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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第十四章 冀太太骗了我[/center]
  
  生活就这样周而复始,一昧的堕落,。我和两个新来的女孩子被带进了05号房,刚坐下不一会儿,还没记住客人的名字小玉姐就来敲门,她说209有一位客人专程来找我的,请我过去。
  我问小玉姐是谁,小玉姐不肯说,只讲你去就知道了。
  我走到209号房,象电影里拍摄的场景画面一样,一个女人背对着我,听到我进门的声音后,她转过身来。
  “冀太太?”我差一点惊呼出来,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乔奇吗?”她笑着问我。
  “是的,您好。”我看清楚她,四十多岁的样子,皮肤保养的很好,身穿一件南韩丝的开领上衣。。
  冀太太动作优雅的坐下来,然后拍拍身边的位置让我坐过去,这个动作让我想起冀哥。
  “你很漂亮,怪不得我先生会这么喜欢你。”冀太太的声音很柔,却透着一种无形的镇定和阴冷,或者这种阴冷是我因为心虚而产生的想象。
  在这个女人面前我竟然有种压力,有句话说,这世上有种人在面对面时,不说一句话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打败你,不是语言,而是她与生俱来的气质。是的,冀太太就是带有这种气质的女人。
  “您可能误会了,我跟冀哥之间没什么的。”我低声解释。
  “你能告诉我我误会了什么吗?”冀太太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再一次将我打败。
  她以静制动,轻而易举的占了主动权。
  “冀哥现在怎么样了?”我不想跟她继续这个话题,便问她冀哥现在的情况如何。
  “我先生很好,就是有点担心你,所以我替他来看看你。”
  “乔奇,有可能的话换一份工作吧,你不属于这里。”冀太太很惋惜的看着我,她跟冀哥不愧是夫妻,连说话语气都那么象,她也说:乔奇,你不属于这里。
  “他很担心你又会回来,让我来看看,果然。”冀太太说到这里笑了,这种笑容里带着掩饰不住的轻蔑。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不让小玉姐告诉我是谁要找我,她希望看到我的惊诧,喜欢看到我的手足无措,女人啊,再怎么样涉及到情感也都是小气的。我叹。
  我索性放开了些,拿起桌子上的香烟,不知是她还是客人留下的,抽出一根香烟用火机点燃,烟很冲,有点呛,那是我第一次吸烟,动作极其老道,是做给她看的。
  “我不属于这里?那我属于那里?有天生的富人也就有天生的穷人,这世界上的东西存在着的就有它的合理性。请代我谢谢冀哥,也谢谢你代他来看我。”我特意的强调一句:“谢谢你代他来看我。”
  冀太太依旧平静的看我抽烟,然后给我讲她和冀先生认识的经过,于是我知道了冀先生是做房地产投资生意的,他们结婚十二年,还有一个八岁的小女儿。
  “我女儿很可爱的,我们有机会带她到大陆玩,她应该会喜欢你这个漂亮的姐姐。”冀太太不停的讲述她幸福的家庭,又不失时机的提醒我,我是她女儿的姐姐,这一句话隔开了我们的辈份。
  “冀太太,如果没什么事您可以回去了。”三枝烟抽完后,我站起身下了逐客令,不想跟她再这么耗下去。
  冀太太还是很有礼貌的站起来,从皮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我先生让我交给你的,他希望你有了这笔钱后会场离开夜总会,当然,你不愿意接受的话就算是我们借你的,以后也可以还给他。”
  “我不要”我看清了那张卡,是冀哥送给我的三万块钱的现金卡。
  “还有,我先生要回新加坡治疗,明天晚上你有空的话,希望能来送送我们。”冀太太把银行卡放在桌子上,然后伸出手与我告别。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过去与她相握。
  “好,我去送你们,什么时间?”不管怎么说冀哥与我有恩,而且他为了救我才会负伤,送送他是应该的。
  “明天晚上七点的班机,我们四点在医院等你。”
  “嗯,我四点准时到。”
  冀太太走了,银行卡依旧在包房里茶几上躺着,我伸出手将它握在怀里,真要离开这里了,我对自己说。
  我于下午三点半出现在冀哥所住的医院,病房里一个小护士正在整理床病,病房内早已空无一人。病人呢?我怀疑自己走错了房间。
  “你是说冀冬林?今天上午出院了呀,他太太接走的。”小护士转过身来告诉我。
  “走了?去哪里了?他的伤全好了吗?”我真的不知所措了。冀哥明明伤得很重的,怎么会就这样走了呢?
  “我不清楚,是他太太要求办出院手续的,新加坡好象还来了人,听说是他们家的私人医生。”小护士说完就要走,到门口时又说了一句:“小姐麻烦你,我要把病房门锁上。”
  我失魂落魄的往回走,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骗我。
  晚上六点的飞机?四点在医院等我?冀太太一定是故意的。
  我忽然想起皮包里的银行卡,马上跑去最近的一个自动柜员机去查询,空的,一分钱都没有,留在我手里的只是一张空卡。
  三月的深圳突然冷了起来,我漫无目地的在街上游逛,这一切的发生都是那样令人匪夷所思。
天上下雪不下雨落到地上变成雨这样下法多麻烦不如开始就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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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第十三章 你爸你妈你哥你姐都是警察[/center]
  
  六千块钱领回了小雯,在我和小雯往外走的时候遇见了我最怕遇见的人,韩风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更是加快脚步离开这个鬼地方。
  打招呼?一个小姐,一个警察,在派出所的相遇彼此心知肚明,就在我们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韩风的一句话简直让我差点晕倒,他说:“乔奇,我没想到你妈是警察。”
  “你怎么知道?”我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马上就后悔了,这也代表他说对了。
  “很简单,用你的身份证查一下全国人国信息网就可以了。”也许韩风说得并无恶意,但对我来说是讽刺到了极点。
  “你答应过我不通知我家里的。”我转过身来满眼仇恨的盯着他
  “如果你不做这种行业你妈怎么可能知道,还有,我没有联系你家里人,如果你下次再犯事的话就不知道会不会这种好运了。”韩风连再见都没有说便走过去,凭一个女孩子的直觉他看我的时候眼神里有一抹心痛,接着我的心竟然也跟着痛了起来。
  小雯不想回家,说被关了一天她害怕孤独,我也不想回去,这两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我想找个地方理一下思绪,我们去了芝加哥喝酒。
  芝加哥是深圳很有名的一夜情酒吧,很多俊男靓女喜欢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泡在那里寻找快餐激情。
  和小雯刚一坐下来便有人过来请我们喝酒,在这里的女孩子也大多是来寻找慰藉的,她们和我们不一样,她们不缺钱,也不需要付钱。
  小雯好象忍了很久,见我难得一笑时才小心的问出一句:“你妈是警察?”
  我马上就火了,指着她就骂:“靠,你妈才是警察呢,你妈你爸你哥你姐都是警察。”骂完之后我和小雯都笑了,笑得前仰后合,我更是把眼泪都笑出来。
  很多年前我最喜欢在履历表里把我妈的职业先填上,警察这两个字总是让我美滋滋的,现在我却害怕看到警察,提到警察,尤其有人对我说:你妈是警察。
  不知喝了多少瓶酒,小雯借酒消愁醉得很快,见她醉意朦胧的样子,我说话也无所顾忌起来:“你做这行多久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出台?以前有被抓吗?”小雯的意识已经明显在被我牵着走,她说做这一行快一年了,换了三个地方,XX夜总会是小费最高而且生意最好的,她不坚持出台一是她觉得出台是件很恶心的事,二是坐台的钱已足够她生活。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是头呢?”我想都没想就问出。
  “哈哈哈。”小雯笑够了就搂着我“你以为你谁呀,记者吗?你那么高学历还不是跑到这里来混,你找工作难吗?”
