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发帖

人鬼殊 金钏

      君山梦

  “公子打哪里来?”渡头一贩梨的小贩凑到我身边问到。
  “湘潇之交……”
  “雾这么大,公子独自一人撑船过来,想必一定很劳累吧!不如歇息一下,吃个梨……”那小贩说时还不时地摆弄摆弄他的梨。
  “我是…”我刚想回头找那位渡我过江的姑娘,却发现她的渡船早已消失在迷雾之中了。
  “客官…客官…”
  “嗯…,能不能问一下,云落山庄最近……”意识到那小贩在叫我,我忙收回了神,开始打听柔儿的下落。
  “这……”贩梨的小贩说到这,犹豫了一下。
  “怎么?”见此,我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放在了他面前。
  “那山庄前一阵起了场大火,有些…不干净……”小贩一见到银子,忙回话道。
  “谢了……”说完我边径自朝山上去了。
  一路上山,四周云雾缭绕很是僻静,像下望去,一片暮霭,潇湘相汇之处,那独舟早已悄无踪影。
  小半会儿,便到了云落山庄,苍宇之下,云雾环绕,犹如入了云端,这便是武林上赫赫有名的云落山庄,也是与我慕容家世代结怨的上官家。
  上前通报了姓名,门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着急忙荒地跑进去通传了,而我要做的…只是等。
  果然,过了许久,才有人来,是上官老爷和上官家的大公子—上官琦。
  “你来干什么,我姐姐她…,你不用来了。”上官琦很耐不住性子,先来了个下马威,但却比以前客气了许多。
  “琦儿…,这是干什么?慕容公子远道而来即是客,这么跟客人说话,我是这么教你的吗?”和其公子相比,上官老爷显示出了长者的风范。
  我没有多说,只是跟着进了山庄,作了座上宾,柔儿的一切,除了上官琦提到的,便再无只言片语。
  我想问,可山庄的人一听到柔儿,便摇着头走开了,没人愿与我透漏半句,哪怕是告诉我,柔儿已不在人世……
  夜袭阵阵凉风,我卧在床头,却迟迟不能入眠……
  
  模糊中,但见一白衣女子跪倒在地,她面前的正是上官老庄主,此时我才认出跪着的白衣女子正是柔儿,她身后站着的那个遍体鳞伤的少年便是我,依稀记得当日我为救柔儿而受重伤,柔儿便将我带回山庄疗伤,哪料……
  “爹爹当真见死不救……”柔儿愣愣地看了父亲最后一眼。
  “怨只怨他姓慕容……”老庄主拂袖进了后厅。
  “柔儿……”我奋进最后一丝力想要将柔儿扶起,却不料一口黑血涌上来,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身在渡船,云儿终带我离开了那个无情的山庄……
  
  到此我已泪眼模糊,无意间却发现又回到了山庄,依旧是柔儿跪在正厅,只是这次少了我……
  “爹爹为何骗我回来……”
  “琦儿,带你姐回房,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放她出来,直到她嫁出去为止……”说完,老庄主冷冷地挥了下袖,上官琦便带着下人们便将柔儿带了下去,那一刻我在柔儿眼中看到的是绝望……

  “快救火,快……”山庄上下人影攒动,像是出了大事,忽然之中我已身处火海,上官一家都在场唯独少了柔儿,我知这便是柔儿失踪的那晚,我拼命地想要接近那火海,却总有种无形的力量将我困在原地,我痛苦地叫喊着,直至嘶哑,直至无力,却无人听得见,无人看得见……
  
  忽然门外人声嘈杂,我立时从梦中惊醒,此时外边已是火光冲天,我忙解下宝剑冲出门外。
  忽见一白衣女子面罩白纱、身形匆忙,我便悄悄尾随想要一探究竟,她的身形很快,犹如鬼魅,我跟得很吃力,终于在一个拐角处,追上了她。
  “公子何苦对小女子苦苦相比…”白衣女子慢慢回身面向了我。
  那一刹,借着冲天的火光,我才看清,眼前的女子便是渡我过江之人,除去了那身蓑笠,一身的幽白,寒气摄人。
  “是…你,你为何在此纵火…”还未待我把话说完,身后渐近的嘈杂的脚步声打断了我。
  待我再次去寻那女子身影时,女子早已消失不见了,只剩一句“公子切记,莫过于执著…”回荡在微红的空中。
  “好你个慕容白,此番前来毁我祖宗基业,亏我爹还把你当成座上宾,快快受死吧!”说着,上官琦便提起落云剑迎面便是一剑,我只是一味回避,口中解释着,可他似没听见般仍对我不依不饶。
  “我只是跟着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影前来,放火的不是我…”我一直未出剑,为的是不想令柔儿为难,她若在,也定不想我们自相残杀……
  “休得胡言,哪里来的白衣女子,前一阵的大火也定是你所为,我姐也定是被你掳去了。”听罢,我才知,那个梦是真的。
  “柔儿她……”一想到柔儿生死未卜,我一时失了神,险些被剑刺中,落云在我胸前划过,割破了我的衣裳,柔儿的金钏瞬时掉落在地。
  “这…是…,还说不是你,若不然我姐这金钏怎么会在你这儿…”上官琦看见金钏,立时加快了剑速,步步紧逼。
  “这…是你姐托人……”而我此时脑海已一片空白,那女子究竟是谁我都无从说起,又从何解释这金钏的由来,我只是一味地闪躲着。
  “胡说,大火当夜我还见我姐戴着……”上官琦似说错了什么似的欲言又止。
  “果真是…你们…你们逼死了她…”说罢,我抽剑欲为柔儿报仇,此时剑锋已抵住了上官琦的喉头。
  “若不是因为你,我姐又何至寻此短见…”上官琦见已处略势,便不做过多挣扎了,顺势扔下了落云剑。
  “是你们逼的…柔儿她才……”剑虽出了鞘,我却刺不下去,但觉身子一阵冷,眸前便一阵乌黑了……
  
