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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第二十三章 我在桥洞下遇见庞田[/center]


  雨还在下,我顺着联合广场一路走向格兰云天。在行至岗厦桥洞口时,因思考的注意力太过集中,脚下触到一块物体,差一点被绊倒。等我惊魂未定的回头去看时,竟然看到脚下刚刚踩到的地方躺了一个活人。
  “妈呀!”我惊惶失措的喊了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身披件破旧的大衣就卷缩在桥洞底下。
  “你?在这里休息?”我猜不透女孩子的意思,她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睡觉。
  “嗯,我没地方住。”女孩子将身子动了一下,把头转向桥洞的墙壁处不再看我。
  “你是学生?”看得出来,她年纪并不大,应该是读高中或大学的样子。
  “嗯,刚毕业。来深圳找工作,找了两个月还没找到。”女孩再简单答我,还是不肯看我一眼。
  “对不起,我刚才真的没看见你。”一听到她还没找到工作我心底马上酸涩起来,想想以前的我差一点也就落魄街头。
  “没事,我又没怪你。你走吧。”女孩子下了逐客令。
  我犹豫着刚走出几步又折了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送到女孩子的手里。
  “深圳晚上的治安很乱,你不要到处乱跑,拿这钱去买些吃的,等我晚一点的时候再过来找你。”
  女孩看到钱一下子从地上坐了一起。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然后把钱接过去,嘴角努力的牵动了好久,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记得,别乱跑,一定要等我。”我告诉女孩,加快脚步向格兰晴天赶去。
  “我先生不可能跟你提起安瑶婷。”宾馆内的冀太太刚冲完凉慢条斯理把床上的衣服一件件叠起。
  “那您说我怎么会知道?”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冀太太,突然有点喜欢台湾女人,她们一旦嫁了人,称自己的丈夫永远都是“我先生”。
  “谁告诉你的我不知道,但绝不是我先生。你爱我先生吗?”冀太太坐到我对面,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不爱。”我肯定的回答。
  “我对冀先生只是感恩。”我再重复。
  “安瑶婷是我先生读书时的女朋友。他见到你的第一眼时就不敢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像的人。”
  “那,安瑶婷的人呢?”我终于明白冀哥为什么一直会无条件对我好,只因我长了一张张与他前女友相像的脸。
  “已经不在了,在我们结婚的三年前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
  “那?冀哥的死可跟这件事有关?”我更想知道冀哥的死是否和我或者安瑶婷有关。
  “你们太高估自己了,我先生虽然太重感情,但也不至为一个女人想不开。不过他的死还真的和你有关。”
  冀太太终于肯告诉我实情。
  冀哥被接回新加坡后,身体一直都没有完全好转。劫匪下手时有一刀伤在肺部,因当时失血过多留下了后遗症。
  一个月前,冀哥因生意上的事从新加坡飞往美国,长时间坐在经济舱内狭窄的座位上,使得体内静脉血流变差,出现血栓现象,血栓流到肺部,将阻塞肺部血管,导致呼吸困难,在飞机行至途中突然死亡。
  “肺动脉栓塞”?我第一次听到这种奇怪的病,太不可思议了,正当年的冀哥竟然会死于这样一种怪病,肺动脉栓塞。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怪不得冀太太会说冀哥的死与我有关。
  “冀太太,对不起。”我知道从此内疚将背负在我心里。
  “我对先生对受伤一事从来没有怪过你,也不希望我为难你。我爱我先生,当然尊重他的遗愿。”冀太太站起来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接着我听到她叹气的声音。
  从格兰云天出来时已经深夜十二点,我打了一部的士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把我送到岗厦桥洞处。果然,那个女孩子正抱着一堆行李坐在原地等我。
  “你有吃晚饭吗?”我走过去在女孩子身边蹲了下来,冀哥的死和眼前年轻女孩的悲惨生活触动了我心底那根最脆弱的神经。终于,我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女孩一直没有说话,她看着我哭了很久,终于止住啼声后,才对我说了一句话:“姐,别哭了,你看我都这样了都没哭过。”
  我们静静的坐了很久,我问她:“你在这里住了几天了?”
  “三天,本来一直住十元店的,不过一个星期前钱就花光了,老板赊了我几天的住宿费,见我还没找到工作,就让我另找住处了。”女孩老老实实的回答。
  “女孩子住桥洞底很不安全,你跟我回家吧。”我站起身把女孩的随身行李抬起来,行李很重,她马上追上我,把行李抢过去“姐姐,这东西太脏,让我来吧。”
  我们打的士回到我住处,女孩子冲凉后我已帮她铺好了床铺。她的行李又脏又潮,我找出小雯来时常盖的那条毛巾被拿给她用。
  冲凉后的女孩站在我面前时,我才看清她的样子。大概一米六左右的身高,身材不胖也不瘦,中长发。五官还算端正,只是右脸太阳穴处有一条狰狞的伤疤。
  “你这脸怎么弄的?”我吃惊的望着女孩,刚才桥洞下的灯光太黑暗了,我都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疤。
  “小时候不小心撞到锅台上的。”女孩坐到沙发上告诉我,她叫庞田,今年二十二岁刚刚从陕西一所大学毕业来深圳找工作,却想不到工作竟然这么难找。
  “你学什么专业的?”
  “医药。”
  “确实是个冷门,不过做药品推销员应该可以的吧。”我帮她定位市场方向。
  “都试过了,他们说我形象太差。想不到深圳这么以貌取人的。”庞田沮丧的叹了口气。她说的这种状况我太了解,深圳诸多公司招人的定位无为是以学历外表为先,我当初来深圳的应聘的一份工作也有些原因是占了外表的便宜。
  我马上想起自己公司也正在招人,凭我和张景帆的交情,给唐四安排一个文员的职位应该不成问题。
  庞田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当她狼吞虎咽的把那一大碗面统统吃光后,我告诉她,明天去公司找我,我们老板要对他进行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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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第二十二章 我想知道安瑶婷是谁[/center]

  XX夜总会还是门庭若市,我乘坐电梯直奔那间熟悉的休息室。很多女孩子坐在休息室里一边聊天一边等待生意。人员换得真快,她们的面孔都很陌生。我环顾四周,竟然一个熟悉的人也找不到了。
  “你找谁?”迎面走过来一个女孩声音里充满敌意。
  “小玉姐在吗?”我明白,自己这身职业套装会带给她们一种无形的压力和反感。
  “小玉姐在包房里陪客人喝酒。”女孩回答。
  “帮我去找小玉姐好吗?我有事要问她。”我坐下来才发现,几个月前我就坐在相同的位置。
  女孩子们都没有说话,白了我一眼。
  我正要再发话,却见婷婷走了过来。
  “婷婷姐,照顾一下我嘛。”有个女孩凑上去和婷婷套近乎。
  “婷婷,你做妈咪了?”我一眼认出婷婷身上的制服,和小玉姐身上的一模一样,想不到几个月不见,她由一个小姐摇身变成了妈咪。
  “乔奇?你怎么来了?”原本板着脸的婷婷看到我的出现突然一愣,表情马上热烈起来。面对婷婷,我心底有种莫名的温暖。毕竟,我们见证过彼此的过往。
  “我来找小玉姐,你肯帮忙吗?”我开门见山的直接说明来意。
  “小玉姐在陪客人喝酒。乔奇,听我一句话,过去的事就算了,谁吃这碗饭都不容易,大家何必闹得那么僵呢?”婷婷挑选好几个女孩子后再劝我。
  “你误会了,我没那个实力来找她单挑,只是想打听个人罢了。”我知道婷婷误会了。
  “那你等会儿,我叫小玉姐过来。”婷婷带着女孩子出去了。
  不一会儿,小玉姐急急火火的冲进来。“乔奇,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走得这么绝,这么久才想起回来看看?”
