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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不清我多大的时候,看到一个故事。说是一个老师拿着一张上面有个黑点的白纸,问同学们看到了什么,大家都说看到黑点。老师说,盯着黑点不放的人,自然看不到那张白纸;盯住黑点不放,黑点还会变大。然后,老师又拿出一张有个白点的黑纸,问同学们看到了什么,大家说看到白点。老师为此欣慰,因为即使再阴沉黑暗,也会有一道曙光出现。
  
  干妈要提这个故事?因为我和509的花儿崩了!
  
  闹崩的理由我完全忘了,只知道当时情绪激动,本来只和一朵花儿有点别扭,后来看其他的都不舒服,似乎只有跑到宁那里才能暂时恢复原有的平静。慢慢的,我觉得在509呆着都会心情郁闷,看谁都不顺眼,看谁都难受。
  
  因此在大三下学期跟着准备雅思的烨搬出去住了。
  
  我们租的房子除了没有电话、淋浴、煤气一应俱全。反正有电、有水、有网线,我们可以用手机、拿盆浇、用电炒锅和电炉。
  
  搬出去之后,我渐渐趋于原有的平静了,宁也总过来陪我,反正就在学校的家属楼租的,离五公寓才10分钟路。人真的很怪,盯着黑点不放、直到把黑点无限扩大的时候,我们挨得很近,心却是远的;等我把眼光放远,看不清黑点的时候,10分钟的路也显得不近。
  
  因为喜欢狐狸,所以我总忽视小王子心中的玫瑰。
  
  小王子曾这样说过他的玫瑰,“我那时什么也不懂!我应该根据她的行为,而不是根据她的话来判断。她使我的生活芬芳多彩,我不该离开她跑出来。我本应该猜出,在她那令人缱绻的花招后面所隐藏的温情。花是多么自相矛盾!我当时太年轻,还不懂得爱她。”
  
  只是我那次做得太绝!绝到想回头再去寻觅那些花儿,都找不到避免难堪的理由。但好在有一道曙光闪现,我才能冠冕堂皇的回去。当我回去时,她们竟健忘到想不起我出走的理由。所以,我把这件事的导火索shift + delete了,难得健忘、难得糊涂。
  
  所谓曙光,就是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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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烨的爸妈是深圳同一家医院的副院长和儿科的主任医师。我跟她在外面租房的时候,对后来被人们称为SARS的东西略有耳闻。什么醋的价格说翻倍就翻倍了,翻了倍你还买不到啦;什么无数的口罩厂被救活啦,捎带脚,连纱布厂也起死回生啦;还有板蓝根脱销啦,连过期板蓝根都变成抢手货啦……
  
  一夜之间。
  
  当SARS把首都搅得天翻地覆的时候,我们在哈尔滨还冷热不知;当SARS把中国搅得天翻地覆的时候,我们在哈尔滨忙着买醋、忙着买新纱布织的口罩。
  
  一夜之间!
  
  我跟着烨在省军区门口的大药房买医用口罩的时候,售药小姐用看傻子的眼神边看我们边把口罩递给我们;第二天,我的花儿们打算在同一间药房买医用口罩的时候,售药小姐用看大傻子的眼神看她们却没有口罩能卖给她们。
  
  一夜之间!!
  
  总之,为了响应国家的号召,我的大学要封校了!我们把这个消息视为瑶传(我得解释一下,因为教我们微宏观经济学的老师名叫**瑶,我们私下里习惯用“据瑶传”这些字眼,表示是**瑶传的,与自己无关)。我们觉得我们的大学是全中国最具有老美“常春藤联盟”特质的大学了,那是所几乎没有围墙的大学。当时全哈尔滨的大学领导都以为我的大学是死也没办法封校的,结果就是我的大学,毫无征兆的把两个大门、三个小门、N个轻松进出大学的进出口——全部堵死。
  
  一夜之间!!!
  
  我们就这么被关起来,那阵子我们每天只能在教学楼、美食广场或美食城、宿舍、校医院(为了买医用口罩和板蓝根)转悠。每天回到宿舍还要晚点名,这是我的大学本来就很擅长的,前身是军校嘛!
  
  不过对我们这些外来人而言,倒也无所谓。可对于隔壁宿舍的小佳就很不一样了,她家在哈尔滨,几乎每天上完课都要回家住,要不是托SARS的福,我们想在晚上跟她说话比在晚上看到太阳还难。
  
  反正是封校不久的一个周五下午,除了莉我们都没有课,就在509看bt down的香港肥皂剧。小佳也跑来我们宿舍站着看了一会儿,赶上坐在小板凳的洋正在吃零食,她还顺手跟着吃了几口,大概觉得无聊,就说去别处转转,闪了。
  
  结果那天晚饭后,学校大张旗鼓地叱令所有学院、系、专业、班仔细调查、询问、报告那天上午到过校医院的学生。据瑶传,是当天上午两个到北京出差的老师回到学校体检的时候发现有异常状况,因此但凡当时有可能在校医院的学生、以及这个学生走出医院后到过哪里接触过谁必须毫无隐瞒地报告;确定名单后就辟出一个楼把这帮人全部隔离。
  
  这个“瑶传”其实是莉传给我们五个的。没一会儿,茜和烨跑进509,用半死不活的音调通知我们:“你们知道吗,小佳上午到校医院去了!”
  
  还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能震撼我们原本就相当脆弱的神经啊?
  
  莉:那你们还不快哥屋恩!!!
  
  茜和烨:晚了,三年来从没去过校医院的小佳今天下午已经把包括我们宿舍、你们宿舍在内的00911全体女生能住的宿舍都转过了。
  
  当莉哭笑不得的时候,小佳正在隔壁宿舍独自哭泣着。我有必要介绍一下小佳,她是我所认识的全部哈尔滨女孩儿中的绝对另类!早在到哈尔滨之前,我就知道哈尔滨人能打扮能穿。认识小佳前,附近寝室的3个哈尔滨女孩儿证实了这件事:168、172、178;身材窈窕、妆容精致、衣装盛典。可小佳自大一到大四始终坚持背有减轻压强功效的宽带双肩学生书包、脖子上挂一圈家里钥匙的钥匙链的着衣风格。关键是,但凡受委屈,她不像一般意义上的本地学生,或者纠集老娘来单挑(被我用瓶子砸的那个931女生就干过这个事),或者拿话噎死你。而是——哭泣。比如,她复习时很认真仔细的,可我们通常都是先囫囵吞枣看一遍;她问烨和茜看到哪里了,她们说看第二遍了,小佳就会哭,跟大家哭诉她才看到第三章。又或者我隔壁的隔壁宿舍一个同班女生,一心增肥,增肥手段是每日四顿饭,每晚九点半加餐一个大鸡腿,结果一个月后瘦了2斤。小佳听说也会哭,向烨和茜哭诉,人家就是那样,她每天计算卡路里吃饭,结果还是肉qq的这样。
  
  只是,这次她哭,可就没人听她哭诉了。
  
  总之,那夜我们几乎彻夜未眠,每个人都在琢磨自己过两天被隔离时带什么衣服的问题。突然,洋发出“人活着就是等死”的感慨,509终于爆发,争先恐后发言什么去了五公寓哪个宿舍的,什么SARS跟着男友去了男生公寓的,什么打电话把口水吹到老家的……最后,莉说完“那我吸气,我还呼气”,509在一片“科凹”和“算你狠”中进入梦乡。
  
  转天证明是一场虚惊,惟有两个著名论断永存。
  
  在大三劳动节前,我们班一个男生接到他家的市政府写给他的一封信。我们还以为是鼓励他回家就业的信件,纷纷要求他把内容公开。正巧我坐在他左边,鑫老大就让我念,我这才照做。开始写的还是很感人的,祝贺他考取一所国民序列的重点大学,为家乡人民赢得荣誉,是全市的骄傲,是他家的骄傲,是他本人的骄傲。后来就变味了!原来重点是不让他“五一”回家,让他在学校安心读书、努力学习,争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家乡人民欢迎他回家就业。
  
  所以,我对所有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的学生朋友们说一句: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因为你正在深刻地影响着世界。
  
  尽管我早就是“阿加莎·克里斯蒂”迷了,却苦于没有整块时间把她全集的每本书集体重温。在此(递话杆儿)我感谢SARS给我这个一个机会!如果我不是有时间看“阿加莎·克里斯蒂”全集,我就不会总去图书馆借书;如果我不总去图书馆借书,我就不会知道自己借5本书需要多少时间;如果我不知道自己借5本书需要的时间很短,我就不会犯懒只把书包放在柜子里,却不锁上;如果我不犯懒,而是既把书包放在柜子里,也锁上,我就不会弄丢我大学时代的第三个钱包。
  
  不过,我既没像第一次那样暴跳如雷,也没像第二次那样心力交瘁,只是平静地接受了钱包不翼而飞的现实。何况,这怎么是贼的错?全都怪我啊!我只知道我身处一所没有围墙的大学,却忘记它早已融入了社会。
  
  此所谓命题作文:《SARS中的两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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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RS快过去的时候,我的大三生活也接近了尾声。那时,我表妹即将中考,只是我还没有放假,不能在天津陪她。我只能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我对她说,“记住了,你是伟大的四毛的唯一的伟大妹妹”。
  
  说这话时,我正在宁身边。放下电话,我开始向她讲述我对妹妹最初的记忆。
  
  我一直由姥爷姥姥抚养长大,在我大约5岁的时候,家里终于有一个新的小生命要诞生了!这让我倍感兴奋。要知道,此前我一直处于孤单和被照顾的状态里,找不到一个年龄相仿、让我打发善心的人。所以我似乎是比家里的谁都关心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我二姨当时住在天津妇产医院,我妹妹降生前的某一天,我爸开车带着我妈、我小姨和我去医院看我二姨。在我们即将离开的时候,我二姨坐在医院的某一个走廊上的木质长条椅上,靠着椅背,用左手手背擦拭垂泪。那一幕让我感觉非常无助。
  
  后来,我妹妹出生了。我爸又开车带着一帮家人到医院去,接她们母女回家。我二姨要上车的时候,把弯下去的包裹我妹妹的小被子的一角折起来、盖住我妹妹的头。那一幕让我感觉非常温馨。
  
  我那时5岁。就要6岁。
  
  她此时15岁,就要16岁。
  
  我讲述的时候,双肩微颤,语调平和,泪水滚落不止。我几次控制,最终放弃,为她流泪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我一直想不明白,1987年我妹妹出生后,我姥姥家还有两个小弟在1989和1992年出生,不过我对他们的感情始终不像对我妹妹一样,我以为是因为妹妹只有一个。可我在宁面前哭泣的时候,我明白了真正的原因。因为看到她,我就像看到自己的人生。我们永远看不清自己真实的样子,明镜中的自己也是虚像!我需要一个人!透过她,我看到我妈妈怀我的时候,她无助的用手背擦拭垂泪;透过她,我看到我刚出生,小拳头紧紧握着,似乎要抓住未知的一切;透过她,我看到我妈妈用小被子盖住我的头;透过她,我看到我姥姥给我洗澡,洗完后用手绢做成一个小帽子罩在我头上;透过她,我看到我夜里不睡觉,全家人轮番抱我,哄我入眠;透过她,我甚至可以预见总会有那么一天,我双手一摊,我曾经看重的一切东西、抓住的一切财富,统统顺着手指流失殆尽。
  
  在我讲述的时候,宁始终握着我的左手,我的眼泪落到她手背的时候,她的指尖微微颤动,传递给我继续讲下去的力量,尽管这力量微不足道。我快讲完,她递给我一块手帕,我问她是否拿它擦过鼻涕,她把手帕扔到我脸上,说“没人管你”,我偏偏还不依不饶“那是有还是没有啊?”。
  
  转天,我和宁到哈尔滨极乐寺为我妹妹祈福,我们还各自求得一串开光的佛珠。后来,我考上公务员,就不敢带了,只把它挂在家里的显著位置。2006年欧冠决赛,我在床上趴到70分钟,趴不住了坐起来。等到75分钟,我的精神几近崩溃,一眼看到那串佛珠,就下地取来,握在手上,口中念念有词,什么“保佑夺冠”,什么“如若夺冠,今后每回哈尔滨,必回极乐寺,拜佛、上香、还愿”之类的。一分钟后,比分变成了1:1。四分钟后,比分变成了2:1,并且保持到终场。
  
  这世上是真的有神明!
  