  我被小雯一说,吓得酒醒了一半,“谁说我学历高了?”
  “小玉姐,小玉姐说你是我们这群人里学历最高的,她有看到你说英文。”
  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会说英文就代表学历高吗?这是什么**逻辑。
  时间很快到了子夜,我们小雯都醉了,只是酒醉后的唯一清醒是明天晚上我们还要去夜总会上班,我欠了冀哥的钱,小雯因为太无保留和照顾家里和弟弟也早已身无分文。
  坚决不出台,再做三天我就走,这一次我真的下了决心,韩风的话提醒了我,也吓坏了我,如果有一天真的被抓了,被送回原籍,我有何脸面去见我的父母。
  
  夜里总是感觉有人在抱我,挣扎着又逃脱不开,直到清晨时睁开眼才发现睡在身边的小雯竟象条蛇一般缠在我的身体上。第一次与同性这样肌肤相贴的接触我混身马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轻手轻脚的把小雯推开,头好痛,昨晚喝了太多的酒,我甚至不记得自己和小雯是怎么回来的,起床第一件事去冲凉,房间里突然响起音乐声,我知道小雯也起来了。
  “家里还有什么可以吃的?我来做早点。”小雯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接着我听到她走进了厨房。
  我冲完凉走进客厅时,小雯也从厨房走出。
  “你好象很少在家里做饭,什么菜都没有,我煮了点皮蛋瘦肉粥,马上就好。”小雯说完拿着一件衣服向洗手间走去。
  “我以后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好不好?”小雯去冲凉在关上门前很甜蜜的望着我,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清了她手里拿着的是我平时最喜欢的那件紫色睡衣。
  我把粥盛好,坐在餐桌旁等小雯出来。小雯冲凉后坐在我身边,我低着头一直不好意思看她,我的那件睡衣很性感,小雯身材和我差不多,穿在身上比我更漂亮。
  “奇奇。”小雯拉着我的手,却不看我,眼睛盯着桌子的一角突然说出一句:“我就觉得跟你在一起的感觉很温暖。”
  “说什么呢,我们是好朋友嘛,快吃饭吧。”我要抽出手去帮小雯拿筷子,手却抽不出来。
  “其实我是双性恋,或者拉拉的成份更多一些。”小雯没理我,自顾自的说下去。
  “我在老家的时候有一个女朋友,感觉很好的那种,我们都住在一起了,后来她结婚了。”
  我知道小雯说的这个女朋友应该是爱人的意思。
  “你知道我,我还是喜欢男人。”我吱唔了一下还是抽出手,第一次被同性这样握着很不习惯。
  “我知道你不是,我们这类人一般都看得很准,你不是同类,但我喜欢你。”小雯坐得更近些,我闻到自己常用的“拉芳”清香。
  “乔奇,我看得出来,韩风有点喜欢你。"
  “乱讲,快吃饭吧。”我连忙岔开她的话题。
  “听我的话,别跟韩风在一起,做我们这一行,如果有一天要嫁了,也不嫁给一个知道你过去的人,没有男人可以容忍自己女人做过小姐的。”
  “对不起,我。”我刚要说话,小雯马上没事儿人一般做得直正,“吃饭吧。”她对我眨眨眼睛。
  我真的晕了,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吓我。
  下午,小雯和我一起逛街,她一直拉着我的手,拉手的时还不断变换着握手的姿势,我没有拒绝她,其实心里还是有一点喜欢她的,从第一眼见到她起,她一直对我很好。
  小雯说不要我还冀哥的钱了,也不要回夜总会,让我去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然后她赚钱来养我。
  “我再做三天就走。”我告诉小雯我的决定。三天,九百块,有了生存的基础再去找一份工作过正常的生活。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跟别人借钱然后去找工作?”
  “借钱?在深圳没人敢借钱给你的,连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笔收入会在哪里,债主又如何会相信你。”我说的没错,我以为那个同事会借我一千块,结果他犹豫了很久才只拿给我两百,这些还是看在他有点喜欢我的份上。
  “奇奇,你真好,还愿意拿六千块来赎我。”小雯忽然停在那里,一下子搂往我,将脸贴上来,紧紧的给我一个嘴对嘴的长吻,周围有人在叫,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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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第十二章 病房里出现冀太太[/center]
  
  我趴在冀哥的病床边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睁开眼时便看见床上的冀哥早已经醒来,他正握着我的手笑得一脸柔情。
  我刚把手机打开,就有电话进来。
  “对不起,我出去接个电话。”铃声太吵了,我刚一到门口电话就掉线了,我记住了号码,是小雯。
  跑下楼找个安静的地方给小雯回电话,她一听到我的声音就在电话里哭。
  “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我快被她急死了,问了三次她在哪里,她才吱吱唔唔的说了一句在公安局。
  我当时脑袋“嗡”的一下就炸开了。
  “被抓了?”我问。
  “嗯,昨天晚上被警察赌在宾馆了,打了你一夜的手机都没开。” 小雯哭哭啼啼的怪我昨天晚上没开手机。
  “我怎么知道你出事儿啊。”我小声辩解着,问她在哪里,要我做什么。
  “警察说我交了罚款才可以放人,他们要罚六千块钱,乔奇,我在深圳没别的朋友,求求你帮帮我。”小雯在夜总会里一向不屑与人来往的,我是她唯一的朋友,如今她这么乞求,我的心立马就软了。
  “行行行,你别哭了,还差多少钱?”
  “没有了,我弟要交学费,我前天刚汇完钱。”小雯这么一说我就知道,她全指望我了。
  “你把地址告诉我,我想想办法。”
  记下地址,挂上电话,我心里暗暗叫苦,这叫什么事儿啊,生活刚有一点好转,就倒下这么一个大山压在身上。
  我摸了摸口袋里还有一些散钱,跑去旁边的餐馆里买些早点,冀哥也应该饿了。
  回到病房的时候,冀哥问我借电话,他的手机昨天晚上一并被抢了,拿着我的手机他开始联络深圳的朋友。
  “不要告诉冀太太。”他在电话里再三叮嘱,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提到自己的老婆。
  我把粥帮冀哥盛好,再把新买的毛巾浸在温水里泡了一会儿,拧干,帮他擦手擦脸。
  冀哥带着伤,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点点粥,他把粥碗放下后问我:“小奇奇,你怎么不吃?”
