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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楼
发表于 2008-9-16 14:58
| 只看该作者
正文 脱困 无论如何我都无法接受武功尽失的现状,
不甘心的多次尝试却毫无结果。就在将要绝望时,惊
喜地发现丹田仍有微弱内力迹象。伏天神功不愧是生
生不息的功法!
天未亡我!
另一方面,锦无双对我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常常
一睁眼就会看到他。直恨的我牙痒痒!
“赫连奇,你一定很恨我吧?”
我抬眼看看他:“目前,不敢。”
“这是实话。”他唏嘘干笑道:“我现在才明白
,想听句实话有多难!”
他帮我化妆,重复回忆着当年在平南王府演戏时
的种种细节。不时地问我,你还记得吗?还记得吗?
我闭上眼敷衍的哼哈几句。锦无双,你活得太寂
寞了。所以才会将那些无聊细碎的小事记得如此清楚
。我司空破晓怎会和你一样!?
被他问烦了,我也会说些自己的经历。大漠,草
原,高山,大海,稀奇古怪的人和事……锦无双坐直
身子,眼睛睁得大大的,小脸上满是惊奇。那神情常
引得我一怔。
越和锦无双接触,越觉得他极度情绪化,有歇斯
底里的症状。他似乎很喜欢看我发愁或是发怒。为了
少吃点苦头不得不配合他演出。天晓得他为什么如此
厌恶我?难不成真是八字不合?!
可能真是因为太寂寞了,他渐渐开始和我谈他自
己。
“我小时候身体一直不好,骑马不行,射箭不行
,还时不时生病。”他老样子趴在桌上,说不出的天
真神态:“父皇为此常常长吁短叹,看他失望的表情
,我觉得很内疚很沮丧。于是加倍努力,可惜人是讲
究天赋的,我还是比不上他……”
我挑起一边眉毛,那个“他”似乎有所指。
“刚一开始我也是不服,甚至嫉恨。但后来认了
。”他的眼神飘忽,完全陷入回忆中:“无论做什么
都是最出色的!文韬武略放眼朝野无人能出其右。大
家真心服他,愿意和他一起玩,愿意听他调遣。不像
我……只是因为我是太子……”
锦无双那像猫儿一眼的眼珠转到我身上,声音空
洞道:“我真心崇拜他,相信他。他说过不会与我争
夺皇位,会辅助我管理锦国。我那么信任他呀,终究
还是被他骗了……”他咯咯笑起来:“不仅如此,他
与赫连荣达,这两大冤家对头居然通力合作,终于夺
取了这锦绣河山。他俩能冰释前嫌,一定都是你的功
劳吧!赫连奇!”
果然如此!我苦笑。心想你倒是看的起我!即使
没我,为了这无上的权利,为了这天下,两个野心勃
勃的人什么仇恨都能扔一边!
“笑什么?可怜我?”锦无双似笑非笑望过来。
我一看坏了!这是要发疯的前兆了!立刻正容回
答:“不,决不会!”我道:“你自小锦衣玉食,权
势遮天。即使现在,也能调遣手下轻易取一村人的性
命。还将我软禁,废掉武功肆意折磨。请问我会同情
,我敢同情你这样的人?有这时间,我还不如自我怜
惜一下!”
锦无双眯起眼,看的我背后冒冷汗。半晌后才阴
阴柔柔的笑了笑:“这件衣服不适合你,换掉吧!”
===
这样的日子简直能把人过傻了!我开始焦躁不安
,失踪这么长时间,原教没有派人来找?还有父亲、
锦霖,他们对眼皮底下发生的事一点都没察觉到?!
静静躺在床上,四周静的如同坟墓。他们并没有
派人看管,因为残废是走不远的。
屋内突然有轻微响动,我侧头一看,自窗口跳进
来一人。素衣蒙面,身形矫健。眼睛定定看着我,流
露出震惊的神情。我全身一震,世上能拥有如此妙目
的只得一人——杨杨,杨美兮!
她移步慢慢走近,一把扯下面上的黑纱,哆嗦着
嘴唇,象是要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响声。
我故作轻松的笑笑:“哎呀是杨杨!看到你这张
脸,什么烦心事都要忘了!”
她轻轻捧起我的一只手臂,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
,完后大滴大滴的眼泪怔怔掉落:“怎会这样,怎会
这样……”
我自然知道四肢情况严重,心中一酸,故意轻嚷
道:“呀哎哎,你别哭。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
“你放心,我们会救你出去的!”杨杨语气坚定
:“你的身体说什么都不能再拖了……”
门突然发出一声震响,锦无双冲了进来,杨杨转
身逃向窗户。锦无双拧笑道:“有这么容易?”边说
,边朝杨杨出手。
我惊出一身汗,咬牙从床上滚落,挡在当中。锦
无双险些一脚踏在我身上,最后关头急忙收住。杨杨
趁机自屋里逃了出去。
锦无双困兽一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怒吼声。双
目微红的瞪着尚躺在地上的我。一幅要撕扯了我的表
情!
这次躲不过去了!我任命的咽了口唾沫。
他哼笑一声,伸过手。我条件反射吓的闪到一边
,那只手只能尴尬的停在半空。我这才恍然,他是要
拉我起来。
这下更完蛋了!
锦无双的情绪像被点燃的炸药库,猛然间爆发!
他先是一把死死按住我,翻身骑上来,双手掐上我的
喉咙,喉道:“你以为他们救的了你?别做梦了。如
果不答应我的条件,大家一起死!”
我被掐的直翻白眼,肺好似要炸开一样难受!
锦无双情绪激动,接近疯狂:“你最好老老实实
呆着,别挑战我的耐性!”他俯身逼视,双目赤红形
状可怖:“你信不信我会奸杀你?!”
他口腔里潮湿的气体喷在脸上,象毒蛇的信子!
我打了个寒战,惊慌的眨眨眼。
他忽出口气,缓缓起身。脸色阴沉的在屋里走动
。我躺在地上,恐惧感铺天盖地压下来!自此我才不
得不承认,天不怕地不怕的司空破晓怕死了此刻的锦
无双!
我现在身子骨跟林黛玉有的一拼,躺在地上瑟瑟
发抖,紧咬着牙,以免惹人耻笑。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嗤一声笑出来,将我抱起放
回床上。伸手拨开额前散乱的碎发。完后一声不响的
坐在床头,眼睛定定看牢我。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始终不见动静。我有如受
刑,由里到外难受到无以复加。
“也好,说明他们已经忍耐不住了。”锦无双彻
底冷静下来,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以后怕是没什
么机会再见了……咱俩再聊会天吧。”
喉咙被锦无双掐伤,于是哑着嗓子道:“要,聊
什么?”
锦无双歪头想了想:“一肚子的话,却不知从何
说起。”又停了许久,才接着说道:“赫连奇,你活
得开心吗?”
料不到他会问这么个无厘头问题,我一怔道:“
咳,凑合吧。”
“我觉得你活的一定很开心。自由自在,身边总
有一大群朋友。没有一个人可以左右你的想法,你的
人生掌握在自己手中。那么多人对你念念不忘……”
他浅浅微笑,摊开手掌:“而我,一度以为拥有一切
,实则一无所有!赫连奇,我讨厌你,却也羡慕你!
”
“哈,哈哈……咳咳。”我哈着气大笑,笑声牵
动轰隆伤口,嘴里弥漫开一股血腥味。“明明是个小
丫头,却被人抓去练变态至极的功夫。一学就是七年
不见天日!只得一个亲人,还被他扫出家门,形同陌
路!想和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就得忍受和别的女人共
享!纵使武功盖世,仍要被世人指责行为放荡,只因
是女子!……没有家,只能四处流浪。风餐露宿遇到
过多少危险,死在路上都无人知晓!
这样都值得被羡慕……你,你脑子有问题啊!”
“你又骂我!”锦无双嗔怒道:“从小到大都没
人骂过我!”
我喘着气,看着房顶,声音嘶哑的似破锣:“我
也有病,而且病的不轻!拿胡闹当个性,遇事冲动不
过脑子,害人害己,活该受此磨难!我不恨你们,一
点都不。大家一开始就站在对立面上,立场不同而已
。”看向已有些呆愣的锦无双:“但孩子是无辜的。
身为人母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好,好!”锦无双哈哈笑起来:“我这次不杀
你,只因你是重要的筹码。日后再见,不必留情!”
他轻叹:“如果可以,我倒真想看看你和他生出的孩
子是什么样的!”
