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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这样一个女大学生——转!值得浪费时间看完!

一 用什么原料制造爱情

  生活不能退回去吗?

  生活能退回去吗?

  我经常发呆,怀念曾经的时光,因为只有这样的时候,我才能够快乐。现在的生活是不能够带给我一丝安慰的,它总能很轻易就把我推到一个极端。

  我在恋爱,家庭,传统的追赶下尖叫且无处逃遁。

  这和游离在我身边的男人们无关,我制造一个性格,他们制造一堆虚伪,其乐融融。

  在时代的边缘上独舞,该失去的都失去了,也曾经以为在失去的同时,一定会得到同样多。如果这样衡量,流失了真诚,相信,拥有了世故,防备,算不算对等?

  我害怕某一天,我只剩下了一张不化妆就出不了门的脸。

  我不知道生活的下一站在哪里。

  从太原出发,新乡的下一站是郑州,还要一个小时,我便可以见到宁。破旧阴冷的车厢摇摇晃晃,我把自己缩在座位里,看窗外的旷野,低矮的房子,拴在草地里的牛和驴。时而一个接一个的山洞,眼前会突然一片漆黑,然后看到男人的脸,通过灯光在玻璃上的反射。我习惯这样称呼和我性别相反的人,就好像把花花绿绿的东西叫做钱。同样的冰冷不真实,与感情无关。我短暂地离开有许多不相干男人的城市,想得到也许如昙花般美好而不长久的温暖。然而,我最厌恶的男人,如影相随,我无法轻松呼吸。

    把镜子摆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用力地梳理着头发。

  临近郑州,可以依稀看到这个城市里的灯光,略显繁华。心开始急速地跳动,这一路过来,我以为自己能够平静。把橙色的太阳镜戴上,当我不安的时候,总会找什么来挡住自己的眼睛。

  我站起身,从行李架上费力地取下大大小小的手提袋。男人忽然站过来,帮我接住最重的那一个,我努力抬手,使它从他的手上移开。

    火车缓缓进站,过道里的人多了起来。东西太多,我没有办法去抓扶手,小心翼翼地从梯子上走下来,害怕会被身后扛麻袋的人推倒。停在离车身不远处,男人向我走过来,他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把上火车前他买给我的食品递过去,他没有接,沉默地看着我。

    许多级的台阶,不断涌现的陌生面孔。我知道走过这长长的通道,我会见到宁。

    男人追上我,执意帮我把东西提到出站口。我摇摇头。

  “原谅我,我真的很担心你。”

  “我害怕你在路上会出事。”

  “你可以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回来么?”

  乱乱的,全是男人疲惫的声音,我一句也听不进去。

    我站住,因为我累了。不只是因为这些手提袋,从这个男人随我上火车的那一刻,我便已经精疲力竭。

    “我不需要。”我对他说。

    “我不会让他看到我的。”他就这样甘愿让自己卑微,在我选择的每次爱情面前。

    “我不喜欢别人打扰我的生活。”语气淡漠,我有气无力。

    “只是担心你,我没有打扰你的生活。”在他的眼里,对我的担心堂而皇之,正常到极致,谁都没有理由指责。

    无言,我快步地走。

    站在那里,没有看到宁,我觉得冷。将一堆的东西散在周围,东张西望。一个陌生的熟悉面孔在我回头的那一刻与我相对,我很快地将视线在那张脸上定格,我知道那是宁了,但还没有准备好接受突然袭来的陌生感,在幻想中等待另一副面容,让我感觉温暖的面容。

    良久,我只是一个人孤单地站在那里。男人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不时看看我,我知道他此时更多的是开心宁的不至,而非对我的担心,尽管只是一次迟到,也足以证明他的随同有相当的价值。从包里摸出手机,很多宁的短信,我告诉他我在南出站口。抬眼看妇女扯着孩子的手,民工躲在一角躺在行李上,步履蹒跚的老人,直到那张陌生的熟悉面孔向我靠近,我忍不住低下头去。

    宁站到我面前的那一刻,我转头再也看不到男人,他遵守了自己说的话。

    “你成心想把我弄丢。”微笑地看着宁,这个见过四面的男孩,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一次次在心里肯定着。