  “我吃完了。”我苦笑给他看,心里那么大的一个事儿压着,怎么吃得下。
  “昨天警察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挺好的,真的没人为难我。”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又下来了,不是警察为难我,而是小雯的事让我心里填堵。
  “没事儿你哭什么呀?拿冀哥当外人了?”冀哥把我拉过去,用他宽大的手掌帮我擦眼泪,一定是动作大了,我看见他受伤的手臂顿了一下,然后表情有了极轻微的变化。
  “冀哥,你能不能借我点钱?”被他一问再也忍不住了,我终于说出来。除了他,现在没人能帮我。
  “你缺钱花是吧,告诉冀哥,需要多少?”冀哥马上点头。
  “六千。”我的声音小如蚊蝇。
  “嗯,我马上打电话叫朋友过来,下午拿给你好吗?”冀哥轻声的安慰我。
  冀哥开始打电话了,我借故走出病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开始祈祷,天佑好人,冀哥,你是个好人,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下午病房里一下子来了好多人,有几个我是认识的,他们曾跟冀哥一起去过夜总会。
  “你***是找抽是吧?给我说,是不是你找人搞的鬼?”见我站在那里,一个年轻的男子冲动我面前,他挥起了拳头吓得我马上闭上眼睛,打吧,我挺着。
  “大辉!”我听到冀哥在喊,随后是一声惨叫,睁开眼,冀哥在床上挣扎着要下地去拉大辉,他一定是弄疼了自己。
  “乔奇你先出去一下。”冀哥被众人住住,他喘着粗气让我先回避一下,我站起身走到外边去。
  不知过了多久,快傍晚时,病房里的一群人散去,我回到房间冀哥正在喝水。
  “小奇奇,你过来坐。”他还是那样笑着叫我。
  我坐过去,桌子上摆满了补品,冀哥到底是做什么的,我第一次猜想。
  冀哥把放在忱边的一张卡交给我,然后告诉我,整张卡里的钱都是你的,愿意提多少就提多少。
  我不知道卡里到底有多少钱,只是听冀哥说愿意提多少就提多少,就知道卡里的金额肯定在六千之上。
  “六千块就足够了。”我没有告诉冀哥这笔钱的用途,今天被抓的是小雯,明天就有可能是我。做小姐的还指望别人理解吗。
  冀哥肯借钱给我,无非是喜欢我,可这种喜欢能包容所有吗?当然不,所以我并不打算告诉他。
  我记下冀哥告诉我的磁卡密码跑医院附近的银行去取款,六千块钱取出后来,最后一次查询余额,还有两万四,原来冀哥给了我一张内存三万块的银行卡。
  钱终于有了着落,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人开始知道饿了,我找到一个小饭店点了一菜一饭,吃得狼吞虎咽。买单时差不多二十块,这一顿饭吃得好奢侈。
  夜,渐渐的深了,当我提着给冀哥打好的饭菜再次回到医院时,听到病房里有人在和冀哥说话。
  “其实你每次来大陆我都蛮担心的,大陆治安这么不好,看,这次出事了吧。”我站在门口看到一个中等身材的女子,正在帮冀哥把受伤的手臂用纱布再缠起,她是谁?我站在那里不敢贸然闯入。
  冀太太?冀哥的老婆?几分钟后我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冀哥的老婆,从对话中听得出来,她刚由新加坡赶到。
  我跑去医护值班室,找到常来查房的一个小护士请她帮我把卡转交给冀哥,就说我有事先回去了,以后再来看他。
  我揣着六千块钱,出了门,打一辆车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带我去找小雯,冀哥,对不起,我不再见你是不想伤害到你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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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第十一章 冀哥为了保护我受伤了[/center]
  
  房东先生一大早就来敲门,他说房租到期了,问我还要不要继续租下去。犹豫了片刻还是拿给他一千二百块的房租钱,我不想搬家,至少这个房子里有过我太多的回忆,虽然党羽走了,永远的不再回来,但我忘不了他,对,我就是这么没出息,我常在子夜时分抚摸着党羽曾用过的东西,那时的我才明白,对一个人爱也不难,恨也不难,最难的是忘记。
  交完房租水电费后自己已所剩无几。昨晚冀哥打电话过来用手机聊了两个多小时,我虽然无时不刻担心手机欠费,还是礼貌的和他聊到挂机,知道他无恶意,纯粹是关心我。
  下午早早的把小雯约出来和她聊聊巩凡的事,小雯将道听途说的一些经过告诉我,巩凡的尸体是在南山海雅百货附近一个胡同里发现的,当时全身衣服还算整洁,只有脑部被什么东西敲破了,流了很多血至死的,应该是遇到敲头党了。小雯说完后还带着她的分析。
  “她家人知道吗?”
  “谁知道她家是哪的,可能公安局会查出来吧,不过她有一个男朋友,好赌成性,巩凡死了,我看这家伙还找谁要钱去。”小雯说这话时恨得咬牙切齿,我也有同感,尤其当我知道巩凡每次出台所得的钱都被她那不争气的男友花掉时,我甚至在想也许巩凡的事对她来说是不幸也是种解脱。
  和小雯逛了一天街,晚上九点才来到夜总会,再没人骂我,因为我的生意最近也很好。小小走了,这里的美女如云,没有人会看上不起眼的小小,她必须辗转下一处去谋生,职业还一样。
  小小走的时候很无奈的说她什么都不会,学历低又爱花钱,天生就是做小姐的命。我想分辩,却把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这世上也许有天生的嫖客,可谁愿生来就做小姐呢?
  丽丽也走了,她老公寻到了深圳,也逼得她必须去过一种正常的生活,还好,她老公很爱她,这一点我为她感到欣慰。
  这几天又来了几个张新面孔。我对客人的喜好已经有些初步的了解,一眼就可以看出谁受欢迎,谁是卖不出去那种。
  正在化妆时,小玉姐急匆匆的冲进来叫我:“乔奇,今晚有人点你整晚,不必见其他的客人。
  “谁点我?”我感到很意外。
  “上次来的冀哥,等你两天了,在209号房,你快去吧。”小玉姐说完又去带别的女孩子,我开始渐渐理解她了,她肯这么拼命的喝酒,拼命的卖笑,一切也只不过看在钱的份上,大家都是女人,何苦互相为难。
  当我换好衣服准备去209时,小雯过来拉住我:“你见到冀哥最好他能把你包了,这样每个月有人肯养你,就不必到这种脏地方来了。”这是她第一次说夜总会是脏的地方。
  “现在包养的一般是怎么样的?”我有一点点心动,毕竟我也不喜欢这里。
  “一个月八千到一万。我觉得冀哥如果想包你肯定不只这个数。”小雯的电话响起,她回去接电话,我又梳了一下头发,把自己弄得象包装精美的商品一样给客人展示。
  到包房的时候我没有敲门径直走了进去,房间内的景象却令我大吃一惊,两个夜总会的男服务生,正搂抱在房间的一角投入的接吻,按说在夜总会里接吻的事每天都随处可见,可两个男人搅在一起却是我第一次见到,更主要的听到我走进房间的声音后马上回过头来看的那个男孩居然是路小冰。
  “嗨!”我想了半天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语言。
  “你进屋前不知道敲一下门吗?”另一个男孩子冲上来要打我,我见过他,年纪和路小冰差不多,也是服务生,他们平时经常在一起的,我还以为他们是好朋友却想不到是这种关系。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声说对不起,便要退出去夺路而逃。
  “乔奇。”路小冰冲出来追上我。
  “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对任何人说。”我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谢谢你。”他竟然对我有些感激。
  “你是1还是0?”走出包房我才看清包房上的门牌206,见他已不再生气我轻声问他。
  “你觉得呢?”
  “是1吧?”他的样子看起来蛮阳光的。
  路小冰没有回答我,转身又回包房了。
  我走进209号房时冀哥早已坐在沙发上等。
  “你终于来了,我的小奇奇。”他的笑容宽和的可以融进一片海。
  “你想看我打电话给我就行了,干嘛还来这里开一间包房?”我又替他心疼了,这个包房一个晚上的价格是八百八十八,算是夜总会的贵宾房了。
  “只要能看到你,钱不是问题。”冀哥拍拍他身边的空位示意我坐过去,我坐在他身边竟然有种安全感。
  我们唱歌,聊天,冀哥搂搂我的肩,拉拉我的手,同别的客人比起来,我觉得他的付出远比所得多得多。
  冀哥问我昨天晚上怎么会被带到警察局去,我如实相告。最后又问他:“如果我真的因为出台被抓了你会救我吗?”