哑然失神,我见过孩子,在梦中见过……
锦无双:“我一直都在找机会认识你。最先因为
你的表演,因为他的痴迷神态……谁知着人去叫时,
你早就没了人影!你真该看看那时所有人的表情。那
些高权重的大臣好似被人当众掌掴,所有人都傻眼了
!面面相觑,愣了半天神也没缓过来。我当时笑的前
仰后合,心里琢磨,一定把你找出来认识一番!后来
我才知,你竟是赫连奇,他的未婚妻。”他嘴边的笑
容变得苦涩。
我忍不住开口:“你对锦霖……”
“你都直呼他的名字?”锦无双呵呵笑,眼中有
不可磨灭的寂寥:“事事比我强,我自幼崇拜他。小
时候只有他敢和我对着干,趁大家一齐习武的空档,
狠狠出手教训我!完后还不许我哭和告状,否则就暗
地里指着我鼻子骂懦夫!就这么霸道,也不想想大我
多少岁!在外是出名的贤德小王爷,名气大的很。可
也只有他会说:把无双也叫上,天天闷在屋里都成大
姑娘了!”
我顾不得喉咙痛,哼笑一声:“那小子自小就将
扮猪吃老虎练得炉火纯青!我没猜错的话,他人前肯
定是另外一副嘴脸!”
锦无双笑的喘不过来:“对对!在各宫娘娘前,
嘴巴极甜。到了师傅那,又变成勤奋好学的好学生。
在我们这,又换为发号施令的首领!总之变化多端!
”
我为之气结,又觉得好笑。“这种人也值得崇拜
?”
“那你为何喜欢他?”锦无双反问。
我猛然涨红了脸,尴尬的说不出话,许久才道:
“不管怎么说,他长的还是挺不错的。”
锦无双笑的锤床板!
“太奇怪了。”我道:“咱俩居然也能聊到一块
。”
锦无双俊美的脸上也露出迷茫的神情:“是很奇
怪!”他笑笑:“知道外面怎么称呼你吗?”
我眯眯眼:“小妖女?母夜叉?”
“不,是无双公主!”
我一怔,失声道:“什么?什么公主?”
“看,我又要嫉妒了!他们把你保护的多好!供
你吃喝玩乐外加权势,却不要你费丝毫心思……有人
拉拢了一大批武林好手,成立了组织。组织中称你为
无双公主。”锦无双扬脸笑起来:“这个组织阴谋颠
覆朝廷。而这个组织的发起人以及重要成员都和你有
关联。不管你愿意与否,他们都直接或间接因为你联
系起来。也因你巩固了联盟的关系。”
我听得冷汗直冒,一迭声的问:“原教呢?原教
牵扯进去没?”与朝廷作对,面对的是数十万正规军
队,万一起冲突,要死多少教中兄弟?!
锦无双笑吟吟避开话题:“上次只是将你的头发
送去给他们,结果似乎没什么作用。这次送点什么过
去好呢?”
他起身,点燃薰香:“你休息一下吧,也许一觉
醒来,又是另一番光景!”
嗅着薰香,我脑袋愈发昏沉,迷迷糊糊的睡了过
去。
===
“醒了!醒了!”
好吵!我一时头脑发昏,在极度安静环境下住了
那么久。猛一听见人声,好一会无法适应。
强睁开朦胧的睡眼,努力调整焦距。
“总算,总算醒过来了!”感受着熟悉的拥抱和
嗓音。我难以置信的瞪大眼。
有如幻觉的语调在耳边响起:“谢天谢地,你总
算安全来到我身边了……奇奇……”
正文 救治
强压在心底的委屈、恐惧、悲痛……翻涌而至!我此
刻很想用双手紧紧拥抱锦霖,可做不到。只好将头埋
在他脖颈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锦霖环紧手臂,将下巴轻放在我头顶。威严的声
音响起:“都傻楞着干什么?还不去取燕窝粥过来?
!”
“回皇上,早已准备好了。”随着尖细的嗓音,
一人轻手轻脚撩开厚重的床帏,恭敬的举着金托盘。
锦霖轻轻将我放开,伸手去接太监手里的粥。我
这才瞧清楚,金托盘上陈放着呈青白色,圆口,内外
光素无纹的玉碗。碗盖为黄金制成,顶部饰有仰莲花
形的盖纽,通体镂雕龙草纹。碗托亦为黄金质,呈圆
盘状,中央有一凸起圆圈,用以扣托玉碗,盘底满载
线刻的龙纹。
奢侈呀!一个碗都弄的这么夸张!这玩意得花多
少钱?我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抬头正好对上锦霖似笑非笑的目光,别扭的又垂
下头。
锦霖一手托着托盘,一手越过我去整理后面的靠
垫。“靠着会舒服点。”
在一旁的小太监慌忙上前帮手,锦霖眉微挑:“
退下去!”顿一下接着道:“所有人都退到屋外,没
有朕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进来!”
小太监跪下非常实在的重重磕了个头,口嗻。
我靠在床头,心情繁乱,出神的望着锦霖的侧脸
,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回望我,半晌微笑道:“怎么不说话?”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我苦笑。
他凑上前些,俯低身子,依旧英俊非凡的脸清晰
呈现在眼前。外人面前似花岗岩的脸松动,眼深处含
着丝笑意:“奇奇想怎么叫都行。”说着用手轻捏我
脸颊:“也不知是谁,小子来小子去的呼喝了我这么
些年。”
我气笑,又来扮猪吃老虎!突然记起那日和锦无
双聊天的内容,连带想起过往种种。脸上不自觉一闪
而过怨毒的神色。
太难看了!司空破晓何时荣升为怨妇的?!长叹
一声,缓了脸色,身子向下一缩,将自己包裹在被子
里。
“奇奇,你身子弱,需要进食!”锦霖将碗放床
头柜上,动手扯被子。我现在力气哪斗的过他。索性
眼一闭装死人!
“奇奇,你这么闹难不成暗示我“亲口”喂你?
”他的脸近在咫尺,鼻尖碰鼻尖,嘴里的呵气弄的我
发痒。
反观我,闭紧眼口,皱着眉头,苦大仇深的样子
。
炙热的唇不出所料的落下,我恼羞成怒的睁开眼
瞪他。他却毫不在意的攻城略地,用舌头撬开我的牙
齿,极尽挑逗之能。趁我分神的空档,搂紧我的腰肢
自被窝里拖出来。
我低喝:“我想睡觉!”
“吃完再睡。”语气云淡风轻,却绝不容拒绝。
尖酸的气话冲到嘴边全都化为苦涩的笑,向后放
软身子,眼盯着床脚:“对不起,我真的没有胃口。
”
锦霖握住我露在外面的手,紧了紧:“奇奇,我
知你恼我不早救你出来。不是我不想……不是不想…
…”尾音已略带颤抖。
我梗着脖子拒绝看他。
锦霖叹了口气,语调恢复正常:“我越表现的在
意,他们越不肯轻易放人。所求无度,漫天要价!背
后不知多少心怀叵测之人盯着、看着。”边说边捧起
我的手臂,咬牙冷笑道:“你放心,这仇,朕定要加
倍讨回来!”
我转过头盯牢他双眼:“还有呢?”
他明显一怔,疑惑道:“还有什么?”
孩子的事险些脱口而出。说出来有何意义?不过
多惹一人伤心罢了。强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我现
在饿了。”清楚的知道不过是个梦,该一笑置之。可
疼痛的感觉日益加深。不是一刀砍下干脆利落,而是
用一把钝器在心头一点点的磨,一点点的切……我不
停念着对不起,如果还有机会做妈妈,决不让他再受
分毫损伤!面前突然出现孩子的身影。他满面厌恶的
怒视,嘶声喝道:“逝去的怎么可能挽回?你就是再
生十个百个,其中也不会再有我。你连补偿的机会都
没有!没有!!没有!!!”
我吓的后退,双手捂紧双眼,失声尖叫!“小姐
,小姐……醒醒,醒醒!”
我睁开眼,全身被冷汗浸透,象刚从水里拎出来
的一样。
眼睛毫不容易有了焦点,看清面前的人,迟疑的
轻唤:“齐云?”
齐云原本略婴儿肥的脸庞变为瓜子脸,柳叶弯眉
配上乌黑水灵的眼睛,整个人透出成熟丰韵。只是一
笑露出的小虎牙,让眼前的这张脸与回忆中的人对上
了号。
“太好了,您还记得奴婢!”齐云扶着我坐起来
:“已经准备好洗澡水,小姐现在要沐浴吗?”
“好。”我有些恍惚。时光似乎倒流,那时被锦
霖软禁,也是她照顾我的饮食起居。“齐云!”我抓
住她的胳膊:“那时我不告而别是否害你受了罚?!
