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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软软的床上,笑嘻嘻地道:“这么好的床睡过后,还能睡我那张破床,真难为你了,是不是一夜都没有睡好?”

  他侧卧一边,一手支撑着脑袋,一手绕着我的腰,眼里闪动着喜悦的光芒,柔声道:“因为有你,在那里都好。困死了,再小睡片刻吧!”

   我敏感地坐立了起来,不信任地斜睨了他片刻,思忖道:“那你去客房睡去,我可不想与狼共枕。”

  他顺手将我拉了下去,用手制止道:“是你自己想入非非,好好躺着,我保证不羞你,睡吧!”

  经不住他的霸道,两人面对而卧,迷失在梦境中。

  “你这个臭女人,你怎么可以睡在明宇哥的床上,你给我起来,快起来。”

  耳际传来了辱骂声,头发被扯得好痛,立刻惊坐了起来。扭头一看才见王立楠怒不可竭地瞪着我,眼光冷凛如冬天的北风,好似要将我摧为灰尽。

   我悚然而惊,她又用手来拖,将我从床上拖至地下。心火熊熊燃烧,怒斥道:“你干什么?这是你的床的吗?你管得着吗?”
她七窍生烟,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冷不防又冲上来,拉住我的头发,使命的往外拖。我疼的泪眼朦胧,慌乱地竟无力去驳。

  “王立楠你给我住手,你想干什么?你给我出去。”

  华明宇的怒喝声响起,王立楠立刻放开了我,冲上前抱住华明宇哭诉道:“明宇哥,她凭什么睡你的床,凭什么?你为什么总对我凶?她不要脸,送上门的骚货!”

   我轻揉着脑袋,眼泪像脱线的珍珠颗颗轻坠。华明宇推开了王立楠,抱着我道:“是我不好,下次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王立楠斯歇斯底里地紧握着拳,怒吼道:“华明宇,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啊……啊……”

  我与华明宇都被她的疯癫举动,惊得汗毛耸立。华明宇的妈妈闻声奔过来探问道:“这是怎么了?”

  王立楠似见着救星,扑到周月娥的怀里哭哭啼啼地娇嗔道:“周姨,华伯伯都说让我嫁给明宇哥的,为什么明宇哥让这个女人进门,这个女人一定是看上明宇哥的钱了,像她这样的穷丫头,一定是为了财。”

   华明宇眉头紧蹙,冷然地道:“王立楠够了,你要是再对楚言动粗,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你太过分了。”

  王立楠一改刚才的野蛮,泪汪汪的又似惊吓过度,可怜兮兮地哭道:“我要找华伯伯评理,呜呜……”

  周月娥朝华明宇与我使了使眼色,安慰着王立楠道:“楠楠啊,你还小,明宇哥要娶什么样的媳妇,不是你华伯伯能定的,也不是周姨能定的,得看明宇哥自己喜欢……”

   王立楠一把推开周月娥,哭诉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帮我的,明宇哥要是娶这个臭女人,我就死给你们看。”

  周月娥面无表情地盯着王立楠,淡然道:“楠楠,你还是回家去吧,我们家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王立楠移靠到墙边,边抹泪边怒声道:“我不走,我就不走……”

  我长这么大还头回看到这么滑稽的场面,自己还是当事人之一,我简直要晕倒。天下女人万千,这样的女人还真是万千之一,极品。

  华明宇恼怒地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道:“林姨吗?楠楠在我家,你来接她回去好吗?好,再见!”

  华明宇安慰着将着我推进房里,轻轻地带上了门,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我委屈的泪又流了下来,垂头坐在床沿上,真是莫明其妙的被人乱扯一气。

  门外传来了林素月的声音,紧接着王立楠哗然大哭的声音,好似别人怎么欺侮了她似的,估计周月娥的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天下父母心,谁不护着自己的子女,周月娥自然不会让华明宇无辜受冤。

  华明宇将事情原委简略的说了一遍,片刻听到林素月冷声道:“楠楠,快跟妈回家,你怎么这样不知耻的赖着别人,天下好男人有的是。”

   王立楠哭闹道:“我不要,我就喜欢明宇哥,妈,我不走……”

  “你再丢人现眼,妈可跟你爸爸说了,还不快走!”

   王立楠总算被拖走了,我背上了包,开门走了出去。周月娥正下楼梯,听到声音又回头道:“楚楚啊,吓着了吧!别怕,那丫头脑子肯定不正常。明宇,你好好陪陪楚楚。”

   我的心里异常的烦燥,伤感地道:“周阿姨对不起,给你们添烦麻了,我回去了!”

  我给周月娥鞠了个躬,快速跑下楼。华明宇直冲下来,拉住我探问道:“楚楚,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我看着你睡的挺好,就去隔壁上了会电脑,我没想到王立楠会来,我向你道歉。”
我淡然地摇头道:“这不是你的错,不能因为我使你们两家关系破裂,董事长……我回去了!”

  他拉起我的手,决然地道:“我送你回去,但我们两家的关系不会因为你避让或出现而变,你别想那么多,这都不是你需要想的,你只要记住我爱你,其他的事我一定会处理好的,能信任我吗?”

  他驻足扶着我双肩,紧盯着我的双眸,那探研的神色仿佛要洞悉我的内心。我顺从地点了点头,他才舒展愁眉,笑逐颜开地道:“你怎么变得这么软弱了?记得第一次见到你,从你的眼里看到了倔强。”

  我垂着头,撅嘴道:“都是你害得我,让我时喜时悲,变得患得患失,我觉着自己都不是自己了,要不,我们都再好好考虑考虑?”

   他将我推进了车,厉声道:“你想都别想,还要考虑什么?下个月的公司庆典,我当众宣布你是我女朋友的事实,十月不七月我们就订婚,十月我们就结婚,免得夜长梦多,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大龄青年吧,嗯?”

  我侧头不确定地探问道:“你确定真这么爱我吗?我们还没交往多久呢?”

  他一个急煞车,我险先撞到玻璃,心惊肉跳地尖叫道:“你干什么呀?”

  他挑高眉毛,正色道:“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该跟王立楠结婚啊?傻了你啊!”