    “我刚才就在这个出站口等,但没有看到你,我以为在那边。”原来他也没有认出我,对他而言,我亦是个陌生的女子。

    没有被拥抱裹住,没有玫瑰花,我在心里偷偷笑自己。

    我伸出手挽住他的胳膊,心里涌起一波温度,我想他也是。

  “你要不要吃东西?”他问我。

  “要。”我开始笑,我是一个贪吃的人,总是感觉到饿,他是知道的。“随便吃点就可以了。”我补上一句。有点不习惯自己,什么时候化为一个体谅男人、渴望朴素生活的小女人模样。如果一个女人想嫁给你,她会帮你省钱。

    郑州的马路不似太原那样规整,温暖的桔红色灯光铺洒下来,我们站在马路中央,往哪里走都有车在通过,我挽着宁,一起在车辆中穿梭,依赖的感觉原来可以是这样。直抵心中的感觉,我被迷惑,知道这不是梦,我需要好好珍惜此刻。

    收到男人的信息:“我已买到两小时后回太原的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知道我不是表面那样的不置可否,当中途火车突然强烈振动时,望向男人,害怕便少了许多,快速收回目光,他再看我时,已是一副冷酷的表情。

    宁看着我吃饭,因为不习惯,我的动作笨拙了起来。我不能承受的安宁与幸福,为眼前的真实受宠若惊,虽然脸上挂着一贯平静的微笑。

  与宁并肩走过一个个路口,陌生的城市里,我来不及感觉到陌生。紧紧挨着他,自己就像是怡红院里一个从良的姑娘。往事狰狞,曾经的人,进行过和进行着的堕落,被遗落在太原。我努力把握着我自己,我将进入宁的时代。我真的不想,让宁仅仅是我人生的一站。

  我已有不舍的情绪,一点点莫名的害怕。我不想却总须归去,面对等待我的种种。让我麻木寒冷的太原。

    他为我找了住的地方,我开始担心,是否每一个男人都是性的动物。

    房间并不大,但很整洁,两张床,一个电视机。宁把自己的被子从宿舍搬了过来。我问他:“你睡哪一张?”他看着我,我能看出来他眼睛中的不确定:“我和你挤。”他的声音微微发颤,我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我要他背过脸去,一件一件脱下衣服,叠放整齐,套上他那件宽大的男式衬衫,里面是我新买的玫红色内衣。钻到被子里,冲他笑眯眯:“我不看你,大家公平。”翻过身去,面向窗台,不一会儿,灯被关掉。

  他抱着我,吻我。我的担心变得强烈起来。两个月,我都已经快要忘记他吻我的感觉,即使在想他的时候,把他对我亲密的细节一一想过,感觉还是流失了。在黑暗里,我很好地隐藏自己的表情,我知道我不似表现出来那般的激动。他用力地吻着我,没有语言,在他沉默的吻中,有一小段的时间,我忘记了一切,气守丹田般地透彻。

    我听到他愈来愈激动的喘息,他没有向我要求。他不知道,来之前,我已经允许自己的身体随他的愿望而去。

    抚摸宁的身体,轻轻问他:“你很想么?”他的喉咙发出沉闷的声音。“真的很想么?”“嗯。”“那开始吧。”像在讨论别人的物件,我轻描淡写地把自己交付予他。

    轻微的疼痛,眼泪滑落,打湿我的脸,我听到自己的呻吟,却似回音,幽幽飘在空气里。

  在无尽的黑暗中撕扯,消沉,死亡。
天上下雪不下雨落到地上变成雨这样下法多麻烦不如开始就下雨

我哭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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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边翻起鱼肚白,宁转了一下身。我不敢动,怕惊醒他。可他还是醒了,看到我,皱了一下眉头,问我:“这是哪里?”然后就坐起来下了车。我跟出去。突然他弯下腰,呕吐起来,我给他拍背,他表情特别痛苦地吐着。我想起来他的胃不好,可是我不知道饮酒过量会不会对胃不好。他停下来的时候,瘫软在地上,我从车里拿了纸巾,给他擦嘴。他像一座雕塑,坐在那里,眼睛望着前方。我挨着他坐下。

  有晨炼的人沿着河边的小路跑过。

  “吕超把小夕送回家了。”我对他说。

  他转过头来,表情是那么地受伤。可能是因为我知道小夕住在他家的缘故吧。

  “提她做什么?”

