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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多一句话都没有说呢?”这结果令方榕很好奇。
“他身上的BP机响了,他急着去路边回电话!”许群航没好气地着,扭头回了自己房间。
方榕本想叫许群航数落几句,转念一想,今天这事女儿做的没有什么过错,自己说得多了,反而会引起女儿的反感,这个年纪,正是跟爹妈过不去的年纪。
许群航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并没有百分之百地向妈妈和盘托出,否则不知道她又得多提醒自己多少话呢。那个男孩的确没来得及跟自己多说话,却给了自己一张名片,是保险公司统一印制的名片,上面写“保险经纪人--刘石。”
或许,许群航想,哪一天自己会去跟他咨询一些有关保险的问题。现在经常在街上可以看到有保险公司的免费咨询点,看来是件挺时髦的事情。这个男孩子不仅是个敢于主持正义的人,更可贵的还是他能够笑呵呵地对那样蛮横的女人幽一默,很男子气概却绝无粗鲁……完了,看来我是爱上这“无名青年”了。许群航在心里跟自己开着玩笑。
方榕和许维弘正坐在电视机前看“新闻综述”---关于车臣领导人杜达耶夫因使用卫星电话被俄罗斯军方导弹击毙的新闻综述。许群航径直走到书架前搬出一摞影集。方榕立即从沙发上站起身走过来:“这些影集我刚刚整理过,是按年代划分的,你要用什么样的照片?哪个时期的?”
方榕也承认自己是那种爱操心的女人,因为总觉得谁做的也不能让自己满意,结果就只能事必躬亲。正是这些操劳,使她的美丽里面少了许多中年女人犹为重要的“滋润”之感。
方榕挑出两本影集举到女儿面前:“你上大学以前的都在这里面;上了大学以后的都在那里头……”
许群航推开母亲手:“不要我的。”
“那要谁的?我的?你爸的?”
“都不是。”
一直专心致志看电视的维弘为了听清楚,整个人差不多都要钻到电视屏幕里头了。
许群航感沉觉到爸爸的“敢怒不敢言”,再看妈妈那副过于关心的样子,飞快地把所有影集都塞进书柜:“算了算了,不找了。”

方榕不懈地问:“你到底要找什么照片?”
“我得赶紧回学校了,要不赶不上篝火晚会了。”许群航假装没听见妈妈的追问,飞快地抓起自己的书包准备往外走,心想妈大概真是到了更年期了。
许群航刚抓住门把手,门铃响了。许群航打开门,马上大叫起来:“‘萝卜缨儿’哥哥!”
“萝卜缨儿哥哥”名叫罗普音,他的父亲跟方榕是在部队文工团时候的战友,所以,自打十多年前他考上北方大学来到北京,就是许家的常客。当然,那时候的许群航还是个小学生。那些年,许群航一直是罗普音的忠实崇拜者和追随者。大学毕业之后,罗普音放弃了留在北京的机会而去了广东,一晃八年过去了,再次回到北京,他还是许家的座上客。而这屋里最大的变化,就是从前那个总是扯着他的手不放的小姑娘,已经长成差不多一米七高的大姑娘,从前的小学生成了北方大学外语系的大学生了。
“算你有福!”罗普音看到许群航,高兴地拍了拍她的后脑勺。一边对迎上来来的方榕举起手里漂亮的礼品竹篮:“带了些芒果,不好放,赶紧就给你们送来了。”
他走进客厅,像回家一样熟门熟道。
许维弘回过头来招呼道:“普音,你没看新闻吧?杜达耶夫因为使用手机把命都丢了。”
罗普音笑道:“没关系,只要咱别把导弹招来,单用手机我想还是安全的。” 他说完,屋里的人都笑。原来,前几天罗普音才用了许维弘的名字在无线局买了部“摩托罗拉”手机。作为总公司驻北京办事处的总代表,罗普音就要走马上上任了。从他再次出现在许家客厅,到今天一切工作就绪,前后不过一两个月。
“单凭切芒果这一手,你就已经够得上是南方人了。”看着罗普音先将芒果贴着切成两片,然后用刀尖从里面将果肉分割成块状,再将果皮一翻,刮到果盘里。许群航忍不住说。
“你们老师是这样教你的吗?”
“什么?”许群航倒让罗普音给问糊涂了。
罗普音煞有介事地:“中国的南方和北方既不以长江划分,也不以秦岭淮河一线划分,而只要拿一个芒果……”
“讨厌讨厌!”许群航捶着罗普音的背,依然像小时候那样撒着娇。
“小航!”方榕嗔怪地点了点女儿的额头:“又成小学生了!”