  小玉姐不愧是场面上的人,几句热烈的话语便想抹掉我和她之间的过去。
  “还好,小玉姐对我曾经那么照顾,怎么可能忘了小玉姐呢,我今天来是有事要问。”我照旧虚伪的应付着,这是她的地盘,弄僵了对我没半点好处。
  “什么事,你说。”小玉姐脱口而出,很快又象猜到了什么。
  “你想回来?”她试探着问我。
  “姐,你还记得冀哥吗?”
  “当然记得,听小雯说冀哥包养你了?”小玉姐拿小雯而说这事。
  我根本不信,我了解小雯,在任何情况下她都不会作对我有害的事,何况这种毫无根据的事。
  “姐,冀哥死了。”我叹了口气,直接告诉小玉姐,冀哥死了,我想知道带他来夜总会那个朋友的联系方式。
  “谁呀?我不记得了。”小玉姐马上装糊涂,一问三不知。
  “姐,我希望你能帮我。”我用尽了忍耐,再一次商量着小玉,请她帮忙。她不记得了?怎么可能,这些常来的客人就是她们手里掌握的钱票,我不止一次看到小玉姐打电话给一些客户,告诉他们有新的小姐进来,有空来看看。
  “行,姐肯定帮你,你先回去,等我找到他的电话就告诉你。”小玉姐站起身来下了逐客令。
  “小玉,我这次是专门来请你帮忙的,你过去对我怎么样,我不想再提,但做人不要做得那么绝。”我威胁小玉,如果她不告诉我,我就把她如何对我的丑事在房间里抖出来。
  小玉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背着脸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被我的话震住了。终于,她拿出手机,查找一番后,让我记下一个手机号码。
  我走出夜总会,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用颤抖的手去拨打那个电话号码,拨了几次终于挂通了。
  “找谁啊?”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态度很是生硬。
  “我是乔奇。”我屏住呼吸。
  “乔奇?乔奇是谁?”那男子显然早已忘记我。
  “你能告诉冀哥是怎么死的吗?”我问他。
  “谁呀你?有病!”他明显的愣了两分钟,然后挂断电话。
  我不死心,再拨过去。电话一接通就不停的对着电话说:“我是乔奇,XX夜总会的乔奇,还记得吗?几个月前你跟冀哥来夜总会玩的,还记得吗?后来冀哥为了救我受伤,他住院的时候你们还有去医院看他,还记得吗?”我一口气问了他几个不记得吗,他终于想起来了。
  “我知道了,你是那个长得象安瑶婷的女孩。”他说。
  “安瑶婷是谁?”我马上追下去问。
  “冀哥没告诉你吗?”他有些犹豫。
  “什么时候我们见个面谈好吗?”我知道电话里一时半会儿是说不清的,便约他出来见面。
  “我现在外地出差,等回去后再说吧。”男人很快挂断电话,我听得出来,出差是假的,他并不想见我。
  “安瑶婷?”我念了几次这个名字,再打电话给冀太太。
  “找您,只是想告诉您我知道了安瑶婷的事。”电话里响起冀太太的声音时,我便没头脑的说了一句。直觉告诉我,冀太太应该能安瑶婷这个名字很敏感。
  “乔奇,我低估了你。”冀太太笑。
  “冀哥跟我提过安瑶婷的事,不过我更想与您聊聊。”我再赌,她会不会跟我见面。
  “我在格兰云天,你过来吧。”冀太太告诉我她住的房间,挂上电话的那一刻,我不知兴奋还是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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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第二十一章 冀太告诉我冀哥死了[/center]

  张景帆的公司一天天有了起色,我的薪水也涨到了每月五千块。五千,足以够**常的开销,周末休闲时分,我偶尔也会一人逛去华强北小资一回。
  张景帆让我去人才市场招聘,最好找那种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来薪水低,二来可以跟公司一起成长做到很久。我拎回来厚厚一叠求职简历将筛选过的一些合适人选拿给张景帆过目,张景帆看都没看便告诉我,学历必本科以上,英语要达到六级,外表要令人赏心悦目,第一眼就有好感的那种,至于中专和大专学历的就先暂且放到一边。
  我仔细整理那些简历,把一些条件合格的留下来,然后电话联络尽快安排面试。接电话的人先是好奇问我们是什么公司,了解一些大概情况后,便兴奋又焦急的在电话里询问公司地址了。
  张景帆在深圳的交际网还不错,我们的小公司是挂靠在一家国际大型集团的二级公司,对于应聘者来说,刚刚走出校门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先安顿下来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正当我满头大汗的整理职员面试表格时,手机铃声响起。
  “喂?”想都没想便伸手去接,电话那端有人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一个女人在叫我的名字“乔奇,你还好吗?”
  “冀太太?”我愣了,想不到她这个时候会打电话给我。
  “我在深圳,这次是专程来看你,有空吗?”电话那端的冀太太声音不冷不热,我永远猜不出她是气愤还是高兴。
  “好,在哪里?我下班后去见你好吗?”听到她是专程来看我时,我竟然有些忐忑不安了。
  我们约好晚上七点在上海宾馆附近的格兰云天见面。看看时间,虽然离见面还有三个多小时,我却再也坐不住了,将手头的工作处理完毕后,找出随身携带的银行卡,跑到公司楼下的自动提款机里取出三千元钱,格兰云天的消费很高,我怕万一和冀太太争吵起来,她会突然离去而自己没有现金买单。
  七点整,深圳的天空下起雨来,我撑着伞准时出现在格兰云天门口,身穿一袭黑衣戴着墨镜的冀太太早已在大堂中等候。
  “乔奇,你很准时。”冀太太看到我牵强的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带着我往里走。我四处张望看不到冀哥的影子,难道,冀太太一个人来的?真的如她所说专程来看我?百思不得其解,我还是跟在冀太太后面走进格兰云天的西餐厅。
  “想喝点什么?”刚落坐后,服务生便走过来先问我们酒水。
  “冀哥的伤还好吧?”我没回服务生的话,直接问冀太太这些来大陆是否有冀哥同行。
  “先吃饭吧。”冀太太也没回答我,她点了一份美式牛排和几款小食,然后把菜牌递给我。
  “意大利意粉。”我的餐点很简单。
  餐点上来的时候,冀太太的墨镜依旧没有摘下来,她满意的看着我吃了半份意粉后,突然忧郁说出一句:“我先生,去世了。”
  “什么?”我惊呆了,手头的叉子一个没拿稳掉在地上。
  服务员马上走过来帮我换一份新的餐具,不用了,不用了,我挥挥手拜托他们尽快离去。
  “您在和我开玩笑?”我试探着去看冀太太的表情,可她的嘴角一直是紧闭着的,厚厚的墨镜成为她的保护网,我根本无法触及到她的内心。
