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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楼
发表于 2008-4-6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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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钟声在天空下悠悠荡漾,清浅的凌霄花在墙边空里流连着,摇曳出丝丝清亮的芬芳。已是将近黄昏时分,宫里人声渐稀,越发得寥落,只一些分派下事务的宫女太监,犹自忙碌不休。
朱八儿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司的是是往送谏书的事务,常日里就是在外宫的各个衙门往宫里御书房里送谏书,第二日再行送回去。因着能见得天颜,或能说的一句半言的话儿,在这宫中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之中倒也是得了一席位子。
今日他将各部的谏书都是细细拢住,又放入那掐金盘龙填墨提盒之中,方是小心翼翼地将这些谏书好生端送着,放在御书房里。
不妨着,今日那夏帝正是端整坐于边上,见得这朱八儿,便是略略抬眼看了他,便是略微一笑,只带着几分疲惫与熟捻,开口问道:“朱八儿,你常日里走动着,今日可是有甚有意思的事么?”
朱八儿听得这一问,忙忙低首,心里虽是有几分得意,面上却益发得恭敬,细细一想,便是笑着回道:“陛下,小的常日里走动,到底是天朝盛世,有甚事发生?只一件,倒是有些意思。小的在奏议司里等候之时,听得里头一阵喧闹,似有几分争执之声。稍稍听见几句,倒是一位大人劝说另一位这奏章还是调查出个实际方是好的,不可草率。”
凤瑜听得如此,却是揉揉眉间,略略舒出一口气,淡淡道:“哦?”
那朱八儿听得夏帝有些心思在上面,却也不敢多提着,只微微笑着道:“小的听这话,原也是这般想着,却不防那位大人却是说出了另一番道理。他说此事干系甚大,宁可担上惊动圣上之罪,也是得好生安顿下来,若是真真如斯,岂不是生灵涂炭,家国不宁……”
凤瑜听是如此,心中一动,面上却无甚变化,只淡淡看着这朱八儿,心思一阵变动。那朱八儿却是依旧笑着,无甚心机地笑道:“陛下,这等太平之时,怎会有如此的事情,小的笑过一阵,便视听得里面的大人说收拢好了,便是将这奏章收拢了。除却这件事来,旁的事,小的今日见得却是无甚意思的……”
淡淡一笑,凤瑜微微挥手,挥退这朱八儿,便是对边上的一个侍从,沉声道:“今日朝政繁杂,且在后面的小厅里用膳吧。”
那侍从正是欲退下,那凤瑜却是想起一件事来,自语道:“曦儿素日里吃的极迟,想必未曾进膳……”便是又招来一人吩咐几句,便是微微闭眼,稍事歇息半晌。
不多时,凤瑜便是听得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不由睁开眼,抬眼望去,那门外的凤曦正是振衣走入殿中,提衣下跪道:“儿臣曦,叩见父皇。”
凤瑜见此,脸面上的疲惫便是扫却不少,只微微笑着起身,步出坐席,亲身扶起凤曦道:“好了,常日里不必如此。你素日里喜文善武,虽是好的。只这常忘却吃饭一事,倒是得改一分的。”
说着,凤瑜携着凤曦,细细地询问今日的进益,又吩咐几句,方是与凤曦一并入了御书房外的一个小厅里。
这里早已摆上不少的吃食,色香味形,四角俱全,精致无比。
凤曦淡淡看了凤瑜一眼,见他多有些疲惫,连菜肴也用的不多,便是微微一笑,温声道:“父皇,今日裴侍读正是撰写了一些数理方面的书册,儿臣十分有兴趣,只是这数理博大精深,儿臣细细研读,依旧是有些不明朗,便是随口抱怨一句,道这数理虽好,只是过于博深,可有些简易些的路径早早习得?”
凤瑜听此便是一笑,奇道:“那裴侍读原是精深数理的,想来必有话说的。”
挑眉一笑,裴煦眼眸里流淌出一股秋日潭水的潋滟之色,只道:“这是自然。裴侍读听得儿臣的抱怨,便是写下两个数字——1111和1001,道如是知晓这两数字,便知学习诸事的一贯道理,更是能通晓诸艺,做的天下大事。”
听着这话,凤瑜淡淡一笑,眉眼俱开,笑着道:“这必是一榖,能诓着你的。”
凤曦听得倒是生出几分啼笑皆非,不由闻言一笑,道:“儿臣那时却是未曾想的,只思虑良久,还是未曾猜得这两数字的意思,裴侍读见着儿臣思虑良久,方是解开谜题。他说:这地面上的路各有限制,不得逾制,但行走在学识之海,却只得一条路,这便是始终如一,一心一意。因此,这1111便是说的一心一意,而1001却是始终如一。儿臣听得如此,却是服了。”
凤瑜听着话儿有些意思,又与凤曦说笑一番,便是心怀宽慰许多,进的菜肴也多进了些。眼见着时间流转,已是黄昏了,那凤瑜稍稍思虑,便是道:“今晚朝事繁杂,朕却是去不得你那里看看了,只是那裴侍读的数理之论想来你却也记录一下,送一些与朕看看,或是能得些进益。”
闻言,凤曦眼眸闪过一丝光亮,稍一思虑,便是道:“父皇,裴侍读近日却是撰写一本书册,期间有些数理之说,极是好的,儿臣那里有几份,即刻唤人送来。”
淡淡一笑,凤瑜道:“这也罢了。”
不多时,凤瑜又嘱咐凤曦数声,方是接了凤曦遣人取来的书册,自去看不提。
这晚朝奏极是繁杂,凤瑜一一批奏,疲惫之时却也是闲看了裴煦的数理书册。裴煦的书册据理而论,一一按着案例论证而来,文字简练准确,清晰明晓之处却是连凤瑜都是看得极明白的。
凤瑜细细翻动,心中却是有些感怀:这书册里所说之事极是明白晓畅,想来曦儿却是为能让自己舒怀,方是说那件事来。心下越发得感动,眼见着奏章只得一小半,凤瑜稍微看看时辰,却是将其上的一册书都是细细看完。
这时,边上一侍从却是端上点心羹汤,温声道:“陛下,时辰已晚,却是得入寝了。”
淡淡看了桌上的奏章一眼,凤瑜淡淡道:“再延迟半个时辰。”
说着,凤瑜忽而想起先前那朱八儿所言,不由取来那奏议司所属的那一叠奏章,细细地端看。
不多时,凤瑜便是翻看到了宣蕴的奏章。
“嗯?”
凤瑜眼眸微微眯起,又细细看了数次,心下正是衡量着此事是否是沽名钓誉之举。毕竟这土木司向日里的举措都无差池,不想猛然想起裴煦说写的数理书中例证,不由一愣。
取来裴煦的书册所写的例证,凤瑜的眉头不由一皱,这的确是这定海城堤坝形势图。细细看来,此事却也是大有些问题。
只是,怎会如此巧合?
天意抑或是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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