“他招我!”
罗普音选出一只又大又肥的芒果,正准备剥皮,许群航一把夺过来:“这个我拿走。”
罗普音问:“你去哪?”
“回学校。”
许维弘望着女儿说:“明天是星期天。”
“人家有事嘛。”
罗普音说:“你倒比我还忙!要不要我开车送你?”
“谢啦,不用。”许群航说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萝卜缨儿哥哥,你身上有没有……照片?”
“谁的照片?”
“你自个儿的。单独的。”
“有哇。”罗普音并没有明白许群航要照片的目的,但也一样很乐意服从。他拿过公文包,翻出一打二寸照片:“还真有,怕临时有什么用,洗了这么一大堆……”
许群航抽出一张:“借我一张用用啊。”
“什么叫借?就当我送给你的……”
“不要,用完就还你。”话音没落,许群航已经出了门。
人同此心,心同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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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都要痛苦死了你居然还笑!”
  “痛苦?被人爱是件痛苦的事情吗?”
  “哎呀人家在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没有不正经呀。”
  “讨厌!
  眼见陈馨儿的手就要落到自己的背上,许群航一侧身闪开了。她一边躲着陈馨儿的追打,一边咯咯地笑着,直到陈馨儿对着她竖起食指--本来,这么一对靓丽的“青春少女”在人群中就很抢眼,这会儿再这么一笑一跑一闹,顿时引得周围的都看她们。许群航吐了吐舌头,两人拉着手低头快速地走开了。
  跳上滚动电梯,陈馨儿推了许群航一把:“疯丫头,还嫌看你的人少呀!”
 “看我?”许群航伸手捏了捏陈馨儿的下巴,凑在她耳边小声道:“是在看你还差不多。”
  许群航的漂亮属于那种“闪亮登场”式的,她的脸几乎就是清新、娇妖的典型,如同一颗清晨落在花瓣儿上的露珠,令你眼前一亮精神一振。而陈馨儿的漂亮看上去显得比许群航平和一些,但若能定睛看上她十秒钟,你就会发现她的美丽馥郁如花香,能够不声不响地沁人心脾。
 “你心平气和地找他谈谈,然后心平气和地拒绝他就是了。”许群航实在不理解,陈馨儿怎么就为了个顾剑心那么费脑筋。
  “我跟他谈?怎么谈?”
  “就说你和他根本不可能。”
  “可人家要说人家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呢?”
  “你说什么?”许群航站住脚,凑到陈馨儿的面前:“你说了老半天,敢情全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他就差没跟我明着说了!”
  “他没都没明着说他还能干什么?”
  “他可以用目光追随你呀!不信你去试试,有这么一个男生,他能让你感觉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你身上,无论你是教室里还是在花园里还是在食堂还是在图书管……总之他总会出现在你的左右。你一去看他他就假装在干自己的事情,可等你一收回眼光,你就又能感觉到他,包括他的局促,他的紧张……哎呀这几天我觉得我都不太对劲儿!”
"可他就是不给你机会让你痛痛快快地拒绝他 。”
"这个......"陈馨儿烦恼地挥了挥手:"也不是,我也怕他真跟我讲出来,大家在一个班里做了差不多四年的同学,临到毕业了,非要开出这么一出拒绝被拒绝......也挺别扭的是吧?"
"两个人说着,已经走到了商场的门口.天气刚开始热,春天的暖风迎面吹来,撩起了许群航的长发和陈馨儿的齐肩发,两人的身影令她们身后橱窗里的模特儿更显得灰头土脸了。
许群航推起自行车:“走吧,跟我回家。”
陈馨儿摇着头,把一直斜挎在肩上的双肩背包背好:“你走你的吧,我得回学校。”
“你又不怕顾剑心跟着啦?”
“反正我也躲不开,除非我连课也不去了。再说,”陈馨儿拢了拢头发:“全校凡是有点文艺细胞的人今天大概都能登台亮相,我正好可以借物色几个能演戏的人。”
“篝火晚会一般都得在晚饭以后才开呢?这样,你先陪我一起回家吃饭,然后我再陪你回学校参加晚会。”
“你陪我参加晚会!就好像那不是你的学校似的!”
