不去……”
??
??宁儿过来不解的问道:“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呢?”
??
??最后心一横,去,为什么不去,我又不是第三者插足,需要顾及道德舆论。心里还是觉着怪怪的,于是换了身男装,等十三他们一出门,也从侧门溜了出去。
??
??害怕与那些女人打个照面,于是慢悠悠的走着去。等到贝勒府门口,太阳也下山了,只有微弱的红光映红一角。
??
??却被门卫拦了下来,气得我直跺脚。黑着脸道:“四爷让我来的,烦劳你通报一声,花某人来了!”
??
??他上下瞄了我一眼,见我瞪着他,才匆匆跑进府去。回来后变了副嘴脸,弯低了腰一脸笑容把我带到了书房。
??
??四阿哥坐在书桌前写着字,见我进来,抬头打量一下笑道:“怎穿成这样?”
??
??我走近书桌,趴在前沿,笑道:“想到贝勒府拐几个美女回去,你的腿可好些?”
??
??他的眼中一抹化不开的柔情,我羞红了脸,忙躲闪眼神,他低声道:“快过来,看我写的这副字如何?”
??
??我移至他身边,他顺势把我拉至桌前,一手环绕着我的腰道:“这是送你的中秋礼物,喜欢吗?”
??
??只见纸上写着: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
??他提好落款,搁下笔,双手紧紧地揉着我的腰,在我耳际低语道:“死丫头,为何都不来看我?”
??
??我像被他点燃了似的,脸涨得通红,耳朵也嗡嗡作响。天,这不是自已推自己入火坑吗?我一定脑子失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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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你不来了,特写了这副字,可不要像上次一样,一生气就烧了,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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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边拨他的手边道:“四爷,我们坐到窗前赏月吧!”
??
??他反驳道:“月亮还未上来,先陪我说会话。”
??
??我挣扎着娇嗔道:“这样别扭死了了,你快放开我!”
??
??他轻笑道:“小丫头,还害羞,转过来让我看看,有何变化?”
??
??被他转了个身,双腿跪在了椅上,我也顺势两臂绕着他的脖子,两人默默地对视着。把相思疑固在了刹那,眼里只剩下永恒的柔情。
??
??不由自主地把头靠在他的肩头,轻声道:“胤禛,我爱你,我更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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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抱着我,也低语道:“你个磨人的丫头,让我天天为你担着心。不过爷愿意,你让我明白人世间是有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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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大的泪珠无缘由地坠了下来,滴在他的肩头,微声道:“你以后要想我一万遍,不许对其她人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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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都答应你!”他把我扶正,皱眉道:“怎么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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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拭了泪痕,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见着还好,最多叹叹气,见着了反而流泪了,都是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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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宠溺地道:“是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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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色渐明,晚风中虽有一丝凉意,但夹着桂花的香味。我扶他到窗边的坑上,两人静静地看着渐高的圆月,我不由的叹息到:“年年中秋月圆时,不知嫦娥守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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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拉过我低声道:“好好的,别想那么多,要不从十三那儿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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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那就更见不着了。你又不能只守着我一个人,既便能,我迟早被人给害了。你若有心,常来看我就行了。不来也行,我找个人嫁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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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了我一眼,怒声道:“你敢,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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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子送来月饼,我向来不喜这种百果的,甜得要命,只尝了一口就放下了。看看福晋们也快回来,我起身道:“我要回去了,你自己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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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着不放,用近似恳求的眼神盯着我道:“今儿就不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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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反驳:“不行,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我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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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心急,说不出话来。他似有不快,盯着我道:“企不是什么,知道了就知道了,爷就是娶了你,谁敢说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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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如何拒绝,于是就顺从的点点头。见我答应,笑着道:“坐过点,爷吃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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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他的腿伤,想起了范伟与赵本山卖拐的小品,于是在屋里一饰三角,给他演了一遍,他也乐的哈哈大笑,小福子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惊慌的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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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朝他挥挥手,他知趣地退了出去。“四爷,看小福子的反应,就知道你平时不苟言笑,以后别老是冷着脸,让人见了就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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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咧着嘴道:“我独对你笑,你还不高兴。也只有你会让我开怀大笑,还有什么可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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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若是沉默不语,气氛更暧昧不明,不如说说笑笑自在。再则男人也是要给点甜头嘛,觉着自己越来越有御夫的本领,嘻笑道:“唱个曲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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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点头,靠着他的胸前,轻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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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听见风中有些动静,可能是我在想你,如果你发现梦中有些谜语,就是我在呼唤你,因为爱容易败在时空距离,把默契消磨殆,我爱你这心情总无时无地,不犹豫飞奔向你,爱最苦莫过于莫过于相思两地,爱无法亲手去传递,所以我很努力很努力的想你,希望你心电感应,我忽然听见风中好象有些动静,是不是你发出回应,如果我在今晚梦中能遇见你,请拥抱我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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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托起我的脸,仔细端详了片刻道:“昨儿可有骂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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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撅起嘴,还真能领会。他双手捧起我的脸,唇覆了上来,我怕他又一时冲动,闭紧了牙。他轻轻地吻着唇,我慢慢地闭上眼睛,不由自主地竟顺应着回吻他。他的手开始往下滑动,两人都沉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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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小福子的请安声在院中响起,我立马像碰到刺一样,推开了他。躲到另一侧的卧塌后面,那拉氏的询问声在门口响起。只听四阿哥淡淡地道:“进来吧。”
??