”
齐云楞了下,随即灿烂的笑了:“没有,皇上那
时没有惩罚奴婢!”
我回了个笑容:“那就好!”
洗澡时,齐云大气不敢出,目瞪口呆的瞧着我身
上大大小小的伤,泪儿在眼眶里打转。在听到我说四
肢很可能废了的时候,眼泪刷的流下来。
“不会的!”她抹了眼泪,“皇上已下令召集天
下名医,商议如何治疗您的伤!”
我靠在浴池边,疲惫的笑了笑。
终于领会何谓“猪一般的幸福生活”!整日除了
吃就是睡。锦霖几乎一有时间就过来,后来干脆将部
分公文搬到我住的破晓居。我无聊时就看些小说打发
时间。不过锦霖给我找来的小说无聊到极点!基本上
以宣扬封建道德为主,看的那叫一个郁闷。很想让他
找点成人刊物过来,不过我想我若真提出来。他一定
似笑非笑问句:“要不我陪你实际演练一下?”只得
作罢!
日子过的比我想象中融洽。锦霖在我面前只谈风
花雪月。我偶尔想出去散散步,也由他亲手扶我。他
努力扮演好丈夫的角色,展现出的只有喜没有愁!而
我,则故意忽略他看我手腕脚腕时,一闪而过的痛楚
。
半夜时分,突然察觉床上多出一人,猛然惊醒!
“是我,别怕!”锦霖边说边揽过我的腰,语气
中有掩盖不住的兴奋。“奇奇,你的伤有救了!”
=======
本已绝望的事有了转机,我不禁惊喜交加,泪盈
于睫。
锦霖踢掉靴子爬上床,牢牢抱紧与我相拥,许久
才满足的叹了口气。
第二日天还未大亮,齐云就开始忙东忙西。一会
拿抹布,一会整理衣物,一会又摆弄物件。我呆坐在
一边纳闷。看她又准备擦桌子忍不住打趣:“齐云,
难不成你以后打算拿桌子当镜子使?”
齐云尴尬的放下抹布,蹭到我身边,怯生生问:
“太医怎么还不来?”
我笑道:“谁知道。”顿了一下:“希望越大失
望越大,平常心看待最好。”
“一定能治好!”齐云半跪在地,紧抓着我的衣
角:“太医院联合民间名医共同研究出的方子,定能
医好小姐的病!”
因为齐云,心的某一个地方变的柔软了些。我感
激的冲她微笑,等待奇迹的降临。
===
锦霖面无表情,近乎僵硬的站在床边。太医们见
皇帝站着,于是只能选择跪在地上,气氛莫名的紧张
。我躺在床上苦笑不得,趁大家没注意,瞪了锦霖一
眼。您老人家能不能坐下笑笑,活跃一下气氛?!锦
霖气笑的回瞪我一眼,拉了把椅子坐在一旁。
上前为我诊断的是太医院第一国手李坤舫李太医
。入住破晓居后,李太医基本上三天来一次,算的上
半个熟人。这位医术高明的老爷子属于那种要不不说
话,一张嘴绝对经典的人!
“一会的治疗会非常痛苦,”李太医慢悠悠道:
“姑娘要作好心理准备。”
我笑问:“能有多疼?”
李太医看了我一眼:“也许暂时将你绑起来会比
较好。”
我骇笑:“用不用连嘴也堵上?”
李太医很认真的想了想:“也好。”
我乖乖闭上嘴巴。
治疗过程比我想象的还要疼痛万分!!!先是喝
药、针灸,然后太医在伤处涂抹一种土黄色的药膏,
并使劲揉搓。很快,涂上药膏的部分犹如万蚁啃食,
说不上的酸疼难受!治疗第一个手腕时,我死命咬牙
撑下来。东云拿着块帕子,不停帮我擦冒出的冷汗。
李太医也好不到哪去,满头是汗的退下,换另一
位太医为我推拿。
到左手腕时,残存的意识开始涣散,感受到的全
是疼!
完后是右脚,我疼的死去活来,恨不得一死了之
!
到最后的左脚,太医刚一碰,我哇的一声大叫出
来!喊道:“我不治了!”这句禁语喊出口,所有防
线全面崩溃。“不治了,不治了!!!全都给我滚开
!!!”
太医尴尬的住手,讪讪站到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锦霖铁青着脸上前,抱起手舞足蹈,大喊大叫的
我。一手将我的头按到他怀里,另一只手固定住我身
子,怒吼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疼痛的感觉再次袭来,我拼命想挣脱锦霖的控制
,未果,忍不住放声嘶喊哭叫!锦霖的胳膊象是铁钳
,牢不可破。哭够喊够也疼够了,我的脑袋开始昏昏
沉沉,半睡半醒。
飞走的魂魄重新归位,我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喊
:“韩小子?韩小子……”
锦霖将头埋在我的脖颈间,死死搂住我的腰,紧
的几乎令人窒息。许久,似乎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
脖子滑落……
正文 复苏
我发誓,我到死都不愿再记起治疗的日子!!!拖拖拉拉到开春,伤势总算明显好转。看着窗外种种鲜活的事物,沉寂许久的心又开始不安份的跳跃。
某日,李太医为我把完脉,捋着胡须悠然道:“不错,比预计好!”我还未搭腔,齐云长长松口气,喜上眉梢:“奴婢去取茶来!”脚步轻快的转身离开。
我瞄了眼走远的齐云:“李太医,请您和我说实话。我的武功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李太医的双眼猛然发出迫人的精光,目光灼灼的盯劳我。我心中一懔,好锐利的眼神!
半晌,李太医渐渐敛了气势,半合双目唏嘘道:“和你相处这些日子,早看出你非肯安稳度日的人。皇上花的心思怕是白费了……”他淡淡看我一眼:“你这次伤的实在太重,若想恢复到颠峰时期,少说也要五到八年。”
我沉默许久,怅然开口:“五到八年……”,尔后自嘲的笑起来:“幸哉幸哉,就算八年后我也不算太老!还是有大把时间做我想做的事!”
李太医摇头苦笑起身,背起医箱立在床边,一脸的欲说还休。
我疑惑道:“还有什么要交代?”
“你若还想当母亲,就一定要好好注意身体!”李太医皱着一张老脸,干巴巴道:“受伤流产的后遗症没那么容易消失……”
心头针扎似的突兀疼一下,我还未回话,门口处“当”的一声响,只见锦霖脸色铁青僵硬站立着,面前是破碎的茶碗。我咬牙苦笑,齐云那丫头哪是去取茶水,分明是去报信!
锦霖缓缓移动脚步,每一步似乎都重似千斤!他死死瞪着李太医,混身煞气,一步步靠近。
我慌忙道:“麻烦您了李太医!没什么事你就先退下去吧!”
锦霖停下脚,好半天才挥了下手。李太医看看我,又看看铁青脸色的锦霖,长长叹息,行礼告退。
锦霖坐在床头:“他刚才说的流产……是什么意思?”声音沙哑的吓我一跳,随即新仇旧恨、委屈不满统统涌上心头,恨声道:“你会不知道?你那些忠心耿耿的探子没和你说?由于我这个笨蛋,才一月余的孩子生生让人打掉了?!”
锦霖呆呆望着窗户,脸上满是迷惑混合痛心的表情,脆弱苍白的象是昔日风华书院里,那个小小的韩君月。我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一字一句:“咱们的孩子没了。”
“没人和我说过,没人和我说过……”他先是喃喃自语,铁青的脸色转为煞白,紧攥者着拳。突然猛的站起身,一巴掌掀翻桌子,犹如受伤的困兽嘶声吼叫:“他们居然敢瞒着朕?!!!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我紧捂住耳朵,畏缩在床角。待锦霖夺门而去,才软倒在床上。实在没多余力气折腾,于是将自己埋在被褥中,沉沉昏睡。
===
微凉的唇落在眉、眼……
“奇奇,我们以后会有孩子的,很多很多的孩子!”
我无言的眨眨眼,以后啊,谁知道又将是个什么光景!?
===
锦霖突然对床第间的事产生了极大兴趣,夜夜纠缠不休。以前在我面前虽说也爱动手动脚以示亲近,可如今几乎可用过火来形容。目瞪口呆看着他把大摞大摞奏章搬进我的住处,俨然变为第二办公室。我抗议,可惜抗议无效!
本人夜猫子一只,基本上一到午夜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从不敢奢望吃顿早饭。可锦霖还要上早朝,也就是说每天4点左右就要起床。白天还要处理繁复的公务。晚上几乎天天不拉的索取缠绵。长此以往,他不累我都替他累!锦霖太了解我为人,最受不了别人软磨,所以十有八九都随了他的意。
有次实在没兴趣,他依旧我行我素爱抚挑逗。我最终不耐烦道:“你若想做只管做,不用这么婆妈!”