  “二十天前在新加坡去世的,他临终前有个遗愿让我代他来看看你。”冀太太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故意维持平静的诉说让我越来越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他,怎么走的?”我艰难的咽下口中那口还没嚼完的意粉,冀哥死了?我无法相信几个月前还送我回家誓死捍卫我生命和安全的那个冀哥竟永远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关于这些你不必知道,我只是替我先生来看看你,他希望你过得好。”冀太太用纸巾轻轻擦拭着嘴角,我才注意到,她一直都没有胃口。
  “就这样?”我不知是该恨她还是该感谢她,一直以来冀太太对我充满了敌意。
  “还有,我要把这个交给你。”冀太太从皮包里拿出一叠钱放在餐桌上。
  “这本来就是我先生给你的,只不过上次被我提走罢了。乔奇,你很好,我这次来也是要感谢你在我先生面前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
  “不必客气,这钱本来就不是我的,你能告诉我他是怎么走的吗?”我没有去拿那钱,冀哥死了,这个消息太突然,我现在只想知道他的死是否与我有关。
  “我答应我先生的事已经做到了,钱也给你了,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冀太太拿着皮包站起身连句再见也不跟我说就要离去。
  “你不要以为不告诉我,就不知道他的死因了,放心,我自己会去查。”我失态了,失了声的对着冀太太背影大喊。
  “我劝你不要太自作聪明,还有,我和你永远不会再见。”冀太太走了,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西餐厅的拐角处。
  钱,我望着餐桌上的厚厚两叠钱,冀太太留下的两万四千块将冀哥给我所有的回忆转化成浓重的黑色。
  冀哥死了,我拿起钱,心如刀绞。把钱慢慢的塞进自己小小的皮包内,皮包很小,钱装进去后马上涨得鼓鼓的。
  深南中路上的雨一直在下,我不想打伞失魂落魄的向XX夜总会的方向走去,如果可能,我真愿意永远这样走在雨中,因为雨水中行走在对面的行人看不到我流出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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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第二十章   也许张景帆是对的[/center]
  
  东门本色酒吧,素以帅哥美女云集而著称,眼花缭乱的另类服饰、头型,各种味道的香水、极力在外表上体现自命不凡的痴男怨女交错其中,在其间行走,不由得被一种莫名的躁动所感染。其实我更喜欢这里的格局,在外边的清吧可以悠闲的听歌,到最里边可以豪放地舞蹈。你想在酒吧里或思念、或抒情或发泄,酒吧早已给你提供一个个不同的舞台,接下来就看自己如何表演了。
  本色的优点还在于,装饰格调前卫,洗手盆底下都洒满了玫瑰花瓣,走道上贴满很多镜子,让人忍不住要停留一会,歌手和音响效果也是深圳最棒的,连BOX这样风格温柔的乐队,都能唱出动力火车的效果,还有什么可以苛求的。
  我跟着张景帆背后,径直往最里边的迪吧走,对于这里,张景帆早已轻车熟路。路过清吧时,悠扬的JAZZ回旋,蜡烛闪烁,围坐在一起的人们私私窃语,周末的时候还没到九点,已经几乎没有空座位了。
  我坚持着点了一瓶杰克丹尼。
  “你不是一向喜欢科罗娜?”张景帆问。
  “换换口味而已,科罗娜不够烈。”我拿过调酒杯,站起身拿些汤力水来调酒,随着音乐声摇晃着自己的身体,今晚的我一件黑色的吊带上衣,下配一条同色的弹力短裙,整个身体的曲线勾画得玲珑有致。
  张景帆的装束也充满个性,牛仔裤,黑T恤,不驯的眼神,典型的都市雅痞。
  我不停的在杯中续酒,频频的与他碰杯。嘲笑他那点酒量,在我的坚持下,他先后三次将杯中的酒喝光。
  怪不得小雯喜欢杰克丹尼,它的烈性比科罗娜重多了,两者根本就是不是同一种酒,我却偏喜欢比拟,也许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适合哪一种口味,有些事情因为习惯所以变得自然起来。
  十一点,热歌劲舞的时间,在DJ煽情的呼喊声中,俊男靓女们纷纷走下舞池随着欢快的节奏摆动着身姿。
  几个衣着情感的女孩子从身边走过,我凭直觉一下子判断出她们的身份,与“那里”的小姐一样,所不同的是她们来这里只寻找出台目标。
  “你觉得哪个漂亮?”看着张景帆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那几个女孩子走远,我不禁笑出来,男人,见了漂亮女孩都是一样的表情。
  “都很漂亮。”张景帆自觉失态马上回过神来再与我对饮。
  我告诉他我今晚想醉,要喝就一杯一杯的干掉,张景帆笑,不说喝,也不说不喝。只叫小姐再拿些果盘来调和气氛。
  “你说来这里的男人是寻找爱还是寻找一夜情的?”我没话找话。
  “乔奇,你要明白,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有爱才有性,而男人的性与爱无关。”张景帆点燃一支香烟,凭心而论他是个风度翩翩的儒商,浓眉秀目,尤其是十指,修长纤细。我喜欢手指漂亮的男人,当年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我不止一次笑党羽,他有一双充满柔情的手和十只写满忧郁的手指。
  正当我们嘻嘻哈哈争抢酒杯的时候,我游离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不远处两个男子的身上。
  韩风?鹏鹏?
  是的,在距离我二十几米远的吧台边坐着两个年轻的男子,他们都穿着黑T恤,牛仔裤,同样的打扮一眼看上去,情侣装,是我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
  鹏鹏一直在不停的说话,韩风一边听一边点头,偶尔还忍不住笑出几声。
  “你在看什么?哦,想不到韩风和鹏鹏也在这里,要不要过去打个的招呼?”张景帆很快觉察出我的不自然,也找到问题所在,他站起来要走过去打招呼。
  “不要叫他们,我们喝酒。”我拿起,将中的酒一股脑的喝下去,喝得太猛了,酒到一半时,已经呛得要命。
  “你要是不愿意看他们,那我们走吧。”张景帆举起桌子上的钥匙,带着我出去。
  “急什么,你早就知道他们常来,这次把我带到这里不就是想让我看到这一幕吗?”从见到张景帆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喜欢我。只是他的喜欢是保持在一种距离内的,他冷静的观察我身边的所有,以他的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我喜欢韩风。
  “女孩子太自作聪明了可不好。”张景帆笑,挥手让服务员离去,他接着吸烟不再看我。
  我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着不远处的韩风和鹏鹏。他们正将各自一双手的十指交缠在一起,鹏鹏依旧在笑,韩风还是在笑。我知道这种手语的交流是恋人最甜蜜时刻。也许他所说是对的,直接面对这个场面要比我自欺欺人的活在梦里要强得多。
  “鹏鹏,你现在做什么?”我找出手机发信息给鹏鹏。很快看到鹏鹏手机在闪,他拿起来看后再直接递给韩风。韩风笑,然后对他摇摇头。很快鹏鹏回信息:“我在家里看电视,姐姐,你在做什么?”