??门吱呀地打开,那拉氏花盆底鞋的声音向四阿哥的方向而去。“爷,皇阿玛在节上当着众兄弟的面,夸赞了你,额娘也赏了许多东西。”
??
??四阿哥没有一点喜色,淡淡地道:“知道了,你看着办吧!”
??
??那拉氏又笑道:“今儿才知道花妹妹又出手救了爷与三哥,连皇阿玛都说她是阿哥们的福星。爷若是喜欢,还是趁早求皇阿玛赐婚吧,免得横生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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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似锤敲打我的心鼓,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大肚的女人。又怀疑起她的用心来,试探四阿哥?想想又不至于,蹲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四阿哥始终没有吭声,那拉氏就告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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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太危险了,弄不好就被关在了这府里了,爱情跟自由相比,我宁可选择自由。我站了起来,朝他道:“我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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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还未迈出门,四阿哥冷冷地声音传来:“你若出了门,我明儿就抬你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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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愣地回头,他又没事人似地嚷道:“小福子,去搬床被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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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子应声而去,我却僵在原地,不敢迈出去,又不想迈进来。他低沉地不容反驳的声音响起:“还不过来,想站在门口一夜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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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子送来二床被子,我这才松了口气。回头又送来了热水,洗漱完毕。我给他的坑上摊了一床被,对他道:“四爷,睡吧。”
??
??他一把掀开被子,扔到一端,质问道:“冰凉的坑怎么睡,把另一床铺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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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另一床被子,结巴地道:“那……那我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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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单脚着地,夺过我手中的被子,笑道:“自然有你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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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傻愣在边上,看他自己把被铺好,脱了外衣。“快扶我上坑。”他坐在坑边,一只脚移到了坑上,受伤的怎么也上不去,我只好上前,抬高点把它轻轻放在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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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本正经盯着我,何等自然,好似我就该与他同床共枕,眉开眼笑地道:“还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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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沿上生闷气,大悔今儿不甘来,这只狼是怜不得的。移到坑沿,他从后面抱着我,贴着我的脸,柔声道:“你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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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羞红了脸,顺着他睡在边上。他在耳边低声道:“哪有穿着外衣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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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帮我解扣,我忙打开这个登徒子的手。身体卷缩在一边,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吻又铺天盖地的下来,我低声道:“你的伤……”
??
