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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
发表于 2008-3-24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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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连山,山势起伏,交织绵长。
??茫茫草原上积雪白茫,望不到尽头。
??从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样的一天,要来到这里。宝儿回首,过了这云连山,那边生自己养自己的地方,就是故国山河!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也许,永远,不会再回去。
??“想什么?”呼韩邪,那个浅浅酒窝男子用手轻佻的扭过自己的脸。
??宝儿不看他,只是抱着臂膀坐望着那边的草和山。
??“恨我抢了你过来吗?”他懒洋洋的的笑,强迫自己的脸对准他,额头顶住自己的额头。
??宝儿咳嗽,虽然无法逃开他的手掌,但是眼睛,却游离着不望向他。他,他的眼神,无论如何不能忘记,悲怆,绝望,和冰一样的冷。
??“你觉得我利用了你吗?”他笑望着她。
??宝儿不说话。利用吗?在那千军万马相对的一刹那,连自己为什么都不清楚,自己走向了他,而且还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把我的刀给我。”
??她放开了仪翔的手,走向呼韩邪。而目的只是为了一把刀?要回一把刀?
??“其实,”呼韩邪脸上是意味深长的笑:“我们谁利用了谁,才不知道呢!”
??呼韩邪说,那天,他只盯住她的脸,在那样紧张的时候,两国随时可以展开征战,而且只要战争一起,就可能引发接下来接二连三无穷无尽的战争,匈奴和汴,积怨这么多年,缺的就是这么一个导火索了。而她,这个小小的女子,却在那么紧张的时候,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把我的刀给我,她说。放开了仪翔的手。就在这瞬间,改变了局势。
??“你劫持了我,不正好可以逃出汴朝来吗?”宝儿冷冷的说,轻轻的咳嗽着。
??“是吗?”他望着她,她看来面容苍白,很虚弱。但是,鬼知道这样的一个女子心中到底藏着什么样的东西。而那藏着的东西,狠狠的蚀咬着自己的心。让自己在一刹那突然发动攻势劫持了她,用她的那把刀。
??“其实,你不也正希望被我劫持吗?”他笑,依旧懒洋洋的,笑容里却是狡诈,还有她看不到的,疼。
??宝儿不说话,闭上眼睛。
??也许这样的方式是最好的。那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逃开的网,他必须回去,仪翔。两千御林军,皇上的圣旨,而且,还有管文仲、还有林漠,还有躺在地上的那些黑衣人。你是他的软肋,管文仲说,姑娘,我想请你消失,你必须要消失,否则,仪翔将死无葬身之地!是的,自己必须要离开,仪翔,他是万民的福邸所在,而在他的心底,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他的国家和子民忘记的!在他对着呼韩邪说出“入我汴朝土地,已是罪不可赦,竟还敢带兵前来,还要刺杀,草原之鹰估计忘记了月氏国的教训了!”那样一番话的时候,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有些东西早在他生来的时候,就已经溶入了他的血液!他在任何一个时候,都不可能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的活着!
??我们永远不分开了,宝儿,他说,如果我不是皇子,你可愿意跟我走?不是皇子?跟他走?那本就是一个属于普通人的梦呵!而他不是普通人!所以他不能拥有,他必须要做一个不是普通人的梦!仪翔,宝儿苦笑一下,你不能做选择,我必须要替你做了选择。这个时候,两个国家无论如何是不能开战的,一旦开战,刚刚打败月氏的汴朝,正是国库最空虚的时候,绝不能牵一发而动全身!逃走,已经不是我们两个人自己的事情,逃走是整个天下的事情!是一坚持就要血流成河,天下动乱的事情;是无尽的黎民就要生灵涂炭的事情!
??不能逃,不能留,自己,只有走。于是她走,送上门去,他劫持了她,那个聪明绝顶,又时刻能洞悉自己思想的酒窝男子,用她要挟着所有的汴朝军队后退,带着她一路奔去,奔向他的国家。
??淡淡一笑,宝儿咳嗽一声,竟有了缕缕血丝挂在了唇边上。血?自己竟咳出血来了?眼前一黑,身子禁不住的摇晃,她软绵绵的倒了下去,雪山,故国,辽阔的草原,一点点的遥远了┉┉她沉入了甜甜的黑暗的梦乡。
??
