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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恋大清》

第一章顺水而来
头痛欲裂,身体轻轻飘飘的浮在半空中。总想睁眼,又睁不开,眼前朦胧一片,只听得耳边传来鬼魅之声:“前缘难尽,情债难了,从来处来,去该去处吧。”身体被一股无神的力量一攥,像是跌入在一个地方。

    我大喊:“你是谁?是谁?”可是喉咙梗住似的,声音怎么都发不出来,模糊的意识到一定是做梦了。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一声冲破而出:“救命。”

    意识渐渐的清晰,耳边传来呼叫声:“容月,快醒醒,你终于有知觉了。”

      接着脸跟额头被轻柔的擦拭着,但是心中还是很迷茫:“容月?是谁?”

      抬了抬眼睑,一缕刺眼的光线让我马上合上了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却被陌生的脸和环境惊得目瞪口呆。一张老式的雕花木床,挂着灰色的布帐子,床边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一身古装的少女,正一脸欣喜地看着我,一只手向我的额头探来,我条件反射性的用手一抬,打开了她的手,惊问道:“你是谁?”

     看我这一连贯的反应,她惊呀的用手捂住嘴,杏眼圆瞪,随即道:“容月,你怎么了,连我都不认识了吗?我是灵香啊!”

   谁是容月?谁是灵香?难道我真的轮回到前世来了吗?苍天!既来真有前世今生,那又为什么剥夺我前世的记忆,而让今世的记忆在我的脑中根深蒂固。

      我明明记得我叫施绪,一个21世纪无依无靠的孤女,利用课余时间兼做导游,为生计奔波全国各地,本本份份地做好自已的工作,取悦别人也快乐自己。

  “容月,你是怎么了?真想不起了吗?”耳边传来了焦急的询问声。

    回过神来,最主要的是搞清眼前的状况,而不是一味的失意,于是问道:“灵香吗?我头好痛,有些记忆模模糊糊的,你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吗?”

     “终于记起我了吗?”她一脸兴奋,于是涛涛不绝地把事情叙述一了遍。

       我却真正地弄不清是在做梦还是清醒的,我的身体原名叫花容月,满族镶黄旗人,只是也是个不幸的孤儿,被叔父花尚所收养,年芳十五秀女出身,与灵香同是乾清宫的宫女,这次皇上南巡随驾人数众多,也被派来随行。

      今天却是康熙三十八年四月,康熙南巡的驿馆里,我在这张古式的床上已经睡了足足两天了,只说是落水后高烧而晕迷,问其原因,灵香却是不肯明答,我也不好一再追问。

     落水?突然觉得答案有所明了,记忆又飘回二00六年的春天,林花虽然谢尽,但江南一片草木茂盛的景象。五月六号,带领一批游客去杭州旅游,第一个目的地就是杭州的苏堤,想起那天讲了无数个康熙三十八年,因为杭州十景的名字就是这位一代圣君所题。

      苏堤放眼过去到处人头攒动,于是大家商量还是租小船游西湖,避开人群,刚到湖中心快接近三潭印月的地方,小船一晃,坐在船头的我身子一斜,滑入湖中,奇怪的是瞬息之间沉入湖水中,没有给我一丝惊呼的余地,眼前一黑,听到了似在梦中的鬼魅之声。

     难道真的是瞑瞑中的定数吗?那么我在这一世又是跟谁剪不清,理还乱。又觉得头痛万分,于是用食指轻揉太阳穴,灵香看着我一脸的苦楚,于是劝道:“容月,不要想太多了,慢慢的会好的,我也不太清楚事情的来胧去脉,只知道你是跟十三阿哥一起入水的,因你托了十三阿哥一把,自己反而因沉入水中太久而晕迷,皇上说要赏你呢?”

     我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只觉得饿得慌,于是说道:“姐姐,我有点饿,能给我拿点吃的吗?”

    灵香放松了表情:“我马上给你端碗粥来,你都两天没进食了,能不饿吗?我去去就来。”

    我用力地提起身子,靠坐在床沿上,这才打量起自己的穿着,也是一套粉色开襟绸衣,布料滑而舒适。房间不是很大,但很整洁,典型的清代小屋。一会儿灵香回到房中,吃了东西后,我又晕晕沉沉得睡去了,这次却一觉无梦,也许真的认命了。

    醒来已是夜幕降临,又喝了一碗泛胃的中药后,觉得身体轻了许多,人也恢复了精神,思路也清晰了,在脑中不断地搜索康熙年间的印迹,史料零零散散地涌现在脑海中,却怎么也想不起,有花容月这样一个人,难道我也只是这一段历史的短暂的过客吗?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如果是我欠别人的,等着他来取就是了。 

    心绪理通后,人也缓过神来。对于灵香的照料真是感激之情无法言表,再过二年她就可以出宫了,虽然我的心里年龄跟她相差无几,目前这十五岁的身体却小了她不少,于是在我的一下要求下认了她做姐姐。又过了二天,人已在船上,皇上的銮架回京,龙船向北行。

    那天上船,怕自己做错,所以紧跟着灵香,也没顾得看这辉宏的场面。我和灵香被安排在底层的小舱中,出事后,总管也没有安排活给我,想来这么多宫女,我又不是什么主要人物,多之不多,少之不少,也乐得清闲。

      晚餐后,今日灵香当班,我闲来无事,走出房间来到船尾,这才发现后面还连着一条船。见正对着船舱,我于是转了个角度,岸边杨柳低垂,在夕阳的余辉中反射着光茫,船行水波涟漪,这时应该还没有火轮船,只靠风向和人力是起不了大波的。静静的注视眼前荡漾的细波,一时间失了神,突然耳边想起声音:“河水也能看出希奇?”

      “当然,这可是京杭大运河,全长2700公里,是世界第一的运河,仅花了五年时间就完了,可以跟万里长城相媲美,还是苏伊士……”边说边转过身,一下子喉咙打结,说不出话来。

      不知什么时候旁边站着了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一身蓝色的长袍,一条长辫齐腰,英俊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眼光像冬日里的月光没有一丝温度,一抹惊奇地盯着我。

     “你刚才说什么?”冷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你是谁,我为什么告诉你!”说完回过头想走。心里懊悔的要命,总有一天被自己的职业病害死,一想,他要是个重要的人物怎么办,是不是小命不保?一时间双脚僵在了那里。

      他上前一步,手用力挟制住我的双肩,摆过我的身,两肩疼痛得我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恐惧的气息从头顶漫延至全身,觉得自己已然是一座冰雕。过了少许时间,他好像在看我的反应而未发声,感觉自己被当做了一头困兽,心中一股怒火,士可杀不可辱,借着心火壮胆,抬起头盯着他,他也许被我这突然的举动所惊,眼神流露出一丝惊呀,随既又恢复了冰冷。

    “放开我!你想怎么样?”我愤怒的说道。

    “好大胆的奴才,叫什么名字?”还是那无感情的冰冷的声音。

     我全身一颤,奴才?此刻我才意识到我的所言所行给这时代的等级观念下了战书,怎么办……罢了,罢了,既然已错,认错又有何用,咬咬牙,说道:“花容月,不知有何吩咐?”

     “你就是花容月,救十三的花容月?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你又是谁?我也不认识你,因为我的记忆还未完全恢复。”

   “以后自然知道我是谁,看在你救十三的份上,今天有事就饶了你,不过记住这是最后一次。”说完转身离去,但是空气中又传来了冰冷的声音:“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奔回小房间,整个人摊软在了床上,不断地安慰自己:“没关系的,没关系的……”门外传来了灵香的声音:“容月,皇上宣你,快准备一下。”

   刚平复的心又吊到嗓子上,颤颤地说“姐姐,为什么宣我?”来的也太快了吧,不是说放过我了吗?他到底是谁?皇上应该四十多岁才是,难道是皇子。

   “容月,这是好事,你为什么脸色煞白?又不舒服吗?”

   “好事?”我茫然问道。

  “刚才十三阿哥来给皇上请安,说起那日之事,说要赏你呢,快整理一下,随我去吧。”灵香笑逐颜开地催促。

   原来如此,真是惊吓不小,深吸了一口气,拿镜子理理了云鬓,镜中似曾相识的脸,虽没有花容月貌,也对得起这个名字,五冠清秀而不落俗尘。

   来到龙船正舱,一位四十来岁的太监大概就是小说里的李德全了,见我淡淡地道:“皇上等着呢,进吧。”我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加油!”

[ 本帖最后由 高西 于 2008-4-1 08:35 编辑 ]

冬去春来,风沙过后,天气还算平和,坐在亭中埋头啃书。翻了几下又没了兴致,索性做个彻底的懒人,背阳坐在花丛中。花气袭人,和煦地春风拂面,竟睡着了。

    “哎,醒醒来!”耳边传来人的轻唤声,才捂嘴打了个哈欠,睁开了眼。十三一脸戏笑,四阿哥则冷着脸,怒瞪着我。扁扁嘴请安道:“二位爷吉祥!”

     四阿哥愠怒道:“还知道规矩,成何体统?像个乡间农妇。”十三轻笑了声别开了头,假意欣赏起花来。

     我也懒得搭理他,走到十三跟前,笑问道:“我这里风水好吧,连花也开的特别漂亮吧!”

     十三回头瞄了一眼四阿哥,朝我使眼色,知道四阿哥一定是黑着脸,因为我都感觉到后背发冷。我朝十三挤眉弄眼,十三却眼装没看见,这个没义气的家伙。

     只好挤出灿烂的笑容,回眸一笑,拉着四阿哥道:“四爷坐,谁惹我们四爷生气了,找打啊,是不是十三爷?”

     四阿哥还是冷着脸盯着我,我朝十三大声道:“十三爷,你真是的,把我们菩萨一样的四爷都惹恼了,你想造反啊?”

     四阿哥抿了抿唇,眼露笑意,皱眉怒声道:“越来越能耐了,也就十三弟,换了别人,爷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十三早忍着笑,这会畅快的一声爆笑。

     我闻言,假意低头认真的找了起来,四阿哥不解地询问道:“又耍什么把戏?”我边拨花丛,边认真地答道:“把爷的脸给找回来,没脸怎么见人啊?”

     十三边笑边道:“四哥,你快治治她,我的皱纹多出两条来了!”听得四阿哥叹了口气,我也借机跑向了小楼,给他们端茶。他把我的性子摸个通透,当然我对他也了解一二,千万别跟他顶着干,最后吃亏的都是我。

     他们一掀杯盖,都点头赞道:“好茶!”

     我昂头笑道:“还好两位爷识货,这可是宁儿快马寄来的第一拨龙井,色绿、形美、香郁、味甘,若是泡上虎泡泉就更好了!”

     十三朝我数了数拇指,轻拨着叶片,吹了吹,品了起来。四阿哥杯盖停要手中,与十三道:“准噶尔背信弃义,可能要动真格的了!”

    “那块烂布反了吗?那块圣地也要开战了。”我想起了早就向往的西藏,不由得感叹道。“那块圣地?”十三不解地问道。

     我抬头望着天空,边思边道:“白雪皑皑的山峰,一座城堡倚山而建,横空出世。碧蓝的天空,雄鹰翱翔,呼吸口空气,都能净化人的灵魂。若是能去看看就好了,早知跟那块烂布……”

     边说边回过头,只见十三与四阿哥一脸惊疑,四阿哥眯起了眼,眼光如炬。心里一阵慌乱,难道我又得意忘形,说错话了?还是把史实提前说了?忙立起来道:“我去给你们加水!”说完撒腿就跑。

     跑回小楼,越想越不对劲,搓着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总得想个应对的法子,气得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院里传来十三的叫唤声,咬咬牙,只有装傻充愣这一条路了,两手上下翻动,闭眼做了几个深呼吸的动作。

     心里慌乱,面上装做没事人。添好茶水,顺手拿起书,静坐在一边,连头都不敢抬,四阿哥的X光眼神,实在很难顶。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不语,手里翻着书,实际眼前的字都模糊一片,一个也没进入眼中。

     十三走至我面前,把我手中的书一夺,提起来看看,问道:“这些书里也有写西藏的?”