  “她是你的女朋友,我不想让你担心。”

  “你觉得我还会轻易去担心一个人吗?”

  他的话让我很难受,宁本是一个对感情那样纯粹和认真的人,现在竟然这么无所谓,和一个自己都不会担心的人恋爱。用一种游离的态度对待感情。

  “有什么打算?娶她?”我故作轻松地问。

  “我不知道。”

  他好像想起什么,在身上乱摸一气,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摸出钱包,还是我送他的那个。打开,里面嵌着一张我的相片,是我送给他的。他慢慢地把相片抽出来,对我说:“还给你。”我接过来,撕碎,扔到旁边的草地里。我把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来,递给他。他苦笑着摇摇头,说:“给了你,就是你的。”我站起身,走到汾河边上,举起手,又是一道完美的弧线,这是我第二次扔戒指了。

  宁踉跄着走过来,站在我旁边看结了冰的湖面。戒指停在那里,我能看到,因为它发着亮亮的光,虽然只是一丝,但足够明目。

  突然,宁从护链下钻过,跳到湖面上。我惊诧,大叫:“你要干嘛?”他不语,很小心地走到那块闪着光亮的湖面上,弯腰把戒指捡起来,又很小心地往回走。我捂住嘴,眼泪不停地流,风一吹,脸就特别地疼。我心疼他这样地小心翼翼。

  他把戒指递给我,我看到他的手,冻得红红的。我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何,所以我不敢接过来。

  他拉过我的手,把戒指放到我的掌心,在他的手指与我的手掌接触的那一刹那,他刻意地缩回手,然后戒指就放在了我的手上。

  我的手掌是摊开的,问他:“什么意思?”

  他动了动嘴角,还是没有说话。

  “从开始到现在,经历了这样多的事情,你对我的好,我心知......”

  他挥挥手打断我。

  我接着说下去:“容我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他的脸抽搐了一下,然后他朝旁边望过去,避开我的目光。过了一会儿,他说:“那天你为什么要离开?”

  “我不想说。”我不想让宁知道我是这样一个支离破碎的女人,他可以埋怨我不理解我,但绝对不可以看不起我。

  “现在执着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我也不需要你的回答。”他说。

  直到现在,我依然受不了他这样的态度,淡漠,无所谓,放弃。

  我对他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不想回家。”

  “小夕在等着你。”

  他转过头来,他像一只受伤小兽,我一提到小夕,他的脸上就有这样的表情。

  “那你想去哪里?”

  “随便。”

  “让我再送你一程好么?”

  他看看停在那里马自达,问我:“你家人给你买车了?”

  我说:“我没有家了,他们离婚了。在咱们分手前。”然后我朝车的方向走过去,他在原地顿了一下,就跟着过来了。

  车飞驰在冬日的清晨,整个世界都是纯净的白。雪后,路很滑,我小心翼翼地驾驶着。宁坐在旁边,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身后,太阳一点一点升起。

  指间沙

  往事如沙,

  从指间滑落,

  留下摩擦的亲切,

  知道曾经有过。

  岁月把怦动归于淡漠,

  像潮水涨落。

  所有的美丽与哀愁,

  在眼前掠过,

  在心底打烙。

                  

  拥有,

  是瞬间;

  是努力把握,

  却走不到永远;

  是如沙细碎的回忆;

  是箱底发黄的相片。

  漫长的人生,

  由很多短暂拼凑,

  为了美好和不完整,

  倾尽情感,

  又步履维艰。

  留不住过往的人,

  停不下消逝的青春,

  不论以怎样的形式告别,

  指间仍有摩擦过的余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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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又响,是费楠。我轻轻地移开宁的身体,从副驾座上拿过来背枕,垫在他的头下方。宁翻身,我用手把他已经探出座位的半个身子往回推,突然他紧紧拉住我的手,我紧张极了,鼓足勇气看他,他浑然不知,酣睡着。他是把我当小夕了么?我把手从他的手里抽离,打开门,下车。踱到离车比较远的地方,接起电话。

  “喂?”

  “怎么这么久才接起来电话?”

  “快两点了,你还没有睡?”

