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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
发表于 2006-12-23 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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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什么,他是来征友的?悠悠,我第一个报名。”413寝内,飞听了我无奈的招供立刻大叫,然后付加理由,“那么帅,又是跆拳道冠军,出去了又有看头,还不会让我受欺负。”
“报名不要到我这里,我又不是他什么人。”飞相当难缠,我得赶紧摆明立场,否则只怕会闹个满头包。
月望望叶,两人诡异地笑。她们两个都是名花有主,所以可以露出立在云端上看红尘纷扰超世的笑。
“大学三年啊,你是什么烂室友,见荣誉就上,见困难就让,我不管,总之你把他给我留住了,不许让别人抢去了。”
正要继续和她半真半假地侃下去,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大叫:“413,悠悠。”因为三年来就听着别人被叫了,所以这一声唤我一点也没在意,于是叫声连连不断地传了上来,声音大得够全楼的人听的,我连忙探头出窗:“谁,乱叫什么?”
“下楼,我带你去吃饭。”金正熙手插裤袋,正仰头向四楼张望着,见我露了头,灿然一笑,足够让一楼的女生惊艳。这个家伙,这么快就进攻到女寝了,可是拿我作幌子太过份了吧。
不愿和他一个楼上一个楼下情侣般大张起鼓地对话,我对他说:“你等着,我下去再说。”下了楼,拖着拖鞋,散着头发,对他我都拳脚相向过了,就犯不上做修饰了,“你有毛病啊,都八点多了,还吃什么饭?”
“饿就去吃,想,就叫上你,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不许不去,你敢说个不字,我现在扛着你上饭馆。”
没想到这一身打扮到成了致命伤,对他是打也不方便,骂就象泼妇,灵机一动,我对他说:“干嘛请我一个人啊,要请就请上我们全寝的。大家都是同学,联络一下感情也好。”
他倒爽快,点头应了。
昨晚取消了睡前十分钟胡侃,改成了金正熙赞美大赛,也许是应了那句话,吃人家的嘴短,三个姐妹在吃完了韩式大餐之后就开始用赞美他的话付饭钱,整整付了一晚上,害我第二天早上张开眼睛就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提了饭盒去打饭,平均走十步打十一个呵欠,刚走出楼门,就看见金正熙阴魂不散地站在楼下。他还真是勤奋,让自己成为女寝楼下一景指日可待,“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在这里,等你去吃早饭啊,你真是个懒鬼,害我等了半个多小时。”
半个多小时?我又没要他等,八成是他要利用这个女寝流动的高峰期多看几眼美女,方便以后择优选择,这不就是他来这里的目的吗?“你该在家吃早饭啊。”
“谁规定我就该在家里吃早饭啊,我一向是在学校吃早饭,虽然转学也不能坏了规矩。喂,你的饭盒很大啊,还有很多夹层。”
我的饭盒确实很大,那是因为有很长的时间,一天三餐我要打两个人的饭,为了淳明,在饭堂我不是少女,而是女佣和勇士。想起往事,心中竟有几分酸楚。
“你知道我饭量大就用了这么大的饭盒,真是太可爱了。”一把拿过我手中的饭盒,金正熙还在我的脸上用力掐了一把,太过份了,我反应很快地一脚踢过去,正中他的小腿,他脸上立刻现出痛苦的表情,“好狠,你这女人。”
真好,心中的酸楚全飘走了,只剩下了一个字,爽。
在食堂,我竟也有了泰然坐在位子上等人打饭回来的时候,这种感觉有一股迟来的温馨。拿了纸巾把旁边的椅子擦干净,这个动作是我永远无法从口中讲出来的对金正熙的感谢。
迎面走过来打好饭在找座位的淳明,心底呐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可是他还是走了过来,因为只有我这边有空位。一个多月了,看来他大方多了,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对面,想必这就是甩人和被甩的不同之处,占优势的一方永远有怜悯另一方的权利。
“最近好吗?”