  “我在看一部爱情剧。”我再回复。
  接着,我又发信息给韩风。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韩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后没有回复,再放回口袋。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当我把这首<卜算子>输入完再发给韩风时,噙住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我站起身对张景帆说,我们走吧。
  张景帆和我穿过人群走出酒吧时,我转过身再去看韩风,鹏鹏正在抢他的手机,他极力阻止。
  “鹏鹏的爱太霸道,也不成熟,乔奇的爱太专制,不给自由。”我想起韩风给我做过的心理测试,笑,我和韩风还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这怎么算是爱。
  “对不起。”坐在张景帆的车里时,我开始道歉,整个晚上我象个小丑一样只顾发泄自己的情绪而忽略他的存在。
  “没关系,想去哪里?我们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张景帆就是张景帆。国外几年的留学生活练就了他温、文、稳的好耐力。即使是有天大的事情发生他也应该不会乱了方寸吧。
  “乔奇,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要拥有。”张景帆劝我。
  “喜欢与爱无关?就象男人的爱与性?”我转过头去看他。
  “你喝多了。”张景帆皱了一下眉头,伸手从车内的抽屉里拿出两张纸巾来递给我。是的,我喝多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如果一个人真的想醉的话,酒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张景帆好象考虑了很久,终于问我要不要去他家里。
  “我一个人住。”他重复也在暗示些什么。
  “不去,我回自己家。”
  “给我个机会,让我对你好。”张景帆一边开车,一边伸手过来拉我的手。我没反抗,于是他将我的手拿过来放在他腿上。他在发抖,我感觉得到。
  “明天还要上班,送我回去吧。”我笑,把手拿了回来。
  “明天我们一起到公司。”他再一次伸手过来,想摸我的肩,犹豫了一下,手还是放在我的腿上。
  “送我回家!”我一字一句的吐出我的坚持,他不再说话加大了油门向我住处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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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第十九章 大灰狼带走了小白兔[/center]
  
  五一假日韩风又有比赛,当他开车赶来接我时,车上坐着鹏鹏。这是鹏鹏和韩风第一次同时出现在我面前。
  韩风开车,鹏鹏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我孤独的守在后面座位上,听着他们兴高采烈的闲聊,看得出他们已经非常熟络。
  “乔奇?怎么今天话这么少,这不是你的性格啊?”韩风转过头看我,他发现了我今天的不正常。
  “没什么,昨晚得不太好。”我换了个姿势侧倚在座位闭上眼睛装睡。
  韩风和鹏鹏聊天的内容也不外乎各自读书时的趣事,倒是韩风一句不经意的话令我马上睁大了眼睛,他说,上警校时曾经有一个女朋友。
  “怎么样?后来呢?”鹏鹏比我还急,马上追问下去。
  “没后来啦,呵,性格不和就分开啦。”韩风将此话题一带而过。
  韩风,你到底是不是GAY?你对我的好让我感动,对鹏鹏的好让我嫉妒,鹏鹏是一个女人也就罢了,可是如果你真的只喜欢男人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正值假日,体育馆的人流很多,足球,蓝球,网球,几个球场都挤满了人。韩风的队友早已认识我,远远的便有人在喊;“乔队长。”他们称我是女子拉拉队的首席队长。
  开球了,韩风扬言要踢满全场,我和鹏鹏猜拳赌他会不会受伤。虽然我表面上装得一脸无所谓,心底却在想,如果鹏鹏赢了,我一定会失落落的。其实,我希望韩风受伤。一直以来为他包扎伤口已经成为我的责任和乐趣,我几乎对他双腿的每一处伤疤都了如指掌。
  鹏鹏不看球,目光只跟着韩风跑。“韩风,你是我的偶像”他在喊。
  “鹏鹏。”我叫鹏鹏。
  “什么事姐姐?”鹏鹏走过来离我更近些。
  “我想问件事,你不可以骂我。”我小心翼翼的看他的表情。
  “什么事,你说吧,姐。”鹏鹏点点头,做出一副很乖的样子。
  “同性之间的相爱如果失恋的话,应该不会很痛苦吧?”
  “会,很痛苦,比男女之间的失恋更痛苦。”鹏鹏肯定的答我。
  “也会很爱很爱对方?”我没想到他的答案是这样的。
  “当然爱,否则怎么会走到一起。其实GAY之间的感情和男女间的相爱没有什么区别的,也会哭,也会笑,也会接吻,也会做爱。我们也分1和0的。”鹏鹏告诉我,他是很纯的那种GAY,只对同性有兴趣,对于女孩会有种天生的距离感。
  “会不会是受了国外环境的影响?”我猜测,鹏鹏的表现是否与他的留学经历有关。
  “不是,我从小就这样,很纯的GAY。”很纯的GAY,他不止一次这样说。
  “那这种同性恋问题到底是环境问题还是时代问题呢?”我陷入到一种思考。
  “都不是,哪个时代都有,只不过深圳是GAY的天堂,你会遇见的多而已。”鹏鹏说完之后一本正经的看着我,再问:“姐,你会不会因为我GAY而瞧不起我?”
  “当然不会,我对任何感情都抱有尊重。”这是我真实的想法。
  韩风是场内的中心灵魂,只要他在场便会将领尽风头,队友们也很配合他,比赛终于结束,韩风队又以三比零的战绩领先对手。
  球场上下来的韩风已是大汗淋漓,鹏鹏手拿毛巾冲上去给韩风擦脸,韩风很自然的搂了他一下,我看到这一幕时,心象被谁狠狠的抽了一下,他们的动作是那样自然而又亲昵。
  韩风要带我们去吃东西,我和鹏鹏异口同声的建议去麦当劳。
  赶到麦当劳的时候,韩风去点餐,我和鹏鹏找到一张四人台坐了对面。韩风,你会坐到哪一边呢,我等待,也期待着。
  十分钟后,韩风托着一整盘食物走过来,没有一点犹豫坐在鹏鹏的身边。
  “我有一点痛。”我叫了出来,事实上从球场下来没有受伤的韩风已经让我疼了,他此时的选择更是表明愿意跟鹏鹏坐得更近些。
  “我也痛。”鹏鹏也跟着莫明其妙的叫出一句。
  然后韩风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你们俩个怎么回事?”
  “没什么,心里没来由的就痛了一下。”我故作轻松。
  “我看到姐姐痛我就痛了。”鹏鹏调皮的眨眨眼睛,我们对望时,我竟然可以感受得到他也是真的痛。
  “三个人在一起我会痛。”我索性说得更直白些,告诉韩风,我痛,我看见到他和鹏鹏在一起真的会痛。
  韩风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喝可乐,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来对我们说。“出道题给你们做。”
  “什么题?”鹏鹏问。
  “是一道心理测试题,请你们每个人猎人、大灰狼、小白兔、房子、钥匙来编一个故事,把故事编完时我再公布答案。”
  “我不编。”我拒绝。
  “我也不编”这次鹏鹏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如果不编那我怎么会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呢?”韩风淡淡的笑,他在等待。
  “有个大灰狼把猎人打死了,然后偷了他的钥匙把打开房子,把里面的小白兔给吃了。”鹏鹏很快就编完了。韩风再看我。
  “有个猎人抓到一只小白兔,把小白兔关在房子里,然后狼来了,偷了猎人的钥匙,带着小白兔跑掉了。”我老老实实的编完,然后等答案。
  韩风在确定我们不会更改故事后才说道:猎人是你自己,小白兔是你的爱人,狼是你的情敌。鹏鹏的爱太霸道,也不成熟,乔奇的爱太专制,不给自由。
  “那你的故事呢?”我脱口而出。
  “下次再告诉你们,先吃东西吧。”韩风打开一个鸡腿汉堡递给我,也结束了这个测试。
  傍晚,我给鹏鹏打电话:“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会痛。”
  “那你为什么会痛?肯定有原因的。”鹏鹏马上反问我。
  “其实,我有点喜欢他。”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鹏鹏不是小孩子,他早应该感觉得到。
  “我感觉到了,所以我痛。”
  “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他对不对,你那天来找我告诉我他喜欢吃饼干也是故意的对不对?”