      索性将计就计道:“以前好像见过,不过忘了是哪本?”十三拿着书坐回了原处,突又抬头笑道:“胆子大了,这种书也要看!”

      我一愣,忙上前去夺,四阿哥怒喝道:“闹够了没有。”

     我吓得住了手,十三把书塞还给了我,也掰起他的手指来。立在十三边上,微微抬头瞄了一眼,四阿哥一脸怒气,正好跟他的眼光对了个正着,我慌乱地低下了头。

     想着伸缩都是一刀,今儿不把话说白了,这家伙是定不放我的了。闭眼舒了口气,从容地道:“西藏属于雪域高原,空气稀薄,若是心肺、肾等不好的人进藏,会加速病情,温差大,寒冷干燥,极容易得病,许多初入的人会有严重的高原反应。就这些了,爷不要再盯着我了,我真的只知道这些了!”

     我隐坐在了十三的身后,四阿哥这才低头喝起了茶,我才大松了口气。十三回头置疑地问道:“那像爷这样,有过腿伤的也去不得?”

     这才想起,十三极有可能,为了四阿哥去争大将王的名号,郑重地回道:“绝对去不得,不紧打不了仗,极有可能到了哪儿,就复发了。”

     十三与四阿哥相视一望,也不再言语。我忙找借口离开了小院,跟这些爷打交道,真是危险。加上朝局也越来越紧张,随着康熙年纪的增高,皇位成了最大的问题。总算听到他们要走的消息了,乐呵呵地送他们出了门,紧绷地神经才真正放松了下来。

     朵朵这丫头听说跟弘历去上书房读书了,美其名曰是读书,常给老师出难题,都快成小魔女了。除此外,还在宫里到处闲逛,有回还溜进了乾清宫,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把康熙逗的哈哈大笑。德妃更是宠着她,常让她在宫中留宿,反正自有人管着她,既然老四都不发话,我更用不着操心了。

     这没心没肺的日子,过地也够快的,时间瞬间就从手指缝里溜走了。园中的花草树木,都开始发黄,银杏的叶子也像黄蝶立在枝头。几个月来,四阿哥每回来都眉头紧锁,有了前车之鉴,我才不自撞枪口,见我缄默不言,他也未提起。

     后才从十三口中获悉,西藏被准噶尔部攻破,康熙派出了自己的亲随侍卫色楞,火速奔青海,前去平叛。朝中各种势力,又开始借此活动起来。

     毛主席有句名言,枪杆子下出政权。这自然也是夺得兵权的大好时机,四阿哥不像八阿哥门人遍布朝野,他向来独来独往,到如今大概也只有几张牌可打,加上十三的腿伤,虽已好,又不能完全保证不复发,自已又不是领兵的料,怪不得四阿哥与十三都忧心如焚。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何况这些皇子皇孙们,连朵朵都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跑回了花房。我索性带上她,到子俊的府上过年,还是小户人家好,合乐融融的,少了拘束。子俊的三个儿子,个个知书达礼,还真是好佳胥,弄不好就成了亲家。朵朵天天跟老三玩在一起,又跟老大特别亲厚,让人难以捉磨,等到开春,还不愿回家,真是败给她了。

     清雅居要重新装修,我也忙得团团转,亲自打草图,正拿着笔绞尽脑汁。门外传来敲门声,小福子一脸急色的进来请安道:“小姐,福晋让您去趟府里。”

     我停笔问道:“帮我回禀福晋,若没有急事我就不过去了,朵朵在江府,若是福晋想她了,你去接了就是了!”

    “不是这么回事,小姐快走吧!是爷在佛堂坐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的,福晋才命我来找您的!”我莫名地立了起来,跟着小福子往外走。小福子也说不出个头绪,只说十三劝了也没用,到底为何事又说不出所以然。

      跑到佛室门口,十三与那拉氏都一脸急色,见我来,那位氏拉起我手,低语道:“妹妹快进去劝劝爷吧,不吃不喝的,身子怎受得了?”

      我不解地望向了十三,十三低语道:“皇阿玛任命十四弟为抚远大将军了!”

      原来如此,敢情是以为皇位没戏了,心里不畅快。这都什么跟什么,戴铎呢?邬思道呢?怎么就扯上我了呢?

      我迟疑在了门口,这一进会不会把自己劝没了。十三掀开了帘子,把我推了进去。眼睛猛然间无法适应黑暗,一下子分不清东南西北,险些摔倒。闭了会眼,才发现坐在蒲团上的四阿哥,一动不动,像是涅磐了似的。

      用手在他面前摆了摆,也没反应。“你出去!”

      突一声低吼,吓得我赶紧缩回了手。这会才看清他的脸,一脸憔悴之色。天啊,难道我是为拯救他而来的吗?叹了口气,盘坐他的边上,轻问道:“四爷死心了?说实话,容月到宁可四爷此时死心了,那就真的可以一起游历大川了!”

      见他不言语,又叹气道:“当局者迷,旁观着清。连容月都看明白的局势,四爷为何就看不清呢?若是身子垮了,即便实现了雄心壮志,还有意义吗?”

      他突朝佛嗑了三个头,侧身问道:“你看清了什么?”

      我的腿都麻了,趁机立了起来,朝他道:“你先吃钣,我再说与你听!”顺手扶他起来,有人说男人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可真没错,他竟然顺从的起来了,大概是双腿早没了知觉,咬牙支撑了起来,把重量全压在了我的身上,扶他坐好,帮他揉了片刻,这才走出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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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门,直奔清雅居,酒楼里还是人来来往,有些见过我面的客人,还朝我打招呼。我捡了个最近的位子,拉坐了下去,朝店员道:“让王大厨,快给我上点吃的,饿死了!”

   店员笑着跑进了厨房,给我抢来了一盘刚出炉的青菜,又端来了米饭,想着大众耳目下,大口吃有失形象,把菜盘一端进了子俊的房间,狼吞虎咽起来。

  子俊瞪大眼睛,一脸惊讶地问道:“你这是打哪来啊?慢点吃,别噎着!”

  他的话声刚落,我噎的呛了起来,边呛边道:“你……咳……你个乌鸦嘴!”子俊忙递给我一杯水,笑骂道:“多大的人了,还是死性不改。”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吃我的饭,子俊突又道:“对了,刚听得有人说要卖书,前些日子,你不是说要买些书看看,这会儿还有兴趣不?”

   我边吃边道:“有原版的《金瓶梅》吗?”子俊把一口茶都喷了出来,还溅到我的碗里,我抬头皱眉瞪向他,一个大老爷们,脸涨得通红。

   他二话没说,出的门去,不会儿又端来饭菜。见他还是面露羞色,不解地问道:“怎的了?”

   他笑瞪了我一眼,我才意识到,这本书艳名在外,何况在这封建社会。抬头贼笑的指着他,微微点头道:“噢,我懂了,你一定看过了,想入非非,哈哈哈……”

   子俊笑骂道:“死丫头,别胡说八道。”我笑的跟抽筋似的,趴在桌子上,捂着肚子,他被我笑得一脸白目。随即也忍不住跟我笑了起来,我忙打住道:“所有的书,我都买了,咱这就去瞧瞧!”

   坐着马车,晃晃悠悠地穿了几个小巷,到了一大门前。门前的黑漆斑驳,一看这门前的户对,可想而知是一落泊的大户人家。

   子俊敲了敲门,走出一开门的书生,约模二十来岁,一身泛白的长袍,可见家境的拮据。我们表明了来意,他笑着把我们请进了门。

   房子有三个大院落,只是空荡荡地只剩下破窗空房。我不解地问道:“好好地家业怎就成了这光景?”

   那书生两眼微红,哽咽道:“祖上原是前明的官吏,置得一些产业,怪本人无能,但也生活无忧。前些年,被一亲戚所骗,只的变卖祖业还债,不然小命休矣!”

  果然富不过三代,也没兴趣问他了,听说除了诗书子集,还有宋刻本,倒不懂是不是珍贵,只是从前到天一阁游览时,做为重点讲解。翻了几本,反正也没太看懂,问道:“有小说吗?”

  那书生欲言又止,见我询问的脸色,他吱唔道:“是有几本小说,但是**,小姐也要买?”

  一听**两字,心想有门,子俊朝我使了眼色,我才收敛了笑容。故意淡淡地道:“所有的书我都买走,包括那什么**,一共要多少银两?”

  那人思索片刻,朝我道:“现银五万捌千两,您看成吗?”看他一副孔已已的可怜像,点头道:“行,就依你!”子俊朝我叹气的摇头,我凑近他耳边问道:“不值?”

  子俊轻笑道:“只是觉着你不像生意人啊!”我朝他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反正本小姐钱没地方花,权当资助一二了,不过有近二十万卷书呢。又轻轻地附在子俊耳际道:“帮我把**要过来,我要带回花房,其余的都送到十三府。”

   子俊盯着我笑,让书僮到十三府传话。十三闻讯,竟亲自来了。十三埋在书堆里掏到一本好书,乐一回,捡着一本满意的拍了又拍。子俊也是读书人,戏笑道:“没想到十三爷也是书痴。”

   十三开怀大笑道:“好书啊,若是让四哥瞧见了,指不定也乐呢?”十三一激动,把我揽腰抱了起来,吓得我哇哇叫。他却哈哈大笑地放下我道:“我的好知已啊!”

   我皱眉,撅嘴道:“疯了,早知道送四爷了,让他的冷脸也开开鞘。”

   子俊与十三闻言,都哈哈大笑,连小顺子也跟着傻乐。二马车整整运了十来趟,才把书运走。看看天色已晚,与十三就此别过,子俊早把**搬上了马车,有二三十本,送我回了花房。

   让赵力把书搬进了书房,想着放卧房中,极有可能被四阿哥发现,肯定会被没收的。还是藏在书房的书柜里,看一本拿一本保险。又觉着不保险,两手插脚,扫瞄起书房来,早知道做个密柜就好了。

  “在想什么呢?”最不想听到声音响起,我帮把包袱一扎,回头笑着推他出门道:“四爷今儿怎又想来这儿了?”

   他一脸不解地看了看,又回头朝书房看道:“刚从老十三那儿来,你真是大手笔,怎就不送我点?”

   我忙陪笑道:“哪是我送十三爷的,那是十三爷该得的,分银子太俗,投其所好了呗!”四阿哥点点头,突又朝我道:“房里那一大包是什么?”

   我忙拉起他,使出浑身解数,百媚生娇的轻柔道:“我们去小楼吧!”

   他眼含笑,揉着我朝门外走,突又止步,一脸探究之色,那聚焦地眼光,实在难以抵挡,心虚地低下头。他抬起我的头,盯着我道:“今儿做了什么丑事了,连性情都变了?”

   说完提步往书房走,忙拉住他,辩解道:“真的没有,一包棉花而已。”

   他轻笑道:“此地无银三百两,老实些,爷还可饶你一回!”老奸巨滑的家伙,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摆起脸拦在门口道:“今儿就不许私闯民宅。”

   他瞪了我一眼,把我挡在一边,冷着脸大声道:“反了你了!”他一打开包袱,一张臭脸抬头道:“这也是你看的?”我怒着脸,扁扁嘴,回道:“爷就没看过?”