  “会,当然会,大陆警察对这种事的处理方式也不外乎就是罚款,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赎你出来。”冀哥的回答果断又肯定。
  “小奇奇,我不希望你在这里做了,你太优秀,根本就不属于这里的。”冀哥接下来的这句话,令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猛击了一下。
  那晚我们聊得极好,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冀哥买单。
  “我,还是不想出台。”我犹豫了一下,忍不住提醒冀哥。
  “放心。今天晚上我会付两倍的钱给你再送你回家。”冀哥拍拍我的手象哄小孩子一样安慰我。
  走在深南中路上,繁华的马路上人行车辆已喧嚣渐远,冀哥没有打车,他说喜欢和我这样走走,在新加坡生活的久了,他更不喜欢开车,新加坡的车太多,他们驾车出行是要买时间段的。
  就在快要到达我家的时候,冀哥才低声告诉我有两个男子已经鬼鬼祟祟跟在我们身后很久了。
  “抢劫?”我的脑海中马上想到抢劫两个字,整个人心慌起来。
  “乖,别怕,冀哥在。”冀哥感觉我在发抖,他拉起我的手放在掌心,然后握紧。
  在转弯处有一点亮光时冀哥马上带我走过去,夜太深了,灯光处空无一人。我也是被吓糊涂了,没有给冀哥指路,反而跟着他乱走。此时,我们陷入到一个死角,再往回走已经来不及了。
  “兄弟,你们想要钱的话拿去就是了,别伤害我们。”冀哥叫我不要动,他把自己的钱包拿出来放在地上,钱包里厚厚的一叠人民币果然吸引住劫匪。在他们低头去捡钱的一刹那,冀哥拉着我快步向外走,可是很快就被劫匪拦住了,一个高个子劫匪看中了我的挎包,伸手就抢。冀哥马上挡在我面前:“小姑娘没几个钱,你们拿了这么多也应该够了。”
  两个劫匪一直没说话(我怀疑他们是两个哑吧),撕掠着冀哥让他闪开,冀哥不肯,他们打斗起来。
  “来人啊,救命啊!”我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划破了整个夜空,在我们不远处的楼房里很快亮起了几盏灯,劫匪见状慌了,掏出一把匕首在冀哥身上连砍两刀,我亲眼看见冀哥倒下了。
  “冀哥,冀哥?救命啊,救命啊!!!”我看着冀哥身上不断涌出的鲜血,声音越叫声越大,直到喊来了居民区的几个保安。
  “奇奇,如果有人问起我们的关系你就说你是我秘书,还有,我告诉你的名字是真实的。”冀哥说完便昏了过去,昏迷时他还紧握着我的手。
  保安叫来了救护车,我们很快被送到医院。还好,很快就有医生来抢救。我坐在急诊室外面的长椅上,时间是用一分一秒数过去的,祈求老天,冀哥千万不要有什么事,那一刻我竟然后悔大梅沙的那一夜晚没有将自己的身体给冀哥。
  一个多小时后,医生出来了,我冲上去声音颤抖的问医生:“怎么样怎么样,好了吗?”
  医生看了我一眼笑:“好了?哪有那么快,他的手臂中刀很深,已经割断了动脉,如果再深一点割到静脉的话,手就废了。还有一刀更危险,在肺部,再深一点也没命了。现在人已经醒来了,等会儿送到病房。
  我站在病房里,看着熟睡的冀哥,心里怪他也怪我,为什么偏要守住皮包不放呢,还有比生命更值钱的东西吗?
  半夜三点了,我守在床边正昏昏欲睡时,有两个警察走进来,要给我录口供,冀哥还没醒,我便说自己是冀老板新招的秘书,刚上班没几天。
  警察问我冀冬林做什么生意,我沉吟一下说: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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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第十章 小雯告诉我巩凡死了[/center]
  
    我有点害怕夜幕的降临,那意味着又一天罪恶的开始。只是这一晚更有些觉得与往日不同。
    一切的不安因小雯的那个电话而起。
   “奇奇,昨天晚上巩凡是跟你在一起吧?”
   “是啊,不过昨晚我喝多了,她跟那几个男人出台了。”
   “那你还记带她出台的那几个男人是哪里的吗?”小雯问这句时,声音有些激动。
   “喝多了,早就不记得了,谁记他们干嘛呀。”
   “奇奇,你今天最好不要过来,巩凡出事了。”小雯正要继续说下去,电话那端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连一声再见都没来得及说便“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我马上换了衣服,跑到楼下的小餐馆买了些吃的东西,就匆匆往夜总会跑。
    跑到一半,我停了下来。“你今天最好不要过来了。”小雯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响起,巩凡出了什么事了?脑海中浮现出昨天的巩凡,她的笑容,她抱住马桶呕吐时的眼泪,还有昨晚分别时她最后的一句话:“大哥,你们别拉她了,醉鸡不好吃,我再给你们找一个吧。”
   越是这样想,越无法停止自己的脚步,豁出去了,要来的早晚会来,我至少要赶去夜总会问问巩凡出什么事了,否则良心不安。
    巩凡死了。
    我刚一踏进休息室,小雯就冲上来告诉我这一噩耗,然后拉着我往外走。
    “乔奇,你站住。”几个女孩子好象终于等到我的出现,马上冲过来围住我。我知道她们几个平时跟巩凡的关系都很要好。
    “乔奇,为什么巩凡出事了而你却没有?”欧亚最先扑过来推了我一下,我没站稳向旁边倒去。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转身抱住小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这太不可思议了,好好的一个巩凡怎么就死了呢?
     我越哭越厉害,哭巩凡也哭我自己。周围的女孩见我哭得伤心,也都不再言语,几个爱掉眼泪的也早已跟得哭得稀哗啦。
    当整间休息室里的女孩哭泣声此起彼伏时,小玉姐走了进来。
    “乔奇,你出来一下。”
     我跟在小玉姐的身边走到一间包房,她让我坐下,再把门先关好才说出一句:“巩凡死了。”
    “我知道。”我低下头不去看小玉姐,罪恶感却由心底而升,巩凡的死我也有责任。如果昨天晚上我跟巩凡一起出台,那么会有两个可能,一种是巩凡不会死,另一种是我跟她一起死。
    “你记得昨天晚上那几个客人吗?”小玉姐蹲下来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不记得了。”我把头摇的象拨浪鼓一样,真的,除了喝酒我什么都不记得。
     小玉姐松了一口气,点燃一支香烟后告诉我:“今天早上在南山海雅附近发现她的尸体,她身上有咱们夜总会的牌,警察已经查过来了,知道她是这里陪酒小姐,又知道昨天晚上是和你一起陪的酒。
    “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玉姐。”我当时就慌了,如果这次被叫到警察局,那我就死定了,公安联网这么发达我妈肯定会知道。
    “小玉姐,我可不可以不去公安局?我怕。”我如抓根救命草一般抱住小玉姐,只要她不送我去警察局我什么都听她的。
    “我跟你说,别怕,公安局那边老板已经找人了。你到时候实话实说,只是公关,又没出过台,相信不会为难你的。”小玉姐安慰我,也许是巩凡的死让她有些内疚吧,她对我和颜悦色了许多。
    十分后,早已等候已久的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把我带上了警车。
   “哪里人啊?”一个面目清秀书生意气的警察和蔼的问我。
   “江西。”我低下头,在警察面前是再不敢撒谎的。
   “去,后边坐着去。”另一个戴眼镜的警察看起来有点凶,他将我赶到车后嘴里还骂骂咧咧:“年轻轻的做点什么不好,偏跑来做鸡,真够呛。”
    我没回话,心里却骂着:“你他妈才堕落呢,别看穿这身衣服象个人样,还不是到夜总会找鸡的嫖客。”
    小雯教我一些看男人的窍门,象这样不可一世的家伙肯定常去夜总会的主儿,倒是书生意气的警察看起来和蔼的多,小雯说这类男子是最专情的。
    坐在警局里,还是刚才那个文质彬彬的男警察给我做笔录。
    “什么名字?”
