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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已完结+七夜之算帐) 惊悚

命运是什么?看看自己掌心那一条条纹路,是自己在抉择吗?或者,我们只是一个个被命运操纵的人偶?以为是自己的选择,走着自己的人生道路,如果突然发现一切都是被人算计,你会怎么办?
   另外,这个故事原本是叫《七夜之算帐》,后来更名为现在的《算命》。这个故事有两个版本,一个是最初的构想,而还有一个则是在写的过程中延伸出来的。我会把它们都写下来,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支持,都完结以后再比一比,看哪个版本更吸引人吧。
    有朋友说,这个故事可以在古镇之旅完结的时候就划下句号了。我想了很久,最近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整理前面的章节,所以做出了修改。感谢大家对《算命》一文的关注,后面的内容将是《七夜之算帐》了。







序 无谓乱言语
你相信命吗?你算过命吗?我敢说在中国百分之五十的人都算过,即使不是你自己去算,也有家人为你算过。这个故事就和算命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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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里所说的算命已经不是传统的那种为人预测命运如何的意思了,像王菲的一首歌名一样,旋转的木马被称为“旋木”。那么“算命”就是指被算计的命运。虽然里面也会涉及到一些关于算命的内容,但是相信我,那绝对只是一种故弄玄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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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清楚后,各位应该就知道这个故事和鬼怪无关,和灵异事件无关。没错,它只是我们引以为豪称之为人的一些家伙的所作所为而已。所以不需要害怕,尽管大胆地看下去,好象有句老话是这样说的:神鬼怕恶人。胆子练大了,有够白目了,也就什么都不怕了。如果看完这个故事你能不怕的话,那么恭喜你,你已经是个无所畏惧的人了。或者你会后悔看完它,因为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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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序
??原本是想写一篇关于人性与鬼神的报复惩罚的故事,还找了很多资料。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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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恨罪孽的眼光绝不会出现在第八日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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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七夜,倘若圣洁不苏醒,那就永不再生,自绝在七夜中最深的黑暗里,和死去的花儿一起回到童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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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迦牟尼通过菩提树下七天七夜的冥想,终于在禅境中感悟了“四谛八正道”、“十二因缘”等原始佛教的基本教理。创立佛教后,佛陀把禅定作为认知佛教般若智慧的方法,用冥想和感悟体验真如佛性。而在佛教的理解中,参悟禅境的过程又是可以交流和印证的。相传,佛祖在灵鹫山说法时,举手拈花引来大弟子迦叶微笑,就是佛家禅法交流的最早例证。后来,西土二十八祖菩提达摩“一苇渡江”来到中原,运用禅法开宗立教,创立了不立文字,以心传心的禅宗。及至7世纪中叶,中国禅宗分别繁衍出推崇“顿悟”和主张“渐悟”的南宗禅和北宗禅。但就禅宗的精神实质而言,两者都是要通过直指本觉,明心见性的自我修炼,达到解脱境界。禅宗蔑视权威,屏弃烦琐的逻辑思辨与深奥难解的复杂教义,用“教外别传”、“传佛心印”开启了通往成佛道路的大门......

    所以,刚开始这个故事叫七夜算帐......意思是清算人一生的是非对错。结果写着写着突然觉得,最让人害怕的不是那些虚无之物,而是那些真实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我们中间的那些关于人性最丑陋的东西,那些会、也能真正威胁和危害到我们的才是最让人惧怕的,于是,更名为现在的算命。

    我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吗?所以才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我不知道。无谓乱言语,无畏乱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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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高西 于 2008-3-19 13:12 编辑 ]

第一章 老套的故事(一)
这是一个听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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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故事的人是个老太。我旅行到她居住的古镇,在民宿风的影响下住进了她的木楼。据说她的木楼是祖上遗留下来的,修建近一百年了,经历过抗日的战火,而现在还能住人真是一个奇迹。那么老旧的一座木楼自然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会随之吱嘎作响。白天还有其他声音陪衬觉得很是有一番风情,但是到了晚上就有点让人神经紧张了。尤其是我,我最受不了睡觉时听到什么有节奏的声音,就连钟表的滴答声也会让我睡不着。但是和老太的一见如故,让我忍了下来.不过缺点就是早晨起不来,晚上却当夜猫子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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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姓冯,据说和当年赫赫有名的冯玉祥将军家有点关系,所以人虽然老了,但看上去很是有点贵族遗老的味道。家里的年轻人都外出工作了,只有冯老太一个人住在老家这座木楼。现在古镇开发旅游业,冯老太为了解闷,也跟着邻居学习做起民宿的生意。她也不图挣钱,只是希望家里有点人气,偶尔有人陪陪她。所以房租是旁人的一半还不到。

??我这人什么职场关系都处不好,但是和老人家、小孩子却非常容易处好。不到第二天,我已经和冯老太成为了忘年之交。晚上喝着老太做的绿豆汤,坐在天井的凉椅上,看着满天的星星很是写意。