  “睡不着,想你了。”

  我转头,看到黑色的车停在一片素白中,前灯在纷飞的雪片中一闪一闪。想到车上有一个男人在等我回去,突然觉得很温暖很温暖,我想要过正常女孩子的生活,有一个男朋友,你爱我,我爱你的真情,安心过日子的平庸。

  “嗯?怎么不说话?”

  “青岛,好玩么?”

  “还行吧。我给你买了一样礼物,你肯定喜欢。”

  费楠的存在时时提醒着我的现在。我能不能够在偏离这么久之后,再回归到起点?我的人生会不会是一个又一个的轮回?我放弃了现在的所有,会不会终有一日,放低一切资格来换取?

  “你是不是睡着了?”

  “没有。”

  “那总不说话。和同学一起出去玩了没有?”

  “嗯。和几个同学聚了一下。”

  “这就好,年轻人嘛,就是人多玩个热闹。”

  我深吸一口气:“老费,我们不要在一起了。”我的左手紧紧扣着我长长垂下的围巾。

  过了六,七秒,我听到费楠说:“呵呵,没想到这么突然。”

  “你会生我的气么?”

  “不会。”他不问我原因,也不给我理由,只是两个字。我对他来说,可能比说出两个字还简单。他不会挽留我,我这样的女子,只要他愿意,马上就会出现一个。我也不会为这场结束而不舍,他那样的男人,只要我愿意,每天一个都换得来。谁也不会缅怀谁。

  “你的车,我早晨给你送回到公司。”

  “好的。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后,顺势就把费楠的号码删除了,手已经冻得又红又肿。我站在雪地中,雪特别地大,纷纷扬扬地落在我的头发上,衣服上。现在我特别地轻松,就像我曾看破一些东西时的感受,因为明明白白了,所以踏实了。想起来大一时元旦晚会唱的《雪人》,一个忧郁的雪人,心怀爱情的萌动,用了整个冬天的时间傻傻地等待。这是她的一生,爱慕,希望,冰冷,等待,消失。春天就要来了,她将不再生存。留下没有句号的爱情,对那个男孩子的祝福,忧伤的音乐弥漫在雪夜的上空,飘落的全是悲哀。虽然这是一首伤感的歌,我却喜欢,用心去爱去等待,这就是美好。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我可以变成一个雪人,守在车的前面,哪怕只有一季。

  重新回到宁旁边,让他躺在我的腿上,抱着他。我感觉到自己的微笑,然后,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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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车开到汾河公园的停车场里,打开前灯。雪花在车灯里漫舞,越来越大。

  宁睡得很沉,还像以前那样磨牙,我帮他把鞋脱了。他动一下手,我以为他醒了,忙闪到一边。他只是用双臂抱住了自己。我脱下身上的大衣,盖到他身上。把车上的空调打开,暖和了不少。

  我没有一点倦意,看着他那张不英俊的脸,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手指一接触到他的皮肤,我的心就开始疼痛。他熟睡的样子像个孩子,我拉他的手。我一直觉得他的手非常漂亮,修长,让我觉得他是一个敏感干净的男人。虽然初夜后,他一直说自己变成了男人,可是今天,我觉得他才是一个男人。

  他腰间的手机开始振动,我赶紧取下来,是他家里的号码。我想应该是小夕吧,然后挂掉。关机。没过多长时间,我的手机也响起来,依然是他家的号码,我下了车去接。

  “你把他弄哪了?”小夕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家。”

  “你明明说要把他送回家的。你骗人!”

  “他这一生都是你的了,给我一晚不行吗?”

  “你说什么?”她显然很吃惊而且生气。

  “不要乱想了。你不相信宁的人品么?”

  那边不说话了。

  “明天他就回去了。好好在家等着吧。”我挂断电话。

  我坐到宁身边,把他的头抱到我的腿上,后来腿麻了我也没有动。我想这是最后一次抱他了吧。其实我不想伤害他的,可是我没能在我最美好的时候遇到他,没能给他我最好的年华,最好的感情,最好的心绪,最好的身体。我努力过,我努力地像和从前一样,像没有遭遇过任何经历一样地和他在一起,可是他不要我的时候,只看到那些繁荣背后的颓败,没有看到我的努力。有的时候,我没有办法去诚实,我若诚实,连骗他的机会都不会有。