  待我醒来时,上官琦已死,那夜,我离开了落云山庄,一夜之间,落云山庄变成了一片火海,火光灼红了半边天,山顶的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片瓦未存……
  而我则自下山以来便开始四处打柔儿和那白衣女子的下落,我知,那白衣女子定知柔儿现在身在何处,而我则日日守在渡头,等待乌篷、等待白衣……
不怕死的就上战场~
不怕痛的就上情场~
不怕冷的就上冰场~
不怕晕的就来捧场~

TOP

人鬼殊 金钏

      潇湘寒
  
  佛曰,万物皆色相,而万物亦为无物,色既是空,空既是色.一切皆为过眼云烟之幻像.
  纷纷一场骤雨,湿了半片天,我仍骑着白儿不知疲倦地在奔袭着,渡头已近在眼前,我却终体力不支摔下马来,口中仍旧唤着柔儿的名字。
  
  金钏有意,白马又岂会无情。
  山下草屋一别,柔儿说家中出了大事,要回家些许时日,不想却自此杳无音信……
  只为再见柔儿一面,我不顾家人的反对与阻拦,不顾隔世的仇与恨,私自弃庄直至今日,哪怕见到的是伊人的骸骨残容……

  摇晃的乌篷,纷飞的细雨,眼前的一切尽是苍白……
  “船家…是…你救了…我…”此时的我似已无力支撑起病殃的身子,哪怕身边的那碗米汤都碰不到。
  “我见公子倒在渡头,便私自作了主,带公子上了船,还望见谅。”听声音,渡船的是个女子,蓑笠下窥不得一丝芳容。
  “多谢姑娘搭救,我有急事,还望渡我过江…”我耗尽了身体残余的最后一点力气,强撑着坐了起来。
  “为了那位叫柔儿的姑娘?”渡船的姑娘听罢,收回了竹竿,将船停在了江心。
  “姑娘这是……”我不解地望着摆渡的女子,那清蓑笠影恍如隔世。
  “我平生渡人无数,但今日偏偏渡你不得。”女子若有所思般坐在船头凝望着江面。
  “为何……”
  “对柔儿姑娘的承诺,我曾渡过她,她说若她未回,万不得让找她的少年过江……”
  “不会…不会…”
  “公子不信?有金钏为凭。”说着女子转身从怀中掏出了一只金钏递给了我,我认得,那是柔儿的贴身之物,证明她所言非虚。
  “就算如此,我也要渡江寻她。”看着手中的金钏,想起我与柔儿的种种,我奋力起身想要拾起竹竿撑船过岸,却不料身子一软险些折入江中。
  女子见此忙扶住了我,将我扶入乌篷之中,那一刻,我才注意到,女子一直是面遮白纱的,尽管如此,白纱仍难掩她如柔儿那样的倾城国色,想必遮纱也是为了避免事端,毕竟她救过我一命,我也不好再这样令她为难,便只好独自静坐在篷中,待身体恢复些再作打算。
  “公子当真宁死也要渡江?”
  “当真!”
  “那我渡你便是,只是切记万事莫过执著。”说着女子拾起了竹竿,又继续撑起了船。
  迷雾渐退,骤雨初歇,湘潇之汇,乍暖还寒,撑船女子仍旧穿蓑戴笠。
  “姑娘,为何以纱遮面?”
  “公子…,我渡你便是,莫要多问…”女子只是淡淡一句,轻的像鸿的羽,淡的像湘的水。
  岸在近前,远处依稀可见渡头上的人们,那山上便是柔儿的家。
  “公子,到了。”女子用竹竿撑住岸边,示意我下船。
  “多谢姑娘,自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可否告知芳名,还图以后……”在船上歇息了个把时辰,我的疲倦已消,是想,若不是她,我恐早已力竭而死,更谈不上去寻柔儿。
  “公子不必如此,你我既是有缘,定有再见之日,又何须以名寻之,还望公子珍重…”说着,女子便撑船离岸了……
不怕死的就上战场~
不怕痛的就上情场~
不怕冷的就上冰场~
不怕晕的就来捧场~

TOP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