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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楼
发表于 2008-3-19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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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2004年七月十六日,星期日阴雨)
??上午监内学习,下午又购买了日用品和几套信封,看着时间对我来说不多,趁着我没有戴脚镣和手铐之前多给家里人写点东西,因为一旦到了那种地步,也许我真的没有机会,更没有心思再提笔了。今早穿上衬衫,发现掉了一颗纽扣。想必就是两天前洗衣服时候那颗遗失纽扣的所在地吧。幸好是在中间,并无大碍。否则依照我的水平,再缝上去也难。也许第二次洗衣服就又掉了。
??借来的针线锁上裤子上一个锁扣眼,并认真地钉上扣子。虽然钉不钉都没有关系,似乎也只用过一次。仔细想来,缝针线也不算是什么复杂,这头一针那头一针,周而复始把它钉牢,最后面打个节拴上。就是不习惯这样的东西。可是我还是尽量做到整洁一点。当亲手拿起针线一针一线地穿着时,我几乎流泪,我清楚记得我离家之前,我的衣服针线,都是重新加牢过的,因为总不知道下次回家会是什么时候了。楼下缝纫的阿姨应该知道,只要我妈妈拿着一大堆的衣服下去加密针线的时候,一定是儿子回来了。也许,最深沉最真挚的爱,就体现在最简单的事情上。所以会有古人的那首诗。想着母亲戴着老花镜专注地坐着椅子上缝衣的情景,我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了。妈妈近来身体不好卧床休息一个月多,我多么希望她能够赶紧好起来,急切的我,多么希望我能够陪在父母的身边,和母亲叙叙旧。报答养育之恩。但“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这是传达给儿子最质朴的爱,我不由得想起那首:“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想着这歌颂母爱的诗句,我不禁潸然泪下,在家里的时候哪里用得着自己钉扣子锁扣眼!针线全部是母亲一手包揽,我只要说一声,有时间甚至说都不用说,她就会帮我整理得整整齐齐,熨熨帖帖,有棱有角的,可如今我再也享受不到那份情和爱了。
我的爹和娘操劳一生,也争吵了一生,一生在乡间劳作的爹娘似乎在用争吵来排泄内心的苦闷和乏味,我已经无从整理爹娘争吵得很原因,它们就像身后的脚印一样杂乱而琐碎。一直以来,我对爹娘的争吵束手无策。我不知道,母亲现在是不是每天忙完了,就会搬这小凳子挨近父亲跟前儿,一边飞针走线拈起绣花针,睁大眼睛,守住心灵,数着袜面上的纱子,一股纱一针。专心致志,不心猿意马,那灵活自如的手灵巧飞动,远远望去,就像在坐着舞蹈一样,父亲则是讲古道今,就个旧时说书的,开头是说书一股劲,唱曲一段情,句句警人心,听者自动容”。听得不是母亲针扎了手,就是线掉了针孔。只是对于母亲倔强的脾气我比较无奈,想起我的父母亲为儿的心不畅,心里不禁一阵酸楚。
??我在想我和张梅的恋爱真是一场不幸的开始,但我们也毕竟经历浪漫和幸福的阶段。
??村里有时间放电影,记得有一次我与张梅相约前去,记不清当时放映的是什么片名,但我们在一起压根儿没有认真去欣赏电影中情节,而是在细声细气地讨论着许多话题。
??电影放映完后,我们一起回家,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座木桥,就在木桥上,我们谁也不想急于回家,在木桥上并肩坐下来。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深夜静悄悄,桥下流淌着河水,皎洁的月光下,我能清晰看见张梅那双圆圆而又说话的眸子,好像直勾魂似的,使得我不能自我,我随即抚摸着她的那张白皙的脸庞,却被张梅挡了回去。
??我败兴回去,张梅说让我等他一下她飞快地跑回家,递我一封什么东西,后来我迫不及待地打开看,是几张明信片(直到今天我依然珍藏着,而且完好无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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