  痞子蔡在《檞寄生》里借“子尧兄”之口,表达一种观点,即宗教的最高境界就是殊途同归。我觉得“殊途同归”是很鬼魅的词语,像400米的跑道,无数轮回,还是起点。还有爱与恨、笑与泪、留与走、生与死……
  
  阿弥陀佛!双掌合十。哈利路亚!胸前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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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过,人不可以太得意忘形,可往往都是遭到惩罚才明白乐极生悲的道理。因此,我现在总是提醒自己,我是“为算计别人而生,为计算自己而死”的人!这样,当我可以投机取巧的时候,我才能试图忘记自己卓越的计算能力,才能对自己说:记住,你要忠于自己的心!
  
  绝大多数学生都选择在大三修满选修课的所有学分,这样才不用在乱事多多的大四还要为选修课忙前忙后。我也不能免俗。
  
  我在大二上学期修完2学分的“公共基础”、1.5学分的“人文社会”,大二下学期修完两门各有1.5学分的“人文社会”,因此只要再选修2.5学分的“公共基础”就大功告成了。
  
  大三上学期,我本来很想学德语,因为以前学过、有基础,而且和英文比起来,我更喜欢学德文,从发音到语法都特别有趣。何况,就算考试,我也肯定是没问题的。结果抽签没中!我求鑫帮忙,他就在学院的教参那里给我求来一个修德语的名额。如果事件就是这么发展的,那一切就变得平淡了,就不是我的人生了。
  
  我从宁那里得来一个消息,让钧问了她99级同样在经管院读书的堂姐后得到确认:大二上学期一次通过“黑龙江省二级计算机考试”的话,会在“公共基础”上加上一分。
  
  朋友们,我已经有了2分,加上这1分,一共是3分,那么达到“公共基础”所需要的4.5分,就差1.5分。学过语言的人都明白,虽然德语课是上3.5学时的,但是要加上课下的预习复习,肯定是要超过3.5学分的学时了。那我这样的懒人岂不是亏大了!
  
  我发现大三上学期居然真有一门1.5学分的“公共基础”——船舶工程概论!
  
  反正我背着鑫把德语基础改成了船舶工程概论,当一切尘埃落定,无法再变更选课的时候。经济管理学院的教参先生通知全体2000级学生——
  
  计算机那1学分,不加!
  
  horse's?
  
  但我来不及痛哭悲恸,还有大三的下学期。没料到,只差1分就修满的我,不得不选2.5学分数理方程来补空。因为除此之外,就只有“大学英语阅读”了。
  
  比起英文,我还是学数学得了。
  
  在数理方程即将结课的时候,经济管理学院的教参先生通知全体2000级学生——
  
  计算机那1学分,加!
  
  令人痛苦的除了对教参咬牙切齿的恨,就是对自己命运的顶礼膜拜。
  
  但我首先要通过数理方程的结课考试,虽然我已经不再需要那2.5分,我却不得不参加考试去。否则,我的档案里就会写着“选修数理方程:不合格”!
  
  通过这“1学分事件”,我只希望大家记住一件事:你确实要忠于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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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提到英文了,我觉得似乎有必要说说我在大三上学期考六级时的一件奇事。
  
  虽然我英文一般,但好歹也是把四级考到82分的人。不是因为我过于谦逊摆出一幅“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姿态,而是我考成那样全靠分析历年试卷、押题型。比如你无法确定是考改错还是完型填空、作文是给题目还是图片作文、听力是开放式填空还是普通的就一段文章作选择的时候,你可以把一张纸分成两列,左边写冬天那场考试的形式、右边写夏天那场考试的形式,这样你总能从中找到某些人为规律的痕迹。
  
  但考六级的时候,我心神不宁。做什么事都不舒服,押题也总怀疑自己的判断。那几天,我妈没怎么给我来电话,跟我说是有老同学到天津去了,他们一帮人聚会吃吃喝喝。我开始没当回事,但一次晚上10点半我往家里打电话,我爸说她出去吃饭还没回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什么同学?多少同学?吃了那么多天还吃不完?吃了那么多天还能吃到那么晚?
  
  然后我干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我居然给我舅舅的手机拨电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我舅舅拨电话,但是鬼使神差就是打过去了。我舅舅一接听电话,我喊了句“舅舅”。我舅舅就把手机拿开,对远处的人喊一句“四毛电话”。然后我妈就来接听了。
  
  她问我是不是我爸告诉我的,我问她我爸打算告诉我什么,她说我姥爷病了。我姥爷那次是脑溢血,很严重,在我打电话的时候,还没有彻底脱离危险。我考六级当天,他做了开颅手术才转危为安。
  
  从此,我把基因视为血缘的奇迹,把血缘看作生命的感召。我是姥姥养大的,跟着姥姥在平房里住到快上小学,上了小学每天还要在姥姥新家吃午饭。但我是被姥爷启蒙的。还没出生,我姥爷已经做好一个儿童车,等我能出门了,就把我放在车里,在我对面放一个塑料娃娃,以至于人们都以为是双胞胎;从我3岁开始,他就教我认字、算术,买《小朋友》给我读;等我长到4岁,教我怎么看时间,让我给他读《天津广播电视报》,在他用笔圈定的节目开演前叫他来看;在我5岁时,教我骑自行车,在我的小车后面拴一个木棍,一开始还要抓着木棍跟着我满大街跑。
  
  他们是我的大树,但是现在,他们老了。可我还年轻。
  
  我在1982年出生,我妈说生我的时候正是入夜,天空飘雪、一片祥和。
  
  我曾读过一首张曙光的诗——《雪》——诗的内容是这样的:
  