锦霖停下手里动作,黑暗中的眸子闪着淡淡光辉,半晌后缓声道:“自那次后我发过誓,绝不会再强迫你。”
心猛的一颤,忍不住苦笑,又心软了!伸手揽过他的脖子,主动吻上去。谁知锦霖这小子眨了下眼:“你不是累了吗?咱还是睡吧!”
什么人嘛,简直要气吐血!我翻翻白眼,重新躺好。锦霖侧过身,将我的头按在胸口。他轻轻笑起来,笑声伴着胸口振动的声音让我回忆起在母亲肚子里时,数次将我从崩溃边缘拉回来的跳动的韵律。
遥想当年,幼儿时我们也是同睡一张床。闹别扭时,自虐似的面朝墙,任他说破天也不回一句话;开心时,常会兴高采烈聊到天亮。第二天我接着睡懒觉,而锦霖却得起床帮我去找好吃的……
我不想标榜自己是什么女强人。我想要自由,更想拥有宠爱。不是一星半点的,而是多到可将我溺毙!伸出胳膊搂住锦霖的腰,脑袋蹭了半天找到最舒适的位置。认命的叹口气,身体远比嘴要诚实的多,还是和他在一起时感觉最舒服。
=====
估计刑满释放犯都没我兴奋!原地跑两步,使劲往上跳,猛的回身将齐云抱起来,飞快旋转,直把她吓的哇哇叫。我哈哈大笑,心情舒畅至极!拉起惊的小脸发白的齐云,豪气丛生道:“走,陪我出去逛逛!”
不等她回话,大步迈了出去。眼前猛然一亮,我贪婪的深吸一口气。大千世界,稀奇古怪的事我见的不算少了。可统统比不上此刻眼前的花花草草!这片天,这里的空气,甚至现在挂在天上的太阳,看在我眼里都是说不出的喜欢,说不上的顺眼!真有种隔世为人的感觉。太久的封闭简直叫我忘记树木是蓝还是绿了!
和锦霖搀扶时不同,我此刻是靠自己的腿堂堂正正站在这片蓝天下!放眼远望,心中一阵悲喜交际。许久才咧嘴朝天大笑道:“我胡汉三回来了!!!”
齐云看我狂态尽显,惊的更甚,小跑着追上前。口中不停呼喊:“小姐,小姐,别走那么快!等等奴婢!”
我却不想停,也不能停!胸口塞的满满的,需要发泄!疾步穿梭于花丛中,毫不在意被刮伤的皮肤与衣服。即使如今的武功较过去差了十万八千里,和齐云比起来还是强上一大截。不一会就将她远远抛在身后!
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停下脚步,触目满是水乡风情的景致。我这是跑哪了?
哈,以前我就爱这么漫无目的的横冲直撞,到现在也没能改了!
坦荡荡往碧绿的草地上一躺,随手揪了根青草放在嘴里轻嚼,一股苦涩却清新的液体流进喉咙。双手叠放在脑后,眯仰望着万里晴空。清爽的凉风抚过,一个字——舒服!!!
“你是谁?”稚嫩的童音响起。我惊讶的坐起身,只见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站在不远处。
虽衣式简单,但质地上佳。明明到了春天,仍旧穿着厚重的冬衣。脸色苍白透明,一双眸子闪着清亮亮的光。手腕处带着东珠穿成的手琏。年纪不大,已培养出自己独特的气质。
我微皱眉头,歪着脑袋打量,觉得似乎在哪见过这小孩。
“没听到问你话么?”他略微不悦的瞪我一眼。
我吓的瞪圆双眼,这神态,这语气,活脱脱是书院版韩君月!!!
“殿下,殿下……”一叠声的急呼,一个着青色太监服的人疾步跑过来。我瞧了一眼,有些眼熟。
那太监见我如见鬼,本就吓白的脸更是一点血色也无。腿一软,“扑通”倒在地上。哆嗦着不知说些什么。
我轻叹起身,心里已经明白这小小孩童的身份!那孩子瞧瞧跪在地上冷汗直流的小太监,再瞧瞧一脸坦然,面无表情的我,冷声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我望进他的眼,坚强与脆弱并存,幼小的灵魂围着厚厚的盔甲。不知怎地,这让我想起草原上的小狼。
我走进他,他眼里闪过惊慌,明明害怕却倔强的不肯后退。扬起小脸,直视我的双眼。那小太监更惧怕,挣扎从地上爬起来,死死盯着我的举动。
难道我长的很吓人?距离他只有一步,半跪于地,因为这样才能和他平视。伸出一只手,摊开手掌,笑道:“你好,我叫司空破晓。”
他惊讶微微张开嘴,半晌一撇头道:“我是……我叫,锦念奇。”
锦、念、奇?!我呼吸一滞!眼眶酸疼,赶紧扬头望天,心里不知是喜是悲。我与锦霖都太过自私,这名字对我二人而言也许还能尝出些许心酸甜蜜,可对这孩子,对他的生母又意味着什么?
坐回地上,看着锦念奇苦笑。我不知道我除了苦笑还能怎样。
锦念奇有些动容,又有些好奇,细细打量我不出声。许久,前面模糊出现一个身着宫装的丽人,由于离的太远我无法瞧清面目。头脑却登时清晰,站起身拍掉沾上的叶子。冲锦念奇笑笑:“再见了小家伙。”再看向前方,已没了丽人的身影。
慢慢往回走,巧夺天工的景致再钩不起兴致。我笑笑,还是外面的花花草草看着顺眼哇!谁叫咱就是拿不上大台面,欣赏不了这高贵艺术呢!
转过长廊,远远就看到一抹明黄色,鲜亮扎眼。在这天下最尊贵的地方,站在最顶端的人们似乎都无法开怀大笑。你们说,这是不是个绝妙讽刺?
我停下脚,再次打量周围,忍不住低头讽笑。
杀戮太多,风水不好,什么破毛地方!
仰起头,加快脚步朝那抹明黄色走去。
席卷而过的风,似乎变野了……
正文 情
“在这站着干嘛,怎么不进屋?”我纳闷的瞧了锦霖一眼,这家伙又跟我玩深沉,波澜不惊的脸上难辩喜怒。四下看看,没半个人影。哈,宫里这群奴才们隐身的功力算是练到家了!
锦霖突然抓住我手腕,拽进屋里。我气笑道:“又发什么疯?”
他板着张脸:“我问你,你为何事笑的这么开心?”
“有吗?”我摸摸脸颊。
锦霖眸子一闪,将手抚向我的脸,还未碰到,又收了回去。“有,你刚刚走向我时,笑容灿烂,神采飞扬。”
“那你还有什么不满?”我取笑道:“还是说你比较喜欢整日对着一张怨妇脸?”
锦霖目光复杂,别扭了半天才又挤出一句:“你刚才……看见奇儿了吧?”
我消化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此奇非彼奇。”敛了笑容,淡淡应了一声。后觉得自己反映太冷淡,又接了句:“整个你小时侯的翻版再生!”
锦霖脸色更白,象是动怒,又似惊慌:“你就是为这个开心?”他声音趋于严厉:“因为无所谓,所以才能这般轻松?!”
“不。”我咧嘴笑笑:“是因为我生性大方可爱!”
锦霖脸上的面具顷刻瓦解,一把将我拉进怀里,紧紧、紧紧的相拥。
我亦同样牢牢抱紧他,心底却一片茫然。两人间阻隔了太多东西,要如何才能真正走到一起呢?这的确是个问题,需要我好好想一想。
温存了片刻,锦霖皱着眉用手比了比我的脸,又轻轻捏了捏锁骨,眉头皱的更甚:“怎么养了这么久还这么瘦?你海量吃下的那些东西都跑哪去了?”他笑着,手顺着锁骨下滑,到腰的位置猛的一抓,又痒又麻,激的我跳老高!
“你懂什么!”我瞪他:“本姑娘这样的叫骨感美!”
他凑的更近,吻细密的落下,口齿含含糊糊:“还是胖点好,胖点好……”
锦霖的眼线通天,居然知道我在草原为了嵇健献舞的事。外加种种传闻,说的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所见。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没见过的舞蹈,居然为别人而跳。这极大伤害了某位同志脆弱的心灵。因此要求我加倍加量的补偿……吐血……
我坐在床边斜眼看他,哭笑不得。他走上前,捏住我的脸颊前后晃:“你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今天是咱俩初次见面的日子!”