??无聊下,随口问起老太这木楼都住过些什么人,老太一边摇着扇,一边回忆起了往事:“原来这木楼也曾经风光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我还是小丫头片子一个,整天就知道跟在大哥身后当跟班。我们家在当时虽然已经落败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这个小地方还是说得起话的人家。这木楼修建用了近两年时间,原本只是想修一座普通的木制楼房,谁知道修到一大半了,我爷爷却把木匠们叫去要求修改一些地方,这一修一改不打紧,却延迟了完工的时间。等到木楼修好时,爷爷也快过世了。但是爷爷硬是拖到住进了木楼才闭上眼,这楼可以说是爷爷的牵挂啊。”

??听到这里,我来精神了。一位老人家,在觉察到自己不久于人世之前对牵挂的木楼做了那么重大的修改里面一定有什么内情。“奶奶,那你知道为什么你爷爷要修改木楼的建筑结构呢?”我迫不及待地发问了。没错,这个时候我已经狗腿的改口喊冯老太“奶奶”了。

??“哎,据我所知,也是一个情字害人啊!”冯老太长叹了一口气,“那要说到我爷爷年轻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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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就是冯老太讲述的关于她爷爷的故事,我尽量在保留原意的基础上长话短说,这个故事中的故事,可是极其富有戏剧性的。)

??冯老太的爷爷叫冯世尊,在他年轻时,他们家很是风光。冯老太爷爷的父亲不仅仅拥有当地所有的土地,还是个不大不小的什么长。在这样的家庭下长大的冯家少爷,没有什么恶习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和其他那些富贵家庭的少爷有点不一样的是,冯世尊是个除了有点好色以外,什么都好的少爷。他高大英俊的外型、富裕的家世为他的猎艳行动提供了绝好的条件。大多数情况下,他都可以马到成功的得到他看上的女人。不过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就在他24岁那年,他家的一名新进的丫鬟却让他吃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

??那名丫鬟叫流光,是冯家帐房的远亲,原本是来结亲的,可是帐房表哥早已娶了悍妇,面对美丽温婉的表妹也只能遗憾地说抱歉了,于是安排表妹进了冯家做丫鬟,来换取老婆的信任。只是没想到的是,表妹一进冯家不仅受到老爷(也就是冯世尊的父亲)的关注,而且还勾起了少爷冯世尊的色心。在那个年代,女人漂亮了不是福气,而是祸害。

??这下子,引起了冯家夫人(也就是冯世尊的母亲)的注意。家里两个大老爷们看上同一个女人,对于富贵之家来说不是好事,而是潜在的祸根。为了转移冯老爷对新来丫鬟的关注,冯夫人主动把冯老爷相好的一名戏子接进了冯家,给冯老爷作了二房,又把流光安置在厨房打杂。总算是把冯老爷的注意力给暂时转移了。但是对于宠爱的儿子,她只有睁只眼闭只眼了,等儿子将来娶了媳妇,让媳妇操心去吧。

??再说这冯世尊,自从在丫鬟流光那里被拒绝后,倒是检点了起来。他修身养性,求学好问,积极操持起家族生意来,似乎是要好好表现一番。

??而这一晃,丫鬟流光进冯家整一年了,新姨太娶进来也近一年了。对于冯老爷来说,碗里的,自然比不上锅里没吃到的。而原本瘦小的流光在冯家这一年时间,将养得更加楚楚动人,身材凹凸有致了。她在表哥的偶尔关心下认识了同在冯家帐房作工的另一名帐房淮安。两人花前月下互许终身,就等着过新年向流光父母提亲。

??也就是在新年前,在安静了快一年的冯家,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帐房淮安色胆包天,勾引二姨太不成,欲杀人灭口,将二姨太推下了楼。冯老爷雷霆大怒,准备将大逆不道的淮安送入死牢。流光不相信淮安会做出这种事,但是做下人的,是没有资格向主人质疑的,于是丫鬟流光为了心上人向冯老爷求情,没想到冯老爷却趁人之危地占有了流光。为了淮安,流光同意了冯老爷的交换条件,用自己换取淮安的清白和生命:帐房淮安不是勾引二姨太,而是救失足的二姨太。在淮安被送回家养伤的第二天,在新年前夕流光成为了冯老爷的三姨太。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少爷冯世尊刚巧在省城谈生意,一点动作都来不及做。无奈之下,只有喊流光一声“三姨娘”。痛定之后,冯世尊便长期居住在省城,很少回家了。冯夫人自从儿子走后,便命人在幽静的后院一隅建了一座佛堂,每天不问世事的礼佛颂经。那个佛堂似乎成为了她寄托心灵的重地,就连打扫工作也不假他人之手,除了跟了她二十年有余的陪嫁丫头以外,旁人一概不得入内。

??而那位被推下楼的二姨太,在将养了两个多月以后也开始下床走路了。奇怪的是,虽然冯老爷纳了流光后从不来看她,她也不像冯夫人有一子半女,却依然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失宠,引来了下人们的种种猜测。最具爆炸性的猜测则是:二姨太配合老爷演了一出戏,让老爷得到流光,以此巩固自己在老爷心目中的地位。在这样的蜚短流长中,新年过去了。回家养伤的帐房淮安告假回来了。他痛心于流光的变节,即使是为了救他,居然真正开始勾引起独居已久的二姨太。而不甘寂寞的二姨太也很快投入了年轻英俊的帐房怀里。

??就这样相安无事了大半年后,淮安还是忘不了初恋的流光,于是开始拒绝二姨太的邀请。甚至频频和流光碰面。虽然这个时候冯老爷对流光已经不像刚得手时那么宠爱有加,但是依然是喜欢这个青春玲珑的躯体,对于二人见面一事,也是心有不安。而二姨太见淮安变卦,心有不甘,在冯老爷面前开始摆弄起是非来。冯老爷刚开始还能故作镇定,久了也动摇了起来,他怕戴绿帽子。却不知二姨太早已给他戴了好几顶。两人开始合计,定下了毒计。

??然而当悲剧真正发生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幕后的黑手居然是他(她)!