  “第一次看到雪我感到惊奇,感到
  一个完整的冬天哽在喉咙里
  我想咳嗽,并尽快地
  从那里逃离。
  我并没有想到很多,没有联想起
  事物,声音,和一些意义。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在空气中浮动
  然后在纷飞的雪花中消逝
  那时我没有读过《大屠杀》和乔伊斯的《死者》
  我不知道死亡和雪
  有着共同的寓意。
  那一年我三岁。母亲抱着我,院子里有一棵树
  后来我们不住在那里——
  母亲在1982年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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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兴许有人发现了,我现在的叙述越来越快,我的花儿出场的次数也似乎越来越少,很多细节仍然被我忽略了。    我感觉是可以理解的,我已经不处于无忧无虑的十八九岁!年龄的十位数变成“2”之后,我对待人生的看法逐渐走向成熟。而且,当我融进“奔三”大军以来,我觉得人生苦短。我还没有弄清十几岁少女生存的价值问题,就不再需要弄清十几岁少女的生存价值问题。    时间就像流水,带着飘落的花瓣肆意奔流远去。为了配合它的速度,我们不能再挽着彼此的臂弯,说笑、打望(作者注:重庆话,坐在路边看帅哥美女之意)。我们只能松开手,按照各自熟悉的速率采取匀速跑或是加速跑的方式独自前行。我们就这样不知疲倦奔跑着,于是错过某段路途风景的概率增加了。只是我还要庆幸,在大二我偶有灵光闪耀的部分。我坚信,我的花儿们也同样需要停下来,滋润喉咙、欣赏风景、打望打望。如果你想了解她们的闪耀灵光,我倒是可以帮你找她们约稿。    61     大二和大三之间的暑假里,我们院要进行金工实习,所以我们回学校很早。不过我比她们更早些,因为我还要考物理。很荣幸告诉你们,我总算是过了,我终于可以把物理从我的人生里泼墨抹去,只是没料到重彩登场的居然是物理上一个周期波形图的那个波峰。    金工实习恒等于混吃等死,20多天我们就像小傻子一样在车间里钻来抽去。在当车工的3天里,我们几乎有2天半是闲着扯淡。因为如此危险的工种还是比较适合男士们担任,但男士们也有闲着扯淡的机会。    在我为重修物理奋斗时,我曾帮计算过学分的超正在北京新东方为托福奋斗。我需要加个引子,因为超是个跟人说话时用兰花指指对方的男子,所以早在大一时在2000-0911就流传开来一个段子“世界上有三类人:男人、女人、*超”。我刚才还在想,如果把这个段子说出来,他会不会生我的气。但很快觉得我过于多虑,因为超是个善良而慈悲的男子。    事情的起因就是我们空闲着,一帮人围坐在一个长条桌边,我坐在四只长条凳子其中一只的最左边,超坐在我右边,其他同学统统坐在我视力所见的范围里。    他忽然对我说:四毛,你听过“第三类人”的笑话没有?    我大惊失色,仿佛那个笑话是从我口中所诞生:你,你知道啦?    他这才眉飞色舞地讲解他在新东方听课,新东方的老师说“世界上有三类人:男人、女人、女博士”。    然后除了我、包括超在内的所有人都放肆大笑,我也只好追随他们做嘴角上扬的动作,因为不想让包括超在内的所有人都误以为我是个不可理喻且缺乏幽默感的女人。    但是我希望看我文章的人们记住一件事:对善良人要厚道。    62     在大三的上学期我们的专业课一夜之间有如雨后春笋般生长出来,在这里我只想提提国际贸易实务和国际金融学。    2000-0911有一个上午被这两门课排满了。国际贸易实务是我们911一个小班上,被安排在距离五公寓相当遥远的31号楼;国际金融学是我们911、金融学931、经济学941和942一共四个班上的大课,被安排在距离五公寓相当近的11号楼。    也就是说不打算翘课或迟到,我们就要在只有20分钟的大课间拼命奔跑。    可是别的班就幸运多了,他们只需要从21号楼绕过一个圆形花坛就能进入11号楼。    国际金融的第一堂课,教授先生就让我们今后采取这样的方式上课:942全班坐在靠近窗户的一组椅子上、我们911坐在能被阳光照射的一组椅子上、金融学931坐在接近门口的一组椅子上、941坐在挨着门口的一组椅子上。这样,已经了解每个班有多少人的教授先生就可以不用点名那么麻烦就能掌握是否有人翘课。    因此我刚才说我这种人也不得不以奔跑的方式赶去上课。    国际金融学的第二堂课~     茜有辆自行车,在没进入冬天的时节,她就会骑的。那次她也骑了,赶去给我和烨占座。等我不紧不慢进入教室的时候,眼前的情景让我目瞪口呆。我还是画个演示图给大家看看,便于解释。    从左到右,由门到窗     (941) (911?) (931?) (942)    ………… *********** ********** ~~~~~~     ………… *********** ********** ~~~~~~     ………… 茜占的座** ********** ~~~~~~     ………… ********** ~~~~~~     ………… ********** ~~~~~~     明白了吗?931不仅厚颜无耻地占了原本分给我们911的地盘,还厚颜无耻的把他们分给我的残羹冷炙的头盘也抢了!!    要是被941这样学生用功、老师喜欢、领导抬爱的班级欺负,我也就认了。关键是931算个什么东西?要嘛没嘛,还敢骑到我们头上?有什么资格?科凹~     我爆棚的责任感怒放了。把书包一摔。破口大骂。从931那个长得像欧巴桑的女学习委员的痴呆、骂到坐在我前面的一帮变态、骂到我右手边全部没有自知之明、自以为是、自甘堕落、自然该骂的931一整班土老冒。    我双手叉腰、义愤填膺的间隙,曾把右手扬了一下,不小心把我买的500ml绿茶打到地上,落地之前正好砸在坐在我右前方的那个931女生的后背,可她连个屁也没放。我当时很后悔没有买650ml的梅子绿茶就好了。    后来坐我前面931的人除了挨砸的那个都走了,到原本属于我们班的地盘的后面去坐着。据茜说,当时她和烨试图拦住我,但我根本听也不听,为了甩开她们拉我的手,我的左臂不停以肘关节为圆心画半圆。当然,她们之所以没拦住我不是因为就比我力气小,而是既要用左手捂脸、又要用右手拉我,实在是很费力的事。    那节课晓没去听,提前回509了,所以我这个桥段她只能道听途说的。因为在我说完“请进、进、你进不进”之后,这只是第二次原形毕露,她还为此后悔不已。    我为此事后悔的是,当时毕竟没有把931的人赶回教授先生分给他们的区域,因此在冬天我们只能眼巴巴看着931的人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我想,如果我当时绝不妥协,我会给我的向日葵带来更多阳光。    只是当时我不敢,我害怕从一个“维权圣女”沦落为规则的卫道士。    我不想过界。    63     老张是我早就提及的一个情感润滑剂,可一直只是闻其名不问其人,现在我要开始好好介绍一下老张其人其事。因为老李的主要桥段有两个,为了显示公平,我也只写老张的两个桥段。    原本老张有点笨手笨口,大一时在讨论“如何把学校建设得更好”的团会上居然说“总之,我们要拿出"防火、防盗、防河南"的精神”,引得祖籍河南的烨、家在河南的河南人芳“河南人怎么了?我们河南人到底怎么了?”的夹逼。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伶牙俐齿”起来,期货课上就曾经大谈特谈“人才与奴才”的问题,让我们大跌眼镜。    据谣传是他参加了一个演讲培训班。    总之,来到大三之后,小班的专业课多了,课堂讨论也多了,写小论文的机会多了,到讲台上表达学术观点的次数多了。老张的本事就在于,无论什么课,总要找机会上去演说。但凡连演带说、必要连写带画。所演所说,总能归结到博弈论;所写所画,肯定是博弈论矩阵。    人文社会科学院开大课、讲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时候,老师会在某个阶段,拿来一个案例,把我们分成几个组进行案例讨论。讨论过后,每个组指派一个代表到讲台上致总结。巧的是,老师把晓、烨、老张分到了一个组,还按照学号指定晓是组长。    于是,慧、洋、茜、我依次恳求晓和烨“务必坚守阵地,务求不要让老张得着机会就上讲台”,我们身为2000-0911的一分子,丢不起那人。慧对她们说“作揖”,洋对她们说“鞠躬”,茜对她们说“跪拜”,我对她们说“磕头”。    没想到那两个不知好歹的竟然真让茜“跪拜”,真让我“磕头”。    所以茜就“goodbye”闪了,我就“哏喽”装死了。    第一次案例分析——老张在小组内部挨个问“你不上去吧?你上去吗?”,问到烨的时候,烨说“我上去”,老张就追问晓“组长,谁都有机会上去吧?”,晓没理他。    第二次案例分析——晓在老张喷唾沫前发出公告“这次我说”。    第三次案例分析——晓指着烨的河南老乡芳说“你来说”。    失算的是,那次分析我们所有组都说完,还没下课。老师问有没有哪位同学愿意上台发表看法,我们只能眼睁睁望着老张登上讲台,人算不如天算!    等老张口水四溅的时候,我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去。坐在我前面的博扭头跟我说,你们911就是人才辈出!我说,谁是911的?谁能证明台上那个是911的?博说,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去的都是你们911的,你还敢说台上那个不是你们911的?我回头一看还真是那么回事。    博说,我也就跟他逞能、拿他开涮,“有本事你惩罚下老张啊”。    喃喃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kitty猫!    我瞅见老张拿板擦、擦出一块只能画的下博弈论矩阵的黑板之后……     甜蜜的,姑奶奶不打得他桃花满天飞,他就不知道姑奶奶心花为谁开?    64     不久后的一个下午,我们911上完2节国际贸易地理,还要再上2节国际贸易政策。国际贸易地理没发课本,抄了不少笔记、胳膊都酸了。好在国际贸易政策刚写完一个小论文,老师抽选学号,被念中的就提到讲台读论文。坐在第一排的我也可以轻松点,起码少吃点粉笔灰。    课间,老师对学习委员说,让他准备一下,下节课第二个说。同样坐在第一排的晓顺势一问,那第一个是谁。老师说,张**。    然后,老张就从我们身边昂首挺胸的走出教室。    我目送他离开后,走上讲台,拿板擦把国际贸易地理的笔记都擦干净,把黑板槽里的粉笔头放进粉笔盒,把抹布蘸湿、擦讲台、擦黑板槽。茜还大惑不解问我“你要入党了吗?”,我送她一句“哥屋恩”。    总之,我兴冲冲等着老张迈步来到讲台,结果他竟然真的只是读论文!坐我右手边的烨抓着我问“他怎么没写字?他怎么没写字!”,我也目瞪口呆“是啊,他怎么没写字?他怎么没写字!”!    要么说,老张还是够意思的。在坐在烨右手边的茜感慨之前,他准备写字了。只是他还要先找到粉笔盒,找不到粉笔盒也得找到整根粉笔,找不到整根粉笔也得找到块粉笔头。    不好意思,就算是粉笔末、粉笔灰、粉笔渣子,他也别想找到了。    烨又抓着问我“贸易地理不是刚用完粉笔吗?”,我告诉她“对啊,那不是我还没把粉笔盒藏起来吗?”。    最后,老师等不及让他干说。看到他的垂头丧气,我很满意。    我庆幸当我把宁叫到509、再跟所有人讲述我是如何灵光闪现、如何天衣无缝作案的时候,有一个人在我课间扫除时就已经洞察了我。    那个人就是晓。虽然只有她没看到我单挑931全班,但却只有她看到我单挑老张。    因此,塞万提斯说“上帝是公平的,当他为你关闭一扇门,必将为你打开一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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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我在大一生活一开头就说我不喜欢开会这种招人烦受累不讨好的事。但是,因为我有一次翘会,失去了亲眼所见的机会,下面的故事便只能道听途说,而且眼巴巴看着慧、晓和洋在我面前张牙舞爪。    反正是我们班讨论究竟是爱情更重要还是事业更重要的千古一问,会议组织者把教室的桌子撤了、椅子分成左右两部分,爱情向左、事业向右。会议组织者还不许有人贪心妄想搬凳子坐中间。总之,是你要么就选一个,要么就撤。    据小道消息,那次我们班居然讨论得热火朝天。尽管参与讨论者只有身在左面朝右的老李,以及身在右面朝左的老张。其他人只是看着,专心做好人肉布板就算大功告成了。    老李制服了除老张外全体与会人员的招数是——他口水四溅的说,我们家世代经商、可以说我家的生活条件比咱们班绝大多数同学的都要好、可是那又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啊?我失去了一段(靠墙、仰面、左手腕反扣在额头)爱情~~~     本来老张还要反驳,但会议组织者宣布“散会”,绝大多数与会人员集体鱼贯涌出暂时的会议室。留下来刚才坐在左边的几个同学,他们打算就在那个教室上会儿自习;涌出的还有刚才坐在右边的不少同学,他们打算抓紧时间与恋人约会。    “那到底是老李赢了还是老张赢了?”我听完她们争先恐后的介绍后不禁问道。    她们的结论是:没亲眼所见的我输了!    57     在大二的下学期,有关经济与管理方面的专业课总算是大张旗鼓地大开特开了。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期货、会计学、管理信息系统和数据库。一开始,我觉得期货应该很有趣,就决定好好学习这门课,其他的课程可以先放放。    不久我意识到教期货的女老师与男同学们有自来熟的倾向,就被迫把所有的科目都放放了。因为我始终觉得教师应当尽力保持客观,对学生们毫无偏见、一视同仁。否则,就不配被学生们称为“老师”。    期货的结业课上,那女的带来一支录音笔,打算录下我们对她提问的回答,作为教学总结和日后写论文的某些根据。因为所有期货的理论和业务都讲完了,她的提问统统关于人生和梦想。我本来想就其中的某些问题讲出自己的想法,但关于录音笔录下的声音全部来自男性的发现让我扫兴。洁癖让我放弃了这个念头。    那堂课进行到四分之三的时候,录音笔的电池耗尽。那女的问我们班谁有7号的电池,于是我大学时代最微妙的对垒就此诞生了。    来自深圳的烨和来自上海的老李几乎同时掏出一节7号电池,也几乎同时对那女的说了句话,区别就在于,烨说的是“老师,给你!”,可老李说的是“老师,借你。”。    我必须声明,我如此不厌其烦、钜细靡遗地铺陈一门考查课,只是为了引出这个历史上最著名的对垒。我还要强调,我绝不是想证明深圳人就是比上海人有钱,也不想表达上海人就是比深圳人抠门。只是想让看到这里的人们明白,我们应当始终抱有谦逊之心。你雄伟,还有比你更雄伟的;你秀美,还有比你更秀美的。古语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在我看来,海纳百川的前提是,海总是把自己的位置放得最低!这样,方能一面迎接滚滚长江,一面不拒涓涓细流。    58     在教授我大二下学期课程的值得被我称为“老师”的老师中间,我对其中一个做了件不尊师重道的事。一直以来,我对这件事讳莫如深,羞于向人们提及。因为值得被学生称为“老师”的人毕竟不多,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希望他生活得像我一样自由的前提下,所以我原谅了自己。我也希望他可以原谅我当年的莽撞,如果有一天我还能见到他,我要向他道歉。    起因是听说他是我们系最有钱的老师!    真看不出来,他平时穿着朴素至极,总是骑着一辆年久失修的自行车,在大学校园里哗啦啦的穿行。    我不喜欢这样。用我当时的看法,没钱掩饰成有钱、有钱掩饰成没钱都是一样,只不过是中国人不成熟的金钱观作祟。因此,在一个黄昏,我看到他骑车来到21号楼,把车子锁在楼前的车棚之后,决定先不回宿舍。我愣是在21号楼上自习直到哈尔滨被夜幕笼罩。这样,在他下课之前,我才能趁着黑暗,把他的自行车搬走,换个不易发现的地方。    虽然我当时累坏了,但是我心甘情愿。在此后到我毕业的时间里,我不止一次在校园的同一个地点看到他停放的汽车。我会趁人不注意照照车镜,给自己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一次,宁也在我身边,我提醒她说,瞧见了吧,这都是我的功劳。    只是我的宁告诉我,她这辈子再也遇不到比我更厚颜无耻的女人了。    59     我敲入“59”这个数字,才发现大二即将落幕。我搜肠刮肚翻出是否还有什么事件,值得被铭记在大二岁月的时候,哦,我竟然几乎忘记关乎是否能拿到毕业证的“大学英语四级”考试?!    从小学五年级开始,到大二考完四级,我足足学了整整十年英语!可惜始终无法对它保有好感。不论是成绩很糟的五六年级,还是成绩很好的初中,成绩一般好的高中,抑或成绩时好时糟的大一大二,我总是不能打心眼里产生要认真学习这门语言艺术的欲望。相反,在懒得说英文的时候,我还会耍白烂地吹“为什么我不说英文?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我判断,全中国有数不清和我一样的学生,深刻地厌恶那门被翻译成“阴沟里洗”或“应给利息”或“英格丽兮”的学问。这是语言教育的悲哀,还是机械考试的悲哀呢?在我同学准备考研的年代,我始终纳闷,对于致力于研究类似敦煌文化的人来说,是否有必要在考研时参加英文统考的问题。语言的产生原本就是出于人们产生互相交流、沟通思想的需要,也就是一个工具。当它沦为“中国人是世界上最适合学习外语的人种”的证明工具的时候,无数和我一样对它不肯爱不敢恨的家伙们应运而生了。    如今,四级和六级——据说——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但似乎只是换了包药渣子的纱布,汤、药渣子跟药锅还是原来的。    这不是英文的错,是我们的错!如果我们的母语处于比英文更“高贵”的地位的话......     horse's,有中国学生稀罕学英文都奇了怪了!    因此,我们任重而道远。    我隐约听到有人问我:那考研时是否有必要政治统考?    我的回答是:......     这个声音似乎还不依不饶:“......”是什么意思?    告诉你,就是:你要再敢问,我就死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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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灾难这个东西比幽灵更鬼魅。
  