  “姐,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他时就喜欢他了,却一直害怕你生我的气,因为这些天我和他走得太近,而你又喜欢他,我怕你吃醋。”鹏鹏的回答很快就说出口,我怀疑他是不是早已经准备好这些话。
  “如果你是女孩子我肯定吃醋的,但你是男孩,而且他的目标如果不是女人,我没那么笨的。”我在电话里哈哈大笑,心却疼的要死,是啊,如果韩风喜欢的不是女人那我别谈机会,连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姐,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很麻烦的事情?”鹏鹏在电话里又问。
  “不会呀,你不觉得不管是心动还是心痛那种感觉都很好吗?”我安慰他,如果鹏鹏和韩风真的是相爱那种感觉的话,我情愿也只能退出。
  再晚些,我打电话给张景帆“你空吗?我想找你聊聊天。”
  张景帆永远都是那么好性子,他问清我家的地址,让我十分钟后下楼,他的车很快就到。
天上下雪不下雨落到地上变成雨这样下法多麻烦不如开始就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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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第十八章 鹏鹏告诉我他是GAY[/center]
  
  我的老板是个二十八岁的“海归”,他叫张景帆,外表斯文,中等身材,说话时喜欢先笑笑再点一下头,聊到具体问题还会不停的点头,我不用问便可以猜出他留学的国家。
  公司刚刚成立,具体工作人员只有我们两个,很多事情都要我和老板亲力亲为。从上班的第一天开始,就不停的忙碌着,税务局,工商局,只要开公司需要申办的部门我都去跑,虽然工作忙些,倒也乐得充实。与张景帆稍有争执时,我马上收兵:“听您的,你是老板,您是“海归”。”
  张景帆也笑,跟着打圆场,大家商量,大家商量,现在海归太多了,早就沦落成海带了。
  韩风空闲时候也会上来看看我们,如果中午不是很忙,大家就一起吃饭。我和韩风之间的关系说不上近,也谈不上远。韩风是个很有礼貌的人,或者说他恰到好处的礼貌无形中拉开了我们的距离。我也曾尝试着与他再走近些,却总是觉得缺少点什么。
  鹏鹏每天上午时分都会有一些信息的问候,有时我也会跟他短信聊几句,时间久了,我知道鹏鹏正在英国读硕士,马上就要毕业了,此次回国是参加国内一次大型的招聘,如果顺利的话,他想留下来。
  我很羡慕鹏鹏这样无忧无虑的读书生活,如果当年不是一门心思的来深圳投奔党羽我也可能也留在学校考研了。
  张景帆、韩风、鹏鹏,三个不同风格的男人让我对深圳的异性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我喜欢和他们交流,他们的善良和友好让我感觉到安全,这种潜意识的安全感在“那里”是绝对没有的。
  和鹏鹏聊得久了,他便认我做了姐姐。周末时候他会打电话和我聊到整个通宵,也会告诉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不过他没感觉。在他成长的二十二年里我是他唯一愿意产生亲近感的女性。
  我也同样喜欢鹏鹏,也许他的天真,善良,和快乐很容易让我回忆起上大学时的那段快乐时光。和他在一起聊天时,我的感情是纯净的,或者说没有一丝杂念,虽然只见过一次面,却已把他等同于自己的亲生弟弟。
  周末,韩风约我去体育馆看球。说白了就是他所在的球队要参加一次较正规的比赛,缺少漂亮的女拉拉队员,韩风拉我去凑数。我在学校时就是个铁杆球迷,这等现场的真人秀更是不容错过,早早的便随韩风一起赶到深圳体育馆。
  韩风踢前锋,在球场上异常英勇。他几次带球冲锋,连过数人,直冲对方后防,引得赛场掌声连动,口哨不断,我也不负众望扯破了嗓子在观看台上狂喊:“韩风加油!韩风你是最棒的!”
  下半场时,韩风所在的球队比分一直领先,韩风因脚踝处轻微扭伤被换下阵来,我跑到韩风身边一边小心的帮他缠起脚踝,一边看着他的替补队员上场。那家伙替的真臭,也许是刚上场闹不清状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脚下的球便被人抢走。我忍耐再忍耐,终于忍不住时,推开韩风冲到球场边对那家伙喊:“你怎么这么笨啊,会不会踢,不会踢你下来,换别人上!”
  也许是我穿的一身黑白条运动装特别显眼,也许是从来没有女孩子敢在赛场上口出狂言,有那么几分钟,球场上的队员被我震住了,很快他们笑得直不起腰来。被骂得那个队员挂不住脸了,满场找韩风;“哥们儿,你MM可够凶的嘿!”
  我转身再去找韩风时,他早已捂着左腿躺在草地上疼得死去活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手忙脚乱的奔向韩风,真该死,刚才推韩风的时候用力过猛,一看到球把什么都忘了。
  韩风腿上的擦伤很多,我索性拿着消毒液和红药水在他身上一通乱点,在我的精心治疗下,韩风很快成为一个红色斑点球员。
  “哈哈哈,韩风你MM真是个天才。”他的队友在一旁起哄。我和韩风对视时竟然满脸通红。
  “想不到你也这么迷球。”韩风望着我无限感慨。
  “那当然了,我读书的时候就从没错过校球队的一场球赛,还当了三年的啦啦队长呢。”我一听他谈球便兴奋起来。
  “奇怪。”韩风长叹了一口气。
  “什么奇怪?”
  “乔奇,你让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韩风说完,我的心跳加快起来,不知道这样的表情是不是和他所说的奇怪感觉是相通的。
  从此后,韩风习惯了踢球的时候带上我,他说喜欢看我在球场上欢呼雀跃的样子,而我,从第一次看到韩风踢球时起就成了他忠实的小FANS。
  忽然有一天,鹏鹏打电话来公司说有急事要见我,我们约好在公司楼下的麦当劳一起吃午餐。
  十二点十五分,一身休闲装束年轻帅气的鹏鹏准时出现在麦当劳门口。
  “姐姐,你经常和韩风哥一起去看球吗?”鹏鹏人还未坐,问题便来。
  “是啊,他的球踢的真是棒,下次我们一起去看球赛。”我的兴致很好,猜想如果鹏鹏能去感受一下现场的气氛说不定又是一个韩风的小粉丝。
  “姐,韩风哥是不是喜欢你?”鹏鹏皱起眉头问我。
  “乱说,我们只是好朋友。”我马上打断他。
  鹏鹏去买套餐,我心里突然莫名的紧张起来,鹏鹏今天的表情很怪,难道他不喜欢我和韩风在一起?难道鹏鹏喜欢我?
  “鹏鹏,你有女朋友吗?”鹏鹏一回来我寻找话题试问他。
  “没有,所以我很孤独。”鹏鹏帮我把餐摆好,再把吸管插入可乐后折弯,他是个很细心的男孩儿。
  “姐姐有机会帮你介绍一个好不好?”
  “不好,姐,你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吗?”鹏鹏问我。
  “嗯,长发温柔型的?”我猜测。
  “不,我喜欢清秀型的,给你看看我以前的爱人。”鹏鹏笑,然后拿出钱包,将钱包夹层里的一张照片指过我看,我接过来,愕然看清楚一个男孩子的笑容。
  “你?朋友?”我被吓到了,鹏鹏喜欢同性?
  “呵,我是GAY。”鹏鹏承认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如果再将话题继续下句,生怕一个不小心会伤到鹏鹏年轻的心灵,谁知鹏鹏接下来的话却令我受了重创。
  “姐,你说韩风哥喜欢什么类型的?”
  “韩风?你说他?也是GAY?”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太吃惊了。
  “还不确定,但我们这种人看同类很准的,我觉得他像。”鹏鹏喝着饮料,神情充满了幻想,我的心却如一朵裂开的花瓣,一片片洒落。
  “姐,你知道韩风哥喜欢什么吗?他家里有很多小食品,但是最多的就是饼干,姐,他有没有告诉你最喜欢吃饼干?”鹏鹏依旧兴奋的说着韩风。
  鹏鹏的诉说让我联想起韩风对我若即若离的情感,很少有男人不喜欢漂亮女人,可是韩风并从没有对我表示出格外殷勤献媚,难道鹏鹏说的是真的?