我张大嘴,脸慢慢涨的通红,磕磕巴巴说不出话。锦霖嘲弄的瞧着我笑。他那表情弄的我如坐针毡,忍不住自床上跳起来,撸起袖子大吼道:“豁出去了,不就是跳舞嘛!”
为了演出能够取得圆满成功,服饰是不可或缺的。从头到脚,一应俱全,单打扮就花费了近两个时辰。还好只是偶一为之,要是天天如此,我怕不是得疯了!
月光,佳肴,美景……还有恋人。阴郁的心绪被抛至九霄云外!叮叮咣咣的头饰,久伤未愈的手脚,没有任何乐器的伴奏……这一切的一切都不算问题。
锦霖坐在一旁,浅酌美酒,目光如影随形。我则放开所有束缚,没有限制,没有规格,没有编排,随性起舞。
不知跳了多久,满头是汗不得不停下。在距离锦霖一步之遥的地方席地而坐。晚间凉风吹过,沁人心肺的舒爽!就在这时,奇异的事发生了。荧荧火光在空中飞舞,美不胜收!是萤火虫,竟有萤火虫!我不禁开怀大笑。俯身靠前,伸手取过矮桌上锦霖的酒杯,一饮而尽。
只一杯,就另我有了醉意。呵呵,千杯不倒的司空破晓如今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我自又倒上一杯,笑眼盈盈对锦霖举杯轻哼:“留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锦霖忽而动情,欲伸手拉我。我却故意视而不见,独自摇摇晃晃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锦霖并未将手收回,伸在半空中,一字一句:“奇奇,走过来。”
我歪着脑袋,细细打量再熟悉不过他,不说不动,彼此如此僵持许久。
他的手始终坚定的朝我摊开,保持这些年一贯的态度。我笑了笑,踏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他的手。趁他露出喜色时,手上猛一用力,生生将他拉过一步,拽到自己身边。伸开双臂,牢牢搂住他的脖子。
“你……你……”他气笑。
我则放肆的哈哈大笑。
我只肯也只能退后一步,剩下的距离要由你来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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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睡到自然醒是我终生最大心愿。吃饭、睡觉、看美女帅哥乃本人生平三大爱好。所以在我吃饱喝足后,琢磨着出去溜达溜达,以便有助消化。临走不忘从桌上抓了个冰丝糕,刚要往嘴里送,眼前突然冒出个小太监来。
“麻烦您跟小的走一趟,有人想见您一面。”小太监口齿伶俐,不卑不亢。
“哦?”我颇感趣味的笑笑:“这人谁啊?好大的面子,想见别人还要人家乖乖寻去。”
小太监乖巧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就是这位大人!”
我心猛地跳漏一拍,是父亲从不离身的物件!!!低头看看糕点,再无半分食欲。扔回桌上淡淡说道:“带路!”
事关父亲,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要再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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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数次想象过再见父亲时的情景,可那毕竟只是想象,如今真要见面我竟生出些许惧怕!
我道:“把那东西给我。”
小太监先是一怔,随即机灵的双手奉上玉佩。我牢牢攥住,细细摩挲,极品玉石的温润触感随着掌心传到心底。手不可抑制的颤抖,连带心也跟着震动。
父亲于我有着超乎寻常的意义。生我养我育我,恩同再造。他的气度学识,他的人品仪表,他的谈吐行为诠释了我对男人的所有憧憬。多少年来,父亲在我心中是天下最出色的男人,是我儿时崇拜多年的偶像。无论他做了什么,我都从未有过恨的念头。即使他已不肯认我……
如今,那个背负国仇家恨的如玉公子,已变为什么样子了?
“到了,您请进。”小太监恭敬的行礼退到一旁。我站在门口,血气上涌,几乎忍不住拔腿就跑!紧握了下玉佩,推门而入。
他侧身站在窗口,出神的眺望远方。再不是记忆中一袭月白长衫,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墨绿色。透过窗子的光线照亮屋内每一个角落,却独独遗忘了他的存在,顺着衣角流过。
“怎么不说话?”他回头淡定温和的笑问。
父亲老了!我心中哀叹。如今我这个身体都已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父亲怎能不老?摊开已满是汗水的掌心:“您的玉佩。”
父亲举步走过来,并未取走玉佩,而是用双手包裹住我的手:“它是你的了。”
“不,我不……”我不禁喊出口。
父亲温和打断我:“这块鳞龙玉佩自高祖起,世代相传。为父只有你一个孩子,不给你给谁?”
我捏着玉佩坐下,不知该再说点什么。还是父亲先开口问道:“你已确定要选姓锦的小子了?”
十足挑剔女婿的父亲腔!我不禁笑出来:“算是吧。”
父亲象是早已预料,无一丝意外或异样表情:“只是,你肯为他留在这深宫中?”
我靠到椅背上,浅浅一笑:“您觉得我会吗?”
父亲到此刻才露齿笑道:“料想那也是不可能的事!”顿了一下:“若要走,可需为父帮忙?”
我想了想:“会不会为你造成麻烦?”
“你若想走,为父会为你打点好一切。你若想留,为父则会帮你扫清障碍!”
我心里觉着哪不对,忍不住多问了句:“扫清什么障碍?”
“我的女儿可以随心所欲找寻喜欢的对象,男方却不可三心二意!更重要的是,别的女人绝不能拥有和你丈夫生出的孩子!”父亲一副理所应当的口吻。我听的哭笑不得,什么时候起,父亲变的这么专横不讲道理了?!
“只可惜啊!”我笑笑:“锦霖那小子已经有个儿子了!”
“这你不用操心,”父亲冷然一笑:“为父自然会给你个交代!”
我一惊,坐自身子沉声道:“您打算怎么做?”
父亲清冷的,极短促的哼笑一声,透着浸淫权利后独有的冷酷,不紧不慢开口:“当年,他们逼我喂蓉蓉喝下什么,我今日自当全部偿还回来!”
我脑海中闪过锦念奇不健康的肤色,心凉了半截:“算了父亲,算了吧……那孩子那么小,放过他吧!”
父亲转过头,盯着我一字一句道:“当年,可没有一个人肯放过咱们家啊!”
我内心激荡不休,是了,父亲内心的仇恨怒火除了仇人的鲜血,其余什么也无法使其熄灭!总有一天,父亲和锦霖会站在完全相反的对立面上相互撕杀攻击!我必须面对和解决这个问题!
“外面传的风风火火的“反锦复霖”的组织,是您暗中策划的吧?”
“是,”父亲坦然回答:“不但有前朝旧部,还有大批武林爱国之士加入其中。”
我握紧拳头:“其中,包括原教对不对?”
“不错!”父亲看看我:“他们没和你说过吗?”
我痛心的闭了下眼:“父亲,如果您的势力已足够大,请放弃原教吧!”我接着道:“这次回去,我会重新整理教中人事。原教只是以切磋武艺为目标的兄弟帮派。我不希望他们和政治,朝廷,扯上任何关系!”
“既然你开了口,为父一定照做!”父亲淡淡笑了一下,递过一个玉匣子:“这个给你。”
我接过打开,一股说不上的浓郁芳香登时在屋中弥漫开来。深吸一口,立刻品出其中好处!
“圣弥果!”我惊叹:“传说中的至宝!”传闻,吃一颗圣弥果,能顶十余年苦修的内力!有了它,我用不了两年就能恢复原本的武功!!!
父亲脸上浮现满足的笑容:“你何时打算动身回原教?”
“再给我三天时间。”我道:“还有些事需要解决。”
父亲点点头起身,我亦急忙站起来。父亲看着我似有千言万语。
“以后……”父亲伸出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再不会有你呼喊为父却得不到回应的事了……如今,我终于拥有保护珍爱之人的能力……”
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我呆立在原地,许久过后,才发觉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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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仍是我
脚踏出房门才意识到不对,有人领我过来却没人带我回去!!!
本人可是彻头彻尾的超级路痴,皇宫这么大,我猴年马月才能走回去?!更何况来时满脑子心思,一点没留意周围。平时呼啦啦满世界的人此刻都上哪了?郁闷的站在院子里干瞪眼,半晌后忍不住大笑起来。摸摸怀中的圣弥果,决定立刻吃下去。自小所看的电影教育我,重要的事情如果不尽快实施,结果一定是被别人搅黄!
席地而坐,服下圣弥果。清晰的感到一股香浓至极的气味充斥口腔中,顺着食道流遍全身。短短片刻工夫,身体上的隐疾便有好转的趋势。这玩意真不愧是习武者梦寐以求的奇珍!