   他就更火大了,怒发冲冠地大声道:“都给我烧了,传出去,成何体统?”

   闻言,我也火气上扬,好不容易掏来的小说,碍着谁了。不服气的瞄了他一眼,见他打包要拿走之势,也不管什么形象了,扑在书上,抱着不放。

   他气极败坏的朝我道:“你……你放开,丢人不丢人!”我低头趴在地上,压着书,耍赖道:“就不放,你若要烧,先把我点了!”

   他冷笑了声,沉默了片刻,还以为他放弃了,抬头瞄了一眼,只见他两眼怒火。我心里一惊,这家伙不会真要惩罚我吧!果真他蹲下了身,用力瓣开我的身子,突用力一推,我整个人朝边上滚去,头撞在书桌的脚上,一阵闷响。

   眼冒金花,痛的眼泪夺眶而出,他赶紧前来扶我,用手按住了我的头。血顺着脸流了下来,我吓哭出了声,拍开他手道:“你走开,你满意了?呜呜!”爬起来就往小院跑,可恶的家伙,他念他的阿弥陀佛,我看我的小说,井水不犯河水,偏要假正经来管我。

   画儿见我血流满面,也吓得脸色泛白。我忙拿出药盒子,让画儿解下头发,洒上止血药粉,剪了白布,用力缠绕好。好在伤口不深,许是头皮薄的缘故。想着几个月多未见他的影子,一来又跟我过不去,大悔当初看错了眼,脱了血衣,就追进被子蒙头大哭。

   哭了十来分钟,才听得他上楼的声音,猜想那些书一定化为灰烬了,心里更伤心,一时眼泪又涌了上来。他掀开我的被子,柔声道:“别哭了,怎样了?”我一把拉回被角,哽咽着不理他。哭得自己都晕乎乎地了。

   “都说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今儿爷真是大开眼见。多大的人了,若是让孩子们见了,还有脸出门?”他坐在床前,还一口戏谑的口吻。把我给气的,嗖地坐了起来,大喊道:“气死我了!”

   他先是一愣,随既轻笑出声,接着就是哈哈大笑。我侧脸怒瞪向他,他这才也觉之失态,揉着我道:“行了,那些书还你还不成。真是服了你了,好好的一个人,为了几本书,疯了似的!谁家的福晋像你这样的?”

   我没好气地回道:“我又不是福晋,干嘛拿我跟福晋比。我本来就是性情中人,你若要找乖巧地,满大街有的是!”

   他大叹了口气,斜靠在我身边,柔声道:“爷治得了别人,就是治不了你。不过话可说前头,可不能让别人看到,听到了?”

   见他松了口,忙点点头。见我心情好转,鞋一蹬,也追进了被子。

   刚吵完架,就想沾我便宜,我忙用手去推。他却全没刚才的严肃劲,双手也不按份起来,我推他道:“起来,要吃晚膳了!”

   他却没皮没脸道:“爷都斋戒二个月了,先吃了你再说!”

   这都什么人呀,噗嗤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不正倒下来,你还好意思管我。改明我要写一本《雍亲王情事》,一定能赚大钱,你信不信?”他怒瞪了我一眼,吻住了我的唇,我吱吱唔唔地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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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把八阿哥的傣禄都给停了,八阿哥家业深厚,自然不在乎这点收入,但人心惶惶,阿哥们个个明哲保身。十三借腿伤,很少在朝堂上走动,康熙也似乎想不起有这么个儿子,反而大家都过起太平日子。

     果然十四越来越受康熙的赏识,大有蒸蒸日上的趋势,原些的八爷党大部分转投了十四党。相反八阿哥大受打击,听说深居家中不愿见人。

     每回十三与四阿哥来,都有意无意地说起朝中的事,好似花房成了他们的政治中心。下午成了幼儿园教师,十三也把家里几个小的领了过来,带着五六个小孩,倒也充实了不少。

     转眼到了康熙五十五年秋天,偶尔去十三府、雍王府、江府,大部分时间都闭门修身养性。四阿哥也二个多月未来花房了,也不想自己前去,觉得好没自尊。有回叹气,被画儿打趣,说什么男叹缺粮,女叹思郎,想想民间的俗话也挺有深度的。

     中秋节朵朵跟那拉氏进宫,就住进了雍王府,在名义上已是雍亲王的养女,倒似跟我脱离关系了。

     深秋的阳光暖暖的,斜靠在院中的长椅上,绣着鞋面。身后传来的十三的脚步声,戏笑而至:“哟,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真当起贤妻良母了?”

     我边做边道:“那是,俗话说妻贤居家稳,家和万事兴,怎么说也得为十三爷做点贡献不是?”

     十三笑着在边上坐下,翘着二郎腿,晃晃悠悠,晃得我眼晕,侧头盯着他道:“打住,怎像催眠钟一样,把福气都抖没了。”

     十三闻言停了下来,仰头倚靠在椅背上,淡淡地道:“你说皇上倒底是有情还是无情?”

    冷不丁被他这么一说,惊问道:“皇上又责骂你了?”

    他微微摇摇头,一脸思索,淡淡道:“倒不是责骂我,八哥病危,住在畅春园边上的园子里。皇上从塞外回来,说是怕被传了病气,偏要他移回家中。你说天下有这样的父亲?”

     十三果是侠义之人,虽然与八阿哥是敌手,却将心比心说出公道话。一年多未见八阿哥了,曾几次过八阿哥府门,又怕八福晋多心,才打消了探望的念头。再说我的身份非同往日,还真怕他误会,来刺探消息的。

     怕十三忍不住,在别人面前露出口风,忙劝道:“十三爷,父子间的事,就如夫妻间的事一样,别人是看不明白的。更何况你们生就不同常人,自然不能用平常的准则去横量。”

     十三叹了口气,闭眼不语。我却心烦意乱起来,说起来康熙也太心狠了点,虎毒还不食子呢?为了稳固自己的皇位,竟无半点父子之情,这个位子把正常人都逼疯了,我倒宁可四阿哥放弃,大家一起笑傲江湖,那该多好。

     思来想去,还是不去探望的好,免得以后老四多给他一条罪名。十一月二十,清早就下起了雪,手提着做好的绸布花进了宫。今儿是良妃的祭日,虽与我只一面之缘,总觉自己欠八阿哥人情,心里过意不去。

    走到长春宫,斗篷上已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忙脱下来,抖了抖。门开的吱呀声,还是惊吓不小,幸亏雪天没有鸟雀,若是来几声乌鸦的叫声,非吓死半条命不可。后又一想,我还不是借了别人的身活着,还有何可怕的。

    院里的梅树还未开花,疏枝傲雪,把布花慢慢地系上去,乍一看,还真似寒梅独自开。布花零零散散的点缀在树上,连海棠的矮枝上也不放过。雪也下得恰到好处,让梅花若隐若现的时候停了,一束阳光冲破云层,积雪闪闪光亮。用扫帚扫去脚印,把碎花瓣撒在雪上。

    扫净院子,身子也温暖起来。匆忙离开,免得与八阿哥打个照面,真不知说什么好。心情顿时舒畅无比,唱着小曲大步往前走。

     走至宫门口,才发现进宫的腰牌不见了,急忙往回找。我那丢三落四的毛病总也改不了,从前常把东西落在酒店里,也叫了好几次锁匠,到了大清幸亏有人看门,这会儿又把宫牌给掉了。

    低头顺着原路往回走,不时的用脚踏积雪,侧耳听了听长春宫里也没有说话声,就推门而入,仔细的搜索起来。“死丫头,你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传来一声怒吼声,我吓的双手紧握,闭眼啊啊的叫起来,脸色煞白。

    “我说呢,这门怎么开着。”九阿哥阴冷地声音传来,我才拍拍胸口,回头才见八阿哥、十阿哥、九阿哥立在门口。八阿哥神色淡漠,脸上的轮廓分明,穿着深蓝色的长袍,披着黑色金丝斗蓬,更加显瘦,探研的眼神掩饰不住悲伤的神情。九阿哥与十阿哥眼里只有怨怒,好似见到深仇大敌,我终究还是陷入纷争中。

     低头施礼道:“给三位爷请安,三位爷吉祥!”八阿哥淡淡地说了声:“起吧!”

     十阿哥忽又惊叫道:“八哥,娘娘生年最喜欢的梅花,竟然开了,莫不是娘娘显灵!”

     八阿哥与九阿哥也一脸惊喜之色,趁他们被梅树吸引,我又东张西望找起宫牌来。忽听得九阿哥道:“这是谁的宫牌?八哥,这是布花,我说呢?海棠怎也开起梅花来了!”

     “别来岁半,触目柔肠断,枝上布梅雪微掩,假似真情义留!”八阿哥柔和的话语,让我微微一怔,八阿哥慢慢地转过身,毫无半点惊讶之色,像早在意料之中,目光比先前温柔了许多。

     我傻笑着上前道:“九爷,这是我的。”九阿哥这才似恍然大悟,惊讶的盯着我。

     我伸手去接宫牌,他却迟迟不递过来。八阿哥缓缓地道:“九弟、十弟,你们先回,我有话与容月说。”

     九阿哥这才把宫牌递过来,与十阿哥冷眼扫了我一眼,退出了门。我却进退两难,忤在原地跟木柱似的。靴子上的雪化了后,冻得脚指好似掉了。跺了跺脚,轻问道:“八爷,有何吩咐?”

     八阿哥立在梅树前沉默不语,忽叹口气道:“你有心了,竟记得十来年前的话。”被他的话一说,打开了记忆的匣子,那会儿跟现在比,像是天堂,所以说人越是长大,麻烦也随之而来。物似而人非,想起以后更加尖锐的矛盾,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正好落入八阿哥的眼中,他走至身旁,掀起斗蓬的一角,往我身上一围。温柔地问道:“冻坏了吧!”

     虽说还隔着厚厚的冬衣和斗蓬,也实在是尴尬,边说边往边上移:“呵呵,八爷,我不冷。若是没其他的事,容月就回去了!”

     八阿哥左手搭着我的左臂,抬头望着远方,轻声道:“陪我片刻可好?”

     侧头看他落寞的神情,又不忍拒绝,微微点头道:“八爷瘦了,凡事想开些,让昨日成为回忆,成为纪念吧,人生并非只有一处,那调零的是花而不是春天。”

     八阿哥转头柔和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光亮,凝着我道:“世上如侬有几人,能为我唱一曲吗?”

     两人近在咫尺,相视而立,在别人眼里定是暖昧不明。婉而一笑,走至台阶上,对八阿哥施了个礼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小女子卖唱不卖身,爷就着情给赏吧!”

     八阿哥见我一番江湖儿女的作派,轻笑出声。我也释然了许多,帮人帮到底,能予人快乐也是一件喜事,扭扭捏捏向来不是我花某人的做风,双手微握在前,笑唱道:

   你的心情现在好吗?你的脸上还有微笑吗?人生自古就有许多愁和苦,请你多一些开心,少一些烦恼,你的所得还那样少吗?你的付出还那样多吗?生活的路总有一些不平事,请你不必太在意,洒脱一些过得好,祝你平安!祝你平安!让那快乐围绕在你身边,祝你平安,祝你平安,你永远都幸福,是我最大的心愿。

     曲罢,肚子不争气的咕咕直叫,脸一下涨得通红。八阿哥走至我身边,抿嘴笑道:“都怪我,竟忘了你还未用膳,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忙摇头,羞怯地回道:“不用了,我自格回去就行。”不等八阿哥回复,就往外走。身后传来八阿哥感动的声音:“容月,谢谢你,我胤祀会记一辈子的!”