  我低下头拼命的去喝可乐,很快可乐喝干,我竟然有点懊恼,这杯子中装的怎么不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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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第十七章 冀太太是个聪明的人[/center]
  
  我在家里躺了两天,睡得天昏地暗。手机一直关着,直到第三天小雯在外面疯狂的砸门。
  “靠,你还活着。”小雯一进门便大喊,我马上把门关好,小雯不管到哪里一向都是大嗓门。
  “夜总会那边怎么说?”我知道小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这次来肯定有事要告诉我。
  “小玉姐说你连押金都没交,还带头破坏夜总会的规距,经公司领导决定开除乔奇,即日起执行。”小雯象背课文一样把公司的处分转达给我,我笑,去洗手间准备冲凉。
  那晚的事闹得是够大了,夜总会总要找出一个人来开刀,所谓杀鸡给猴看,我理解。反正我不打算再回去了,怎么闹随他们去吧。
  “我可不可以进来和你一起洗?”小雯倚在门口看着我脱衣服。
  “绝对,不可以。”我坚定的把门关上,小雯是有同性恋的倾向,可我不是。
  冲凉之后,小雯正在阳台帮我洗被子。她是个有洁癖的女孩,每次来都会不停的帮我整理房间。
  我拿把椅子坐在小雯的对面,心想,如果有一天哪个男孩能娶到小雯一定会很幸福。“我说,你应该找个男人嫁了,凭你这姿色找个多情种子绝对不难。”
  “我更喜欢女人。”小雯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
  “我可不喜欢同性。”我必须把自己的性取向表明,我不希望她在我身上继续耗下去。
  “你喜不喜欢和我没关,爱一个人是我的权利,我自找,我乐意,行吗?”小雯端着一大盆脏被子准备去冲水。
  洗澡盆太重了,我走过去帮她抬。
  “滚开,你又不喜欢我,要你来管。”小雯嗷的一声喊了出来。
  “对不起。”我愣住了,马上站在那里不敢再前行半步。
  “说对不起的是我,你只要接受就行了,其实,你并不需要付出什么。”小雯的牵强一笑,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同性间也有相恋之苦。
  小雯走了,我的手机也终于开机了,原以为第一个电话定会是妈妈打来,当韩风的声音传来时,我才想起自己该去那间贸易公司了。
  约好韩风明天上午带我去那间公司报道。挂上电话的那一刹那,韩风说了一句:“乔奇,我没看错,恭喜你。”
  恭喜?他恭喜我什么?恭喜我终于离开夜总会吗?我苦笑。
  第二个电话没有来电显示,接听了很久我才听到他的声音,冀哥。
  “你还好吗?”他问了我三次,声音苍白而无力。
  “我很好,真的,真的很好,已经离开那里了。”从现在开始,我只称那里为那里。
  “小奇奇,我留给你的那些钱也应该够花一阵子的,听冀哥的话,不要再回去了好吗?”他又叫我小奇奇了,这样的称呼让我感到亲切又温暖。
  “嗯,够花了,足够了。”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磁卡里的钱已经被全部提取掉。却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钱够花了,足够了。
  “冀哥,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我真是愚,早就应该问问冀哥的身体如何,当初他是带着刀伤离开深圳的。
  “我不太好,怕是近期都不能再去大陆了,小奇奇你要照顾好自己。”冀哥在咳,接着我听到电话里冀太太在叫他的名字。
  “我太太说你早上会来送我们飞机的,可惜我走的时候都没看见你。”冀哥在电话里一边咳一边问,虽不怒却在怪我。
  “我?我有点事耽搁了。冀哥,你真的好福气,冀太太是个聪明的人。”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冀太安排的,一句冀太太是个太聪明的人,不知道冀哥会不会听得懂。
  又闲聊了一会儿,冀哥明显体力不支,冀太太在旁边再三劝他去休息,他才把电话转交给冀太太。
  “乔奇,我和我先生都谢谢你。”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冀太第一次和我说谢谢,我却再也分不出是真是假。
  清晨,我按着韩风所说的公司地址搭上一辆出租车直奔华强北,刚坐上出租车不一会儿,屁股底下便传一阵麻麻的振动声,我伸手一摸,握出一部手机来。
  “小姐,这手机是我的,不好意思,我刚才忘记在后座了。”出租车司机从镜子中看到我的发现,马上转过头来向我要手机。
  我没理他,按了电话接听键。
  “你找谁?”我问。
  “我是这部手机的失主。”一个男孩焦急的声音传来。
  经过一番交谈后,我确定这个人是真正的失主。再看司机时,他早已羞得面红耳赤。
  我告诉那男孩马上到我和韩风约好的地方见面,把手机当面还给他。
  出租车停在嘉年广场,身穿警服的韩风站在那里英姿飒爽。走过去时,他看了看手表,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不错,很准时。
  再看我第二眼时,他还是满意的点头,我知道自己今天一身淡灰色职业套装的我也给他留下良好的印象。
  “还要再等一下,我约了另一个人。”我也看表估算着手机失主什么时间能赶到。
  十五分钟后,一个身穿运动套装的大男孩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直觉判断,我要等他的就是他了。果然,他也一眼认出我,确切的说认出了我手中的那部手机。
  “姐姐,太感谢你了。”眼前这个大男孩不光人长得帅,嘴巴也甜。还未到跟前就已开始不停的说谢谢。
  “不客气。”无需再多问,我把手机还给他。
  “姐姐您怎么称呼?还有这位是?”大男孩先是问我的名字,再看韩风。
  “哥哥你真帅。”他又开始夸韩风了。
  “我叫乔奇,这个哥哥是我朋友。”虽然我有点喜欢韩风,但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本来就不相配。
  大男孩再三谢过后,非要我和韩风留下联系电话,说有机会一定要请我们吃饭,我们谢绝了几次,他依然坚持,无奈我和韩风只好老老实实的告诉他电话号码,他叫小鹏,二十二岁,我没想到他的年纪竟然和我相仿,只是我外表看起来却比他成熟太多。我原以为他只是想认识两个新朋友,却没想到他要韩风的电话是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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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第十六章(2) 最后的三百块[/center]

  我告诉小玉姐要离开夜总会了,小玉姐坐在那里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找到新工作了?”
  “是的,薪水很高应该够我一个月的花销了。”我故意把薪水很高加重,怕小玉姐留我,最后一晚了,不想大家尴尬。
  “嗯,那就好。”这时一个女孩子走过来给小玉姐出台的提成,小玉姐收了不再说话,也不看我。
  “你真的不做了?”小雯走过来问我。
  我很后悔,早知道消息传得这么快真不应该当前大家的面说出来。
  几个平时相处得还好的女孩子凑过来要约我吃宵夜,这个宵夜相当于大家的送别宴,我笑:放心吧,少不了要请大家的。
  离开这里,过上正常的生活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吧,女孩子们羡慕之余更叽叽喳喳的讨论晚上要去哪里吃饭,还说好了整夜的HAPPY都由我买单,我说没钱,说破了嘴也没人相信,谣言被传得很真,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被冀哥包养才离开的,甚至有人问我,金窝定在哪里,什么时候去我家坐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后一晚的原因,我的心情极好,给每个人留下电话号码希望以后大家常联络。小雯把我拉到没人处使劲掐我,然后再问:“你疯了?走了就走了,还常联系,难道你想把这段过去带到未来?”
  我愣了一下,马上醒悟过来,我真的太天真了。
  小玉姐一整晚都没理我,直到快十点时她把我和另外两个女孩子带到一个大包房内,几个客人一直唱歌又喝酒,当我用尽忍耐熬到午夜十二点时,客人还是意犹未尽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我对今晚的时间一直很注意,很怕超过十二点,那意味我在这里又多停留了一天。
  “大哥,喝太多酒会伤身体的,您下次来我再陪您喝。”我坐在自己陪酒的客人旁边绞尽脑汁,找些理由劝他们回去。果然,男人笑了,他伸出手摸摸我的脸,又一下子将我搂过去没头没脑的乱吻。我挣扎了几次坐起来整理衣服,他搂过去再亲。如此反复。
  这男人酒气太浓了,醺得我阵阵恶心,心里厌恶之极,却用脸上的笑来掩盖心底的不满。“再忍忍,最后一天了,乔奇。”心底有个声音在安慰自己。
  十二点半,终于有人叫买单了。
  我的笑容马上热烈起来。明天我就离开这里了?我竟然象小孩子盼过年一样盼望着今夜年三十。
  买完单的客人并没有给小费的表示,刚才亲我的胖男子,摇摇晃晃站起来,再将我一把从沙发上拖起。“走,小宝贝,我带你去快活。”
  “大哥,对不起,我不出台的。”我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不出台,你***还装处女啊。”又一个瘦男子走过来,用力的往外推我。
  “大哥,我真的不出台。”我酒吓醒了一半,他们误会了我出台的小姐。
  “赶情你整个晚上逗我哥们儿玩呢?啊,逗我们玩不说,还得给你钱?”瘦男子不愿意了,他粗鲁的用力一推,于是我整个人摔倒在沙发上。
  “奇奇。”有个女孩子扑上来扶我。
  “大哥,别生气,消消火,她真的只坐台不出台的。”两个女孩子围上去帮我说好话。
  “走吧,我多给你钱。”胖男子走过来,一张满是胡缌的脸几乎与我面贴着面的劝我。
  “小费我不要了,只要不出台行吗?”那一刻我才感到真的怕了。一直以来,小玉姐每次带我们的时候都先跟人家讲好出台和不出台的分别,也从未有客人为难过我,只是这次,小玉姐?小玉姐?我突然想起了小玉姐,便马上对同房间的女孩子喊:“快去找小玉姐。”
  “找谁也没用,刚才妈咪说你出台的,别以为自己天仙,爷花这么多钱就为你陪着喝杯酒?”胖男子一听我要找人火气顿时大了。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是真的不出台。”我边哭边说,小玉姐太狠了,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夜竟被她摆了一道。
  如我所料,女孩子和服务员跑进来告诉我,小玉姐早就回家了。
  “我今天不舒服,大姨妈来了,明天再出台行吗?”知道自己已无退路,这个时候没人帮我,想个缓兵之计也许是唯一的出路。
  “你这两招在我面前使还嫩点,今儿你非走不可。”胖男人终于露出凶相,他是跟我耗上了。
  “我要去一下洗手间。”我站起来往外走,两个男人马上堵住门口.