  我被他激动的神情,感动的无语以对,郑重地发誓再也不会了,他才又神态自若地开动车。我无耐地叹气,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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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六月正是黄梅雨季,阴雨绵绵,时而还是暴雨倾盆,房里潮湿,布帘似能拧出水来。以前北方少雨干燥,总向往南方的湿润,长期立在江南烟雨中时,却又泛起了烦腻。

  再过几天就是公司的庆典,好像邀请了许多行内精英,人人忙着做准备工作,我与钱瑜一起帮着整理会场。

  若大的会场足可容下几百人,就像大学时的大教室,我跟钱瑜负责摆放公司的简介。突听得人道:“我听说董事长要来个双喜临门,我猜一定是总经理要定婚了。”

  另一人似信非信地道:“你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包打听,连董事长的事也不放过?”

  我停下了手中的活,好奇地打量着那人,头发花白挺着肚腩,一看就是那种特爱管闲事的人。

  “怎么你不信,我告诉你,听说董事长想让儿子娶怀想集团王红伟董事长的千金。听说华董跟王董一起下乡,后来喜欢上同一个人,但是两人英雄惜英雄,并没有因为女人而闹翻,相约谁考上大学,就让谁。结果呢王董事长考上了大学,华董就退出了。华董事长,招工做了政府职员,咱们华方集团有今天,离不开当初王董的支持。你想啊,初入商海,多难啊?”

  他说得津津乐道,边上的人都慢慢地围上了他,他就更得意了。我只是竖起耳朵,却没有靠近,我想得到信息却又不想走进事非。

  “真的假的,你从哪听来的呀?”

  “当然是真的,咱们公司的人事科的王红梅就是王董的妹妹,我老婆跟她的小姐妹的小姐妹是小姐妹,能有假?”

  我错愕地抬起了头,这才想到,如果王红梅最初是提防我,那么现在的冷言冷语,定是因为王立楠。有回她拿着报纸冷嘲热讽,我还笑着附和第三者插足可耻,难不成她是指桑骂槐?那我企不是全天下最傻的傻瓜?

  “要不是王红梅小学没毕业,那会一直呆在人事科,听说也马上要提科长了。哎,人家跟咱们不一样,我们要养家糊口,人家是在打发时间。”

  “切,我不信,她去怀想集团不是更好吗?”

  “自已人一起,反而可能会伤及亲情,你们到外面可别瞎说,我可不承认。”

  大家哈哈大笑道:“包打听,你自己别又嚷嚷就不错了。”

  我怔怔地立在一旁,这消息一定会马上传开,那么别人一定会真以为我半路抢了华明宇,那我不就真成了第三者了吗?

  钱瑜轻晃了我,好奇地道:“楚言,你想什么呢?”

  我扔下了资料,边跑边道:“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我急按着电梯安钮,电梯一停就冲了进去。电梯即将关门的瞬间,一手一挡,电梯门重又开了,华永星与一个男子走了进来。我觉着自己的脸皮微颤,点头道:“董事长好!”

  他闻言,朝我淡然地点了点头,眼神扫过我的瞬间,眼里闪过复杂的神情。我心虚垂下了头,心里乱成一片,猜想死定了,一定是王立楠状告到他那儿了。

  平日里快速的电梯,这会儿慢悠悠的。只听得他淡然道:“你是哪个部门的?”

  我佯装镇定,微笑着抬头道:“董事长是问我吗?我是人事科的。”

  我不敢报出自己的名字,他威严的面容让我胆怯,或许是因为华明宇的关系,因为得失才变得胆小。

  他沉默不语,电梯一到十六层,我侧身出了电梯,朝华明宇的办公室走去。章新晨慌张地立了起来,轻问道:“你怎么来了,华总现在正忙着呢?”

  我急问道:“多久才好啊?你帮我去问问,我有急事。”

  章新晨为难地道:“那你少等,我去看看。”

  章新晨光轻敲了门,推门而进,门开的瞬间忽听得一声:“就算林姨求你帮个忙……”

  我不自觉地靠近了门,隐约听得声音,但模模糊糊的,好像是王立楠病了,不肯吃药,让华明宇去劝说。

  听到了脚步声,我慌忙溜出了门,在转角处看到林素月冷若冰霜地昂头走至电梯口。重重地按了下电梯,转头冷声道:“我就不信你连父母的话也不听,哼!”

  她一进电梯,我跑到电梯口一看,电梯是上了十八层,那不就是华永星的办公层吗?

  我转身跑进了门,章新晨朝我指了指门,我推门而进。这是我第一次走进他的办公室,若大的一层楼,一半是他的办公室了,外边摆着一套真皮沙发,里边就是宽大气派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几部电话,后面是书架,摆放着装饰品和书籍。

  我无心仔细观察,华明宇冷然地垂靠在椅上。听到我进门的声音,抬起了头,脸上恢复一丝笑意,凝视着我探问道:“出什么事了?”

  他上前拉我到沙发上坐好,揉着我的肩,追问道:“你不会是想我了吧?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盼了许久了。”

  我挣脱他的手,不快地道:“你还有心开玩笑,我都快烦死了。公司里都在传你要跟王立楠定婚了,真的?假的啊?”

  华明宇抬起我的头,目不转睛地直视我的眼眸,厉声道:“你怎么这么不信任我?我华明宇决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何况是婚姻大事,下回再这样问我,我可要发火了。再说一个黄毛丫头,订什么婚啊?”

  我又一次被他打败了,紧紧地抱着他,娇嗔地道:“可是别人会以为我是第三者,以为我是傍大款,我怎么办?”

  他轻拍我的肩道:“傻瓜,假像是遮不住真像的,你见过你自己的影子遮住你的人吗?虚的就是虚的,你越来越像南方小女人了,多愁善感,不过我喜欢,我更有保护你的机会了。”

  电话铃响了,我惊唤地道:“一定是董事长打来的,我看到王立楠的妈妈坐电梯到十八层了。”

  华明宇似笑非笑地耸耸肩道:“不接就是了,王立楠是给她妈妈宠坏的,说是发高烧了,一定要我送她去医院,十有八九是假的,不理她。”

  坐了片刻,章新晨敲门说吃饭的时间到了,华明宇拉起我的手,笑道:“走,我们去辟谣去,这事还真怪你自己,要是一开始咱们就招摇过街,不早结了吗?”

