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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是起点发的吗??可以杂这里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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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说名~~有点什么什么呢

漫画形象很喜欢~~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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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独领风骚春宫魅
更新时间2008-10-15 20:19:55  字数:1985
 枫叶飘零之间,红衣男子的潇洒,绿衣男子的沉静,美得如同一幅画,而破坏那副画的,正是易水。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看着眼前绽放的烟花,易水又一次陷入了沉思,这一晚,可爱迷人的桃郡主就在他的身旁,而他,却几度因为魅而沉思,而失神。他记得,那个红衣男子的面前,摆放着画板。
  那是一个……画师!
  易水的神经紧绷起来,跟魅交好的画师难道是春宫画师?那会不会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画师?易水迫切地想从魅的口中得到答案,却忘记了桃郡主的存在。
  这是他第几次走神了?桃郡主凝视着身边的易水,她的视线始终停留在他的身上,但他的呢?他几乎从不看自己。桃郡主感觉到易水的心其实并不在自己的身边,明明自己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可她,却觉得好远,远到无法触及。
  “那么……夜已深,我该回去了……”桃郡主微笑着,那笑容的背后却是难以言语的干涩。
  “呃……好。”易水愣了愣,没想到桃郡主这么早就走了,“我让福伯安排侍卫送你。”
  “不亲自送吗?”桃郡主笑着,心里却揪痛地快要滴血。
  “呃……”易水有点犯难,思索着,刚想说好,桃郡主却做了一个鬼脸:“不用了啦,我开玩笑呢。”转过脸,脸上已是哀愁,果然不送呐。然而,桃郡主没想到其实是她略微有点性急了。
  虽然易水冷漠,但送女子回家,他还是懂的,如今她自己回绝,反倒让易水松了口气。
  送走了桃郡主,易水便去找魅,魅的房间里依然亮着灯,他闯了进去,他忘记敲门,因为门是虚掩的,而且又是两个男人,易水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进去,一边开门还一边不忘感谢:“魅,真是谢谢……”你字还没出口,易水就怔在门口,下一刻,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要来找魅做什么,慌忙退出了魅的房间,靠在了门上不觉屏住了呼吸。
  心脏,剧烈地跳着,他从没想到一个男人,一个与自己同性别的男人居然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冲击。脑子里空白一片,当清醒过来时,发觉已是汗湿额头,魅,脑子里只剩下那惊鸿的一瞥。
  在易水方才踏进房门的时候,微风也随着他送入了房间,廊上的轻纱飘起带出了床上一个赤裸的身影,他趴着,趴在床上,红木色的床映出了他赛雪的肌肤,那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的肌肤,晶莹剔透,泛着白玉一般的暗光。
  他就那样慵懒地趴着,似是已经入眠,连被单垂落床下也不自知,那被单仅仅只剩一角裹住那饱满的半圆,上好的柔软贴身的被单更加凸显了那让人浴血沸腾的臀线。
  魅的曲线就像一条蜿蜒的山路,柔和而妖魅。长发如同瀑布一般紧贴着那迷人的背部曲线,他的全身都将香艳二字体现地淋漓尽致。
  那细腻的如同珍珠的肌肤,那诱人的曲线,每一处都让易水窒息,易水的心脏已经超过了符合,彻底停顿。
  易水拧紧了眉,裸睡是大多男人的习惯,自己有时也会如此,更别说是炎热的夏天。
  可是,为何自己会逃?当看见魅赤裸的身体的时候,自己竟然逃了,就像看到了女人的身体一般逃了,自己是男人!魅也是男人!那么,自己在怕什么?
  易水深深地吸了口气,想起了魅垂落的床单,现在是深秋,这样会着凉吧。
  面对着房门,易水游移着,最后,他还是轻轻推门而入。魅依旧那样趴着,空气里是他平稳的呼吸声,很轻的呼吸,仿佛他这个人根本不存在这个房间,甚至是这个世界。
  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地加速,易水怔住了,视线不受控制地停留在魅那完美的背部曲线上,那是比女人更迷人的曲线。
  而此刻,魅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那光洁的背部,脖子上的纹身在长发间若隐若现。
  那洁白的肌肤,那到处游弋的发丝,那诡异的纹身和那几乎让人发狂的曲线,一切的一切,在红色的被单下,透出了一种情色。
  血脉沸腾的易水慌忙拾起地上的被单遮住了那差点让他失控的一切,然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匆匆吹灭了灯走出了房间。他又一次落荒而逃。
  魅缓缓侧过脸,后腿不觉向上翘起,狭长的双眼慢慢眯起,一双漂亮的丹凤充满了无限风情。
  他没想到易水会来,害得他匆匆用被子遮住关键部位,结果还是让易水把自己看了个大半。
  不过,裸睡并不是他的习惯,确切地说,在易水进来之前,魅正在调息,那内功属于阳性,所以会散出很多热量,为了图方便,魅就脱光了练功,因为他讨厌汗水与衣衫黏附的感觉。
  易水的到来,在他的意料之外,魅不解,怎么桃郡主这么早就回去了?那易水来找他又是为何?
  魅下意识地看向盖在自己身上的床单,想起了易水仓惶离开的景象,嘴角扬起了笑,这个易水走了又回来,只是为了给他盖被子,殊不知他正热地很。
  于是,魅再次坐起,被单滑落,继续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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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谁在起色心?
更新时间2008-10-16 19:17:31  字数:2990
 接下去的几天,易水变得很忙。而魅也是除了看书就是练功,两人可以说是各忙各的。当然,魅练功是背着人晚上偷偷练,为了防止易水又破门而入,魅只有穿上了丝绸的内单。不过,易水也从此不再晚上踏入他的房门。
  而就在这一天,林墨突然翻墙来了,林墨的行色很匆忙,似乎又惹了什么事情。正巧,这晚易水被留在了皇宫,尚未归来。
  林墨在魅的面前来回徘徊,魅即使闭着眼睛也觉得心烦:“你晃完了没有?”
  “没有。”林墨继续晃,关于魅的身体他林墨到是免疫。
  林墨的徘徊让魅无法专心,汗湿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你怎么穿衣服?那对你的赤阳功不好。”林墨终于冷静下来先关心一下好友的健康。
  魅挑挑眉:“没办法,易水上次闯进来。”
  “啊!那他不是把你看光了?”
  “不打紧,他不是那种男人,不会对我……”魅想起了易水为自己盖被,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林墨看着沉下了脸:“魅,守住你的心,我们赔不起。”
  “林……你……”
  “咳咳!不说这个,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为什么?”
  “这个……”林墨的脸刷的涨红,魅不放过林墨神情的任何变化:“莫不是你又闯祸了?”
  “那个……”
  “难道你把春宫的人上了?”
  “别胡说!总之,我要离开一阵子,还有,今晚来还有一件事。”
  “什么?”
  “就是宫主已经查到刺客就在将军府。”
  “刺客就在将军府?”魅沉思,“将军府的仆人都是易水从家里带来的,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这个刺客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安插了,那为什么不动手?”
  “哼。”林墨轻笑,唇角上扬,凌乱的发丝在他这一声轻笑中扬了扬,“当时天下未定,除了易水有何好处?这人果然聪明,想坐享其成。”
  听罢林墨的话,魅开始陷入沉思。
  林墨脚步如飞地飘至魅的身边,一把抱住了魅:“魅,我的儿,父亲大人不在的时候可别给坏人吃了……”
  “滚!”魅抬脚就踹向林墨的屁股,林墨又是一阵飘,袍袖甩甩,轻舞飞扬。
  林墨的到来让魅反而更加担忧,自己只是住在将军府,还不能随身守护易水,例如此刻,易水就去了皇宫,若是刺客动手,自己也无法保全。
  想到此,魅的心更加凝重,他匆匆换上干净的衣服,若是从前,他定然会洗了澡再换,但现在来不及了,魅无时无刻都在担心刺客的行动,既然林墨有了确切的消息,也就说明对方也即将开始行动。
  换上紧身的夜行衣,魅跃出了将军府,直奔皇宫。
  易水此刻正在御书房,御书房的龙椅上,正坐着统一八国的帝王宇凰,一身玄黑的长袍,暗紫色的围边,俊逸的脸上是一丝愁容,原本霸气的眉此刻也紧拧着,他正看着一张奏折:“易水,乌丹的叛乱你怎么看?”
  “除不如收。”讲到军事,易水便如同换了一个人,“依易水之见,现下新国刚立,不适合开战,若能收服则最好,若不行,就用和谈的方式拖延。”
  “恩,朕也是这么想。对了,易水,你觉得唐这个字如何?”
  “唐?”易水不解。
  宇凰原先紧拧的眉舒展而笑,这笑容立刻冲淡了他那君王的威严,显露出来的是丝丝的温柔:“我打算新国就叫唐,年号为喜玉,怎样?”
  易水不由得看了看宇凰,今日皇上心情似乎特别地好,他躬了躬身:“好……”
  “哈哈哈……易水啊易水,你还是如此,不过朕听说你买了一个美人回家。”宇凰说得眉飞色扬,让易水不禁红上面颊:“皇上,臣,臣不是……那个美人……他……”
  “好了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下去吧。”
  易水如同获得大赦:“臣告退。”
  “慢着。”宇凰再次召回易水,对着易水挑挑眉,“既然买了就别浪费。”
  “皇上!臣不是!”
  “哈哈哈……下去吧下去吧。”宇凰看着易水窘迫地满脸通红,立时心情大好。
  易水红着脸走出御书房,暗道这是怎么也说不清了,不过经皇上一提醒,易水想起似乎有好几日未曾与魅交谈,这一想,便想起了那天他进魅房间想问的那件事,就是那画师是谁?
  想到此,易水的脚步便开始加快,正走着,正好撞到了革大人,真是冤家路窄。
  革大人似乎越加消瘦了,他看见易水心不免激动,此刻又是皇宫的幽静小道,革大人挣扎了一番便笑脸上前。
  易水一看是革大人,转身就走,革大人急追:“易水,你就如此怕我?”易水礼貌性地向革大人一礼:“今日易水还有要事。”说着就要走,被革大人拦住:“易水!”
  这革大人今日似乎吃了豹子胆,拦着易水就要疾步上前,逼得易水没办法就跳上了房檐,然后跃出宫墙落在了墙外,虚惊让他浑身冒汗。
  “易哥哥。”一声清脆的呼唤,让易水暗自惊讶,没想到桃郡主也来了。远远的,桃郡主向易水奔来,后面跟着一溜侍卫。
  “易哥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晚离开皇宫?”
  “呃……公事。”
  桃郡主漂亮的眼睛转了转,就挽住了易水的胳膊:“那不如陪我逛逛吧。”
  易水原本想回将军府,那个疑团挠地他心痒,可在瞟眼间看见了革大人,他就在不远处站着,一双眼睛泛着绿光,便对桃郡主说道:“好,我陪你逛逛。”
  宁静的夜空中,是一弯新月,星光迷离地藏在云层之后,宛如一个又一个害羞的娃娃。
  易水和桃郡主静静地走着,男的俊,女的美,不免引起路人的观瞧,易水忽然觉得身后似乎有人,便回身望了望,身后是茫茫的人群。
  “怎么了?”桃郡主也回身张望,易水摇摇头:“没什么,今晚……月色很美……”不知为何,这次的感觉不像是革大人。
  桃郡主心中不免失落,易水和她在一起又一次走神了。
  当易水送桃郡主回府后,他便一人往回走,就在经过一条小巷时,忽然从小巷里蹿出了一个女人,女人“哎哟”一声就趔趄地撞在易水的身上,易水皱紧了眉,想推开那女人,却闻到了一阵异香。
  他暗叫不妙,脑袋就已经开始发沉,朦朦胧胧间,他看见了一个黑衣人赶走了那女人将他扶起。
  魅总觉得今晚会出事,可没想到会出这种事,他跟踪魅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革大人的阴谋。
  原来革大人得不到易水,又东窗事发,于是想用强的。革大人的做法让魅作呕。
  魅扶着易水,直接去了春宫,从房梁上跃下,面前站着那白衣男子。
  男子长发过膝,如瀑布的长发帖服在男子的背后,只在末梢用一根同样是白色的发带束起。
  男子的身旁,依然站着少女和孩童。
  少女娃娃的脸,明眸皓齿,灵气逼人。
  孩童十岁左右,也是浓眉大眼格外可爱。
  “魅,易水怎么了?”少女问着,白衣男子缓缓转身,却是一个很美的男子,清丽脱俗的美让这男子枉若不食人间烟火。他便是春宫的宫主:唐玉。
  “宫主,易水好像中了媚药。”魅放下昏迷的易水,他的双腮已经绯红,额头上布满了密密的汗水,双眉微蹙显示着他此刻的痛苦。
  唐玉蹲下身体,魅匆匆扶起易水,让易水靠在自己的胸前,唐玉执起易水的手,他的身体已经热汤如烙铁。
  唐玉静静地把着脉,随即,对身边的少女做了一个手势,少女便迅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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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易水之情似春雨
更新时间2008-10-12 19:21:38  字数:2774
 是熊姐,熊姐,惑姐是二代的,写窜了,哈哈!!!本剧采用角色套用制,二代的演员随时出现在一代中,一代的也会到二代扮演个路人甲乙丙丁。没办法啊,世道不景气啊,资金紧缺,大家就一人演数角色,不保证有混P的现象。
  再祝贺就是伟大的公主大大四格漫画也推出啦,MS我写地累死累活,她怎么四格就搞定了,不公平的说。
  ****************
  “哎呀~~~~易水!你不可以!啊!痛!”声声带着沙的惨叫从将军府里传来,自从易水怒气冲冲地将魅拽回,福伯就站在房外听着这从魅嘴里发出的凄厉的惨叫,然后,便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房间里,两个男人正扭打着。
  易水大汗淋漓,魅也汗湿衣襟。
  易水手里拿着剪刀,紧紧抓着魅那看似纤柔的手:“你是个男人!留什么猫爪子!”寒光一闪,易水将魅辛苦留起的指甲全部阵法。
  那闪亮的指甲,还涂着桃花红的指甲,化作了飘雪散落在地上,魅的心碎了,那可是他穿心爪的武器哪。
  虽说,穿心爪用不着留长甲,但会让自己的双手沾满血液。指甲就像是剑,擦一擦,血液便丝毫不会残留。
  而今……而今!