  小时候学写作文,语文老师说,记叙文要有开头、发展、高潮、结尾。
  
  如今,我的大学时代已经开了头,它的发展应运而生,拦也拦不住。
  
  可令人扫兴的是,所有的开头,都毫无例外的从灾难开始衍生。
  
  我说的灾难就是“911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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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这里有必要向我的非校友解释一下,我的大学由于从前是军队编制,因此此后多年放着我们经管院管理科室的大批人才不予任用,仍然坚持着多年前军队的管理方式。例如,早晨跑操用的大喇叭,上课下课吹的小号,还有用10个数字把全校学生编成航空母舰上的各个纵队。
  
  这么说吧,开头四位是学生的入学年份,比如莉,就是2000- - 。然后两位是学生所处的院系号,莉的系排到13,2000-13 - 。下面一位是专业在院系的编码,莉的是3,就是2000-133 - 。又一位是编入第几个班,莉是2000-1332- 。最后两位是学号。
  
  虽然方便,可是有点冰冷。至少我以为如此。
  
  在那个日子,烨给我们带来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噩耗——
  
  2001年9月11日,两架飞机撞进美国金融中心「双子星大楼」,美国军事重镇「五角大楼」也继而遭到飞机重创,恐怖分子劫持的飞机撞击美国纽约世贸中心和华盛顿五角大楼,引起了全世界的震惊,这是美国历史上遭遇的最为严重的灾难之一。
  
  AM09:03,第二架被劫持的大型航机,联合航空编号175班机,由华盛顿飞往洛杉矶的班机,撞击纽约世界贸易中心南楼,引发强烈爆炸,两栋大楼开始燃烧。机上有65人。AM10:05,世贸中心南面大楼倒塌,灰尘漫天,瓦砾堆积如山。AM10:10,一架美国航空编号77由新泽西州纽沃克飞往旧金山的班机,在宾州匹茨堡东南方一百三十公里处的索马利斯特郡坠毁。机上有64人。AM10:28,世贸中心北面大楼倒塌,夷为平地。
  
  世贸大厦!就这么毁了,好好的,它没有招你没有惹你没有吃你没有害你你说你撞个头啊!严厉打击恐怖主义!
  
  没办法,谁让我们是学习国际经济与贸易的呢?我们所有人统统觉得自己前途渺茫,未来一片灰暗,什么都完了,什么都没了!
  
  晓说了句话,这句话让我们如释重负,所以我说,她是朵向日葵。
  
  她说,01的还没死,00的死头啊!
  
  对哈,和我们2000-0911的比起来,班号是2001-0911的师弟师妹们,一定更觉得自己前途渺茫,未来一片灰暗,什么都完了,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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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学年新气象,我和我的花儿们决定去远大购物中心血拼去,时至今日,我仍然固执认为“远大”是哈尔滨最有感觉的shopping mall,就算在那里我弄丢了我第二个钱包,我还是固执于此,执迷不悔。
  
  可当时,我已经快要崩溃,我已经在大一时弄丢一个钱包,刚上大二又弄丢一个,难不成这是我钱包的劫数?
  
  我身上值钱的东西没有了,连让我回去的1块钱车费也不留给我。在此,我提醒身在外地读书的朋友们,请关注自己的钱包,因为贼会在任何可能出现的地方关注你的钱包,我们所能做的事就是在任何贼可能出现的地方,保护好你的钱包。
  
  之后我说我不逛街了,她们说给我钱让我坐车回学校,我拒绝了。我把从远大到学校的路程看作是贼给我的惩罚,我就这么走回去,情绪激动。回到宿舍之后,晓刚睡晚午觉,我跟她说我把钱包弄丢了,一直走回来了,她说你为什么总要为难自己。后来我决定去洗澡,把身上的晦气冲掉。
  
  只是我在浴池又晕倒了,因为我中午忙着赶路,还没吃饭。就像一年前晕倒那次一样,只是这一回我有了经验,我还是紧抓住身边一个不认识的女子的胳膊不放,于是还是没有摔倒。后来得知是我的师姐,为了感激她,我还花了笔银子。
  
  通过这件事,我很后悔我没有接受她们的建议,拿1块钱坐车回学校算了。或者当丢钱包那件事不存在,继续陪她们逛街,那样就会在远大顶楼吃饭。然后即使再洗澡,我也不至于晕倒。
  
  因此,我要告诫和我妹妹一样即将成为大学生的人,永远不要拒绝朋友的帮助,也永远不要拒绝帮助朋友。因为和钱包一样,友情是值得我们珍惜和保护的东西。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所有人都记住,那就是爬山者都会有这样的经验,如果山上滚落下一粒石头,接下来就会滚落更多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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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到大二,学校开始给我们加码,大二学生们奔走相告:选修课可来啦~~~好像选修课是洪水猛兽,大家唯恐躲闪不及。
  
  遗憾的是,我们不仅不能躲,还要勇敢迎上去。
  
  对于计算学分,我还蛮引以为自豪的,我给我们班不少人计算过学分,至于我的花草们,那还用说吗?初步统计一下,老大、慧、晓、洋、莉、宁、钧、秀、博......数不过来了,连平时不大说话的我的同班“超”都是我帮他计算之后报的。
  
  拿我的大学举例,选修课分为公共基础类、人文社会类、经济管理类。因为我们九系的用不着修经济管理类,因此我们只要选公共基础类、人文社会类。莉、宁、钧就没那么走运,还要修我们的课。
  
  那我们九系来说,我们需要选修4.5学分公共基础类,4.5学分人文社会类的科目。学院在大二上学期帮我们指定选修一门划归到公共基础类的价值2学分的复变函数,我给自己选了人文社会类1.5学分的乐理基础,因为我的乐理知识有点基础,所以拿到分数还是没问题的。因为刚刚开课,可供选择的科目不多,所以我就选修了这两样。
  
  我有的同学因为兴趣所在选修了只有1学分的“大学生心理健康”,结果为兴趣付出了代价。因为加上复变函数那2分,他们就有了3分;我们在大二如果一次通过黑龙江省级计算机考试,又在公共基础类加上1分(我必须说明,这个消息直到大三下学期快要完事才从院里的教参处得到确认)那就是4分。但是哪会有0.5分的公共基础类呢?于是,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不得不花费远远大于3.5学分的学时,学习只有3.5学分的英文阅读、德语、日语(过不过还要另说)。可他们只需要0.5分。
  
  说到这里,我有点义愤填膺。如果不是学分制的错,就是中国的大学教育的错,但总归不是我这样擅长用数字计算得失的学生的错。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中国,需要改进的地方太多,而且从国外传来的明明不赖的形式放在我们这里总要先打个折。只要像被篡改了的学分制那样在教育里扮演了让人不爽的形式不死,像我这样习惯投机取巧的学生就永远不会灭亡。
  
  尤其是,在我们忘记如何做学问的大学校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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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过,我选修了乐理基础,茜也跟着我混了。选修课都是很多不同的系在一起上大课,最让人烦恼的是你不知道具体哪节课老师会出奇不意的点名。原本我们是在周六的下午上课,但是因为茜要在那个时候进行游泳训练,她就把时间改在了周五晚上。她本来让我跟她一起改时间,被我严辞拒绝!因为我全指望她自己周五晚上去上课,然后告诉我周六是否需要去上将要点名的选修课。
  
  某个周五晚上,我知道点名了。那么周六我就要去上课了。因为一直都没有上课,自然没有笔记,所以在多功能教室里,我所能做的除了睡觉就是睡觉。
  
  最后在点名时,拿出一张纸,写上班级学号姓名,出门走人。
  
  在2001年的11月,我收到一封信,信封是我那个大学随处可见的小贩都会兜售的那一类。信的内容让我不堪重负——原来是传说中的情书。
  
  我从内容说起。
  
  首先是讲述如何与我相识的过程。我们一起上乐理基础,我坐在他前面,他看到我足足睡了两节课,我没有记笔记是因为睡觉,他没有记笔记是因为看我的后脑勺,那天我穿着一件红色的外套,深蓝色牛仔裤,一个红色的圆筒背包,大大的太阳镜。
  
  他说,他很喜欢我的那身打扮,真的喜欢。
  
  然后那堂课居然第一次点名了,他看到我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纸、一支笔,哗哗哗几笔写完班级学号姓名,背好背包,起身走人,他赶快追上来,这样他看清我的班级学号姓名。然后目送我消失在人流里。
  
  接下来大概就是暗恋者的普遍症状了,我记不住细节了。反正听从舍友的意见,下定决心给我写了这封信,整整两页。甚至留下手机和传呼号码。
  
  但是,我把那封信封存在青春的记忆深处,对于他,我还是抱持感激之心。因为他的存在,我变成一个有人爱恋的女子。尽管他对我的爱恋是建立在对我的古怪脾气全然不知的前提下,却证明我是个在外表和气质方面值得男子去爱恋的女子。为此,我感激他。
  
  至于让我拒绝,甚至根本不打算至少看看那个人的长相,避免在今后的岁月里,和那堂课一样,衍生出我看不见他、他却一直在看我的局面。理由无疑是那封信。
  
  说回到那封信,我要给男士们提出几个意见和建议。当然,对于没有恋爱史的我来说,一切都是想象,但是从那封信得出的结论我觉得足够受用终生。
  
  第一,我希望男士们练习下书法再给心仪的女子写信。字如其人,这件事我深信不疑。在我大三下学期的时候,因为课程太忙,我们即使上小班,还是要用笔记本去占座。就是有那么一个2001-0911的师弟,写了一张字条夹在我的笔记本里。他说,学姐的字很有个性,我很喜欢。
  
  第二,我希望无论你是否真的长相平凡,都不要随意认定自己是个长相平凡的男子。和女人一样,男人在自己的长相方面也需要自信心,不然会吓跑有可能成为你恋人的女子。更何况,对美丽的追求不是男人的专利。我大三上学期,上经济法的时候,我的老师发现睡觉的学生过半的时候就会说几句笑话活跃气氛。我忘记太多他曾说过的笑话,下面这个记忆深刻。他说,为什么男人喜欢追求漂亮女人,女人总不明白,她们认为美丽是暂时的,但对于男人来说,丑陋是永恒的。在我看来,反过来也是一样。
  
  第三,就是你们不要虎头蛇尾,这个习惯很不好。如果哪个男人因为虎头蛇尾丢掉一段可能的爱情,我要说,这也没什么!因为爱情在男人的生命里,本来就不是主角。即使必须存在,无非是证明自己的手段。但是,如果因为虎头蛇尾丢掉了学业、事业之类更有资格证明自己的东西,那个人就连追悔莫及的资格都没有。
  
  ps:虎头蛇尾的解释就是不要在2001年11月时把信件的落款写成2000年11月。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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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关于男生还是要练习书法的说法,不是空口套白狼,而是有真凭实据。
  
  在我学习统计学原理的时候,老师要求我们10人组成一个小组,进行一项自由命题的调查之后,最后做一份统计报告,当是平时成绩。我们4个刚好和隔壁的6个组了一组。隔壁宿舍一个girl是我那个大学调查协会的会员——因此我说在大学参加个社团还是有必要的——她从档案库里抽出10来份以前做过的问卷,我们10个人各找10个人作调查,最后由烨和佳写统计报告。
  