  我撅嘴斜了他一眼,跟在他的后面,罢了,反正横竖要被人议论,随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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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进的人越来越多,到了十层已是拥挤不能再进人了。华明宇朝我使了个眼色,还未等我明白,他用手撑着壁,将我围在角落里,几乎是胸贴着胸。

   我羞红了脸,苦着脸朝他摇头。他屹立不动。电梯里一片肃静,但我却感觉到别人表情的变化,马上要成为头条新闻的主要人物了。

   电梯一停,其他人都快速出了电梯。我推开华明宇道:“你也太……太……”

   他一脸得逞地快活,拉起我笑道:“说不出就别说了,走吧,你看那些色色的眼睛,我早就想如此了,这下没人打你主意了。快走吧!”

   我甩开了他的手,撅嘴道:“谁打我主意了,胡说八道。”

   我快步向前,一进食堂,总觉着别人都用异样的眼睛看我。索性昂起了头,光明正大地立在华明宇的前面。
端好了饭,华明宇指指边上的位子道:“坐那边吧!”

  这下探头看来不在少数,甚至有妒忌的目光。我跟华明宇第一次这样面对面而坐,华明宇还霸道地将我碗里的排骨一夹,似好心地道:“肉少吃点,长胖了,可不好,我帮你解决了。”

   我怒瞪了他一眼,压低嗓门道:“喂,华总经理,你带头谈恋爱,就不怕其人跟风,不好好干活?”

   他抬头扫了一眼道:“你错了,是我们跟他们的风,你看看,这一对对坐一起的还少吗?快吃吧,估计公司里再也没人打你主意了。”

   我一脸黑线,思忖着是该大胆的面对了,既然自己觉着快乐,为何不把他牢牢抓在手心。我要把上次的阴影从心头永远的抹去,勇往直前。

   午餐后,华明宇送我到人事科,才转身离去。钱瑜探头进来,羡慕地道:“楚楚,你太幸福了,华总可是我们全公司女人眼中的钻石,你没见别人妒忌的目光啊?”

  我笑问道:“怎么你也妒忌了?”

  她撇嘴道:“那有,我有自知之明,恭喜你哟。”

  我皱眉道:“你也太夸张了吧,我们只是交往中,又没有结婚,有什么好恭喜的。”

  她趴在我的背上,边挠痒痒,边笑道:“做了夫人,别忘了我,最好现在就让你的王子,给我加点薪水,我要准备红包。”
王红梅推门走了进来,淡淡地道:“钱瑜,你们布置好会场了吗?”

  我这才想起,钱瑜拉着我出了门。一出门,钱瑜撇嘴道:“真是,倚老卖老,自己天天坐着不动,就会使唤我们。”

  临下班前,总算把任务给完成了。红色的桌套,椅套,鲜红而醒目。回到办公室,王红梅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忙上前惊问道:“这是怎么了?”

  她的眼眶微红,忍着痛道:“拿点资料,不小心从梯上摔下来,快帮我打电话,好痛。”

  我惊惶失措地提起电话,拨打了120。又拨打了华明宇的电话,那头传嘟嘟声,急得我直跺脚。

  又重拨了一个他才接听手机,但声音低压道:“怎么了?我现在有事!”

  我急切地道:“宇,王阿姨摔坏了,你派个人来吧,我们这一楼都是女的,我不知怎么办好?”

  他立刻大声道:“你别急,我马上下来,你等等。”

  王红梅紧咬着牙关,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看来是挺严重的。我跪在地上,让她靠在我的身上,安慰道:“王阿姨,你忍忍,马上就来人了。”

  她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感激地点点头,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我第一次仔细看她的脸,还觉着她的鼻子,挺像自己的,还有唇瓣的弧度。好奇地道:“王阿姨,我们俩的鼻子与唇好像的,要是眼睛与脸型也像,那别人一定说我们是母女。”

  她睁开眼睛,抬头看向了我。华明宇冲进了门,探问道:“王姨,怎么摔得这么严重?”

  王红梅眉头深皱,轻声道:“从梯子上摔下来,又撞在桌子上,要是楚言不回来,我恐怕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被发现了,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华明宇朝我点点头,郑重地道:“看来得派个男的到你们科室,有些事看似不危险,还是有隐患的。”

  王红梅道:“都是我年纪大了,看来我真的该退休了,反正我又干不了什么活,占着位子也不是事,这回下定决心内退,回家抱孙子去。”

  过了几分钟,医院的人总算来了,将王红梅扶上了担架,可担架太长,进不了电梯,只好将她抱着下了楼。不知伤哪了,她的脸色惨白,眼神也有点散。

  我提着包跟上了救护车,华明宇嘱咐了一下医生,开车跟了上来。挂了盐水后,王红梅神质又清醒了点,侧头瞄了我一眼,复又无力的闭上眼睛。

  到了医院后,王红梅被推进了检查室,华明宇办法手序后,王红梅的家人才陆续赶到。她的丈夫一个发福的中年男子,个子不高,穿得像个暴发户,焦急地只打转。

  一个瘦高个的男子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在他的身上洋溢着沉稳与淡定,像是一汪深潭,看不见它的底线。只听得他边走边问道:“怎么样了?”

  华明宇立了起来,迎上前道:“王叔叔你也来了,正在检查呢?”

  我猜想大概是王立楠的爸爸吧,大概是我打量得太久了,他侧头朝我看来。我忙闪躲了眼神,佯装不见。

  只听得华明宇笑道:“怎么了王叔叔?噢,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楚言,王叔叔也是第一次见吧!”

  我微笑着轻唤了声:“王叔叔好!”

  他一脸凝重地打量着我,像是陷入某种沉思,片刻才抬头道:“你好!”

  正说着,医生将王红梅推了出来,大家都挤了上去,齐问道:“医生,怎么样啊?”

  医生正色道:“骨盆摔裂,内有积血,需要立刻手术,左腿骨折,不是太严重,你们谁是直系亲属?快去办手序,签字吧!”

  没想到这么严重,我跟华民宇都有些傻眼,王红梅的老公嘟嚷道:“让她早点退休,别再逞强了,她就是不听,这下吃大苦头了。”

  王红伟急催道:“妹夫现在抱怨还有什么用啊?快跟护士办手序去啊!”

  看着王红梅丈夫跌撞的身影,王红伟无耐地摇摇头,又向医生询问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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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上七点,王红梅才被推到病房,房里挤满了她的家人,我拉拉华明宇的手,低声道:“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华明宇点点头,朝王红伟道:“王叔叔,那我们先回去了,医药费公司会派人来结的。”

   王红伟立了起来,叹了口气道:“妹夫,那我也先回去了,有事打我电话吧!”