  易水放开了已经呆愣的魅,抹着额头的汗,魅那像女人的指甲,易水早就想除之而后快,尤其是看见今日,看见那晶亮的指甲在阳光下却闪现着一种奇怪的血光,那血光即危险,却又迷人,有着一种让人会沦陷在其中的魔力。
  所以,易水想,或许剪了这些指甲就能让魅摆脱过去,重新开始。
  易水没想到魅的挣扎会这么激烈,也没想到魅的力气竟然让自己一下子制不住他,但他的抵抗是徒劳的,最后,易水还是成功了。
  他看着桌子上那些闪亮的指甲的碎片,冷冷地站在魅的身后:“你必须要重新开始!过去,你是春宫魅,但现在,你是敕魅,是我将军府的一员,你的任何行为都将影响我将军府的声誉!”
  “哼!是你的声誉吧。”魅冷笑,易水没有发觉,此刻魅的眼中已经满是杀气,他握紧了拳头,努力克制自己不露出气劲。因为无法发泄愤怒,魅的身体不由得气得发抖。
  这一切看在易水的眼里,他感觉到了魅的愤怒,他也明白魅愤怒的原因,他很想说些什么宽慰魅,但他不会,他向来都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
  然后,他看见了魅那过腰的长发,长发因为刚才的挣扎而变得凌乱,下意识的,易水走到梳妆台前,男人的房间自然也有梳妆台,上面放着铜镜,梳子,发带,玳瑁等等一切男人的饰品。
  他拿起了一把牛角梳,他喜欢牛角梳,上面有着好看的纹理和一种坚韧不催的骨气。
  他再次走到魅的身后,伸手拆开了魅的发带,立刻,那如墨的长发随着发带地松开而松散开来,就像一滴墨落入清澈的水中,飘荡,绚烂,游弋。
  如丝般顺滑的长发在易水的手中散开,滑落,抚过易水每一根手指,带着那特有的清香,那清香就像田间的雏菊,清新。
  魅怔住了,有点紧张地看着桌上的剪刀,暗道易水这变态不会连他的头发也不放过吧,他会不会说:你怎么像个女人一样把头发留那么长!
  然而,没有,易水只是静静地站在魅的身后,手还保持着被长发覆盖的姿势,那长发进入了他的心底,他惊讶着,手中的长发为何如此柔顺?竟然有一种想去触摸它,清洗它的感觉。
  缓缓拿起了牛角梳,他梳了起来,就像母亲替女儿梳起那般认真,那般仔细,甚至,还带着一种特殊的情感。
  易水梳着,仔细地梳着,魅的发丝细而柔,几乎不用梳理,便会自行分开,如此顺滑的发丝,让易水……爱不释手。
  (作者屁话:飘柔应该让魅做形象代言,会让飘柔更加自信:-D)
  紧张,很紧张,魅很担心易水剪自己的头发,若要挣扎,势必要动武,但不动武,那头发就会跟指甲一个下场。
  魅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往桌上的剪刀靠近,身后的人梳地很慢,很慢,易水心里忐忑着,他开始寻思,开始想对策,忽的,后面的人将他的长发一把拢起,凉气灌入了后脖颈,魅浑身的寒毛立时竖起,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可就在这时,有什么碰触到了他的后脖颈,那是一根带着热意的手指,他很小心地触摸着,并在那里停留。
  “这是什么?”易水疑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魅明白了,易水看到了他后脖子上的纹身,魅想了想,立刻转身抱住了身后的易水,那一刻,易水手中的长发也全部滑落,从他的指尖滑落,那种溜滑的感觉,让易水的心不禁为之停顿。
  魅紧紧抱着易水,他此刻又是坐着,抱着易水可以听见他的心跳:“那是耻辱的印记。”魅在心底忏悔了一下,然后继续哀叹着,“每个春宫的小倌都会被纹上这个印记,向世人证明他是春宫的产物,易水,我这一生都将带着这个印记而活,我永远无法摆脱过去的阴影。”
  心,很沉。易水微微抬起手,轻轻地再次拂开遮住那纹身的长发,那是一个青色的纹身,他们像盘蛇一样黏附在易水的颈部的皮肤上,擦不去,抹不掉。在这一刻,易水忽的明白自己错了。
  自己以为将魅赎出春宫魅就可以让魅摆脱男伶耻辱的生活,但他错了,那些屈辱的日子已经化作烙印印在魅的心底,他无法改变他的那些习惯,因为已经根深蒂固。
  易水就算没进入过青楼,也听说过青楼训练小倌的手法有时近乎残忍。
  那些日子,那些让魅不堪回首的日子就像这个纹身,已经抹不去了,即使用匕首将它剥离,也会剩下一块深深的疤痕。
  “难怪你从不束起全部的长发,是想遮住这个吗?”易水轻触着那个纹身,眼中带出了他的愤怒,但他的声音里,却透着淡淡的心痛。
  那温柔的声音让魅的心不禁一颤,似乎很久,没有人这么温柔地对他说过话了,这种熟悉的,亲人的感觉,很温暖。
  魅不禁恐慌了,他是春宫魅,是刺客,是杀手,是探子,他不能对任何人产生一种依恋的感情,因为那是奢侈品,面前的人不可能成为他的亲人,他的兄弟,但是,他渴望这种亲情,从他被易水救起的那一天开始,他想的不是报仇,而是一个家,一个完整的,温暖的家。
  林墨救了他,带他去了春宫,春宫成了他的家,可是,春宫不能给他带来温暖,仅管,他有关心他的朋友和宫主,但那是不同的,那是和家人不同的感觉。
  而现在,他却在易水的身上得到了这种感觉,仅管,易水逼着他学礼教,逼着他早起,逼着他按照他的指示去行为处事,甚至还剪掉了他心爱的指甲,现在,又在打他的头发的主意。可是,他居然一点都不厌恶!
  天哪!魅更加惶恐起来,易水现在的形象不就像一个严厉的大哥,而他,居然犯贱地还很喜欢!这不可以,绝对不可以,魅潜意识中不允许对易水产生这种亲人的感情,因为,他是个杀手!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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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忧心为何人?
更新时间2008-10-13 19:14:46  字数:2925
 公主画地好快啊,我也要快点,被追上可不好。
  ****************
  长发再次被人整齐地散在身后,一根银灰的发带束起了其中一部分,那个印记依然掩藏在那些披散的长发之后,魅茫然了,易水只是为他梳发,只是那么简单?
  “梳好了。”易水将伏在自己胸前的魅轻轻拉开,“魅,或许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强迫你去接受我的一些理念,我几乎忘记了你之前是被如何训练的,我们不急,会摆脱的,我会和你一起,帮你慢慢摆脱过去的日子,记住,魅,你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你有我,有福伯,还有整个将军府,你是我们的家人。”
  笑了,易水竟然笑了,仅管那笑容很淡,但那个笑容是如此温柔,如此温暖,魅怔怔地看着易水,轻喃:“家人……”
  “对,家人。”易水温和地看着魅,看着他眼中那份恍然若失的惶恐,那份惶恐让他的心紧紧揪起。
  魅再次扑入了易水的怀抱,他用力地扑了进去,将易水扑了一个趔趄,易水轻声而笑,开始轻轻拍着魅的后背,魅此刻什么都没想,只想尽情的,完全地拥有这个家人的怀抱,哪怕,只是这么一会。
  福伯在房门外徘徊着,想着要不要进去,但现在里面却是鸦雀无声,福伯也不好贸然进去。福伯觉得很奇怪,明明房里是两个男人,可自己就是觉得心虚,不敢进去。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桃郡主来了,福伯不得不上前叩响房门:“少爷,桃郡主来了。”
  “知道了。”里面是淡淡的,但却带着一丝温柔的声音,福伯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的少爷几时也有这么温柔的声音了。
  易水打开了房门,暖人的夕阳撒入了这个房间,映出了魅那双明亮的眸子,那双眸子微微垂落,用那长而密的睫毛遮盖住了里面不经意间走漏的复杂情感,魅起身,走到易水的身旁,仰起脸,一脸狡猾的笑容:“听说你不怎么会桃女人欢心,要不要我帮你?”
  尴尬滑过易水的脸,他握拳清咳了两声:“咳咳,谁说的。”
  “福伯。”
  “呃……魅,我现在看上去怎样?”易水有点紧张地撑开双臂,魅上下看了看,心中浮出一股怪异的酸楚:“很好,很英俊。”
  “是吗……”易水看上去依然有点紧张,魅笑了,拍拍易水的肩:“桃郡主是个好女子,你要加油。”说罢转身,却被易水拉住,魅疑惑,“怎么了?”
  “你……去哪儿?晚上……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魅笑了,那笑容明朗而艳丽:“原来堂堂的大将军竟会怕一个女子,好吧,晚上我会陪着你。”
  听到魅的承诺,易水心底似乎松了口气:“好……那我……等你。”
  魅此刻很想取笑易水,但他忍住了,他还不想在易水的面前露出自己的本性,所以,他选择安静地看着易水紧张地前往前厅,似乎每一次,都是他看着易水的背影,那个背影,在他的心底越来越清晰,似乎已经抹不去了。
  晚上,魅换上了一身简单的黑色的衣衫,那样可以少许遮去他的妖媚,简单的装束,简单的衣着,再加上不苟言笑,魅就已经如同换了一个人。
  福伯看见魅的时候,还以为认错了人,魅的脸上一旦没有了笑容,就会多出一分冷漠,这种冷漠就像带着杀气的江湖人,生人勿近。
  “福伯。”魅见福伯看着自己愣神,便露出了微笑,这才让福伯渐渐回神,“有没有给易将军和桃郡主准备余兴节目?”
  福伯恍然大悟,然后焦急地直摇头。
  “别急,我准备了。”魅拿出了许多小烟火,看了看夜空中的朗月“我猜他们会赏月,到时福伯就叫几人将这些烟花放一下。”
  “果然还是魅少爷你想地周到,我这就去办。”
  福伯乐滋滋地跑了出去,今晚可是他家少爷关键的一晚。
  魅准备妥当才朝前厅走去。
  空气是浓郁的桂花香,前厅里是女人清脆的笑声,淡淡的橘黄的灯光从厅堂里洒了出来,铺在院子的地上,院子里的石桌上,摆放着佳酿和糕点。
  魅双手环胸,斜靠在了厅堂的门边,这里,厅堂的人看不见他,他的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听着里面易水淡淡的谈话,或许,他已经不需要自己壮胆了。
  静静地站了一会,他还是选择离开,怎可扰了这良辰美景。
  就在魅离开不久,从那厅堂里就走出了易水。易水下意识地看向门边,身体也不由得停下。
  “怎么了?”桃郡主问,易水摇摇头:“哦,没什么。”他……为何不进来?易水心中带出了疑惑,如果有他在,或许桃儿会更开心,他比自己更会说女生喜欢的笑话。
  呵,他原本就是一个顽皮的人。易水的唇角不禁扬起,那淡淡的笑容映入了桃郡主的眼底,那是一个温暖的,好看的笑容,可是,桃郡主却感到那笑容似乎并不是因为自己。
  不免,桃郡主的心有点失落。她拉起了易水:“易哥哥,我们一起赏月吧。”
  “好……”易水再次往那门边看了看,想了想,“我想……”
  “易哥哥,你看!今天的月亮好美。”
  易水扬起脸,黑夜中的明月格外地明亮,易水陷入了沉思,魅不愿露面应该是不想打扰自己和桃郡主,可惜,如果此时大家一起赏月,也是一件美事。
  “怦!”一声,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映出了桃郡主粉红的双颊:“好美,易哥哥,快看,多美的烟花。”
  这烟花……易水开始失神。
  “易哥哥,你真好。”桃郡主娇羞地垂下了脸,这烟花分明就是从将军府里放出的,没想到看似沉闷的易水,竟也有这般心思。不由得,桃郡主往易水的身上靠近,靠近……
  就在她即将要靠在易水肩上的时候,易水忽的说了一声:“难道是他……”随即笑了起来,那笑容让桃郡主再次嫉妒,很显然,这个笑容是为了易水口中的他,究竟是谁?能让冰山一般的易水缕缕露出那温暖的笑容。
  难道是他?桃郡主想起了下午的那个妖艳的美男子,她还清晰地记得,当易水看见他和别的男子亲密地相处时那散发出来的杀气。
  “他……是谁?”桃郡主小心地问着,尽量不让自己像是在试探。
  易水收起了笑容,又是那个平日没有表情的人:“他?”
  “就是……你刚才提到的那个他……”
  “哦,是敕魅,我的表弟,这烟花应该是他叫人放的。”易水的唇角不禁再次扬起,他应该谢谢魅,放了这么好看的烟花。
  桃郡主有点失望,原来不是易水放的,她早该想到,以易水的个性又怎会想出如此浪漫的招数。不过,桃郡主放心了,原来易水是在感谢那个敕魅放的烟花。
  “那……为何下午你要生气?”桃郡主问着易水,对于下午的事情,桃郡主很吃味,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吃一个男人的醋,但她看得出,这个表弟在易水的心目中并不一般。
  易水轻叹一声:“是我鲁莽了,下午的事情还请郡主原谅,易水也是心切,敕魅他……”易水犹豫着,毕竟这也是敕魅的隐私,不可随便说与外人听。
  “没关系没关系。”桃郡主见易水的神情犯难,也不想多加追问,以免让易水觉得自己是长舌妇,“我只是好奇而已,我们看烟花。”
  “呃……好……”下午的画面再次浮现在易水的眼前,潇洒的神秘红衣男子,安静的与白兔亲昵的魅,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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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夫君子者……
更新时间2008-10-9 20:15:48  字数:2922
 秋日爽爽,室有读书郎。朗朗之声,不绝于耳。
  偏偏,却有人思绪在外,与蝶飞舞。
  “夫君子者,言未必行,行未必果,不拘小节,不囿虚无,七情任然,志欲淡醇,是谓大人。君子以慎言语,节饮食。君子以虚受人。君子以……”
  “啊~~~~~”魅很不给面子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哈切,打断了易水的滔滔教诲,从那日受教已经是第七日,魅终于尝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魅甚至怀疑易水其实并不像外人所传言那般不会说话,相反,他简直就是一个说教狂。
  “魅!”易水沉下了脸,“认真!”