??流光失踪了!

??冯老爷怀疑流光和淮安计划私奔,一怒之下,派人抓了淮安,严刑逼供。然而淮安什么都不承认。就这样流光失踪了七天七夜。在第八天清晨,下人在冯家大门发现了一具残缺的尸骨,而根据盖在尸骨上血迹斑斑的衣服残料推测是失踪的三姨太流光!在晨雾中,下人将尸骨扔进了乱坟岗。从此冯家绝口不提三姨太流光的名字,就好象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一样。后来帐房淮安被辞退,二姨太被休。为了安慰冯夫人,冯少爷世尊回到了老家。冯家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但是在平静的表面下,一股汹涌的暗流继续潜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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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老太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幽幽地看着天空,叹了一口气,端着绿豆汤喝了一小口。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开始猜测起来,失踪的流光是被谁害死的呢?肯定是冯夫人!小说和电视里不是常说真正的凶手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吗?越是道傲贸然的人,越是那个人人都没有想到的幕后黑手。那冯夫人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想一石二鸟嫁祸给二姨太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真正的凶手是当年的冯夫人那就好了。”没想到我在冥想中把自己的假想说了出来,而冯老太却冒出这样一句话来,更引起了我的好奇,“为什么这样说呢?”

??“如果真是她,也就没有后来那么多是是非非了。”老太长叹一声,“我有点累了,明天再讲吧。”看着老太那疲惫的神情,让我不忍心要求她继续满足我的好奇心,这段久远的故事对于她来说也许有着不同于旁人的感触吧。

??“好的,奶奶。今天辛苦你了,不但做了绿豆汤给我喝,还跟我说了那么多话。东西我来收拾,你快去休息。”我连忙说道。

??老太也不推迟,“那好,就麻烦你了。哎,人老了,话说多了费精神,我先休息了。”她摇着扇,端着茶杯进屋了。因为老太年纪大了,所以两年前就由二楼搬到了一楼的客房住。看着老太消失在黑暗里,我回过神来,把东西都收拾好,也准备上楼睡觉了。

??没错,老太安排我住进了二楼的主卧室,那可是这里的最高待遇了。但是进房间以后,我居然一点睡意也没有,也许是听了老太的故事心情一时无法平静吧:她的爷爷坚持到住进了木楼才去世,那么她的爷爷是住在木楼的哪个房间呢?肯定不会是随便一个房间,那么......我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不然今晚别想睡了。强忍住那种寒战的心悸,在盛夏的夜晚,我蒙头睡下了。原本以为了无睡意,没想到却一觉到天亮,中间一次也没有被什么声音惊醒过。

??我穿好衣服,收拾好床被,推门走了出去,看了看泛青的天空,天还没大亮。正准备下楼,却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进入了二楼最左边的房间。咿,老太不是说最近没什么人来,只有我一个人在她这里住吗?哪是谁呢?我大着胆走近那个房间,侧身在窗户上听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声音。就在我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吱嘎”一声窗户打开了,把我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窗户里面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小姑娘,她扎着两个麻辫,红扑扑的小脸上还有着睡觉留下的印子,冲着我笑了笑,她开朗地说;“你就是婆婆昨天说的刚来住下的美女姐姐吧。大家都叫我小兰子。我负责婆婆家的清洁,隔三天来打扫一次。”看着她那张热情的笑脸,我反而不好意思了,我那里是什么美女,最多晚上走出去不会吓到人,老太夸大了,“你好,小兰子。我朋友都叫我雨清。”

??“那我就叫你雨姐姐吧。”小兰子高兴地说着,手上的打扫工作却一点也没停下来。看着她麻利地收拾打扫着,我更不好意思在一边“罚站”了,于是主动请缨:“我来帮你一起打扫。”

??“不行,不行。”没想到小丫头不乐意了,她一本正经地说,“你是来度假的,来享受的,怎么能够让出钱的帮拿钱的做事呢?”她对我眨眨眼睛,好象我再说要帮她就是瞧不起她打扫卫生的专业能力,“跟你开玩笑的呢。”她见我楞住了,调皮地哈哈大笑起来,“我上楼的时候婆婆已经准备到厨房弄早饭了。你要想帮忙,不如去帮帮她老人家。”

??我回过神来,敢情我还被一小丫头给戏弄了,只有红着脸应承:“那我下去看看能帮上什么忙不。你收拾好了也下来,我们聊聊。”

??“恩。好的。”小兰子干劲十足一边打扫,一边回应我的邀约。

??古镇清新的空气让我精神大振,而面对的这位朝气勃勃的小姑娘让我一扫刚起床时的迟钝反应。我转身咚咚咚地蹦下楼,身后传来小兰子的偷笑声。这丫头!