??翔王府。
??冷如嫣静静的站立着,看着火炉上那锅炖着的汤。寒夜客来茶作酒,竹炉汤沸火初红。那火苗红红的,舔着紫砂的煲汤锅的外沿,看来温暖极了。而这翔王府,也第一次,自自己嫁过来后,有了温暖的感觉。
??他回来了。冷如嫣轻轻的微笑,那天,他堂也没有拜,就上马飞奔而去。留下一个孤零零的自己,是私心裂肺的疼和彻底的绝望。因为,自己知道,他这一去,也许就永远不会回来了!虽然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只有一个人能让他看上去是如此的狂乱痛楚,让他在他们的新婚之夜,那个本该是人生最喜庆时刻,策马那样不顾一切的奔去。宝儿,冷如嫣心中轻轻的抽搐,宝儿,她让她一夜对着空房流泪,她让她守着两只红红的蜡烛,痴坐等着那个本该温柔掀起她盖头的人归来。没有,什么也没有,然而,在她已经麻木天即将亮了的时候,管文仲,那个军师,却遣人来报,七皇子已经安然回京城。
??他回来了,他看了谁?来报的人说,边关告急,七王爷连夜去察看。可是,她不相信。但是无论如何,他却回来了,让她的心跳跃。只要他在,他回来,自己就终究有机会可以抓的住幸福。娘娘说过的,自己不是驽马。
??“夫人,汤好了!”雨翠说。
??“王爷回了吗?”
??“管军师说王爷半个时辰后,就会从宫中回来。”
??“那我们到前厅去等他。”冷如嫣轻轻的端起汤炉,挪动莲步走向前厅。
??
??皇宫。
??“仪翔,昨日听说你大婚之日,途中遭遇变故,又连夜奔往边关,所为何事?”
??嘉平皇帝静静的开口,望着面无表情站立的儿子。
??“禀父皇,匈奴二王子带人潜入我朝京城,意图刺杀儿臣不成,又带兵骚扰边境,儿臣恐变,连夜出京察看。”仪翔的声音平平,无一丝波澜。
??嘉平微微一笑:“皇儿辛苦了。”
??“启禀父皇,儿臣怀疑此次刺杀,匈奴国与朝中有人暗中勾结。”
??嘉平一愣:“勾结?”
??“是”仪翔冷冷的说:“儿臣此次前去边关,不仅路上遇到了匈奴的王子,更遇到一批黑衣蒙面客刺杀于儿臣。估计,是朝中有人里外合谋而成。儿臣恳请父皇降旨彻查!”
??嘉平皇帝龙颜大怒:“刺杀皇室?此乃大逆之罪,仪翔速查,追出凶手,可就地正法!”
??仪翔微微一笑,笑容里是让人心寒的冷凝:“是,不过,儿臣有一件事情,请父皇定夺。”
??“什么事情?”
??“儿臣恭请父皇降旨请二哥仪烨与儿臣一起彻查刺案。”
??仪烨?嘉平微微一笑:“这可是为何?”
??仪翔笑容不变:“二哥为人性情淡泊,但是却胸有大略,为五省赈灾期间多立大功,在朝中威信十足,儿臣初回京城,需要二哥鼎立相助,况且——”仪翔笑容微漾:“这次儿臣要查的,可能会牵扯到很多朝中重臣。仪烨手握京城防守重兵,可助翔一臂之力。”
??嘉平望着这个儿子。一夜之间,他竟然长大了许多。嘉平默然不语。挥挥手,表示应允。
??“儿臣告退”仪翔说,身上还着着红色喜袍的他,看上去竟是与那喜色不相称的漠然。
??“翔儿——”嘉平皇帝突然缓缓的开了口:“匈奴方面此次进犯,虽此次被击退,你认为后当如何应对?”
??仪翔回身施礼:“儿臣以为,先平内而攘外。”
??嘉平不说话,望着他,他的脸上竟是波澜不惊,心中长叹一口气,这样的儿子,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嘉平微微一笑,望着仪翔走了出去的背影:
??“仪翔,对如嫣好些,有事可以寻冷伯平共商。”
??那背影一僵,随即恢复自然:
??“儿臣明白。”他说,一只说攥住了另外一只手的手腕,低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慢慢的走了出去。
??嘉平不再说话。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他举起手来,李公公走了进来:
??“传林漠——”
??
??仪翔,轻轻的上马,身后跟着的是管文仲。
??“七爷,文仲已派人潜入匈奴,看能否——”
??“不必——”仪翔低头,轻抚自己的手腕。
??“七爷——”
??仪翔缓缓策马,声音淡淡:“她若不要归来,谁能强迫她回?”
??管文仲暗叹一口气。仪翔,竟是什么都知道。那个女子,聪明至极,竟在万分艰险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抉择,真是让人敬佩:
??“仪翔,来日方长——”他说,可是口音里却是软弱极了。来日方长,平内而攘外,只怕攘外那日到来时,那女子可还能在?而现在这身边的他,却看上去是全然的陌生,身上从里至外是厚厚的冰层,而在她被劫持的一刹那,那双墨玉一样的眼眸里,有的已经不是愤怒,而是全然不同的平静。
??平静,那双墨玉一样的眼眸越是像黑夜一样的平静,却不知道为什么,让管文仲的心感到恐惧。
??“通知先生,派人清查十一弟事件。”
??“是!”管文仲抱拳。
??“走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仪翔策马奔去,管文仲紧紧跟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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