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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雨夜

      闪电划破了深邃的夜空。

      焦雷猛烈而疯狂地在窗外骤然响起,好像要把一切都打碎似的。

      他心惊肉跳地在床上弹了一下,瞪大眼睛望着窗外那怪异的画面,然后用被子把自己完全裹起来。

      “砰”的一声。

      楼上传来了什么东西摔落的声音。

      男人和女人在房间里争执。

      “若拉,再试一次,你知道这些东西总是经常会出错,以前也出过错不是么?”

      “我已经试过三次了,瑞克,我不想再听你说同样的话,你要拿出办法来,而不是整天对我说再试一次再试一次,这全都是你的错。”

      男人开始沉默不语,很快的,房间里传来女人饮泣的声音。

      “瑞克,不用再试了,两条红线,我的那个已经两个月没来了,我怀孕了。”

      他悄悄抱着枕头走上楼梯,透过亮着灯的门缝往里看。

      男人抱着女人的肩膀,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她殷殷哭泣,害怕得全身颤抖:“上帝,赖安会杀了我们,我和他已经半年没有做爱了。”

      一次闪电和雷鸣把他吓了一跳,楼下的门打开,另一个男人湿漉漉地站在外面,他慢慢地走进来,从客厅的壁炉上取下猎枪。





      麦克醒来了。

      他感到自己全身的水分都已经烧完,现在只剩下一具枯竭干裂的身体。

      天还没有完全亮,暴雨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闪电和惊雷已经过去,只剩下连绵不断的风雨还在继续,麦克动了一下,他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紧缩在艾伦怀里。

      这令他大吃一惊,但很快明白了艾伦这样做的原因。

      他疲惫地把头往后靠了一会儿,用手捂着自己仍然有些发烫的额头。

      艾伦终于还是睡着了,他和麦克一样不眠不休好几个晚上,寒冷和饥饿同样侵蚀着他的身体。

      麦克从他的双手中挣脱出来,即使那样,艾伦也没有醒,他细微的鼾声带着好听的韵律,完全沉浸在睡梦中。

      但那个梦有多少是美好的?

      麦克摸到自己的衣服,依然还是湿透的,他不想再加重自己的病情,所以只好重新把它扔回地上。

      他往角落的深处缩紧身体,不断地发着抖。

      艾伦紧闭的双眼下有无数道模糊的雨水流过的痕迹,柔软的亚麻色头发紧贴在他的脸上,若不是因为那把用力握在手中的霰弹枪加强了他现实中强韧的印象,麦克几乎会以为他正陷于一种无助而苦闷的状态之中。


      就在麦克打量他的时候,艾伦的上身忽然突如其来地颤动了一下,他慢慢地睁开眼睛,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噢……”他皱着眉,用手揉了揉眼睛,好像有点陌生似的望着周围。

      “你醒了。”

      “竟然睡着了,我以前为了狙击某个目标人物,整整三天没有睡觉,但最后只用了一枪就射穿他的颅骨。”

      “别对我说你的犯罪史。”

      艾伦微微动了一下,他的左腿立刻传来一阵针刺般的酸痛。

      “脚麻了。”他一边揉着自己的小腿一边往外看天气:“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退烧?”

      “没问题。”

      艾伦转过视线借着微弱的晨光看着他,听到那不正常的呼吸声,他看起来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麦克闭口不谈他用体温导热的事情,艾伦也不愿意再提起它。

      他打算等雨停了一个人去找安德鲁?凯斯,把事情解决之后就去找医生。

      “嗯……”

      艾伦发出了一个想要说话的音节,他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跟我说说当警察的感觉怎么样?”

      麦克愣了一下,他说:“什么感觉?”

      “就是当你举枪对着罪犯,向他们喊‘freeze, don’t move!!’的时候,那种感觉?”

      “嗯……很酷。”麦克点了点头,他认为自己是在说笑,因为现在需要活跃气氛的人。

      艾伦笑了起来,他显得十分愉快地说:“我想也是如此,那一定是非常酷的。”

      “你有被人那样命令过么?”

      “有一次。”艾伦回忆着:“在希德尼和罗宾兄弟那儿,我在完成我的工作,有一位警官忽然闯进来,他用枪指着我说,‘别动,警察’。”

      “那你怎么做?”

      “我告诉他,我是自卫。”

      麦克发出了低低的笑声,艾伦也笑了起来:“然后那位警官说,‘这些话留着在法庭上讲给法官听,现在放下枪趴在地上’。”

      “然后呢?”

      “然后我屈服了,邪不胜正,警官具有压倒性的威势。”

      “我还以为你会痛恨警察。”

      “刚好相反。”艾伦用手指摩擦着手里的枪械,他用很认真的声音说:“那是我从小的志愿。”

      麦克又一次为他的话所怔住。

      这个男人总是不间断地说出令他意想不到的话。

      他的冷酷和幽默,放荡和收敛,残暴和温柔,任何对比都不会比这句话更让麦克吃惊。

      “你是说你想成为警察?”

      “是的,8岁之前,那是我的梦想。”

      艾伦笑着说:“那个时候不管谁来问我,‘你的愿望呢?’我都会大声回答他‘我以后会成为一名警官’,这是个被赞许的梦想,然后有人就会揉我的头发说‘喔欧,那可真是个了不起的愿望,小伙子。’”


      麦克静静地听着他回忆过去的事,然后他想了想,问道:“后来呢?你为什么没有坚持你的志愿,当一名警察?”

      艾伦耸了耸肩膀,他说:“命运的安排。”

      “我可不相信你会是个听天由命的人。”

      “哈哈,有可能。”艾伦不知道为什么笑得十分古怪,他一边笑一边说:“不过命运的确经常捉弄人,如果那一天不是雨夜的话,情况就会完全不同,下着雷雨的晚上永远是我的倒霉日。”


      他忽然沉默了一会儿,用手指抚着自己的嘴唇。

      “一个糟糕的晚上。”

      艾伦望着自己面前的地面,他并不是在对麦克说话,因为他看不见对方,所以只是有一种想要表达的欲望罢了:“我父亲因为工作关系很少回家,母亲独自带着我,5岁那年的某一天,晚上一直下着雷雨,我很害怕,非常害怕,于是我想……上楼和母亲一起睡。”


      他忽然笑了笑说:“我通过走廊,走上楼梯,你猜我在卧室门口看到什么?”

      麦克没有问,他等着艾伦自己说下去,如果他不说,麦克也不想追问。

      “闪电过后,我看到我的母亲赤身裸体,她的床上有一个男人,但不是我父亲,他们在床上做爱。”

      艾伦说着忽然语调变得激烈起来:“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做爱,但我恨那样,我恨那个男人把我母亲压在床上,我恨他们做那些翻来覆去的事,尤其是那个男人,他怎么能这么做?他是我父亲的兄弟,是我的叔叔!噢,上帝,FUCK!!”


      他用霰弹枪在洞壁上狠狠地敲了一下,金属和岩石相互撞击,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三年,他们背着我父亲足足干了三年,结果我母亲怀孕了,他们还一起商量如何制造意外死亡来骗取我父亲的遗产和保险金。”

      麦克默默地听着他的话,虽然他看不到他,但却可以感到他身体的瑟瑟发抖。

      那种颤抖并不是因为寒冷制造热量所产生的,而是一种被严重刺伤后所充满的对复仇的憧憬,刀尖将他的理智从肉体上剥离,只留下愤怒和无处宣泄的伤痛。

      麦克从未想过他会有怎样的过去,艾伦是杀戮场中的乐观主义者,他享受生活,恨他所恨,爱他所爱,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禁锢他,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他。

      但是他显然错了。

      现在在他面前,那个精明强干的杀人者的影像完全消失,只留下一具颤抖的身体罢了。

      “我杀了他。”

      艾伦慢慢地说道:“讽刺的是,仍然是个雨夜,我母亲发现自己怀孕,和那个男人在卧室里争执,我父亲知道了这件事,他开车回来看到卧室的灯亮着,于是拿着猎枪上去把我母亲杀了,他和那个男人争斗的时候猎枪走火,我父亲死了,子弹穿过他的下巴,从头顶穿出,那个男人被流弹射到颈部,但他不会死,是的,如果等邻居报警后叫救护车来,他就不会死,他会得救,而且警方会因为他正当防卫而放过他,除了道德上的谴责,几乎什么惩罚都不会施加到他身上,法律没有办法制裁他,那么就由我来,没有人会想到一个8岁的孩子杀人,我向奄奄一息的他开枪,我从没用过枪,可我居然开枪射杀他,我拿着枪在那里痛哭,把现场弄得一塌糊涂,瞧,我那个的时候就有犯罪潜质,我知道如何杀人不被发现,可是为什么?”


      他忽然用力挥拳砸向山石嶙峋的洞壁,他愤怒地大喊:“为什么?我明明杀了他,为什么那个叫雷克斯?尼古拉斯的男人还活着,他已经死了,不可能在三年后又出现在战场上,噢,见鬼!见鬼!!!”


      他歇斯底里,不断地用拳头砸着洞壁,直弄到血肉模糊,好像那不是他自己的手一样。

      “我还要杀了他,不管他活过来多少次!”

      麦克觉得再不阻止他,艾伦就要彻底发狂了,他失去理智,想要用自虐的方法来抵消痛苦和愤怒,但这除了加深这些激烈的情绪之外毫无益处。

      他上去抓住艾伦的手臂,但是艾伦甩开了他,麦克还没有痊愈的身体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们重又缠斗在一起,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

      艾伦力大无比,他把麦克推倒在地,用两只手压住他,他们气喘吁吁,艾伦跪在他的双腿间,慢慢地缩成了一团。

      他整个人都垮了下来,压在麦克的身上。

      那一瞬间,麦克似乎感到有滚烫的水珠沿着他的胸膛滚落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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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献身精神

      很久以前,有一位勇敢的骑士。

      他率领他的部下在电闪雷鸣的暴雨之夜与敌人交战。

      雾霭绕过他们发亮的甲胄和翻腾的战马,骑士明晃晃的宝剑直刺天空,向着死亡和不吉祥的力量冲撞。

      他浴血奋战,闪电为他披上最后的战甲。





      艾伦望着麦克倒下的身体微微地吃了一惊。

      “你怎么了?”

      他弯腰爬过去想把他扶起来,但是手指碰到他湿漉漉的衣服时,立刻感到那隔着外套的身体一片烫手的火热。

      “欧,见鬼,你在发烧。”

      艾伦用手摸着他的额头,那里也是滚烫的,但是这具滚烫的身体却在他手中不断发抖,紧紧地蜷缩成一团。

      “好了,别动,我来想办法。”

      艾伦松开手,脱掉麦克的外套,湿衣服是让体温降低的原因之一,他没有办法生火来把衣服弄干,所以只能把他的衣服脱掉。

      失温和高烧可以迅速地夺去人的生命,艾伦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并不是单纯的因为这场暴雨,还有之前所受的折磨,以及伤口感染引发的炎症,最后还要加上过度疲劳和精神压力。


      “别担心,我会救你的,等我们分开了随便你死在哪个混蛋的枪下都不关我的事,但别死在我面前,懂吗?”

      他又动手脱去麦克外套里面的T恤,接着把他的裤子脱掉。

      失去了衣服的遮盖,麦克毫无意识的身体仍然不由自主地蜷缩着,仿佛觉得更加寒冷。

      艾伦用力吸着气望着麦克,他自言自语说:“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是的,这是野外救生的常识,你一定会很感激我作出这样的牺牲,对么?”

      他把手伸到自己的背后,往前脱下身上的背心,迅速地把自己脱到一丝不挂。

      艾伦抵御着洞外凌厉的冷风,把麦克颤抖的身体移到山洞的深处。

      没有任何取暖设备的环境里,要保持体温不再下降,这是最简单,并且唯一行之有效的办法。

      艾伦在想,如果是男人女人的话,一定会像干柴烈火一样燃烧起来的。

      他让麦克侧卧,保持急救的复原姿势,这样能让他呼吸畅通。

      然后他在他身边躺下,用自己的身体贴近他,手臂绕过他的肩膀在身后紧紧地拥抱住他颤抖的身体。

      他们的肌肤相互摩擦,麦克的呼吸炽热而带着病态的异常,一阵阵地喷薄在艾伦赤裸的胸膛上,他苍白的脸渐渐烧红,但却没有流一滴汗。

      艾伦感觉到他的胸膛不断剧烈起伏,好像空气无法进入一样,肺部正在痛苦地挣扎。

      他抱紧他,用自己尚且温暖的身体为他导热。

      他们成熟而健康的肌体在恶劣的环境中相互交流,时间凝固,一切静止。

      艾伦很想知道自己为何要屡次去救麦克,这并不能单单用好心来解释。

      也许的确有什么东西吸引他。

      虽然暂时无法解释,但艾伦知道他迟早会找到答案。

      他比麦克稍微能够多一点理解男人之间官能性的剧烈欢乐是什么性质的东西,例如他以前对那些喜欢男宠的大人物所做的事情,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如何表现能够引发他们的性趣,但是艾伦并不认为自己会对男人有感觉。


      他是正常的。

      他喜欢女人,而女人也同样喜欢他。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种喜欢之中,他总是抱有着一种异常的恐惧,好像一不小心就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似的。

      艾伦命令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他睁着眼睛思考着要如何走出这片森林,要如何让安德鲁说出那个人的下落,还有,要如何来挽救麦克的生命。

      这些都是他现在必须要考虑的事情。

      就在他投入地思考这些事情,以便忘记自己怀里正抱着一个男人的时候,麦克的身体忽然挣扎了一下,他好像在半昏迷的状态中仍然十分难过,于是用手推开艾伦的胸膛,意识恢复的症状虽然不明显,但也足够使他想到抗拒那个正紧紧拥抱着他的人。


      精神的创伤在清醒的时候较容易控制,而在意识模糊中却变得异常敏感。

      他挣扎得越来越厉害,艾伦觉得他简直就是在恶梦中和凶犯格斗。

      “如果每个男人的睡相都这么差,新娘的课程表里就应该加上一条自由搏击。”