  看着这个为了给我最好的生活努力考研的男生,我觉得我们的恋爱,就是一场华丽的遗憾。我拿着老费给我的信用卡去超市购物的时候,特别希望身边有宁的陪伴,两个人提着一大篮食品和蔬菜,结帐的时候先算算这堆东西要花掉多少钱。

  他是唯一给我感情的男人。他给我脚踏实地的恋爱,没有鲜花,没有西餐厅,没有性的赤裸渴望。

  对宁的感情,与对袁可的不同,对袁可做一切是我想做,而对宁,是我应该做。袁可给我盛烈的火焰,宁给我一涓细流,我的生活中出现过许许多多的男人,唯他们两个,点点滴滴,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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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零点了,人陆陆续续都走了。最后就剩下吕超,张鹏,我,宁,小夕,还有两个男生。若不是因为有宁,我早回家了。看着他和小夕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我还是不想走,想多看他一会儿。

  张鹏说:“还有几瓶酒,咱们喝了吧。”往小夕的杯里倒酒时,宁说:“她不能喝,给我吧。”

  他们就都说真看不出来宁这么体贴。小夕在旁边一脸幸福地笑。宁接过杯子,一仰脖就喝了下去。然后对服务员说:“再来十瓶。”

  吕超问他:“你没事吧?”

  宁说:“没事,高兴。”

  吕超看看我,我坐在黑暗里,没有表情。

  酒上来了,他们又开始喝,吕超不让我喝,他对大家说:“我妹酒量不行。”

  小夕也不喝,可是她坐在宁的怀里。我坐在一边,觉得有些累,躺下就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宁吵着要和我喝酒。我坐起来,我很少刚睡醒就这么清醒的。他晃晃悠悠走过来,手里端着两杯酒,不是啤酒,是白酒。他们什么时候要的白酒?

  他站在我面前,眼睛都是红的,脚都站不稳,张鹏扶着他。

  “来,敬你一杯。”他说完,自顾自地干了一杯。然后把杯口朝下,一滴都没有往下流。我从他手里接过杯子,也一饮而尽。我第一次这样喝白酒,胃一下就烧了起来。

  他从张鹏手里拿过酒瓶,给自己倒满,举到我面前,干了,看着我。

  我去拿酒瓶,吕超按住我的手,对宁说:“你喝多了。”

  宁说:“你们都别管。让她喝。”

  我推开吕超,把杯子倒满,干了。有种想吐的感觉。

  宁拿了酒瓶,晃一晃,空了。踉跄着走到桌子旁,抓了一瓶酒。刚拿到手,他就倒在地上了。大家冲过去扶他,他挣扎着站起来,挺用力地推别人,嚷嚷:“我没醉。我今天就是要和她喝。”

  又是一杯白的,我眼也不眨地吞下去。小夕把他手里的杯子拿过来,说:“别喝了。”宁看着小夕,上下打量,好像不认识似的,说:“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我看着小夕的眼泪就流下来了。吕超安慰她说:“他喝多了,别在意啊。”

  “接着喝。”宁他现在已经晃得很厉害了。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扶着墙。满口酒气喷到我脸上。

  “你不能再喝了。”我说。

  “喝死,我也要喝。”他大着舌头说。

  我看到他流泪了,我的眼泪就像条件反射一样,也流了下来。

  周围人都看着我们。除了我和宁,其它人都不明白。

  他红着眼珠看我,抓起瓶子就往嘴里灌,刚抬手,人就倒在了我面前。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他弄到沙发上。小夕坐在他身边哭。

  吕超说:“大家都走吧,我打车把他送回去。”

  我把吕超叫到一边,问:“能不能让我送他?”吕超看了我很久,才点点头。

  把宁搬到费楠的车上,吕超问我:“你哪来的车?”我假装没听见。看到小夕站在车旁边,我走过去。我对她说:“你住哪?我先送你。”

  “他家。”小夕指着宁。我的心一颤,他们同居?和宁在一起处得那么好了,他都不曾让我去过他家见他的父母。

  “其实我知道你。”小夕轻轻地对我说。

  “嗯?”