    “乔奇。”
    “我问你真名。”
    “真名就叫乔奇。”
    男警察愣了一下,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我,这时走廊里有人叫他的名字,韩风。
    “韩警官,可以不通知我家里吗?我妈身体不好,我怕。”我站起来慢慢向他走近,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你先坐下,不通知也可以,你但可得有什么说什么。”韩风点头让我坐下。
    我马上坐回原处,心想,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只要别通知我家里。
    “年龄?”
    “20,不23。”我真是糊涂了,在夜总会里对付客人那套脱口而出。
    “学历?”
    “本,啊,初中。”我又撒了个谎。这个时候说本科比初中还丢人。
    “**们这行很少有人用真名的。”韩警察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还是听清了。
    “你跟夏小景认识多久了?”
    “什么?”我没听懂,还不知道谁叫夏小景,他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喂?是我,什么?卜算子?我怎么知道,行了,我正办案子呢,等会儿给你回电话。”韩风说完把电话挂了。
    “是李之仪的那首卜算子吗?”我终于找到一个套近乎的机会,低声问道。
    “可能是吧,你知道?”韩风带有几分期待的望着我。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我上学的时候就很喜欢古诗词,老师说诗庄词媚,诗的气势远非词所能比,我却喜欢词,李清照,辛弃疾,苏轼都是我很喜欢的诗人,尤其这首李之仪的卜算子更是背得朗朗上口。
    “等会儿,嗯,你等一下。”韩风说了句等一下就出去了,他肯定是给刚才那人打电话,我猜的。
    不一会儿那个戴着眼镜凶巴巴的警察进来了。
    “接着说,和夏小景认识多久了。”戴眼镜的警察一进门就没正眼看过我,拿起桌子上的笔接着记录,我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这样真不应该给韩风背什么《卜算子》,目前为止,这个四眼儿警察是我最讨厌的人了。
    “夏小景是不是巩凡?”我猜测着问。
    “装什么纯净啊,你们这行有几个用真名字的,我跟你说乔奇,我只问问题你立马回答就是了,别他妈给我扯些没用的。”戴眼镜的说话一多,我便听出来了,他是北京人。
    真给首都人民抹黑,我心里愤愤。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四眼儿警察也问累了,拿了笔录让我签字。又警告了一句:“你可以回去了,老实点儿,下次别让我逮着。”
    我出了门先去了趟洗手间,把头发梳了梳然后离开这栋楼。出来的时候刚好撞见准备开车走的韩风。
    我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往前走。
   “乔奇,你去哪儿?”韩风从车里探出脑袋喊我。
   “我回家,谢谢你。”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谢他,可能因为他的态度一直都很温和吧。忽然发现做了小姐的人是不能讲尊严的,有些与生俱来的东西也顺着铜臭流失掉了。
   “我送你吧。”他开车跟上我,示意让我上车。
   “不了,我自己打车走。”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向门外走。
   “这么晚一个女孩子很危险的,上来,我送你。”他的语气淡淡却透着几分让人不忍拒绝。
    我不再坚持,上了车,一阵清香味扑鼻而来,车上的香水味道我很喜欢,柠檬香型。
    “刚才谢谢你。”韩风说。
    “谢我什么?那首卜算子?”
    “是的,刚才打电话的是我高中同学,他以为我会知道。”韩风递给我一瓶纯净水,我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大瓶。
    我没有去想韩风的同学是男是女,这些好象与我并不相干。
    深圳的夜景很美,潮湿的空气伴着叶绿的清香,仿佛给脸上的皮肤刚刚做完面膜。韩风把车窗打开让我尽情的呼吸清新的空气,那一刻我很感谢他,至少他的笑让我在这个冰冷的城市里感觉到一丝温暖。
    “你,送完我之后要去哪里?”快到家的时候我问。
    “我也不知道,去泡吧,有兴趣一起吗?”韩风摇摇头再问我。
    “你说和我一起泡吧?”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可是警察呢。
    “那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送你回家。”韩风礼貌给我一个选择。
    “好,我跟你去。”
    电话铃声在这个时候又响起,手机上显示是冀哥的号码。
    “你在哪里?急死我了,我现在XX夜总会,听他们说你被警察带走了,你没事吧?”刚一接听,冀哥的声音便急促的冲击我的耳膜。
    “我没事,马上就回家了,现在路上,行了行了,等我回家再给你电话吧。”我回了几句便把电话挂掉,转过脸看韩风时,他正专心致致的开着车。
    “乔奇?”
    “嗯?”
    “我忽然想起有些事还没办,这次先送你回家,改天再约吧。”韩风加大了油门向我家的方向驶去,我知道,一切的转变皆因冀哥的一个电话而起。
天上下雪不下雨落到地上变成雨这样下法多麻烦不如开始就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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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第九章   那群人带走了巩凡[/center]
  
    晚上六点,冀哥打电话来让我不要再去夜总会了。
    “我还要生活。”我淡淡的说完就想挂掉电话。我知道冀哥对我好,只是我对他的情感仅限于夜总会的客人一般。
    “这两天要去东莞办事,缺钱的话等我回来找你。”电话那端很吵,冀哥说完几句就挂了。
    我换好衣服依旧出门。东莞?小小曾告诉过我,东莞是男人的天堂。而一些男人的快乐还不是建立在女人身上。
    刚进到夜总会的休息室,阿雯便坐过来。
    “怎么样?”我们同时问对方。
    “你说。”
    “你先说。”
    “我们什么也没做。”小雯抿着嘴嘿嘿笑。
    “我们也没做。”我说的是真的。
    “真的去看海了?那他给你多少钱?”小雯好奇的问我。
    “没多少钱,八百块而已。”我没告诉小雯拿美金的事,女孩子之间总会有嫉妒的,何况我跟冀哥真的什么都没做。
    “你说冀哥会不会包你?我看他挺喜欢你的。”小雯坐在那里自言自语。
    “你是说带回去包养?不会。”我知道这里的每个女孩子都希望被人包养,用大家的话说,批发总比零售好。
    小雯又去找婷婷,窃窃私语间询问如果在经期后十天左右办事会不会中彩,婷婷便老道的给她讲解,我知道小雯昨晚一定是做了。
    九点时分小玉姐准时出现,小雯跑过去塞给小玉姐两百块钱。接着我看到小玉姐的难得一笑,接着丽丽也跑过去,低声下声的对小玉姐说了的句:“姐,帮帮忙,真的没钱了,我想出台。”
    听到这话我心头一震,低声问身边坐回来的小雯。“为什么要给小玉姐钱?”