   一番告辞后,三人一起退出了房。王红伟边走边道:“楚小姐是吧?你是哪里人啊?”

   我一怔,华明宇笑道:“她北京来的,我还以为楠楠都跟你说了呢?”

  王红伟感叹道:“她只跟她妈妈亲,我也没空管她。我原本以为你能管住她,看来没希望了。”

  没想到王立楠,那个蛮公主的爸爸这么明事理,而且和蔼可亲,不由得侧头多打量了他一眼。没想到跟他的眼神碰了个正着,我微笑着点点头,实则心里没来由的慌乱。

  华明宇似察觉出异样,绕着我的肩,笑道:“谢谢王叔叔成全,楠楠那里还望你帮着解释一下,我可一直当她是妹妹。”

   王红伟摇头叹道:“你小子,也不给王叔叔留点面子,今天可真不是什么好日子,祸不单行啊,妹妹伤了,女婿没了,走了,回头见吧!”

   跟华明宇笑着摆了摆手,王红伟一上车,华明宇也催促道:“快上车,吃饭去,饿了。”

   雨天天暗的早,街头霓虹闪烁,行人匆匆,汽车开过湿湿的路面,不时发出唰唰的声音。

   华明宇似不经意地探问道:“楚楚,王叔叔怎么这样看你?你见过他?”

   我紧闭双眸懒洋洋地道:“大概是好奇我是怎么抢走他的好女婿的吧?不过他看上去好斯文哟,你信不信,你跟他站一起,选他的女人比你多。”

   我端坐起来,侧头打趣着。微弱的光下,华明宇收起了笑容,严肃而醋意地道:“你少胡思乱想,他一个老头,有什么好的?以后你的眼里只看到我就行了,听到没有?”

   我哈哈笑道:“华明宇,你不会吃醋了吧?既然老头没什么好?那你担心什么呀?”

   他摸摸脑袋,滑稽地道:“对啊,我担心什么呀?跟你在一起,觉着自己都笨了,你可真能整人。”

   我哼了声道:“谁整你了,你少给我扣帽子。”

   他立刻似求饶地道:“好好,是我错了,公主殿下,想去吃什么呀?”

   我随口道:“你请客你做主,随便!”

   他轻笑道:“还算有点权力,那就去吃川菜吧,辣它一辣。”

   结果两人都辣的直伸舌头,喝了一肚子的水,出了门,还觉着自己的舌头,还是麻麻的。我吐着舌头道:“哥哥,我们现在去哪啊?”

   他昂首阔步,挥了挥手道:“上车,带你去好地方!”

   片刻车子转到了一家服装店前,觉着好眼熟,我疑问道:“怎么又来服装店啊?”

   他拉着我道:“走吧,这是一个朋友开的,过几天就是公司庆典了,你这个女主人当然也要闪亮登场,走吧!”

   我挣脱道:“不要了,这里的衣服很贵的,上回那些衣服你扔了吗?”

   他佯怒道:“给自己所爱的女人买衣服是男人的福气,怎么,你不喜欢?那你想谁给你买?上回的衣服都在家里挂着呢?自有穿的时候,可这回不同,快进去吧!”

   我被他推进了门,店员立刻笑迎了上来,华明宇这回是揉着我的肩边看边问道:“小姐,把合我女朋友的漂亮衣服,全试一遍,如果她喜欢,我都买。”

   店员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我真觉着自己是上帝,被高高捧起。关系不同了,连试衣服的心态也不同了,上回像是一种任务,而这回是搜寻自己喜欢的衣服。衣服对于女人有更深一层的意义,如果你拉开衣柜,里边全是崭新的,属于你的漂亮衣服,一定会觉着此生足矣,仿佛全世界都被自己拥有。

   试了近一个小时,我转了转胳膊,疲倦地道:“就试到这吧,累死了。”

   华明宇立了起来,指着衣服道:“把这件,这件,还有那套全都包起来,还有这些鞋子,全打包。”

   我惊唤道:“不用那么多吧,不就一个晚宴吗?”

   营业员笑道:“小姐,有人买单,你还推辞什么?换是我高兴都来不及!”

   那些个营业员大概是记得华明宇了,怪不得全给成套的上,换身衣服,换双鞋子。华明宇径自去收营台付款,心想他一定要买就随他了,反正衣服多决不会嫌烦的,那我就欣然接受好了。

   拎着一堆的衣服出了门,他还笑称道:“我老婆真好,现在就知道精打细算了,按我的意思,刚才试的全买了。”

  我睨了他一眼道:“把我宠坏了,以后你自己负责,别怪我。”

  他打开了车门,将衣服放到了后座,笑道:“成,钱是挣的也是用来花的,这点小钱我自信还是没问题的。不过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送你回去吧!”

  他将我送至门口,见房里亮着灯,将衣服递给我,告辞而去。

  方晓如闻声探出了头,惊唤道:“哇,买这么多衣服啊?快让我瞧瞧。”

  将所有衣服往床上一扔,方晓如边拿边羡慕地道:“到底是有钱好啊,哇,一条裙子二千多啊?楚楚,你发达了。”

   吃了川菜,觉着口燥舌干,倒了杯水边喝边道:“不就几件衣服吗?他坚持要买,所以就买了,再说女为悦已者容,我也是为他争面子。”

   说完,又觉着自己讲话有点酸,有丝炫耀的成份。方晓如的脸上一丝失落,那是一种不甘心的妒忌的神情。大概换成是我,我也会表现出这样的心情,毕竟没有哪个女人认为自己比别人差。

   她快速浏览了一遍,说句客套话就退出了门。我兴致勃勃地拿起这件,又翻动那件,刚才试衣的疲倦早又消失了。

   手机响了,果不其然是华明宇的。“水水,我以后私下就叫你水水了,水水是我专用的称呼,亲爱的,你上床了吗?想你的鱼”

   “还没有呢?鱼一定没睡,因为我看你睁大的眼睛。早点睡吧我的王子,我去洗澡了,谢你送的礼物。水水”

   洗好澡回来,看到他的短信:“长夜漫漫,让我们在梦里想见吧!想你的鱼”

   “好吧!我上床了,现在数一二三,一起做梦吧,我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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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八日,单位门口的三根旗杆上飘着崭新的旗子,每个楼层都摆放着娇艳的鲜花与绿色的植物。本来办公室安排我去接待来宾的,不知为何临时又取消了,一定又是华明宇改的旨意。