  反正,我随便抽出一份,看看问卷开头有关这个陌生被访者的资料,虽然只是蛛丝马迹。男、2000级。还有就是用蓝色中性笔书写出的流畅的专业名:港口航道与海岸工程。
  
  我必须说,那9个清丽的方块字俘虏了我。
  
  我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喜欢上书写这9个字的男子。
  
  当然这只是“喜欢”,没有“爱”那么沉重。所以我能够肆无忌惮地放纵我的情感,何况这种喜欢非常干净、不掺杂念。我只是单纯的随机抽取一份问卷,单纯的喜欢一种笔体,单纯的想象写出这样清丽笔体的是怎样的男子。
  
  在那份问卷完成历史的使命之后,我把那9个字剪下来,放在我堆放杂物的双层小抽屉里,用曲别针把那张纸条和我的1寸小照别在一起。我明白,我是一辈子也写不出那样自然的笔体的,因为性格里有太多硬气、霸道、倔强、贪心和小肚鸡肠。也就是我师弟所说的很有个性。我揣测那个书法作者必然奉行中庸之道,他理应进退从容、收放自如。这都是我急缺的东西。
  
  莉在大四实习时被分到了我那个大学专门指导与管理毕业生去向的部门,她曾说可以在盖章的时候,仔细留意所有“港口航道与海岸工程”的学生的笔体。但我终于没让她这么做,我担心如果不幸他是个“字如其人”的叛逆者,我就会偏颇的置疑自己的判断力、鄙视我的想象力。
  
  2004年6月30日,我大学时代在哈尔滨的最后一个夜晚。我烧了那张纸条,不带丝毫遗憾。我聚精会神凝视它,直至它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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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我忘记是在具体哪个阶段,反正老大从“大世界”买回来一个拼图。她试图拼出来一个图形,但她没有经验,也不注意总结,因此进展很慢。    在我发现她似乎有些准备放弃的时候,提出来可以帮她完成那个拼图。她对我的慈悲心肠加以赞赏,当时的感觉很爽。    我是个玩拼图的专家!说这句话的我,相当真诚。我从1989年小学二年级正式接触拼图(已然是一组200多块的拼图)以来,攻克了无数零零散散的板块。为了把它们拼凑到一起,我早就总结出一组经验,指导实践。    我已经不记得当初是谁把那个拼图交到我手上,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可能我会忌恨他。拼装碎片的特长让我在生命中异常疲惫,就像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我是抗拒的,但是上瘾一般继续着。我确实已经开了头,如果不把这段故事叙述完毕,我就夜不能寐。就像当初拼第一个图的时候,虽然只有7岁,平时9点来钟就会睡觉的我,那一次为了尽快完成,坚持到转日凌晨,直到看到完整的图形为止。    如果你打算用拼图来开发孩子的智力,我奉劝你放弃,改变另一种方式。我不想再有一个孩子,在他或她长大之后,被原本吹散的花儿轻轻召唤,就和我一样,活得很辛苦。    41     大一下学期一开始,我总算得到一个好消息,没空学习的我,居然得了奖学金。虽然奖金有限,但总比两手空空好点。    不久到手的课表带来一个坏消息,我们开物理课了。原来听说理学院不打算给我们院开物理课,但是我们有一位领导找到理学院的副院长说,我们经管院要学,我们学了有用。    屁!    理学院原本人手不够,却无法拒绝我们的热忱,买一送一,学物理课,搭一门物理实验。    我说过,我物理不行,既没兴趣学,也没欲望学。    我为此能做的抗争就是不去上课,因此,要问我大一下学期的物理课都在干什么,我隐约记得似乎还是上过几次,但无一例外跟着周公捕蝶去了。我以为我会和高考时候一样,属于考试型的聪颖丽人。可是我忽视高考才不管你的考勤呢。    在老师有限的三次点名中,我竟然无一中第。尽管我在学期末费尽力气地啃书,终于还是挂科了!人家说大学时代总要有一门课来个不及格,告诉我这句话的那个人传达的时候,一副“人不挂科枉少年”的表情。    虽然我大一时候就不枉少年一把了,但同不枉少年相比,在大二临近结束时以“重修”的名义考试,以及为了重修花费的100多块钱,才让我更心如绞痛。    所以,看我文字的大学生们、准大学生们,不管你们平时是否一如既往的坚持学习,记得不要随便翘课,而且不要为了“人不挂科枉少年”的屁话,把自己视为实验品。      42     我发现居然很久没提到莉了,这不是我的错,因为她和我们不同系,平时又神出鬼没,发掘她的桥段实在是不容易。    我说过,在我眼里她真的是,神哪。    在大一下学期开学不久,有那么一个晚上,有人打来一个电话,我正好在附近就接听了,我以前就接听过那个人的电话,应该是他们系一个关于邓小平理论还是什么的研讨小机构。上次那人来电话的时候,莉就处于神出鬼没的状态里,我们是看不见她。但那晚,刚巧她回来的很早,正在宿舍里的洗漱间刷牙。我对听筒说,等一等啊!就敲门叫莉快点出来接电话,即便如此,她还是磨里磨蹭慢慢悠悠,跟往日她给别人打电话的情形判若两人。    听筒空闲在那里的时候,慧、晓、洋和我都在宿舍里,不好意思,我那时还忽视了学习的重要,因此只是和我的花儿们,聚在一起,海阔天空得聊着。    后面的桥段就是我今生听到的第二大笑话——     莉走出来,拿起听筒,润润喉咙,张开大嘴,嘴里冒出:请问你找哪位?    于是,我们平淡的生活中平添了一份释放,但是我们的笑声让听筒那边的师兄莫名其妙,大概是等得太久,睡着了。    43     之所以说是“我今生听到的第二大笑话”,因为自然还有比这个更让人不顾淑女风范,喷水喷饭的。虽然那是我们刚刚成为大二学生,被一些人称为“学姐”的年代,我还是打算在这里做个插叙。因为这都是莉的故事,我希望你们把她看的完整,让她在你们眼中的印象不是支离破碎。    总之,我们大二,大一的新生开学比我们晚一些。这个时间,我们居住的五公寓发生件事,就是我们本来是男女生混住的,一楼到四楼是男生,五楼到七楼是女生。在大一的暑假,所有男生都搬走了,因为建成了更好、更宏伟的宿舍。    就因为搬公寓搬得乱套,有一个中午,慧买饭回来突然神色凝重。在我们的追问下,她说有一个学弟和他爸妈问她,六公寓在哪里,可悲的是,她居然不知道。    其实也没什么可悲的,我们搜肠刮肚也想不出,这六公寓在哪里呢?    我们把原因归结为不思进取,不好好出门上自习,因此对学校的地形至今仍搞不清楚。    我们把全部希望寄托在神出鬼没的莉身上,想必她应该了解六公寓的位置。    等她回来,我们问她:莉,知不知道六公寓在哪儿?    莉一边吃饭,一边对我们爱搭不理:六公寓?五公寓在哪儿我都不知道!    我和我的花儿们交换眼神之后,异口同声道:我们打算宰了你!    44     大一下学期,我们学院换了新的书记。从机械工程学院调过来的,我的大学在最近几年的大学生机器人大赛里成绩出众,机械工程学院的学生很多都参与其中。为了挖掘他们的创造性,每年的大一、大二学生都会在下学期参加一个“学术周”,大一用中文演讲论文、大二用英文演说论文。随着新书记的到来,他们的优良传统终于带到了死气沉沉的经管院。那时候,我终于不得不第一次进入了图书馆,开始疯狂地借书、翻书,当我发现书籍的出版速度赶不上互联网的时候,我那时候学会在网路巡游了。其实无非也就是那几个动作,你写过小论文的话,也会明白的,我就不明说了,不然那些好学生会觉得我们的成功过于投机取巧。    在图书馆的时候,我居然发现莉和一个长得蛮帅的男生坐在阅览室里,交换学术意见。    当然,你觉得这时候的我,说话实在是,咳,过于厚道了。    我也不置可否。    45     还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能震撼我们那几朵娇滴滴的小花儿的?    总之,这个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破竹,一传二,二传四,变成整个509皆知的秘密。    我在这里必须说句题外话,不久之后我们证明那个人是她的班长,他们在图书馆的一幕确实是进行学术交流,但是此前,我们谨守着一个公约,谁也不能先点破。但是她们没见过传说中的帅哥,我当时没敢太张狂,只能分辨出帅哥的大致轮廓。但是,机会来了。    学校一次活动,在省军区大礼堂,像我们和莉那样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只能坐在座位的最后面、最后面的地方(像宁就可以大大方方坐到前面去),但这提供了一个机会给我们。我们居然和莉坐的位置几乎平行!我判断出那个人就坐在莉的左边!可惜他们的位置比我们稍低一点,看不到脸。于是,我让我的花儿们戴好眼镜,喊了一句:**莉~~~~~~     就这么她们看到了帅哥的真面目。    但看我文字的你们,就不必为我的智慧鼓掌了,因为我真的忽略另一件事——光的直线传播问题!    46     莉的桥段还有一个,提到这个桥段就必须还要加上我们所有的花儿们,因为这段记忆属于我们每一个人,从预谋到策划到实施到结束,我们所有人都参与其中,乐此不彼,只是莉作了牺牲者,可为了我们的事业,也是值得的。    我说过隔壁的烨和茜,一次她们买了个整人的夜光的骷髅面罩回来。在自己宿舍整人完毕后,决定拿我们开涮。茜先进屋子来,关掉灯,出门,关门。慧不知所以然,就走到门口准备开灯,然后有人敲门,慧一开门就看到一个发光的骷髅脸,顿时被吓哭。    虽然烨摘掉面罩,茜也跟着道歉,但我们还是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找对门宿舍借来另一个整人头套,一屋子人手心手背把莉摘出来,由她亲自实施,我到隔壁把烨和茜忽悠过来。我跟她们随口编了什么理由,叫她们尽快过来,飞奔回屋,关门,锁门。莉戴好头套站在门口,就等着有人敲门。    当当当!    莉开门,莉又关门。    因为敲门的居然是一个发《工学周报》的陌生男子?!    一切似乎比看到烨和茜被吓倒更不可思议,我们为此狂笑奸笑笑里藏刀,莉撒丫跑回来,把头套一扔,爬到上铺。    然后门又响了,我跑过去开门,还是那个男子,他以恭谨的态度对我说,报纸!    47     我书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是2006年5月31日,五月初五端午节。    在我大学时代的某一年,某一个端午节,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件怪事。    时至今日,我回忆起来的碎片,也无法解释我当时的心绪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那件事随着我的花儿们到达了大庆、鞍山、怒江、苏州和烟台、重庆、青岛。    如果我下定决心把这件事讲出来,坛子里的xdjm们,请大可以一笑了之,因为这件事是我一件小小的秘密。    如果它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破竹的速度变成坛子皆知的秘密,我也认了。    我不仅认了,我还要祝你们,端午节,快乐!    48     端午节,清晨。    我起床得很早,我对我的花儿们说,我要去学校后面的早市买粽子吃,问用不用帮着买。    她们立马相继开出自己的清单,什么粽子啊,鸡蛋啦,鸡蛋饼啦,水煎包了,皮蛋瘦肉粥啦之类之类。    我说:滚包去!    她们翻脸比翻书还快:粽子!!    我在早市买完粽子,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老爷爷在卖端午节的纸葫芦。我一向受不起自力更生的老人,我于是善心大发,决定给509每人配一只小葫芦。    我之所以不给宁买一个,是因为她在她宿舍人眼中,已然成为一个另类,我不能让她再成为一个“自私者”。    总之我是去买了。我问老人葫芦的价格。他说五毛钱一个。我说我要买六个。他说我给你算便宜一点,一块五两个。我说,好。    就这样,我拿着粽子和纸葫芦回去了,走到眼看进学校小门的时候,突然纳闷,五毛钱一个,我买了六个应该是三块钱,怎么花了四块五呢?    等我反应过来,我觉得我没有脸面回去要钱。    49     这个故事不是大一时发生的,我之所以把它放在这里,是因为和上面那个故事加在一起组成了我的批语,这个批语比“古怪”让人更无奈。因为古怪是别人赋予我的,可“为算计别人而生,为计算自己而死”是我自己的总结。    事实就是如此!每次我想惩罚我看不顺眼的人与事,总会自然而然的成功,甚至还有上苍的帮手。可换到我自己就总是没那么走运,一旦我想给自己省点事、让自己少走点弯路,简单的计算一下,却没有一次成功,至少是如同我写下的剧本一样完美无瑕。    还是那句话,这就是我的命运。    在结束我的大一生涯的时候,我记得那年哈尔滨的香瓜异常甜美,老大说这是由于那年比较旱的缘故。她教我挑选好的香瓜就是闻香瓜瓜蒂屁股那里是否充满香气,很多年来我都牢固的按照这个指导原则指导工作。上一周我在家给我爸妈买了4个香瓜,他们都说真的很甜、很好吃。可我却无法感觉喜悦,我知道今年很旱呢。    说到吃的,我很想念大学时候哈尔滨的食品,锅包肉啦、地三鲜啦、王记酱骨头汤啦(后来改名了,就在龙塔下面)。当然,还有早市上的鸡蛋饼啦,水煎包了,皮蛋瘦肉粥啦。学校小门那里卖冷面的大叔和大婶做的冷面啦、炸丸子啦、饺子啦。    衣食住行,我倒觉得应该把“食”排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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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放肆的欢呼,响应老大关于未来4年每有人过生日就集体吃饭庆祝的提议。我们迎来的第一个生日就是出生在天蝎月的晓。我们其他5人出钱买了蛋糕、在食堂买了我们相当喜欢的小吃、还有别的一些食品,记不清楚了。虽然此后我们无数次的吃饭耍闹,但蛋糕的味道,我只能回忆起晓过19岁生日的那一次,带着独一无二的栀子花的香气。
  