“好。”起身想走开,可是我看到淳明从容的脸突然刷地失去了所有的血色,这个表情告诉我,金正熙已经过来了。时间的可爱之处就是无论你有多么难堪的时候,它都会故我地前行,于是,三秒钟尴尬之后,我们坐下来吃饭。
“你朋友?”淳明可能也吃不下去了,又不好就走开,就开始讲废话。他好象很怕金正熙,难怪在所有的斗争中,武力征服是最有效的手段。
“不是,只是同学,他昨天刚刚调到我们班。”我立刻声明,虽然明知说也是白说,可是我忍不住要在他面前划清与金正熙的界限,因为金正熙打了他不是受了我的指使,可是现在他那个极端理性的头脑一定会这样因为所以一翻。
金正熙闻声抬头,盯着我,目光冰冷,然后就再也不和我讲话了。
上午听课,我象坐在幻城里,右侧是一座冰山,那滋味可真不好受,他身子*卧在椅子上还翘起了二郎腿,干嘛,当教室是他家客厅吗?不高兴你就说啊,我最看不上生气就摆酷的人了。
好容易熬到第一节下课,刚想大人有大量,主动和他说话,可是他一下子把书包甩到肩上,大步走了,然后,我就没再见到他。
他旷了一天的课。
可恶,干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啊?一个男人怎么气量这么小。更加可恶的是,好象这次是我错在先,这意味着,我必须为改变这种状况付出努力。
不情愿地下了公车,望着通向他家那条熟悉的小路,真是的,本打算永远不走这条令人心发毛的小路了。在路口迟疑了好一回,终于鼓起勇气走了下去,没走几步突然背后有一只手拍上了我的肩头,吓得我一哆嗦,难道是夜路走多终见鬼?闭上眼睛回身一记重拳打去,哼,就算是鬼这一拳下去也魂飞魄散了。可是我的拳被中途阻住了,一只大大的手掌包住了它,缓缓张开眼睛,面前是人,金正熙,他望着我,一脸的笑。
“你很有暴力倾向啊,怎么见人就打。”
看着他笑,我也笑,看来他忘性不小,要是我,才不会上午生了气晚上就对那个人笑。三秒后,他回想起了上午的愤怒,一把甩开我的手,脸上的笑容也迅速结冰了:“我们又不是朋友,你到我家门口干什么?”
我连忙打太极,“谁说的?怎么不是朋友,我们可是打破了胆的朋友啊。”
“喂,今天早上你明明……”
“今天早上我有说过这种话吗?不可能,你一定听错了。就算我说过类似的话,也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冷冷地望着我,“原因?”
“是啊,何况我真的没说。”
他盯着我,目光慢慢地变得和缓了,“也许早上我真得听错了,或者说,就当我听错了,对,我就是听错了。你可是我破了胆才认识的朋友。”
因为他不追究那不太方便说出口的原因,心中反而有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内疚,我决定对他好一点,帮他把功课补上来,现在的他坐在教室太可怜,就象一只呆鸭子,对满天的惊雷无动于衷。于是周末我拉了他上书店去买中学参考书,想想就恐怖,我得给他从初一代数补起。
没想到这小子竟不情不愿地,还说我多余,因为学习就会浪费许多泡妞的时间,真是个浑球。天使的光环已罩在我的头上了,他还说我是个魔鬼。
“学习好了会有更多有品味的女孩注意你。”
“我不要有品味的,我要漂亮的。”
真是兄弟同心,说话都是一个腔调。停下前行的脚步,我怒目瞪他:“不想去你就走。”
“我最亲爱的老师,你千万不要生气,我去,去去。我好象看到好多漂亮的女博士生在向我招手,老师,快走。”
看来对他的教育和对正泰的没什么两样,也得用野蛮式。古有戒尺,五千年的文化,三千年的传统,不都是这样传承下来的吗?
选完了参考书,我打发他去付钱,自己跑到学典陈列架过眼瘾。我心仪的学典,高高地排在最上方,我手都拿不到的地方,等我啊,存够了钱就接你回家。
“你在看什么?”金正熙那大个子罩在了我身后,好奇地向陈列架一排一排地扫视。对啊,他的身高正是我可以利用的。
“正熙,你帮我把那本书拿下来好不好?”
“这本吗?”
“对对,小心。”身高就是好,可以做我做不到的事。他轻而易举地取下了那本书,粘了一手的灰,不满地皱眉:“积了这么多灰,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贵,卖的是钞票?”
不理他,他的看法向来是不需要尊重的。接过他手中的书,细细地擦去浮灰,它真够厚重,沉颠颠地压着我的手,这种拥有的感觉真好。
“很喜欢?那就买下来。”
“我是很想啊,可是还没存够钱。”
他笑了,“难怪会为了赶公车而打我。对了,你的胃肠炎是不是也为了这个?”