??“一点小伤,早无大碍,不信,等会你就知道了。你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怕,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在耳际私磨,我又一次举了白旗。天,我要告御状,史官太不负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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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听说三阿哥醒了,他赞赏地朝我点点头。哪个疯子写他是为了皇位才与兄弟友善的,这可是冒生命危险的。他素来怕热,这会儿在日头下,又用了力,全身都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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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用冰水浸湿了布,给他擦脸,他任由我摆弄,还时不时半眯着眼睛,微瞄我一眼。太医来的时候,三阿哥清醒地跟没事人一样。太医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道:“四爷的小腿可能有点骨折,回去后不可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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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与十四小心谨慎地把四阿哥扶了起来,他脚稍一用力,就疼得整个人往下拉,颠坐回了原地。我狠狠瞪了太医一眼,这什么庸医,骨折了也不包扎,难道让本姑娘以后守着一个瘸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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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等等,十三爷去找两块木板来。”十三看我一脸急色,跑到球场边上,拔了搭棚的木板来。我把头上系的布条解了下来,用两木板夹住四阿哥的腿,让十三扶住,轻轻地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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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这才捋着胡子赞道:“姑娘做得极好,这样可免断骨错位。姑娘也是个学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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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懒得答理他,微微摇摇头,上了四阿哥的马车。阿哥们行了虚礼,十三与喜薇骑马走在前面,十四也紧跟而上。他平静地注视着我,帮他擦擦汗,轻问道:“胤禛,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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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微笑道:“不疼,爷以后去哪里都带着你,你都哪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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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挣开他的手,嘟嚷道:“切,什么意思?只要我在你就有事,好像是我害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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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哪学的,三百年后做导游的常识,出行不分四季,全国到处跑,为避免万一,自然懂得一二。四阿哥见我这么说,以为我生气了,忙辩解道:“我哪是这个意思,你太引人注目了,不知以后会不会生出事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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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色又转为凝重,好像我要被人抢了似的。我娇嗔道:“四爷,这会儿担心,昨儿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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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起细眼,不怀好意地盯着我道:“好了,好了,这两月因为索额图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的,你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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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事,脸瞬间涨红,指指帘外的小顺子。他翘起嘴角,满眼笑意。我那是服软的人,故意靠近他,在他耳边轻声嘀咕道:“胤禛,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可你如今骨折,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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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脸转成惊脸,红脸转成黑脸,心想也有你今日,哈哈大笑起来:“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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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势把我的手反绕在了后背,疼得我叫嚷道:“啊呀,疼,快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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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嚷道:“求不求饶,敢拿爷打趣,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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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着他假装哽咽了起来,他忙放开了手,柔声道:“真弄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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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本姑娘没眼泪啊,索性把头埋在他怀里,干哭起来。他急切地道:“伤着了,不能啊,你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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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离开他,坐在他伤腿的边上,转动手道:“你又被骗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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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摆起了黑脸,正色道:“怎么就不学好,多大的人了,像个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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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他耸耸肩,无可耐何地道:“父母给的性子,只有到死才改得了了。来笑一个,笑一笑十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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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比画着,他轻笑了声,闭上了眼,笑骂道:“活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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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贝勒府门口缓缓停下,十三与十四早候在门口,府里其他人似如临大敌,焦急地张望着。十三与十四把四阿哥抬上坐椅,福晋们奔上来,哭鼻子的哭鼻子,询问的询问,只听得四阿哥冷冷地道:“爷又没死,像什么样子,都给我进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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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往里,我才跳下马车,心似被挖了一块。眼不见为净,真见了还是会难过。转头跳上马车,催小顺子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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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憋闷地慌,不想回十三府,不如去清雅居,还有好东西吃。小顺子喝了杯冰水就回去了,江子俊见我来,打量我道:“我们的花女侠这是打哪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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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打量起自己的衣服,膝盖上有块黑色的泥汁。忙跑到后院,拧着洗了洗。小芳儿一身妇人打扮,这丫头竟喜欢江子俊,又不敢开口。在我做媒下,两人喜结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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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打趣道:“芳儿,你家相公待你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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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儿淡淡地道:“很好,若是姐姐也嫁给相公,或许相公就更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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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惊,我与子俊向来似朋友,芳儿为何会如此说?可怜我嫁不出去,还是江子俊真有此想法。