      艾伦抓住他的双手,把他按在地上。

      “冷静,听到了么?冷静点,你再不停下我只能采取防暴措施了。”

      麦克听不到他的话,他的恶梦中也许有巨大的怪兽在步行,只要他停下搏斗就会被梦魇所吞噬掉一样。

      艾伦紧紧地压着他的四肢,他低下头,用力吻住了麦克微微泛白的嘴唇。

      这是让女人冷静的好方法,屡试不爽。

      他用舌尖撬开他紧闭的牙关,深入到他口中。

      艾伦慢慢地探索,轻柔地吮吸着他的舌头,他闻到从麦克赤裸的身体中所散发而出的味道,他紧闭的双眼下有着深深的阴影,一种被伤害而不自觉地残留着的痛苦痕迹,一种被高热折磨而显现出来昏暗的酩酊之意,闪电加深了这种纵横交错的复杂表情,令他看起来如此令人震惊,充满了倨傲而抗拒的优美。


      艾伦闭上眼睛,他令自己陷入这种神话般不可思议的交流之中,忘掉一切,完全沉醉其中。

      麦克挣扎中的身体慢慢平静下来,他停止了和艾伦的搏斗,当艾伦离开他的嘴唇时,麦克已完全进入了沉睡。

      “不会是窒息了吧。”

      艾伦担心地用手试他的呼吸,他的鼻息虽然微弱,但却很有规律。

      他收回手指笑了起来,脸上带着自嘲而且自负的表情:“艾伦?斯科特的热吻总是让人窒息,无论对手是男人还是女人……噢,上帝,可别把发烧的病毒传染给我。”

      他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重新把麦克抱紧。

      艾伦背靠着山壁,让麦克躺在自己的怀里。

      他一只手紧拥着他,另一只手握住了霰弹枪,他不让自己睡着,一边望着外面的雨幕一边陷入了沉思。





      骑士在斩下敌将的头颅后倒下了,他落下战马被山谷的激流冲走。

      死神在他肩头栖息,他呼唤唯一神的英名,低吟几句亡者远避的圣句。

      于是从神殿的方向,传来剧烈而响彻四方的呻吟,像是将他微弱的声音放大又送回来的回音。

      他微笑,然后垂下眼睛,看到死亡穿过拂晓的昏暗,一群姑娘手捧还未开放的白花向着神殿的方向而去。

      其中最漂亮温柔的那一个离开队伍发现了他,她跪下来双手抱紧他冰冷的身体,白色的百合就摆放在两人的身边。

      她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暖身,把一切皆献给伤痕累累的英雄。





      “嘁!”

      艾伦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声音。

      是谁告诉他这种漏洞百出令人发指的故事?

      那女人如果有点脑子就该找人把伤者送回神殿去,不过也许时间紧迫,那男人真的快死了,但是为什么姑娘会离群独自到山谷来呢?

      艾伦不明白,就好像他不明白罗得的妻子为什么要回头一样。

      神话故事总是不切实际的。

      他摸着麦克滚烫的身体,知道他现在需要的是干燥的衣物,温暖的环境,滚烫的食物和退烧药,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艾伦后悔自己的莽撞所带来的严重后果,如果他早一点开口问他,或者早一点发现他的异常,也许就能够避免这种事的发生。

      艾伦把下颚压在麦克的肩膀上,极力地想让自己忘掉刚才那个故事,并为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中,忽然想起这奇怪的故事而感到汗颜。

      一个躺在床上,由母亲口中说出来的睡前故事。

      “那是个什么样的母亲,竟然在5岁的儿子临睡前讲这种色情故事。”

      他不满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一道无比耀眼的闪电出现在遥远而低迷的天空,随之而来的霹雳使他情不自禁地战栗了一下。

      艾伦忽然低下头,把自己埋在麦克滚烫的颈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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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崩溃的追讨

      克莱恩?G?阿洛特。

      爆破专家,在战争期间执行A-STA小队的爆破任务,以单兵作战成功地炸毁了敌方重要的军事设施,在设置炸弹方面是个名人。

      当麦克在洗衣房墙壁的塑胶炸弹上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立刻将安德鲁和他联系起来。

      他们之间存在着亲密的战友关系?

      克莱恩教会了他如何设置炸弹?

      那无疑是个炸弹狂人,他在他的得意作品上写自己的名字,就好像把自己融合进炸药里一样。

      墙壁上的炸药设置得十分完美,经过精确的计算,可以看出安德鲁并没有恐吓他们,只要他引爆炸弹,不但可以控制爆炸范围,连毁坏程度也一起计算在内。

      “希望他没有在别的地方这么干。”

      麦克离开那里,迅速上楼,他知道艾伦一定会杀死安德鲁,但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听到枪声。

      他们在谈什么?

      如果要让安德鲁充分体会到临死前的恐惧,那时间也太长了。

      麦克感到有些不对劲,就在他上楼的瞬间,他看到安德鲁紧贴在身边的手指,按下了一个引爆器。

      “艾伦,快躲开。”

      他只来得及那样叫,但是爆炸的声音远比他来得迅速和响亮。

      一阵硝烟过后,他看到艾伦伏在地上,大量的墙壁碎片覆盖在他身上和周围的地面,安德鲁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越过阳台的窗户,从二楼跳了下去。

      麦克冲上阳台往下看了一眼,安德鲁虽然摔倒,但好像没有受什么伤,地上的稻草堆减轻了下降的力道,他迅速站起来,然后进入了下面的房间。

      “艾伦!”

      麦克回到室内,他拨开碎墙看到艾伦只是有一些小小的擦伤,他的反射神经的确令人赞叹。

      “马失前蹄。”

      艾伦坐起来,抖了抖头发上的灰尘:“竟然会被他的小花招给耍了。”

      “我很想知道原因,你要是经常失手,不可能活到现在。”麦克望着他问:“你在跟他说些什么?”

      “一个老朋友的事情。”

      艾伦说着把麦克的枪还给他:“在下面捡到的,丢了枪的警官得写报告,我知道那很麻烦。”

      “谢谢。”麦克接了过来,他检查里面的子弹,然后说:“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为什么?”

      “因为安德鲁要开始拆房子了。”

      他的话音落下,就听到下面传来连续不断的爆炸声,房间产生了一阵剧烈的摇晃,屋顶掉下来一片粉灰。

      艾伦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一次剧烈的爆炸,把楼梯炸毁了,火焰伴随着热浪席卷而来,把他重新逼回室内。

      “走捷径。”

      麦克指了一下阳台,一楼已经完全烧着,干燥的稻草堆迅速烧起来,每迟疑一秒钟,退路就被吞噬一点,等到火焰爬上二楼,他们就无处可逃了。

      艾伦抓着窗框向下看了一眼,现在只有左边的一块方地空着,他登上栏杆道:“我先下去。”

      麦克点头:“好,但我不需要你在下面接着我。”

      艾伦跳下去之后,麦克也紧跟着跳下来,他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身体因为腿脚无力而摔倒,艾伦顺手扶了他一把。

      “现在你可以去报警了,把你的同事们叫来收拾残局。”

      艾伦端起手中的枪去找房子的入口。

      “你要干吗?”

      “我去找安德鲁?凯斯,他还在这房子里,我知道,他只炸毁了楼上,还留着地下室,我还有话要问他。”

      麦克沉默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现在无法联络警方,这里不但断电而且没有电话,唐纳德的车子也被炸毁了,要离开这个荒野之地沿着公路至少要徒步走上三十多公里。

      他现在唯一寄望于安德鲁身上会带着行动电话,听到艾伦这样说,也没有去细想他会有什么重要的话必须要从安德鲁口中问出来,紧跟着就进入了硝烟弥漫的房间。

      但是事情并没有艾伦想得那么简单,安德鲁是个比他预料中更加狡猾的人,他经历过战争并且存活下来,有很多方法可以帮助他死里逃生。

      地下室的门还敞开着,遭到电击昏厥的唐纳德已经不在那里,安德鲁还没来得及引爆地下室,但是他却和唐纳德两个人离开了房子。

      “他逃走了,该死。”艾伦从地下室上来,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热了,大部分墙面倒塌,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快离开这儿。”麦克用手挡开掉下来的小块墙体,艾伦一脚踢开钉着木板的窗户和他一起闯出了几乎倒塌的房子。

      他们在室外远离浓烟的地方呼吸着新鲜空气。

      “你猜他们会往哪儿逃?”

      艾伦一边吸气一边问道,麦克望着面前一片幽暗的森林回答:“那里是唯一的可能性,安德鲁受到通缉,他往任何一条大路走都会遭到警方的拘捕,但若是往那里就可以有效地躲开警方的视线。”


      “很好,听说我也被通缉对么?”艾伦站起来往森林的方向走。

      麦克很明显地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在崩溃边缘挣扎的紊乱,这是几乎不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无论是遭受囚禁还是陷入生死困境,艾伦都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他的眼睛永远是有条不紊的澄明和透彻,麦克几乎想象不到这个技术高超的冷酷杀手会有这样不顾一切的眼神。


      那种混乱简直可以扼杀他,但这是对安德鲁?凯斯的仇恨么?

      麦克认为自己受到的折磨远超过他,但是他却把这股怨恨牢牢地控制住了,他的理智战胜了身体上受到的摧残,所以他无法理解艾伦的恨意。

      他好像誓不罢休。

      “你这样进去等于送死,黑夜里盲目的追踪只会让你迷路。”

      “是么?”艾伦边走边说:“他们是亡命之徒,我是追踪者,我不会比他们先死。”

      “我们应该离开这里,想办法和当地的警局联系,让他们派搜索队过来,很快就能逮到他们。”

      “我说过你的想法错了,警官!你还在幻想把他们送上法庭,想想看法官会怎么问你?你要当着所有人包括陪审团,律师,你的警员同事的面说出这一个星期来发生的所有事,他们会问你每一个细节,你觉得那样很好是么?如果你认为那样很好,那么我无话可说,另外,请最好搞清楚,我不是警察,我们的立场相反,所以别再用‘我们’这个词,这里没有‘我们’。”


      麦克望着他不断向前的背影,忽然问:“你在安德鲁的房里找到了什么?”

      艾伦没有回答。

      他们的脚步在干燥的土地上反复响起,但是听起来却反而更加沉静。

      “你原本是去杀他的,为什么现在变成有话要问他?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你问得太多了,麦克?艾尔维斯警官,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不管我是要杀了他还是要问他问题,这都不关你的事,还是说因为那次做爱,你爱上我了……”

      他的话忽然之间被打断了,麦克从身后狠狠地给了他一拳,把他压倒在地上,艾伦手中的霰弹枪对着天空放了一枪,惊起了一大片飞鸟。

      麦克用膝盖压着他的腹部,一只手揪起他胸前的衣服,另一只手握拳对着他的脸颊用力地揍了下去。

      艾伦不甘示弱地用脚踢开他,很快占据向上的位置,他们在干裂的地上翻滚,互相为对方制造伤口,麦克的体力大量消耗,他虚弱的身体刚聚集起一些力量就迅速地用尽了。


      艾伦举起的右拳停在半空中,他们同样地喘着气,愤怒地瞪视着对方。

      “向我道歉。”

      “……”

      艾伦放下拳头,他从麦克的身上站起来,捡起霰弹枪,过了很久才慢慢地道:

      “抱歉,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

      他诚恳地道歉,因为在麦克的眼中,艾伦看到比任何时候都要受伤和愤怒的表情,如果有人对自己说那样的话,他一定会把枪管塞进他嘴里,打烂他的喉咙。

      “真的很抱歉。”

      艾伦伸出手去拉他,但是对方却把他的手掌打开了。

      麦克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迹,冷冷地道:“既然你这么想要抓到安德鲁?凯斯,那么我们的想法一致,在找到他之前,你不能单独行动。”

      “你的意思是要和我一起追踪?”

      “我只是想快点结案。”

      “很不错,我甚至可以答应你不杀他,只要你不继续反对我,把他交给你处置也无所谓。”

      麦克站起来,他似乎想从艾伦的眼中看到些什么。

      这个男人显然是他所从未见过的类型。

      他很无情,会为了钱而杀任何人,目光中经常会透露出杀机重重的狠毒表情,但他在很多时候又会十分体贴,甚至会流露出纯真的样子来。

      麦克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是真正的他。

      他回想起在那个地下室里的交替着的呼吸声,他透过艾伦纯蓝的双眼看到他的内心,如果那个时候他能够清醒一点,也许就可以进入他的精神世界,麦克直觉地感到在那里蛰伏着的东西,正呼唤着有人去了解他,释放他。


      但是他却被那次密不可分的交合所征服,虽然麦克对自己说忘了那些事,艾伦那纯蓝的双眼却一直残留在他的脑海里。

      “我们走吧。”

      他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抬头望了一眼天空。

      “要下雨了,不快点走的话,雨水会把脚印冲走的。”

      艾伦点了点头,他不再说话,而麦克也保持了沉默。

      不论对谁而言,安德鲁?凯斯都已经不是一个具体的目标,他变成一种纯精神上的压力,让他们时刻处于崩溃的边缘,但又随时维持着坚定的信念。





      第二十七章 玻璃丛林

      “你不认识我了么?亚瑟?”

      奥斯卡望着这个年轻人道:“我们曾经见过,就在六年前,在安德鲁?凯斯的家里。”

      亚瑟的呼吸从几乎消失的状态中骤然响起,他好像要把自己的肺部撕裂一样地起伏着,望着奥斯卡的双眼。

      “是的。”他一边喘气一边说:“我想起来了,你是奥斯卡?塞缪尔警官,那个时候你救了我,把直肠露在外面的我抱上救护车。”

      “我很抱歉让你想起这件事,但这是迫不得已的,亚瑟,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请问。”

      奥斯卡用手指抵着额头,他想了想才说:“我知道你对安德鲁?凯斯恨之入骨,他最近出狱了……”

      “请说重点。”

      “……好的,安德鲁?凯斯涉嫌一起连续……杀人案,警方正要拘捕他,有一位警官在与他接触之后失去了行踪,而我们在现场发现……一位意外的闯入者。”奥斯卡谨慎地选择自己的言辞,他一边注意亚瑟的表情一边说:“他是来杀安德鲁的,很可能是一名职业杀手……亚瑟,你知道他是谁么?”