  “我和宁一个学校的。我看到过他带着你……进了招待所。”她咬着嘴唇说。

  “哦。他带你回来过年吗?”我假装很淡定很平静。

  “嗯。”小夕肯定地回答的这一瞬,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吕超打了辆车,叫小夕过去,他指着我对小夕说:“她也喝了不少酒,我送你回去。”

  我看吕超,我感谢他给我一个与宁独处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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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留在学校考他们的研,我挺高兴地回家。因为我在一家外企签了一份工作。回家以后才想起来没有人分享我的快乐。有一个学期没有回来过了,全是浮尘,我换上妈妈原来一直穿的睡衣,拿抹布东擦西擦。我感觉不到孤单,也许是已经习惯。

  快过年那几天回了趟奶奶家,用费楠给的钱给她买了一套保暖内衣,给爸爸的是一件羊毛衫。奶奶接过东西眼圈就红了,不停地说:“可怜的孩子。”我想她是知道他们的离异了。我坐在奶奶旁边,对她说:“没事,你看我把自己照顾得多好啊。”爸爸听见我这句话,眼圈也红了。奶奶给我炖肉,做带鱼,临走时还拿一个大塑料袋装了许多饺子,她说我又瘦了。

  放炮,过年,日子过得飞快。

  大年初八,晚上十点多了,吕超给我打电话,说和几个朋友在金苹果呢,让我也过去一起玩。

  我是开着车过去的。因为费楠公费去青岛旅游去了,就把他的车扔给我开。他的车也不再是那个老捷达,而是流线型的海南马自达。

  进了包间以后,吕超迎上来,帮我把衣服和包挂到衣架上。我和他互相调侃了一阵以后才注意包间的环境。七八个我不认识的男女,我问吕超:“我以为是咱们高中同学呢,这都是谁啊?”他说:“都是我初中时的同学。看,那个就是张鹏。”张鹏我是知道的,他,吕超和宁是最好的兄弟了,后来上了农大的赴德班,从此就在德国边给别人洗车边上学。以前和宁在一起的时候,听他讲过不少他们的故事,宁还对我说过年时张鹏可能会回来,到时候他带我见见。张鹏被吕超叫过来,冲我笑,我也礼貌地微笑,同时在心里嘀咕,吕超是不是不知道我和宁分手了?

  我刚坐下,包间的门就开了,走进来一个女孩子,后面跟了一个男的。我也没注意。光顾着和吕超挖苦对方。我们高中时就这样。

  他:“快嫁人了吧?”

  我:“想嫁当然快了。”

  他:“为什么?减价啦?”

  我:“你要不要?”

  他:“不花钱就要。”

  我:“做你的梦吧。谁希罕和你在一起啊。明明减价我就够亏的了,想将来生个女儿捞一笔,不过看你的尊容,和你的结晶还能看吗?还是算了吧,不够赔的呢。”

  他:“负负得正啊。”

  我:“小样儿,有本事了。”

  他:“算了,你还是好好地做你的帅哥梦吧。”

  我:“我只喜欢两种男人,要么特别聪明,要么特别漂亮。”

  他:“那我是后者吧?”

  我:“你啊,是前者再往前,后者再往后。”

  他气得话也说不上来了,我得意地笑。这时有个男的对我说把歌本传过去一下,我往过递的时候,竟然发现坐在角落里的那个看着电视屏幕的男人是宁。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再看看他旁边那个拿着话筒唱歌的女孩子我就想起来了,他们在我和吕超说话的时候进的门。女孩唱着《约定》,时不时还看宁一眼,挺深情的样子。

  我回过头来看吕超,他本来是笑着的,看到我这么愤怒的样子也明白了,换上一脸严肃,对我说:“你和他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大家都是朋友,他都能坐到这里来,你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他知道我过来?”

  “嗯。他早过来了。你进来的时候,他正好陪小夕去卫生间了。”

  “谁是小夕?”我心里明明知道,还是想问。

  “他现在的女朋友。行啦,都过去的事了,你也别介意。从现在起就当个朋友。”吕超拍着我的肩。

  我心想我还能怎么介意,我都这样了,还有能力和别人抢男朋友么?

  他们和老板要了一捆啤酒,大家边喝酒边闲扯。我和他们都不熟,他们都是初中同学,在一起聊得特别起劲。 吕超看我一个人闷在那里,把我推到中间对大家说:“这是我妹……”话没说完,就有人拿喝过水的一次性杯子砸他:“什么哥哥妹妹的?说清楚点儿。”

  我看宁,他也和别人一样看着我们笑,那个叫小夕的女孩子依在他旁边,像只小猫。有人让我和吕超给大家唱首歌,吕超问我:“行不行?”