  魅抬了抬眼皮,决定反击,再这么下去,他身上迟早会长蘑菇。易水见他端坐,便继续道:“君子以言有物……
  “而行有恒!”魅接了下去,易水顿了顿,看着手中的摘抄,一字不差,疑惑地看着魅,魅的视线却已经飘向了外面的广阔天空,似乎刚才那句不过是他随口接的。
  易水也不再看摘抄,说道:“君子以自昭……”
  “明德。”果然,魅再一次接了口,此番,他的脸转了回来,笑眯眯地看着易水:“这些关于君子的名言都出自于《易》,易水,你这几日教授的都是关于君子之道,为何?”
  “自然是为了让你成为君子。”
  “那成为君子又如何?”
  “自然是礼于人前。”
  “礼于人前?莫不是像易水你一样做呃字先生?”
  “放肆!”易水这一声喝虽然严厉,但声线却带着几分柔意。
  魅笑了,那笑容动人心魄:“易水,君子与禽兽其实只差一线,穿上衣服便是君子,脱下衣服便是禽兽,易水……”魅站起身走到了易水的身前,轻轻抚上他的胸膛,“你是君子还是禽兽?”
  易水猛地后退一步,拧着双眉静默了一会,扔下手抄离开了书房,身后是魅狂浪的笑声,他很生气,自己究竟该如何才能让魅走上正确的道路。
  可是又不禁想起魅总是用投怀送抱的方法来逃课,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来笑魅的顽皮,二来笑自己总是吃这招,每每逃跑的总是自己,自己也觉得奇怪,按道理,明明知道魅是计,不会乱来,然而自己的心脏总是控制不了地乱跳,最后不得不逃跑。
  迎面看见福伯:“福伯,给魅少爷送点点心过去,今天我要出去,你看好他,别让他乱跑。”
  “哎,是,少爷,要给您准备午膳吗?”
  易水想了想,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不用了,我是去找桃郡主,可能要到晚上才回来。”
  “老奴知道了,少爷慢走。”福伯心里乐开了花,少爷开窍了。
  魅终于松了口气,整个人都变得舒坦,这几日可把他憋坏了,易水整日整日地教导他君子之道,他明白易水是想让他变“好”,可是他不会永远呆在将军府中,更不会永远成为易水身边的谋士或是部将。
  上阵杀敌,他宁可接受春宫的任务。
  从门外飘来一阵莲子的清香,魅立刻就迎了出去,这几日,福伯都会给他们送好吃的。
  “福伯。”魅接过了福伯手上的托盘,福伯看看书房,笑道:“少爷又被你气跑了吧。”
  魅笑着,笑得很是骄傲,吃着莲子羹暗乐,今天可以吃两份。
  “哈哈哈……”福伯笑了,魅就像一个专门惹祸的学生,“魅少爷,你为何那样对我家少爷?”
  “什么那样?”
  “就是……对少爷那样。”福伯总是看见魅向少爷投怀送抱,然后少爷就会落荒而逃。
  魅看出了端倪,笑得更加得意:“不那样怎么自由?福伯,你家少爷该不是有教书的瘾吧,还说他是惜言将军,我看他哪里不会说话了?教育起我来,可都是一套一套的。哎?他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啰嗦?”
  “少爷小时候啊……”福伯陷入了美好的回忆,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少爷小时候可真是可爱哪,几乎我们那条巷子的夫人们都喜欢抱我家少爷,亲我家少爷,少爷怕女人的心就是那时留下的,原本少爷是很爱说话的,也很爱问为什么,结果被那些夫人抱过亲过后,他就不再说话,看见那些夫人就老远躲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魅若有所思,想着哪天用这作把柄,“对了福伯,我今天出去一下,晚上就别做我那份了。”
  “哎哟,魅少爷,您可不能乱跑。”
  “放心吧,我会早点回来的。”
  福伯还想交代两句,没想到魅早就跑没了影。后来一想反正今天少爷也出去了,不如就让魅今天好好玩玩。
  *******
  秋枫红艳似火,金桂飘香万里。
  西山上,处处是红枫,处处是金桂,艳丽的颜色将西山装扮地如同仙境,此处让你不会感觉到任何秋意的哀伤,相反,是一种成熟,这种成熟就像是从那风韵佳人身上透出的那种特殊的风情。
  魅今日好好打扮了一番,当然,与春宫还是逊色了许多。他穿着淡绿色的长衫,长发也用一根深绿色的丝带竖起,轻快的脚步就像是一直振翅而飞的绿蝴蝶,他欢快地跑到了镜湖边,看到了那个已经站立在湖边的红色人影。
  那人一身嫣红的长袍,宽大的袍衫在秋枫之中飞舞,飘逸潇洒地如同湖神。
  “父亲大人——”魅飞扑过去,那红色的身影脚下只是轻挪,魅就扑了个空,魅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画板,画板上是一汪碧蓝的池水,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这被魅叫作父亲大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墨,林墨喝了一口酒,然后一脚踹向魅,魅闪身,林墨就“噗”地一声,将酒喷在了画纸上,立刻,那副山水画多了一分神奇的醉意。
  “我说乖儿子,你又在发什么浪?”林墨开始在那湖水中勾勒出一个人形。魅四脚朝天地躺在了这一块绿色的草地上,满脸的不爽:“没劲,太没劲了,对方到底是谁?干脆我直接杀了他们,也比在将军府养蘑菇好。”
  “怎么?你要生锈了?”
  “还没,不过快了。”魅翻了翻白眼,“宫主真的没有查到对方的底细?”
  “还没,不过快了!”林墨灌了一口酒,有点激动地将酒葫芦收好,“来,乖儿子,看看你父亲大人的画。”
  林墨取下画放到魅的面前,魅坐了起来,之间方才的湖光水色之中已经多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一个男子,身上是一件白色的衣衫,男子显然是刚刚出水,白色的衣衫因为湖水而变成了半透明,半透明的袍衫黏附在男子的身上,透出了男子淡淡的肤色。
  男子侧身立在湖水中,如墨的长发柔顺地帖服在他的肩上,后背上,末梢便游弋在湖水里。
  魅仔细地看了看:“这……是我吧。”
  “没错,顾大人定的,出价是这个树。”林墨伸出了一个手掌,魅挑了挑眉:“老规矩。”
  “放心,不会少你的,你看这副如何?”
  魅摸了摸下巴:“那个……好像还不够诱人,老爹,你应该把我画得再……再那个迷人一点,例如该露的地方还是要露的,不然怎么让人看着流鼻血……”
  “呕——”林墨的呕吐声打断了魅,魅不满:“我说林,你这算什么意思!”
  “孩子,你不能再这么放浪形骸下去了,这让作为你父亲大人的我,怎么放心离开。”林墨说得声泪俱下,其实是受不了魅的臭美。若问这世上有谁能如此心平气和地评论自己的春宫画的,也只有这个不要脸的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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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无巧不成书(拖回去再教育)
更新时间2008-10-11 20:42:21  字数:2635
 迷人的深秋,迷人的红枫。
  西山也叫红山,就因为这满山的红枫,一到秋季,这里就红枫塞骄阳。
  桃郡主很开心,因为易水约她游西山,虽然易水一直在她身旁不言,但那份喜悦却依然源源不断地涌出。桃郡主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个冷言将军芳心暗许。
  或许她就是喜欢易水的寡言,喜欢他的冷漠,喜欢他无言以对时的那个“呃”字。用我们的话就是易水很酷。
  “易水哥哥,过会我们去吃烤鸭好吗?神仙居里的烤鸭可好吃了。”
  易水点点头,脸上带着淡淡的却有着一丝腼腆的微笑:“好。”
  “那吃完陪我去游湖好吗?”
  “好,郡主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什么郡主不郡主的,叫我桃儿吧。”
  “呃……好……”
  “咯咯咯,易水哥哥好有趣。”
  易水看着桃郡主的笑容,暗想自己怎么有趣了?
  转眼间,就到了红枫深处的神女湖,红枫之间,有着一红一绿两个身影。易水看到那个绿色的身影,眼睛便再也无法移开。
  “好美……”桃郡主望着那湖边的二人,轻声感叹,那是她这一生看到的最美的画面,她从没想到两个男子竟然可以演绎出如此祥和,美丽和温馨的画面。
  明镜一般的湖边,红衣男子潇洒地站在一块画板前,宽松的衣袍和那柔顺的发丝在秋风中飞扬。
  而那绿衣男子靠坐在红衣男子的腿边,手里怀抱着一只白兔,正和白兔相互蹭着鼻尖,虽然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侧脸,却也看出那是一张倾国倾城侧脸。
  “他是谁?”桃郡主下意识问着易水,也没想过身边的易水是否认识。
  是啊,他是谁?易水也不禁自问。
  是那总是站没站姿,坐没坐姿的魅?
  是那动不动就对着身边人抛媚眼的魅?
  是那整日和自己周旋不愿读书的魅?
  是那用投怀送抱来将自己吓跑的魅?
  不,他不是。
  此刻的他就像湖里的仙子,是那样地沉静,那样地安宁。不再是那个调皮和让自己总是头痛的家伙。
  但魅,始终是魅!
  易水的心火燃起,果然自己不在将军府,他又耐不住性子出来勾引男人,真是浪性不改!
  终于,愤怒的火焰化作大吼:“敕魅!”
  这一声先把桃郡主吓了一跳,她只感觉到身边不停地散发着杀气,并且,越来越大。
  魅愣了愣,抱着怀里的兔子四周看了看:“好像有人叫我。”
  “笨蛋,在你后面。”林墨收起了画板,若让易水看到他的画,可不得了。
  魅转过头,看见了正喷射着火焰的易水以及他身边的……桃郡主。
  桃郡主魅自然认得,皇城中的人他基本都认识。
  魅迅速转回脸,揪住了林墨的袍子:“你可不能把我丢下。”
  林墨用力扯着袍子:“我可不会陪你死!”
  他们二人虽然相互拉扯,但动作很小,外人几乎看不出来,远在几米外的易水,自然也看不清。
  但是,易水走了过来,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走到魅的身前,根本不看魅身边的林墨:“起来!你这样像什么样子!”仅管在他的内心也觉得方才的魅很美,仿佛觉得那就是魅,可他却无法容忍魅不像个男子汉,而像个女人。
  魅被易水愤怒的气势一下子震懵了,暗想易水生什么气呐,正发愣间,就听见易水冷冷地说道:“你这根红炮竹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是!小人这就走!”林墨心里立时觉得有趣,这易水看上去似乎不像外人说得那么无趣,至少他把自己比作了红炮竹。
  不过,多少还是有点失落,毕竟他林墨也是英俊潇洒,仪表堂堂,可这易水竟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这么好的捉贼的机会,那易水就错过了,好,那以后就多画你几张,林墨笑嘻嘻地飘然而去,看着被易水晾在一边的桃郡主不免有点同情。
  “起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易水的厉喝让魅清醒过来,他刚刚还沉静在与小白兔思想交流的时候,却被一个人大声炮轰,轰地他直发愣。而现在,他清醒了,清醒之后先找林墨。
  “他已经走了!”易水的声音带着杀气。
  魅暗悔交友不善,侧目看看,原来是桃郡主在,心里寻思了一番,笑眯眯地站了起来,那笑容妖媚迷人。
  易水见魅起身,心里的气也消了下去,但冷面不改:“谁准你出……”
  “哟~~这不是桃郡主吗?”易水还没说完,魅就飘过易水的身体,那轻飘飘的身体似是鬼魅,但撞在易水的身上却是生生地疼,魅将易水撞了一个趔趄,然后飘到了桃郡主的面前。
  如此一个雌雄莫辩的美男子忽然靠近自己,桃郡主的脸立刻粉若晚霞。
  “早就听说桃郡主是个美人,今日一见果真不假,难怪会让易大将军动心了。”
  “放肆!”易水匆匆上前,耳根泛红,“桃郡主,请恕易水先行一步。”说着,就拉着魅走人。
  魅被易水拖着,还不忘跟已经呆若木鸡的桃郡主抛媚眼:“郡主您可要多担待,我这位表哥啊,实在过于呆板,郡主有空吗?不如今晚来将军府吃饭吧,表哥一定会很高兴的——”说到最后,魅几乎是扯着嗓子喊了。
  “你说够了没有!”易水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魅忽然之间寒下了脸:“没够,怎么够呢?”
  易水愣了愣,从未见魅翻脸,但此刻,他的眼中清清楚楚写着愤怒两个字。
  “我说你这人有毛病吗?就准你约会不准我约会?”
  “可那是男人!”
  “男人又怎么了?易水你给我听着,我魅就喜欢男人,所以,你!”魅揪住了易水的衣襟,抬手抚上他的脸庞,脸上的寒意再次变回了妩媚的笑,“你要小心~~~”魅拍着易水的脸,一下,两下,三下,似乎拍上了瘾。
  魅赤裸裸地表态让易水惊愕地说不出话来,他张了张嘴,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词,最后,他甩开魅的手,闷闷地走在了前面。
  易水的态度让魅很疑惑,他以为易水又会拿出孔孟之道或是阴阳之礼来教育他,却没想到易水就这么走了,这有让魅浑身不舒服,易水的沉闷更让魅不舒服。
  “喂,你怎么不教训我?”魅犯贱地问易水,易水看了一眼魅,继续沉默地走。
  “你……不反对我跟男人约会?”