    “这里的规距,出台小姐都要给妈咪提成的,婷婷她们就是提成甩的大方妈咪才肯照顾她们生意。”
  
    十分钟后,我学着小雯的样子咬紧牙将两百块也递给小玉姐。
    “小玉姐,我以后不想再出台了。”还没等我说完,小玉姐就爽快的接了钱,说了句乖。她笑我终于变聪明了。
    两百块钱果然见效,刚有客人来,小玉姐便带着我和小雯还有另外两个女孩子先过去,06号包房里只有三个客人,小雯被退回去,我留下另外两个女孩子留下。
    “这个多好看啊,要不两个都留下?”小玉姐还是耐心的推着小雯,客人不耐烦的挥挥手如赶苍蝇般让她们出去,接着小玉姐又带新人进来。最后我和一个叫巩凡的女孩留在了房间内。
    今晚的客人很不老实,手指如八爪鱼一般在我身上游走。我陪的男客是个四十多岁的潮州人,满嘴的口臭,身上还有腥浓的汗味,受不了时我就借故去洗手间。洗手间里的女孩子很多,都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她们有的在吸烟,有的在聊天,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再回去,这是一种最常见拖时间的方式。
    我在洗手间蹲了很久,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奇奇,你是不是在里面,客人等急了,快出来吧,小心他们告到小玉姐那里。”
    我拉开洗手间的隔门看到巩凡,她早已喝得满脸通红站立不稳。
    “不能喝就别逞能,干嘛又喝那么多?”我扶住巩凡拿来纸巾给她擦脸,她吐了,混身的酒精和杂物味道。
    “你以为想喝呀,***那帮孙子硬灌我,不喝不行呢。”巩凡呕了一下,抱住马桶又吐了出来,吐着吐着眼泪也跟着出来,我假装没看见,扭身先走回包房。
    包房里那几个客人已经等急了,见我一回来便拿起酒要我连干三杯。我心里想,好,拼酒是吧,我今天就跟你们拼个够。
    我爷爷是北方人,在我小的时候就喜欢让我陪他喝两盅,久而久之我也有了一定酒量,一次七八瓶啤酒更是不在话下。
    不一会儿,巩凡回来了,见我喝得历害便要上来拉我。
    “一边儿去,在这里喝酒你还不上档次。”我一下子推开巩凡,今夜有我一个人醉就够了,干嘛醉一个再加个陪醉的。
    不知喝了多久,我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包房里的几个人也都喝大了,个个吵吵嚷嚷的语无伦次。
    也不知在几点,他们中间唯一有点清醒的叫人买单。给了小费后,便要拉着我和巩凡出夜。
    “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出台。”酒醉后的我,言行更肆无忌惮起来,我的力气很大,几次把拉我的那个男人推开,反正钱也收到了,我想马上回家。
    正在这时,巩凡说话了。
    “大哥,你们别拉她了,醉鸡不好吃,我再给你们找一个吧。”
    酒醉中中那群带走了巩凡。我没有多说话,印象中巩凡是经常出台的。
  
    酒喝得太多了,在我还半醒半梦中时又被手机铃声吵醒。知道我电话的没几人,我不管是谁,拿起电话便叫道:你有病啊,还让不让我睡觉了?”在夜总会呆了没几天脏话却学了不少。
    电话那端突然没了声音,接着一个女声响起:“乔奇,给我说实话,究竟在深圳做什么?”一听到这声音,我当时就懵了,我妈?她居然会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看看客厅里的时钟,早上八点。
    “妈,您干嘛呀?吵到我睡觉了。”我被我妈那句“你究竟在深圳做什么”问得慌了手脚,马上从床上爬起来,一边装傻一边撒娇。
    “你老实交待,是不是在那边犯什么事儿了。”妈话音刚落,我脑海里马上就浮现出一画面,一女警在对一*女问话,*女是我,女警是我妈。
    “您说什么呢,大白天的吵着我让我睡觉,还愣诬陷我犯事儿了,有您这么当妈的吗?”我开始耍赖了,我不清楚她知道了什么,反正不是亲眼看见,我就抱定了死不承认的决心。也没法承认,就我妈那脾气,如果知道我现在这种状况,还不拿枪子毙了我。
    “我警告你乔奇……”还没等我妈说完,我就接过她的话:“我不跟你说,把电话给爸。”
    “奇奇啊……”这么温暖肯定是我爸,从小他们俩就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主要对付的堡垒除了我就没别人。
    “爸,你听到了没?谁呀,那可我亲妈呀,我就是她亲生女儿没错吧,怎么一天到晚老核计我出什么事儿呀,你们对我就这么不放心?”说着说着,我就委屈起来,学着电影里的台词边哭边说:“你说我一人跑到深圳,吃了这么多苦,受这么多委屈,跟谁说了我,我容易吗我?”
    爸慌了,马上开始安慰我。“别哭别哭,你妈昨天收到你寄回来的包裹了,见你一些常穿的衣服毕业证什么的都在里面,这不是担心你嘛,所以才问问。”
    原来是寄回家去的包裹到了,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你怎么这个时间还不上班?”爸跟妈生活了二十几个也差不多混成半个侦察兵。
    “啊,昨天公司请客户吃饭,回来晚了今天就休了一天假。”完了,我不光学会了说脏话,而且学会了撒谎。也许,我天生就是颗罪恶的种子,与土壤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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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第八章 你们家电视啥牌的?[/center]
  
   听到我要出台,台湾男人兴奋起来,他马上让与他同来的朋友买单,然后问我想去哪里。
    “看海。”我回答。
    坐在出租车里,在前往大梅沙的路上,我知道他并不是台湾人,而是来自新加坡,他姓冀,年纪刚好大我一轮十二岁。
    冀哥把我带到大梅沙海边,先去海景酒店开房。从走进酒店的那一刻起,我们一直在用英语交流。他知道一个小姐试图在用另一种语言来维护自尊,所以,很配合我。
    我跟服务台的服务生杀价,将八百元的房价砍到五百。冀哥很满意的笑了,他对我的精明又佩服几分。我没说话,不管他是谁我都想为他节省,为什么?因为在夜总会里他是第一个不想我喝太多酒的男人。
    我冲凉的时间里冀哥出去帮我买来游泳衣,红色的,色彩鲜亮,很衬我的皮肤。
    我换上时,他容光焕发,大赞漂亮。
    我一直都很少话语,跟着他到大梅沙边时,已不知子夜还是凌晨。我是旱鸭子,他的水性却极好。游了一会儿,他累了,便躺在岸上看着我在救生圈上飘。
    晚上的星星很好,我一个人在海面上飘荡,仰着头轻声自唱:“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永垂不朽。”不知过了多久,当我躺在救生圈里将要睡去时,一个大浪拍打过来,将救生圈整个击翻,我还来不及喊出,整个人已经落入水中。
    我本能的闭上嘴,闭上眼,耳听着海水不停的向我耳朵里灌。完了,我没有做任何的挣扎,妈妈,你一定想不到自己的女儿会以一个妓女的身份死去,那一刻这样的想法马上冒了出来。
    身体慢慢的下沉,再下沉。终于我感觉到自己的脚触到一片泥沙,我知道自己掉入海底了,于是更静静的,等待死亡的来临。
    有人来救我了,恍惚中一个男人从身后将我拦腰抱起。奇奇!我听见有人在叫,记得他的声音,冀哥。
    半个小时后,我躺在宾馆的床上终于回了神,冀哥坐在对面吸烟。
    “你刚才简直吓死我。”
    “对不起。”我挣扎着起来,摊到洗手间想洗去满身的泥沙,第一次感觉到死神竟离我这样近。
   我站在洗手间里,对着化妆镜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我还干净吗?虽然除了党羽没有第二个男人与我有过肌肤之亲,可是终于浸泡在夜总会里的我,还干净吗?也许,身体还是干净的,而心灵呢?我闭上眼不敢继续想下去。
    洗澡后出来,冀哥在床上等我,我犹豫一下,坐在沙发上。
    “到床上来。”冀哥拍拍他身边的位置,示意我过去。
    我保持着原有的坐姿,一动不动。
    “放心吧,不会动你一根毫毛的,来。”他再叫我。
    我系紧睡衣,走过去,如小猫一般偎在他身边,也许是被海水吓坏,或者是太累,我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我醒来时,发现冀哥就坐在床边看我,见我张开双眼,他马上笑了,再感叹:“太美了,在我们新加坡你这样的女孩子哪里有见得到,简直就是极品。”
    “极品?”我苦笑了一下,依旧没有说话,小姐中的极品吗?
    昏昏沉沉的又睡去,直到第二天醒来,发现他依旧在身边只是看我时,我才确实他的话,真的只是静静的看了一夜,什么都不做。
    上午十点,当我们准备离开海景酒店时,他拿出钱包,递过来两张钱币,我接过来一看,是美金。
    “太多了,一张就够。”我收下一张,又还回一张。XX夜总会小姐出台的标价是一次八百,而两张百元美金的兑换价则高得多。
    “不,就是给你的,本来想给你五百的,怕你介意就给了两张,收下好吗?”冀哥坚持。
    我说声谢谢将钱装好。两百美金,一千六百块人民币,算到这里时,心底竟然百感交集。
    临告别时,冀哥问我,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吗?奇奇?