??走进厨房,就看到冯老太正在和弄着什么东西,我走上前说:“奶奶,让我来做早饭吧。”

??“见到小兰那丫头了?”

??“恩,真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

??“呵呵,小兰很勤快,就是喜欢吃好吃的。我准备做蒸糕,现在和面,你会做吗?”老太今天用簪子挽了个发髻,满脸红润,看上去很是精神。

??“我不会你可以教我嘛。”我学着小娃娃撒娇,没办法,面对一个和自己奶奶年纪差不多的老人家总会让我忍不住装小,“你还可以在一边给我讲昨晚没讲完的故事呢。”我趁机提出了还想继续听那个故事的想法。

??“那好,你来做。我给你说故事。”老太接着讲起了昨晚的故事来,“出事后一年的一天清晨,那天就和今天的清晨差不多吧,原本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在一个下人打水却从井中打上一只已经腐烂的女人断手后,整个冯家就像开了锅的水一样。要知道除了后院的冯夫人以礼佛为由只用从宝和寺运来的水以外,冯家其他人吃的、喝的和日常用水都是自这口井而出的。一时间呕吐声四起,大家联想到三姨太的失踪和那具残缺的尸骨。这会不会就是尸骨上缺少的一只手?为什么要把断手扔进井里?那么其他残缺的部分又在哪里呢?一时间冯家人人自危了起来,生怕遭到什么报应。冯老爷被惊动后,派人四处搜查,一整天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获。

??但是从此冯老爷开始做起了噩梦,梦中流光的手一直纠缠不放。一连七夜,年过半百的冯老爷便病了,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冯公子主张请省城里的洋大夫来看看,却遭到了冯老爷的严辞拒绝。眼看着冯老爷一天比一天虚弱,终于久居佛堂的冯夫人出来了。她没有派人继续请大夫,而是拿着一串佛珠,点燃三注高香,颂起经文来。说也奇怪,自从冯夫人颂经后,冯老爷的噩梦就没有再做过了,但是整个人的精神却远不及从前了。于是,家里的大小事务全交由了冯少爷打点。

??就在冯老爷身体将养好些的时候,从外面传回了轰动一时的消息:被休的二姨太和被辞退的帐房淮安成亲了。两人在小镇开了家小酒店过日子,而在两人新婚的第八天,被人发现双双惨死在床上,死状疑似当初的三姨太流光一样尸首不全。得知消息的冯老爷又是一场大病,这次冯夫人的颂经也无力回天了。在第二次大病的第七天晚上,冯老爷把夫人和儿子叫到跟前安排了后事,并要求儿子找回流光的尸骨,收入本家祠堂,便撒手去了。

??已经没有悲伤的冯夫人又一次踏进了佛堂,临行前只要求儿子完成冯老爷的遗愿,冯公子一口应承了。他叫来当初弃尸的下人,先给了赏钱,就要求两人去找回三姨太的尸骨。只是那无主的乱坟岗那里还能找到已经遗弃了一年的尸骨,两人随便捡了几根骨头便拿回府交差,殊不知他们的行为却给冯家带来了弥天大祸。”

??说到这里,冯老太停了下来,我抬头看见她一脸的苍白,之前的红润全没了,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残忍了,大清早的,让一老太太回忆什么伤心故事嘛,真是该打。于是我对老太说:“奶奶,你说了那么多话,喝点水吧。我们现在来做蒸糕,故事改天再说。”

??老太点点头,喝了口茶水,对我说:“你和的差不多了。把橱柜上的蒸笼取下来,里面有做蒸糕的器具,洗一洗就可以用了。”

??我按照老太的吩咐,将橱柜上那用得黑黝黝的蒸笼拿了下来,打开蒸笼盖就看到里面有好几个形状各异的模具。在昏黄的灯光下,那几个模具突然变得有点面目可憎起来,怎么有的看着像手的形状,有的看着像鼻子的形状,而有的看着像头骨的形状。我眨眨眼,那种幻象又消失了,虽然心里老是有种怪异的感觉,但是我还是伸手将它们拿出来清洗。在流水的冲洗下,一阵阵深深的凉意传到手上,沁人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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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小兰子蹦蹦跳跳地进了厨房,“婆婆,我收拾好二楼了。休息下再收拾其他地方。雨姐姐早饭弄好了吗?我快饿晕了。”

??老太宠溺地摇摇头说:“你这丫头就知道吃。想快点吃饭,就去帮忙。”

??“不用了。我快洗好了。”我好笑地看着装做一副贪吃模样的小兰子,“你把碗筷准备好就是了。”

??“好!看我的。”小兰子夸张逗趣地学着蜡笔小新的声音。

??我把和弄好的加了糯米粉的面团按老太的吩咐,将准备在一旁的馅料放在面团里包好,再放进洗净的模具里。等我全放好时,小兰子不仅准备好了碗筷,而且点燃火、放好水,把蒸笼放在灶台上了。我们一起把东西放进蒸格,盖上盖子。

??“大功告成!就等着吃了。”小兰子高兴地说,“婆婆的蒸糕堪称一绝,口感绵滑,最重要的是里面的馅料…”话还没说完,已经忍不住地一个劲咽口水了。

??哈哈哈哈,看着她的那副馋样,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老太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女孩子别那么贪吃,看你成什么样了。”

??“奶奶,小女孩活泼时最可爱了,你就别约束她了。”

??“还是雨姐姐了解我,耐死你!”