  依然是沉默。
  “那……我以后出去玩罗?”换来的还是沉默。
  良久,易水长叹一声:“情爱非吾之所能及也,薄幸之人常有,你好自为知。”
  魅,看着易水说不上伟岸但却也是挺拔的背影,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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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将军府里添新人
更新时间2008-10-7 18:32:05  字数: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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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魅睡着了,梦中,他和林墨在一起,林墨正在画春宫图,上面是易水,魅说不出地开心,在林墨的身边仰天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满树的桃花飘落。
  画上是一个如同人间仙境一般的湖,碧蓝碧蓝的湖水像一面大大的镜子,岸边,是繁花似锦,彩蝶纷飞,林墨将易水“脱光了”放在湖水里,只画了一个朦朦胧胧的侧影。
  湖面上,是淡淡的水汽,那些像丝绸一样的水汽恰到好处地遮住了易水所有关键的部分。
  林墨继续画着,他画完了易水,在岸边的一块大大的岩石上又画了一个人,那人慵懒地趴在光滑的岩石上,穿着一件极为宽松和飘逸的微微透明的长袍,长袍松松垮垮,露出了那人的肩膀和大腿。
  魅看了不高兴了。
  “你怎么把我也画进去了?还画得像个偷窥狂。”
  林墨眯着眼睛不语,魅扯住了林墨的袖子:“你得改,就算你要画这样的也得把易水画成偷窥狂。”
  林墨依然不搭理魅,扯自己的袖子,魅不放,林墨猛力一抽,魅摔了个趔趄,脑袋撞在了画架上,满眼的金星,睁开眼,眼前是晃动的车厢。
  魅揉着额头,痛的呲牙,因为初醒,再加上头部被撞击,他一时愣在原地。
  易水早已下车,心想这魅还真是改不掉浪性了,就连做梦都要扯他裤子,要不是自己用力挣脱,裤子非给他扯下来不可。
  想到这里,便愈加坚定改造魅的决心。
  将军府,是当今国君宇凰赐给他的府邸,气派自不在话下,但整个将军府的家丁丫鬟加上他这个主子也不过十人,平均年龄还三十五,不是老弱就是病残。
  有时宇凰单独会见易水的时候,总是说:“你好歹也要顾及一下朕的颜面,你的将军府比棺材铺还要冷清,别人还当朕亏待你了,你也老大不小了,速速去娶些妻妾扩充将军府的人口吧。”
  每到这时,易水就会面无表情地看着宇凰,然后又是那两个字:“呃……哦……”
  整个砗磲国,能让皇帝无奈和无语的,也只有易水了。
  今日将军府倒是比以往热闹,并不是因为易水接来了魅,而是来了一个让易水意想不到的客人。
  将军府老管家福伯匆匆迎了出来:“少爷,您可回来了,桃郡主来了。”
  易水听罢立刻扭头,正撞上从马车里昏昏沉沉出来的魅,魅一头撞在易水的胸膛,又是老地方,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不稳就扑到了易水的身上,此番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易水下意识地将魅接了个满怀,眉皱了皱,魅实在太瘦了,扶稳他之后,将魅的手绕到了自己的颈后,对福伯说道:“这就是魅。”
  福伯对于易水来说,等同于亲人,所以易水凡事都不瞒着福伯,要给魅赎身和福伯原先也是商量过的。此番福伯看着面色有几分苍白的魅,他的额头又是红肿了一块,心里便泛着疼,暗道这孩子定是在春宫里吃了不少苦。转而,又暗自吃惊,这孩子长得真好看,比逝去的夫人都好看。
  福伯将魅往惨里想,殊不知魅是一觉刚醒再加上头部受到两次撞击才一时没能回魂,而让人看上去有点傻乎乎。
  一阵秋风而过,魅清醒了,他晃了晃脑袋,将前前后后想了想,心里也颇觉疑惑。原本是想躺在易水的大腿上欣赏他的囧样,结果就真的睡着了,谁叫他没睡醒呢,而易水的大腿又特别地舒服,结实而且有着适度的柔软,再加上那透过衣裤而来的体温,是人间最好的枕头。自己是现在方醒,那也就是说易水让他枕了一路。
  如此一来,魅觉得迷惑了,易水搭错线了?他不是讨厌别人这样吗?
  身体被人扶着,魅也乐得被人扶着,身体软了软,索性整个人靠在易水身上,易水何等机警,当即将他推开,冷声道:“清醒了就自己走!”
  魅撇撇嘴,理了理有点散乱的长发,扬起了那张倾城倾国的脸,一时间血色浮现,光彩四射,让福伯大为惊叹,好看,真是好看,只可惜是男子,若是女子……他偷眼看了看自家少爷,哎……还是一张冷脸,要等少爷开窍,不知要等到何时。
  “福伯,带魅少爷下去梳洗,还有,找个人教导他怎么做一个男人!”易水说完,就独自离去,也忘记那位桃郡主正在将军府中等他。
  福伯被易水的命令弄得一头雾水,看看魅,除了长得像女子,其他那点像女子了?
  魅自然是故意的,他也只有在易水面前显露他的“娇媚可人。”待易水一走,他的腰便挺了起来,然后风度翩翩地走到福伯面前,就是一个作揖:“以后就劳烦福伯了。”声音不扬不抑,却是说不出的好听。
  福伯的脸上带出了慈祥的笑,一边将魅引入将军府,一边说道:“孩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少爷啊,没什么朋友,所以他说要给你赎身,老奴是打心底里高兴哪,虽然少爷在情事上不开窍,但主动结交朋友已是很大的进步了,哎呀哎呀,你看我,怎么说起这些了,魅少爷,你今后可要给少爷好好上上课,教教他如何讨好姑娘。”福伯说到这儿,忽觉自己说错了话,毕竟魅是青楼出身,说这些岂不是提起人家的伤心事,慌忙改口,“哎呀哎呀,老奴又说错话了,魅少爷,你可别多想,老奴的意思是……”
  “我明白我明白。”魅笑着扶住福伯的肩,“福伯,您说的我明白。”
  “你……真的明白?”
  “真的明白。”
  “呼……那真是太好了,魅少爷,你可是老奴看到的最好看的人了,只可惜不是女娃儿啊。”
  魅的眼睛笑成了半月,一时犹如春光洒满了将军府,让福伯也不禁看痴了去,忽的,他有了个奇怪的想法,就算魅是男子也没关系,只要能让少爷开窍就行。福伯愣了愣,被自己这个奇怪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
  慌忙引着魅到后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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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一课 卯时起床酉时睡
更新时间2008-10-8 19:39:27  字数:2724
 易水走到大厅看见那粉色的身影时才回想起福伯对他说桃郡主来了,此刻再溜已经来不及。
  桃郡主是国主宇凰的母亲的表妹的女儿,关系也有点复杂,她是郡主,等同于公主的身份。所以不能怠慢。
  桃郡主今日又是一身粉红,就像是开在春日里的一株桃花,她老远看见易水就迎了上来:“易大将军,你这一大早去了哪儿?怎么不见人?”
  易水顿在院子里,看着桃郡主跑来也不知怎么迎接,他并不讨厌桃郡主,相反,还很喜欢,因为桃郡主身上有着一种不同于其她女儿家的英气,她是一个相当爽快的女子,但是,他不会说话,他也不知该如何与女孩子交谈,最后,他只是吐出了两个字:“呃……这……”
  “咯咯咯……”桃郡主被易水的呆愣样逗乐了,“易将军还是老样子,下次我该叫你呃字先生了。”
  易水兀自愣了一下,便笑开了,一时间,气氛轻松了不少。
  “看,这样不是很好,其实易将军你笑起来很好看,应当多笑笑。”桃郡主背手站在易水的面前,粉嫩的双腮微鼓,是一张非常可爱的娃娃脸。
  知道易水不会说话,桃郡主便主动出击,蹦到易水的面前眨着明亮的眼睛:“易将军,今日秋高气爽,不如陪我到西山走走如何?”
  易水想说好,但想起了魅,他有点不放心,这份忐忑倒不是担心福伯安置不好魅,而是担心魅到处乱跑,虽说只是见了两次,但他发觉魅相当顽皮,只怕不会老老实实呆在屋子里。若是让他到处去勾搭男人,那岂不是丢了他的脸。
  总之,魅一天不调教好,他一天不能安心离开将军府。
  其实易水的担忧是多余的,莫说魅不是这种人,就算他生性风流,以他们将军府老弱病残的状况,魅也不会来兴趣。
  桃郡主看出了易水的迟疑,充满灵气的眸子转了转:“听说易将军早上是去接人了,接谁?让易将军这么紧张,莫不是……嫂子?”笑容依旧挂在桃郡主的脸上,但她的心却已经是七上八下。
  易水慌忙摆手:“郡主误会了,是远房的一个表弟。”
  “原来是亲戚啊。”桃郡主偷偷松了口气,转而笑道,“那不如叫着一起玩吧。”
  “不可不可。”易水连连摆手,对于魅的身份他还是有点心虚,“他赶了几天的路也累了,所以易某今日就不能陪郡主了,待安顿好他易某定然相邀郡主出游。”
  “真的!”桃郡主听到易水主动发出了邀请,心里一阵欢喜,“那好,那我就不打扰易大将军了,对了,我能叫你易哥哥吗?”
  易水的脸微微一红,被郡主如此亲昵地叫着,再加上桃郡主又是如此可人,作为一个男人,不免脸红心跳。
  见易水又是呆呆地不说话,桃郡主乐地只当他默认:“那好,易哥哥再见,可别忘了约桃儿玩。”
  “呃……好……”
  仅仅是这两个字,已让桃郡主心满意足地离去。
  阵阵秋风里带出了桂花的清香,蓝蓝的天上漂浮着清爽的白云,确实是一个出游的好机会。
  易水不禁觉得惋惜,若是在今日邀上桃郡主在西山那边走一圈,也是一件乐事。
  “为什么不去?”忽的,从桂花丛中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易水耳根子立刻泛红,沉下脸转身看着来人,一身淡蓝的长袍,十分合体,长发不再松散,而是规整地扎成一束,到是有了几分书卷气。
  魅是准备来还易水衣服的,却正好看见了易水与桃郡主约会的一幕,原本想出去搅局,但想到易水有个女孩子青睐也不容易,便没现身,却没想到易水比他想象中还要婆妈。
  “今日原本就是个好天气,若是有女子如此邀我,我恐怕早就随她而去了。”魅将袍子扔在易水的手中,懒懒地靠在了桂花树上。
  易水看着魅那柔若无骨的站姿,不禁皱纹,前一刻觉得他有了一点男人味,此刻又带上了风尘的味道,不禁指责:“你看你,站没站样,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安心出去。”
  “你这人真奇怪。”魅离开了树,但依然如风尘女子那般软软地站着,还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我的站姿和你出去约会有什么关系?哦~我明白了,莫不是易大将军和魅一样,喜欢……男人?”说着,魅就缠上了易水的手臂,正要靠上去的时候被易水一把推开:“庄重点!既然是我将军府的人了,就要学会谨言慎行四个字!别给我丢脸!”
  “切!”魅双手抱在胸前就一挑眉,“真无趣,早知道就不出来,还不如呆在房里睡觉!”
  “你提醒我了!”易水扣住了魅的手臂,“我今天就先给你讲讲我们将军府的作息!”
  易水将魅一路拉进了书房,魅原本还想在路上抛抛媚眼,勾引勾引小丫鬟,却没想到将军府资源严重紧缺,就算将军府的植物再鲜艳,也让魅觉得无趣,今后逗的只有易水一个人,这时间久了也会腻味。
  “你给我坐好!”易水将魅按在椅子上,转身到自己的书桌前,可回身的时候,魅已经像一滩烂泥挂在椅子上,真是看着就来气。
  易水想找一样惩罚工具,结果书房里除了书就是文房四宝,连刀剑都没有,他拿起了一本厚厚的书,走到正在东张西望的魅面前就轻轻打在了魅的头顶上。
  魅正在欣赏易水的书房,果然是易水的风格,书房里的物品摆放地都是整整齐齐,更是纤尘不染,朴素而严谨。
  忽的,头顶上被打了一下,虽然力道不轻,但也够他清醒。
  “不许开小差,坐好!”
  “哦。”
  易水听见魅应声,原本以为他会坐好,可魅怎么可能会乖乖受教?只见他右腿叠在了左腿上,然后右手支着下巴,就嗲嗲地问易水:“是不是这样?”
  易水直抽眉,知道这魅是故意跟他找茬,不多言,只是举起了书,立竿见影,魅坐地如同铜钟。
  “很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将军府的一员,既然是将军府的人就要遵守将军府的规矩。卯时起床,酉时睡觉,不得在晚上在将军府到处游荡,不得与家丁嬉闹,不得与……”
  “慢着慢着,酉时睡觉,卯时起床!”魅几乎惊跳起来,易水冷冷地看着魅:“你有什么意见?”
  “我说我在春宫可是酉时起床卯时睡觉的。”
  易水不禁疑惑:“你卯时睡觉?那你半夜都在做什么?”