  那时我们把宁叫上了,我还从钧那里借来了相机,宁为我们拍了照片,这是我们六个第一张、唯一一张、最后一张合影。在我们即将分别的岁月里,我们没有一个人提议再次合影,当作一个时代的纪念。我觉得这是我们独有的智慧,今后在我们翻阅过往的时候,只能看到青涩的19岁的自己,不是22岁貌似成熟实则幼稚的自己,不是22岁对前途要么激进要么退缩的自己,不是22岁即将离别满怀愁绪的自己。
  
  那张合影,是比我的生命更加宝贵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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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尔滨的shopping big mall和shopping small mall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顶楼整个一层就是一个全国的小吃卖场。我去过的第一个小吃卖场,是屁颠屁颠跟着老大和宁到“曼哈顿”买东西顺便上顶楼吃饭。
  
  当时,宁说突然想吃狗不理包子,我说我在家里他们的分铺都没吃着18个褶的狗不理包子,你在哈尔滨吃到18个褶的才怪呢,宁说万一这一碟子还就是18个褶呢,我信誓旦旦大喷口水,我把命搭给你!
  
  故事的结果让人扫兴,你们也会猜到了,那一碟子狗不理包子居然全部都是18个褶的。虽然此后我死皮赖脸玩文字游戏说刚才说的是“我把命搭给你”,尽管主语是“我”,但“命”却不一定是我自己的命。
  
  但是,我和宁的距离却就此拉近,我没有把命真正搭给过她,但我们的确把彼此融入了对方的生命。
  
  这个故事还警示大家,想吃到18个褶的狗不理包子吗?哈尔滨曼哈顿卖场顶楼欢迎各位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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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年的冬天正式来临的时候,学校11号楼的操场开始浇冰,我们要开始学习滑冰了。
  
  滑冰成绩只占那个学期体育成绩的30%,而且在健美操班混事的我已经把健美操课程拿到了A,就是说我就算不考滑冰,我也不会挂科了。所以,我在大一时,几乎没怎么正式上过滑冰课,也没在课下进行足够的练习。
  
  在大二的时候,滑冰课考的是绕400米大冰场滑一圈,还要计算成绩。我技术不行,只能求助于老大的一个高中校友,也是我们这一届,学经济学的,叫做“大鹏”,让他在我考试时候拉着我滑半圈。在考试那天早晨,我提前一会儿到达冰场,他已经到了一会儿。他隔着手套拉着我的右手,我一开始滑动,他就看出我的姿势错了,他甚至把我最擅长的摔倒方式都预测了,准!可见,我们学习一项新技能的时候,有一个专家来指导是很有必要的。
  
  在正式考试的时候,我、慧、洋分成一个组,她们找了我们班的两个男生带她们滑半圈。我们从开始弧度的地点出发,我绕过那个半圆之后,大鹏和我那个两个同学就过来分别拉着我们滑行,那时的感觉快得好像在飞,我有点遗憾之前没有更好的练习。在即将进入转弯的时候,大鹏对我说,我要松手了,我们先减速,你在转弯处就用右脚推冰就行了,慢点没事。
  
  我照做果然就没事。她们就没那么幸运了!慧是由于拉她的男生滑得太快、松手也不说一声,在松手瞬间,慧重重摔在了冰面上,此后为了爬起来,再次摔了10余次,险些超时。洋则是拉她的同学在转弯时没有掌握角度,松手后,她犹如一只冰面上的翠鸟,优雅地飞了出去。
  
  因此,我在这里,要对即将、正在、曾经在大学读书的男士们提一个建议——我希望你们可以和大鹏一样,让女士们生活在浓浓温暖里!即使我们不会爱恋上让我们活在浓浓温暖中的男子,至少在我们回忆的时候,依然被这种温暖感动着,并且毫无嫉妒地祝福被大鹏那样的男子爱恋的女子。
  
  在他拉着我的手的时候,我只是伸出右手递给他。我的左手时至今日仍然没有被同龄男子牵过。对我来说,我的左手和一座被地中海海风吹拂的城市、一支会让中医大夫看来古怪的球队一样,都是我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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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年的冬天,冷得出奇,我在寒假回到家的第二天,据说是哈尔滨几十年不遇的最冷的一天。为此我异常遗憾,我不光是为了享受哈尔滨夏季的清爽的,理应分享冬季的冷漠,这样才公平些。
  
  但这种遗憾可有可无。我说过,慧是为了来哈尔滨看雪的,但2000年的哈尔滨竟然比天津下雪还要晚,甚至是那年的昆明都飘起小雪花的时候,哈尔滨还仅仅被寒气包裹着。
  
  我的遗憾决不会比慧听到她南开(朋友们,我已经认识了老李,开始习惯用南开这个字眼了,如果你是个南开人,对不住了)的同学和宇通知她,他们确实已经分别在天津和昆明看到雪这个玩意那件事,更遗憾。
  
  但最令人难受的消息是,在我生日的月份,鑫的母亲去世了。
  
  这件事我是通过老大得知的,它深深地震撼了我。我六亲俱全!在此之前,我是个不懂什么叫做死亡的人,特别是失去至亲这种事似乎总与我和我的朋友们无缘,所以我忽视原本是有这种事情存在的。
  
  总之,我一下子大彻大悟了。老大对我说,鑫赶回家的途中,他的母亲只是抱持着等他回来的信念支撑着身体。他的母亲有心脏病,至少多年前不适合怀孕生子,但是母爱让他留下来了,历经阵痛和折磨,他的母亲生下了他。但是,同样的病带走了她。老大说,鑫的爸爸一夜间衰老了。这是自然的,不能因为女人柔弱、男人坚韧就想当然认定,必须由女人去依赖男人。须知道,这个世界的美丽是女人带来的,女人依赖男人的同时,男人也逐渐习惯着依靠着女人。众生生而平等,虽说离开谁都未必会死,但离开了却不能活的感情让身处远离鞍山的天津的我,景仰不已。
  
  在2001年的1月18日,我高中的班级组织了一次聚餐。在聚会上,我被通知我的一个男同学得了骨癌!在天津读书的同学曾经去医院看过他,据说他展示出坚韧的一面;他的母亲守在他身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发根花白了。
  
  我在高中时,就患骨癌的那个同学的小眼睛,和我的女伴们讨论说,他的眼睛非“色迷迷”三字不能形容啊!在餐桌上,我为此懊恼不已,自此之后,我再没有根据我生命中哪个过客的长相发表看法,更别提起出比“美国火鸡+非洲大河马+滇金丝猴”更人神共愤的外号了。我担心,上帝会在某个心情不好的时候,用召回子民的方式,嘲弄我的无知。
  
  我之所以把那个日子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天是我的女伴——爱——的生日,我本来打算那天把欠她的10块钱还给她,可她说她没带着欠条的原本,后来因为我想买点东西给姥爷吃,又从她那里借了钱。
  
  我回到姥姥家的时候,进门看见姥爷坐在沙发上,我妈妈坐在他身边,正拿着药盒、数药片准备给姥爷吃药。
  
  我把买的东西扔在一边,跑进厕所里,把水龙头开得老大,镜子里面的我居然痛哭流涕。
  
  总之,我大一的整个寒假,竟然没得到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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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早打算在大学里找到的东西,现在看来,几乎都缺失了,令人羡慕的学业也好,令人瞠目的爱情也好。就像打鱼的,网子织得太稀松,想要的大鱼不往里钻,小鱼也溜掉了。
  
  不过,我不是茜,我不会游水,我没事不会到海里去。我只能在地里尽力翻翻,就算找不到传说的宝藏,至少把土弄松了,来年可以种下我喜欢的种子。
  
  但是这种子是否能茁壮成长,就不是我说了就算的了。
  
  兴许就是个假种子,根本无法发芽;或者是天灾人祸,我无能为力的放弃了希望;又可能是它注定有一天要死的,我无法预知般兴高采烈等待着,却等来生命的生疏。
  
  现在我能想到的这些,我觉得无关紧要。但在当时,我的心弦一次次被拨动着,不由自主感怀着,还有一次哭泣了。
  
  让我哭泣的,就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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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式开学之后,班里组织了一场同学见面会,虽然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在此后的日子里也尽量避免参与这种场合、为此还失去了一次长见识的机会,但那次还是无法免俗,去了。
  
  这样我才能刚见面就看透一个男士。
  
  我的同班同学,一出场就吹奏一曲笛子悲歌。然后是自我介绍,***。
  
  他说,我来自秦始皇的故乡。
  
  我对我的花儿们说:坟包!
  
  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原本吵闹的场所,突然在一刹那安静的让人窒息。在我说“坟包”的时候,就处于这样让人尴尬的境地里。我瞥见***竟然能够面不改色心照常跳,我那时已经有了预感,在未来的4年里,我们会一直斗争着,没有完结。
  
  关于他的姓名,我不得不加些文字来解释。一直以来,我对“张”这个姓氏情有独钟,我热切盼望着,有一个孩子,我给他或她起名为“张灯”。只是我不能对所有张姓男子释放这种热情。在我的生命里,我曾对3个张姓男子、一个要嫁给张姓男子的女子灌输一个观念,我希望成为他孩子的干妈,我会倾注我所有的关怀,唯一的要求就是让这个孩子叫作“张灯”。
  
  只是被婉拒2次,硬拒2次。
  
  这个人偏偏也是这个姓,我姑且叫他“老张”。
  
  请记住这个人,没有他,我的大学时代会很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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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个人,如果没有这个人,我的大学时代会变得单调无比。
  
  我是这样认识他的。
  
  认识他之前,我们四个在21号楼苦苦搜索上英语课的小教室,甚至听从一个师姐的建议到11号楼寻找,或者听从看门大爷的意见到地下室看看(但最早下地下室的我看到宣传板报写着“高职学院”之后,拔腿逃离)。最后我们站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附近徘徊,我追问一个做卫生的阿姨,说那间教室在哪里,她一指我们四个身后的门口,“这个就是”!
  