也就是一个时辰的时间,我尝试运功,效果好的另我欣喜若狂!咱底子好,加上李太医多月来妙手回春,还有锦霖让我日日人参、茯苓、何首乌,天山雪莲等等当饭吃。如今再配上这圣弥果,虽及不上当初,但也有了足以自保的能力。反正打不过就跑呗!
我乃典型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摇头晃脑哼着“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溜达出去。刚念到“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就见一个品衔不底的太监神情紧张远远冲我做手势。我迟疑的停下,不远处传来丝竹乐器的响声,配合着女子婉转细腻的唱腔。
若在平时,这皇宫里不管是谁我也懒得搭理。可如今总要想办法找个人问问路哇!就在我踌躇时,一股刚猛的掌风自耳后袭来。我头也不回,反手扇回去。
只听那人“咿”了一声,我这才转过身,环顾西周,发现莫名其妙的出现很多人!我无语望天,老天爷,你简直就是非左既右嘛!刚才是没人,这会弄出这么多来!
“大哥,这婢女居然是练家子,小心了!!!”一个年纪不过二十许的小伙子,如临大敌,眼睛一眨不眨怒目而视。
婢女?!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可不是,干净利索的素白两襟衣服,袖口挽起。脸上不施粉黛,简简单单扎起马尾,连个钗都没有。这形象估计连婢女都不如。
我笑嘻嘻道:“都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不过是迷了路,麻烦谁能告诉一声“破晓居”该怎么走?”
“满嘴胡言,这宫里哪有什么破……”那小伙子还要接着说,就被看似是头的人拦下来“能不能冒昧问一声……您贵姓?”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复姓司空。”
领头的人看我的眼神登时变了样,急声道:“您稍等片刻。”完后叫来一个侍卫,低声交代几句。等那侍卫走了,才满脸歉意道:“刚才多多得罪,还望您海涵。在下这就带路。”
我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
“且慢!”有人冷喝。
我瞧了瞧那女子,不禁吧嗒吧嗒嘴。香腮染赤,耳坠明珠,云鬓浸墨,头插凤钗。妆容无懈可击,端的是富贵庄重!我若无其事后退两步,试图将自己最小化。
可那女子明显冲我而来,傲气迫人的上前几步,微抬着下巴斜睨。“太后要见你,随本宫来吧!”
我皱着眉头嘿一声笑出来。
周围声响越来越大,宛若进入另外的天地。不远亭子里,围坐了不少人。每人衣饰各不相同,花花绿绿煞是好看!我在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脚步,眉头拧的更厉害。亭子中,众美群星捧月似的拥着个年过半百,气度非凡的妇人。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若有似无的在我身上飘来飘去。
妖娆的,清丽的,庸俗的,平凡的……五花八门,品种齐全。我站在那,面对如此情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心底隐隐泛起些许委屈。
那中年妇人一双精亮犀利的眸子看过来,激的我心头一惊,却也清醒了过来。
我喜欢锦霖是我的事,他当皇帝是他的事。喜欢归喜欢,日子还得照过!我又不是那一日不见恋人的面就要寻死觅活的小媳妇!要我入宫跟一帮女人争一个男人,还不如一块豆腐拍死我来的直接!
我没想过要改变谁,也不乐意别人改造我!我还是要过回我的生活的!想通这一点,全身轻松,复又迈开脚步走上前。
太后眸子一闪,神色恢复沉静,如千年古井般不起波澜。朝我摆了摆一双保养完好的玉手:“过来,坐哀家身边。”
我楞了下,走过去坐了下来。旁边的人识趣的让出一些空间给我俩。
她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坐着看前方戏台上乒乓作响,热闹非凡的武戏。我实在找不出有什么话题是可以和她聊了,于是只好做个闷声葫芦。眼睛正好看到桌上摆着现下最新鲜的各式水果,色泽鲜艳,水分十足。看着看着,就不禁开始泛馋!
她突然开口:“你好象不怕我。”
我反问:“您喜欢别人惧怕你?”
“可是他们都怕哀家。”她表情平静,口气中却带出三分傲气。
我哦了声,终究没忍住鲜果的诱惑,揪了颗龙眼葡萄放在口中。轻轻一咬,薄薄的皮裂开,葡萄的香甜让我心情大好!随口答道:“他们还要在你手下讨生活,惧怕是应该的。”
她好似刚刚明白这个道理,震惊的望向我。我吞下口里的果肉,心中好笑,她不会以为那些人都为她的人格魅力而献媚吧?!
她好半晌才收回目光:“那你日后又打算怎么做?”
“我啊,”我咧嘴笑道:“估计是打哪来就回哪去!往后的日子还有那么长,谁知道呢!”
她还要再说什么,就见大太监喜德贵一颠一颠急匆匆往着跑。
“这才多大会就开始不放心了!”太后长长的睫毛微合:“说是西边又有愚民骚乱,连日在议事厅议事。你叫他多注意点身体……我估计,现在也就你的话他还听的进去……”
我张张嘴,不晓得接什么话。喜得贵已满头大汗的跑来,货真价实的重重磕头请安。太后轻不可闻的长叹,挥了下衣袖:“去吧去吧,孽缘呐!”
总算回到我的窝。我前脚进,锦霖后脚跟了近来。这位老大仍旧板着张脸,跟我欠了他百八十万似的!
他铁青着脸:“你是不是见了赫连容达?!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我心猛跳了一下,梗着脖子道:“那是我爹!怎么,见不得?”
“见得见得,怎么会见不得?!”他又气又急,疲累的苦笑。
看着他连日辛苦憔悴的容颜,忍不住开始心疼。赌气的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死命揉:“你个笨蛋,那帮大臣养来好看的哇?看把你累的!”
锦霖将头抵住我的肩膀,孩子似的笑起来。
半夜归来的锦霖又要动手动脚,被我一巴掌按倒床上。龇牙咧嘴狠声道:“你给我乖乖老实睡一晚上!”锦霖哈哈大笑。
我这人贪吃嗜睡,锦霖每次离开都尽量轻手轻脚。而这次我压根没有睡,他一动就被我抓住。
“你和我说实话,你与父亲间是不是已势同水火?”
锦霖道:“没那么严重,你不要胡思乱想,记得吃药!”
“你不用瞒我,猜也猜的到。”我郁闷的揪揪头发:“抽出一点时间,我有话要同时跟你们俩个人说!”
锦霖一惊:“你又想怎么样了?”
“不想怎么样,只是说清楚一些事情,我也好走的轻松点。”
锦霖不出声,坐到床边,半晌道:“你总是这样奇奇。该说你残忍还是冷酷?”他顿了一下:‘你总能成功的另我难过!”
“我不比你好受多少!”我疼心道:“离开你我也难过,可如果我违背原则留在深宫中,那会另我更加难以忍受!”我深吸口气:“等哪天,我们俩都厌倦这一切时,才会过上真正相守的日子吧!只可惜,不是现在!你有贵为天子的责任,我有身为一派之主的职责!”
锦霖站起身,手指紧扣着桌子,指甲泛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随你!”他低吼一声摔袖离去!
我直直仰面呈大字型倒在床上,满心无奈。
正文 责任
父亲与锦霖一左一右分坐两旁,我夹在中间好不难受!只好耍宝似的笑道:“哎要说还是我面子大,试问天下谁还能让两位同时拨出时间相候呢?”父亲点头浅笑,锦霖木着张脸。
我心底暗叹,收敛笑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叙述:“早知道你们会反目,可真到面对的时候,方知何谓左、右、为、难!”我靠在椅子上,双目望着房顶出神。“我这人没什么优点,缺点倒能论筐数。纵然已拥有傲视天下的武功,也没想过要创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有了困难只想着逃避,譬如身位一教之主的职责,又譬如要正视最在乎的二人相互残杀。这些年我纵情山水,肆意胡闹,到头来才知这样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
我坐直身子:“所以,这次我会回去承担起自己应尽的职责。人生在世,若不做他几件轰轰烈烈的事简直算白活!你们为自己的信念去争去斗,我不会劝,不必劝,更没资格去阻拦!当然,我就是想劝,估计也没人听。”我苦笑着看了他二人一眼:“咱们三个在脾气上倒是相似,为了自己追逐的目的,可以放弃其余一切!”
我猛然起身,走出两步,回转过身目光灼灼盯牢他二人:“如今,我只是想要个承诺。日后不论发生什么,你们都要给对方留条活路,不可赶尽杀绝!!!”
他二人都露出迟疑的神色,锦霖似要说什么却咽了回去。屋内一阵难堪的沉默。
是啊,两强对垒,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表面上的平静不过是为了掩盖底下波涛汹涌的暗流!他二人为得这大好江山,合谋拉锦无双下台。如今没了共同的敌对,以往种种矛盾全部浮出水面,甚至已到了水火难溶的地步!