  魅发觉找到了一个好机会,立刻倾过身体抱住了面前易水,易水站着,他坐着,正好将脸贴在易水的胸前,听着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你说还能做什么?”柔柔的声音让人几乎软骨。
  易水额头青筋直爆,暗道自己怎么这么笨。手里的书举起,魅立刻放开易水老老实实地坐在原位,倾国倾城的脸也自觉地板了起来:“魅明白,这里不是春宫,是将军府,魅会遵守易大将军定下的规则。”
  易水沉沉地哼了一声,发觉自己刚才被魅抱着的时候居然没有竖寒毛,看来也是免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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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赎身
更新时间2008-10-4 21:27:41  字数:2353
 易水今天一早就来到了春宫,他行走如风,宛如想尽快办完事就离开这里。
  春宫早上很静,空气也很清新,耳边是鸟儿鸣叫的声音,仿佛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青楼,而是一个清幽的庄园。
  任何人都看得出易水的心情并不好,因为他的脸寒着,就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他的心情自然不好。春宫画的事情尚未查清,而现在,居然让他一个堂堂的将军等一个老鸨子。
  宽敞明亮的客厅中央是一个紫铜的香炉,淡淡的檀香从里面幽幽地飘出,弥漫在厅堂里,可以让人凝神静气,但易水的心是静不了了。
  一阵环佩叮当的声音,一个三十不到的女人从后堂走了出来,她的衣衫很特别,特别到一下子吸引住了易水的目光。
  别家青楼的嬷嬷穿着都是花枝招展,而面前这位却不。只见她上身是青蓝的短衣,袖口如同喇叭,喇叭的围边是七彩的丝线绣起的彩虹。
  下身则是一条宽大的玄色的百褶裙,和上衣一样,裙边是彩虹的花纹。一身的银器,很是简约特别。
  长发盘起,只留一束较短的垂在耳边,大大的银耳环一直垂到双肩。
  女人的身后跟着四个彪形大汉,大汉胸口的肌肉都是梆梆的,油亮亮的似是上了一层菜油。
  她就是春宫的掌门人:熊姐。
  熊姐走到厅堂里,她不像其他青楼里的嬷嬷那样跟易水道福,而是直接越过易水来到厅堂的正位,然后那宽大的玄色的裙子一甩,她就坐上了红木椅,随手抽出了腰间的烟杆便放在唇边。
  一个汉子上前给她点上烟,她抽了两口才看向易水:“说吧,什么事?”
  虽说易水从不逛青楼,但莫说青楼里的嬷嬷,就算是宫里的嬷嬷见到他也会恭恭敬敬,而面前这位却完全不同,丝毫没有谦卑的姿态。
  如此女人,易水到有几分欣赏,既然对方爽快,自己也不绕弯子,当即正色道:“我来给魅赎身?“
  赎身两个字说得异常响亮,说罢易水看着熊姐,熊姐并没有太多的惊讶,而只是挑挑眉,再次抽了一口烟,然后长长吐出了一个圈圈:“魅一天最少给我挣十两银子,一年就是三千五百两,这还是往少了算的,以魅的年纪,还可以挣上五年,也就是最少一万七千五百两,再加上他吃的,穿的,少说也要两万两,易将军,您可赎得起?”
  熊姐的笑容带着算计,她将烟杆在椅子边敲了敲,烟灰落了一地,然后,她继续抽着,但那双精明的眼中却带上了一丝嘲弄。
  熊姐提出的赎身费让易水有点惊讶,他原本以为不过千两,却没想到魅的赎身会是两万两,这对于一年只有六百两俸禄的他,实在是个天价。
  易水不由得拧紧了眉,心想自己虽然有心,但却无力,但放弃又不是他的风格。忽的,熊姐起身向他走来,她走到易水的面前,朝着易水吐了一个烟圈,易水不由地皱眉,侧脸。
  熊姐笑了,朗声而笑:“哈哈哈……假正经。”
  “你!”易水不会说话,就像现在,他的脸憋了个通红,却不知怎么辩解,最后,他重重地甩了甩袍袖,“哼!清者自清!”
  “哈哈哈……”熊姐笑弯了腰,“易大将军您可太有趣了,这样吧,我看你要给魅赎身也是认真的,不如把你城南的老宅抵给【春宫】吧。”
  “城南老宅?”易水犹豫了,他一直都住在御赐的将军府里,但那是皇上的财产,也就是如果他不再是将军,那将军府就不再属于他,而到时老宅就是他唯一可以栖身的家宅。现在熊姐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就是要让他用家底来换魅呐。
  城南老宅对易水来说不仅仅是自己的家,更是祖业,若是将祖业卖出,就是对先辈的不孝,从此他就会背上一个不孝的骂名。
  这个选择对易水来说,太难了。
  而此时,熊姐又说话了:“其实就算你肯拿出老宅来换,我看魅也未必肯跟你走。”
  “为何?”易水不解,熊姐斜瞟了易水一眼:“你想呐,魅在春宫就是主子,吃穿行都有人伺候着,但跟着易将军您——”熊姐拖了个长音,似乎易水很不可信,“更何况奴家我还不知道易将军替魅赎身的目的,虽然相信将军不好男宠,但该不是将魅去孝敬什么大官……”
  “放肆!”易水厉声打断了熊姐,熊姐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瞧我这张嘴,真是多话,魅肯不肯还要看魅的意思,易将军,不是吗?”熊姐一个转身,大大的裙摆成扇形一样展开,她坐在了一旁的客椅上,右腿叠在了左腿上,“若是魅自己不愿走,易将军也不好勉强吧。”
  “哼!他不愿那是他自甘堕落,我便不会再来骚扰他!但若他愿意跟我走,你就不得再行加价!”
  “不会不会,这做生意讲的就是诚信二字。”
  易水冷哼一声,便负手而立,一身青色蒙上了一层寒霜。
  熊姐回到原先的位子便对着身边一个大汉道:“去把魅叫来。”
  大汉应声,大步走出厅堂。
  在等待中,客厅变得宁静,易水不再说话,熊姐只是笑着抽烟,那笑容依然带着几分算计,这让易水很不舒服,虽然这个熊姐已经是他看得最顺眼的嬷嬷了。
  不久之后,有人一边打着哈切一边埋怨着就走了进来:“烦不烦,我都没睡醒呢。啊~~~~”
  易水看向门口,不由得愣神,来人只穿了内衣,白色的内单和长裤,外面随意套着一件白色的长袍,但也不是正装,长袍松散着,右侧还挂了下来,虽然里面穿着内单,但也风情无限。
  易水怔住了,他从没想到卸了妆的魅会与那晚截然不同,仅管那日他擦去了魅的妆容,但也是擦去了少许,而现在的魅,却是素面朝天,而他那清淡的眉眼透着一种脱俗的美,若不是此刻他带着一种风尘的慵懒,易水或许真的会被这个魅迷住,然而,那浓浓的风尘味让易水的头脑变得清醒。
  他沉下了脸,这个男人成何体统!
  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走起路来还扭腰!这还是男人吗!看见魅走路扭腰易水就非常不满!就这个样子不是勾引男人是什么?
  魅是个男人,而且曾经是个皇族,怎能在这里以色侍人!更何况当初自己还是如此欣赏他!
第十章 千娇百媚春宫魅
更新时间2008-10-5 21:47:43  字数:3065
 易水盯着魅,魅视而不见,完全忽略易水的存在,他打着哈切,懒懒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老大,你这么早叫我起来做什么?谁那么早来春宫消遣……”初醒的声音带着一种诱人的沙哑。
  熊姐掸了掸烟杆,满脸羡慕的笑容:“恭喜你啊,魅,有人想给你赎身。”
  “赎身!”魅惊得起身,“谁啊,这么棒槌?!”
  “哈哈哈……棒槌就在那儿,你没看见吗?”熊姐烟杆子扬起,指向了易水,易水寒着脸,心想我原来是棒槌!
  魅看见了易水,右手放在唇边,故作惊讶:“易将军?!”魅宛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绕着易水走了一圈,易水终于忍不住这种被当作小丑一般观看的感觉,他愤怒地看了一眼魅:“看来我是棒槌!”说罢,拂袖就要走。
  魅见易水要离开,立刻抱住了他的腰:“易将军,您可要救救魅呐。”
  易水被魅抱住了腰,只要往前跨一步,就是春光明媚的院子,而现在,他却没想到看似纤弱的魅却很有力,自己不用强的也挣不开。
  当然,要挣脱对易水来说还是非常容易的,他只是不想伤了魅。
  “易将军,求您救救魅,有哪个男人是想以色侍人的?”魅抓住了同为男人的共性,开始哭号,“魅这也是没办法呀,易将军,既然您有心救魅,怎的走了?是魅不好,早上没睡醒,没认出将军,可是这能怪魅吗?谁让易将军您穿得跟春宫的小厮一样……”
  “你!”易水气得扭头,却没想到魅的脸就在他的颈后,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此时近在咫尺,让易水也不禁愣住了神。
  魅也愣住了,他没想到易水会回头,此刻四目相对让他一下子忘记要说的话,但魅毕竟是春宫魅,他立刻扬起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不出意外的,让面前的易水睁圆了眼睛,满意地从易水的眼中捕获到了一丝走神,他缓缓靠在了易水的后背上,吐气如兰:“易将军,你忍心看着魅再被同为男性的人糟蹋吗?”
  易水浑身的寒毛在魅靠在自己的后背那一刻,全部竖起,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同性之间这种亲密的举止很是排斥,将心比心,想到魅不仅仅要被同性抱着,还要肌肤相亲,易水的胃部就翻滚。
  他先扣住了魅的手腕,把自己从这种让人窒息的状态中解救出来,当易水做了一个深呼吸的时候,魅在他背后偷偷地笑着,这易水不好男色,甚至是惧怕男色,这很有趣。
  易水尽量跟魅保持距离,偏偏魅还不放过他,以亲热的举动来表达自己的“谢意”。魅缠上易水的手臂,易水这边与熊姐说道:“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会把魅带走。”这边忙着将魅从身上剥离。
  熊姐抽着烟,点点头,随即说道:“魅,你不准带走春宫一样东西。”
  “什么?”魅终于不再缠着易水了,这让易水大大松了口气,再看魅,正双手叉腰,一副泼妇骂街的姿态,易水摇摇头,看来要请一个先生好好纠正魅的一些仪态。
  魅挑着眉,一脸的市侩:“我说熊姐,我春宫魅每日也会给你挣最少十两,最多的有千两,我房间里的那些东西可都是恩客给的,你说不让带就不让带?我春宫魅可没那么好说话!”
  “哦?”熊姐扬起了唇,立时,身后的四个彪形大汉走到了魅的面前,“那你想怎样?”
  四个彪形大汉就像四座大山,魅当即后退两步,躲到了易水的身后,谄笑道:“熊姐对魅有知遇之恩,魅今日能赎身已是天大的造化,又怎能拿春宫里的东西,熊姐,那魅这就走了,您可要多多保重。”说着,就拉着易水离开。
  易水直抽眉,骨气啊骨气!这个魅丝毫没有骨气!看来有待调教。
  看着魅只穿着内衣,易水又摇头,这成何体统?而且天寒,也容易感冒。他拉住了魅,魅疑惑地回头。
  易水脱下了外袍放到魅的手中:“你穿成这样出去成何体统!今后你就是我将军府的人了,要有教养!”说罢,易水走在了前头。
  易水拿着那件藏青的袍子,袍子上带着属于易水的温暖,魅不由得笑了,这个易水刻板地可爱,心里显然是关心他的。忽的发现易水转头看他,他匆匆套上袍子对着易水便扬起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然后就看见易水的眉毛拧成了“川”字。这让魅的心里产生了一种作恶的快感。
  别人看到他春宫魅的笑,只会流涎痴迷,纷纷送上珍宝,而这个易水,却不是拧眉,就是叹气,不知为何,当魅看到易水因为自己的“风尘”之态而犯愁的时候,他就会很开心,开心的原因他并不知道,但总之,他的心情会因此而变得舒畅,或许,去将军府并没自己想象的那么无聊,相反,会很有聊。
  易水事先准备了马车,他是很爱面子的人,所以不想让人看见他将魅带出了春宫,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想让人看见魅出现在他的将军府,幸好将军府不常来客人,所以他想先将魅安排在后院,请先生教会魅一些礼仪后,再让他好好学做一个男人。
  必须先将他的一些不良习惯先改掉,例如那个摆腰。
  这不,魅走路就是摆腰,一摇三摆,比女人还女人,一路上还跟春宫的姐妹大呼小叫。
  “小桃,我走了你可要想我~~”
  “草儿,今后没人看护你,你可要好好保重~~~”
  “姐妹们,我春宫魅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不用在以色侍人,从此跟着易水易大将军学做男子汉~~”
  易水的眉毛,基本就保持着抽筋状态,这魅是非得让全砗磲国的人知道,是他易水买走了他第一美人春宫魅。
  “够了!”易水一声怒喝,魅立刻住嘴,下巴垂下,眼眸圆睁地看着易水,三分哀愁,七分楚楚可怜,这姿态,若是别的男人看见,非上去立刻将此美人扑倒撕碎不可。
  但魅的面前是易水,所以不会发生这类事情,易水只是撇开眼,冷声道:“既然知道是我的人,以后就不许用这么!这么狐媚的样子说话,魅,你要记住,你是个男人!不是女人!”
  魅心底笑着,脸上是满脸的委屈,低低诺诺地应了一声:“是……”
  一路走出春宫,魅不再呼喊,不过还是会这里抛个媚眼,那里留个香吻,让易水头痛不已。这不,一出春宫,就将魅塞进了马车,直接走人。
  坐在马车里,魅并不老实,挨着挨着又挨到易水边上去了,其实魅很喜欢易水身上的味道,他身上有种很淡很淡的茶香,听说饮茶饮多了的人,身上就自然而然会散发一种茶香。
  “以后魅就是将军的人了,将军要魅往东魅绝不往西……”魅说着说着,双手就缠上了易水的胳膊,易水的眉毛自打进了春宫就没松开,他此番连脸都皱了起来,厉声喝道:“魅!跟着我就要学会自重!你给我坐好!形如松,坐如钟!”