     我收步道:“八爷言重了,八爷即这么说,容月想送八爷一句话:平平淡淡才是真,平平地不令人颠踬,淡淡地不让人昏醉,使人坦坦荡荡地处世,明明确确地看人,所以平淡才是最美的真。”

     八阿哥未言语,不知他是何感想,或许我的话能让他看透一点,或许他反而心生误会。行至门口时,忽想起九阿哥与十阿哥的对话,考虑了一下,还是回头开口道:“八爷,那鹰决不是四爷与十三爷做的手脚。八爷,保重!”

     八阿哥的笑僵在脸上,未免他又问我,快速的朝前跑去。我也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或许权衡利弊,还是希望四阿哥能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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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后,一起从山庄回城,无论是何种理由,这皇家的年还是要回去一起过的,加上康熙正在气头上,弄不好被扯出来一起批斗。懒洋洋地倚在一边,看着他手拿佛珠,闭目养神的样子,心想别一手拿香,一手拿枪,不自觉轻笑出声。

     “笑什么?”他淡淡地问道。我忙用手捂住了嘴,假意呛了声,靠近他,低语道:“四爷盘坐久了,血脉不通,可对腿不好。跟我说说话吧,无聊死了!”

     他这才睁开眼,摇头笑道:“想说什么?”

     索性横卧,头枕在他的腿上,仰头盯着车顶道:“这会儿要是在南方就好了,不用裹得像粽子一样。穿着单衣踏着海浪,那蔚蓝色的海水,清彻见底,再来点海鲜,太爽了!”

     “你这都听谁说的,擦擦口水,别想入非非的。”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当头被泼了冷水,叹了口气道:“对……弹琴!”

     他笑瞪着我道:“说响点,吱唔什么?”我拉过斗蓬,闭眼轻声道:“别吵了,到地了叫我!”

     “死丫头,越长越没规矩,如何教子女……”耳际传来四阿哥的声音,到我耳朵里早成了催眠曲。觉着一边好冷,朝有温度的一边挤过去,被人轻推了一下,闭着眼火大的道:“干什么,别吵我!”

     身子被扶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揉了揉眼,才发现四阿哥不可置信地盯着我,我一脸无辜地问道:“怎的了?”

     他皱眉道:“爷的腿都让你压麻了,这些不得体的举指,都给爷改了,丢人现眼的。”

     拉开小帘子一看,马车已进城了,跪着学日本鞠了个躬,嗲嗲地道:“对不起了,四爷坐好,让小女子帮您按磨一下!”四阿哥眉头皱得更深了,戏笑道:“你耍猴戏呢?一套一套的。”

     我怒瞪了他一眼,他笑道:“好,好,是爷说错了,快点吧,就要到地了!”

     看他平日里都忙着国事,连笑的时机都没有,好不容易逗他一下,还知配合,让我唱独角戏。马车在雍王府门口缓缓停了下来,十三下车打了声招呼,重又坐车回府了。

     跟着四阿哥进了门,直接去了那拉氏的房。房里传来了孩子的嬉笑声,快步走了进去。朵朵见到我就笑奔了过来:“额娘,怎么才回来?”

     我忙行了礼,拉起她问道:“有没有听大额娘的话?”那拉氏和蔼地笑道:“有了这丫头,日子都过忘了。”

     弘历跑了过来,立在我面前道:“婶婶,明儿可以教我点新的吗?”

      紫依笑着拉过弘历道:“婶婶才回来,别累着婶婶。”李氏鄙视地斜了我一眼,耿氏笑着欲言又止的样子,弘历认真的嘟着小嘴道:“额娘,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我摸摸他的小脸道:“好,就冲你这句话,明儿听完先生的课后,就来花房吧。”

     李氏尖声道:“妹妹,教弘历什么呀?”我淡淡地道:“我哪能教什么,不过陪着他们玩玩而已。”

     弘昼在耿氏的推动下,走到我跟前。弘昼圆嘟嘟地小脸,眼睛像极了四阿哥,我抱起了他道:“好福相的孩子,你也想来对不对?那就跟哥哥一起来吧!”

     弘昼裂开了嘴傻笑,弘时已到上书房读书的年龄,自然很忙,李氏大概也觉得自己的格格不入,立了起来朝那拉氏说了声,退出了门。紫依与耿氏都朝我道谢,那拉氏已是一副中年妇女的做派,只是慈祥地盯着孩子们,很少搭话。

     想着跟四阿哥回禀一声,好回去,就拉着朵朵朝书房而去。四阿哥一回府就进了书房,许是要写折子,刚至书房门口,就听到女人的低泣声:“爷,您不在府中,我可无聊透了。”

     四阿哥淡淡地道:“你就不能跟其他人,一起聊聊天!”

    “可是懂我的人只有爷,能听懂琴音的只有爷,赞赏我画技的也只有爷!”

     那软脓细语,听得我汗毛直立,忙拉起朵朵道:“我们走!”朵朵不解地大声道:“额娘,我还没见过阿玛呢?”

    “那也得人有空见你,不长眼色的丫头!”心里火大,把气出在了朵朵身上。门吱呀的打开了,四阿哥掀开布帘走了出来,朵朵笑着就想往前去,被我狠狠地拉住,笑着施礼道:“四爷吉祥,打饶您了,来跟您道个别,我带朵朵回府了!”

     四阿哥戏谑地盯着我,还一脸笑意。年氏杨柳细腰,桃腮粉黛,扭着细步也跟了出来,淡淡地瞄了我一眼。心里更加气恼,仗着老四宠爱,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行了个礼,昂头挺胸地走了出来,输人也不能输阵。

     回到花房,心里还久久不能平静,难道自己老了,怎这般没信心了?画儿不解地问道:“小姐,这是怎的了?”

     我转身急问道:“帮我看看,我的脸上是不是长皱纹了,是不是老了?”把脸凑到画儿面前,画儿呵呵笑道:“小姐,没呢?您比喜福晋都年轻了!”

     “哎……我也不知道我怎的了,罢了,房里挺暖的了,别再烧了,别把朵朵给烧烤了!”画儿闻言,掩笑而出。想着几天也没做面膜了,把蜂蜜、珍珠粉、香蕉泥调和在一起,涂在了脸上,躺在了暖地板上。

     躺了片刻,睡意渐起,怕睡着了,立在窗前,捧了本书来看。门吱呀被推开,我抬头一看,新来的小丫头新竹脸色煞白,晃悠悠的夺门而出,我又不能大喊,只好随她去。“瞎嚷嚷什么?”门外传来四阿哥的声音,紧接着四阿哥推门而进。

     我低头给他请了安,他也当场愣在那里,我僵着脸呵呵地傻笑,故意压迫喉咙尖着声音道:“谁欺侮了我,我跟谁没完。”

      四阿哥黑着脸,走到我面前,怒喝道:“你装神弄鬼的做什么?”

     我仰头反驳道:“谁装神弄鬼了,我在自己的房里做个养颜面膜,碍着谁了!”

     想到他与年氏就来气,画儿端来了热水,我慢慢地洗净了脸,转身问道:“四爷有事吗?”

     他拉我到亮光处,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我的脸,惊奇道:“你这是变什么戏法,脸怎么白嫩了许多?”

     我别开脸,坐在了地板上,对着镜子倒了点洋甘菊制的爽肤水,轻拍起脸来。他竟没皮没骚地靠边坐了下来,把瓶子凑在鼻下闻了闻,好奇道:“这又是什么?”

      我一把抢了过来,撅着嘴道:“不告诉你,免得你太忙,被福晋们围地团团转!”

      他反而笑道:“死丫头,也学会吃醋了。”我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道:“爷误会了,这些是我保持年轻的一大秘方,赶明可以卖大钱的。”

      他抬头环顾了一个四周,笑道:“这房虽矮了些,倒是可以保住暖气,今儿就睡这里了!”这回换我惊讶了,懒洋洋地说道:“不行,你还是回去吧,免得个个心里都不快。”

     他拉住了我,低语道:“谁欺侮你了?”

     我嘟着嘴道:“就你欺侮我了!”他侧头看了一眼朵朵,紧抱住了我道:“这段时间,反正也闲着,要不带上朵朵、弘历到圆明园住段时日,你看可好?”

      抬头看着他眼角的皱纹,用手轻摸了一下,怜惜地道:“爷,别太操心了,都早生华发了。”忙又拉他到亮光处,把白发拔了出来,整整有一小缕,笑着朝他道:“您又年轻了十岁,要不给你也做个面膜?”

      他笑着立了起来,叹气道:“看来我是白担心了,好好在家呆着,明儿再来看你们!”

      送他至门口,回房叫醒朵朵一起用晚餐。人生自古空余恨啊,既便他真的只装着我一人,也有太多的无耐,自已选择的路,荆棘满地,也得走啊!想着他可能怕我又跑了,才匆匆赶来,想想就好笑,我怎么成了逃跑模范了呢?

      再次见到九阿哥是在年宴上,他也只是阴着脸,不言语。八阿哥没有来,只有八福晋一人来撑场面,独坐在席上,还是高傲的挺着胸。从前极度的厌恶她,如今到有点佩服起她的坚强来,换成是兆佳氏,只有抹眼泪的份。

     偶尔触碰到十四的眼光时,让人惊恐、不解、心虚,却又恨不起来,谁能说他就错了呢?在这场争夺战里,谁又真正光明正大了呢?

      康熙也是一脸疲倦之色,没多久,就退场了,虽然都是笑着敬酒,乐呵呵地场面,我却沉默着不想说一句话。转身出了房,躲着角落里求得片刻的宁静。突听有人道:“咱们得去劝劝八哥,这样下去不是事儿。若是让我查出哪人是谁,我定不饶他!”

     “九哥,还有谁,定是老四做的。八哥就是心软,还不许咱们动那丫头,这都什么事?”

     我惊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鼻子一酸,热泪滚了下来。我长久以来的猜测,今儿得到证实,果然是八阿哥放了我一条生路。想起初见时笑容温和,坦荡的他,没来由得心酸,若不是投在帝皇家,他定是一个才华横溢,真正笑对人生的才子。

     整个人都冻僵了,才慢慢地挪回屋,一声不吭地低头坐在边上。发誓再也不参加什么年宴了,还是平平安安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别又惹出事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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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庄是我的天下,除了四阿哥来住过,可以说显少有人知道。加上山庄的地势,在外面若不仔细看,很难被人发现,这也是当初为什么取武陵村的原因。十三与喜薇也被这里的风景所吸引,大叹人间仙境。

     西风凋碧树,门前的枣树只剩下光秃秃地树枝,加上山风凛烈,十三的关节时而痛疼。他虽未言明,可他的表情却暴露无遗。药吃了一堆,还是半死不活的老样子,让人心急如焚。与喜薇一起端着药到了十三的房里,十三坐在火炉前看着书,手里戴着我织的手套,埋着头,一只手拿书,一只手伸在火炉上方。

     见十三不理人,我用鼻子闻了闻,朝喜薇笑道:“嗯?好像熊掌烤焦了!”

    十三像是如梦初醒,快速地收回另一只手,查看了一遍才知上当。我与喜薇看看他的滑稽表情,都抿着嘴傻笑。

     十三笑瞪了我们一眼,我抢过他的书,朝他笑道:“难不成书中真有颜如玉,两大美女服伺你,你还不知足?”

     十三皱眉摇头道:“可叹我老十三,虎落平阳哟!”

     我朝他白了一眼,把药碗递给了他,突然来了灵感,朝十三道:“爷不是说打过老虎吗?那虎骨还有吗?”