  我说:“没问题。”

  然后我们就给大家唱了《片片枫叶情》,过程中一直有人起哄,整个包间热闹非凡。

  他们这帮同学都挺闹腾的,听他们扯着以前初中时的事情,扯谁谁谁出国了,哪个老师当了副校长了,最后扯到还有几个没恋爱的。说到这儿,他们就把矛头指向了宁,因为他是这里唯一带女朋友过来的。他们让宁讲认识经过。宁说这是保密的。大家就追问小夕,那女孩被弄得脸红得和苹果似的。我想他真的找到了那种适合他的女孩子。吕超和张鹏岔话题把大家引开了,每个人也都挺识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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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回饭店,看到好几个人都趴在桌子上了。叶枫很英武地站着,往杯里又倒满了酒。我坐过去的时候,他把杯子送到我嘴边,对我说:“我过生日,你怎么也不干一杯?”

  我接过来就干了。

  他们都鼓掌。叶枫得意地说:“我喜欢的女人,哪个都不是吹的。”周围的人虽然喝得晕头转向的,但还知道不乱说话,没人搭他的腔。

  我对叶枫说:“不早了,我得走了。”我实在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叶枫把桌子一拍,说:“刚来没几分钟,出去接了个电话,你就要走?我可是一年就过这一次。”

  我没办法,继续坐下。可是他还不放我,又倒了一杯酒递过来,说:“咱们没缘分恋爱,这杯,大家都看见了,为友谊干杯!”

  他身边一个男人扯他,对他说:“一个女孩子家的,不能喝,我替她顶了。”

  叶枫推开他说:“这杯谁也别替她,这是我们的事儿。”

  刚才那杯喝得太猛,胃里特别难受,再喝一杯,我怕我会吐。

  叶枫看我不接,对我说:“现在你一个蛋糕就把我打发了,以前你送我的东西我可都留着呢。”

  说着他就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上面挂着一个十字绣的坠,一面是只小猪,另一面是我绣上去的字:“叶枫,生日快乐。”

  我手笨,当年这点儿活做了整整一个晚上。

  我接过来酒,看到那个手机坠,我觉得没有什么理由不干这杯酒。叶枫带头开始鼓掌。顿时我觉得自己也挺豪放的。

  他们继续喝着,叶枫酒量很好,桌子上都倒了好几个了,要不就是去卫生间吐的,只有他和正常人似的,除了脸上有点红。

  第一次和叶枫吃饭,就是他生日的时候,那时我们刚认识几天。我还记得叶枫堵在食堂门口,和座山一样,对我说:“我今天过生日,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吃饭?”和我相跟的女生就在旁边偷笑。我也是一头雾水,我和叶枫只是前两天文艺部开会的时候分到一组讨论问题,这么浅的交情,他竟然让我和他一起过生日。

  看到我不说话,叶枫急忙说:“我朋友们都在那里等着呢。”那时我是多么羞涩啊,一听说人多,害怕得不得了,打死也不肯去。下午下了课,在教学楼门口又看到叶枫,他冲我这个方向走过来,我就害怕他找我,因为站到他面前的感觉特别不好,我得抬高了头才能看到他的下巴。

  结果他就冲我过来了,说:“一起吃晚饭吧,今天我生日呢。”我实在逃不过了,就跟在他后面去了。当时饭桌上还有两个人,都是我们系的,平时也说过几句话。可我还是紧张,不停地吃米,也不夹菜。叶枫看到了,给我夹了一筷子菜,特别认真地问我:“用不用我喂你?”那时就觉得羞涩而且感动,眼睛都红了,觉得这个男生真体贴。

  喝到最后也不早了。大家三三两两扶着回去了。叶枫对我说:“到我那里坐会儿吧。反正宿舍楼门也锁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家。”我把大衣披上就和他一起出去了。走在路上,不像大一大二时那样,觉得他非常高,浑身不自在。我想如果放到现在叶枫追我,我就不会嫌他太高。