      “塞缪尔警官,你是怀疑我买凶杀害安德鲁?凯斯?”

      奥斯卡沉默不语,但他表示默认。

      “为什么是我?他害过的人不计其数,你为什么只认为我想杀他?”

      “因为那些被害者全都死了,他们没有办法为自己报仇,他们的家人完全不知道凶手是谁,亚瑟,你是唯一活着并且受伤最深的一个,告诉我,你找的那个杀手是谁,我需要线索去找到安德鲁?凯斯,告诉我那个杀手的名字,他的眼线,他的中介人,什么都行,求你告诉我,亚瑟,你只要再迟疑一小会儿,很可能一位优秀的警员就会死去,安德鲁?凯斯继续逍遥法外,那不是你希望看到的。”


      亚瑟的脸上没有表情,但黛西在旁边握着他的手。

      “如果我告诉你,结果会怎么样?”

      “请放心,我不是个不知变通的人,只要那位杀手没有在我眼前犯案,我不会对他做任何事,我也不会说出是从你那里得来的消息。”奥斯卡望着亚瑟浅色的双眼:“我只要抓到安德鲁?凯斯,只要那样就行了。”


      亚瑟把目光转开,他让黛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浅蓝色的纸片,上面画着一只白色的猎鹰。

      “拿着这个去康斯坦丝模型店找露比?特罗西,别让人知道你的身份。”

      奥斯卡接过来,他诚恳地说了句谢谢,然后站起来说:“我向你保证,一定会让你看到安德鲁?凯斯坐上电椅!”





      天气果然开始变坏了。

      浓厚的云层覆盖着天空,不吉利地低压在树林的上方。

      麦克的呼吸浓重,他感到自己的脚一直在下沉,每一步踩下去都好像有什么人在用力往下拽,要把他整个人都拖到地下去一样。

      艾伦继续往前走,他一边走一边检查着地面的泥土。

      安德鲁和唐纳德并没有走多远,他们有时候留下清晰新鲜的脚印,有时候脚印又会因为掩盖而消失,逃亡者比追踪者拥有更有利的优势,但他们必须承受巨大的精神压力。


      “失去方向了吗?”

      麦克用手撑着树干望着他。

      艾伦正在检查地上的泥土,他后来确定那刚刚翻起的新土是动物干的。

      “很遗憾,是的,脚印到此为止了。”

      “但是他们不可能就此消失。”

      “没错。”艾伦直起腰来,他的目光迅速扫视周围:“一个可能是他们往前走,也许会分开,但没有停下。”

      麦克的手指放在了左轮枪的扳机上:“还有另外一个可能……他们就在附近。”

      黑暗的天空中忽然闪起了一道耀眼的白光,他们暴露在闪电之下,随后传来了霹雳般的雷声。

      麦克用力推开了艾伦,一片电闪雷鸣之中混合着枪响的声音,一发子弹穿过他们之间射进身后的树干里,紧接着一连串的子弹扫射而来,麦克用手撑着地面往树后退却,有好几次,子弹几乎射中他的腿。


      就在那一瞬间,倾盆大雨落了下来,无法分辨的雨幕挡住了他和艾伦,以及他们共同敌人的视线。

      枪声立刻停止了。

      “及时雨。”

      他们在树后重逢,艾伦说:“我们得先离开这里,雨太大,我找不到他们的位置。”

      “他们也一样。”

      “是的,下一次闪电过后我们就走,上帝保佑,请不要击中这棵树。”

      麦克在雨中说道:“你还真是个虔诚的信徒。”

      很快,又一次耀眼的闪电在森林的上方擦亮,光芒消失后他们同时站起来,往漆黑的深处跑去,雷声和暴雨掩盖了他们的行动。

      “我真不知道安德鲁那个变态哪儿来的那么多武器。”

      “罪犯的身边总是会有很多武器,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这听起来倒像是句讽刺的话。”

      “真高兴你听出了其中的含义。”

      艾伦慢慢地停下来,他在一块岩石后面休息,麦克的脸色在闪电下看来很苍白,他们正式开始和安德鲁玩丛林游戏,双方都有强力武器,只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我收回前面的诺言,如果被我抓到安德鲁?凯斯那家伙,我一定要杀了他。”

      “你刚才还说过,要交给警方处理的。”

      “你的好脾气真让我抓狂,难道你是安德鲁?凯斯的保镖,为什么这么注意他的安全,现在是生死关头……”

      “但你还有话要问他,记得么?”

      “欧……”

      艾伦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擦掉上面的水珠:“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

      他开始闭口不谈自己的事情,麦克慢慢地跟上他,暴雨连续不断地从他们的头顶浇下,他感到自己的双腿更加沉重了。

      麦克极力地排除这件事,他希望他所担心的不要发生,但自己的呼吸却越来越浓重,视线也开始有些模糊,他感到浑身发冷。

      “我开始怀念安德鲁的蔬菜汤了。”

      艾伦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前方传来,麦克几乎都听不完整。

      “你说什么?”

      “我说,我感到肚子饿了,如果有一碗热汤,那感觉一定很好。”

      “是的……热汤。”

      麦克振作了一点,艾伦顺着岩石找到了一个狭小的山洞。

      “今晚的避雨场所,虽然小了点,不过我希望安德鲁也能摸到这里,我们就能够守株待兔。”

      他让麦克先进去,自己在外面找了些树叶挡雨。

      大概是被什么动物遗弃的洞穴,洞口虽然很小,里面却还比较开阔,只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他们彼此听着对方挪动的声音,呼吸的声音,闪电来临后两人目光相对。

      麦克疲惫地把头靠在身后的岩石上,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他身上,令他感到一阵瑟缩。

      “希望在天亮之前雨会停。”

      艾伦感到棘手地道,突然之间降临的暴雨打乱了他的计划,没有干燥的木柴取暖,没有火,甚至无法找到食物充饥,暴雨令气温下降,身体也不断地变冷。

      他靠着洞壁往外看着天空,忽然觉得也许应该听从麦克的话,盲目的行动导致了进退两难的地步,这是从未出现过的状况。

      艾伦听着麦克浓重的呼吸声,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不顾一切地追踪安德鲁,那张照片上的人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却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

      他从口袋里找出那张已经被雨水淋湿的照片,在一片漆黑之中狠狠地用手攥住,仿佛要把里面的人捏碎似的。

      “那是谁的照片?”麦克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好像有点呼吸不畅。

      “没什么,一个老朋友。”艾伦把照片收好,他抬起头望着天空,闪电一个接一个地亮起来,他说:“我恨有闪电的雨夜。”

      “为什么?”

      “很难说。”艾伦道:“人与人沟通往往不得要领,因为我们对彼此不熟悉,所以有些事情我无法对你解释清楚。”

      麦克沉默了一会儿:“就像隔着玻璃的丛林,虽然可以看到对方,却无法接近。”

      “很有趣的比喻……但是你为什么要一直和我说话?这不像你的作风。”

      “我只是,不想睡着……”

      艾伦听到那句话后把头转了过去,他在黑暗中望着麦克,直等到下一个闪电亮起,照射在那张紧闭着双眼的苍白脸孔上。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问你。”

      他那样望着麦克,忽然说:“从昨天开始,我就注意到了,你的脸色似乎很不好,究竟是怎么回事?”

      麦克没有回答,他依靠着石壁的身体慢慢地往一边倾倒,在艾伦惊讶的目光下倒向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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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战争故事

      录音机里在放着一首歌。

      这年头很少有人还留恋着磁带,但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却是例外。

      他显然并没有在听,只是用一双颜色非常浅的眼睛望着窗外。

      录音机放出的是一首很古老的朋克摇滚乐,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娄?里德的专辑变革者,反映着病魔、金钱和毒品,嫉妒、痛苦和性的音乐。

      亚瑟?布伦特安静地在这个响彻着摇滚乐的房间里静坐,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就像个雕塑一样静止。

      不管周遭的环境如何,他好像永远处于静止状态,日光穿过窗户照射到他的双腿上,那里覆盖着厚厚的毛毯,一直垂到轮椅两边的踏板上。

      黛西从外面推门进来,她把音乐关得小声了些,但是刚要说话,就被亚瑟抢先了。

      亚瑟俊美的脸上依然平静,好像在说话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黛西,艾伦?斯科特先生有和你联系么?”

      “……没有。”

      “他说过,如果他杀了安德鲁?凯斯就会和你联系是么?”

      “是的。”

      “但是他没有……”

      “亚瑟。”黛西打断他的话,稍微等了一会儿才接下去:“有人要见你。”

      “是谁?我没有认识的人在这里,让他回去,我不想见任何人。”

      “是一位警官。”

      亚瑟终年不见阳光的脸盲目地转动了一下,浅色的眼珠也转向了黛西。

      “是一位警官,亚瑟,你必须见他。”

      “请他进来。”

      五分钟后,奥斯卡?塞缪尔警官站在了他的面前。

      奥斯卡打量着这个面目俊美,但毫无生气的男人,他按耐着自己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情,慢慢地凝视着他说:“亚瑟?布伦特先生,很久不见了,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






      艾伦握着温彻斯特防卫者的霰弹枪来到了地面。

      他第一次看清楚这个房间。

      起居室的桌子上放着电视机和监控器,各种电线缠绕着拖在地面,麦克的制式手枪也丢在那里,茶几和沙发上到处都是喝空的啤酒罐和速食食品的包装袋,还有一些——爆米花。


      “他们把这儿当成电影院。”

      艾伦露出了一个冷笑,他发现麦克并没有跟上他,但是只要他不上来阻止他杀人,就已经是个好现象,艾伦从来没有期待过麦克会被愤怒冲昏头脑陪他一起向安德鲁?凯斯射击,在他那肮脏的身上无限制造弹孔。


      他把这称为职业道德的局限性,好警官不会随便杀人,职业杀手不会免费杀人。

      通向上层的楼梯也一样肮脏简陋,很久缺少人打理的样子,艾伦慢慢地走上去,他曾预想到会如何来杀死安德鲁?凯斯。

      这并不是预言性质的,从某种程度上说来,计划也可称为一种预知,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最终达到目的。

      艾伦信步走上楼梯,他丝毫不希望掩饰自己,如果安德鲁能够听到这死神降临的脚步声他将会感到很愉快。

      “砰”的一声踢开了房门,但是出乎意料的,卧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凌乱的被子堆放在床上,地面扔着一些色情杂志和发黄的报纸,衣柜大开着,里面只有几个衣架。

      艾伦端着枪慢慢地走进去,他镇定并且随心所欲得就像在自己家里,不必担心,只要他能自由行动,一切就全在控制范围内。

      发黄的墙壁上贴满了不堪入目的照片,全都是些SM和鸡奸的镜头,像剪报一样的格式分布在墙面上,同样积满了灰尘。

      艾伦的目光从那一整面墙的照片上掠过,那些大概都是以前被安德鲁和唐纳德折磨致死的受害者照片,几乎包括了强奸和残杀的全过程,光是看到就会令人不寒而栗。

      虽然所有的照片上都没有出现安德鲁和唐纳德的脸,但是只要稍作调查一样可以成为证据。

      艾伦草草地看了一下,忽然目光被其中一张照片所吸引。

      在无数凌虐的照片中,那显然是特别的。

      艾伦伸手把它从墙上撕下来,用手擦掉上面的灰尘。

      照片是一架AH-1S休伊眼镜蛇直升机,前面聚集了十几人的合照。

      所有人都穿着迷彩战斗服,肩上扛着武器,前排的人单腿放下蹲在地上,安德鲁是其中之一,照片右下角的日期印着1991年1月31日。

      艾伦捏着照片的手指忽然收拢,他紧紧地攥着这张照片,目光落在后排站着的一个男人脸上。

      那是个高大强壮的白人男子,表情严肃,棕色的头发剃得很短,看起来十分精悍的样子。

      “你在为我怀旧?”

      一个险恶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别动,艾伦,先放下枪。”

      安德鲁的双手中发出一个异常的金属声,他在艾伦身后有恃无恐地命令到:“你是个枪械专家,应该听得出我手里拿着什么。”

      艾伦没有动但也没有放下枪,他看起来好像在回答一个有趣的小问题,稍微侧了一下头,想了想说:“史密斯威森M500,用.50麦格农手枪弹,Hand

      Cannon,一发子弹可以打死一头非洲象。”

      “Bingo!全中,你的专业真是让我敬畏,现在听话放下手里的枪。”

      艾伦转过头,用眼角望着他,安德鲁看到一个他永生难忘的眼神。

      “我不会再放下武器,你要开枪的话就尽管开,但是给你一个忠告,你只有一次机会,安德鲁?凯斯,如果一枪没有办法让我死,你的死期就到了。”

      安德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一种好像被死神冰冷的手指抚过颈项的森冷寒意包围着他。

      这个男人太危险。

      虽然他很特别,很年轻性感,符合安德鲁的口味,但他不是一个可以供人随意摆弄的性玩具。

      安德鲁告诉自己,现在就杀了他,否则一切都将变得无法挽救。

      他杀人的念头刚一兴起,立刻就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S&W M500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大口径的子弹旋转着射出转轮,转眼间就使对面的墙壁粉碎,残破的照片纷纷落下,扬起一片浓重的灰雾。

      安德鲁被巨大的后坐力推动,枪口向上,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等他看清楚子弹造成的破坏时,却发现艾伦已经从他的眼前消失了。

      他惊慌地重新举起枪,但紧跟着左边的额角就受到了重重的一击。

      艾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他开枪的一瞬间躲开,他翻滚过地面在安德鲁的左侧站起来,用霰弹枪的枪柄重击他的头部,又在下颚上补了一下。

      安德鲁发出一声痛呼,立刻摔倒在地上,他在倒地的时候还企图举枪射击,但是艾伦用脚踩住了他的手腕,霰弹枪漆黑而冰冷的枪口抵在他左眼的眼眶上。

      “我忘了还有一个忠告要给你。”

      艾伦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黑夜里看不出那是种什么表情,但安德鲁清晰地听出他声音中的冰冷。

      “在室内和近距离范围最好不要用威力那么大的手持加农炮,它不但会过度破坏环境令你失去控制,而且一旦射出第一枪,就很难再有机会迅速瞄准。”

      艾伦的声音有条不紊:“另外,你不该让我猜枪的型号,我知道每一种枪的优点和不足,你太依赖武器,这是军队里留下的坏习惯么?”