锦霖想坐稳江山,当一名名留青史的好皇帝;父亲则想光复大霖王朝,血洗当年国破家亡的血仇!
太多把柄抓在对方手中,彼此牵制,相互堤防,一个不小心就是死无全尸的下场。可这畸形的平衡终有一天会被打破!锦霖拥有正规军,看似占尽上风。可父亲这么多年不光在朝中培养大批亲信,权倾朝野。更牢抓江湖中无数爱国志士,依仗锦建朝不久,又是外邦根基不稳。暗中策动各地民众造反,端的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如果有一天,他们其中一个杀掉另一个,我又该如何?!
我紧咬着呀,闭上眼,又决然的睁开,“扑通”一声直直跪倒在地!“我司空破晓是个宁死也不愿求人的性子,今天,就算我求你们了!”
父亲与锦霖几乎同时自椅子上跳起来,急忙上前伸出手欲拉我起来。
我手一挥将他们伸过来的手打开:“你们还未答应我的要求!”
父亲与锦霖对视,目光稍一碰触,立刻分开。
“你这是何苦?”“快起来再说!”
我仰着头看着他俩,惨然笑道:“这次就是豁出这张脸面,也要缠到你们答应!”我攥紧双拳:“在我最弱小,最需要帮助时,是你们俩陪在我身边,容忍我的任性跋扈。衣食住行,身份地位,都是你们给的,这份恩情永世难忘!抛开身份,咱们三个的生命轨迹盘结纠缠了二十多年。我看不得你们中任何一人比我先死!我不求别的,只求你们放过彼此的性命!”
他俩的脸上除了震惊还有心疼,只得沉重点点头。
我自地上一跃而起,抓过父亲为我准备好的出宫腰牌,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记好你们许下的诺言!不然别怪我到时候发疯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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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换数匹快马赶回原教总坛,踢门踏进去的一刹那,真有再世为人的感觉!
里面轰然出来许多兄弟,甚至有人高喊:“哪个不要命的呆子敢到这撒野!!!”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人生生拍回去。接着,王选、高博等等一众最早跟我的兄弟们飞身上前,激动的说不出话!
“你这次失踪一年余,半点消息也无,可把我们急死了!”
“哈哈,我说什么来着!咱老大福大命大,哪会出事!!!”
“去一边,谁突然改性,日日烧香拜佛来着?!”
再见这帮一起胡闹的弟兄,乐的我眉开眼笑。摸摸脖子飒然笑道:“放心放心,这不是四肢健全,脑袋稳固的回来了嘛!”
“小怪物!!!为师这次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才行!!!”一声吼叫如平地惊雷,震的无数旁观兄弟连连后退。还好内伤好了大半,不然我这未来教主可就要当众出丑了!
只见老怪物,不,是二师傅与三师傅翩然而至。
“还活着呐?!”老怪物牛眼一翻,一巴掌拍向我肩膀。我一挺腰硬接下来,苦笑道:“您老人家怎么刚一见就欺负人啊?~”二师傅的武功早已出神入化,怎会察觉不到我身体的异样,当下脸色一变,眯着眼不知想什么。
三师傅微微叹气,摇头道:“破晓,下不为例!”
“没下次了!”我笑道:“玩了这么多年也该收收心了!”
二师傅和三师傅的脸上先是震惊,继而欣喜莫名!二师傅兴奋的直搓手,三师傅连声道,如此最好不过!
我羞愧难当,只是小小的让步就能让师傅们如此开心,以往却连这都吝啬付出!司空破晓真是个不忠不肖的笨蛋!
和大家打完招呼,行至无人处。我敛了满脸的笑容,低声对二位师傅道:“徒儿有话问三位师傅。”
三师傅:“你大师傅已经在内堂等候,咱们进去说吧。”
内堂内只有我师徒四人,我走到当中,郑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三位师傅知我平时最恨的就是动辄下跪,见此情景不由的面面相觑。
“三位恩师传授我绝世武学,养育我长大,又委以重任。可破晓每每都另三位师傅失望,实在难辞其咎!”
“快起来!”三师傅上前拉我起来:“我们三个老家伙对你只有愧疚。当年二哥强掳你来,还让你学大凶大恶的功法,险些丧命。最后更强要求你当你本不想当的原教教主……我们……”
“二师傅!”我急声道:“能认识三位师傅并习得伏天神功是我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
“行了!别看破晓是个女娃,可比某些男儿洒脱的多!”大师傅呵呵笑道。
“那是那是,也不看是谁找来的好徒弟!!!”三师傅摇头晃脑。
师徒四人相顾大笑。
我沉吟片刻:“三位师傅是否和朝中的某些势利合作?难不成你们还有渗透进朝廷的打算?如果是这样,我第一个反对!”
大师傅皱了皱眉头:“破晓,我们都老了,要那些有何用?往后这所有一切都是要给你的!我们三个老东西只不过想趁还有时间,为你多留下些东西。更何况那人,是你的……”
“我明白,我明白……”我眨眼将泪憋回去:“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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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锋芒毕露
玩疯后的累与工作后的疲累完全不同,后者不仅让我感觉充实,更另我无暇顾影自怜。只觉得这些日子脚底仿佛长了滑轮,从东到西,没片刻可以清闲!事情不做没有,真做起来根本无穷无尽!真难为三位师傅那么大岁数还要如此操劳!
原教树大招风,连带我这小女子的一举一动也成了江湖人关注的目标。照他们的话说,司空破晓突然转性了!何止转性,简直称的上脱胎换骨!接人待物亲切有礼,言谈举止进退有度。再不是昔日倚仗自己武功卓绝,随心所欲张扬跋扈的小怪物!重返原教的第三天只身前往少林、天山等名门大派。所有人都认定又要风波大起时,结果却出乎意料。拜山的经过、目的不得而知。但效果却很明显,一直存在的紧张氛围缓和了许多。这不得不让人惊奇!
其实有什么好惊奇的。我连月来差点没累的吐血!
原教门徒大多是别派中叛逃出的“叛徒”。加之那帮家伙都是心高气傲,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爱咋咋地的样儿,弄的原教与其他门派关系十分紧张。常常处于一触既发的状态!前一阵师傅们为了我父亲,暗中参加了许多搀杂政治目的的活动,让江湖侠客们很不以为然。回原教第二天,贺无奇也就是无影的少主何宇行捎来口信,让我多注意个派的动向!
得!到我立功赎罪,好好表现一把的时候了!第三天独身前往武林中重量级泰山北斗们的地盘,寻求缓解局势的方法!
要巴结那群有权有势的高手很是需要一定技巧,一不小心就会弄巧成拙!我煞费苦心的逐个击破。软不得,硬不得,台阶梯子都得自带并提前准备好!好武的,我得下场过过手;好文的,我得附庸风雅的吟上两句;好利的,我得不动声色扔些甜头;好酒的,我得舍命相陪杯到酒干……另外,管他高手低手,虚心请教亲切怀柔,势必打好群众基础!
如此这般一圈下来,我已是头晕眼花,四肢无力。每日笑的嘴角抽筋,面部僵硬,也不晓得浪费了多少脑细胞!不由的长嘘短叹,这人要是能不带脑子活一辈子那得多省心愉快啊!
攘外必先安内!在外树立完光辉形象后立刻马不停蹄赶回原教,真正开始学习处理教务。以前在原教,我的“护短”相当出名,凡是我手底下的人犯事,我通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次回来却一反常态,压制亲信,反倒提拔了一批掌权长老或执事们的下属。对那些看不顺眼的不再爱理不理,而是态度乖巧,做出一副悔过自新,痛改前非的样。
我与王选刚迈进书房,就见秦博豪正脸红脖子粗的吼着什么。我扫了一眼,屋里其他人脸色或愤愤不平,或若有所思,真是千般心思各不相同啊。
瞪秦博豪一眼:“行啊,吵架吵到我书房里来了。你可真会挑地方!”
秦博豪是最早跟我的“老人”了,平时兄弟相称,说起话来顾虑少。见我骂他也不以为意,满脸怒火道:“老大,你这次回来到底是怎么了?想当年咱们结伴纵横时怕过谁?如今何必向那帮人委屈求全?!”
王选眼中怒色一闪而过,刚要出声被我拦下来。目光再次扫过所有人的脸才哈哈一笑走到书桌前,冷然道:“你是对我所做所为不满了?”
秦博豪再傻也该看出我已发怒,可仍是梗着脖子嚷到:“你应该……”
“好啊~”我打断他的话,阴沉道:“真不愧炙炎山霹雳堂的高徒,可以教导我做事了!”