  我想,人生的目的地也是如此,我们费尽心力的寻觅着,其实就在我们身后,我们没有找到,不是因为眼睛把风景看远了,而是因为懒得转一个身。
  
  在我们走进教室的时候,一个普通话不很标准的男士正拿着一份地图跟茜、“烨”、“佳”教授他的家在上海的具体位置。btw,来自深圳的烨和哈尔滨本地的佳都是茜的同屋,我隔壁宿舍的花儿们。
  
  我很不喜欢这样喜欢显摆的人,如果是个男子就更让人不舒服了,如果是个嘴巴长得有点歪的男子就更加让人难以忍受了。
  
  这个人叫作“老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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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在几乎认识了全班男男女女的时节,有那么一天,我、慧、晓、莉坐在宿舍各自的椅子上,我在看新买的《女友》,她们的动作不详。反正是进来一个男生,一看就比我们世故的长相。
  
  他是一个我校某社团的负责人,到达我宿舍的主要目的是招募会员,据闻,参加该社团可以有很多好处,例如锻炼自己的口才,等等。
  
  最后,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还真就忽悠了慧、晓、莉,她们心甘情愿掏出15块钱和一张1寸照片交给那个人,那个人也曾试图拉我下水,站在我对面对我展开攻心战。不好意思,我的定力非凡,那个人终于败给自己没达到顶峰的口才手里。而我的花儿们,只换来一本贴着照片的会员证。
  
  其实,我不是反对在大学参加社团,只是我不喜欢这种看起来像一个赢利机构的社团。但是存在的合理性让我感慨,如同我的花儿们一样,需要被骗才得知世上确实存在类似那个“大骗子”一样的人,也确实存在像赢利机构一样的社团。
  
  但是我唯一反对加入的就是类似“**社”性质的社团,因为雪山不是只有兴趣和勇气就足以战胜的东西。我不是因为有人将生命献给了雪山才反对那样的社团,只是说学生们通常只有寒假和暑假才有大块的时间组织攀登活动,但是那不是攀登雪山的好时节,原本就容易发生事故。有人说,和那么多成功的例子比较,失败的那个“1”只是个小分子,但是对于“1”的家庭,却是分母。在天眼中,你是你自己;在父母眼中,你却是整个天空。
  
  和生命比起来,兴趣和勇气低俗至极,我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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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参加任何社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加入了学院里的学生会。报到时候我说自己写字不错,于是被招募进了宣传部。在那里,我结识了“小何”,她是老大的同班,从广西来的壮族女孩儿,会画画。我们很说得来,虽然她比我小几天,却比我包容。
  
  我们在大一时候做过一些活动的宣传工作,在准备途中,我结识了李主席。如果我没有看错,这是我有史以来见过的最傻B的院学生会主席了!举例说,我们讨论如何控制写在超长的竖式条幅上的字的大小,李主席突然造访,挤在我们中间,显示出“亲民”的姿态。部长说,可以把报纸剪成一个框,放在条幅上面,在框里写字。在我准备好双手要鼓掌的时候,李主席大吼一句,这一句只有四个字,那就是——再说一遍。
  
  反正升入大二后,我脱离了学生会,我担心在后来人眼里,我和李主席一样粗鄙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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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一个学生,学习始终是最重要的任务。
  
  此情此景,我单说大一上学期的部分学科设置好了,例如法学基础、政治经济学。
  
  为刚刚成为天之骄子的我们开课教授法律基础知识,坦白说,我觉得这是很悲哀的事,这说明我们的国民素质还处在极度需要提高的状态下。看在任重而道远的份上,我也就去上课了。讲课的老师的长相是这样:脸色通红、嘴唇很厚有点翻、鼻孔似乎半朝天。在无聊的课堂,我给他起了个外号,美国火鸡+非洲大河马+滇金丝猴。我觉得也算是感天动地了,没辜负他的长相。
  
  至于政治经济学,则是我们这些学习国际经济与贸易的学生的悲哀,我们那时候还不懂什么是微观经济学、宏观经济学、国际经济学等等,但是在我们懂得那些东西之前,我们不得不先聆听马克思先生的教诲,这样我们就成了马先生的人,不至于在明白微观经济学、宏观经济学、国际经济学等等之后,欺师灭祖。
  
  在这些课堂上,我认识了我的一个老乡“博”,我在此后的岁月里一次又一次肆意侮辱他的智商,当然他也肆意嘲笑过我一次,因为他的嘲笑,老张成了牺牲品,当然那是后话。如果你有耐心,别着急。
  
  和所有的课程比起来,晓生日的临近,更让我心驰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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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这个人与那个人要相遇?谁知道呢?相遇也未必相识、相识也未必相交、相交也未必相知、相知也未必相爱、相爱也未必相守、相守也未必相守到底。
  
  有人把这种关系称为缘分。这么看来,我们在大学时代的确失去了很多缘分。食堂吃饭,坐在你身边的那一个;走在路上,迎面而来的那一个;丢了钱包,拾金不昧的那一个......结果我们绝大多数都肆意错失过去。
  
  因为长相实在是不敢恭维啊!何况还脏兮兮、土里土气!
  
  我第一次读过的能登大雅之堂的外国小说是《傲慢与偏见》。那部小说带给我的全部东西可以总结为两样:一是,让我认定所谓完美的爱情就是达西和伊丽莎白那样,本来貌似合不来,但经过岁月走到一起的故事;二是,如果遇到傲慢的男子,那就要保持偏见,如果遇不到对我有偏见的男子,就要自己保持傲慢。
  
  痞子蔡写《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他说“自古红颜多薄命,成大女生万万岁”。这句话放到我和慧、晓、洋所待的班级的男性班长口中,变成“自古红颜多薄命,**女生万万岁”。
  
  其实,**男生也不怎么样!他们唯一的优点就是自信,他们最大的缺点就是过于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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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训结束后紧接着就是2000年的国庆节,放假之前,辅导员组织全院5个系6个班的学生开会,会议地点是21号楼某个教室。
  
  这件事着实让我们所有人头大了,老大提前去了,莉和她们班其他其他12个女生(刚好分成两个宿舍,撇下她和我们相遇)一起去她们系开会。我们四个实在是不知道那个教室究竟怎么走,那时才能发现教学楼过于宏伟、包含的教室那么多似乎也不是好事。
  
  我们为了记清楚教室号,甚至忘记了应该是21号楼。我们像四只苍蝇一样,闯进了11号楼,搜索根本找不到的屋子。最终精疲力竭,我们决定扯下脸面,由一个人求助于某个师兄师姐。这个任务落在了洋身上,那天偏偏就是没有人经过——因为我们摸到了5楼的一个旮旯,人迹罕至——后来我们看到走廊尽头一个人影,我们让年纪最小的洋赶快去追。过了一会儿,她回来,告诉我们路线。我们顺着那个走廊一直走,准备下楼。这时候一个人叫“同学”,我们转身,那个刚才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他说他想起他说错了,为了我们不再走错,他决定送我们过去。
  
  我开始打量眼前这个不是特别高大,看起来很书生气的男子。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和慧、晓交换着眼神,胜过一切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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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11号楼5楼到21号楼5楼,我们给了他足够的时间介绍自己。98的,4系,大庆的。于是我们三个热烈并狡黠地通知他,我们宿舍也有一个大庆的,我们住在509,你可以去联系她。
  
  这个人的名字我是记得的,但是我必须隐去,因为现在他一定有属于自己的完美生活,我不希望有朝一日他得知成为我故事中的一个配角,这对于他现在的爱人来说,实在过于残酷。我不想这么做。虽然他在今后的日子里确实到过一个被我们成为509的地方,也在我们共同生活了2年的校园里,与我们不期而遇。但终于成为我大学时代一个过客了!他是成绩出色、干净、清秀,可他170出头的身高连累了他。如果他知道他就因为这个理由被洋给三振了,不知道会是怎么想的。可能觉得委屈,可能觉得不服,总之他被淘汰了。或者是解脱了。
  
  但终于成为我大学时代第一个过客了!
  
  我还为此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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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让我依依不舍的第一个过客的生命中,莉被迫成为一个中间者、一个跳板。不过我也不至于同情她,这个家伙虽然年纪最小,对待人生的看法却非常深刻。当然,这是善良的我的说法,留下的文字总要显得厚道些。但是我更习惯说,这个人比较神!大概是文科生的通病!别砸我,谢谢。
  
  莉和我们讲了很多她家乡的传说,那些传说让我心醉神迷。什么小孩子必须先磕头才能爬上去不会摔下来的大树啦,一个坑原本是天上的龙卧成的啦,路边准得一塌糊涂的狐仙小庙啦。反正本来唯物的我让她险些拐带成唯心的!我想,对于某些情感也是一样,正确的总是让人心生鄙视,错误的却让人心怀幻想。
  
  我们学校是一个不彻底的理工学校,不彻底的理由就是莉存在的社会科学系的存在。当然,我不是说好像一锅粥搅进一颗老鼠屎,不管怎么说,理学生也好、工科生也好、经济科生也好、管理科生也好,总还是要学政治经济学、毛泽东概论、邓小平理论、形势与政策啊!这些都相当重要!!所以,有一个从上到下全部由文科生组成的系,同样相当重要啊!!而且随着“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变得日益重要之后,社会科学系终于鸟枪换洋炮——莉,原谅我,这只是我的那一面——升格为“人文社会科学院”了。在这里,我不禁幻想一下,未来的某一年,又一个重要什么什么出现的时候——一定比八荣八耻更让人心潮澎湃啊——兴许“学院”也不能承载它的重要,干脆要脱离出我那个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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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过,莉总喜欢在我们不希望她出现的时候出现。我不希望她出现,是因为她总能看出我的内心,我的内心是很脆弱的,很多年来,我尽量掩饰,像掩饰我总是容易坠入悲伤的情愫一样,掩饰我内心的脆弱。但,她总会清晰看出我的内心,这件事让我难过,仿佛我是个失败者。后来我明白我毕竟不是演员,索性更加随心所欲,更加我行我素。在我未来的人生里,可能我是无法成为一个伟大的女性了,但至少还有个自由的灵魂。
  
  对晓来说,莉最不该出现的时候,是军训的某一个早上。
  
  这个桥段我绝对是道听途说,因为我没看透人心的本领。我不知道在我们集合的队伍旁边那一班的男生中间,有晓的恋人。在他们用赛过声音的眼神传达心意的时候,站在晓身边的莉的眼神竟然看穿了一切。于是,晓试图掩饰的她的爱情,不得不公布于众。
  
  和慧的万水千山的爱情相比,晓的爱情意味着陪伴追随。
  
  我感谢她们,如果没有她们的爱情,我会觉得我的大学生活变得索然无味。毕竟,光是看她们的故事,对我来说,似乎已经足够。爱情,除了分别,只剩相聚。她们俩的已经分别够远了,或者相聚够近了。我还要奢求什么呢?我不能过于贪心。
  
  和慧一样,我必须告诉大家,晓和她的恋人现在仍然在一起,被我们称为“昊”的那个男孩儿如今是一名海军军官。他们不能和高中和大学时那样天天见面。我说,这是命运的流程。曾经暂时分别的,总要再聚首;曾经总聚首的,如今暂时分别了。
  
  但是,可能也会在某个时刻,晓告诉我,她的爱情终于有了法律的归宿。我也会为她高兴万分。我的向日葵找到了她的太阳,那是她的养分,是她热情的源泉,是一切快乐的归属。
  
  我还能奢求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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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莉戳穿他们的故事相比,这段爱情就像是微波荡漾的湖水了。无非是一对高中同学,因为高三时候的班级聚会突然有了感觉,默默相爱罢了。所幸昊被保送到我的大学了,犹如湖水中投进一颗石子。晓决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目的是务必考上我的大学!从那时的陪伴开始,这段陪伴延续了整整4年。
  
  又一个神话故事诞生了!我必须这么说。全天下18岁女孩儿的故事无非就是这样了,偏偏让我在同一间宿舍碰到了!我感恩,玉帝也好、上帝也好,让我成为本班22个女生之一,并且没有成为那三个全是我们班女生的宿舍的一员,而且让慧、晓、洋成为和我一样的之四。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和成为十三分之一的老大、以及十三分之一的莉,相聚在这里,这个叫做五公寓509的房间。
  
  或者这叫缘分。宁财神写《武林外传》里说,上天让我们相遇,这叫做缘;你抓住了就叫份。
  
  只是我们曾经有缘相遇,也曾经有份抓住了相聚,但却终于放手了。我们本来都不想的,可是风把我们吹散了,我们的根不在一起。
  
  都是我的错,谁让我说我们是花儿呢?
  