  王红梅还躺在医院里,上回去看她,她再三道谢,还说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对我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我转不过弯来。

   我还以为会像韩剧里一样,华永星会塞给我一张空支票,冷然地道:“请你离开明宇,你要多少钱,你自己填,你不适合他。”

   甚至我把自己的话都准备好了:“对不起董事长,我们是真心相爱,请你不要拿钱来侮辱我们的感情。”

   这样的对白我在心里不知默念了多少次,庆幸地是华永星没有来找我,也没有见过他。心里还总觉着不踏实,王立楠就像一条臭水沟横在我们中间,虽然能轻易跨过,但是总会闻到臭味,让人不爽。

   华明宇一天没见影子,大概是被那些研讨会、交流会忙得焦头烂额了。开始以为他一副玩世不恭地表情,一定是靠着老子混日子。没想到在工作上,他要求极其严格,上回工地用错了材料,他要求全盘重来,损失高达几百万。

   平时对同事笑容可掬,但一旦涉及到原则性问题,决不包庇妥协,怪不得华永星将总部交给了他,自己放心地回宁波分部。

   我觉着自己对他的不仅仅是喜欢,是爱,还有与日俱增的崇拜。突然发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想起那个人了,那个人的影子在逐渐消失,无论是甜蜜还是痛苦,都将成为回忆。

   而此刻我深爱的人就在我的身边,曾经以为自己会痛苦一辈子,现在想来感情就是需要彼此一起支撑的帐蓬,如果一方弃手不干了,你就是死命坚持,也终将倒塌,当另一个人帮你撑起另一半的时候,虽然还是这顶帐蓬,但阻挡的是今日的风雨,留下的也是今日的美好。

  五点钟的时候,华明宇终于打电话来了,他急切地道:“水水,我现在走不开,我让章新晨带你去工作室化妆,然后再带你来到宴会厅。亲爱的,打扮地漂亮点,你可是我的脸面。”

  我没好气地一字一句清晰地道:“知道了,为了你的脸,我穿漂亮点!”

   他又叮嘱了几句,才收了线,我真是服了他了,怪不得古人称自己老婆为贱内,大概就怕她们出门成‘强外’了,以此告诫吧。

   刚一下楼,就看见章新晨。我边上车边问道:“晚上,你带女朋友吗?”

   章新晨笑道:“不带了,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到时出岔子可不好。”

   我惊问道:“什么大场面?都来了什么江湖怪胎?”

   章新晨呵呵笑道:“江湖怪胎?他们可是全国有名的评估专家、建筑老总、一些华总的朋友,都是大鳄级人物。今天开了一天的会,估计晚上是以娱乐为主,个个都带女伴的,所以华总让您压倒群芳。”

   我撇着嘴苦笑道:“我又不是杨贵妃,他真是想得出,我才不管呢?难不成那些人长四条腿,两个脑袋,哼,我这平民百姓,今天就闯闯这个上流社会了。”

   章新晨又呵呵笑道:“我知道华总为什么对你痴迷了,你的话让人烦事抛脑后,哎,我女朋友像个闷葫芦似的,我问一句她答一句,从不主动说。”

   我指着路,拐了几个弯就到小区了,我笑嗔道:“你们男人都一个样,别人的老婆总是比自己的好,告诉你,自己的老婆才是最适合自己的。你等等,我换好衣服就下来,不过可能要有点时候噢。”

   他笑道:“我也知道你们女人也都一个样,打扮没有几十分钟是摸不出门的,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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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里第一件事,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然后选了条黄色的连衣裙,高贵而且更衬出我皮肤的白皙,吊带的款式,幸好露的多的是后背,前面只是若隐若现地看到乳沟,丝滑的面料,更突出我玲珑的曲线。

     满意地在镜子前转了几个圈,穿上高跟鞋,拎着镶满珠片的小手带出了门。感觉自己真的是灰姑娘,走在破旧的楼道里,跟这身服饰格格不入。

     章新晨打开车门,凝视着我唤道:“真是人靠衣装,我差点没认出来,公主,快上车吧,王子一定等急了。”

      章新晨一路赞美打趣,让我信心十足。又转到行象设中心,将头发做了一次性大波浪,化了淡妆,才出了门。中途就接到华明宇的催促声:“到哪了,晚会就要开始了,我得领着你亮像呢?”

    我不耐烦地笑道:“快到了,真是的,要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有这种美事吗?”

     他这才笑呵呵地挂了电话,一到酒店,就看见华明宇焦急盼望的身影。下了车后,华明宇咧着嘴笑愣着盯着我,夸张地表情让我咯咯直笑,重重地拍了一下他道:“干什么呀?口水要流出来了。”

    他也不顾进出的人,抱着我晃道:“你太漂亮了,你不悔是我华明宇的老婆。”

     我推开他佯怒道:“谁是你老婆,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再以貌取人,我可不高兴了。难道我就是花瓶吗?再说了也不怕别人笑话,别人会说你自卖自夸的。”

     他爽朗清脆的声音,引来了别人的目光。我急忙挽着他的臂膀,拉他进了门,真是丢人现眼。酒店里灯火辉煌,华明宇介绍道:“今天是自助餐,会跳舞吧,等会只许跟我跳,听见了吗?”

     我撅着嘴道:“喂,你太霸道了吧,为什么呀?我就不,除非你也只跟我跳。”

     他举手投降道:“好,随你,但我会一直立在你身边的。”
边上台阶边问道:“你是集团总经理,到时你能稍稍想起我就万幸了。听说都是重量级人物,不会全是老头吧?”

     他辩道:“谁说的,我是老头吗?现在立足商场的,有许多都是有才的年轻人,你没听人说,三十不立,四十不富吗?有好些青年才俊呢?不然我会担心吗?”

     我笑睨了他一眼,昂首挺胸地挽着他,想像着电影里的女主出场的画面,缓缓地走了进去。厅里已是三五成群,窃窃私语,华明宇一进门,好几个人一起凑了过来,原来是他商业圈中的朋友。

     片刻将我们包围在了中间,有个戴眼镜的捶了一下华明宇,笑嚷道:“好小子,原来总说自己没空,都是佳人有约啊?怎么着,怕兄弟们眼红,金屋藏娇啊!”