     十三惊问道:“你要骨头做什么?”记得小时候有回扭了脚,贴的膏药外包装上,画地就是一只老虎,可见虎骨是药材。人说久病成良医,我这个护士当得也快成医生了,边看他的伤处,边道:“用虎骨浸酒,来按磨穴位,说不定起点做用,咱们不防试试。”

    十三点头赞成,并立刻派小顺子去城里取,趁机带了封信给四阿哥。朵朵留在了雍王府,实在是挂心。喜薇经我二个月的言传身教,也成了一个好助手,见她给十三按磨,就退了出来。

     外面下起了雪子,瓦片上也传来了淅淅沥沥的声音。没过片刻,雪花如棉絮般,纷纷扬扬轻吻着大地。北方天气干燥,到了傍晚十分,已是天地间一片白色。树枝也被粉饰成了雪花棒,远处的松枝成了雾松,如此好景,在九寨沟才领略过,美得让人驻足。

     小顺子被大雪禁足,等到雪化,已是十来天以后了。幸好去的时候,早有吩咐,直接让他把虎骨浸在酒中,回来后就派上了用场。每天让十三小饮一杯,又多次的按磨,一个月后竟奇迹出现,好了许多。大家的心情也跟着一天天好转,十三又能自在的行走了。

    冬日的太阳温温的,加之没有风,把吃的瓜子茶水搬到了庭院中,优哉游哉地聊起了天,十三斜靠在椅上,闭着眼大声道:“没想到我老十三还有一天,过这种神仙般的日子。”

     我边嗑瓜子边笑道:“十三爷不会是讲反话吧,谁阻挠着你不成?”

      十三慢慢立起,负手背对着我们,遥看着远方道:“生在皇家,迫不得已,有时身不由已啊!”大家都沉默了片刻,不知这短暂的宁静可到何时?才想到此,听到了一阵马蹄声,我们都警觉地立了起来。

     十三的眼最尖,影子刚进入视线,十三边笑边嚷道:“是四哥来了!”

     欣喜万分,把手中的瓜子一撒,冲了下去。四阿哥穿着袍子,披着厚厚的斗篷,步伐矫健,只是脸被冷风吹得有点僵硬,管不了什么形象,冲到他的胸前,紧抱着他的腰。

    他忙用力瓣开我,嘴角含笑道:“成何体统。”我白了他一眼,挽住了他的手臂,又被他用力闪开。生气的冷哼了一声,越想越生气,热脸贴了冷屁股,自顾自往前走。

     他紧跟上前,拉起我的手,我迟疑地瞄了他一眼,他一本正经地边走边道:“看来是太放任你了,连矜持两字怎么写都忘了!”

     我挣开了他的手,淡淡地问道:“爷是以王爷的身份来的?知道了,王爷里边请!”我端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皱了皱眉,碍于到了十三他们面前,也未辩驳。

     十三笑迎了上来,与喜薇行了礼。四阿哥笑着与十三道:“十三弟,看来这里真能养人,胖了,腿可好些?”十三把我往前一推笑道:“全仗这位神医的妙方,智能如海啊!”

     四阿哥笑着打量了我一眼,随后与十三并肩而行,走至房中,十三询问道:“四哥,从京里来的?”

     四阿哥把斗蓬解下来递给了我,喝了口茶不急不慢地回道:“刚从塞外回来,正好顺路,就来看看你们。”

    “这几月过上与世隔绝的日子,还真忘了冬狩。”十三的话刚落,四阿哥接过我手中的热巾,兴味盎然地道:“你大概还不知道,这半月发生的大事。老八竟做了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给皇阿玛送去了两只死鹰。皇阿玛雷霆大怒,当众责骂他是辛者库贱妇所生,生性阴毒,要与之断绝父子关系。”

     我闻言,惊愣一旁。俗话说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康熙竟然能当众骂良妃是辛者库贱妇,真是薄情。如今看来良妃真如红楼梦中的林黛玉,死的好啊,若是让她自己听到这句话,看到这个画面,定当生不如死。不由得摇头叹了口气,好在自己当初没错到底,不然指不定那天就轮到我。

       “你叹什么气?”四阿哥低沉地问道,把我飘远地思绪拉了回来。十三也不解地注视着我,说实话,无论八阿哥对他人做了什么,我始终对他恨不起来,也无从以恨,想起从前的点滴,更是为他所不值,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毁在权势里了。

     “没什么,只是觉之身份低微的人,还是守着自己狭小的空间比较好,别死了还授人以话柄!”淡淡地随口答到,十三若有所思,敏妃也是受过如此待遇的,十三自然对我的话心知肚明。

     四阿哥严厉地指责道:“你又说的哪门子疯话?”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三个人都不作声,喜薇的喊声打破了宁静:“姐姐,快下来,帮忙整理屋子!”

     我借机施了礼,逃也似的奔出了门。楼上归了十三与喜薇,刚建的三间矮房,刚刚前些日子完工,我的东西早搬了进去,今儿四阿哥必定要留宿,所以喜薇忙着整理另一间。

     我还是想不明白,八阿哥若是怨恨康熙,为何前些年不做,冷不丁的做出这事来。二废太子后,在面上还是皇位的最佳人选,得到朝中多数大臣的支持,加上他也不是莽撞之人。即使不为自己想,也得顾及整个集团的利益。我依靠在廊上,百思不得其解。

     若不是八阿哥自己所为,那么是谁做了手脚?“想什么呢?叫你也没反应?”四阿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忙回身问道:“四爷,有何吩咐?”

     四阿哥拉着我进了房,笑意难掩地朝我道:“这会儿倒懂起规矩了?”这段历史向来是个迷,不由得问道:“四爷认为那死鹰真是八爷送的?”

     四阿哥立刻收起了笑容,一脸迷茫,叹道:“我也怀疑着呢,就是想不明白是谁做的手脚!”见我一脸疑色,他沉脸盯着我道:“难不成你是怀疑我?”

     我忙笑着摇头,顺势绕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他这才释怀的笑笑,突想起后期四阿哥与十四阿哥的皇位之争,冲口而出:“十四爷当时在哪儿?”

     四阿哥一愣,随即立起,面对着我道:“怎么会想到十四身上?”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之,若不是皇上把二立太子的怨气出在八爷身上,这会儿嫌疑最大的是四爷。那么除八爷与四爷以外,谁最有利呢?”

     四阿哥听了我话,不由得脸越来越黑,猛拍了一下桌子道:“好个老十四,想一箭双雕。”

     如今三阿哥最大,但他的手下借他的名,贪赃枉法,被康熙处置,连带责罚了三阿哥。五阿哥、十二阿哥向来不参与朝事纷争,十三又被康熙冷落,其他的都没有资质,剩下只有如今掌兵部,越来越得康熙赏识的十四阿哥。想到此,不如得抱紧四阿哥打个冷颤,低声道:“太可怕了。”

     四阿哥抱紧我低语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想起与十四小时的嬉闹,想起十四刚毅的笑脸,如今也使尽了手段,且全不顾手足之情。权势真是猛于虎啊,吃人不吐骨头,好好的一个个才俊,都被蒙蔽了双眼。

     四阿哥扶正我,笑道:“不枉此行啊,帮了爷一个大忙,说,想要什么?”

    见他眉头舒展,想着这些烦事也非我能掌控的,笑着用手做了一个心,嚷道:“四爷给的起吗?”

    他轻笑出了声,嚷道:“死丫头,爷就奇了怪了,怎还是这副德性,不知羞。”

     我嘟嘴白了他一眼道:“哼,跟一个老头子说话,真是无趣,我备餐膳去了!”他一把拉住我的发辫,含笑道:“别去了,陪我去温泉。”听到温泉两字,我的脸唰地涨得通红,忙挣扎道:“你自已去。”

     他脸凑了上来,色色地眯眼道:“怎的,还要爷抱你去?”真是无可耐何,想起第一次,往事浮现在了眼前,他温柔的摸着我的脸,让人无法拒绝。带好用品,向温泉而去,又是一个拉开序幕的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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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最近成了红人,在这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实属难得,那拉氏一早派人把她接到王府去了。我亦趁机出门,十三派了小李子给我赶车,正合我意。清雅居的金字牌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走进店内,正好与子俊打了个照面。

     子俊两手相背,挺着略微发福的小肚子,目光炯炯地迎着我打趣道:“大掌柜希客啊,今儿怎想起来这儿了?”

     我笑着走过去,快速地拍了一下他的小肚,朝他道:“小伙计,收腹挺胸。”

     子俊无可奈何地笑骂道:“死丫头,越发没规矩了,新来的还以为那来的野丫头呢?”
  
     我瞄了一下四周,果然有几个面露惊奇之色的,我反而乐地嗲声道:“子俊哥,我好不容易来看你,你不高兴吗?”

     子俊摸着手臂,苦着脸道:“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子俊毕竟也是老江湖,对我这一套还算能接受,跟他扯了些话,又看了看他给我的帐目,已到中餐时分。丝竹声悠扬委婉,店内幽静清雅,见还没人来,就跑到台上边唱边跳过把瘾:

你的样子越来越美越来越可爱,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偷偷望着你,你的歌声越唱越美越唱越动人,唱到哪里都会有人偷偷流着泪,好久不见的你是否别来无恙,是否心里有时还在偷偷想着他,年复一年岁月无声改变了我们,得到什么失去什么又有谁知道,好久没到这个地方来唉咿~,这里的人每个每个变了样,是否记得当初我为你们唱的歌,是否记得一路花儿为我们盛开,是否记得当初我们讨论的女孩,是否她已越来越美越来越可爱……

      我在台上穿着淑女装,有节奏地踏着楼板,拍着手转着身,有点不伦不类,不过好像回到了从前,店员都聚集到了大厅,有些也点起了头,子俊笑着摇头。身后敲鼓的,跟着节奏为我伴起了奏,我更来劲了又重复起来,觉得好过瘾,好似全身的细胞都复苏,全身洋溢着快乐。

     笑着转了个身,不知九阿哥何时立在了台边上,正抿着嘴探研的盯着我。我快速地朝店员喊了声:“散了吧,客人都来了。”

     退到布帘后,想着躲是躲不过去的,索性大大方方地走到九阿哥面前道:“爷来吃饭吗?”

      九阿哥凝视着我久久不言语,看得我不知所措,岔岔地朝店员道:“来人,招呼客人了!”

     九阿哥这才摇摇手,朝我道:“我要雅间,就你带路。”店员朝我看来,我只好领着他上了楼,打开了一间房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并道:“九爷,您里边请,有事请吩咐。”

     他淡淡地道:“怎么不敢进房,怕爷吃了你?”

     不知这家伙是不是又来找茬的,刚刚的好心情全让他给破坏了,淡淡地道:“九爷说笑呢?容月是来玩的,我帮您叫人来,您稍等。”

     话音刚落,被他用力一攥,拉进了房,人被他靠墙圈了起来,我冷着脸瞪着他道:“九爷想干什么?”

     他眼里冒火,阴着脸朝我愤恨地说道:“爷在这里等你多时了,这五年去哪了?那孩子是不是老四的?”

