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UID
- 20713
- 帖子
- 402
- 精华
- 1
- 积分
- 1308
- 阅读权限
- 10
- 在线时间
- 19 小时
- 注册时间
- 2007-7-30
- 最后登录
- 2008-12-15
|
众女疾余之蛾眉兮。以姚晴这样的绝世容颜,如何不惹众女的嫉妒?何况仙碧不喜欢她,以仙碧的直性子,很快就流露出来了。
那些女弟子外表天真烂漫,内心谁没长几个心眼,仙碧是地母娘娘的亲女、自然争着讨好,姚晴为仙碧所不喜,自然可以排挤欺负她。
所以仙碧说“将来地母之位也会传你”时,姚晴面露鄙夷之色,她在地部从没过得好,哪里会稀罕地母之位?
昆仑山一望无际,山风出奇地大,星子也出奇的亮.她时常独坐山巅,听着狂风呼啸,望着漫天星斗,感受着无边的寂寞.有时候,她想起从前,却发觉,自从母亲死后,自己便一直生活在浓浓的黑夜里,尽管锦衣玉食,可自大的父亲,狠毒的胭脂虎,见风使舵的奴婢,都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有时觉得,死了比活着好,也曾将白绫挂上了横梁,只因为上吊的那一刹那,想到母亲临死的惨状,才断去轻生的念头.是啊,一直过得好好的,直到那天,陆渐出现在海边,拍手叫好.他的纯朴善良,是她从未见过的,而他的贫穷土气,却又让她很是不屑,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他,更不许自己动这个念头.然而在昆仑山,望着星光,她却蓦地发现,在那无边无际的黑夜里,这个憨憨的少年,竟是唯一的光芒,和他在一起,她才会拍手大笑,才会叽叽咯咯说个不停.每次瞧见他剑法精进,她便十分开心,比自己精进还开心,只要他不思进取,她便生气,比自己练不好还要生气,只不过,让这个又穷又土的少年胜过自己,那又是万万不能的.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却几乎是在对陆渐的思念中度过的,除了想他,她也不知还有什么可以回忆的,父母的死,报过的仇,还有姚家庄的冲天大火,一切都是那么灰暗,唯有一点点想着陆渐,她才不觉得心死.所以那一天,当她在萃云楼遇到陆渐的时候几乎是叫了起来,事后躲在墙角里发呆了很久.再后来,陆渐为左飞卿所伤,她抱着他在南京里狂奔,或偷或抢,找来种种药物,更不避嫌疑,为他脱去衣裤,用心敷治.也就是那时,她才发觉,自己竟离不开他,只有配着他,望着他,听他说,听他笑,她心中的苦恼才会消减,才不会觉得孤独难熬.再后来,她被左飞卿捉住,陆渐又傻傻地自投死路,这让她几乎疯了,大喊大叫,寻死觅活,左飞卿也没有办法,唯有将她关了起来.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却几乎是在对陆渐的思念中度过的,除了想他,她也不知还有什么可以回忆的,父母的死,报过的仇,还有姚家庄的冲天大火,一切都是那么灰暗,唯有一点点想着陆渐,她才不觉得心死.所以那一天,当她在萃云楼遇到陆渐的时候几乎是叫了起来,事后躲在墙角里发呆了很久.再后来,陆渐为左飞卿所伤,她抱着他在南京里狂奔,或偷或抢,找来种种药物,更不避嫌疑,为他脱去衣裤,用心敷治.也就是那时,她才发觉,自己竟离不开他,只有配着他,望着他,听他说,听他笑,她心中的苦恼才会消减,才不会觉得孤独难熬.再后来,她被左飞卿捉住,陆渐又傻傻地自投死路,这让她几乎疯了,大喊大叫,寻死觅活,左飞卿也没有办法,唯有将她关了起来.
那一刹那,就如鬼神驱使,她又来到他面前,虽然冷漠如故,心里却是慌乱极了,害怕被他看出心思,所以便撒了一个谎.其实,风君侯搜去的是"孽因子",至于舍利子,还好好地在她身上呢……不知哭了多久,姚晴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眼泪仍是止不住流了下来.她不由心想:"或许,这泪蓄了三年,也要三年才没流尽吧."过了一会儿,她又想,"要是就这样在他怀里偎上三年,是不是一件好事呢……"一念及此,姚晴不觉双颊发烫.四下无声,窗纸慢慢明亮起来,忽而传来几声鸟啼,啼完之后,越发幽寂,以至于能听到陆渐的心跳身,一下一下,沉重有力."天亮了呢."陆渐蓦地叹了口气.姚晴慢慢起身,亦羞亦怒,默不作声.陆渐也沉默一会儿,幽幽叹道:"阿晴,这些年你是不是受了许多苦?"
"胡说."姚晴闷声道,"那儿有那么多苦?"陆渐道:"若没有苦,你为何哭得这样伤心呢?"姚晴心头着恼,冷冷道:"我哭与不哭与你何干?"说罢顿了顿,又道:"我哭的事,你知我知,不许第三人知道,尤其不许告诉臭狐狸,他若笑话了,我便拿你是问."陆渐为人好善恶恶,却也并非愚钝,深知姚晴自负,凡事都要胜人一头,但在哭与不哭也要争个高下,却让他摇头.沉默时许,姚晴忽又道:"你说祖师画像上隐有字迹,可是当真?"陆渐道:"当真."姚晴道:"那些字你还记得吗?"陆渐道:"记得."姚晴起身出门,不一阵又推门回来,左手端一碗清水,右手擎一盏油灯,然后从背上取下青绸包袱.这包袱她埋在南京城外的柳树林中,出城后方才挖出.展开时,除了三轴祖师画象,还有一把玉尺,莹白通透,如被烛光照彻.