一定是飞和他说的,这个家伙,卖友求色,真是过份。心情不好向金正熙发飙,“是你要我打的,还有,我有没有胃肠炎关你什么事。”把学典扔给他,“还不快放上去。”
金正熙望着手中的学典,迟疑了一下,“其实,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可以买下来,就算我感谢你帮我补课送你的礼物。”
“喂,我帮你补课是自愿的,收你的礼物那成什么了?而且我一定要用自己存下来的钱买下它,这样我看着才会舒服。”
“真是太让人感动了,悠悠,你这么无私。”撩眉毛瞪眼睛地作了个鬼脸,他把学典放了回去,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说:“要不要贴一个签子在这里,写上此书已名花有主。”
什么鬼念头?白了他一眼,我转身就走。
“我说得不对吗,虽然会落灰,它也可能会被别人买走啊。喂,你等我。”
吃过了饭,踏着一地的夜色返校,可能是刚才吃了凉东西,肚子一个劲的痛,我忍,如果这个时候去方便,他又会拿胃肠炎来取笑我。
“你怎么了?”他见我落在后,有些奇怪。
不行啊,忍不住了,得想个办法拖住他,“正熙,你快看天上那颗星。”
“哪颗?”
“就最亮的那颗星,看到没有?”
“看到了,我又不占星,看它干嘛?”
“这颗叫做许愿星,对它许愿很灵的,你给我盯着它,我去去就来。”
“你去哪里?”
“你别管,盯着它啊。”
“为什么要盯着它。它又不会跑。”
说了个漏洞百出的谎,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一路小跑地往回走,心中想着他是不是还在傻呼呼地望天。
哎!还在看,真是个笨蛋,他这样容易受骗,将来有了女朋友真是前景堪怜,因为这世界根本没有不骗男人的女人。
“喂,还要看多久啊。”他仰着脖子十来分钟很不舒服,有些抓狂。看来我得编个瞎话骗他,否则他一定不会饶了我,打是不会,没准一气之下把我扔到阴沟里。
“等一下,好,时间到,十二分十二秒,你可以许愿了。”
“我没说过要许愿。”
“喂,你听我说,你已经二十二岁了,难到在这二十二年的光阴中就没有一件你衷心希望可以实现的愿望吗?十二分十二秒,就是这颗许愿星的许愿极限,也是最灵的时刻。所以我会让你盯着他那么久,快许愿,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一片心。”
这样子编他会相信吧?我盯着他,心怦怦地跳。
他放下高仰的头,但是没有许愿,望望我,他没有说话,闷闷地一个人向前走去。他倒底是信还是没信,不要这样悬着啊。凌空挥出一拳,却打在了棉花堆里,没有一点着力之处,就是我现在的感觉了。
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走到了大学路上。
七
咦,人好多啊,今天晚上哪个大人物要来?
很快我从这些男生看金正熙的眼神中了解到,大人物就是金正熙,他们是来抱仇的。最没文化的江湖和最有文化的大学在实质上是相同的,优胜劣汰,睚眦必报。
金正熙也不多话,把手中书递给我,然后双手握我的肩一直把我推到墙边,脚尖在地上划了个圈子,“悠悠,别给我添乱,你敢出这个圈子,我不打他们,先打你。”
又不是金刚伏魔圈,再说我出了这个圈子他也不敢打我,所以他的恐吓不过是晚风,吹吹就过去了。他转身准备去迎战,我立刻跟上阻止,“你不能去打架,师院和你们体院可不一样,你去打架学校一定开除你。”
“随便。”
“喂,开除啊,你说随便。”
“反正我早晚都会走。”
“开除和毕业怎么会一样。”
“你走开。”他被我说得烦了,眼中吐露凶光。不行,不能和他讲,他在做打架前的物种退化,大概正从灵长类向低级哺乳类狂奔。转过身,我挡在他的身前改为同前来挑衅的我校学子游说:“你们给我一分钟时间,就一分钟。”
这一群七八个人互相望望,然后集体用同种目光疑惑地盯着我。