可我不想细究,免得以后两人见面都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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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着芳儿的肩,正色道:“傻丫头,千万别有这种想法,相公要牢牢抓在手心里,除了你,其她女人都不要让她进家门,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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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儿这才笑逐颜开,抿着嘴笑道:“姐姐,你也快抓个在手心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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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别开了头,我只有嘴上功夫,早就失了阵地,没了辙了。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与芳儿一起走进子俊的办公室。子俊边打算盘,边道:“坐,马上数字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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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子俊笑拍了一下桌子道:“咱们这酒楼与客栈,现在回头客越来越多,上半年又净赚了十八万五千七百六十两,你的九万多银子,何里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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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大眼睛道:“怎么又分钱了,近二十万两还没用呢,这可怎么好,会不会有人绑架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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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儿与江子俊哈哈大笑,子俊笑道:“天下怕钱多的,大概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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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又没有银行,放钱庄里又不放心,又不喜穿金戴银,像成了守财奴。苦笑道:“要不买他一批小白脸养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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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儿跺跺脚阻扯道:“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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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们妇夫真经八百的样子,才认真地道:“要不,再买些田产,对了,帮我买个好点的院子,哪天本姑娘高兴了,招个上门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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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这事子俊都会为我办妥,我也懒得操心。给店里每人发了十两银子的红包,算是福利吧。中餐只喝了点粥,晚餐与芳儿点了几个菜,像模像样地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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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儿朝我使眼色,我不解地回头,才见八阿哥等人笑立在我身后,忙立起请安:“给各位爷请安,各位爷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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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笑着跟其他人道:“我猜得没错吧,她若不在十三府,就定在酒楼里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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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了十四一眼,撅嘴道:“十四爷,怎把容月说成小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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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阿哥感激道:“今儿谢姑娘出手相救,今晚就由我作东,请大家一餐,姑娘也赏个脸吧!”原来是三阿哥请所有人吃饭,一共来了六个人,十三与四阿哥都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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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好意思回绝,只好做个样子,陪他们一回。他们也是这里的常客,得好生招待着。他们一一入座,十四招呼我坐在他边上,我只好笑笑入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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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兄弟打着趣,十阿哥还讲了段半荤的段子,我装着听不见,十四阿哥推了我一下,我才好像回过神,十阿哥没趣的盯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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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上来后,他们就喝开了,三阿哥书生气最浓,开口就典故、诗文听得我头大。右边是八阿哥,八阿哥见他十回有九回是笑着的,九阿哥见他十回有九回是阴着的,真是绝好的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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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笑说道:“容月,每回见了你,总给人惊喜,有高人指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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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附合着,我傻笑地道:“奴婢生来就聪明,各位爷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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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人哈哈大笑,九阿哥瞄了我一眼,淡淡地道:“你的胆子倒是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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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笑嚷道:“九哥,说得极对,没见她怕过什么人,连我都怕的四哥,她也敢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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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四阿哥是霸王龙,如今自然有护他之心,听着不爽。简直就是鸿门宴,你一句我一句的询问着我。微笑着道:“哪是奴婢胆大,是各位爷的心大,不跟奴婢计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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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阿哥马上接口道:“还真没听过说心大的,这是何解?”
??
??“回三爷的话,有人说井大大不过池塘,池塘大大不过湖泊,湖泊大大不过大海,大海大大不过天空,天空大大不过人心。”
??
??三阿哥思索点头道:“有道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敬姑娘一杯。”
??
??我端起酒杯微微一抿,一旁的十四坐不住了,也端起酒杯来敬我,我忙说:“十四爷你喝完,我随意。”
??
??十阿哥起哄道:“怎么可以随意,老十四都没面子啊?”
??
??这个十阿哥总有他的份,我又不是陪喝花酒的,有必要这么拼命吗?佯装惊讶道:“十爷,上次是何时跟人喝的酒?现如今京里流行一种规矩,你没听说过?”
??
??十阿哥被我整的脸色微红,想必觉着丢人了。傻笑着道:“什么规矩?”
??
??我笑道:“那是因为各位爷都跟自己人喝酒,所以得知迟了,现在流行敬酒的人喝满杯,一来表示有礼,二来感情深一口闷。被敬人的人可喝完亦可意思一下。”
??
??十四闻言,一杯酒喝了个干净。其他人也来敬酒,虽然是意思一下,我也满脸通红了。要是让四阿哥知道了,非把我软禁了不可,能躲则躲,总算散席了。芳儿担心不已,定要让子俊亲自送我回去,刚至门口,九阿哥一把拉我上马,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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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大声道:“九爷,快放我下去!”
??
??九阿哥这才放慢了马速,在我耳边低声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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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他什么意思,弄得我好像沾花惹草的交际花,还是回的直白些,少点麻烦,淡淡地道:“奴婢对每位爷都是一视同仁,不讨厌也谈不上喜欢,九爷快放我下来,被人瞧见了可就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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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冷哼道:“老十三就这么好,让你死守着他,为何不直接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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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十三为四阿哥背了黑锅,索性道:“奴婢生是十三府的人,死是十三府的鬼,但奴婢不想跟别人分享丈夫,所以愿意守着那份干净的感情。”
??
??九阿哥沉默不语,送我到十三府门口,把我一放,头也不回的骑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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