  易水将魅推开,然后坐了一个标准的姿势:“看着我,就这么坐。”
  魅不情不愿地盘腿而坐,但手并不闲着,虽然出来是穿了易水的衣衫,但长发尚未梳起,于是,他开始梳理自己的长发。
  那如丝绸一般的长发顺着魅白皙纤长的手指如同流水一般滑落,阵阵清香从那发间飘出,充满了整个车厢,不免让人心神荡漾。
  易水看着魅仔细地梳理着长发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闺阁中的女子,心中不免有点来气,便闭上眼睛,不再看魅,眼不见为净。
  忽的,腿上落下一个重物,易水睁眼时,就看见魅竟然枕在自己腿上睡了,丝毫不跟他客气。
  如丝的长发铺盖在了魅的身上,也铺盖在了易水的衣袍上,几缕发丝滑落在魅绝美的容颜上,带出了几分妩媚,但这分妩媚在易水的眼中却成了安详,易水看着魅安详的睡颜,双眉之间一直打着的结,终于松开了。
  总算安静了……易水这么想着,松了一口长长的气,微扬的唇角露出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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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三年物似人已非
更新时间2008-10-1 19:48:40  字数:3133
 国庆节快乐,没有什么可送的,就多送点字吧。O(∩_∩)O哈哈~
  ********
  “如果当时你不放我,我也不会遭人追杀!”魅掸了掸衣袖,拉紧了松散的衣衫,冷然地站在易水的面前,此刻他身上的寒气比起易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什么!”易水迷惑。
  魅冷笑:“我是什么身份难道你不知道吗?!”魅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无法控制的情绪几欲从胸腔里喷射出来,一抹杀气也在他不经意间,走漏。
  但易水并没察觉到魅的杀气,他陷入了回忆,那段三年前的回忆。
  那一年,他正向敕国开战,而面前的魅,便是敕国的小王子,那一战,让易水至今惊心。当他们的大军攻陷敕国皇城的时候,敕国国君正发疯似的将他的妃子和孩子推落城楼,城楼下是一具又一具触目惊心的尸体。
  他们统统都圆睁着眼睛,血色的眸子暴突着,脸上的表情定格在死前的那一刹那。
  最后,“怦!”一声,敕国国王砸在易水的马前,鲜红的血水渐满了易水垮下的白马,白马没有嘶鸣,易水只是冷冷地看着那地上带着诡异笑容的敕国国王,自杀的人最不值得同情,更别说他还拉着自己的妻儿陪葬!
  十八岁的易水,冷血,漠然,他只是淡淡地下了命令:“烧城!”他要将这些丑陋的尸体燃尽,就像他们丑陋的灵魂。
  “报!”两个士兵驾着一个华衣少年,“将军,这里还有个漏网的!”他们抬起了少年的脸,少年的脸上是斑斑驳驳的血迹,只有那双眼睛,却依然清澈见底,里面是深深的不甘和倔强。
  易水看着这双眼神不禁失神,像,真像,这眼神,这份倔强,勾起了易水深埋的回忆,那是让易水不想再想起的回忆,然而,今天却被这小王子勾起。他闭上了眼睛:“带他下去,他是无辜的。”
  “是!”
  少年的眼里滑过一丝疑惑,那疑惑与怨恨纠结在了一起,变得复杂,变得茫然,变得困惑,最后,他垂下脸,一滴泪从眼角低落,落在了那白色的神驹脚下。
  回忆到此,易水变得茫然:“你为何会遭到追杀?”
  “因为我父王!”魅的神情变得激动,他殷红的唇开始颤抖,宛如陷入了一个恐怖的漩涡,“我父皇不仅仅让所有的皇族陪葬,更是训练了一批死士,追杀所有逃亡的皇族,两年,整整两年,我都活地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就连在牢房里,我都被那些狱卒夜夜侮辱,哈哈哈,易水!我的清白早在俘虏营里失去,你今日来春宫不也是为了风流快活!”魅一步跨到易水的面前,伸手抓住了易水的衣领,将脸凑到易水的面前,“那就让我现在就伺候你!”魅双手用力,便撕开了还在怔楞中的易水的衣襟。
  “嘶啦!”凉气灌入易水的领口,他猛然惊心,下意识地扬起了拳头就对着魅的脸挥了过去。
  “怦”一声闷响后,就是让人窒息的寂静。
  魅跌落在地上,长发遮住了他倾城的脸,看不出他的表情,但丝丝寒气却从魅的身上弥漫开来,那是一种毫无求生欲望的寒气,那寒气揪住你的心,狠狠地撕扯起来,一点一点地撕扯着,直到你全身的血液彻底流尽,浑身变得彻底冰凉。
  易水深深感受到了这让人心痛的绝望,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打了那一拳,魅的话触动了他的心,让他陷入深深的自责。
  魅说:他过了两年胆颤惊心的追杀的日子。
  魅说:他的清白早在牢中失去。
  魅说……
  那后来呢?他做了春宫的男伶中的魁首,是不是在逃避追杀?还是彻底对生活无望,破罐子破摔?
  魅!
  魅!!
  魅!!!
  他的本名应该是敕魅吧,他连他的姓都抛弃了。
  “对不起……”易水道歉着,他现在只会说这句,因为他向来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
  “哼!”魅轻哼了一声,缓缓从地上爬起,但依然背对着易水,“我们这种人本就是条贱命,可经不起大将军的道歉,将军只要别忘了付今日的银子,魅就感激不禁,若能再给上百两银子作为小费,那魅从今就当大人作恩人。”
  “百两!”易水惊呼起来,心中的愧疚瞬即被冲刷地一干二尽,“你还不如直接去抢!”
  “哈!你当我没想过吗?要不是没功夫怎会靠这个来讨生活,看来将军也不喜欢魅,魅还是找个将军喜欢的来服侍将军。”说着,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丝毫不给易水说话的机会。
  话被堵在胸口,易水气得不停地徘徊。他低头疾走,这个魅,太让他失望了!那个少年,那双让他心中产生一丝敬意的眼睛,而现在!
  糟蹋啦……易水长叹了口气,神情渐渐变得平静。
  忽的,地毯上一抹刺眼的鲜红吸住了易水的视线,那是一朵鲜活的红花,甚至在灯光下还闪烁着它本有的血光,易水的心,在那一刻收紧,是血!
  是谁的血?
  这个地方,是刚才魅躺过的,这血……
  易水蹲在那朵艳丽的红花边,指腹抚过红花,红花依然带着温热,是他的血,自己出手太重了,难怪他会背对着自己,是怕丢脸吗?
  这个魅,似乎比自己还要面子。
  然而,在那朵红花的边上,易水又看见了一处的地毯颜色较深,那是被水染湿后呈现出来的深色,抚上那片濡湿,如同血液一般温热,难道……
  他哭了。
  易水闭上了眼,心变得从未有过的沉重,自己当初救了他,却没想到他会在牢里受到委屈。在攻陷敕国后,他忙着转战华昭国,心中虽然时时惦念这个少年,也曾想到他会被狱卒欺侮,但因为当时没看清他的容貌,以为会平安无事,而现在……
  魅说的对,他现在到了这步田地,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易水双眉紧紧拧起,他不能看着他堕落,不能看着自己曾经欣赏过的人成为一个男伶,更多的,是想赎罪。
  双眼微闭,再次睁开的时候,是一派清明,易水做出了决定,无论如何,他要将他重新训练成一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8
  魅匆匆地走着,擦了擦嘴角:“嘶,混蛋!出手那么重!”魅痛的呲牙,忽的闻到了一阵桂花酒的清香,冷哼道,“怎么?看着我被人打你很爽?”
  “哈哈哈……”未见其人,先是一阵朗笑,然后,林墨从一旁的假山里走出,斜靠在假山上,笑意融融地看着魅:“你过了两年追杀的生活?”
  魅有点尴尬地扭过脸,干咳:“咳咳,我只是夸大了一点。”
  “你的清白早就被毁?”
  “咳咳!我被轻薄是实事,只不过后来被你救了……”
  “哈哈哈……”林墨笑弯了腰,“活该你被人打,说得这么离谱。”
  “我怎么想到那混蛋会打我!”魅气得大吼,唇角到现在还生生地疼,易水的拳头出乎了魅的意外,林墨立刻揶揄道:“该不是你看见易水起色心了吧。”
  “你!”魅气得瞪圆了眼睛,努力地忍下这口气,魅撇过脸不再看林墨不正经的笑脸,“我了解易水,他是一个责任心很重的人,不这样,就不会让他自责,让他带我回家,说不定他很快就会来给我赎身。”
  “你这么有把握?”林墨飘到了魅的身后,扑在了魅的背上,两条手臂垂挂在魅的身前,“你就要去易家了,我可真是舍不得啊。”林墨一手环过魅的脖子,袍袖便自然而然地滑落,露出林墨的手臂。
  月光下,一个牙印赫赫然映入魅的眸子,那牙印还带着血丝,可见是刚咬的。魅顺势捉住了林墨的手臂:“这牙印……你可不要告诉我是阿彩咬的。”
  “哈哈哈……”林墨抽回手臂看着那个牙印,笑容转得温柔,“今日该是我与你的倒霉日,你被老情人打,我被可爱的小师弟咬,姻缘即会,姻缘即会啊!”
  “滚!易水才不是我老情人,别乱说,这一拳迟早我要讨回来!”唇边的疼痛更是让魅杀气陡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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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琴声幽幽明镜台
更新时间2008-10-2 20:02:46  字数:2527
 水汽氤氲,魅躺在浴桶里闭目养神,草止小心地用布巾呵护着自己主子的每一寸肌肤,就像在呵护一样瓷器。
  丝绢一般光滑的长发挽起,两缕发丝随意地垂落在修长的颈边,晶莹的水珠沿着水珠而下,滑过那暖玉一般泛着荧光的皮肤和一个诡异的纹身。
  在魅的后颈上,有一个只有三寸大小的纹身,那是一个奇怪的图纹,那图纹就像有两条黑色的小蛇相互缠绕,又像是随意化成的一朵变异的曼陀罗,很奇怪的,青色的花纹,平日便隐藏在魅的长发后。
  草止看着那纹身,心里有着一丝小小的羡慕,有此纹身就证明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在春宫中独当一面,完成宫主的七色令。能出入里春宫的人,都为此纹身而努力。
  “主子,草儿几时才能有这个图腾?”
  魅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这口气带着几许感叹,几许自嘲。他扬起手,中指与拇指相扣,倏地,他陡然转身,水因为他突然地转身而形成了一条晶莹的水帘,水帘落下,魅的中指已经弹在草止的天门:“你连我都不防备,还想进入里宫?”反手又是一个轻拍,拍在草止已经呆滞的脸上,“还不把衣服拿来!”
  “哦,是!”草止终于醒转,匆匆拿起亵衣给主子套上,然后放下魅的长发,缓缓地梳理,“主子的身法太快了,草儿都没看清。”
  “草儿,记住,要成为春宫里宫的人,就要学会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草止渐渐清秀的眉皱在了一起,“可是是主子救了草儿,草儿的命都是主子的。”
  “不,你错了。”魅的神情转为严肃,“救了你,你才要更加珍惜自己的命,用好好活着来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草止歪着脑袋想了许久,依然一脸茫然。
  魅笑了,笑容带着少有的暖意:“春宫的规矩,为了幸福的生活。没有把握的任务不接,当任务与生命安全有冲突时,首先是保全性命。”
  “那不是贪生怕死?”
  “不是贪生怕死,而是为了更好地活着。”魅的神情转柔,宛如陷入了往事的回忆,单手支在脸庞,整个人在摇曳的灯光中变得朦胧。他却不知,他此刻有多么迷人,那是一种纯真和圣洁,让人的心也会因他祥和的神情而变得平静。
  “这就是春宫的含义,一座充满希望的宫殿,人,不能为仇恨而活,而是应该为了幸福而活……草儿,你来到春宫后,觉得快乐吗?”
  “恩!快乐,很开心!虽然熊姐姐很严厉,主子有时也很冷漠,但大家都很关心我,主子教我文韬武略,熊姐姐给我做好衣服穿,比以前的日子不知好了多少。”
  “那你可还想着报仇?”
  “想!”讲起报仇,草止开始快乐的神情转为激动,双眼喷出灼灼的怒火,“当然想!草止要报仇!要为家人报仇!要杀死元天霸!要砍下他的人头祭我爹娘的在天之灵!”
  一丝担忧和关切滑过魅的眼睛,这孩子就像当年的他,他侧过脸,看向因为愤怒而满脸通红的草止:“如果元天霸已经死了呢?”
  “怎么会?”草止惊得双眼圆睁,“他怎么可以死!没有我的允许他怎么会死!不可以!他不可以死!”
  魅淡笑,继续道:“如果我说元天霸不过是行动的人,而他的幕后还有主使,你是不是还要向主使人报仇?”
  “当然!”草止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那……如果主使不是别人,就是我呢?”
  “师傅!”草止不再叫魅为主子而是师傅,他惊讶地眼神中多出了慌乱,“怎么会,怎么会是师傅?师傅……明明那么好……”
  “或许不是师傅而是宫主……”
  “不会的……不会是师傅的……不会是宫主的……”草止抬眼看向表情淡如清水的魅,“师傅,你究竟想告诉草儿什么?”