    “我没有电话。”我不想再见到他,至少我想忘记这个晚上,谎话脱口而出。
    谁知送我回去的路上,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接电话前,我犹豫了一下,看清来电时,还是毫不犹豫的接了。
    电话是我妈打来的,她知道我最近失恋了心情不好。我问妈:你们局里的扫黄分队是不是经常抓一些小姐什么的?
    “你问这干嘛?”我妈不愧是个老警,马上进入一级戒备。
    “是我报社那个同学,姓刘的,你不记得了,带眼镜长得跟矮冬瓜那小子,他要写这方面的素材,让我给问问,你们抓*女的时候都是怎么对待的?”我马上打哈哈,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妈嘘了口气说:还能怎么办啊,那些女人没一个要脸的,我们局里接到线报后一般直接堵屋,然后把一男一女分别带入俩房间审着,问他们家电视多大的,洗衣机什么牌,要是对不上号,肯定不是两口子。”
    我妈后来又说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只听她说,你张叔在扫黄大队当队副呢,要不你打电话问问?
    “不了。”我如做贼一般,挂上电话。冀哥在看我。
    “你母亲是警察?”他显然听到我们的对话.
    “你们家电视啥牌的?”问完这句话,我发现自己早已经一身冷汗,接着,我听见前面的司机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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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第七章 那一晚我出台了[/center]
  
   九点半,我和小雯又被选进一个包房,一个四十多岁的胖男人看到我时,眼睛马上亮了起来,“这个有气质。”他指我。随后坐在他身边的年轻人马上使个眼色让我过去。
    小雯趴在我耳边讲:“这些人是台湾人。”
    “你怎么知道?”我好奇,她怎么一下子就看出来。
    “听口音啊。”小雯笑得有些得意,接着她说出来陪酒最喜欢台湾人,出手大方,只要他们认为值得也就花得。
    小雯的客人手脚很不老实,一直在她身上游走,小雯更象条蛇一般嬉笑着四处躲闪。反而我身边的客人规距的多,他先是看我一会儿,然后拿起桌子上的麦克问我:唱歌给你听好吗?”
    我笑,点头,再拿起酒杯,又是一种尴尬,除了喝酒我好像什么都不会。不过还好,我能喝一点酒。
    当他唱完两首歌曲,我准备再敬他时,他夺过酒杯正色的看着我:“别喝了,女孩子喝酒太伤身体。”
    我真的感动了,拿起麦克风接着唱起那首王菲的《红豆》。
    我的嗓声还不错,在夜总会里却是第一次唱,因为今晚我想唱。
    唱完歌后,我的客人再看了我半晌,然后转过身去用英文跟他旁边的年轻人说:“这位小姐可以带走的吗?”
    “对不起先生,我不会跟你们走的。”我马上站起来拒绝。
    房间里几个男士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一个夜总会的小姐可以脱口而出的英文,那个年轻人好奇的看着我,目光柔和下来。他开始与我谈条件,比如金钱,许诺,总之一口气谈了很多。我在大学里的英文过了六级,交流上基本没什么问题,而且我发现这个时候用英语的拒绝更比汉语流利得多。
    谈了半个小时后,年轻人无法,走出门去。十分钟后,小玉姐进来把我叫出去。
    “奇奇,你交个底,多少钱出台。”小玉姐有点不耐烦的问我。
    “多少钱都不出。”我坚持。
    “我可告诉你,这些客人可都是大手笔,一个晚上价格是你几天小费的。”小玉姐傲慢的声音开始有些缓和。
    “我知道,小玉姐,咱不是说好可以不出台的吗?你不要逼我。”我一急,眼圈又红了。
    “得得得,别在我面前来这一套。不出拉倒,我找别人出。”小玉姐把我送给包房,再走掉。
    “她有为难你吗?”四十多岁的男客人坐了过来,第一次他搂住我的肩,我坐在那里始终没有说话。
    小玉姐很快又折了回来,还带来婷婷等一些夜总会里最漂亮的女孩,我知道这些女孩都是愿意出台那种。
    中年客人一直摇头,拍着我的肩对小玉姐说:“除了她我不要别人。”
    小玉姐无法先把那客人叫出去谈了二十分钟后,再回来叫我。这次小玉姐的声音变了很多,她几乎在和我商量:“谁吃这碗饭都不容易,就算你帮帮小玉姐好不好?小雯也不出台的,这次破了例,你就不能也帮一下小玉姐?而且我和那个台湾人已经讲好了,就是喝茶聊天,一个晚上一千块,你的价码已经够高了。”
    我知道小玉姐的转变一定是因为拿了人家的钱,在金钱面前她可以要哭就哭,要笑就笑。我没理她,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
    正在这时四十多岁的台湾客人走过来,跟小玉姐低声说了几句,小玉姐马上松了口气她告诉我:“这位先生说你不用出台了,还不谢谢人家。”
    小玉姐离开了,我低声对台湾客人说谢谢。
    那台湾男子却说话了:“奇奇,从我看到你第一眼起就知道你不属于这里,尤其你会讲一口流利的英文。”
    我吃惊的望着他,从他眼神里竟然找不出一丝恶意。
    “我今天想带你出去,只是想整晚看着你,我保证什么都不做,不过既然你不想,我也不勉强。”他好脾气的拍拍我的肩,说可以回包房了,我却在转身的那一刻做出决定。
    “今晚我出台。”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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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第六章 跟你说我是初中毕业[/center]
  
  
   这样的生活已经黑白颠倒,我睡着中午十二点才起床。 昨晚的酒喝得太多了,竟然不记得自己怎样找回的家门。醒来第一件事便去找皮包,还好,皮包里的三百块小费还在,我长吁了一口气,唉,这是一种什么状态下的生活。
    下午三点,人有了精神便为自己下厨房,这是我第一次有心情,也有点钱给买回些排骨莲藕来煲汤。喝完汤后,我把皮包里所有的钱掏出来一张一张的摊平,叠好。数到最后,再加上今天晚上预算的三百块,我知道自己有了一点小小的积蓄,生活应该不成问题了。
    傍晚时分去夜总会附近的麦当劳去吃汉堡,几天前,这里一支两块钱的甜筒对我来说都是奢侈品。
   这次我点了一份巨无霸套餐,外加两份鸡翅,想吃就吃个够。坐在麦当劳靠窗口的小桌子旁欣赏外面的风景,心情是何等的安逸。
   我忽然觉得钱真的不是万能,但口袋里没钱的人会缺少一种底气,这种担心没来由的会打跨一个人的自信。
   吃过晚餐后打电话给我妈,听筒里我妈的声音如同一枚催泪弹般,还没说上几句,我就哭得泪流满面。当然,我哭的原因并不是单纯想家,更多的痛在于电话那端是我妈,这端是她女儿。我爱我妈,因为我妈爱我,我也怕我妈,妈做了二十一年的警察,她的女儿现在是妓女。这样的心酸是别人无法想象的。
    妈从接电话的那一刻起来没停过,她说了很多,最多的一句还是那句:快回来吧,妈养着你。
   “我还好啦,刚找到一份工作,月薪九千块呢。”我把眼泪擦干,在心底将每晚三百块的小费累积起来,故作轻松的告诉妈。“放心吧,不混出个名堂来我绝不回去。”
   挂上电话时,我知道爸妈才是世上最爱我的人。
    当我把餐盆里的垃圾倒进清洁桶时,刚好看见婷婷和亚欧走进来。
    “婷婷?”我叫她的名字,婷婷如没看见我一般继续往里走,我马上明白,在任何场合她都不高兴与我相认,因为我们职业的特殊性。