  “想顺着下水道走吧,我陪你。”男人在冷笑。
  “你们到底还让不让人活,有钱就了不起啊?还有没有王法?”我终于喊出来,声音越叫越大,很快周围包房很多人围过来。
  可是我错了,不管围观的有多少人,没人肯替我解围,身上的衣服将我的身份暴露无疑,一个小姐在夜总会里维护清白,多么令人啧舌的笑话。
  保安终于来了,低声下气的劝客人消气,领班也来了,派发名片让客人多原谅,所有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的。
  小玉姐早已安排好这一切,我想此刻的她,一定躲在家里笑得合不拢嘴,精英,真是精英,小玉姐是做这行的精英,我一辈子都学不会。
  僵持了很久,男人们终于搂着两个早已吓得魂飞胆破的女孩骂骂咧咧离去,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真是难忘的最后一夜。就在这时,我一直陪酒的胖男子又折了回来,他气势汹汹的走到我面前,还等我明白怎么回事,便挨了两个响亮耳光。
  我懵了,整个脑袋嗡嗡作响,他下手太重,左腮处阵阵撕裂的疼痛,紧接着我去捂嘴,流血了。浓浓的血腥味流到我的口腔里,我想吐,更想哭,推开堵在门口的一群人冲向洗手间。
  “婊子!”有人在骂。
  “乔奇!”有人在叫。
  洗手间的镜子里那个双腮肿起,眼角淤肿的我正一遍又一遍的用清水洗脸。嘴角处的鲜血已经不见了,口腔里浓浓的鲜腥味提醒我,鲜血并不好喝,可我还是硬生生咽下去。
  我不知在洗手间里蹲了多久,以为门外的人流散去时,才悄悄的走出门来。门口处依旧围着几个服务生,他们真爱凑热闹,这么晚的守在一处只为看我被打后红肿起来的脸,核心对我现在的表情是否跟他们所想象的一样。
  “乔奇。”小雯在服务生中叫我,漂亮的她早已换回便装,身上也没有酒气,想必她今晚的客人一定客气的很。
  “我诅咒小玉姐不得好死。”我穿过人群咬牙切齿的骂小玉姐,谁愿意告状就告去吧,我发誓绝不再踏进这里半步。
  “快走吧,我有事跟你说。”小雯从身后搂住我,支撑着我向前行,那一刻的我感激到一种支撑的温暖。
  “你当初交了多少押金?”走出夜总会还不到五分钟小雯便问我。
  “一百,我当时没有太多钱,先欠着的。”我老实回答。
  “那你永远不要再回来了,我们都交了一千二。”小雯说得有道理,不管是光彩也好,落迫也好,走了就不要再回来。所庆幸的是我的新工作代表了新一段人生的开始。
  “这是我今天的小费,先还你这点吧。”小雯塞给我三百块钱,我眼泪马上掉下来了,十几天的日子里,在这里经受了多少打击和委屈,三百块,我最后的所有竟仅仅只是三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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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第十六章(1) 最后的三百块[/center]
  
  我告诉小玉姐要离开夜总会了,小玉姐坐在那里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找到新工作了?”
  “是的,薪水很高应该够我一个月的花销了。”我故意把薪水很高加重,怕小玉姐留我,最后一晚了,不想大家尴尬。
  “嗯,那就好。”这时一个女孩子走过来给小玉姐出台的提成,小玉姐收了不再说话,也不看我。
  “你真的不做了?”小雯走过来问我。
  我很后悔,早知道消息传得这么快真不应该当前大家的面说出来。
  几个平时相处得还好的女孩子凑过来要约我吃宵夜,这个宵夜相当于大家的送别宴,我笑:放心吧,少不了要请大家的。
  离开这里,过上正常的生活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吧,女孩子们羡慕之余更叽叽喳喳的讨论晚上要去哪里吃饭,还说好了整夜的HAPPY都由我买单,我说没钱,说破了嘴也没人相信,谣言被传得很真,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被冀哥包养才离开的,甚至有人问我,金窝定在哪里,什么时候去我家坐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后一晚的原因,我的心情极好,给每个人留下电话号码希望以后大家常联络。小雯把我拉到没人处使劲掐我,然后再问:“你疯了?走了就走了,还常联系,难道你想把这段过去带到未来?”
  我愣了一下,马上醒悟过来,我真的太天真了。
  小玉姐一整晚都没理我,直到快十点时她把我和另外两个女孩子带到一个大包房内,几个客人一直唱歌又喝酒,当我用尽忍耐熬到午夜十二点时,客人还是意犹未尽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我对今晚的时间一直很注意,很怕超过十二点,那意味我在这里又多停留了一天。
  “大哥,喝太多酒会伤身体的,您下次来我再陪您喝。”我坐在自己陪酒的客人旁边绞尽脑汁,找些理由劝他们回去。果然,男人笑了,他伸出手摸摸我的脸,又一下子将我搂过去没头没脑的乱吻。我挣扎了几次坐起来整理衣服,他搂过去再亲。如此反复。
  这男人酒气太浓了,醺得我阵阵恶心,心里厌恶之极,却用脸上的笑来掩盖心底的不满。“再忍忍,最后一天了,乔奇。”心底有个声音在安慰自己。
  十二点半,终于有人叫买单了。
  我的笑容马上热烈起来。明天我就离开这里了?我竟然象小孩子盼过年一样盼望着今夜年三十。
  买完单的客人并没有给小费的表示,刚才亲我的胖男子,摇摇晃晃站起来,再将我一把从沙发上拖起。“走,小宝贝,我带你去快活。”
  “大哥,对不起,我不出台的。”我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不出台,你***还装处女啊。”又一个瘦男子走过来,用力的往外推我。
  “大哥,我真的不出台。”我酒吓醒了一半,他们误会了我出台的小姐。
  “赶情你整个晚上逗我哥们儿玩呢?啊,逗我们玩不说,还得给你钱?”瘦男子不愿意了,他粗鲁的用力一推,于是我整个人摔倒在沙发上。
  “奇奇。”有个女孩子扑上来扶我。
  “大哥,别生气,消消火,她真的只坐台不出台的。”两个女孩子围上去帮我说好话。
  “走吧,我多给你钱。”胖男子走过来,一张满是胡缌的脸几乎与我面贴着面的劝我。
  “小费我不要了,只要不出台行吗?”那一刻我才感到真的怕了。一直以来,小玉姐每次带我们的时候都先跟人家讲好出台和不出台的分别,也从未有客人为难过我,只是这次,小玉姐?小玉姐?我突然想起了小玉姐,便马上对同房间的女孩子喊:“快去找小玉姐。”
  “找谁也没用,刚才妈咪说你出台的,别以为自己天仙,爷花这么多钱就为你陪着喝杯酒?”胖男子一听我要找人火气顿时大了。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是真的不出台。”我边哭边说,小玉姐太狠了,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夜竟被她摆了一道。
  如我所料,女孩子和服务员跑进来告诉我,小玉姐早就回家了。
  “我今天不舒服,大姨妈来了,明天再出台行吗?”知道自己已无退路,这个时候没人帮我,想个缓兵之计也许是唯一的出路。
  “你这两招在我面前使还嫩点,今儿你非走不可。”胖男人终于露出凶相,他是跟我耗上了。
  “我要去一下洗手间。”我站起来往外走,两个男人马上堵住门口.