  “呵,臭小子有长进。”魅起身掸了掸衣袍,走到床边斜躺下,“师傅只想告诉你,你面前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你的敌人,世界上所有复杂的事情都是由人一手造成,和你称兄道弟的朋友,或许就是敌人,或许就连对方也不知道。所以跟着你的心走,如果仇恨让你过得太累,那就放下……”
  “师傅……”草止的心被魅这些奇怪的话彻底搅乱,师傅到底在说什么?他听不懂,听不懂……
  远远的,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草止走到窗边,从这里望出去,可见空中那弯新月。琴声是从里宫传来,那琴声总是可以让人的心变得平静,草止似乎渐渐有点明白师傅的话,春宫里的人,都有一段过去。
  在进入春宫之前,他们的身上都带着戾气,然而,进入春宫之后,那戾气却被春宫神奇的洗去,变得祥和而平静。这座春宫,宛如存在着魔力,一种名叫快乐的魔咒下在了进入春宫的每个人的身上。
  **************
  一抹人影在月下飞跃,他不像是梁上君子那般鬼祟,也不像仇人那般激进,他的飞跃很是悠闲,很是沉稳,每一次落地都无痕,每一次起跳都轻如燕,他稳稳地飘落,飘落在那一方竹亭前,扬起了竹亭四面的白纱,现出了里面正在抚琴的白衣男子,却不见那日的少女和男童。
  他的到来没有打断琴声,琴声依旧,潺潺如水。而这名男子,只是站直了身体,负手而立,微微昂起了下巴,面朝新月。
  那乳白的月光照出了他的样貌,飞扬的双眉带着帝王的霸气,然而,那双眼睛却又是如此温柔,霸道与温柔的结合,让人为之心动。
  挺直的鼻梁下,是微微扬起的性感的唇,那唇此刻如天空中那弯新月一般弯起,露出了平静而祥和的笑容。
  这名男子沉静在那飘扬的琴声中,他闭上了眼睛,玄色的袍衫随着春风轻轻地,轻轻地扬起,垂落。
  一件很简单,很朴素的长袍。
  紫金色的发冠将他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起,两根黑色的发带上缠绕着金色的丝线垂挂在鬓边,俊美的面容,一丝不苟地穿着,让人在他的面前也不禁会肃然起敬,不敢随意与他对视。
  琴声渐止,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做了一个深长的呼吸:“玉,再弹一曲吧,今晚,我想听你的琴……”轻柔的声音如同对待自己心爱的女子,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温柔让人心醉。
  静静的空气里,没有任何回答,而是幽幽的琴声,那琴声如同天山含苞欲放的雪莲,洗净所有暴戾,让人渐渐平静,进入那一片明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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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往事回首中
更新时间2008-9-29 22:22:57  字数:2653
 四处都是鲜血,都是一双双幽怨而不甘的眼睛,喊杀声中是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哈哈哈哈——”耳边,始终回响着那人疯狂的笑声。
  为什么?为什么父亲要让他们陪葬?魅缓缓地用眉笔描绘出一条粗粗的眉,遮住他一脸的清秀,添上了几分壮汉的气概。
  草止从门外轻轻进入房间,他是专门服侍魅的小童,他低声而语:“魅主子,洗香阁。”
  “知道了。”魅用娟帕轻轻擦拭那条画上去的,他渴望的浓眉,“是谁知道吗?”
  “这两位客人很特别,不常来,是易水易大人和宫廷画师楼若。”
  “哦?”清远而纤长的眉微微上挑,“是宫主让我去的?”
  草止低眉想了会:“是的。”
  一抹冷笑从魅的唇角蔓延,不知宫主究竟在做什么打算。
  离上一次任务已经七天,那次任务耗费了他大量的元气,还受了不小的内伤,宫主是料准他没力气打易水,才让他去面对这个既是恩人又是敌人的人。这三年,魅一直想好好跟易水打一仗,无奈任务缠身,而现在有了机会却没了力量。
  很无奈的感觉。
  既然是易水,那就要“好好”服侍他。魅再次拿起了眉笔。
  春宫魅从不化妆,因为这世上无人能及他的美。化妆对于春宫魅来说,就是画蛇添足。而今天,他却在自己的脸上任意挥毫。
  “宫主还说。”草止顿了顿,抬眼看了看卷帘深处对镜梳妆的魅,怎么今天主子化起妆来了。
  “说什么?”带哽的声音透着异样的娇媚。
  草止的脸上带出了一丝心疼:“说主子也休息够了,该活动活动了,就去易家执行新的任务。”
  “去易家?”眉笔险些走弯。
  “保护易水。”草止看着自己的脚尖,便宜那个易水了,如果自己能力够,绝对会义无反顾地替主子接下这个任务。
  眉毛,一长一短地趴在魅那双千娇百媚的眼睛上,只是此刻那双眼睛已不再灵动,而是呆滞。
  许久,魅回过了神,开始在那根短眉上补上一末梢,冷冷的笑容闪现出了一丝血光,有人等不及了吗?也对啊,新国一旦成立,做什么都来不及了,要夺就趁乱。
  对付那群狐狸,易水是不行的,这个呆头的木瓜不会对任何人提放,也难怪宫主会安排他去了。也罢,正好还他当年的那个人情。
  仔仔细细地上了一个浓重的彩妆,雪白雪白的脸,殷红殷红的唇,不再是倾国倾城的魅,而是花街柳巷的那些男伶,俗不可耐,甚至有种让人厌恶的感觉。
  穿上一件银蓝的长衫,里面不着亵衣,如果撕开这件长衫,那里面便是让人血脉沸腾的春光。衣结松垮垮的系着,右侧肩上的衣衫自然地滑下一个幅度,露出半抹香肩,半遮半掩,欲擒故纵。
  魅这副可以说是破坏自己形象的装扮吓坏了草止,草止的脸开始泛白,额上也冒出了细汗:“主子,您今天……该不是被那谁下药了吧,我去找他,让他交出解药。”
  魅斜睨了草止一眼,秋波电地草止一个寒战,魅的美,就在于他的天然,而现在,魅就像是一个从地域爬上来的丧尸,让人只觉得恐怖。
  **************
  琴声幽幽,美人姗姗。
  楼若颇有兴致地四处观瞧。
  易水拧着眉,寒着脸,神色异常凝重。这张冷绝的脸让一旁的楼若侧脸偷笑,瞧瞧身边的美人,见到易水这个冰块都以为是来办案的,纷纷躲远。
  偷偷叹了口气,走在这座外界传闻的春宫里。看着周围的景色,楼若心中充满了赞叹,这精致的布局,不拘一格的风格,华美的殿堂,豪华的房间,整个春宫大气中处处体现着精致,台阶上的浮雕,廊柱上的题诗,花灯上惟妙惟肖的绘画,到处都让楼若惊叹不已。
  “楼,你看什么看,快走!”一旁的易水终于忍不住催促又停下脚步的楼若,这短短几步路恁是让这位大画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是来找寻那个卑鄙的春宫画师,而不是来游玩春宫的。
  在易水眼中,这春宫与皇宫没什么区别,一样地路多,门多,仆人多,容易迷路。
  前方引路的紫韵暗想没想到这易大人看似拒人千里,正人君子,却没想到如此性急,真是人不可貌相,说不定还是个衣冠禽兽。
  这边两人正走着,前方飘忽忽走来一人,那人一身宽松的米色长袍,迎风而来,秋风溜进他的领口,撑开了他的衣袍,露出里面一大片白皙的胸膛,那病态一般的苍白在夜色中尤为地扎眼。
  那飘逸的神态不禁让楼若失神,随着那人越来越近,楼若更是顿住了脚步,像,太像了,与师傅一样的眉眼,与师傅一样的神态,只是这人是师傅的年轻版,怎会如此想象?
  从未听说过师傅有过亲人,但面前的人不禁让楼若怀疑是否是师傅的亲子。只见那人经过自己面前的时候,看向他,唇角带出一抹不羁的笑,便抬手向他的下巴勾来。
  易水见来人欲对楼若无理,便出手扣住了对方的手:“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来人轻声而笑,给人一种放荡浪子的感觉,“紫韵,春宫几时有这样的美人了?”
  听见来人说自己是美人,楼若也有点生气,红潮不禁上脸,楼若阴下了脸:“这位兄台请自重!”声音不轻不重,但却充满了威严。
  “自重?难道是客人?”来人开始用手指轻扣自己额头,“哎呀呀,准又是喝醉了。”
  “林主子,您就别捣乱了。”紫韵上前像撵小鸡一样撵着来人,来人笑着捏了捏紫韵的脸蛋:“知道知道,我走便是,要是妨碍春宫的生意,梦瑶姐可要加我银子,哈哈哈,我去也,我去也。”
  又是一阵秋风,吹走了那人,那人的衣袍在风中飞扬,说不出的潇洒。偶然间,楼若看见了那人是用一根笔杆挽起长发,这个习惯与师傅如出一辙,那人究竟是谁,莫不是也是个画师?
  “楼,走,这里到处都是这种蹬徒浪子。”易水的话让紫韵心里不舒坦,暗想若不风流,你们又来春宫作何?
  楼若想了想,看着那人远去的身影,思索了片刻:“易,你先行一步,我去去就来。”说罢,便朝那人消失的方向而去。
  一时没有拉住楼若,易水的双眉拧地更紧,转过身,没想到先前还笑意盈盈的丫鬟此刻却寒着一张脸。
  易水冷下脸:“带我去房间。”
  紫韵懒懒地打了个哈切,一派慵懒:“人有三急,就劳烦大将军自己去洗香阁,往前,往右,往右,再往左,再往左,然后往右就到了。”
  紫韵说完就跑没了影,留下眉角直抽的易水。
  论行军,易水不会错。但绕房间,他绝对是个路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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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故人相遇在今朝
更新时间2008-9-30 20:06:28  字数:2749
 朗月下,一人在春宫里玩绕圈。
  易水原本是按照紫韵说的路线走的,然而,春宫里,时常会遇到同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易水都会刻意地躲藏起来,几番下来,路线早已偏离。易水站在一方竹林边,失去了方向。
  迎面一阵刺鼻的香味,易水当即咳嗽起来。
  “这位大人莫不是迷路了?”好听的声音从身前传来,易水抬眼看去,一个白色的人影撞入他的眼睛,苍白的肌肤,血红的唇,一件白袍上是黑如深夜的长发。
  易水惊了一下,幸好没有丢脸地喊叫出来,他稳了稳因为这个“鬼”而跳突的心:“请问洗香阁怎么走?”
  “洗香阁?”看似鬼魅的男子举止僵硬地指向右侧,只见甬道边,正是一间房间,房间的门楣上书写着:洗香阁。
  易水沉默了,如果可以,他想将面前的人杀人灭口。
  僵硬了许久,易水才从喉咙里咕噜出一句“谢谢”,迅速转身离开。
  那近乎脱逃的样子让魅心中暗笑,没想到三年后的第一次相见,却是这样,易水不再有那时的威武,而是一个迷路者的心焦。
  魅提袍一步三摇地跟在易水的身后,不轻不重地发出脚步声,就像一个鬼魂不远不近地跟着易水。易水疑惑地停下看了一眼身后的人,那人对他微微一笑,殷红殷红的唇中露出八颗晶晶亮的白牙。
  明明是很妖,很媚的男子,不知为何,易水还是在心里打了一个寒战,不禁好奇,这男子为何来春宫?
  看他浓妆艳抹定是这里的男伶,作为一个男人,以色侍人,同为男人的自己,易水不免心中对这个男伶多了一分同情,但更多的,还是鄙夷。既然有手有脚,有何事不能做?定是怕苦怕累才会选了这行当。
  “这位爷,莫不是我的脸上有什么?”
  易水怔了怔,转首再次看了看洗香阁,心中暗惊,回头便问:“你是……魅?”
  妖媚的笑容从魅的脸上展现,回答了易水的问题:“怎么,不像?”
  “呃……”魅的话让易水一时语塞,他没想到春宫魅竟然是个男人,他易水虽然美人见地不多,可面前这个男人实在是有点俗,怎么会成为春宫第一美人?
  不解的表情出现在易水的脸上,让魅收入眼底,魅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地庸脂俗粉,但这正是他的目的。他要让易水看到他过着怎样的日子,过着多么地无奈,多么地让人唾弃的日子。
  魅摆起了腰肢,明明是个男子,那腰肢却摆起来如同春风抚柳。他走到了易水的身前,手缠上了易水的胳膊,不出意外地,被易水的寒气所伤,易水那双冰冷的双眼驱赶着靠近他的所有生物。
  然而,魅视而不见,反而缠地更紧:“大人,来了怎么站着,让魅扶您进去。”拉着易水推门,门内的灯光洒满了门外的地面。
  易水有点吃惊,一路而来,自己的眼神逼退了所有人,而唯独这个魅,却丝毫没有惧怕,这或许就是春宫第一美人的定力。
  任由魅将自己推坐在凳子上,屋里灯光明亮,易水便仔细打量起正在给他倒酒的魅。第一眼看去,这个魅的妆很浓,粉更重,只要魅微微一个面部表情,那粉便会扑啦啦掉落,让人倒胃口。这妆活像一个僵尸。
  再一看,总觉得这个魅似乎在哪儿见过。易水不由得目不转睛地看着魅。
  魅为易水上了一杯酒,便坐在易水的身旁,水眸中流出一道媚光:“大人,请。”
  魅递上了酒杯,青葱一般的手指虽不及他此刻脸的白,但却是自然地吸引人的注意。
  忽的,魅的手被易水一把扣住,魅手中的酒杯里的酒洒了出来,魅从易水的眼中看到了一道寒光,内力开始本能地聚集,若是这个易水对他不轨,立刻击毙。
  但是,让魅没有想到的是易水掏出了帕巾,擦向他的脸,魅愣住了,易水在做什么?
  帕巾是干的,擦在魅的脸上很轻,轻柔地像在擦拭一件古董。
  易水擦了会发现只擦去了魅脸上些许的胭脂,并没露出他原本的面貌,不由得手下下了力。
  魅的皮肤很嫩,被易水用力一擦,立刻生生地疼,他吃痛地叫起来:“大人您弄痛奴家了。”
  易水愣了愣,看见桌上的茶壶,便放开魅用茶水将帕巾打湿。魅眨巴着眼睛,当易水放开他手的时候,他的手立刻被冰凉的空气包裹,他出神地看着自己已经自由的右手,心里一阵茫然。
  温热的帕巾带着茶水淡淡的清香再次拂上魅的脸,易水擦地很认真,看着那不自然的白色在帕巾下消失,露出主人那原本微微带着粉色的白皙肌肤,易水的皮肤也很好,但因为连年征战,不免变得粗糙,而这三年,不再到处打仗,皮肤也开始渐渐恢复。
  看着易水认真的神情和那双充满探究的眼睛,这让魅有种恶作剧的快感,他一动不动地任由易水擦着,他真想看到易水认出自己的那一刻,会有怎样的表情。
  三年了,他会认出自己吗?想到此,一丝小小的失落又滑过心头。魅奇怪,他若是认不出自己,自己又为何失落?