??“这丫头,一大早的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老太一边唠叨一边摇头。

??厨房渐渐弥漫起一股香味,“好香!”我赞叹道。

??“香吧,吃起来更香呢。”小兰与荣有焉地说。

??“奶奶,蒸糕的馅料是什么做的?蒸出来的味道那么香。”

??“那是婆婆的不传秘方。”小兰故做神秘地说,“据说是婆婆的爷爷那辈传下来的。”哦,和那位爱上丫鬟流光、修改小楼的传奇人物有关?没想到大少爷还会做吃的。我心里暗自惊讶。

??“什么不传秘方,别听她瞎说。馅料除了红豆、莲蓉以外,还加了一种我们后山产的香草。”老太一点也不保留地就把配料告诉了我。

??“婆婆,对雨姐姐好好。以前我问你,你都不说。现在姐姐一问,你就告诉她。真偏心!”小兰子一脸受伤害的样子。

??“小兰,奶奶没有那个意思。”我以为她真的伤心了。没想到她接着说:“等下蒸糕好了,你们要让我多吃点,补偿我受伤的心灵。”

??“好好好。”我满口答应着,心里却笑开了。敢情这丫头刚才装得那么伤心,就是为了多吃点蒸糕!

??“好了。可以开笼了。”老太经验老道地宣布美味的蒸糕已经准备好投入我们的胃。我一打开盖子,一股股蒸气就冒了出来,热气腾腾的雾气中夹带着阵阵香气扑鼻而来。我用筷子把模具里的蒸糕夹出来,小兰子把一边准备好的盛蒸糕的盘子递给了我,我接过盘子,放下一块块成型的蒸糕。

??小兰忙不迭地接过装满蒸糕的盘子,放在餐桌上。老太已经把温在一边的豆浆给我们各盛了一碗,“雨丫头,快来趁热吃蒸糕,凉了味道没那么香了。”于是我放好蒸笼,准备吃过蒸糕后再清洗。

??看着那白润的蒸糕,就让人觉得像是一个皮肤白嫩的女子在等待着被享用,而我还知道包裹在里面的馅料是如何的美味。就在我动筷夹起一块蒸糕,准备将它送入我嘴里品尝的时候,我怎么会看到那一块块蒸糕犹如一个个头颅,一只只手,一只只鼻,一只只脚在眼前晃动?我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再睁开时,什么幻觉都没有了。看来我还没休息好,这次休假一定要把烦恼和压力统统甩掉。

??“雨姐姐,你怎么夹着蒸糕不吃呢?光闻味道是闻不饱肚子的。”听着小兰子因为吃着东西而含糊不清的话,我才发现自己的出神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我正准备吃呢。”我端起豆浆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失神,再把夹起的蒸糕送入口中。的确如同小兰子说的那样口感绵滑,而那馅料更是美味。红豆和莲蓉做的食物我吃过很多,没有一次给我的感觉像这个馅料一样特别,看来老太加入的香草是馅料美味的最大功臣。

??“味道怎么样?”小兰子像一个八卦记者一样追问着,还不忘给自己碗里放一块蒸糕。“很好吃。”我把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小兰子对于那种香草也是兴趣多多。于是我们狼吞虎咽完了所有的蒸糕以后,问起了老太是什么地方的香草,计划着也去采摘一些。

??可是当老太告诉我们采摘的地方以后,小兰子却犹豫了。我很是好奇,这个精力旺盛的小妹妹为什么会这样,她却神秘十足地说:“我们这里有个神人,他为我们镇算过,只要是我们镇出生的人,都不能去那里。”神人?算?我迷惑了。

??“小兰。”老太打断了小兰的话,“蒸糕吃完了,该去打扫卫生了。”看来老太不希望小兰子跟我说关于那个神人的事,这更是引起我的好奇,连关于老太的爷爷的故事都可以跟我说,这个神人的事为什么反而不能说了呢?

??“这样,我把厨房收拾收拾,你接着打扫卫生,我们在天井碰头,你带我参观参观你们镇,算是我请你做导游。”我眨眨眼,和小兰子约好不见不散。

??“也好。我先把工作做完了再说。一会儿天井见。”小兰子明白了我的意思,一边眨眼答应,一边跑出厨房去打扫卫生了。

??我拿起碗筷和盘子,转身走到水槽边清洗起来。老太也不说话,也不动,只是在一旁观察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要找点什么话来说,不然这样的气氛太压抑了,我胡乱想着怎么打破现在的僵局。

??没想到老太倒是说话了,“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不让小兰说关于那个神人的事吧。”也不拐弯抹角,老人家总是那么直接,也不管别人心理承受力怎么样。她又接着说,“你们一会儿出去找神人也好,找香草也好,都要小心,天不怎么好了。”