    深圳的夜,又是华灯初上。我坐在休息室的长椅上正准备化妆时,丽丽坐过来给我看一盒深蓝色的LV领带。
    “好贵的,你买这个做什么?”我睁大了眼睛,印象中的丽丽花钱可不是大手大脚。
   “给我老公买的生日礼物。”丽丽在说这话时表情是甜蜜的。
    “你老公?”我就差一点大叫出来了,原以为来这里工作的女孩子都是没男友没老公的。
   “那有什么,我三年前就结婚了,不过老公不在这里,他在老家。”丽丽将领带收起,再把长发扎成马尾,这样她看起来更年轻些。
    “你老公知道你来这里吗?”我凑过去,将声音压低,生怕给别人听到。
    “当然不知道,我说宿舍没电话,晚上八点睡觉就关机了。”丽丽扑哧一笑,带有几分得意。
    婷婷晃晃当当的进来了,她还是老样子,迷迷糊糊的找到座位坐下,眼睛一直都是闭着的。
    “婷婷,你昨晚没事吧。”我坐过去摸摸婷婷的额头,有些发烫,她一定是生病了,怪不得刚才在麦当劳里没认出我。
    “没事儿,就是想跳舞,摇头丸吃得太多了。”婷婷甩开我的手,趴到桌子上无力的喘息。
    “对不起。”我咬住嘴唇,心竟然痛了起来,如果昨天不是我去找婷婷她就不会变成这副样子。
    “傻瓜,我自己乐意关你什么事,再说谁***跟钱过不去呀?”婷婷强打精神爬起来,一边安慰我,一边化妆,她比我小却叫我小丫头,我认了。
   小雯来的总是这样悄声无息,她静静的坐在那里淡妆。我转过头望去时她在挤额头上的痘痘“哎呀”惊叫一声,肯定是挤痛了,脸上流露出的还是小女孩般的天真。
    小雯化好妆去换衣服时候,我走过去让她记下我的电话号码。希望以后有什么事的时候大家方便联络。
   “小雯,你有没有想过换些别的工作?”我还是忍不住好奇问小雯。
    “有,但我初中毕业能干什么,谁肯要我呀?”小雯说得很实在,我已经不知道初中毕业的人都会些什么,但拿这样的文凭去做白领的敲门砖确实有些不太现实。
    “比如,学英文,电脑,设计,财务什么的。”我给小雯出主意。
    “等攒够了钱再说吧。”小雯到处去借睫毛液也没空再理我。
   “乔奇,你至少高中毕业吧?”小雯突然转过头来问我。
   “哪儿呀,我也是初中,和你一样。”说完这句我马上逃回到座位上,大学,从此不再是我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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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第五章 靠嗑药赚钱的小姐[/center]
  
    刚走进休息室我就发现又有新面孔的加入。女孩子们都叫她小小,小小皮肤黑黑,个子不高,样子也很一般,如果搁在网络上那应该算是一美女了,但在这里,她并不突出。
    也许是从别人那里知道我也是新来的,小小从我进门那一刻起就跟在我身边一直不停说话。于是我很快就知道她的家乡,她的年纪,还有她以前在东莞哪间酒店做过小姐的一些经历。
    “这里的妈咪帮不帮小姐送外卖的?”小小附在我耳边声音轻轻的问。
    “送外卖?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就是呢,如果一个女孩子自身条件不好,妈咪却可以硬帮她拉生意那种。”小小做了个鬼脸也笑我太土。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继续画我的妆。几天来我已经知道什么样的妆型和发式会使自己看起来更年轻漂亮些。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开工了,我在这种如行尸走肉般的日子里又赚钱了。
    一个又一个女孩子被带出去,再送回来。小玉姐走过几次都没看我一眼,我知道昨天的那句“不去”彻底把她得罪了。有点后悔,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呀,就我这脾气如果再不改改的话,真的是自寻死路。
    丽丽今晚没有化妆,几天来她的情绪一直很低落,来这里不久却只赚到三百块钱,我听见她在跟婷婷借钱,婷婷不满意的小声嘟囔:“姐,要实在没客人点你,你就换个地儿吧。”
   丽丽一直点头,声音很低了回了一句:“我想办法尽快还你。”
    转过脸,丽丽开始和我抱怨在这里赚钱的艰难,我静静的听她发完牢*,也没有劝她,心里第一次感觉到年龄给予一个女人的残酷。
   快到十一点时,小玉姐又来叫人了。今晚夜总会的生活很好,我们这个组只有我和小小还有丽丽了,小玉姐犹豫一下,用手指我:“你过来吧。”
   “谢谢小玉姐。”我站起来,马上打起精神,紧跟在她身后。
    小玉姐把我带进一个包房,这是XX夜总会最大的包房。几个江湖打扮的青年男子正聚在一起唱歌喝酒,男人们的身边坐满了美女,我看着房间里这些熟悉的女孩子们,我笑,她们也笑,只是她们的笑比我自然且妩媚得多。
    小玉姐把我带到一个黑社会老大般的人物旁边坐下,随后笑声爽朗:“张哥,我没说错吧,给你留的女孩子肯定是我们这里最漂亮的。”
    那个被小玉姐称做张哥的男人瞪看了我半晌,脸上终于露出难得一笑,随后突然将我一下子搂在怀里霸道的问:“你嗑药吗?”
    “不,不嗑”我哪里见过这样阵势,马上摇头又摆手。
    男人马上变了脸,把我推到一边,他大喊小玉姐:“小玉,咱可不能害人家好孩子,不嗑药的别勉强啊!”
    小玉姐的脸渐渐变了颜色,她把我带出来劈头就骂:“你这么笨,没嗑过就不能说嗑过?嗑药又不死人的。去,到209把婷婷叫来,让她来接这个活儿。”
    我心惊胆战跑到209号房,请站在门口的服务生帮忙喊出正在喝酒的婷婷。
    “小玉姐说有几个嗑药的客人要你去接一下。”
    婷婷一听就炸了“行不行啊,我昨天刚嗑了七粒那,今天又嗑呀?”
    “那我回去告诉小玉姐就说你这里客人不让走?”我小心商量着,再看婷婷的脸。
    “别,什么样的客人?”婷婷沉吟着叫住我。
    “一群人,要找嗑药的那人象个黑社会的,一直带着黑镜。”我如实相告。
   “我知道了,是张哥,他给钱很阔气的,我马上就去。”婷婷进了包房先说报歉,再把我把我领进去顶替她的位置,包房内一个男人正跟三个女孩子喝酒,我是第四个。
   “来换婷婷?你觉得你比她优秀吗?”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一副挑衅的神情看着我。
   “那要看您说的是哪方面的优秀了。”我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进,然后再倒满,看着他。
   “嗔,婷婷最拿手的就是发嗔,你会吗?”男人推了推眼镜,看着我笑。
   我不说话了,在夜总会里最会嗔的不是婷婷而是小雯,小雯曾不止一次的劝过我,在夜总会,不会发嗔就不要来吃这饭碗,其实发嗔也没什么,顶多说几句甜言蜜语,往客人身上贴一贴,怕什么,反正又丢不了自己一块肉。
   “可是我跟你不一样。”我曾倔强的不肯赞同小雯。
   “想当婊子又立牌坊?那就不要出来混。”小雯白了我一眼,然后很久都没再理我。
   “想什么呢?”客人一声断喝将我从沉思中惊醒。
   “好啊,你喝完这杯酒就告诉你我会不会发嗔。”我把酒杯递过去,眼里尽是妩媚。
   男人眉头都没眨一下,接过去便喝了。
   “大哥,再来一杯。”我开始学着发嗔了。
天上下雪不下雨落到地上变成雨这样下法多麻烦不如开始就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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