      安德鲁不能说话,他正被死亡的触角所缠绕,不能动弹也无法思考。

      但是很意外的,艾伦并没有立刻开枪。

      他虽然维持着随时都可以射击的状态,但并没有开枪的意思。

      艾伦慢慢地把左手举到安德鲁还能够看到的右眼前,他的手里捏着那张从墙壁上撕下来的合照。

      “我希望你还能看清楚,现在告诉我这张照片的来历。”

      安德鲁的眼珠转动了一下,他看清了艾伦手里的照片,但他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吸引了这个冷酷的杀手。

      “A-STA小队全员的合照,在我服役的军事基地拍的。”

      “告诉我每个人的名字和军衔。”

      “我记不住。”

      “你会记住的,从第一排左边开始,一个个说。”

      “……”安德鲁困难地把视线聚焦在那张照片上,透过窗外的月光,他极力地分辩着上面的人影。

      “鲍勃?弗伦特,中士、杰克?劳瑞恩,中士、保罗?威廉姆斯,少尉……”

      他一边看着一边说,有时会停下来想想,但还是很快地说完了前排的人,当他说到第二排的时候,安德鲁很明显地感到艾伦持枪的手微微地用力了一下,他感觉他有一些细微的心理变化。


      “……詹森?艾尔隆,准尉,雷克斯?尼古拉斯,少尉……”

      “停下!”

      艾伦打断他:“雷克斯?尼古拉斯,这个男人还活着么?”

      “我的服役期满后没再见过他,但是不出意外,他就还活在这世上。”

      “你有他的联系方式?”

      “没有。”

      艾伦望着他的眼睛,确定他不可能在枪口下说谎。

      “好的,我的问题问完了,那么向你告别,希望你在地狱能受到热情款待。”

      艾伦的手指已经将扳机扣下了三分之一,再稍微用一点力,分散的弹丸便会让安德鲁的头骨碎裂,血肉横飞。

      死亡的恐惧完全将他吞噬了。

      安德鲁在那一瞬间歇斯底里地叫起来。

      “不,不,别开枪,我求你。”

      他一边叫着一边语无伦次地道:“我想起那个男人的住址了。”

      “哪个男人?”

      “雷克斯?尼古拉斯,我有他的通讯地址,电话,你要什么都行,只求你别开枪。”

      艾伦望着他求饶的样子冷笑了一声:“你把通讯录放在哪儿了?”

      “我需要找找。”

      艾伦弯下腰拿走他手里的左轮枪,他用一只手推出转轮把里面剩下的四发麦格农弹倾倒在地上,霰弹枪的枪管已经离开了安德鲁的眼眶。

      “站起来。”

      就在安德鲁慢慢站起来的时候,艾伦忽然听到了麦克的叫声。

      他的声音充满了迫切,站在楼梯口大喊:“艾伦,快躲开。”

      话音落下,艾伦的身后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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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罗得的妻子

      “那么,你的愿望呢?”

      “我以后会成为一名警官。”

      “喔欧,那可真是个了不起的愿望,小伙子。”

      粗糙的大手开始摩挲他的头顶表示鼓励。

      他柔软的头发被弄乱了,于是抬起头用孩童特有的大眼睛望着高高在上的成年男子,阳光从他的肩膀和头顶漏下来,看不清面目,只留下一圈金色的,仿佛神迹般的光晕。






      “虽然拙劣,但我不是个苛刻的观众。”

      安德鲁在作总结性的发言:“我录下了你们淫荡的全过程,会在适当的时候播放给你们看,现在,艾伦,把路易挪到角落里去,然后把自己锁起来。”

      他相当愉快地指挥着艾伦,看他把麦克送回角落,然后为自己的手铐上锁。

      监视器上很清楚地看到了手铐锁住的画面,安德鲁命令他把钥匙扔到自己够不到的地方去。

      “完美,除了做爱,你每一步的动作都那么专业,下次希望能让我看到完完全全的高潮,而不是做了一半就中断,体外射精是用来避孕的,对男人没必要那么做明白么?”


      他关上通讯器在自己的位置上伸了个懒腰,长时间的坐卧让他感到十分疲惫,而且过度的刺激和强烈的精神欲望同样容易促进肉体的疲劳。

      安德鲁打了个哈欠,但是他想先找东西吃。

      乔尼?唐纳德同样感到很疲惫,他的疲劳来源于安德鲁无休止的差遣,他像个仆人一样随传随到,而且不准有任何怨言。

      安德鲁对他软硬兼施,有时痛骂威胁他,有时又言辞恳切地安慰他,这让唐纳德一边愤愤不平一边又心甘情愿地受他差遣。

      整个下午几乎都是安静的,他们过足了瘾后开始休息。

      连续几天的感官体验实在有些太过强烈,安德鲁和唐纳德起先还在轮流注意着地下室的情况,到了傍晚的时候,渐渐被睡意所征服。

      但是安德鲁仍然不放心,他亲自去地下室的门口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回楼上卧室睡觉,唐纳德轮到下半夜和他交换。

      艾伦数着时间,认为差不多到了深夜的时候忽然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中带着十分安静的等待,然后用力地挣动自己的身体。

      他十分剧烈地在墙上挣扎,以此来探测观察者们的反应,如果有人注意到并且开口警告的话表示机会还未来临,艾伦尝试了很久,每一秒钟都希望不要听到任何阻止他的声音。


      很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没有任何声音通过对讲机传送过来。

      艾伦安静下来,他的目光转向角落里的麦克,而对方也正在看着他。

      “好机会。”他说:“上帝创造机会,而我们把握机会。”

      他的双手一松,手铐发出咔的一声,从中间松开,艾伦的双臂立刻获得了自由。

      麦克知道这并不是魔法或者奇迹,这个男人具有超人的智慧和忍耐力,安德鲁应该后悔自己用SM的道具镣铐来捆绑禁锢他,如果使用逆向支撑原理的钢制手铐也许就没有这么容易弄开。


      艾伦把咖啡纸杯中的吸管折叠塞进手铐的铰链中,这个简单的工作花了他很长时间,所以他需要一个绵长而深邃的热吻来掩盖他的行动,当他们在安德鲁眼前深吻的时候,麦克的头发挡住了艾伦手部的动作,他们如此热烈地亲吻,使安德鲁完全忽略了其余部分。


      而后重新扣上手铐的时候,铰链的合页处产生了阻碍,虽然看似被扣紧,但却留下只要稍微用力就会分开的缝隙。

      艾伦经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自由。

      他离开冰冷的墙壁,麦克也挪动身体,他跪在角落的地面,艾伦攀着墙壁的缝隙踩在他肩膀上。

      高处的窗户并不足以让一个成年人爬出去,艾伦的手臂尽力往外伸,摸到了一条电线。

      这个荒废的小庄园早就停止了供电,安德鲁和唐纳德接通小型发电机才能使他那些监控设备得以运行,在安德鲁安装针kong摄像头的时候,艾伦就注意到了那根电缆。

      现在他抓住电缆,在窗口的砖石上用力磨擦,手臂下压的力量很快使电缆外层的绝缘橡胶断裂露出里面的铜芯,艾伦从麦克的肩膀上下来,他捏着绝缘层反复弯折中间的铜线,花了很长时间才把它折断。


      地下室虽然看不出有任何变化,但艾伦知道整幢房子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不再有电力供应到各处,电灯熄灭,一切设备停止运作。

      “好了,我现在只希望它够长。”

      电缆被拖到铁门边,艾伦握着裸露铜芯的缆线头,他向麦克作了一个竖起拇指的动作。

      麦克领会地点了点头,来到墙上的对讲器边,他用肩膀压住对讲器的按键,使它发出一个开始通话的提示音。

      “嘟”的一声鸣响惊醒了在监控器边打瞌睡的乔尼?唐纳德。

      他猛然抬头看着屏幕,但立刻发现周围一片漆黑。

      “该死,停电了!”

      唐纳德推开椅子:“他们怎么弄的?”

      他气呼呼地从桌子上抓起霰弹枪,然后迅速地往地下室跑去。

      “这些欠教训的贱种,我一下去就要他们好看。”

      他嘟嘟囔囔地来到地下室门口,铁门被锁链锁着,唐纳德打算开锁后一脚踢开门,有人敢乱动就让他变成肉泥。

      他显然没有像安德鲁那样把艾伦和麦克了解得那么深入,他没有见过两人在安德鲁面前的缠斗,对他们的行动能力一无所知,以他看来,地下室里只有两个虚弱疲惫的囚犯,而自己手里握着强火力的武器,还有什么可怕的。


      该有人告诉他们谁是主宰了。

      “先生们,你们和安德鲁合起伙来剥夺我的睡眠时间,我要让你们知道这是多重的罪。”

      唐纳德一边把钥匙插进锁眼一边转动。

      当门边的艾伦听到那一声叫人愉快的开锁声时,立刻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电缆凑到了金属把手上。

      “电力强劲。”

      他看到一束耀眼的火花从接头的地方迸发出来。

      门外几乎没有听到唐纳德的叫喊,他的身体被强烈的电流通过,瞬间肌肉痉挛重重地撞在铁门上。

      艾伦立刻拉开电缆,他吹了声口哨,望着自己手中的线头说:“危险。”

      麦克倚在墙边,他看着艾伦小心地放下电缆并把门打开,唐纳德的身体从打开的门外倒下来。

      “他死了吗?”

      “没有,他用右手开门,还不到心脏麻痹至死的程度,不过我拉开的时间再晚一点情况就不同了。”

      艾伦用脚踢了他一下,顺便捡起地上的霰弹枪,他抬起头对麦克说:“先去弄开你的手铐,然后找衣服离开。”

      安德鲁说过这个地下室两边连着洗衣房和工物间。

      艾伦和麦克离开囚禁了他们近一周之久的地下室,甚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工物间里乱七八糟地摆放着工具,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有用来修建草地的树篱剪,饲料叉,电圆锯和切割机,艾伦从一堆工具中翻出一把生满了斑驳锈迹的断线钳。

      “转过身来。”

      他很轻易地剪断了手铐之间的锁链,然后用改锥撬开麦克腕上的镣铐。

      “项圈要我帮忙吗?”

      “不,我自己来。”

      麦克剪断皮质的项圈,现在他们彻底自由了。

      艾伦道:“好了,去找衣服,我不喜欢裸奔,希望我们能在安德鲁?凯斯那个变态醒来之前穿好,我不希望我光着身子的样子是他在这个世界看到的最后影像。”

      麦克用手扶着墙,他感到自己的体力正在恢复,但是腿脚还不是很有力。

      任何人经历那样的摧残都无法立刻振作起来,肉体上的创伤对他这样的年轻人来说也许较容易恢复,但精神的创伤却很难磨灭。

      艾伦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张开双手说:“要我帮你么?”

      “不需要。”

      “那么我求你让我帮你吧,行了警官先生,我们在赶时间,我快要冻死了。”

      他不管麦克答不答应,手臂穿过他的腋下,把他扶了起来。

      麦克开始还有些反感,但终于还是把身体靠了过去,借助艾伦的力量离开了工物间。

      “那就全靠你了,史上最伟大的杀手先生。”

      艾伦为他的话而怔了一下,然后露出笑容说:“我记下了,这是警官先生第一次的肺腑之言,我会加入到我的收藏之中。”

      “收藏?”

      “是的,我收藏我的奇妙经历。”

      艾伦扶着他看着周围的情况,一切都很安静,他小心地走出来往洗衣房的方向而去。

      “我倒是很想知道一个杀手的奇妙经历是怎么样的。”

      “那属于商业机密的范畴,我不会向同行透露……警察也不行。”

      他一边说一边时刻警惕周遭环境。

      洗衣房里堆满了杂物,有不少没洗过的衣服和被单桌布放在一起。

      艾伦和麦克的衣服也被扔在这里,只是艾伦的T恤被唐纳德撕破了。

      他先穿上裤子,然后在置衣箱里翻出一件黑色的背心。

      “噢,真不错,用上阻燃材料的高弹力棉,军方的产品毕竟不一样。”

      艾伦穿上背心,看到麦克也正在穿回自己的衣服。

      他忽然说:“我一直想问,为什么安德鲁?凯斯要叫你路易?你为什么会在他家里?”

      “你最好别问。”

      “呃……”艾伦笑了笑说:“我明白了,你在卧底?你知道安德鲁是个色情狂所以故意扮成男宠去勾引他?”

      “闭嘴,艾伦?斯科特。”

      “嘿,你叫我的名字了?”

      艾伦笑了笑:“这没什么好觉得难堪的,我也那么干过,我们的经历还真相似。”

      他举着手说:“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漂亮的女人让人警觉,而漂亮的男人则常遭人轻视,轻敌是我们可以轻易战胜对手的要素之一,能利用就不要浪费。”

      “你的头脑中充满了歪理。”

      “不全是,还有很多神圣的东西。”

      “比方说呢?”

      麦克穿上外套,他听见艾伦用很沉静的声音说:“圣经。”

      “圣经?”