“我用五个论点证明你们不该打这场架。一,一年前的一场恩怨拖到现在,传出去所有人都会说你们小气,所以不能打。二,就算是觉得心口气难平,可是你们想想,是你们先说金正熙象个女人的名字,大男人谁会受得了这种侮辱,你们理屈,所以不能打。三,是啊,去年大家是很没有面子,可是五十个人打一个人,不是输的结果丢人,是你们以多欺少丢人,今天要是打了,还是以多欺少,传出去还是丢人。所以不能打。四,打架会被开除了,拜托你们先问自己的父母是不是给你们找好了工作,否则,不要打。五,可能我说话你们不爱听,就算你们都上也不一定打过他,顶多算个两败具伤,你们有没有商量好,哪个充当被他打伤住进医院的角色,没商量好,就不要打。所以我最后总结,就是,不能打。”
几个人被我说得晕陶陶的,十分的英雄气被心头的前思后量绞散,为首的一个代表大家说:“只要他保证到学校来不是来找茬的,我们可以过住不咎,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这是在搭下台阶,太棒了。手肘用力捅金正熙,捅了五下,才听他声音不情不愿地响起:“我转学不是来打架,只要你们以后……”
“对啊,对啊,你们听到了,他保证了。”
为首的一个点点头,转身走了,于是身旁的人也作鸟兽散,只余一人,还是一脸的不忿,伫立不动。我好心地问:“你怎么不走,找不着回家的路了?”只听他一声暴喝:“狗日的,我今天不打你就不姓何。”
金正熙是韩国人,又不是日本人,他怎么把民族关系搞乱了。
“好。”我背后这个正蠢蠢欲动,两人立刻答成了革命关系上的统一。我被金正熙一把推开,眼看着他们两个就要打到了一处。
已走开的数人,见此情景,又要聚拢……
怎么办?
“金正熙,你今天敢打架,我就不给你补课,不和你一起吃饭,不给你介绍女朋友,永永远远不再理你了。”
哎,明知说了也是白说,让他不打架不是比让唐僧还俗还难吗?只盼他下手轻点,就算很给我面子了。没想到听了我的话,金正熙已经抓住那个男生喉部的手竟然松开了,然后,那个男生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了他的下颌。
他没动,垂下了双手,淡淡地说:“你打吧,我不打了。”
那个男生怔了一下,随即又一记重拳打了过去,打在了正熙腹部。正熙晃了一下,依然垂着手。那个男生再次挥拳……
太过份了,我们都不打了,他真是给鼻子就上脸。我也没多想,冲过去,一脚狠狠地踢到了他的屁股上,这一脚让他促不及防,直跌了出去,与大地亲密接触。
奇怪的是,这场架就在我这一记飞脚之下告终。记得有句话,战争,让女人走开,可是细想想,没准有女人就没有战争了。
“你低下头好不好?”
“我都快低得给你磕头了。”
“你干嘛长这么高?”
“怎么不说你长得矮。”
刚才的战役中,他的嘴被打破了,我飞奔了两条街给他买了创可贴,还好心好意地给他敷伤口,可是没想到高度又成了问题。我总不能翘首颠脚地给他贴胶布吧,一不小心要是把伤口搞大了,他俊男称号会立刻降级,这个责任我可付不起。灵机一动,我拖了他的手,“跟我来。”
“去哪里?”他继续用那种不情愿地腔调说话。
“不会把你卖了的。”
一路跑到大操场,我坐在软软的草地上,然后拍拍我的腿,“来。”
“干嘛?”他呆头呆脑地问。
“你躺下来不就没有高度问题了吗?”
“你是说,我可以,可以躺在你的腿上?不用了,我没事。”他好象突然害起羞来,用脚蹭着草皮,也不看我。
“喂,好象这样子我比较吃亏吧,怎么你还别别扭扭的?要不是因为我害你打破了脸我才不会管你呢。”
他没办法,拖着步子过来,背对着我坐下,长长地呼出一气,这才仰头枕在我的大腿上。
“嘴角不要动,不许说话。否则破了像不要怪我。”轻轻地给他贴好胶布,笑着说,“好了,起来吧。”
他没动。
“喂。”刚才不是还很不情愿,现在怎么又赖着不动了。看来善变的不只是女人。
“再让我躺一下。”他轻轻地说。
有风吹过,吹动他染成淡紫色的发,吹过他一瞬不瞬望着我的眼睛,星光在他的眼中。我的心跳徒然加快,一种即将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感觉强烈地袭击我的全身,捆绑了我的手脚,也束缚了我的心,我该推开他,然后狠狠地揍他一顿,这不是我悠悠的作风吗?可是现在的我只能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我怎么了?