??我庆幸自己背对着老太,不然她一定能看到我满脸的羞红。也是了,老太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我们这些小的要想在她面前玩花样还早着呢。只是今天天气不错啊,外面的晨光表示今天是个艳阳天呢,老太怎么说天不好呢。

??“恩。知道了。”我不好意思反问什么,把东西收拾好,放进橱柜。再看老太时,已经没有她的人影了。我环视了一下这间不知道具体使用了多久的厨房,看着橱柜上的蒸笼,想起了那些模具。摇摇头,不准自己想那么多,我走出了厨房。

??来到天井,老太已经坐在摇椅上享受她悠闲的时光。如果不是此刻我的心里觉得刚才自己的行为有点小家子气而别扭的话,估计又会要求老太继续叫那个故事了。

??“奶奶,你想吃什么?一会儿我给你带回来。”我首先示好了。老太为人爽快,应该不会和我计较什么。

??事实证明,经过时间的磨砺,豪爽的人会越来越大气。“不用了。我老婆子这把年纪了,这镇上什么东西还没吃过。你有这个心已经很不错了。”老太看了看我,“早点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精神好的话,还可以继续说故事。”

??听着老太的话,一种酸酸的感觉冲上我的鼻子,这些话就和我去世的奶奶经常说的一样,我知道我的眼睛肯定红了,因为眼前看到的事物都有点模糊了。“奶奶。”我一个冲动趴在老太的腿上不好意思抬头看她。

??老太只是摸着我的头,什么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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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寻神人不遇
有时候一时的冲动会产生什么后果,我想任何人都不能预知。就像我现在一样,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因为一句话而感动地趴在一个认识仅一天时间的老太的腿上,更没想到这个冲动会在后来成为我还能写下这个故事的原因。

??老太的沉默和抚摩的动作让我觉得伤感,这是一个如此寂寞的老人,晚年的生活只有一个人度过。而投宿在这里的人,只是一个个过客,都很难真正慰藉老太那颗孤独的心。终于觉得眼睛应该没有发红了,我抬起头,退了一小步,“奶奶,我会早点回来的。”老太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了看已经大亮许久的天,我也坐下,和老太一起分享这一刻的宁静和安详,暖暖的天气让人忍不住打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迷糊中我隐约听见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估计是小兰子来了。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她。

??小兰子见我醒了,正想喊我,我发现老太还闭着眼睛,向她示意安静。于是我俩轻轻地往外走去,等出了大门,来到街上,小兰子拍拍胸脯,表情痛苦地说:“这样走路比跑还折腾人。”之前的伤感在她的这些举动下,全被驱散了。我忍不住偷笑了起来,这丫头!

??“走吧,带我参观参观你们小镇。”我打起精神来,让小兰子带路。

??“第一站想去哪里?找神人?”看来小兰子这小丫头,一点也没有把老太的暗示记在心上,居然主动提出带我去找神人。也好,既来之,则安之。我倒要看看那个神人有多神。我这人没有宗教信仰,对于那些神怪之说很是不屑一顾,就连朋友怂恿着一起去算命什么的,从来都是兴趣缺缺。

??“好。你带路,我们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神人。”我也来劲了,似乎把这个神人找到了,就能一洗之前失态的窘迫。

??在小兰子的带领下,我们走向长街的一边,大约走了两百米后就拐进了一条幽深的小巷。如果单纯从欣赏的角度来看,这个小巷和那个有名的雨巷有着异曲同工之美,都让人忍不住期待有一位婉约的女子打着油纸伞迎面而来。

??踩着石板路上的青苔,既让我不忍心,又让我怀疑这条小巷之前是否有人走过,“小兰子,还有多远?我要分不清方向了。”终于在又转过一个墙角时,我忍不住发问了。

??“快到了,快到了。神人住的地方比较偏僻,这是最近的一条路了。”小兰子似乎也很急于走出这条渐渐令人觉得不舒服的小巷,“我从来没有和一个人走过这条近路,以前都是和一群大人一起去神人家的。”见我似乎有点怀疑她的认路能力,她连忙说,“虽然我只去过几次神人家,但是小镇没什么变迁,路肯定没走错。”

??见她那么肯定,我也不好再多问什么,“那我们快点走吧。”

??终于在走了大约十五分钟以后,路的前方没有了两旁高大的砖墙,而是一片绿色的树林。见到那片树林,小兰子也鼓舞起来,“到了,到了。神人就住在树林里面。”她干脆撒手就跑,高兴地边跑边转,“看吧,我没带错路吧。”得意极了的小兰子一马当先冲进树林,“我去看看神人在不在。你顺着路走就是了,这里只有一条路。”

??我急了,虽然到了这里只有一条路绝对不会迷路,但是让人心慌的是我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等等我,一起走。”我连忙大声喊着,可是小兰子已经犹如出笼的小鸟,飞得无影无踪了。一跺脚,我又气又怕,这个小兰子,激动什么,都到这里了一起走着去不行吗?看来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了。

??迎面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树林,让人奇怪的是走进树林没有听到一声鸟叫,就连半点动物活动的迹象也没有发现。这异常的情况让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小巷,却赫然发现小巷两旁的砖墙并非我开始以为的别人家的围墙!