     华明宇握拳道歉,这时华永星与周月娥、王红伟与林素月一起说笑着缓缓而来,华明宇拉着我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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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明宇的脸上始终笑容满满,白色的竖领衬衫精神而帅气。但瞄到其他人的表情,特别是华永星的锐利的目光,我的心没来由的慌乱起来,微笑着挣开了华明宇的手。

    华明宇上前笑道:“爸、妈、王叔叔、林姨,你们在哪儿碰到的?”

    周月娥穿着一袭黑色地晚礼服,肩上披着红色的长绸披肩,上前一步,笑呵呵地打量我道:“小宇啊,今晚来的客人可不比你差,你可要自己上点心。”

    华明宇立刻上前挽着我的肩,自豪地道:“谁敢?”

    我微笑着打了招呼,华永星与林红伟、林素月三人始终没有吭声,林素月冷然地别开了头。华永星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但我感觉到林红伟怪异的目光,仿佛在我身上寻找什么。我忙闪开了眼神,心想难道是因为王立楠吗?对了,为什么没有见到王立楠?

     正疑虑着,王红伟的打趣声解除了我的尴尬,他笑道:“永星啊,看来我们是做不成亲家的了,我那个丫头相差太远了。”

    林素月不快地斜了一眼王红伟道:“你胡说什么呀?夸赞别人也不用贬低自己啊。”

    说完径直向前而去,王红伟苦笑道:“更年期症状没办法,脾气越来越燥了。”

     华永星这才淡笑道:“女人都这样,娇情,怎么不见楠楠?”

     王红伟脸上又添了一层无耐,淡笑道:“说是去接什么长头发了?现在年青我真是搞不懂她们,长了剪,剪了又接,要开始了,快走吧,老华你今天可是主角啊!”

    华永星与王红伟一路跟别人打着招呼,华明宇拉着我,在我耳际嬉笑道:“这下万事俱全了,我爸那个老顽固也没话说了,走吧,立前面去。”

     司仪说了开幕词后,华永星上台说了些客套话,神采奕奕,精神抖擞,好似一下子变了个人。华明宇边鼓掌边轻声道:“我爸你别看他年纪大了,还是有点风采的,对吧?”

     我笑睨道:“没人说不是,小华同志。”

     华永星讲得极简单,紧接着就是宴会开始了,这是一个可容下上百桌的厅堂,只是今天把桌多撤到了两边,改成了自助餐。服务员将酒水、饮品源源不断的端了上来。

    华明宇不断地跟人打招呼,又将我介绍给别人。微笑、点头、握手,重复得我头晕晕的,笑容也是僵硬的,还真亏做了二个月的服务员,不然脸早拉下来了。

    华明宇还时不时跟人用英文聊上几句,我只能隐约听出大概。我趁机逃离了他的身边,端着盆子找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还真像演电视剧,女人们个个是盛装淑女,跟盆里的甜点一样精致。时不时有人朝我视来,我佯装不知,只管吃自己的,再饿下去,估计我更晕了。

    “你什么时候跑过来的?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害得我满场子找你。”

    我抬头笑道:“饿了自然是在有食物的地方,还说把我喝进肚里,连我饿了你都不知道?都八点了多了,你不吃吗?”

    他坐至我前面,拿起餐巾纸,擦擦我的唇瓣,宠溺道:“来时为何不先吃点东西?”

     我忙打开他的手,羞赧地道:“喂,这是大庭广众,别人会笑话的。”

     他闪了闪眼睑,耸耸肩无所谓地道:“让他们去笑好了,我无所谓,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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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脸黑线,一抬眼可恶的身影落入眼帘,我复又低头轻声道:“鱼,臭水沟来了,你自己接招,我先避一旁了。”

    他疑惑地回过头,瞬刻立起来道:“你慢慢吃,还是我避了,等会儿就来找你,别走开了。”

     我“哦”了声,估计王立楠没有留意到我,因为我把头发烫了,后面别了个小皇冠。没出几步,就听到她的声音,我不自觉地立了起来,佯装选菜。只见王立楠拉住华明宇的手,跳到跟前转了个圈道:“明宇哥,你看我有什么变化?”

     华明宇淡淡地道:“头发变长了,你爸爸早告诉我们了,我有事,你自己玩吧?”

     王立楠抓着华明宇的手不放,撒娇道:“不要,等会儿你陪我跳舞,做我的舞伴。”

     华明宇挣开了她的手道:“对不起,我有自己的舞伴了,你另找吧。”

     华明宇转身向前,王立楠紧跟着,不知说些什么?我气恼地放下了东西,拿起红酒,猛灌了一杯。从未喝过酒,难受地直呕。

     一只捏着餐巾纸地手伸到面前,探问道:“给,没事吧?”

     我边接边谢道:“谢谢你,没关系。”

      我边拭唇角边抬头,扫过他面容的瞬间,我面如土灰,唇瓣微微地颤抖,手中的纸飘落跟前。

     他惊愕地表情不亚于我,刚毅的脸陡然间黯然失色,随即似残雪发着冷冷地寒光,眼眸里是深深地恨意。

      他的目光激起我的怒火,我似见着仇人一样,转身就跑。泪水盈眶,我漫无目地的在人群里穿梭,我只想离开这个厅堂,可是心沉沉地,晕头转向,时不时跟人碰撞,似乎走进了漫长的隧道,找不到出路。

     “水水,你怎么了?不舒服了吗?脸色这么苍白,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回事?”华明宇关切地声音响起,我眼前泪雾蒙蒙,他的面容也模糊一片,紧闭了眼眸,任凭眼泪滑落,才看清他的焦急的脸。

    我依在他的胸前,无力地道:“宇,我胸闷的难受,你带我到外面透透气。”

     “你装什么呀?恶心死人,明宇哥你别听她的,她一定看见你跟我在一起,故意地。”

     王立楠挑衅地话语,反而击起我心中的倔强与斗志,冷然地盯着她,目不转睛地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眸,像是两把冷剑直射她的心扉。

     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眼里有一丝胆怯,却又蛮横地挥手道:“你瞪谁呢?信不信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

    王明宇抱着我,自然没有察觉到我的眼神,怒斥道:“王立楠,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书都读哪儿去了?”

     王立楠哭丧着脸,泪涟涟地指着我道:“明宇哥,你总是护着她,我以为你喜欢长发,我去接了长发,为什么你不喜欢?”