     气不打不处来,冷瞄了他一眼道:“不是,你让开。”

     他愣了下,皱眉冷笑道:“哧,老十三真是义气,为了老四不怕戴绿帽。”

     我的心肺都快气炸了,拳头紧握,不知哪来的勇气,对着他的下额挥手给了一拳。他吃痛的摸了摸下额,反而朝我笑道:“爷喜欢,咬得好,打得也好,让人终身难忘。”我呆若木鸡地看着他,又被他的话惊得一愣一愣的,不知所措别开了头。

      他用力瓣过我的脸,不该心地迫问道:“你告诉我,爷哪点不如他们?”我避开他的手道:“我现在是十三爷的人,爷何必跟容月过不去。”

      他大笑了一声道:“我爱新觉罗氏没这个规矩,老十三算什么东西,那条瘸腿就够他受的,再不识好歹,爷迟早废了他。”

     我思索了片刻,惊恐的盯着他,他才收起了笑容,似察觉到自己的失言,脸露悔意。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果真如十三所猜,太可恨了,趁他不防备,对着他的腿猛踢了一脚,他愤怒地瞪了我一眼,低头去揉,我往门口一溜,转身快速的跑下了楼,不由得低骂了一声,去你妈的,让你记二辈子。

     站在门口大声地叫唤小李子,急速地跳上马车,朝十三府而去。真是恨得咬牙切齿,为了权势使诡计也就罢了,还硬把我拖进去。在他眼里,我就好比一件东西,夺到手才解恨。

    思虑了一下,还是不要直接告诉十三与老四的好,免得掀起大波,但是十三府的这个小人一定要把他扭出来,不能让这颗定时炸弹留在十三府。

     下车后直奔十三的书房,老四也在,见我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两人都惊问道:“怎的了?”

     想着老四嫉恶如仇,还是个急性子,又怕他气得不行,说话结巴了起来:“我……我,没事,你们先聊吧!”

     也不管十三与四阿哥的表情,转身往门外退,听得四阿哥大声道:“回来,你的脸上可不是这样写的,快说,是什么事?”

      十三快步走到我的面前,担忧地询问道:“有什么难事不能说的?想急死我与四哥不成?”

     我只好回转身,嘟嘴气愤地道:“这府里有害人之马,十三爷的腿就是有人使坏才这么严重的。”

     十三与四阿哥先是一惊,四阿哥马上一脸怒色,十三气极败坏的怒骂道:“王八蛋,在爷的府里玩阴手段,爷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四阿哥询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十三拖着还未全愈的腿,朝四阿哥道:“四哥,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我也早有怀疑,你想太医是不敢做手脚的,那么只有府里的人了。”

     中秋节十三硬撑着走了长路,关节处又红肿起来,我上前扶了一把道:“我无意中听人说的,可惜没看清人面。”

     往日里平静的十三府,还是掀起了汹涌地波涛,空气也凝固了几分,看着四阿哥与十三的黑脸,也足以让人闻风丧胆。十三噌地站了起来,往外冲,我忙拉住他道:“十三爷,这会儿知道是谁了?不如把可疑的几个人监视起来,再假装病又复发了,看谁的形迹可疑,让他自投罗网。”

     四阿哥朝我点了点头,十三传来了小顺子,找了几个可靠的,把拿药的、煎药的、端要的几个都监控了起来。我连着几天跑十三府,好似十三真的病重。

     过了三天小顺子传话来说,拿药的家仆被人在街上一剑封喉了,吓得我把手中的茶杯摔了个粉碎,定是九阿哥派人灭口了。

     整个人不停地颤抖,整张脸没了血色,十三拉我在他边上坐好,轻推我道:“怎的了,吓成这样,不就死个奴才吗?”

     我急抓住他的手道:“爷,芬儿与园儿都嫁人了,我也没找其他人,你给我派几个高手,他会来杀我的,不行,我要出城躲躲去,我还不想死。”

      我乱了方寸,都不知自己讲些什么了,十三摇晃着我的肩,担忧地答道:“谁要杀你?你快说啊!”

     想着被人乱箭穿心,亦或者一剑刺来,拉着十三哽咽道:“是九爷,他自已说露了嘴,我怕你与四爷气极坏了大事,才没说出口,他一定会把我也灭口的。”从前是孤零零一人,如今有家有孩子,我实在放不下。

     十三拳头握得咯咯响,脸已乌云密布,额头紧皱,像一个川字。看着他的愤慨,我反而又镇定了许多,过了片刻劝道:“不如十三爷跟我一起出城,就山庄去避避吧,好在咱们没有大张旗鼓的查,说不定他还以为我瞒了此事,放我一马。二来山庄有温泉,对爷的腿有好处。三来您是性情中人,嫉恶如仇,皇上冷着你说不定也是为了你好,不如远离事非,到外面收收性子,回头也好助四爷一臂之力,爷看成吗?”

     十三沉着脸思虑了片刻,突抬头道:“这就去王府同四哥说道说道!”

      我与十三坐马车到了雍王府,四阿哥听了这事,把我责骂了一通,知情不报换了别人,定被他杖责了。见他气得胸口起伏,不停地转圈,忍不住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们,若是跟他们正面起了冲突,在皇上的眼里必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伤了他人也伤了自己不是!”

      十三点点头道:“容月说地极是,我必忍不下这口气,现在说开了,反而心平了许多。如今潮中风声水起,明眼人都能猜到八哥与四哥最有威望,不能因为我老十三的事,误了大事。”

     四阿哥重声道:“有理走遍天下,怕他作甚,如今老八拢络了朝臣,你我迟早会被他羞侮的。”

     我真是郁闷,邬思道去哪儿了,这个老四现在还说这话,反正都参和了,接口道:“八爷他早就失宠了,皇上以宽仁治人,而八爷以宽仁拢络人心,如此下去,会毁了大清江山,皇上圣明,怎么可能会选八爷。四爷还是按戴铎的策略行事吧,不要自己先失了信心。”

     四阿哥惊问道:“你怎知戴铎的策略?”我被问地傻了眼,幸亏十三帮我解了围,把事推到自己身上。

     三日后,十三带上喜薇,满满两车子的东西,随我去了山庄,出了城门,紧绷地神经才松懈下来,还是野外天地阔,山清水秀月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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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过片刻就进卧房休息了,朵朵今儿未午睡,也在十三的怀里睡着了。最不喜这种僵笑着脸的场合,跟十三低语了声,朝四阿哥他们施了个礼,退出了门。

     宫墙的影子拉得好长,天空就像蓝绸上镶着几朵白云,四周静的只听到鸟雀的声音,突然觉得有点恐惧,忙回头张望了一下,快速地往前走。

      不知不觉走到了睛婉当年住处,门庭依旧,只少旧时友。不由得眼眶微红,用手捂着鼻子,呆呆地看着红门。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忙平了平心绪。见八阿哥缓缓走来,一脸凝重,权势之争真是害人非浅,原本和善的人,眉羽间多了一份厉气,他注视着我疑问道:“怎一个人立在此?”

     给他施礼答道:“不知不觉就走过来了,八爷是去看良妃娘娘吗?”

     他侧了侧身,神色悲切,凝视着长春宫方向,淡淡地道:“额娘大前年没了。”

     到山庄里躲了几年,似跟这个世界有点脱线,忙抱歉地道:“八爷,对不起,我……我失言了!”

    他缓缓地侧过身,微微一笑道:“没事,不如我陪你进去看看,你也陪我去趟长春宫如何?”

    看着他诚恳地神色,我不由得点点头。他边敲门边道:“如今这儿是二十一弟的住处,十五妹都走了那么多年,还有你念着她,她泉下有知,定也高兴不已。”

     一个小宫女打开了门,跟在八阿哥后面走了进去,几朵晚开的FR花,在阳光下娇艳夺目,停步而望。想起了红楼梦中的睛雯,说不定睛婉就是她的原型,一定也升天做花仙去了,如此一想,心情也亮了起来,对八阿哥喊道:“八爷,我们走吧!”

    八阿哥转身不解地问道:“不进去看看?”我淡淡一笑道:“不用了,原本就在心里。”

     八阿哥若有所思了看着我,也爽朗地笑道:“你说的对。”跟着八阿哥走了段路,越来越觉着别扭,怎么说他跟四阿哥水火不容。长春宫凄凉而冷清,已然成了一处无人住的冷宫,一阵风过黄叶纷飞,随风而落,八阿哥对着空空地坐椅子鞠了个躬。

     我也跟着鞠了三个躬,退了出来,随手拿起旁边的扫帚,快速地扫起黄叶来。扫了一半,八阿哥走至我身边道:“我来吧!”

     我朝他道:“八爷,要不你去挖个坑,咱们把落叶埋了吧,让它们质本洁来还洁去,化做春泥更护花吧。”

     触及到八阿哥温柔的目光,忙低头不语。八阿哥大概也注意到自己的唐突,拿小锄干起了活,理净院子才注意到,天边一片火红的晚霞,忙施了施礼,往回跑,身后传来八阿哥的谢声。

     等我急急忙忙走到储秀宫,管门的说大家都去御花园了。未进御花园就听到了喧哗声,我理了理衣衫,走了过去,园中搭了一个彩蓬,正中是明晃晃的龙椅,边上挂着珠帘,妃子早已坐在那里,下面就是阿哥们的坐位,也坐了好些人。

    我走到十三边上,十三猛然回头,朝我轻声道:“疯哪去了?”我低声道:“去睛婉院里了。”十三眼光黯淡了少许,四阿哥朝我瞄了一眼,见他们不语,我退到了后面。

     朵朵原本与弘历坐在一起,跑到我身边嘟着小嘴道:“额娘你去哪里了,让我好找。”

     我理了理她的头花,她又开心笑道:“额娘这儿真热闹,咱们去那边坐吧!”

     我拉着她到了块僻静处,认真地说道:“还记额娘来前跟你说的话吗?”

     “记得,穿黄色衣服的就是皇爷爷,对各位长辈要行礼,讲话要用尊称。”我笑着拧了一把她的脸蛋,称赞道:“真聪明!”

     错过了晚饭,肚子饿地难受,拉着朵朵回到了桌边,坐在了喜薇地边上。小桌上有许多点心,我侧头问了问喜薇道:“这会儿能不能吃东西?”

     喜薇闻言扑哧笑出了声,十三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我做了个口语:“我肚子饿死了!”

     十三愣了一下,随即捂着嘴笑,我火大地问道:“倒底能不能啊?”

     真是语惊四座,幸亏这会儿声音嘈杂,四阿哥也不解地看向了我,我忙若无其事的低下了头。十三朝我轻声道:“想吃就吃,别把爷的脸给丢了。”

    说完笑着回头,在四阿哥的耳边嘀咕起来,只见四阿哥摇了摇头,定是也取笑我没个正形。为了均匀,每个果盆里都捡了一样,喜薇在一旁抿着嘴笑,还朝我低语道:“还好前面有爷挡着。”

     圆月不知在何时跃过了宫墙,四周朦胧起来,树荫婆娑。阿哥们都一家一处地到齐了,康熙姗姗来迟,几年未见,已是胡子花白,但还算健朗,气度不减当年。

      大家都请了安,杂技表演就开始了,看了几个节目,我就打起了哈欠,老一套,没有新意,阿哥们都自顾自聊着天。康熙倚在坐椅上,淡淡地神精,只是偶尔捧场式的叫了声好。

     我正与喜薇躲在后说着悄悄话,突听得康熙道:“还有什么好节目?”下面的声音都静了下来,朵朵与弘历都回头看向了我,我朝她们使了使眼色,朵朵拉着弘历跑到了中间,下跪道:“皇爷爷吉祥,孙儿想给皇爷爷说一段。”

     康熙坐直了身,呵呵笑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朕有点眼生!”弘历张着小嘴,不急不慢地答道:“回皇爷爷话,孙儿弘历,我阿玛是四阿哥。”

     朵朵也照着施了个礼,笑道:“回皇爷爷话,我阿玛是十三阿哥,我叫朵朵,皇爷爷我们可以开始说了吗?”

     康熙向前倾了倾,笑道:“还是个急性子,你们说吧!”德妃在一旁附合道:“皇上,这两个小布点,会着呢,今儿在我那儿唱了一个曲,好得紧。”康熙原本还将信将疑的眼光,换成了好奇与期待,可能也是对自己后辈的期待吧。

     弘历道:“姐姐好,我们给大家说点什么呢?”