  “想顺着下水道走吧,我陪你。”男人在冷笑。
  “你们到底还让不让人活,有钱就了不起啊?还有没有王法?”我终于喊出来,声音越叫越大,很快周围包房很多人围过来。
  可是我错了,不管围观的有多少人,没人肯替我解围,身上的衣服将我的身份暴露无疑,一个小姐在夜总会里维护清白,多么令人啧舌的笑话。
  保安终于来了,低声下气的劝客人消气,领班也来了,派发名片让客人多原谅,所有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的。
  小玉姐早已安排好这一切,我想此刻的她,一定躲在家里笑得合不拢嘴,精英,真是精英,小玉姐是做这行的精英,我一辈子都学不会。
  僵持了很久,男人们终于搂着两个早已吓得魂飞胆破的女孩骂骂咧咧离去,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真是难忘的最后一夜。就在这时,我一直陪酒的胖男子又折了回来,他气势汹汹的走到我面前,还等我明白怎么回事,便挨了两个响亮耳光。
  我懵了,整个脑袋嗡嗡作响,他下手太重,左腮处阵阵撕裂的疼痛,紧接着我去捂嘴,流血了。浓浓的血腥味流到我的口腔里,我想吐,更想哭,推开堵在门口的一群人冲向洗手间。
  “婊子!”有人在骂。
  “乔奇!”有人在叫。
  洗手间的镜子里那个双腮肿起,眼角淤肿的我正一遍又一遍的用清水洗脸。嘴角处的鲜血已经不见了,口腔里浓浓的鲜腥味提醒我,鲜血并不好喝,可我还是硬生生咽下去。
  我不知在洗手间里蹲了多久,以为门外的人流散去时,才悄悄的走出门来。门口处依旧围着几个服务生,他们真爱凑热闹,这么晚的守在一处只为看我被打后红肿起来的脸,核心对我现在的表情是否跟他们所想象的一样。
  “乔奇。”小雯在服务生中叫我,漂亮的她早已换回便装,身上也没有酒气,想必她今晚的客人一定客气的很。
  “我诅咒小玉姐不得好死。”我穿过人群咬牙切齿的骂小玉姐,谁愿意告状就告去吧,我发誓绝不再踏进这里半步。
  “快走吧,我有事跟你说。”小雯从身后搂住我,支撑着我向前行,那一刻的我感激到一种支撑的温暖。
  “你当初交了多少押金?”走出夜总会还不到五分钟小雯便问我。
  “一百,我当时没有太多钱,先欠着的。”我老实回答。
  “那你永远不要再回来了,我们都交了一千二。”小雯说得有道理,不管是光彩也好,落迫也好,走了就不要再回来。所庆幸的是我的新工作代表了新一段人生的开始。
  “这是我今天的小费,先还你这点吧。”小雯塞给我三百块钱,我眼泪马上掉下来了,十几天的日子里,在这里经受了多少打击和委屈,三百块,我最后的所有竟仅仅只是三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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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第十五章 我接受了韩风的建议[/center]
  
  忽然很想吸烟,想凭借口腔的吞吐将心中郁闷也一并排解掉。小雯爱抽CAPRI,她说喜欢那种淡淡的烟草味道透着几分薄荷清香。十元钱一盒的CAPRI并不算贵,至少它比借酒消愁的方式更委婉些。
  超市里,当手机铃声响起时,我正手忙脚乱的付烟钱。
  “乔奇,我在XX夜总会附近办案,想和你一起吃个饭有空吗?”电话里一个声音混厚的男子对我发出邀请。
  “韩风?”我很喜欢他的声音。
  “呵,是我,现在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聊聊天,有空吗?”韩风的笑一下子拉进我们的距离。
  “好,你等我,我马上过去。”挂断电话,看看时间,离晚上上班还有几个小时,我所在的位置离夜总会很远,但再远也要去,因为他是韩风。
  出租车停在XX夜总会附近时,我看到了站在夜总会旁那家银行门口的韩风,他今天没穿警服,一件淡米色的休闲裤和丝光棉上衣使他看起来更阳光些。
  喜欢不穿警服的韩风,至少坐在现在这个普通的大男孩儿面前我少了几分罪恶感。
  “想吃什么?”
  我们同时问对方。
  “你点吧。”
  再同时回答。
  “哈哈哈”我笑,韩风也笑。
  我的笑声比韩风大,事实上他并不是个嚣张的人,甚至连笑声都如此温和。
  最后还是韩风拿起餐牌点了下午茶,凤爪,虾饺,芋头排骨,几样甜点,还有我最喜欢的菊花茶。
  “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你吃饭吗?”菜上来的时候韩风不笑了,一本正经的望着我。
  “知道,你想苦口婆心的劝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找一份工作做个良家女孩儿。”我就是再笨也猜得出他的用心良苦。
  “不是,有个朋友新开一间公司缺人手,我想请你去帮忙。”
  “我帮忙?帮什么忙?做公关吗?”韩风的回答确实令我有些意外,或者说震惊,第一我们并没有交往过,第二他也不了解我,更主要的是我现在的职业和我的生活圈子,太复杂了。
  “做贸易。”韩风递给我一张名片,上面有三行字,一行是XX实业有限公司,第二行公司总经理的名字,第三行联系方式,转背面是公司经营范围。
  “你怎么知道我是学国际贸易的?”我接过卡片自言自语。
  “对呀,你怎么知道我是学国际贸易的?”索性说得再大声些,韩风不是个冒昧的人,他既然能提出让我去这间公司帮忙,一定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因为,我遇到一个你的校友。”
  “谁?”我马上戒备起来。
  “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告诉我你曾连续三年获得一等奖学金。”韩风得意将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望着我,好象刚破解开一道难题般开心。
  “我不去,天生就是堕落的种子,谁救也没用。”我把名片还给韩风,他的好意我心领,但接受一份工作不象买东西那样简单,再说韩风是明显在帮忙,也不想欠这份人情。
  “看看看,就知道你瞎想了,真的是他们公司缺人才找我帮忙的,刚好前几天又和一个朋友聊天,他说上大学的时候一直暗恋一个叫乔奇的女孩子,我没想到那个乔奇就是你。
  “那你说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别问了,如果你去了那间公司以后自然会知道。不过眼前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答应那间公司老板要帮他找人选的。”
  “试用期月薪三千块,包吃包住,做的好的话三个月转正,薪水再加一千。”韩风向我介绍那间公司的情况,我马上动心了,包吃包住,就先解决了吃住问题,月薪三千生存也没问题。
  “你让我考虑一下。”我在衡量,体面的生存的倔强的自尊到底哪个重要。
  “好,什么时候给我答复?”韩风欣慰的帮我添茶。
  “两天后。”我心里已经答应他,嘴上还是拖延了两天,可能碍于面子上的问题吧。
  “韩风,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回夜总会的路上,我边走边给韩风发短息。
  “因为你是个本性善良的女孩,而且你跟我弟弟一般大。”韩风很快回复。
  握住手机,我的心跳莫名的加快,从没听说过他还有个弟弟。
天上下雪不下雨落到地上变成雨这样下法多麻烦不如开始就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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