     四周的人都闻言侧目而视,华明宇扶着我出了门。我回头的瞬间,看见她阴冷地脸,仿佛跟我是血海深仇。林素月急步而来,拉起王立楠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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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明宇扶着我到了二楼安全出口,低头打量着我道:“好些了吗?到底怎么了?”

   我抱着他,倚在他的肩头,像是落水抓住了一块浮木,又怕他担心,淡淡地道:“可能是里面空气太闷了,宇,我想回去了,我本来就不适合来这里。”

   他紧紧地揉着我,安慰道:“谁说的,你别听王立楠瞎说,我陪你在这里静静心,坚持一下,我还要请你跳第一支舞呢?”

   他的手机响了,片刻他才不耐烦地接了起来,朝我做了个禁言地手势道:“爸爸啊,好,我马上过来。”

    我轻推了他一把,佯装笑道:“你去吧,等会儿我就进去,今天是重要的日子,不然董事长该生气了。”

    他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我朝他使劲地挥手,使眼色,他才转身离去。

    我的心灰意懒地在墙角蹲了下来,竟然还有一丝心痛的感觉,怪不得别人说初恋是一辈子难以忘却的记忆,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哦,对了,他本来就是有名的建筑设计师,如今他更有名了吧?

    我心里微微惊颤,难道我这辈子就因为他跟建筑扯上关系,也顺理成章的喜欢华明宇吗?不,不是的,这样对华明宇的不公。不,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定是我胡思乱想。
 
   我紧紧地抱着欲裂的脑袋,仿佛我的头也被观音的金箍圈套住,正接受唐僧诵经的折磨。可是我没有错,我为什么要难过?难道还在恨他的始乱终弃吗?我不是也有爱人了吗?我还有必要跟自己过不去,甚至示弱吗?我为什么在感情面前总是个弱者?

   不,这样只会让别人觉着我可怜,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我的脑中混乱一片,矛盾地思来想去,嚯地立了起来,冷然地喃喃道:“不,这不是我,我一定要坚强,早在半年前就了结的事,还有什么可想的,我一定学会勇敢地面对他。”

   心里释然了许多,拉了拉裙子,回头察看了一下裙子,正欲迈开脚时。一个身影闪了过来,我愕然地探去,他近在眼前。

   一把抓住我的手,恨之入骨地道:“没想到你是个贪财的女人,装得像纯情的公主,就因为他比我有钱吗?”

   我惊愣了片刻,气得眼快冒血,用力挣脱,不知那来的勇气,使出全身地力气,一掌甩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我愣在原地,他仿佛木雕一样,面容僵硬,只有冷冷的又隐着痛楚复杂眼神,直盯着我。

   许久,他才拂了拂面颊,怒目向相,咬着字,阴森森地道:“你据然打我。”

   我似从梦中醒来,紧握着拳头,直直地盯着他深黑的眼眸,噙着泪道:“原本以为还有一段美好的回忆,可我没想到你这么无耻。今天怎么有勇气立在我的面前,是不是孩子生好了,那女人变成黄脸婆,你又后悔了?你没有健忘症吧?是你的女人拿着医院的化验单到我单位来求我放弃你,那时你在哪里?我从北京逃到杭州,为什么你还出现在我的面前?你滚开,我永远不认识你,那叫齐晖的男人,早在半年前就在我心里死了,死了……”

   我重重地推了一把木愣的他,掩面奔到门口,侧头轻擦了泪水,深吸了口气,强端着笑容,没事人一样地高傲地走了进去。

   发泄了一下,心情确实舒缓了许多。突然灯灭了,一束光线从顶上射了下来,将我包裹在中间。我抬头望去,原来顶上一层是可以移动的,慢慢地露出了各种舞厅的设备。

   从喇叭中传来了章新晨的声音:“各位来宾,接下来宴会的高潮,请各位王子与公主翩翩起舞吧!”

   原来我正走到了舞池的中央,灯光使我的衣服灿灿发亮,目光都集到我的身上,我忙往旁边撤离。华明宇三步并做二步走到我面前,绅士地伸出了手,笑容满面地道:“公主,等你好久了。”

   我动容地伸出了手,心想我还有什么可伤心的,这么优秀的男人衷情于我,我该三生有幸,或许人生自有定数,关关相扣,没有失败就不会逃离,没有逃离就不会遇见,没有相遇就没有现在。我应该高心,苍天让他等着我,我应该感谢,我得到这样的爱情。

   华尔街的优美的旋律响起,随着他的步伐翩翩而起,心放松了,脚步也越来越轻盈。华明宇在我耳际大声道:“我可是让章新晨一直盯着大门,就等你进来呢?你是今天的公主。”

  一片掌声后,加入的人也越来越多,我凑上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感动地道:“谢谢你,鱼以后你就是我的心,我永远随着你而流动。”

   他又嬉皮笑脸地道:“这个不过隐,好久没有吻你的唇了,滋润一下行不行?”

   我顺手重重地拧了一下他的肩道:“你总是这样,没个正形。”

   他带我转了个圈,辩驳道:“谁说没有正形,在你面前还需端着架子吗?看我们配合的多好?大学里学的吧?”

   我点点头,一侧头,看见齐晖坐在一旁,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我真怕他喝醉了后,闪酒疯,把我也连带出来。

   佯装不知地道:“鱼,那人是谁啊?这样喝酒,肯定趴下。”

   正好音乐停了,华明宇牵着我的手,转身道:“是齐工啊,他是北京设计院的,他的作品在国际上也很有声望,未来设计建的领军人物。爸爸委托别人才请到他,做我们新投资渡假村的总设计师。”

    他果然出山了,那女人说得没错,只有她能帮他更上层楼,只有她才是他的得力助手。罢了,事已至此,恨也无用,也无需再恨,就当陌路吧。

    华明宇向章新晨坐的位走去,朝他道:“小章,去看看齐工,别让他喝醉了。”

    章新晨笑应着跑了过去,我戏问道:“宇,你真是选对了,男秘书确实方便多了,不然有个美女在你身边,我还真不放心,你给章新晨加薪吧!”

   他点头赞道:“用过几个秘书,小章确实不错,等他试用期满,我升他做总经理助理,地位与工薪两得。赶明儿告诉他是你的提议,让他记着你的情,怎么样?”

   我拨浪鼓似地摇头道:“不要,难道你想让我买通他,做我的眼线?”