      “是的,我一直记得那一段。”

      艾伦和他在直通地面窗户的微弱光芒下对视:“就是所多玛城毁灭的那一段。”

      他说了一半忽然把霰弹枪举起来推弹上膛。

      “天使领着罗得的妻女从城里逃出来,他告诉他们不要回头,要一直往山上跑,可是罗得的妻子却在半路上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她变成了盐柱。”

      麦克看他举着枪,用右手推开洗衣房的门,艾伦平静的声音道:“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罗得的妻子要回头看呢?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麦克沉默不语,他感到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上忽然充满了杀人的意味。

      他听到自己在说:“我要去逮捕安德鲁?凯斯。”

      但是艾伦踏出房门并且纠正了他的话:“不。”他说:“我去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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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渎神的欲望

      “早餐时间过得还愉快么?”

      安德鲁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平静。

      艾伦的目光立刻恢复镇定,他很快地使自己重新回到现实中来。

      “这个只有下半身的变态又来了。”

      他知道安德鲁听不到他说话,所以丝毫也不准备收敛自己的用词。

      “艾伦,你最好搞清楚,给你食物和药品,不是让你们在这里两情相悦的,我满足了你的要求,接下去要收取我的报酬。”

      艾伦不去理他,而这显然激怒了安德鲁,他开始在通讯器里暴躁起来:“过来跟我说话,下贱的东西,我数到三你还待在那里,我就把你炸到天上去。”

      “一……二……”

      艾伦放下汤碗,他走到门边按下对讲器:“有什么吩咐,安德鲁?凯斯先生。”

      “很好,你救了自己一命。”安德鲁问道:“你吃饱了么?”

      “很饱。”

      “那么你也有充沛的体力了?”

      “是的。”

      “接下去该干什么?”

      “接下去我应该去睡觉,我的血液都去胃里帮助消化了,现在我感到头晕,所以打算睡一觉。”

      “砰”的一声,通讯器里传来一个震动的声音,安德鲁用拳头捶着桌面,他用一种强压着怒火的声音在那里说道:“我不喜欢被别人戏耍,听好了,除非你做爱做到昏死过去,否则别想好好睡觉,还有,你抓到我的痛处是么?你以为只要不逃走我就不会炸死你们?很不错,我的确不会那样,但是,如果你敢违逆我的命令,那么就没有下一次的食物和水了,我会操到你连痛的感觉都没有,而且再也不会有止血剂和抗生素,现在立刻表演给我看,我和乔尼都在等着,我们都等着看下贱的动物是怎么交媾的。”


      “你们自己照镜子不就看到了,shit!”

      艾伦松开了对讲机所以安德鲁没有听到他的言论。

      麦克正在听着他们的对话,昨天他时刻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所以不知道安德鲁为什么会答应给他们食物和药。

      他看到艾伦向他走过来,站在他的面前。

      “好吧,既然他们要看……”

      “到中间来。”

      安德鲁通过通讯装置在楼上指挥。

      “好的,中间。”艾伦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望了麦克一眼,后者早已明白了安德鲁要他们做的事,他英俊的脸上顿时露出嫌恶的表情。

      “我恨这样。”

      “是的,我也是。”

      艾伦帮着他移到中间的空地上,麦克昨天刚在这里受到惨无人道的摧残,现在还留着精液和血迹的地面让他赤裸的背脊感到一阵冰片般的凉意和反胃。

      连着两天被折磨的身体上凄惨地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口和淤痕,麦克似乎感到他一直坚持着要活下去的念头也产生了动摇。

      艾伦跪在他的双腿间,他用那双矢车菊般蓝色的眼睛望着麦克。

      他那样看了很久,好像在酝酿感情似的,最后却忽然问了一句:“你要在上面吗?”

      如果安德鲁?凯斯在场,一定也会为此而绝倒,麦克感到他快虚脱了。

      “如果你要在上面我也没意见,那样对你的伤口较好,不过没有办法解开手铐的话,在上面会很辛苦。”

      艾伦用双手撑着地面慢慢低下头,他知道安德鲁在看着,所以把自己埋得很深,他的脸颊擦过麦克的颈项停留在他摇动的肩头上。

      “别乱动,警官先生,好好陪我演完这场戏。”

      他的吻轻轻地落在麦克的颈窝,在他耳边低语:“我们今晚能离开,我有个好计划,但要等他们睡着。”

      麦克僵硬的身体微微一怔,他的目光越过艾伦的肩膀投向房顶。

      “你打算怎么做?”

      “安德鲁已经两天没睡了,他不是神,今天尽兴之后,会由那个叫乔尼的来守夜,他不会像安德鲁那样尽职。”

      艾伦一边亲吻着他的身体一边不断地说出他的计划。

      麦克仔细听着,甚至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

      “非常好,看来我们达成了共识。”

      艾伦停止动作,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他听到安德鲁在问:“为什么停下?继续,最好加快点速度,你们培养感情的时间太长了,而且在浪费我的录影带。”

      艾伦与麦克对视,他说:“现在演一场好戏吧,这是他们最后的乐趣了。”

      尽管如此,麦克对男人之间的性交依然充满了嫌恶,艾伦的手顺着他的腰腹滑向胯部,令他全身颤抖,但那身体的线条的确很诱人,他该庆幸安德鲁强迫他做爱的对象是个健康英俊的男子,艾伦忽然觉得那些同性恋也并不是毫无道理的。


      他重新低下头,望着麦克浅绿色的眼睛越来越近,然后稍微用力深深地吻上了他的唇。

      麦克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呻吟,艾伦的吻非常有技巧,柔软的舌尖在他的口中绞缠,动作缓慢而温柔,并在深吻的间隙离开麦克的嘴唇亲吻他的下颚和鼻尖让空气足以维持下一轮漫长而潮湿的热吻。


      安德鲁在显示屏前看着这一幕,他冷笑着说:“乔尼,瞧他们多投入,职业娼妓也没有他们干得好,相信我们很快就能看到他们淫荡的样子。”

      唐纳德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引人入胜的画面,一句话也没有回应他。

      艾伦离开了麦克的唇,不断地向下,开始亲吻他已渐渐发硬的乳头。

      麦克受到他的挑逗而挣扎了一下并深深地皱起了眉,艾伦湿润的舌尖轻舔着那里,他用手抚摸着他的身体,感受他从不间断的颤抖。

      他们都开始喘息,艾伦的手通过他毫无赘肉的腹部,摸到了麦克的分身。

      从一开始艾伦就只是用对待女人那样温柔的方法来抚慰麦克,但他不确定接下去的做法是否则正确。

      他轻轻地套弄着麦克的分身,感觉它在手掌中慢慢变硬,然后艾伦俯下身去,把那火热的欲望含在了嘴里。

      麦克感到自己的理智几乎完全被淹没,只感到一阵强烈而汹涌的刺激传向他的头脑,他紧紧地绞着束缚在背后的双手,随着艾伦的吸吮和舔弄,令扭动的骨骼发出格格的声响。


      艾伦对于给男人口交显得很陌生,他只是按照自己认为正确的方法做,并随时注意麦克的表情,他希望安德鲁能满意。

      麦克紧闭着双眼,他感受到艾伦温柔的爱抚,剩余的一丝理智仍然固执地在那里坚持着告诉自己这是为了让安德鲁?凯斯掉以轻心的戏码,但是身体却不自觉地听从了欲望的召唤。


      人类为什么会存在这个世界上呢?

      他们分成男人和女人,互相爱慕,产生情欲。

      麦克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一个男人的抚摸亲吻下同样产生了欲望。

      人类在这个世界是为了繁衍后代的。

      一切文学、艺术、诗歌、音乐最初都是为了求爱而出现的,无法延续生命的爱欲违背了神的旨意。

      麦克并不是教徒,但他始终认为同性之间并不存在正常的性关系。

      然而艾伦温热的口腔迅速剥夺了他的意志,使他倒向欲望的深渊,麦克在一轮强烈的刺激过后达到了高潮。

      白浊的液体溢出艾伦的嘴角,他伸手用手背擦了一下。

      麦克气喘吁吁的身体上下起伏,鼻翼颤动,不断地吸纳着空气。

      “我真该在那里装一个扩音器。”

      安德鲁笑着说:“别停下,继续,艾伦,用你的宝贝占有他,强奸他直到永恒。”

      艾伦充耳不闻,他的双手轻抚着麦克的小腹,那里正运动着的线条优美而充满了力度。

      他从下面绕过麦克的臀部,把他的双腿抬起来。

      艾伦可以看到那里因为突然被分开暴露在空气之中而微微地收缩着,隐约还能看到里面刚刚涂抹过的膏药。

      再次被刺穿的恐惧忽然间重又降临,麦克睁开眼睛,目光穿过自己的小腹上方望着艾伦。

      他紧皱的双眉似乎是一种无形的语言,而艾伦接受了这无助的目光,他纯蓝色的眼睛里反射着麦克的样子。

      那双呈现着高度透明的眼睛,仿佛一直可以穿透他的心,抵达一个从未有人了解过的精神世界。

      麦克忽然松弛下来。

      他放松了自己,头部靠近了地面,目光离开艾伦的双眼望着天花板。

      “会有一点痛。”

      他听到艾伦的声音这样说,然后一根手指轻轻地探进了他的后穴。

      “嗯!”

      麦克发出了不习惯的呻吟,他感到艾伦的手指正在轻缓地运动,试图把抗生素的软膏当作润滑剂来用。

      只是那样轻轻的搅动就让麦克感到无法忍受的不适,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扭动身体。

      艾伦把手指抽出来,抬高他的双腿,让他绕过自己的腰。

      “准备好了么?”

      他看到麦克深深地吸了口气,并似乎轻微地点了下头,于是伸手让自己硬挺的分身对准他微微张开的穴口。

      当艾伦把自己的分身送进麦克体内的时候,他的身体立刻弓起,上半身扭曲着,被男人的性器插入,无论多少次也不能令他习惯并且欣然接受。

      艾伦不像安德鲁那样完全把麦克的身体当作泄欲的盛器来用,他的每一次挺进都带动着对方的情欲,每一次抽插都带着奇妙的韵律。

      他们的呼吸在这个弥漫着欲望和秀色可餐的肉体空间里交替着响起,渐渐随着每一次的进出而统一起来,形成了一致的节奏。

      麦克不断地从喉咙中发出低喘和呻吟,他的肉体承载着痛苦与欢愉,难以自拔又不堪忍受的样子,让观看着全程的安德鲁和唐纳德发出了唏嘘的声音。

      “真他妈的淫荡。”安德鲁冷哼了一声,手指正在抚慰自己的下体:“真想下去狠狠地操他一顿。”

      他紧盯着屏幕,过了很长时间,他看到艾伦的身体一颤,知道他的高潮来临了。

      艾伦用手按着麦克的腹部,他同样感到异常强烈的刺激感,令他浑身发抖,抓紧的双手几乎陷入麦克的肌肉。

      但他忽然间把自己紧绷的分身从麦克的身体里抽出来,在抽出的一瞬间,充盈着的白色精液射在了麦克双腿间的地面上。

      “为什么不射在他里面?”安德鲁叫嚣着。

      艾伦双手支撑着地面,他呼吸着,背脊上浮起的汗水随着他吸气的动作往下滑落。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然后忽然挺身,向后坐倒在自己的小腿上,艾伦闭上眼睛抬起头,他的呼吸仍然很剧烈,但是身体却平静下来。

      “我忘了。”

      他说:“我忘了,你是男人。”

      麦克没有动,他们互相听着对方的呼吸声,艾伦说:“因为女人会怀孕,所以我习惯体外射精。”

      麦克静静地听着,他的理智还不足以分析他话中的含义,但却直觉的感受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意味,一种极隐讳的内容带着象徽的图案和线条纷乱地占据着他的头脑。

      他直觉地感到艾伦说了一句很重要的话,但是究竟重点在哪里,却是一片无助的茫然。

      “不尽如人意的落幕!”

      安德鲁嘲讽的笑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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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罪与罚

      “Father,我犯了罪。”

      “你犯了什么罪,我的孩子。”

      他听到神父的声音从忏悔室的另一边传来,于是他低下头,声音也跟着下沉:“我杀了人。”

      “你杀了人?”

      “是的,我杀了人。”他平静地说:“一个从出生就和我在一起的人。”

      “你为什么要杀他呢?”

      “因为我不需要他了,所以我送他去主的身边,听说那里是个好地方。”

      “那么你自己呢?”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可能和他去一个地方,因为我以后还会杀很多人。”

      “我的孩子,不要被诱惑,不要去想毁灭的事,主会保佑你……”

      他打断神父的话:“父亲,我能够问你一个问题么?”





      艾伦猛然抬起了头。

      他感到一阵从恶梦中醒来的淋漓感,周身爬满了森冷的寒意。

      天已经亮了,有清晨的鸟叫声,附近也许有一个树林。

      他看了看周围。

      地面上到处都是飞溅的白浊液体,这让他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他在自己的套弄下达到了高潮,而这一切都被安德鲁看在眼里,但他并不怎么在意。

      在男人面前赤身裸体并不是第一次,至于自慰这种事,只要工作需要,他随时都可以那样做,不择手段是成为杀手的必修课。

      艾伦回过头,这是他到这里第一次获得行动上的自由。

      他来到麦克的身边,麦克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角落里,被捆绑的地方出现了紫红色,按摩棒仍然插在他被紧缚着的双腿间已经停止了运作,艾伦觉得他这样失去意识不是件好事。


      他立刻动手解开他的双腿,然后松开缠在他腰间的皮带,但是对于插在后穴里的电动阳具,艾伦却不敢立刻拔出来。

      麦克被那个东西折磨了一整晚,艾伦不知道这样拔出来会对他的直肠造成什么伤害。

      他小心地让麦克仰面躺好,分开他的双腿慢慢地往外抽动那个巨大的东西。

      “忍着点,警官先生,我这是在救你,我以前也救过一个警官,他是你的同事么?”