  他租的房子供暖还行,叶枫一进门就把大衣脱了。他点支烟,问我:“现在,你吸烟么?”我摇摇头。他坐到我身边,默然地吸烟,伸出手摸我的头,我没有动。就像疼惜孩子的慈父一样,他的手给我这样的感觉。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我靠在他的怀里,这个时刻,我们心中完全没有欲,是一种很纯洁很纯洁的依赖,相互依赖。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叶枫轻轻地说,他只是在感慨,不需要我的回答,“你和宁分手了么?”我点点头。他叹一口气,然后走到写字台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相片,就是那张我们唯一的合影。我看到那时的我,两条垂下来的辫子,满脸都写着阳光。叶枫穿着白色的T恤,脸上是满足的笑容。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我拘谨地坐着。

  我把相片推开,我说:“我不想再看。我会难过。”叶枫拿着看了一会儿,又放回去。对我说:“我也是。”我想我们都是怀念那段时光的,因为我们已不能够回去。错过了失去了不再了,才知道珍惜,更珍惜。

  我们开始扯别人的闲事,谁和谁同居了,谁又对不起谁了,谁要去哪工作了,谁已经拿到签证了。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把回忆的氛围化开了,我们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不想伤感。

  不小心瞟见墙上的钟表已经过了零点,我对叶枫说我要走了。他说:“难得有兴致聊天,这么着急做什么?不然你今晚就在这里住,我睡地上。”我说:“不了,有的是机会,明年才毕业。”

  叶枫穿上大衣,笑眯眯地对我说:“我一直觉得你毕业前会送我一个大礼。”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笑笑,没回答。

  “你会不会?”

  “不会。”

  这个男人他已经不喜欢我了。
天上下雪不下雨落到地上变成雨这样下法多麻烦不如开始就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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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谁是谁的宝

  12月的一天,叶枫突然给我打电话叫我去一个饭店,他说他过生日呢。我专门去好利来买了一个蛋糕。去了饭店才知道人挺多的,不过都是男的,都是他哥们。他坐在最中间的座位上,满脸通红的。看见我来了,他问服务员要了一个椅子摆到自己旁边,让我坐过去。

  “大家都认识吧。别不客气啊,你好好吃着。”

  他们猜拳罚酒,我不喜欢这种乱糟糟的场合,刚在宿舍吃过饭了,不怎么饿。叶枫和这个喝了和那个干,根本顾不上我。我也想着自己算什么啊,不是女朋友,也不是朋友。大家都知道我们那档子事,也知道他现在有女朋友了。越想我越觉得不合适。正好费楠打过来电话,我趁机走到饭店门口,清静了许多。

  “做什么呢?”

  “朋友过生日,在这里吃饭呢。”

  “那你赶快去和他们玩吧。”

  “没关系,他们正闹呢,也不缺我一个。”我往里看,叶枫他们不知道说什么笑话,哄笑成一团了。

  “我今天心里烦得不行。”费楠很少在我面前表现出来不开心,这还是第一次。

  “怎么了?”

  “老婆回来了。”

  “哦。”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为我这样一种角色。

  “她说要离婚,还要把孩子带到英国去。”

  “你同意了吗?”

  “离婚我同意,本来也是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可是孩子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了。”

  “那你不要给她。”费楠特别疼爱他的女儿,这是我一直看在眼里的。

  “唉。女人在外边也挺不容易的,如果没有一个自己的亲人,老了都没有人照顾她。可是我舍不得孩子你知道吧?我看着她长大的。”

  费楠在这样的时候都能够为他老婆着想,我觉得他或许是爱她的。可我不能完全体会到费楠的心情。我能给他的,只是我的年轻,我的活力。而他为任何事情烦恼时,需要的安慰和鼓励,是我这个年龄的女孩根本无法给予的。

  “行了,我就是想说出来会好一点。你还是个孩子呢,说这些,你也不懂。”

  “费楠,你为什么不去英国呢?”

  对方没声音了,我连问几声“喂”,还看看手机信号,是满的。

  “她在英国有人了。”费楠沉重地说,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费楠这么忧伤。我想到我的爸爸,他们的感受是不是相同的?可是我从来没有安慰过他,我们一直保持着冷漠。现在我反而希望爸爸身边也有一个女孩,至少她可以听爸爸说出他的不开心。

  “我还得去机场接个人。行了,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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