     朵朵手指点着小脸,做思考状说道:“你说谁是这世上最伟大的人!”

     弘历骄傲地答道:“当然是皇爷爷。”朵朵道:“为什么?”弘历道:“皇爷爷的奉功伟绩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皇爷爷智擒鳌拜,平三藩,败葛尔丹,皇爷爷没有什么不会的。”

     弘历的话虽然断断续续,但是康熙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本性就喜承欢膝下,听自己的小孙子捧自己,自然眉开眼笑的。

     朵朵似恍然大悟地朝弘历道:“皇爷爷他不是人!”这句话一出,康熙的笑脸僵在了脸上,其他人都一脸错愕,朵朵紧接着的话,让四阿哥与十三舒了口气:“皇爷爷也不是神,皇爷爷是神人!”

     康熙熙随即哈哈大笑道:“这丫头语不惊人誓不休啊,皇爷爷怎么就成了神人了?”

     朵朵侧着小脑袋,像是我小时候背书一样,慢慢地道:“因为世上没有像皇爷爷这么伟大的人。可额娘说天上的神仙,没有七情六欲,皇爷爷这么慈祥,子孙满堂,所以皇爷爷是神人!”

      德妃她们都轻笑出声,康熙笑着道:“两个小家伙孝心可表,李德全打赏!”李德全端了两个西式小钟过来,朵朵和弘历跪着接过,摆弄了起来。

     “你们两个到皇爷爷跟前来,告诉皇爷爷你们还会什么?”弘历拉着朵朵登上了台阶,台下各种眼光都有,有欣喜的、嫉妒的、鄙视地甚至有狠毒的。

     弘历答道:“我还会算术、洋文。”朵朵也抢口道:“皇爷爷我也会的,我还会跳舞,唱曲,弹筝的。”

     康熙道:“一个人手里有3个月饼,那么四个人手中一共有几个月饼啊?朵朵与弘历几乎同时脱口而报出了答案,康熙惊讶的问道:“怎么算的?”

     弘历答道:“回皇爷爷,三乘四等于十二。”康熙惊喜道:“好,好!”康熙又笑道:“说两句洋文听听!”朵朵与弘历用互相说了几句简单的英语。四阿哥上前行礼道:“皇阿玛,小孩子不懂事,懂点皮毛,就知道显摆,儿臣回去定会好好教导的。”

     康熙朝四阿哥摆摆手道:“你下去,我看挺好的,孺子可教。”四阿哥退了回来,面上虽然诚惶诚恐,心里不知乐到那儿去了。

     “我怎么瞧着这老十三的丫头,跟老十三不像,反而像四哥跟十四弟啊!”九阿哥似开玩笑的声音,像一个手雷扔了出来,人群里窍窍私语声一片,怕十三又一时激动,擢了擢十三的背,十三回过头,我朝他使了个眼色,他愠怒的脸放松了下来。

     想让我们三个背上欺君的罪名,还有我惹出这种皇室羞闻,定是死路一条。也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平时我都不知教了多少遍了,果然朵朵大声的反驳道:“伯伯不是也不像皇爷爷吗?”

     低下人都抬头看向了朵朵,朵朵这丫头果然不负我的期望,朝康熙道:“我的眼睛、鼻子像我额娘,脸形像皇爷爷,我额娘说这是隔代遗传。”康熙问道:“你额娘是哪个?”

     朵朵报出了我的名,我只好起身给康熙见礼,康熙似明白了些道:“我说呢,原来是你这个丫头,怪不得生出这么人精。隔代遗传是何道理?”

     我低头道:“回皇上的话,就好比有的孩子不像阿玛也不像额娘,却像祖父,祖母。还有许多人不像父母,长得像舅舅的呢。”定妃笑道:“这丫头说的没错,是这个理。”

     康熙笑道:“这个丫头懂得还真够多的,赶明朕要好好考考你!”祸端算是解开了,康熙的一句话,又让我提起了心,回到坐位直想早点跑。等到康熙一闪人,大家也都散了,这皇家的宴会啊,真是福祸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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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还是老式地轮回,转眼又到了中秋节,十三府也修葺一新,十三也行动自如了,只是他有点心灰意冷,找了借口,在家休养,偶尔来花房走走外,其余时间足不出户。

    早早的十三就派人把我与朵朵接进了府,说是德妃娘娘要见我们。一进十三府的大门,喜薇就迎面而来,笑道:“姐姐,这身打扮如同未出阁的小姐。”

      朵朵拉起喜薇的手抬头问道:“额娘,你怎么没看见我?”

      喜薇自从没了格格,再无生养,对朵朵喜爱有佳。喜薇捂着嘴轻笑道:“是,还是你最漂亮!”

     小孩就是好哄,一听别人夸奖,自恋的挺了挺身。十三边走边道:“哟,两位仙子有失远迎。”

     又打量了一下我道:“容月,你可别让十六那群小鬼也迷了魂。”

     一阵打趣后,十三带着我与朵朵先进了宫。我不解地问道:“不过一点钟,需这么早吗?”

     十三抱着朵朵笑道:“一来娘娘要见见你们,二来我答应这丫头,去逛逛御花园。”

     朵朵抬头亲了一口十三,十三一脸慈爱的与她聊了起来,我参和道:“那就去看看咱住过的小院吧,也算故地重游。”十三晃动着朵朵的两只手臂,笑着点头。

      若是当年选择了十三,如今一家三口同坐一辆马车,是不是更和谐。又微微晃了晃头,骂自己竟胡思乱想。

      车在神武门停了下来,五六年未进的内庭,景色依旧,恍如昨日刚刚来过,踩着花盆底,被他们两人远远地落在了后面。他们笑着在门口等我,两个十五六岁的宫女,把我们迎了进去。

     “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一进门就见德妃笑坐在正中的椅子上,未及细看,就跪地请安。

      德妃应了声,让我们坐在了一旁。德妃几年未见,虽然老了许多,还是风韵尤存。“容月啊,这几年怎都不见你进宫?”

      德妃的询问让我无从以答,十三帮我接了口:“额娘,她呀生了孩子,一直生体不适,到京效的庄子养了几年,才复原。”

     德妃笑着点了点头,朝朵朵道:“丫头,过来让奶奶瞧瞧!”朵朵迟疑了一下,我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她笑着跑到德妃跟前,仰起小脸端详道:“弘历说的没错,皇奶奶真是白雪公主。”

     德妃好奇的拉过朵朵地手问道:“白雪公主?”人越老越是慈善,德妃的脸上已无从前的冷然,朵朵大声的回道:“白雪公主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十三嘴角上翘,朝我竖起了大拇指,德妃与边上的宫女,都笑出了声。朵朵以为别人笑话她,还郑重其事的举手道:“奶奶我没骗您。”

     我也捂着嘴笑,这丫头没有白教,德妃忍不住大笑出声,道:“是,你没骗人。”

     朵朵跟着也咯咯地笑出了声,还朝旁边的宫女道:“两个姐姐也很漂亮,怪不得额娘说,美女都在宫里。”

     夸自己漂亮,每个女人都高兴,把她们给乐的。德妃朝我与十三道:“这孩子喜人,好久没这样开心了。十三啊,你四哥没有闺女,把这个孩子过继给他可好?”

     原来让我们早来,别有用意,定是老四设的陷井,知道我不同意,拿德妃来压人。十三把眼瞄向了我,德妃一脸等待神情,慈爱中透着威严,我只好微微点头,十三笑道:“全听额娘的。”

     德妃又朝我道:“容月,多亏了你的养身方子,如今我的身子好多了!”

     心里实在憋屈,在人家自然不能露色,我忙施礼道:“娘娘身体安康,也是我们的福份。”

     朵朵对大人间的一本正经,失了兴趣,抬头问德妃道:“皇奶奶,我可以去游游花园吗?”德妃笑道:“好,那你就跟你额娘先去吧!”

     我施了礼,退出了门,走到甬道上,我们两个据然都深吸了口气,又吐了气。她还朝我道:“额娘里面好闷,我们快走吧!”

     这个小活宝,屁点大就知道察言观色。边走边跟她讲起皇宫的概况,御花园中摆满了秋菊,也悬挂了许多宫灯,我指着假山道:“这是从南方运来的太湖石,这些石头原本在水中,经过几万年几千年水流的冲击才形成的。”

     朵朵又急拉我到荷池旁,指着水中的红鲤鱼道:“额娘,这比咱家的大多了!”

     第一次逛这么大园子,欣喜万分,挣脱了我的手,自己边跑边看,我也随她,反正在自己的视线之内。转了大半个园子,也不见十三来,于是朝她道:“你在这里看菊花,别跑远了,额娘在小树林里坐坐,不可以走远了,这园子大的很,你会迷路的。”

     这丫头不耐烦地应了数声,蹦蹦跳跳地动动白菊,又动动黄菊。我低头敲了敲腿的一瞬间,她就从我的眼皮子低下不见了。我忙立了起来,朝前找去。在假山的拐角处听到了十阿哥的话声:“你们瞧,这丫头长的几分像老十四,呵呵老十四不会是你偷养的吧!

     “十哥,你又拿我开刷!你是哪家的孩子?”我侧头望去,果然是他们四个,几年未见,都老成了许多,尤其是八阿哥面虽带笑,目光却冷淡的很。

     九阿哥与十阿哥也都留了一小片胡子,十四刚毅的脸上,却多份圆滑。朵朵仰着头道:“我额娘说,不可以随便告诉陌生人,以防坏人!”他们四人都笑出了声,十阿哥接口道:“那你额娘是谁?”

      这丫头竟然摊摊小手道:“好吧,我额娘叫不告诉你!”说完转身就跑,我捂着嘴笑,十四一把抓她笑道:“不告诉就不放你!”   

     朵朵挣扎不开,就哇哇哭了起来,大喊道:“额娘,你快来呀,有坏蛋!唔唔……”

     晚上还要见很多人呢,哭脏了怎么见人,只好假装跑了过去,请安道:“各位爷请安,各位爷吉祥!”

     过了片刻才听见八阿哥的声音:“起吧!”朵朵哭着跑我身边,我擦了擦她的小花脸,低声道:“别哭了,这里没有坏人,你十四叔跟你开玩笑呢!”

     她哽咽着问道:“真的?”我点点头,抬头朝他们道:“各位爷对不起,孩子不懂事!”

     他们几个只是盯着我不出声,好奇中带着不解。还是十阿哥心直开口道:“你这几年去哪了?修炼去了?”

     十四接口道:“修什么炼能修出个孩子来的?”

     九阿哥面无表情,八阿哥还是温和的笑脸,只是不像从前那样坦然了。“不然怎还是个丫头的模样?”十阿哥还是不依不饶的问道。

     我淡笑道:“不过五年没见,难不成要白发苍苍才行?十爷不也是青年才俊一个。”

     八阿哥笑着说还有事,就告辞离去。真是败给他们了,难不成真要弄成半老徐娘的,才算完事。拉起朵朵往回走,边走边道:“这里见了谁都要有礼,大人们喜欢大大方方的小孩,胆子要大些,有额娘、阿玛护着你,你怕什么?”

     朵朵点点头,又问道:“额娘若是别人问我,我都要回答吗?”

      我蹲下来,理理她的小袍道:“对呀,自格家、你四伯府上,阿玛府上,还有皇宫里,别人问你话,都要好好答,这是对别人的尊重,别人呀也会喜欢你,知道了吗?”