      艾伦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试着手感,按摩棒没有附着在肠壁上,这让他松了口气,他感到自己可以不必看到直肠粘膜血淋淋的情景并为此感到由衷的高兴,经过一番努力,艾伦终于把那个可怕的东西从麦克体内拔了出来,当龟头带着一串血丝离开他的后穴时,麦克发出了一声虚弱的呻吟。


      艾伦把那个恶心的棒状物体远远地扔到角落里,但是麦克背后的手铐却没法解开。

      他轻轻地拍着他失去血色的脸颊:“醒一醒,好让我确定你没事,虽然我不介意身边躺着一具尸体,不过要是腐烂发臭的话还是会很伤脑筋的。”

      麦克在他的拍打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但是意识一恢复,随之而来的就是由下身传达到大脑中枢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麦克什么也说不出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只能紧皱着眉,不断地抵抗着那股剧烈的疼痛。


      “先别乱动。”

      艾伦站起来,他走到门边用力砸了一下对讲机,使它发出了尖锐的杂音。

      “早上好,安德鲁?凯斯先生,我的早餐还没送来么?”

      上帝作证,他快饿得昏厥了。

      过了好一会儿,对讲机里才传出安德鲁的声音。

      “你醒来的真及时,乔尼刚买了早点回来,你知道要他半夜起床到邻镇的快餐店买东西,这让他颇有怨言,不过为了满足你,我不惜一切代价。”安德鲁低沉的声音说道:“东西很快就送来。”


      “我还需要一罐抗生素软膏。”

      “用来做什么?”

      “为你收拾残局,先生,你最好答应我,否则我们的交换条件就立刻中止。”

      “你的要求越来越多了,这不是什么好事。”安德鲁知道他是为麦克要求的,不过他想了想,认为那种东西即使送到艾伦手里也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而且他也不希望麦克这个时候死去:“Chloramphenicol软膏一罐,一会儿——就送到。”


      他关掉了通讯器气愤地上楼去找医药箱。

      过了一会儿,艾伦就从那个高高在上的狭小窗户收到了他的货品。

      汉堡包果然还是热的,STARBUCKS的冰咖啡虽然用纸杯装着,但是一点也没有令它的风味有所损失。

      艾伦咬了一口汉堡,他感到自己的胃正愉快地接受着食物的填充,但他只咬了一口就立刻开始翻找塑料袋,并从里面找出了药品和止血剂。

      粉末状的止血剂用塑料瓶装着,安德鲁甚至还好心地提供了纱布和药用棉球,看来他也很清楚自己所作的一切带来的后果。

      艾伦把纱布卷在手指上,拉开麦克的双腿把手指伸进他的后穴。

      “别碰那里!”麦克大叫。

      “那可不行,因为我不希望你像个女人一样下面流着血在我面前,那会影响我的食欲。”

      麦克惨白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他几乎没有经过头脑的考虑脱口而出说:“shit!”

      “骂得好,我正想这么骂,那很过瘾。”艾伦的手指迅速地擦干附着在他肛肠中的精血,他感到里面的情况还不算太糟。

      棉花和纱布的触感令麦克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麻痒,他用力地吸着气,感到头脑中一片空白,甚至比受到安德鲁蹂躏还要强烈的刺激不断地从他的后穴中传来。

      止血剂涂抹在伤口上后迅速地促进了凝血因子,他被撕裂的部分不再流血,而艾伦又开始把抗生素软膏挤进去。

      冰凉的膏药产生了奇怪的触感,伴随着艾伦手指的运动,麦克的呼吸又开始紊乱起来。

      “别再弄它了。”他感到一种比被强暴更加难以忍受的恶心感,这让他产生一种心灰意冷的念头,世上没有比这更难堪的事情,但这些事却不断地发生在他身上,简直令他怀疑是否还能承受下去。


      “我说过了忍耐一下,这是为你好,也为了我们,要想从那两个家伙的控制下逃出去,我可不希望我的合作者随时需要我去照顾,如果你是个男人,就给我忍住。”

      麦克一时语塞,他不但接受一个杀人如麻的职业杀手救助,用药膏在他的私秘部位不断地抹擦,而且还被他狠狠说教了一顿,这虽然令他感到受挫,但同时又激起了一些斗志。


      “即使你这么做,也不能抵消对你的通缉。”

      “很好,我就喜欢和警察玩捉鬼游戏,等我们离开这里之后找个地方单挑,用左轮枪,只往里面塞一颗子弹。”

      “……互相对着对方开一枪,还是对着自己开五枪?”

      “理论上我比较喜欢后者。”

      艾伦为他上好了药,把自己的手指从麦克的后穴里抽出来,他感觉到那个地方收缩着,于是说了句不合时宜的话。

      “你很快就会好,因为我感到那里还活力十足。”

      麦克举起一条腿用力向他的额头踢过去,他的腿根本没有力量,艾伦几乎不花什么力气就把他挡下来。

      “好好休息,最好用你有力的腿去踢断安德鲁?凯斯那个变态的脖子。”

      “我保证你的脖子会比他先断。”

      “是啊,但那要等到你走出去之后,现在你难道不需要一个尽职的仆人来照顾你吗?”艾伦戏谑地笑着说:“你应该感到荣幸,艾伦?斯科特,史上最伟大的杀手正在为你服务,警官先生,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太寂寞,所以请你暂时不要杀我,也不要自杀。”


      他从瓶子里倒出消炎药片,忽然想到忘了问安德鲁要水,于是他把药片塞进麦克嘴里,并拔开纸杯的盖子送到他嘴边:“用咖啡来代替吧,我一向谨遵医嘱,但现在条件有限。”


      冰凉的咖啡顺着干涩的喉管一冲而下,药片混着那浓郁香味的液体瞬间流进了他的胃部。

      麦克感到胃部一阵痉挛,他缩起腿抵抗那种因为过度空虚而使胃酸无处消耗的痛感,艾伦咬着汉堡看了他一眼说:“噢,我差点忘了,你现在需要热汤。”

      他放下手里的纸杯开始从塑料袋里找汤勺,勺子也是塑料的,除了喝汤什么也干不了。

      “他在战俘营里学到不少东西。”

      艾伦咕哝了一句,纸碗里盛的是浓浓的蔬菜汤,他舀了一勺试了试,居然十分美味。

      “看来一个变态也有他的优点。”

      艾伦送了一勺到麦克的嘴边,就在不久前,安德鲁?凯斯那样喂他的时候,麦克还觉得受辱而躲开了,但是艾伦毫不在意的举动却使他感到轻松。

      “你知道么?警官先生,我冒了很大的风险,如果这件事传扬出去,不用说别人,就是我的中介人一定也会把肠子都笑断的。”

      他特地挑了一下眉毛:“说起那个家伙,这次全都拜他所赐,如果不是他,我现在正在邦托塔的砂糖海岸愉快度假,比基尼和性感女郎,金色海滩和总统套房……”

      “那么你为什么放弃在天堂沙滩上的放荡生活来杀安德鲁?凯斯?”

      “为什么?”

      艾伦觉得多此一问地道:“一个小单子,我以为很容易完结,如果你不跳出来碍事的话。”

      “碍事?不错,我也想说如果没有你插手,安德鲁?凯斯现在正在监狱里等着受审,他一辈子都不可能从那里出来。”

      “你以为政府的监狱很干净吗?只要他不死,在监狱里一样可以做恶,你的想法过时了,麦克?艾尔维斯警官,这是个充满暴力的世界,正义往往只会害人,最有效的方法是直接让他去地狱反省。”


      麦克停止了说话,他的双眼中有很明显的对立情绪,但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抗议,对于艾伦送过来的汤还是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

      “如果当时我不在场。”麦克把目光凝结在不断盛满的塑料汤勺上,他忽然问:“我不在场的话,你会怎么做?”

      “我打算朝他的头部开3枪,然后再打烂他的下面,很人道,而且环保,最后剥光他的衣服在胸口写字。”

      “写什么?”

      “通俗一点,就写‘lie in state’!”

      “你以为自己是替天行道的孤胆侠客?”

      “不,我从不那样认为。”

      艾伦的手忽然停下来,他用一种十分陌生的目光望着麦克:“我一直很清楚自己是个杀手,没有道德观念,没有善恶之分,除了杀人,我的生命中再没有别的东西。”

      他们的目光在这个充满了血腥味和荒淫气味的地下室里碰撞,他们相互保持着微妙的均衡。

      有那么一瞬间,麦克似乎觉得看到艾伦的深处,但他不确定,因为他们相处的时间实在不够长。

      然而这个年轻的杀手却忽然给他一种奇怪的错觉。

      那是一种从他的职业所溢发出来的挺身而出感、一种自暴自弃感,一种对危险的亲近感、虚无与活力的惊人混合感。

      艾伦那样默默地望着他,眼中已经失去了面前的真实影像,他陷入错综复杂的追溯之中。





      “你要问什么?我的孩子。”

      他用一种惊人的声音质问:“请主告诉我,怎样才能遗忘?”

      神父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时间,用时间磨去彼此的记忆。”

      “没有时间不能磨去的东西么?”

      “没有。”

      “那么伤口呢?”

      “会愈合。”

      “泪水呢?”

      “会干涸。”

      “那我的罪孽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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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穆得惊奇小屋

      唐纳德的车子停在艾德文娜工具店的门口,他下车,戴着墨镜并竖起衣领,看起来十分可疑的样子。

      但是店主梅根却不这么认为。

      来他店里的客人没有不可疑的,他们总是鬼鬼祟祟地进来,一个个寡言少语,生怕别人打听什么的样子。

      而且,虽然唐纳德刻意隐藏自己的面目,却只选购了最普通的东西,针KONG  摄像头。

      这是最初级的监视设备,如果一定要说什么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唐纳德选购的量有点夸张,他一口气买了三十个。

      “要接收器么?”

      “我听说可以连接上电视。”

      “是的,但那样你需要30台电视,而专配的接收器可以分屏。”

      唐纳德考虑着梅根的话,他听到对方问他:“你有一栋大别墅?”

      “这不关你的事。”

      “噢,是的,怎么样?需要接收装置么?”

      “……好吧。”唐纳德想了想:“比起30台电视,这是较廉价的,我好像非买不可。”

      “这也算是我的生意经,说明书放在盒子里,希望你看完了再使用,还有,如果你用后造成了不良的后果……”梅根望了他一眼:“比方说,看到妻子和别人上床而动了杀人念头的话,本店概不负责。”


      “我保证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因为我没有妻子。”

      “那很好。”梅根把封好的纸箱交给唐纳德:“加上接收装置一共217.3美元,谢谢惠顾。”





      开车去30公里以外的镇上花了差不多一上午的时间。

      安德鲁反复叮嘱唐纳德不可以在附近的店里买东西,他们现在每一次外出都必须小心,不能给警方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唐纳德除了买监视器之外,还到成人用品商店去了一次,买了些他觉得不错的东西。

      这个计划外的行动遭到了安德鲁的破口大骂,因为警方对这些场所的注意度比任何地方都集中,他们很可能因此而暴露行踪。

      “你在担心什么,安迪?我很小心,而且那些地下商店从不会留下顾客的记录,这是他们的规矩,人人都去那里买。”

      “你闭嘴,下次再擅自行动的话我就要你的小命。”

      “哈,你试试看?没有我你连这个房间都不能踏出一步。”

      这句话显然戳到了安德鲁的痛处,他的语气立刻软下来,说道:“好吧,乔尼,我也是在为你担心,我们现在必须要互相扶持,否则的话就会没命,下次小心些。”

      他说着从箱子里把那些摄像头取出来,唐纳德和他一起研究了一会儿说明书,这些东西和他以前在军队里用的差了很多,但是用在那种地方是绰绰有余了。

      安德鲁找出工具箱,带着摄像头走进了地下室。

      “昨晚睡的好么?能够一觉睡到中午是年轻人的享受。”

      他心情很好地放下工具和手里的东西开始打量被监禁的两人。

      麦克看起来好了些,但是昨天留下的伤痕在自然光下看起来依然惨不忍睹。

      艾伦的脸色也很苍白,将近两天没有进食使他感到很虚弱,胃酸已经开始消磨他的胃壁,而干渴比饥饿更强烈地刺激着他的感官,似乎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对水的渴求。


      “我们来装饰舞台,你们可以看着,也可以继续睡。”

      他不管到底有没有回答,也不管到底有谁在听他的话,自顾自地开始搬梯子爬到高处安装摄像头。

      大约三个小时,安德鲁把三十个摄像头全都装入了这个小小的地下室,不但在墙上,也有窗口,门边,地板角落里,几乎没有一个地方是死角,哪怕一只蚂蚁在房间里也无所遁形。


      他更变态地在捆绑艾伦和麦克的墙缝边也装上了探头。

      “我早点想到这个点子的话就会让你买红外线夜视的了。”

      安德鲁调整着接收器的屏幕,有些镜头因为光线太暗而看不清楚,他稍微抱怨了几句。

      唐纳德把小型对讲机绑在门边上,他调整好频道然后对艾伦和麦克笑了笑:“我喜欢这种游戏。”

      他是真的喜欢,艾伦看得出来,虽然和安德鲁相比唐纳德要稍微正常一些,但是他没主见的个性反而更棘手。

      “好了,我们把穆得惊奇小屋搬到这个地下室来,希望两位感到温馨舒适。”

      安德鲁通过对讲机说:“现在测试完毕,马上就开始。”

      他放下对讲机往地下室而去。

      唐纳德在门口等着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安德鲁在推门进去之前从身边找出一个麻布口袋,他把挖开了两个洞的袋子套在头上,并且也要求唐纳德那样做。

      他们迅速地脱光了上身的衣服,就像真正的行刑人那样推开地下室的铁门。





      麦克知道他们将要干什么。

      和艾伦比起来,安德鲁可能更怨恨设下圈套引诱他的麦克,因为那是一个长期积淀的过程,在慢慢接近中发现自己被欺骗,虽然可笑,但安德鲁的确认为自己受到了伤害。


      现在,报复行为恰好迎合了他的兴趣,所以使得他的行为更加疯狂和激烈。

      “麦克?艾尔维斯警官。”

      安德鲁改变了称呼,他从面罩上的两个洞口望着他。

      “我有话要问你。”

      麦克也望着他,等着听他荒谬的说话。

      “昨天我们对你做过什么?”