??小巷是较窄的街道,两边理应都住着一户户人家。而这个让我误解的小巷,砖墙后全是树!那条原本有着朦胧美感的小巷,此刻变得让人不安起来。那种不安就像是走进了什么陷阱,而所谓的小巷就像是为了把猎物引进什么巢穴而专门修建的。我紧张地回过头,不敢再看那条被两道长长的围墙夹出的小路,那让我觉得自己像是通过食道,走进了什么怪物的胃里。

??我强迫自己适应周围的环境,继续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喊着小兰子,希望这个调皮的小丫头赶快回来和我做伴,也希望我的声音能惊动树林中休憩的动物,可周围仍然一片寂静。终于我忍不住跑了起来,除了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整个树林就好象没有第二个生命的存在一样。

??当我跑到树林中唯一一条路的尽头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的房子。小兰子没说错,这里的确有户人家。远远看着看着那座房子,我停了下来,找了块大石头坐下喘气,一边观察,一边想着,神人住这里?小兰子呢?跑哪里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树上掉了一样东西,砸在我的背上,吓得我一个劲跳。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种软软的,没有骨头似的家伙,我连它的名字都不想说出口。

??“哈哈哈哈,雨姐姐,你跳什么?那是我给你摘的果子呢。又来了,接着!”小兰子开朗的声音从树上传来。她一边笑着,一边又扔了一个刚才砸到我的东西给我。见到小兰子,我不怕了。接住她扔下来的果子,我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害怕,“你跑哪里去了?刚才我那么大声喊你,你也不应我声,担心死我了。”

??“我去神人家了啊。神人家没有人,我们白跑一趟了。”小兰子一边吃着果子,一边说,“也许他现在住进新家了,这边就没有住人了。”

??“新家?你怎么不早说呢?”我看了看手里的果子,青中隐约透着红,没洗过的东西能直接吃吗?还是拿着看看就行了。

??“我也是半个月前才回来啊。之前好象有听老妈说神人的小孙子不喜欢住这里,闹着要住新房子呢。估计为了孩子,神人就搬家了。”她抹抹嘴,把果子核扔了,发谗地看着我手里的果子,“不过我在神人家门口发现了一张纸条,神人说请有缘人在看到纸条三天后来这里等他。”

??“纸条呢?”我不相信了,我们来这里找那个什么神人纯属一时性起,有谁能预知我们要来这里呢?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神人说的有缘人,就没敢动那个纸条,现在应该还在门口地上压着。”看小兰子那样不像说大话,但是本着求实的态度,我拉着小兰子一起走近了那座房子。

??“这房子是什么做的?看上去黑乎乎的。”我忍不住好奇问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听说我爷爷那辈就有这个房子了,所以我妈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小兰子的话让我觉得怪异起来,这个神人的老房子似乎比老太的小楼修建还早,而且在一大片树林的中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房子是怎么保存完好还供人居住到现在?

??“看吧,这就是神人留下的纸条。我没骗你吧。”小兰子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索。

??的确,在房子的门前面,一眼就能看到几块小石头压着一张有点泛黄的纸,上面写着一排毛笔字:有缘人请三日后至此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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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巧遇神人   
我依然怀疑,“也许是给别人留的。”

??“那肯定不是给镇上人看的,大家应该都知道神人搬家的事。小地方就这点不好,有点什么事,不出一天,全镇人准都知道了。”小兰子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那说明大家都相处的很和睦啊。”我试图从门缝看屋子里面的情况,可是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说明大家都很八卦。”小兰子偷着乐了起来,“我妈就是个大喇叭。”

??“说得那么夸张。”眼睛都看疼了,我终于放弃了,“我们现在去哪?”

??“我想去采点香草,又怕被老妈骂。”小兰子矛盾挣扎着。

??“这样,你带我去采香草的附近,你不过去,我去采。”我想到了个解决方法。小镇旁的山在来的路上就经过了,看上去很是秀丽,风景也该不错吧。

??“这个办法好。”小兰子来精神了,“走。”她拉过我转身就走。

??“还是要从那个小路出去?”我有点不愿意再走那条小路了。

??“还有另一条路,可是我宁愿走这边。”小兰子又装起神秘来了,“那条路两边全是坟墓,而且大多是无主孤坟。”

??“这样啊。”我也不喜欢走那种路,“那我们还是走这边吧。”

??我俩一边走,一边说笑着,试图把内心的不安都给甩点。但是我却想到了老太故事中的那个乱坟岗,那个当年遗弃流光尸骸的地方会不会就是小兰子说的那条两边全是坟墓,而且大多是无主孤坟的路呢?如果是,那么这个神人的房子修得也太古怪了吧,一般人谁喜欢住乱坟岗旁边呢?就这样边走边想,居然很快就走出了那条围墙夹出的小路。

??刚走到街上,小兰子就摇着我的手,轻声地说:“快看,那就是神人。”什么,专程上门找人没找着,反而在我们转移目标的时候给遇上了?这叫什么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个银发鹤颜的老人,身穿黑色长衫在稀疏的人群中特别突兀地进入了我的眼帘。

??“这就是神人?”我有点不相信。虽然我从没算过命,但是算命的,我见过不少,大多神情猥琐,佝偻不堪。而这个神人,看上去却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