“走吧走吧。”
“我真的不去。我就不喜欢跟别人家的人一起吃饭。”
许群航做了个鬼脸:“好吧,那我就不费心了。”
陈馨儿翻了翻眼睛:“你要是得闲,就费心替我想个办法----把顾剑心同学的注意力转移开。”
“不可以。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 什么?”陈馨儿登着眼睛指着许群航,难以置信这种俗话居然是从许群航的嘴里说出来的。许群航没等她做出更强的反应,扔下一声"拜拜",便飞也似的跑开了。
许群航骑着她那辆红色山地车在胡同里头穿行,心里一直在替陈馨儿想着对付顾剑心的办法。其实陈馨儿就是怕直接拒绝顾剑心,那会让两个人都觉得难堪.。要想不难堪除非能找出一个正经的借口,比如,陈馨儿已经有了男朋友......想到这里,许群航情不自禁地按了一下车铃----这么简单的事情...... 不对,总不能平白无故红口白牙地去跟人家顾剑心说“陈馨儿有男朋友了”这样的话,这事最好让顾剑心无意中发现,然后自己打消自己的念头。
可是,这“男朋友”上哪儿找去?
就要拐到大街上的时候,许群航突然想到了一张“男朋友”的照片,把那照片放在陈馨儿的笔记本里,然后找个机会让顾剑心看到.许群航又忍不住按了一下车铃,在心里连声夸奖自己聪明 。
红灯亮亮了,许群航贴着一辆公共汽车,在白色安全线的边儿上慢慢停下来。一个人飞快地骑车从她身边挤过拐向十字路口右首的街道,许群航一回头,正看到公共汽车车灯上的塑料灯罩在被那人碰了一下之后,缓缓地,先是落在一片不知是从谁的菜篮子里掉出来的菜叶子上,又无声地弹出去,落在公共汽车的车轮下面。 许群航想都没想,伸手就把那灯罩捡了起来。许群航拍拍车厢,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售票员探出头来:“敲什么敲?”
许群航这才注意到这是一辆空车,不知道是要赶着去前面的车站还是要返回车场。她举起手里的灯罩递给那售票员:“你们的车灯掉了。”
售票员探出身,劈手把灯罩拿了过去,扭头对司机说:“过路口靠边啊,车灯掉了。”
绿灯亮了,许群航把脚放在脚踏板上正要走,那个并没有向她道谢的售票员从后头大声叫住了她:“你站住!”许群航回过头,售票员把胳膊伸出老长地指着她:“说你呢!过路口路边等着。”
“干什么?”许群航嘴上说着,心里已经意识到今天这桩好事大概又做出麻烦了,就像上次在地铁口,那女人只顾着挑地摊上的便宜袜子,忘了自行车座上还放着孩子,也不知道那车是怎么倒的,正好路过的许群航就忙着过去扶车抱孩子,结果却落得一通臭骂:“你眼瞎了?不是你是谁?不是你你能好心过来扶车?”
“不是你?不是你难道是我?”
果然,车上的售票员就说出了这样的话,如同一句众所周知的台词,说得又熟练又准确。
“的确不是她碰掉的。要不是这位小姐好心替你们拣起来,这灯罩早被你们自己轧碎了。”
说话的是位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他的话给许群航解了围却惹恼了售票员。 “哟喂,你是不是已经跟了她一路,就等这么一机会,好‘英雄救美人’是吧?刚那位撞掉车灯的是不是你找来的‘托儿’呀?”
“你可是承认这灯是别人碰掉的了。”那小伙子不仅没急,居然笑着抓住了售票员话里的把柄。他扭头对许群航说:“没你事儿啦。”
许群航对那人笑了笑,蹬车就走。售票员连声对司机喊:“开车呀,别让她走了。还有那小子。”
“红灯。”司机头也没回地拿起身边的水杯喝了口水,嘴里嘟哝了一句:“累不累呀你!”
“后来呢?”妈妈方榕一边擦着棹子一边问许群航。
“后来,我就向那小伙子道了声谢,然后就回家了呗。”
“那小伙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二十出头,应该是个大学生。或者是刚刚大学毕业。”
“你怎么知道?”
“感觉出来的。”
许群航说着,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年轻的脸,以前她从来没有这样去注意过一张男孩子的脸。那张既不一张成熟的男人气十足的脸,也不是一和张幼稚的孩子气十足的脸,而是介于二者之间,那么生所气勃勃,书卷气里扬着英俊……当她把这一番话说给陈馨儿听的时候,陈馨儿曾把她的表情称之为“色迷迷”的。她,许群航,对一个男孩“色迷迷”?!
“以后他会不会没事儿就来找你呢?”不知道家里有漂亮女儿的母亲是不是都像方榕一样容易多心。
“您说什么?”许群航望着母亲。方榕把刚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许群航皱着眉头嚷了起来:“什么呀,除了‘谢谢你’、‘不用谢’,我们多一句话都没顾得上说,他上哪儿找我!”
人同此心,心同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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