      他的话音落下,麦克的脸瞬间因为愤怒而被血色映红,他瞪视着安德鲁,但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快说,我们昨天怎么对待你的?当着杀手先生的面好好说出来,告诉他,我们演出了一场什么样的好戏?”

      安德鲁完全进入了一种逼供者的角色状态,他拿着绳鞭走过去托着麦克的下颚威吓他:“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们就重新演一遍。”

      麦克的眼神有着相当短时间的动摇,他们的目光相互碰撞,一瞬间只听到呼吸的声音。

      “考虑时间结束。”

      安德鲁松开手,唐纳德上前来解开连接着钢梯的锁链,抓着麦克的头发连拖带拽地把他拖到中间的空地来。

      麦克被捆住的双手抓着唐纳德的手腕,但却没有办法令他松手,他被拖到中间后,唐纳德用膝盖压住他的手,安德鲁在后面抓住他的双腿并且举高。

      为了能够保证全程观看的效果,他特地把麦克的后庭对准了艾伦的方向,并且刻意地回头望了他一眼,他在面具下露出微笑。

      “看清楚了,杀手先生,你看得越清楚,我们的警官就会越痛苦,不过即使你不看也没关系,我保证声音也一样动人。”

      他一边说一边转过头去,手指在麦克的洞口画着圈,然后慢慢地集中到一点并用力地捅了进去。

      麦克发出一声痛苦而绝望的呜咽,他的趾骨微微张开并蜷缩,但安德鲁不断地弯曲着手指,他说:“叫出声来,路易,让我听听你淫荡的叫声,让我们都听听。”

      随着插入的手指越来越多,麦克的挣扎也变得剧烈起来,安德鲁腾出手和唐纳德一起用皮带捆住他的腿脚,然后说:“今天我们的顺序要颠倒一下,不,我说错了,昨天的顺序是错的,我本来想上过之后就杀了你,所以没有想在上之前清理你的直肠,今天我们按顺序来。”


      他把塑胶管子塞进刚刚开发过的小穴里,唐纳德很尽职地已经灌好了甘油,麦克发出了难以忍受的声音,他们按住他,快速地往里面注射了将近300ml的甘油。

      安德鲁把手伸向麦克结实的胸口,他的手指夹住那赤裸着已经硬起的乳头尖端,轻轻地拉扯着,然后他低下头,将乳头放入嘴里,狂热地吮吸毫不怜悯地揉捏。

      麦克痛苦地翻滚着,他感到腹部鼓胀,但宣泄口却被巨大的肛塞堵住了。

      唐纳德用手套弄着他的分身,感觉它在手中渐渐硬挺,麦克因为抗拒而剧烈扭动的身体就像是在上演一场色情秀。

      他的头发在暴风雨般的侵袭中湿透,紧皱的眉尖和深陷的双眼在那张强忍痛苦的脸上变换着阴影。

      当他被释放的时候,除了甘油并没有其他东西出来,因为虽然安德鲁提供他食物,但麦克很少能吃得下去。

      空腹和灌肠使他的腹部产生了剧烈的抽痛。

      唐纳德把准备好的水浇在他身上以便清洗排泄物,他使劲地冲了那个地方很多次。

      安德鲁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往里面塞自己的宝贝,唐纳德只好再次在旁边等着,他不敢把自己的欲望放进麦克的嘴里,因为那实在很危险,他不认为麦克会像特瑞那样屈服,即使用枪顶着他也不可能要求他自愿为他服务。


      第一轮的高潮让他失去了部分的意识,麦克无助地躺在地上,他的手被唐纳德压住,乳头被恶意玩弄,双腿捆绑着无法并拢,只能任由安德鲁像昨天一样无休止地摧残他的身体,还没有愈合的伤口又被撕裂,精液、血液和汗水顺着他的臀部流淌到地面上,形成一条条细小的溪流。


      “你为什么不叫出声来?为什么不给我们有益身心的运动来点音乐?”

      安德鲁一边抽插一边问他:“还不够刺激是么?你需要更剧烈一点的?”

      他把精液射在麦克体内,开始往外抽那软下来的分身。

      唐纳德立刻松开手准备接班。

      安德鲁从麦克身上下来的时候,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艾伦。

      出乎他的意料,艾伦并没有转开视线,他很认真地看着他们做每一件事。

      安德鲁笑了笑,他和唐纳德交换位置压住麦克的双手,虽然这个时候显得多余,麦克根本无力挣扎,软弱地任由他搬弄自己的身体。

      安德鲁又看了艾伦一眼,十分刻意地低下头吻住麦克的嘴,他让他不能呼吸,狠狠地咬他的嘴唇。

      唐纳德开始冲撞的时候,麦克昏厥过去了,但他只用那昏迷躲避了几分钟,就立刻被安德鲁用水浇醒,冰冷的水从他赤裸的身体上滑落,唐纳德抓着他的双腿几乎把他整个撕开。


      将近二十分钟的挺进之后,唐纳德终于射出了精液。

      他那厚厚的乳白色液体几乎填满了整个穴口,还有不少流淌在地面上。

      安德鲁松开手,他和唐纳德一起把几乎虚脱的麦克整个按住,然后取出一根粗长的假阳具,上面布满邪恶的隆起物。

      “试试看你刚买的新玩具,乔尼,你冒了生命危险,应该得到奖励。”

      “是的,我很期待你这么做。”

      这个诡异的东西尾端有两根黑色的细皮带,皮带上还有间隔的锁扣。

      他们顺着麦克的腿把那根巨大的阳具慢慢推入到布满了精液的两腿之间,当它插入麦克体内的时候,他的身体完全弓起,发出了沉闷的叫声。

      “用力吸气宝贝,否则我就塞不进去了。”

      安德鲁最后用力一顶,感觉刚好完全塞紧了,他把两边的皮带绕过麦克的胯骨,在他的腰后锁紧,把那个阳具完全固定住。

      他们开始用绳子捆绑他的双腿,把他修长的腿紧紧并拢从大腿开始,接着绑住膝盖和脚踝。

      麦克的双手被扳到身后压紧,用手铐和他的项圈连接在一起。

      现在他只能慢慢地在地上扭动,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那个可怕的阳具弄出来。

      安德鲁把手插进他并得紧紧双腿间,用手指按动了一个开关,麦克立刻因为他的举动而弹跳起来,他剧烈地在地面上挣扎起伏,终于从嘴边溢出了难以抑制的呻吟。

      “哈哈哈,多动听的声音,这是最佳的尾声,杀手先生,你看得过瘾么?向我谈谈你的看法。”

      安德鲁转向艾伦,望着他的双眼问道。

      “除了你是个变态,我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那么你真是不懂得欣赏。”

      安德鲁走到他的面前,忽然伸手捏住他的分身。

      他大力地揉捏使艾伦吃痛地摇着肩膀挣扎了一下。

      “还是说你要亲身演绎一次?”

      “好啊。”艾伦戏谑地望着他道:“只要你还硬得起来的话。”

      “啪”的一声,掌痕重叠在昨天的红印上,安德鲁从地上捡起一条绳鞭放在水里浸湿了。

      他高高地举起右手,然后没有任何预兆地向着艾伦挥舞下来。

      一个清脆的击打声,艾伦的左胸至右肋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血痕,就像在白纸上划下的红线一样,有着突兀而妖艳的色彩。

      唐纳德正看着地上扭动的麦克,想往他的胸前再添两个乳夹,当那个鞭声响起的时候,他抬头看到艾伦身体上那一道红痕,唐纳德立刻愣住了。

      安德鲁不断地挥舞着绳鞭,暴力在艾伦的身上留下纵横交错的伤口,他甚至有几次故意抽打在他的分身上,看着他吃痛得大汗淋漓的样子感到一阵异样的快感。

      大约五六十鞭,最后一鞭抽在艾伦的太阳穴上,立刻就使他眼前一片漆黑,陷入昏迷,安德鲁扔掉了鞭子,他自己的额头也开始冒汗,看着地下室里一片狼藉,他忽然拉开门走了出去:“我们走乔尼,让他们自己在这里回味一下快乐,路易,我知道你迟早会屈服的,你愿意屈服的时候就告诉我,我随时都在看着。”


      唐纳德跟着收走了地上的东西锁上门,整个地下室重新又安静下来,只留下轻微的马达转动声,以及麦克强忍着但又随时会脱口而出的低沉呻吟,一次次被送上难堪羞辱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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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月亮花

      当麦克被送回到地下室的时候,艾伦几乎已经认不出他了。

      他第一次遇到麦克的时候,这位年轻警官利落不凡的身手让人吃惊,他精力充沛而且行动敏捷,眼睛里全是斗志。

      但是就在离开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后,麦克就只能像一条离开了水的鱼一样被人拖回来。

      他苍白的皮肤上到处都是伤痕,脸上和嘴角也有伤,但是最严重的伤口却在他的下身。

      安德鲁和他的同党把他丢进来就走了,他的双手还被捆绑着,手腕上布满了勒痕。

      艾伦怔怔地望着他湿漉漉仿佛刚刚被冲洗过的身体,简直难以想象发生了什么事。

      从这边的角度看起来虽然很不明显,但是他确实看到麦克被过度蹂躏虐待的后穴鲜血淋漓,他像个残破的玩偶一样被丢进来,全身虚脱,和尸体没有分别。

      艾伦考虑这个时候是否应该开口说话,但他认为麦克一定早就失去意识了,所以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天黑了之后,冷风从高高的窗户吹进来,艾伦赤裸的身体也感到一阵瑟缩,但他还保有完好的身体,虽然疲惫寒冷,但还不算太糟。

      而麦克一动不动地蜷缩在那里,却好像连呼吸的声音都消失了。

      艾伦忽然叹了口气。

      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气氛,奇特得简直有些诡异了。

      “你还好吗?”

      理所当然的,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艾伦把眼睛转到别处,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说:“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肛门不是性器官。”

      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简直有些玩笑过头了,但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忽然听到了麦克如同断线般虚弱的回应。

      “……那么,你认为它是用来干嘛的?”

      “那还用说?当然是排泄。”

      艾伦似乎很高兴能听到他说话,这表示他的精神还没有崩溃,他比想象中还要具有坚韧的承受力,这实在令人感到敬佩。

      麦克稍微动了一下身体,他几乎不能移动,但是又不愿意自己用这种虚弱并且屈辱的姿势躺在艾伦的面前:“你是希望我……理解为,你很纯洁?”

      他通过努力终于使自己的肩膀靠在墙角边,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铁门“砰”地一声被打开,安德鲁端着一个盘子走进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生他不愿意见到的意外事件,于是冷笑了一下,紧接着又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路易,你还有力气和你的死对头说笑,看来我们的游戏力度不够。”


      他蹲下来把盘子放在地上,盘子里有一碗热汤和几片面包。

      安德鲁把汤举到麦克面前说:“为了能更好地进行下面的游戏,你要保持体力,我可不希望你做了一半的时候就晕倒,今天你的状况就很好,一次都没有昏迷。”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在艾伦的注视下硬塞进麦克的口中。

      大概是汤太烫了,或是麦克的嘴角受了伤,他露出很痛的表情,很快地转过头拒绝喝下去。

      安德鲁轻而易举就被他这个动作所激怒,他扔掉汤勺用一只手把麦克的脸扳过来,另一只手端着汤碗凑到他嘴边。

      “你为什么总是和我作对?只要你稍微合作一点就不用吃那么多苦头,还是你生来就喜欢别人虐待你?你这个受虐狂。”

      他一边骂他一边强迫他喝汤,麦克无力挣扎,只好任由他施暴。

      艾伦在身后看着,他看到麦克涣散的目光也正透过安德鲁疯狂的动作和他碰撞在一起。

      “那是什么汤?”

      艾伦开口道:“闻起来味道不错。”

      安德鲁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过去,但他用十分恶毒的声音说:“没你的份杀手先生,你的体力太好了,而且有点精力过剩,所以我不打算给你水和食物,直到需要你做剧烈运动之前,什么都不准你吃。”


      艾伦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他跪在那里的姿势的确很辛苦,而且看起来像个赤身裸体正在受体罚的奴隶。

      本来这样的动作是会带给被缚之人强烈的屈辱感的,但是艾伦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裸体有什么见不得人,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健康男人的美感,每一个线条和肌肉骨骼的组合看起来都如同古希腊雕塑一样令人赏心悦目,他毫不在意自己赤裸着的身体甚至让看着他的安德鲁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妈的,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货。”

      安德鲁受挫地痛骂他,但是又不太敢接近过去,没有唐纳德在旁边帮忙独自接近艾伦使他觉得有点危险,因为他和麦克不一样,是一个手上沾满了鲜血的杀手,安德鲁不知道他到底用稀奇古怪的手法杀死了多少人,但是那种森森的杀气却是很容易能够感受到的。


      安德鲁扔掉了手里的碗,他把心里的不痛快全都转而发泄到麦克身上,把他按倒在墙角开始吻他的唇,接着又咬他的锁骨和胸前的红点,麦克极力挣扎,但是起不到任何效果。


      他的肉体发出一阵悲哀的颤栗,忽然开口叫道:“快停下。”

      安德鲁怔了怔,他抬起头望着麦克,略显疯狂的眼中带着一丝诧异:“你在求我?”

      他笑着说:“你是求我停下么?”

      这的确不可思议,就在整个白天他经受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依然一声不吭地坚持到了最后,可现在却只是因为安德鲁几个强吻和猥亵的动作就开始叫停。

      安德鲁揣测着他的想法,然而很快地,就在他望向麦克混乱无助的双眼时,忽然间就明白了。

      他露出了难以形容的笑意:“原来是这样?你怕被杀手先生看到是么?路易,你真是纯情得可爱。”

      安德鲁用手捏着他的下颚强迫他抬头:“被死对头看到你受辱的样子,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杀手和警察之间的关系真是微妙。”

      他哈哈大笑,为自己终于找到挫败麦克的方法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还有什么比在艾伦面前羞辱麦克更能让他感到受挫的好方法?