风吹我的长发,悠悠地飘落在他的脸上,他抬手抓住我那一小绺头发,不再看我,一边把玩头发一边看天:“它还在那里。”
“谁,谁在那里?”
“许愿星啊。”
“哦。”
“帮我记时好不好,我想许愿。”
“哦。”
我的头脑好象短路了,傻傻地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真的给他记起时来,甚至忘掉了这颗星是半个小时前我杜撰出来的。
“好了吗?”
“还有十秒。”
“那我说了。我希望可以留在悠悠身边,一辈子。”
“什么?”我尖叫,终于从混沱状态中解脱出来了。什么跟什么啊,他,他他居然,他是在示爱吗,不习惯不习惯我真的不习惯,这种浪漫的情节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这个即不漂亮也不诗情画意的人身上呢?我也有想过将来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收容我,但一定是瞪着我说:“你学历还可以,看样子是个很节省的人,我们交往一下看看吧。”
我是个从生下来就被归为只能现实地过一生的人啊,所以尖叫过后我立刻说:“你在开什么玩笑。”
他眼中明显着透出一股受伤的眼神,纵身而起,用背对着我:“我早知道你是个骗子,什么许愿星,我五年前就会用星星骗女孩子充浪漫了,这星空中根本就没有我不认识的星星。我是要戳穿你才说刚才那些话的。”
从他的背影中我读出了,他被我伤害了。
夜空蓝得象一块大大的水晶,我和他就这样一站一坐,任时间悠悠来过。我该说点什么。可是,该说什么呢?天啊,我真得不会处理这种状况。
金正熙终于转回了身,他好象消了气,走到我对面,也坐在了草地上。
“悠悠,还记得上次我父母亲来医院看我吗?因为那件事,他们很不放心我和正泰,打算带我和正泰回国。”
“回国?你没有答应吧,否则也不会转到这里来。”心中徒然一紧,我强做震定,淡淡地说。
“也不是没有答应,我说我要考虑一下,因为在这边,我找到了喜欢的女孩。是个非常野蛮的也非常可爱的女孩,她长的真得很丑,可是丑得很可爱。
“以前我也交过玻璃一般美丽的女朋友,可是你知道玻璃的感觉,又冷又假,她们不会因为失恋去喝酒,喝得一塌糊涂,也不会一拳打破我的胆,还有她们根本不会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帮我找回失去了好久的亲情和关爱,让我做回一个有家的人。她们更没有力量阻止我打架,她们不会说你不许打架,否则我和你绝交,而且就算她们说,我也一定不会听。
“她们没办法让我改变,我不会为了她们去书店,还象个傻瓜一样提着大包的书满街走 ,更不会做出站在一楼女孩子的窗下喊一个人的名字这样恶心的事。也不会明知是受骗,还仰着头傻呼呼地看着天,一动也不敢动。”
真的吗?他是真的在喜欢我?
“我知道你不会和我在一起,你跟本就不喜欢我种人,但是,我一定要把我心里的话讲给你听,因为我打算回国了,我们应该不会在见面了。悠悠,认识你我真的很高兴。我们还是当那颗星是许愿星吧,我现在又要许愿了,祝你一生幸福。”
他起身离开了,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背影的洒脱。
望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出我的视线,同时也是走出了我的世界,没来由地,我的泪无法控制地在面颊上流淌。
一句话,就一句话他就可以留下吧。
“金正熙,金正熙。”
低低的声音根本惊动不了走远了的他,只怕连风也不能从我这里吹到他的身边了,他的身影已经辙底地从我的眼前消失了。
一瞬间,我象丢了一个世界。
一个古老的故事,不知你有没有听过。风儿对小玩子说:“给你三个愿望,告诉我,你想做些什么?”
“我只有一个愿望,让时间回到一天前,因为我做了件后悔的事。”
风儿说:“没用的,给你时间,你做的还是相同的事,还是要后悔的事。”
那一晚,我没有回寝,傻傻地坐了一夜。
凌晨,疲倦袭来,我对自己说:“喂,悠悠,是新的一天了。把后悔和遗憾留给昨天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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