  然而,结果并没有让魅失望,当擦去那更像是掩饰的妆容后,易水看到了一张倾城的脸,这张印象深刻的脸。
  三年来,他虽然未曾将这张脸记在心底,但这张脸却足以让他印象深刻。呵,谁会对一个美人不印象深刻呢?只是易水认识的,仅仅是那双眼睛,那双曾经和自己一模一样,里面带出不甘和不屈的眼睛。
  “是你!”易水惊呼起来,他终于从那脂粉后认出了魅的眼睛,那双勾魂的眼睛在三年前是多么清澈,而如今,却蒙上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让那双眼睛不再清冽。
  易水怎么也没想到,当初拥有着不肯屈服的眼神的少年,今日却成了一名男伶。而那双让自己产生共鸣的眼睛,此刻却只是媚态,深深的惋惜让易水带出了一丝心痛,这种心痛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痛。
  魅的脸上除了职业的笑容,没有其他任何表情,他站了起来,一扭三摆移到了易水的身上。
  还在痛惜中的易水,没想到魅忽的坐在了他的身上。如同被刺猬扎中了屁股,易水从凳子上跳起,英挺的脸上飞过红霞,指着魅怒吼:“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男不男,女不女,你怎么,怎么这么不知廉耻!我白救你了!哼!”易水袍袖甩起一阵怒风,背在了身后。
  易水的话让魅终于燃起了怒火,原本,他打算再忍一会,却没想到自己还没发脾气,这易水竟然先声夺人,隐藏在心底三年的愤怒勃然而发,魅脸上的媚笑淡去,轻蔑地看着易水而冷笑:“易大将军,魅变成今天的样子还是拜你易大将军所赐!”
  “什么?”易水不解地看向魅,在对上魅的眼睛的那一刻,他怔住了身体,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是一个充满寒意的漩涡,那个漩涡里充满着愤懑和怨恨。
  那一年,他是将军,他是俘虏。
  在看到他清澈的眸子的时候,他放了他,而他,却被人追杀。
  他的好意,却成了他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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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春宫深处谁抚琴
更新时间2008-9-25 12:09:06  字数:1766
 春宫,砗磲国规模最大的青楼。
  在宇家王朝统一八国之后,便在砗磲国设立了都城,或许,不久之后,便不会再有砗磲国了,当今的国主宇凰,准备另改国名,另立年号,新国即将诞生,宣告着八国时期的结束。
  与此同时,一座春宫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突然出现在砗磲国的都城内。
  外人只知春宫是青楼。春宫里的人知道春宫还有一个里宫。里宫很神秘,住着从来不露面的宫主。这位宫主外宫的人从未见过,而外宫的人也不得进入里宫。
  能出入里宫的只有少数几人,其中之一,便是魅。
  魅静静地靠在林墨的肩头,享受着那清爽宜人的秋风。林墨再次拿出酒葫芦,品着。两人都不再说话,都在享受着这少有的清闲,在这红枫深处是一派祥和的宁静。直到有人破坏了这片宁静。
  一人从远处匆匆而来,是一个清秀的小厮,小厮跑得很急,满头都是汗珠,当他跑入这片枫林的时候,小蝶将他拦住,刻意压低了声音:“什么事?跑这么急?”
  小厮伸长脖子张望了一下,原来两位主子都在休息,不免有点为难:“宫主让两位主子去一下。”
  他说地很小声,只有他与小蝶方能听见,然而,仅仅是这样的声音,魅那双微闭的眼睛也已经睁开,看了一眼身边的林墨,仿佛在问是不是你又闯祸了?
  林墨轻呵了一声,那神情显然是承认了。
  小蝶正准备通知自己的师傅和魅,却在回头时已不见那二人的身影,白玉石塌上,只留下几片飘落的红叶。
  庭院深处泉水叮咚,四季常青绿衣浓浓。
  精致的竹亭被朦胧的白纱遮起,阵阵悠扬的琴声从里面传出,白纱间隐隐可见三个身影。当中一人端坐在亭中,那琴声便由他指下而来。
  站在他右侧的人身形似是个少女,而左侧的更是矮小,似是十岁左右的孩童。
  林墨和魅翩然地落在了亭前,一阵微风吹过,轻轻扬起了亭间的白纱,但还未看清里面的人的面容,白纱便已然飘落,随即飘出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墨,你是不是画了一副易水的春宫图?”
  淡淡的话语没有任何语气,宛如是在转述,又或许是此人本就深沉。
  林墨抿唇而笑,笑容不羁而狡猾。身边投来魅惊讶的目光,他面对魅疑问的目光只是眨了眨那双几多风流的眼睛。
  “魅。”那女声再次传来,“你虽与易水有些过节,但凡事不可过头。”
  魅颔首:“魅知道。”
  “好了,你们去吧。”
  魅与林墨退出了这庭院深处的小筑,当他们离开后,那女声再次响起:“主子,那位主子今晚恐怕会来吧,到时会不会提起易水的事?若是他怪罪下来……”
  静静的空气里,却没有任何回答,微风吹起了轻纱,看不见亭中人的面容,只看见那端坐的人正打着手语,而他的右边是粉衣少女。
  “纤尘明白了,主子。”
  一窜琴声再次扬起,那清幽的琴声淡如清晨的薄雾,清澈如山间的泉水,人的心,也因这琴声而变得宁静。
  从小筑里出来,魅便扣住了林墨准备拿酒的手臂:“你画了易水的春宫?”
  “哈哈哈……帮你出了气,而且还卖了个好价钱。”林墨的笑容里多了一分邪恶和得意,宽松的衣袍随着他潇洒的摆手而飘舞,看似放荡不羁,却倍感飘逸潇洒。
  “好是好,只是让我背了黑锅,对了,你把易水画成了什么样子?”
  “想知道?”林墨凑到了魅的面前,指尖滑过他光滑的脸蛋,“你晚上陪我我便告诉你。”
  “我还怕你?”魅冷笑,“你哪次下棋不输于我?”
  魅的得意让林墨泄了气,推开魅的身体无聊地拿出了酒葫芦。“叮呤!”是阿彩的铃铛声,它悠闲地走到魅的脚跟,仰天躺下,雪白的肚子上沾着几棵草屑。
  魅缓缓蹲下,纤长的指尖拨开阿彩的铃铛,一个细细的竹简便从铃铛后隐现,他抽出竹简看了看,笑了:“看来今晚不能陪你了。”
  “自己小心。”只是一句淡淡的惋惜,林墨便抽身而去,原先他站立的地方,只留下一抹淡绿色的残影。阿彩白色的身影滑过魅的眼前,石子甬道上,便只剩下魅一人。
  纸条在他的手中化作了碎片,秋风吹过,如同片片雪花飘散在空气里,今晚……那冷酷的,透着血光的微笑,在魅的唇角,缓缓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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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如去春宫
更新时间2008-9-26 18:26:48  字数:2670
 易水几乎是逃出朝堂的,他形色匆忙,微提下摆疾步如飞。只因他最近面色苍白,革大人便上前聊表关心,结果,易水就吓跑了。
  他面色苍白自然是因为那件事,那件事化作了一根刺,扎入了他的心里。战场上,他精明神武,然而在生活中,他却是个十足十的僵化木头。
  易水不会阿谀奉承,并非因为他清高自傲,而是他的确不会。有人说他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他满腹精妙的行军布阵却是无人能及。
  然而,在朝堂之上,他却鲜有说话,宛如上朝就是报道,让皇帝看见他来了,没有迟到,这样,就够了。
  皇帝问他:“易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
  易水面无表情:“呃……恩……”然后抬眼无助地看向皇帝。
  皇帝心中一阵纠结,仿佛易水的困扰是他带来的,让皇帝不禁自责:“罢了,还是曹大人来说吧。”
  所以易水便有了静月将军之称,因为他就像空中的冷月,冷漠宁静。
  易水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宫廷画师楼若的家,他很急,急得来不及欣赏楼若精心布置的家宅。
  每一处,每一个角落,都摆放着精美的盆景,细巧的亭子,精致的仙鹤,整个宅邸就像是一副精美的山水画,处处显示着主人的那颗认真细致的心。
  庭院的树木都染上了一片枯黄之色,透着一种莫名的伤感,风吹黄叶飞,离开树枝的残叶随风飘零,铺在了地上,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呜咽。
  一人站在枯树之间,白色的衣袍泛着陈旧的黄色,长发上是几处残叶,枯黄的树,枯黄的人,勾成了一副秋意朦胧的画。
  他微微扬起了下巴,双手自然地撑开,那些落叶便飘落在他的衣袍上,化作了他那件旧袍上的花纹。
  一副画板就在此人身旁,案几上放着文房四宝、水盆和调色板,那调色板上的颜色,也多为一种沧桑的黄色。
  易水急于上前,却被一旁的书童拦住,书童随音食指放在唇边,摇了摇头。
  易水静下了心,自己行军打仗从未出现过今日这般焦灼的情绪,作为一名好的统帅,必须忌躁。
  和这楼若的相识是一种缘分,当时他正率军前往东坞(砗磲国的边关附近的一个地名。)与楼鹰将军会和,会和之后,便结识了楼鹰将军的侄子楼若,当时他正在军中做谋士,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因为兵法而一见如故,两人促膝长谈至凌晨。
  统一八国后,楼若不愿为官,只为作画,他曾是八国时期传奇画圣子曰的徒弟。他热爱绘画,视绘画为生命,因此在天下太平之时,他继续着自己的志愿。
  楼若的画细致入微,一丝雨,一滴露珠,一片花瓣他都不会落下,精致的画风是他的画的特点,你甚至可以清晰地数出他所绘的宫殿有多少片瓦楞,可以清楚地看到树叶上有多少条经络。
  这就是楼若的画,值得千金。
  楼若缓缓睁开双眼,望着漫天纷飞的黄叶,纤细的眉陡然收起,一转身,一抓笔,一点墨,一走笔,衣袂飘扬,落笔生辉,神情如同对敌一般严肃,嘴角带着凯旋的微笑。
  停笔,秋宫图瞬息而生。
  这,还只是草图,接下去便是精雕细作。
  秋风吹拂着那白皙的宣纸,楼若放下了笔,这第二步须待墨迹干透七八分方可。墨不干,则下笔易化;墨全干,则画感不真。
  薄唇微微带出了淡笑,杏目中已是得意的神采。侧目,看见了易水,他今日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几年的好友,楼若怎不知易水此时带着心事。
  “易,你有心事?”
  知道好友画已初成,易水方才上前,神情很是踌躇,他不知如何说这件事,他本就不怎么会说话。
  楼若疑惑:“易水,这不像你,究竟何事让你如此犹豫不决。”
  “是画,一副……春宫图。”易水煞是认真地看着楼若,他向来不会拐弯抹角。
  楼若听罢轻笑:“易,没想到日子清闲了,你也学会了这些,春宫图我这里可没有,秋宫图倒是有一张。”楼若指着画板上的画,宫闱深处,黄叶纷飞,一少女手执枫叶,似是相思。
  易水看着这少女很是眼熟,但此刻他的心思全在那春宫画上,现在被好友误解,不免有些发急:“楼,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人把我画成了春宫图,简直!简直不堪入目!”说及此,易水再次咬牙切齿,耳根泛红。
  楼若有些吃惊,就连被风吹落的刘海也忘记顺到耳后,任由它们遮住了他吃惊的视线。
  易水侧目看了看楼若的画,脑中再次浮现出那副春宫图,不禁感叹:“楼,说实话,那人的画是活的。”
  “活的!”
  “虽然……我不懂画,但我看到那幅画的时候,就觉得画上的人是活的,那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楼,我鲜有出门,究竟是谁能将我画得如此生动?”
  楼若惊叹着,不懂画的人才能说出对画最初,最真实的感受,易水会说出那画鲜活,就可见那人的画工相当浑厚,至少不在自己之下,或许……更在他楼若之上。
  因为至今,楼若只知道一人能将人物画得鲜活,那就是他的师傅:子曰。
  然而,师傅早已仙逝,即使活着,师傅也断不会画春宫图,春宫画师是师傅最不屑的画师。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包裹住了楼若的心,让他那颗心因为易水的片面的描述而怦怦直跳,如果可以,他想马上看到那副画,证实易水的话。
  “那画呢?”楼若捉住了易水的手腕,易水尴尬地咳了咳:“撕了!那种东西怎能存世!楼,你认识的画师较多,帮我查一下。”
  “可惜……可惜啊。”楼若不禁失神。
  他的惋惜让易水有点生气:“楼若!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要看那种东西!”
  见易水发怒,楼若失笑,是幸灾乐祸的笑:“非也非也,你毁了画,让我怎辩他的画风,又怎么去查?画可是最重要的证据呐。”
  “这简单。”易水脸色恢复如常,“最近不少人都收藏了这春宫图,他们花钱买画,专门有个店做经手的,过段时日便可拿画,我已经查到这个经手的店,只需报上想要的人物,便可得画。”
  “原来如此……但是易,春宫画师一般都是青楼的人,你有没有想过春宫?”
  “春宫?”易水剑眉微收,“听说春宫很神秘,卖艺不卖身的居多。”
  楼若沉思了一番,秀气的脸上也多出了一分深沉:“最近,我听到了一个传闻,说春宫的后台其实是祁门侯,这画师既然有胆量用你画作春宫图,而你又查不到他的身份,那他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不如我们双管齐下。一方面,你派人去买画,另一方面,我们就去春宫看看。”
  “去春宫?”
  “恩!去春宫!”楼若轻笑,玄墨一般黑亮的眸子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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