     朵朵这才露出笑脸,点头道:“我懂了,我一定做好孩子,变成白雪公主。”

     回到储秀宫,里面传来了笑声,进门看见四阿哥、那拉氏他们都来了,朵朵见了弘历笑着跑了过去,并大声叫了声:“四伯伯,四伯母。”

     德妃朝朵朵招手道:“丫头到皇奶奶跟前来。”朵朵拉着弘历一起走了过去,德妃指指四阿哥与那拉氏,笑道:“以后你要改称四伯伯为阿玛,四伯母为额娘!”

     朵朵不解地朝我看了看,我点点头,她就大声道:“四伯伯阿玛,四伯母额娘!”整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弘历与朵朵与跟着傻笑。德妃不知跟她说了什么,朵朵笑逐颜,大声道:“阿玛,额娘。”

     四阿哥与那拉氏都笑着应了声,心里真是窝的慌,怎么就成了别人的女儿,回去再跟老四算帐。

     过了片刻,朵朵摇着德妃的袖子道:“皇奶奶,我叫了,你快给我!”

     德妃尴尬地笑笑道:“好,把前儿皇上赏的东珠给这丫头!”我忙上前道:“娘娘,太贵重了,小孩子用不着。”

    德妃笑道:“跟这丫头有缘,你留着给她当嫁妆吧!”这会儿有一堆人谢恩了。弘历与朵朵在一旁交头接耳,我朝他们两人道:“过来给各位长辈表演个节目。”

    两个小屁孩还刹有其事的,摇手道:“等会儿,正商量着呢?”引得一片笑声,德妃捂着嘴乐不可支,十三大声道:“额娘,你瞧容月教得,都成精了!”

     德妃笑着斜了十三一眼道:“我看这样好,多可人啊!”四阿哥笑着看看孩子又看了看我,好像成了功臣,只可惜连坐的份都没有。

     朵朵与弘历退到了中间,两人一口同声道:“皇奶奶我们给您唱一段戏曲。”

     弘历也跟了我几个月了,还真费了点心,教了他几招讨人喜欢的伎俩,幼稚的童声响起,虽然连节奏都慢了一拍,还有点不连惯,还算唱得有模有样。两人还边唱边做起动作来: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绸,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却原来骨格轻奇非俗流……

     德妃笑着带头鼓掌,那拉氏笑道:“真像观音坐前的金童玉女。”

     那拉氏的话却提醒了我,别弄出什么大清版的蓝色生死恋来,可不是堂兄妹,而是亲兄妹,记得那什么电视剧,格格要出嫁,就是讲的堂兄妹之间的爱情,看来过继给四阿哥也是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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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去了雍王府,我陡然间像是回到了单身年代,亲自下厨,给十三做了几道素食荤菜,一道糖醋排骨实则笋裹面粉,一道红烧豆干,像是肉片一样,双加了几个素菜端了上去,十三闻了闻,还以为我给他开荤了,担起筷子就往嘴里送。烫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还使劲地点头。

     两人笑谈着往事,索性坐在饭桌前聊了起来。我试探地问道:“若是腿好了,还回朝堂做事吗?”

     十三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道:“不想了,让别人争去吧,反正我老十三没这个命,也没这个心。”

     我朝他点点头道:“你总算有悟性,我也放心了。爷就装个样,在家休养得了,只是太医若是来了,怎么回好呢?”

     十三拍了一下桌子笑道:“这还不简单,这些板桶从来都是没病说有病,小病说成大病,只要装得像,他们若是瞧不出来,还不是往老病历上扯。”

     我朝他竖了竖大拇指,他又叹道:“只是这天下,若是让老八得了,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我思索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道:“不可能,八爷支持的人越多,皇上越防着他。时势造就了英雄,皇上宽厚治天下,各地官员贪赃枉法,国库空虚,您说谁能力挽狂澜?知子莫若父,皇上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十三挪了下身,惊奇地盯着我道:“你从不问朝事,却了如指掌,怎么回事?”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傻笑了声,回道:“猜的,不许你告诉四爷,听见了没有,不然我们绝交!”

      十三双手相叉,皱着眉头,晃着脑袋不解地问道:“那四哥该怎么做才行呢?你告诉我,我就守口如瓶。”

     我惊跳起来道:“十三爷,你威胁我吗?你太没有义气了,我是为安慰你才随口一说,你却在这坎上等着我?”

      十三笑着拉我坐下,轻声道:“别嚷嚷,我没说别人先听到了,反正是个猜想,再说说又何仿?”

     我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说一个生有三十多儿子的父亲,最喜欢看到什么?”

     十三恍然大悟似地笑道:“子孙满堂,儿女孝顺,和睦融融。”见我点头,他目光生辉,点头道:“怪不得四哥常说你是福星,连着五年派人到各地找你,你到底躲哪去了?”

      我嘟嘴道:“封建迷信,我就住在京郊外的山庄里,也就见过一回人,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十三哈哈笑道:“四哥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总说你远走高飞,没想到你就在眼鼻子底下,高明。”

    “高明什么,本小姐本想在雍王府边上买个小院住下,来个灯下黑。后来一想这样跟自己也过不去,天天呆在房里都无聊,那及山庄风景秀丽,随处可走,谁让他惹我,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才珍贵。”

     十三突然大声道:“四哥,你都听到了吧。”

     我惊得立了起来,前后打量了一下,见没人推了十三一把,在他耳边大吼道:“胤祥,你想吓死我!”

     十三捂着耳朵,朝我道:“河东狮吼,受不了了,四哥,你快进来吧!”

     我纠着十三的长辫,笑道:“让你再吓我,来了又怎样?我要是怕他跟你姓!”

     我的话声刚落,门吱呀地开了,四阿哥还是那张寒冰脸,眼角挂着笑意,朝我嚷道:“再说一遍!”

     我快速地扔了十三的辫子,跑到门口大声道:“赵力,你给我过来。”

      赵力快速成跑到了面前,我双手叉腰,厉声道:“你说我每个月发银子给你干什么的?”

      赵力瞄了我一眼,惊恐回道:“小姐,对不起,四爷……”

     四阿哥与十三都笑着走到跟前,四阿哥笑着朝赵力道:“你下去吧,她不给你银子,爷给你!”

     赵力喳了声溜之大吉,简直把我这个真主人不放在眼里,赶明别人还以为这房也是老四买得呢,阴着脸不快道:“明儿就把他送到您府上。”

     十三大声道:“我还是早溜为妙,原来不是病猫。”这个十三还说风凉话,瞪了他一眼,转身向内院走去,还是守好第二道门户吧。快速的跑回院,把门关了个严实。刚想离开,就传来了敲门声,我怕其他人也阳奉阴违,自己立在门边。

     先是“咚咚”,接着是“嘭嘭”,随后就是用脚踢的振动声了。“都死到哪里去了,给爷把门开开!”这只真老虎真的发怒了,我捏着鼻子道:“四爷,小姐睡了,让您明儿再来。”

    “你活腻味了,把门给爷开了!”

     “不行啊,我若是开了门,明儿小姐会把我卖到妓院去的!”

      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我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捂着肚子,整个人顺着门颠坐在了地上,差点笑叉过去。“笑够了就把门打开!”

     “还没有!”话一出口,大感不妙,原来这家伙又回来了,只好问道:“四爷有什么吩咐?”

     “你养的好女儿,说什么不穿睡衣睡不着觉,快开门。”这才想起,朵朵从小同我一样,睡觉必换睡衣,隔着门同他道:“你等等,我这就去拿来!”

     我快速地向小楼奔去,找了套干净的睡衣,用布提袋装好,打开了门,扔在了地上,立马关门。他眼明手快的挤了进来,捏着我的肩道:“我是洪水猛兽?”

      “不是。”我心虚地低下了头,见他不语,抬头疑问道:“爷还不回吗?朵朵等着呢?”

      他拉起我的手就往小楼走,我挣扎不开,身体拉了下来,他拖不动,轻笑一声道:“还有你这号做额娘的人,说出去笑掉人门牙。”

     我警惕地瞪着他道:“我在自已家,爱怎样谁管得着,四爷有事就在院里说,男女授授不清,别拉拉扯扯的,让底下人看下,毁了您光辉形象。”

     他眯起眼睛,与我相持了片刻,冷不丁把我整个人抱了起来,色色的道:“爷就喜欢强扭的瓜,够味!”

       脸红得像西瓜瓤似的,撅起嘴道:“你想做什么?我不答应!”他噔噔上楼,进了房抱着我道:“你不答应什么?”

      “我……我不想那样。”他故意无焦距的盯着我道:“哪样?”房里黑漆漆地,只有一点点光线透进来,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还有那起伏的胸堂,房里静得,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气氛的暧昧,让人思绪混乱。他半压在我的身上,久久只是保持着沉默。心里那跟紧绷的弦,慢慢地松驰下来,轻问道:“你在想什么?”

     他温柔地轻声道:“我在想我们的过去,想你给我写的信,读了你的信,让我傻笑了几天,月儿,我是真的独爱你一人。从前我还不能确定,五年的痛彻心菲,让我明白了自己的心。”

      我哽咽出声,捶着他道:“为何要等到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你太可恨了。”

     他轻抚着我脸,劝慰道:“你说得对,人人在真爱面前都是平等的,以后与你在一起时,我一定只做一个世间平凡的男人。”

     他终于认同了我的观点,我边流泪边抱紧了他道:“胤禛。”

     “朝局扑朔迷离,又时时牵挂身孕出走的你,一夜间白了头发,你个狠心的丫头。”

     他似怒非怒地朝我道来,我抬头亲了一口他道:“谁让你惹我,该是爷的,跑也跑不了!”我一语双关,不知他有没有明白。久别重逢的激动,点燃欲火,再次以我的失败而告终。

     每天自然醒,我又开始了我的晨练,加上天热,没多久衣服就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人却越来越舒畅,“跳绳子有何用?”

     老四不知什么时候起来,走到我跟前问道。我边跳边笑道:“生命在于运动,跳绳能带动手脚各个关节,不过最好的运动就是走路,把鞋脱了,踩着鹅卵石走几圈,能按磨脚底各个穴位。”我上气不接下去,气喘吁吁的跟他说,他却立着一动不动。

      我停了下来,做了几个放松动作,长吐了口气停了下来。他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擦了把汗,不解地问道:“怎的了,看得人浑身起疙瘩!”等我漱洗完毕,见他在院中打起了太极,笑着走上了楼,想着总比像和尚一样打坐好。

     我都不好意思见十三,又担心他的脚,只好硬着头皮进了书房。十三还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一脸熟睡的样子,伤口渐好,连痂都快脱落了,只是关节还有点肿,坐在床尾给他轻轻地按磨起来,好让血脉通畅些。十三用手遮了遮脸,轻声道:“谢了!”

     我扶他起来,帮他整理好衣衫,扶着他道:“嗯不错,还是风流倜傥的十三爷。”

     他眸中透着复杂的神情,似是怜爱,似是不该,又似尊敬。转身出房,让画儿送来了洗漱水,四阿哥也进了餐厅,三人就一起用起餐来。我边吃边对十三道:“十三爷,皮外伤像是差不多了,打明儿起,你也要按时早起,到院中走小径,鹅卵石能促进血液循环。”

     四阿哥停下了筷,疑问道:“什么环?”

    “就是活血的意思。”老四还是一脸惊讶地盯着我,十三的话为我解了围:“四哥,我再住几个月,我老十三要与我儿子同辈了!”

     我笑着朝十三道:“不打紧,我与你一起跟你儿子同辈好了,能年青,叫四爷阿玛都没关系!”十三手舞足蹈地哈哈大笑起来,四阿哥瞪了我一眼道:“粮食都堵住你这张嘴。”我低头猛吃东西,连个玩笑都开不得,真是顽固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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