姚晴燃起灯,依照陆渐所说的法子,水浸火烤,在地部画像显出的字迹是"持共和若拥下于白",雷部画像是"还颠有菲柄日自株"风部画像是"周白响质吟昔之根"姚晴望着三部画像喜忧参半,喜字显露,忧不知什么意思.她想了一会儿,取出那玉尺,随手一展,玉尺竟尔摊开,变成一张薄薄书页.敢情玉尺非尺,而是一册玉简,只是制作精绝,乍一瞧,绝不知其中奥妙.姚晴又取出一根钢针,刺破手指,雪白的指间沁出一滴殷红血珠.陆渐急道:"你做什么?"握住她手,又是吃惊,又是心痛.姚晴见他神色,心中欢喜,嘴里却骂道:"傻小子,别捣乱."挣开他手,说道,"你将宁不空那四幅画像上秘语说给我听."
陆渐呆了呆,只得说道:"火部画像是之上长薄东季握穴."姚晴将字一一问明,用针蘸了血水,写在那玉简上,说也奇怪,血迹染上玉简,须臾消逝,玉简重又回复莹润本色."这是为何?"陆渐大奇.姚晴道:"这玉简便是《太岁经》,上面书有历代地母悟出的地部神通,非以鲜血,不能书写,一但书写,字迹便会消失."陆渐道:"那要观看呢?""什么时候这么好奇拉?"陆渐不由讪讪,姚晴笑道:"好拉,我告诉你,这玉尺以化生之术催发,便能看到."她见陆渐不信,左手握简,默运玄功,玉简上慢慢浮现出血色字迹,文辞简约,笔迹各异,显然不是一人所书.末尾处,分明写着之上长薄东季握穴八个蚊足小字.
接着姚晴又让陆渐说出其它三句秘语一一写在玉简上,然后将地风雷三部画像秘语反复吟诵,牢记心上.已毕,她想了想,取出火盆,将灯油淋在三部画像上,丢在火盆中点燃,化为灰烬.陆渐瞧得目瞪口呆,失声道:"你干吗烧了…"姚晴急忙捂住他嘴,低声怨道:"你想满世界都知道么?难道宁不空就没告诉你?西城八部的祖师画像中藏有极大的秘密,自古相传"八图合一,天下无敌".据我猜度,或许这些字中,藏有西城祖师的绝世武功,练成之后,天下无敌."她说到这儿,乌黑尖细的眉毛舒展开来,注视陆渐,若嗔若笑:"我烧了这三幅画像再也无人能够集全八幅画像的隐语,那么当今之世,也唯有我能练成其中武功…我若练成,自会教你,或许有了那武功,就能克制你的"黑天劫"了."
姚晴瞪着他,只觉得不可理喻,沉默一阵,蓦地摇头道:"这么活着,又有什么趣味呢?"说道这里,两人再无多话,默默对坐,各忖心思.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嘻笑,姚晴悄然起身,将窗户掀开一线,却见谷缜正在庭院里逗弄房东家小男孩儿.忽见他摸摸他胖忽忽的脑袋,忽而拧拧他粉嘟嘟的小脸,忽而将他裤子扯下半截,待得小孩去拉,他又嘻嘻哈哈,转身就逃.那小孩不依,奋力追赶,挣得小脸涨红,满头是汗.谷缜见状,忽又转身,将他抱起,高高抛起,又低低接住,唬得小家伙又是尖叫,又是欢喜."阿晴你瞧,"陆渐不知何时走上前来,欣然道,"平淡之中,也有许多乐趣."姚晴猝然而惊,心头一空,呆了呆,"有什么乐不乐,这只臭狐狸,尽知道欺负小孩子!"陆渐微微苦笑,瞧了谷缜一眼,忽道:"阿晴,你相信谷缜是冤枉么?"
姚晴冷笑道:"这个大混球,冤不冤枉又有什么分别?"陆渐摇头道:"这个分别可大了.他若是冤枉,我舍了性命也要为他洗雪,他若真是十恶不赦,我…"说道这里,嗓子一堵,眼中闪过痛苦之色.姚晴道:"臭狐狸躲在萃云楼,我恰好也在,那些个名妓成天与他厮混,好得蜜里调油一般.臭狐狸嘴里也是嘻嘻哈哈,说了许多疯话,可是一连几日,就我所见,却不曾碰过那些女人一根指头.萃云楼里龙蛇混杂,入内的话男子,不是大色鬼,就是伪君子,我呆了几个月,臭狐狸这样的,我还是第一个见到.他对风尘女子尚能这样,又怎么会害自己的妹妹呢?"陆渐大喜,将手一拍,说道:"是啊,谷缜原本不坏,你何苦与他怄气呢?"姚晴怒道:"你就为他说话.他不惹我,我何必理他,他若惹我,我为何轻饶…"话音未落,忽听门外传来一缕乐声,似笛非笛,宛转生情.姚晴偷眼一瞧,却见谷缜正对着房门坐着,将小孩放在膝上,吹奏一片树叶,欲罢一曲,又笑着教那小孩儿.姚晴蓦地疑云大起:"臭狐狸莫非知道我在房里,故意堵着门,不让我出去?"想着心中暗恨,转身对陆渐道:"待我出去,你再开门,千万谨记,不许跟臭狐狸说我来过."不待陆渐答话,将身一纵,翩然上了屋梁,掀开瓦片,钻将进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