秦博豪垂下头良久:“不敢,属下不敢。”
我目光清冷扫视座下众人:“我做事向来如此,随心所欲。你们中谁看不过眼的话大可转投到其他派系。许长老,吴执事都是不错的选择。大家都是原教兄弟,不必有什么顾及。”我顿了下,看看大家反应,接着道:“我的为人你们这么多年也看到了,最厌恶被束缚住,这原教的教主能不当最好不当……不过就目前的情况看,也许还就真当不上了!”我喜滋滋的笑着。只不过下面某些人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屋里一阵难言的尴尬。我心底泛上心酸疲惫,刚要挥手让他们下去。秦博豪猛然抬起头看向我,双眼抑制不住兴奋道:“老大,你要真不想当这教主也好。带着兄弟一起出外游玩吧,别老一个享福,也要记得兄弟啊!”
我气笑着随意抽出本书扔到他身上:“玩个头啊!这么多年一点长进没有!回去把这书给我从头到尾整整齐齐抄一遍,写不好不许吃饭,写不完不许睡觉。听到没!”
秦博豪苦着张脸就差没哭出来。大家轰然大笑着离去了,只剩王选留在角落。
我收敛笑容,坐到椅子上:“你呢?不说说自己的想法?”
王选笑道:“想必您心中自有丘壑,哪用的着我班门弄斧!”
“你这人可真不够厚道!”我笑着站起来,在屋里走了几步。“那几个老家伙这几年势力膨胀的太厉害了,我又不想劳烦三位师傅,只有用些迂回的法子了!”
王选道:“少林,武当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没有为难您吧?”
“我向来福大命大,总算是顺利得到些支持。”我笑道:“不管怎么说,我一个女子,他们那些正、人、君、子总不好意思故意刁难。更何况,一个女人的野心、魄力总是小的,再说我以前表现的那么不争气,他们恐怕还是觉得我当教主比较安全些!”
王选冷哼一声,接着道:“您刚才那番话,怕是让某些人生出倒戈的想法了!”
“这样也好。”我有些怅然:“以前是我太纵容他们了。让有些人生出只要跟着我,一定能得权位的想法。通过这次大清洗一下人手未尝不是好事。”
我自书桌里取出一张大红色的喜帖,看着上面的字忍不住邪笑起来。
要不说有钱就是好呢,我歪着脑袋啃着苹果,打量着远处被红色丝绸包裹,喜气冲天的的何家大宅。天下第一富商与皇室结成姻亲,排场何止惊人,简直吓人!
只见无数马车直排到数里以外,要不说贺无奇那小子不讲义气呢,你到是提前告诉我哇,我也好早点占住有利地形,今天光是卖车位就够我发一笔的了!
想到我也是其中宾朋之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最烦的就是往人堆里挤了!扔掉苹果核,绕到侧面,我嘿嘿笑了数声施展轻功跃了进去!
以前常来何家蹭吃蹭喝,路熟悉的很。根据布置,不一会就找到目标。
“啊~”没等侍女啊完,我已点住了她的哑穴。端坐床头,头盖华盖的丽人明显打了个哆嗦,颤颤巍巍的站起。白到无血色的手指猛然掀开盖头,露出清丽秀美的容颜。
我啧啧有声上下打量,笑嘻嘻道:“光雨妹妹还是这么漂亮!”
林光雨的大眼睛里闪过近乎绝望的神色:“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我笑的更加灿烂,林光雨见状容颜倍加惨淡。许久,凄然笑道:“我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说着站起身,从某件陪嫁嫁妆的暗格里取出让我魂牵梦绕以久的斩月。“灵灵也在此处,她现在很好……”
我拿回斩月,也感受的到它的兴奋。不禁一个劲的傻笑,看着林光雨笑,打不死你还不得吓死你!
直笑到两腮帮子疼,转身径直走向门口。
“你……你……”身后的林光雨语不声句。
我回头看看她:“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林光雨先是难以置信,继而欣喜异常,竟泪流满面倒在床头且笑且哭:“谢姐姐,谢谢……”
我粲然一笑大步跨出房门,果不其然看见贺无奇站在不远处。
我咧嘴笑的憨态可掬,其专业程度大约只有弥勒佛可比。贺无奇却惨白着脸,嚅喏半天道:“我对不起你!”
“切~少来这套!你到是说说,究竟是什么地方对不起我?”
贺无奇的额头沁出一层冷汗,眼里痛苦且矛盾:“光雨……可是她是我……我。你们之间的问题……”
我“嘿”了声,狠狠拍了他一巴掌。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及的揽住他的肩膀郑重其事道:“今儿是兄弟你的大喜日子,就是有问题,我也要它变的没有问题!”
贺无奇好象傻了一般看向我。我貌似痛苦的沉思半晌:“你也知道我穷的厉害,以往借的那些银两就不用还了啦!”
“做梦!”贺无奇翻翻白眼。两人对视,不禁开怀大笑。
看着渐走渐远的贺无奇,我靠在墙角似笑非笑的慢慢用口型道:“你欠我的这份人情,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讨回来的!”
仰头望着万里无云的晴空,心中豪情万丈。还有最后两步!
我头疼的坐在冷板凳上喝着冷掉的茶水,面上还得装出怡然自得的表情,心里早将冷君风从头到脚骂了三四回!
“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甜而不腻,脆却不硬的声音响起。我放下茶杯,笑着回头道:“杨杨,咱们又见面了!”
杨杨已改做出嫁妇人装扮,如凌波仙子般翩然而至我面前。轻轻拉起我的手:“真是奇迹,你的伤居然都好了!”
“没办法,谁叫我是个幸运的家伙!”我叹道。不是我借故矫情,我真算的上是个幸运的家伙!原本以为至少再需要一年才能恢复,没想到三位师傅却不顾我的劝阻,执意轮流为我输送内力。最后我不光完全康复,功力只怕较以前更好!可三位师傅却因此大损元气,一夜间苍老了许多。这也是我为何绝不肯再劳烦他们的原因!
“不过说起幸运,谁比的上冷君风那厮,竟能把你取回家!”我酸溜溜道。
杨杨扬起额头,开怀大笑,直如那雨后艳阳,明丽娇媚!“你这张嘴喔!进去吧,他就在里面。”
我笑着起身,心里咬牙。冷君风,你丫的!!!
我就知道这混蛋绝对会给我下马威,没料想居然如此轻视本人存在。明显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松垮的衣服,头发随意披在肩上,狭长的眸子半阖,让我瞧不真切他的想法。整个人颓废性感的让我抓狂,你丫要去当三级明星哇!!!英俊是真英俊,可惜我早过了发春看帅哥的年纪。如今流行的可是新好男人!!!
我上前几步,拱手为礼道:“冷兄风采依旧啊!”
冷君风坐直身子,满含嘲弄讽刺的瞧着我笑。若是过去怕是要被他笑懵了,现在的我可是经历过连续笑半个多月的魔鬼锻炼。当下抬起头,0。1秒的时间内换上职业笑容!本小姐笑起来可比你好看的多!!!
果然他笑不出来了!
“冷轩门在大江以北执牛耳已有百年,根基深厚。可惜任何产业都不可能总是铁板一块!如今冷兄既要兼顾朝廷纷争,又要压制门中叛乱分子,更要堤防附属小帮派们的火拼。实在辛苦!”
冷君风猛然瞪圆双眼,眼中精芒如有实质,直直刺过来。我以不变应万变,浅笑不语。
“你似乎也好不到哪去吧!”冷君风轻叹一声,冷笑道。
我自座位上站起,重新恭敬行礼道:“在下这次正是为此而来。愿冷兄抛弃私怨,一切以大局为重!”
不到半月,原教、冷轩门,与一直神秘难测的无影联合发出通知。三派就此结为联盟,三派弟子以师兄弟相称。江湖哗然,好事者甚至宣称,以原教教众之广,冷轩门根基之深,无影信息之精,三派结盟,百年内无人能撼动其地位!
与此同时,我在原教大会上突然发难。早已准备就绪,埋伏暗处的弟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住毫无准备的异己分子。随后大义凛然掷地有声的揭露教中以许长老为首的叛逆分子们多年倒行逆施的恶性!当众宣读二十八项罪状,证据确凿,容不得他们反驳。更以雷霆手段当即传令全国各地缉拿同犯。拒捕者一律格杀勿论!
与此同时,提拔一大批由我这些年亲自审察过的忠义之士,迅速稳定原教。做完这一切才恍然惊觉,又是数月时光自指缝间流走。
我这里的战争已告一段落,你们那里的又怎样了呢?父亲,锦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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