   他揉着我哈哈笑道:“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说明你把我放在心上。”

   我一脸黑线,王红伟走至我们面前,一脸和善地笑道:“小宇,王叔叔请楚言跳个舞,你没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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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明宇斜靠在椅上,笑嘻嘻地道:“王叔叔,你有这个魅力的话,就请呗,我没意见!”


    王红伟轻笑着伸出了手,我迟疑了片刻,抿着嘴微笑着立起。华明宇朝我挥了挥手,我慢慢地远离他的身边。
“叫你楚言可以吧?你今年多大了?”

     他的慈爱的眼神,让我想起自己的父亲,微笑道:“当然可以,我二十四了。”

     他感叹地道:“让人羡慕的年纪,相较之下我们都老了。”
我笑道:“上天是公平的,您已年轻过不是吗?而且以您现在的资历,不知有多少年轻人向你看齐呢?”

     他眼里注满笑意,点头道:“嗯,也是,有得有失,这才是人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让我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我女儿从小体弱多病,她妈妈凡事都由着她,造成今天任性,我代她向你道歉。”

    我微笑着摇头道:“没事,她还小嘛,到二十了吗?”

    王红伟凝视着我道:“虚岁刚二十,女儿长大了,跟父亲越来越没话了,也不知她在天天在忙什么?”

     跟王红伟说话,似乎极其自然,没有一点心里负担,脱口道:“不会啊,我跟我爸爸关系就很好,有些事我都跟我爸爸说呢!”
“令尊多大了?做什么工作的呀?我得向令尊学习,他才是成功的父亲。”

     “我爸啊只是普通职员,今年就要退休了,我妈妈是护士,都退休很多年了,跟你们相比,他们都只是普通的百姓。”

     这时音乐停了,王红伟微微点了点头,随后道:“哎,跟你聊着觉着曲了短了,有空让小宇带着你到我家来做客。”

     我微笑着点头,转身回到了华明宇的身边。华明宇立刻拉我到身边道:“看你们聊得挺高兴的,都聊些什么呀?”

     我依着他,耸耸肩道:“话些家常而已,不过觉着他挺亲切的,所以他问我就答了。”

     华明宇紧紧地揉着我的腰,浓眉微皱,酸酸地道:“跟一老头有什么好聊的,别让王立楠以为你要抢他爸爸,她要跟你拼命的。”
我侧头嘟着嘴,伸手拧了拧他的脸,不快地道:“啧啧,瞧瞧你,连这样都吃醋,那你索性把我变成裤腰带,系在身上吧,真是的。”

     他咧着嘴直笑,把前来请舞的人全给推了。我不自觉得环顾四周,齐晖已经不在了,大概回去了吧!或许中间还隔着误会,但是已不重要的,往事就是往事,只是回忆的片段。渐渐地已无人跳舞,像成了茶吧,大家都在窃窃私语。周月娥唤了声,华明宇领着我走了过去。

    华永星淡淡地道:“小宇,你送林姨跟楠楠回家,我跟你王叔叔还有事谈。”王立楠像只受伤的小兔躲在她妈妈的怀里,两只乌黑的眼睛却没忘向我发出敌意的目光,紧接着是挑衅的目光。

    华明宇笑道:“反正也快结束了,这样吧爸爸,我先送林姨她们回家,再送楚言回去。”

     华永星的脸上似有不快,周月娥附和道:“这样也挺好,楠楠要不要过去跟你爸爸道个别?”

     王立楠异常平静而乖巧地道:“我们自己能回去,妈,我们走。华伯伯、周姨再见。”

    林素月淡笑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改天见吧!”

     但两母女转身射向我的却是箭,是矛,我觉着自己的头越来越木了,好似成了夹心饼馅,成了众矢之的,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我,好像是我搅乱了他们的生活。我垂首不语,我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华明宇是看出我的无助,将我按坐在母亲的身边,跟他父亲一起送前来告辞的朋友。周月娥凑近我问道:“楚楚,你有心事吗?”

      我忙摇头笑道:“没有,只是觉着有点累了,我从来都没参加过这样的晚宴呢?呵呵,老土冒的灰姑娘。”

      周月娥爽直地道:“阿姨就喜欢你这个性格,不像有些女孩子虚荣作做,灰姑娘有什么不好,阿姨也是小百姓出生,只是机遇好,小宇他爸爸赚了钱,不然还不是一样。有时啊,还宁可没钱,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周月娥的言语似隐匿着某种感触,或许这些年跟丈夫聚少离多,造成了形影孤单的落寞,人生就像填不满的坑,而且是越挖越深。得到更多财富的同时,也付出了代价。

     又说了些话,几乎都是我在听,周月娥在叙述。司机老张跑了过来,同周月娥轻声道:“夫人,董事长跟几个朋友有事去了,让您跟总经理一起回家。”

     周月娥深叹了口气,不快地道:“这么大年纪了,总是熬夜,还说这里疼,那里痛的,真是的。”

     华明宇笑嘻嘻地边走边劝道:“妈,我们走吧,明儿我去劝劝他。余下的客人部门经理会招呼的,夜深的,我们走吧!”

     华明宇朝我使眼色,我将周月娥扶了起来,周月娥拍拍我的手感慨道:“当初就该生个女儿,都是死老头,那时在政府里上班,怕丢了铁饭碗,只生了明宇一个。”

    华明宇拉着周月娥的另一边道:“妈,你放心,马上给你娶个女儿进门,只怕你又端出婆婆地架子,不让人靠近。”

     我在一旁呵呵直笑,周月娥推开了华明宇,笑骂道:“现在就给你妈上套,替老婆说好话。”

    三个人说笑着上了车,周月娥劝说让人跟着回家,华明宇似正中下怀,咧着嘴不说话,我还是坚决地推辞,他的脸上满满的失落感。

    心想我才不会哪么傻,去了你家,等于是羊入虎口。虽然如今的天下,同居成风,但往往受伤的都是女人。曾经一个同事,跟男朋友同居一起后,那男的就一改开始的焦急,主动权彻底地转换,几年中我那女同事,陆续为他人流了四次,丧失了生育能力,可恨的是那男的,以此为借口,提出了分手。

    或许华明宇不会如此,但两家相差悬殊,如果我再不自重,那我在华永星他们的眼里,一定是想缠住华明宇这颗大树,而行事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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