  写到这里,我有点感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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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决定把509最后的介绍留给我的老大,像我们的姐姐一样照顾我们的老大。
  
  我是姥姥家最大的孩子,在奶奶那边也是。所以,我一直不知道被同龄人照顾是什么滋味,要不是老大,我永远都无法知道被人照顾是件多么让人兴奋的事。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担心,除了必须喘气之外,什么都可以不做。
  
  老大是我的上铺,她是练习投掷的体优生,所以个子很高,但是不瘦。看这段文字的人们,我现在是善良的我,所以我的文字是很厚道的。你们,明白了吗?
  
  老大,你不要怪我。如果你一定要责怪我的话,我就把你从上铺爬下来必须用的脚蹬,锯掉。
  
  我,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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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惯联想的我,在2000年10月上旬的某个时刻,开始畅想:这样一个长相其实不错,心灵手巧,心地善良——至少比我善良——的老大,这个比我大了将近3岁的老大,怎么就仍然“一个人”。后来我想,就像一块玉璞,总是需要眼光深邃的男子发现,看到她的美丽。所以,在这个男子出现之前,只能像一支梅花一样,在寒气中独自等待着,并且变得愈加坚韧不拔,却不是逼人万里。
  
  在那两个人的爱情曝光之后,我们得知了老大的灵魂深处,的确是有一个人曾经存在的。只是因为她曾经生病休学过,所以往往比同届学生年纪大。这件事让她孑然一身。我是可以理解的!真的。做惯了最大的,总是希望有一个人把自己放在手心捧着,用心爱着,像孩子一样哄着。
  
  我有责任告诉大家,这个让我们尊敬的、爱着的老大,已经成为了一个眼光深邃的男子的妻子。那个人的阴历生日竟然和老大一样,但是比她大三岁,他们在今年的那个日子登记,纪念意义非常。
  
  只是我特地打电话责难我的大姐夫,这个三合一的日子,让他们今后的每一年,少了两个本来可以大吃特吃的理由。
  
  可是,老大不肯把电话筒递给我要责难的那个人,她说,我们就是为了省钱。
  
  我猜想,电话那头,她笑声如蜜,笑颜如嫣。
  
  我怎么舍得责难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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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20”这个“2”打头的小序里,我们的班长露了一面。那个男生和老大一个学校毕业,也是练习体育的,最擅长短跑。因为老大的关系,我们熟识的很快。他叫“鑫”,是那种本来很擅长讲笑话,但是说笑时自己还不乐,等你笑得直不起腰了,他突然追问你“你乐什么乐”,非要你继续乐到岔气不可的那种卑鄙无耻的类型。
  
  我们第一次见面还要追溯到军训的时候,他到我们这里来签什么东西。当时我们宿舍关着门,有人来敲门。我正好站在莉的桌子那里,离门口很近。我说了句“请进”,结果没人回应。我喊“进”,结果没人回答。我嚎“你进不进”,他进来了。
  
  正式开学后很久,我都不敢和他大声说话,生怕被他发现我的秘密。我本来是个笑眼带花的小女子,不是扯着脖子说话的傻丫头。万一被他发现那个挑音的就是我......
  
  Oh,my g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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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到29了,我喜欢这个数字,我一直和29这个数字很有缘份,初中出入大门的标卡编号啦,高中图书证的号码啦,好多次的考试时候的准考号了,甚至是决定我工作的公务员考试的考号也是如此。
  
  于是,我决定把这个号的故事留给最让我觉得缘份使然的“茜”。
  
  她是我的同班,一个属猪的,游泳的体育保送生,住在我隔壁宿舍,纯真,冒傻气。
  
  军训时候,我觉得她是个不易亲近的人,事实证明我被偏见蒙蔽了双眼。我曾在大一时候把未成年的相册待在身边,开头是毕业照,后面是单人照。有一次,茜翻我相册的时候,看到我的初中毕业照,她突然指着角落那个男生说,这,这不是我初中同学吗?
  
  没错,那个人是初三时从茜的家乡齐齐哈尔转学到我那里的,我还和他不止一次吵过架。
  
  接下来,我们开始就这个人展开一段谈话,从他在齐齐哈尔母校担任学生会主席却因为个子太矮被她们降格为“部长”,讲到他在我的初中班级因为出言不逊被一个男生打了一拳头。
  
  她就这样成为我生命中一朵花,我想,冥冥之中,一切尽在掌握。谁会想到那个让我一想到就倒胃的男生,有朝一日成为我和一个女孩儿的纽带。因为他,我们一秒之间亲近了,打破了坚冰。
  
  而且,我因此和隔壁宿舍开始熟悉了。我明白,世间上就算一种花只有一朵,就够我分辨的了。
  
  但是,需要草来衬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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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中时喜欢看《少男少女》,里面写过一个大学的笑话。说一个大二的男生和他一个男同学迎新生时抢着帮一个女孩儿搬皮箱,结果那个皮箱太沉了,但是不能输的男子汉气概让他坚持着。女孩儿看出他挨不住了,说“搬不动就滚吧”。男生相当受挫,却摆出一幅生气地神情。女孩儿不好意思地说“我说的是箱子的轮子”。
  
  这个笑话让我以为,女孩儿总会有这种特例,无论什么时候都会被暖暖的男性的关怀包围着。你要是记不住可以往回看,我在“12”里写了我“拿皮箱,去公寓,爬楼”。
  
  明白了吗?我们学校的男生就是呆!唉,一个理工校,男生和女生的比例——当时——足足达到7:1!可是众男士们看到我这么一个又时尚又cute的女孩儿竟然当我不存在。我已经明白了,传说中的校园中的爱情,是不能发生在我身上了。看到我的花儿们同样自己扛着行李蹭进屋子,我已经彻底失望了!
  
  她们都是美丽的花儿。老大是水瓶座的,梅的气息很适合她。慧是朵双子百合,在我眼里始终那么纯净无瑕。晓是永远阳光灿烂的天蝎向日葵。洋是安静的巨蟹夜来香。莉应该是大片大片的薰衣草,处女座,心细,洁癖,你不希望她在的时候总会闻到她的沁人心脾的香气。
  
  如果可以,我是一朵属于摩羯座的马蹄莲。
  
  至于宁,我希望她成为她的小王子的玫瑰。
  
  如果这世界真的有奇迹。
  
  我说的奇迹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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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大里本没有女生,因为有了蔡元培,所以有了大学女生。
  
  大学里本没有爱情,因为寂寞的人多了,所以有了“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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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我们509从来不寂寞,所以我们怎么也没招来爱情。人家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们兴许是命中注定要聚在一起。
  
  我都说慧单纯,心眼少,我和她不一样,我单纯,不少心眼。
  
  这个家伙可爱到招供都那么与众不同,没人逼迫、没人有欲望询问、没人将那件事的注意力投向她。
  
  总之,在军训刚一开始的一个夜晚,她告诉我们,她有男友。
  
  这句话言简意赅,震人心脾,把我们其他人训练的疲惫一扫而光。见过老实的,没见过这么老实的。见过心虚的,没见过这么心虚的。见过坦诚的,没见过这么坦诚的。
  
  下面的故事是我集24年零5个多月的人生经验也想不出写不尽的传奇。
  
  一个小女子,貌美聪慧,家庭富裕,父亲给予了无限关爱,母亲是当地著名的女强人,弟弟对她的感情仿若面对神灵。如此的一个“五好”女青年,怎么就想不开不远万里飞来哈尔滨了呢?
  
  答案看来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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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那时不懂,甚至没想过缘由,只当是命运使然。不过,她比我沉不住气。平静地躺在床铺上,讲述她的爱情。
  
  那是高二的时候,体育课,学打羽毛球,练习双打。慧总是后知后觉,等她反应要找个搭档的时候,只剩下隔壁班的一个男生了。两人也不认识,但只有搭伴练习了。不久,隔壁班的老师请假,隔壁班搬着椅子到慧的班听课。坐在慧旁边的男生说,是你呀!
  
  慧就和他认识了,宇。慧喜欢听乐队,宇会弹吉他,于是慢慢熟识了。一次,几个好朋友相约出去玩。他们去了不少地方,最后去了一个网吧,因为剩下的机器不多,宇和慧只能合用一台。最后终于觉得没劲了,但是其他人就不奉陪了。他们就出来了。宇和慧在江边,宇给慧弹吉它。几个混混被吉它声引来了,宇就单枪匹马冲过去,被打了。慧就喊人,哭泣,担惊受怕。
  
  大概的情节似乎就是如此,如果原本是一个花卷,结果活活让我说成肉笼了,或者本来是个花卷,愣让我记成了馒头了。
  
  慧,请原谅我。我当时真的是很困哪,记忆力有些下降啊!
  
  至于看文字的你们,我不需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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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这段爱情来得如此微妙巧妙妙趣横生,除了挨打受伤住院养伤的桥段之外,传奇的无懈可击一塌糊涂。
  
  和慧比起来,我的人生简直可有可无!本来我以为成为一名在本地区让父母引以为骄傲的女儿足够让我自豪的了,那时才明白,我的人生经验贫瘠的可怜。什么《小王子》口中的玫瑰和被他驯养的狐狸都那样的,嗯,充满童稚。
  
  总而言之,这段经过考验才开始的爱情进行的波澜不惊。接近高考时,宇说,北方多好啊,至少可以看到雪!慧充分发扬了“慧”的精神,记下了这句话,报志愿时,重点本科写我那个大学,一般本科写哈尔滨理工大学,就好像只有哈尔滨才是北方,长春沈阳之类都理应归为中原。她另一个同学就比较睿智了,报考了南大(作者注:因为还没认识我们班那个上海的男同学,我那时还是如此称呼南开大学),到北方悠闲的转悠一圈。
  
  结果是宇到昆明去了,她到哈尔滨来了。所以狐狸才说,总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但传奇就在于,两个人在接下来的4年以及此后我与慧分别的2年里,彼此信任,不离不弃。也许在不久的某个日子,慧会突然告诉我,他们要结婚的消息。那时候,我想必不会像那个晚上那样惊讶。我会觉得一切合情合理、理所当然,就像长江的源头原本风景秀丽,历经无数转弯,沿岸有散乱、有曲折、有暗礁险滩,最后总会流向坦荡的原野,汇入大海。我会平静地接受这个喜讯。我会提到当年无数次要求和她结成儿女亲家。她会和当年无数次拒绝我时一样,说绝对不能给女儿找一个多事的婆婆,也不能给儿子找一个狠心的丈母娘。
  
  我听过一个所谓杀伤力最大的笑话,一路杀了不少人(杀人游戏比起来简直小儿科),结尾点破说那句杀伤力出奇大的话是:
  
  她相信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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