      “我以前为什么没有想到,路易,你在我和乔尼面前不出声,是因为你把我们都当成畜生来看待是么?我不介意你这么想,但是把一个杀手和你自己一起放在人的位置上,路易,作为警官,这难道不是厚此薄彼么?”


      艾伦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着,他忽然说:“畜生先生,你说的够多了,我讨厌喋喋不休的说教狂和变态,很不幸,你二者兼备。”

      “谁允许你说话的?”安德鲁转身瞪着他:“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

      “我一向负责。”艾伦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所以我现在要告诉你的话,你最好给我听清楚。”

      他仿佛也被激怒了似的,收起了那种玩笑的态度。

      艾伦因为夜色而显得深蓝的双眼中迸发出强烈狠毒的光芒:“安德鲁?凯斯,你就尽情地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不管你做什么,最后都会由我来杀了你,你永远别想坐上法庭的被告席,也不可能让任何一位警官对你开枪,正义不会来裁决你,你只配死在连老鼠都不愿去交媾的下水道。”


      安德鲁感到身体一阵发紧,并不由自主地使汗毛树立起来,他因为恐惧而令肾上腺素过度分泌,产生了强烈的刺激感。

      “感谢你精彩的发言,艾伦?斯科特先生,老实说你吓到我了,我真的很害怕你会那样做,不过真高兴你能说出来,这样我就不会对你掉以轻心,想想看,在一个满心想杀死我的人面前作爱,光想就让我有勃起的冲动。”


      他收走盘子和汤碗跑出去,然后叫唐纳德端着枪,自己拿了更多的锁链和绳子进来。

      “给你的特殊待遇杀手先生,你是第一个叫我胆战心惊的人。”

      安德鲁把绳子穿过艾伦身后的钢筋梯然后抽紧,他在脖子、胸前和小腹前绕了很多道,迫使艾伦只能紧贴在墙上,剥夺了原本就少得可怜的自由度,接着又用铁链加固了他手上的镣铐。


      “我倒想看看你现在要怎么来杀我。”

      “除非你永远捆着我或者杀死我,否则你就没有办法保证你的生命安全,还有一点我想说的是,保险公司不会受理一个通缉犯的保单,你的死毫无价值。”

      安德鲁怒气勃发地举起手给了他一个耳光,艾伦俊美的脸上出现的指痕迸发出一种令感官愤怒的色彩。

      “很好,三天,不,只要两天,当你渴得连我的尿都想喝的时候,我再来听你的发言,祝你有个好梦。”

      他不再看任何人,和唐纳德一起离开了地下室。

      当铁门完全关上的时候,艾伦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无奈表情。

      如果说原本还有1%的脱逃几率,现在也因为自己冲动的行为而降到了零。

      艾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按耐不住,这不是他的风格。

      通常他为了完成委托的工作,会忍耐很长时间,他做细心的调查并融入环境,甚至在近乎无法生存的严苛条件下等待机会。

      他知道只要表现的软弱些就会令安德鲁掉以轻心,机会迟早会出现,可是为什么却在关键时刻用那种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并且从未用过的威胁之词来刺激对方。

      “我一定是疯了。”

      艾伦喃喃自语,或者是这个世界疯了,一个冷血的杀手被一个同性恋的变态激怒,这种事绝对会成为同行中的笑柄。

      他转过头去看了看麦克。

      安德鲁同样把他锁在另一面墙的钢构上,但是艾伦觉得那完全是多余的,等他恢复体力还需要很长时间,而现在离天亮却只有几个小时,下一轮施虐开始之前,不知道他是否能稍微好过一些。


      艾伦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喉咙上勒紧的绳子让他不敢太过睡死,以免自己在睡梦中窒息。

      狭小的地下室里盛满了静止的时间,月光透过小窗射在地上,形成了一个淡淡发亮的四边形。

      他们沉默不语,但谁都知道没有人睡着。

      麦克注视着那一小块发亮的月光,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移上了艾伦的身体。

      他充满了力度的肉体被绳索勒紧,在月光下展现出无与伦比的美来。

      就像那些神话中受到惩罚的躯体。

      比如高加索山上的普罗米修斯。

      月光在他的身上绽放出神话般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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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生存

      艾伦觉得手臂一阵麻木,他已经这样赤裸地跪在地上将近3小时,膝盖因为长时间接触冰冷的地面承受体重而变得异样刺痛。

      他不断地设想着各种可能令自己脱身的方法,但是全都被冷酷的现实所排除了。

      没有工具,甚至连动一下手指都很困难,那两个家伙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罪犯,但是对于监禁这件事倒是做得很完美。

      艾伦最后放弃了在安德鲁和唐纳德不在时逃跑的念头,开始认真考量周围的环境,以便在稍微获得行动自由的时候占据比较有利的地形从而使自己脱困。

      “我发誓一定要在那两个混蛋的身上留下两百个弹孔,连法医都不愿意为他们验尸。”

      艾伦把头往后靠,想使自己稍微舒服一点,那个狭小窗户外的天空还是那么蓝,但谁能想到在这无垢的天空下会发生什么凄惨的事情。

      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叫喊的声音,不过艾伦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有听到,也可能那只是他的幻觉,一个人独处时总是容易产生幻听。

      他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悸。





      “路易,你觉得怎么样?感觉好吗?”

      安德鲁用手抓着麦克湿漉漉的头发,那汗水淋漓的发丝是冰凉的,伴随着微微颤抖的触感。

      “我为你选了很多好玩具,我们一样样来好么?”

      麦克不能回答,他的嘴被一个口塞堵住了,两边的皮带扣在脑后,因为他刚才叫喊得太大声,连安德鲁都吓了一跳,虽然这周围不可能有人经过,但多少还是有点心虚。


      麦克的双腿依然张开着,一根极粗的橡胶管深深地插入他的后穴,唐纳德在灌肠器里注满了100ml的甘油,他舔着嘴唇说:“我很久没做过这事了,安迪,记得我们第一次用它的时候吗?我们让柯林?爱德文那小家伙爽得快飞上天了,那次用了多少甘油?安迪?”


      “我忘了,随你喜欢的干吧。”

      安德鲁望着麦克,他占有了他,忽然又想开始对他进行非人的折磨。

      通常当他刺穿了一个男人的身体后便会想要享受杀人的乐趣,只有这次似乎不太相同,他虽然和唐纳德一次次轮奸这个年轻的警员,但是却丝毫也得不到占有和征服的快感,他希望麦克能哭着求救,或是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哪怕是一次呻吟和惨叫也好,但麦克却在整个遭受强暴的过程中都忍住了,只有无言的挣扎和反抗,握紧双手任由指甲刺入手掌,满手鲜血也不愿意低头求饶。


      所以刚才,当安德鲁把一根牙签缓缓插进他因为饱受蹂躏而吐出乳白色液体的铃口,并且听到那一声无比惨痛仿佛穿透了灵魂的叫喊时,立刻就享受到了施虐的快意。

      他缓缓地转动着细小的牙签,一寸寸地捣碎着麦克还在极力挽留的微弱意识,然后用手指穿插着他大汗淋漓的头发。

      “如果觉得受不了就求我停下来,你刚才叫得太响,我不能让你那么做,万一把什么人引来就糟了,但是我知道你会想出办法来和我沟通,你有办法让我知道你在求我对吗?”


      他又把牙签往里面转了一下,麦克吃痛地“嗯”了一声但却没有低头,安德鲁恼火地用力往里一插,麦克痛得整个人都弹跳起来。

      就在安德鲁用拘束带把麦克的分身固定在小腹上的时候,唐纳德注完了那100ml的甘油,并又重新把灌肠器装满了。

      “这让你快乐吗?”安德鲁拍了一下他的臀部问:“以往那些受害者都分别受过这样的折磨,我们有时候给他们灌肠,有时候鞭打他们,但是这些我都会用在你身上路易,你要永远活在对那些死者的羞愧之中,因为你过分的正义感失去了唯一可以为他们报仇的机会。”


      他毫不愧疚地揭示自己的罪行,甚至有些洋洋得意。

      唐纳德把接下去的100ml甘油也注入了麦克的体内,他用一只手阻塞着肛门,另一只手迅速地从箱子里翻出一根粗大的按摩棒,那可怕的东西周围覆盖着一圈凸起的颗粒,比正常男人的阴茎都要粗得多。


      “用这个好吗?安迪?”

      “很好,你选得好极了乔尼,这会让我们的路易宝贝很痛,非常痛。”安德鲁把嘴唇凑到麦克的耳边低声说:“但是我说过了,让你很痛,就是我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唐纳德受到了鼓舞,他把手指移开一点,用那个按摩棒尖端的龟头对准了麦克的小穴,他在那里摩擦了一会儿,已经有些甘油从穴口里流出来,唐纳德感到麦克的下面因为受到刺激而微微地收缩着,他笑了一下,忽然一鼓作气地猛力顶了进去。


      一瞬间,大量的鲜血混合着甘油液体从麦克的后穴里疯狂地涌出来,他的上半身剧烈地扭曲,张开的双腿紧绷着,那粗大的仿制阳具在他注满了甘油的直肠里肆虐,每一颗突出的硬粒都在摩擦着那柔软的肠壁,并且由于挣扎的动作反而变得愈加明显,他因异样强烈的痛苦而旺盛燃烧的青春肌体剧烈摩擦扭动着,在挺出的胸膛、收紧的腹部上反映出一种殉教者般的凄美和绝望来。


      唐纳德简直看呆了。

      他吞了口口水,几乎都没有听见安德鲁在叫他。

      安德鲁用超级冷静的声音说:“乔尼,把我们的路易抬到椅子上去。”

      唐纳德以一种木偶般被操纵的动作帮忙把那具扭动着的身体从地上抬起来,放到一张有着钢制扶手的木椅上。

      麦克忍受着腹中的绞痛,从未抵达过的深处被不断地冲撞着,当他的双腿被放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臀部接触到木头座面的时候,全身的重量几乎都被那个尾端露出在他肛门外的按摩棒所承受了,下沉的力量把它顶向更深处,麦克发出了无法忍耐的呻吟,他几乎把口塞的前端咬碎。


      “痛么?”安德鲁把手伸向他的脑后,慢慢地松开了他眼睛上的眼罩。

      一大片模糊晃动的影象争先恐后地出现在麦克的眼前,他的视线无法聚焦,但他知道安德鲁就在他面前。

      “求我饶了你,路易,对我说你屈服了,我立刻就让你解放。”

      他又松开麦克的口塞,等着他求饶。

      “我在等着,路易,那个箱子里还有很多东西你没有试过,只要对我说你输了,今天就到此为止。”

      麦克浅绿色的眼中的确布满了痛苦的痕迹,但是他瞪视着安德鲁看了很久,忽然用力吐了口口水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安德鲁的手掌甩在了他的脸上,把那个刚刚凝聚起来的愤怒眼神打断,令他重新涣散起来。

      “精彩!”安德鲁收回自己的手,用手背擦掉脸上的唾液:“我们继续……”

      他调整好麦克的坐姿,把那根粗大的假阳具从他身体里抽出来,但到了一半的时候又狠命地推了回去,没有口塞的阻挡麦克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痛呼,但他很快控制住自己,用力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安德鲁反复抽插了几次才把那东西拿出来,200ml甘油瞬间随着拔出的阳具喷薄而出。

      唐纳德望着麦克那松弛着的小穴忽然说:“安迪,你别玩得太过火了,我还不想让他这么快死,我们得在这里呆上好几个月,你应该留着点乐子以后再玩。”

      “我知道,所以我要先让我们的警官先生先适应一下。”

      他从箱子里找来另一根粗黑的按摩棒,上面有着螺旋形的纹路,似乎还可以做多种旋转和振动。

      安德鲁用手指探了探麦克的小穴,对那里松弛的状况十分满意。

      “现在修改你的意愿还来得及,我以前拷问过很多共和国战俘,每次在施刑之前我都给他们机会,只要他们屈服,我就放了他们。”

      “……那么他们说了没有?”

      安德鲁因为麦克的话而动容了一下,他很快就知道这个不知死活又不肯低头的警察在讽刺他,于是他用手揪住他的头发说:“是的,他们大多数都不肯屈服,什么也不说,所以……他们都死了。”


      最后一个字的音节小时的时候,安德鲁把那个粗黑的按摩棒塞进了麦克的后穴里,唐纳特在他的示意下重新为麦克戴上口塞和眼罩,他们把它的身体摆正,以便按摩棒可以被椅子的座面顶住进入到最深处并且用两边的皮带捆住他的腰部,脚踝和背后的手铐捆在一起完全固定在椅子里。


      安德鲁弯下腰在麦克的颈部扣上一个项圈,他吻了那里一下说:“在这里好好待着,亲爱的路易,我们去打扫一下穆得小屋,再过三小时,天一黑我就回来接你。”

      他们把椅子搬到楼梯的栏杆边,用绳子捆紧以防止意外发生。

      安德鲁临走前按动了按摩棒的开关,他看着麦克的身体剧烈的一颤,但是却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于是他放肆地笑了起来:

      “我该拿相机来拍照,这真是值得永久留念的场面,不过不要着急,在穆得小屋里还有更多有趣的事情,我们以前怎么称呼它来着乔尼?”

      唐纳德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我们都叫它穆得惊奇小屋。”

      肆无忌惮的笑声和下楼的脚步声消失后,整个阁楼上只剩下微风吹过的声音。

      麦克浑身被绳索和铁铐紧缚,后穴里疯狂地转动着电动阳具,失去了视觉之后其他的感觉反而更加敏锐,极度的疲惫和尿道被塞入异物的刺痛感交织着,一阵阵的高潮和无法释放的痛苦不断折磨着他。


      但是很奇怪的,就在这种仿佛要死去的弥留般的感觉中,有一个念头不断地并且清晰而强烈地出现在他的头脑里。

      麦克对自己说,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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