??“是啊。走,碰个正巧。我一定要问清楚为什么不能去后山的那里。”小兰子拉着我就向神人走去,“冯爷爷,我们有事找你。”

??我听小兰子这样称呼神人,一下子郁闷起来了。闹了半天这神人也是有名有姓的啊,看来也是个沽名钓誉的神人。不过他怎么和老太一个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神人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小兰子,又看了看我,说:“你们去过我的老屋。”

??话音刚落,我就大吃一惊,他怎么知道的?而没心眼的小兰子立马一脸崇拜地说:“冯爷爷好厉害,这样也能看出来。”这个笨丫头,一套就说实话了。我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就算别人是蒙的,一看你就知道蒙对没有了。

??“你们鞋上有青苔印,身上有树林里果子的味道。我住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哈哈,看来这神人挺实在的,也不吹嘘是自己看面相看出来的。不过通过这,倒让我佩服起神人的观察敏锐,思维活跃。

??“冯爷爷好谦虚哦。”小兰子大概是为了一会儿能顺利问清楚事情,开始给神人戴高帽子了,看来她那张嘴甜起来也不得了。

??“这位应该就是昨天来的贵客吧。”神人似乎对我的兴趣大于小兰子的吹捧,他将话题转移到了我的身上。看来小兰子说的八卦一事不夸张,我昨天才来,今天就有人知道我了。

??我只有大方地自我介绍起来,“你好。我叫莫雨清,昨天才到这里。今天请小兰子做导游带我四处玩玩。”

??“恩。”神人也不多话,只是看着我,估计是在给我看面相了。好玩,我也不遮掩,反正人嘛,两只眼睛,一张嘴,两个耳朵,一只鼻。我又不是丑的顾人怨,别人要看,我还能遮住别人的眼睛不让看?

??我神色怡然地随他看,可急性的小兰子没那么大耐心,她直接就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冯爷爷,我想和雨姐姐一起去后山的那里采香草。你以前告诫我们,镇上的人不能去那里的事,还作数吗?”说完就一脸期待地巴望着神人,希望他能大开慈悲,松口解除限制,这样带香草回家也就不怕她妈妈教训她了。这小兰子可以说是为了美味竭尽全力啊。

??神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可是却不是回答小兰子的问题,“故地重游,旧人来访。这等幸事,竟然能给老夫遇上。缘分,缘分。”他奇怪的话,引得我们面面相觑,神人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些话和小兰子的问题有关系吗?我俩一脸茫然。

??“冯爷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兰子这次可是说到了我的心声了。

??但是神人却像没听见一样,“你们现在有空吧?”他向我们提出了邀请,“寒舍就在不远处,跟我来吧。”

??我看了看小兰子,小兰子也看了看我,点点头,我们跟在神人身后向神人家走去。

??神人家的确不远,走了没一百米就到了。这个所谓的新家,也不过就是当街的一套老房子,他家也就和旁边的人家一个样,实在让人无法和高深莫测的算命先生联系在一起。

??门没锁,推开门,我们一行三人走了进去。在神人的带领下,我们穿过两个房间和一个天井,来到内院。院子里种了许多花草,一只黑猫没精打采地躺在花丛旁,一旁高大的槐树上还架了一个小秋千,看来是专门为神人的小孙子做的。

??神人把我们带到了他的房间,“请进。”神人拿出钥匙,打开门。真是奇怪,大门不锁,屋子里面的房间反而锁着。

??当我踏进神人的房间后,我楞住了。房间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一幅大大的没有任何提款的画,画很简单,空了很多白色的底稿出来,但是内容很奇怪,我无法说出具体画的是什么,也分辨不出是用的什么颜料。那画看上去像是一个人趴伏在一个跷跷板上面,怎么说呢,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命”字。

??见我的注意力被那幅画吸引了,神人也不奇怪,反而问我:“你能看出来这是什么吗?”

??没等我说话,小兰子倒是抢先说了,“我觉得像一个娃娃在玩跷跷板。冯爷爷,是你小孙子画的吗?”神人笑而不答。

??“说不清楚是什么,有点像一个‘命’字。”我不急不忙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神人点点头,“果然是有缘人。世上看过这幅画,能得出一个‘命’字的人,不多啊…”话还没说话,小兰子又抢着说话了,“冯爷爷,你老屋门前留的字条就是给有缘人的,难道这个有缘人就是雨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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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宿命之画
神人哈哈一笑,“难得你这丫头也有明白的时候。”他转过头望着我,“我等你很久了。”我心里很是奇怪,这地方我第一次来,这个神人为什么会说等我很久了呢?但我还是控制好自己没有表露出一点情绪,“既然有缘,不知道神人有什么想告诉我呢?”神人似乎有点诧异于我的镇定自如,“你变了。”变了?难道他真的认识我?知道我在未成年以前是个懦弱胆小的人,而成年以后的我在经历一场情感风暴后变得成熟稳重起来,学会了自我控制,更加坚定地走自己的路。

??神人走到那幅画前,看着它,“你知道这是谁画的吗?”我和小兰子不约而同地摇摇头,小兰子性急地说:“冯爷爷,你就别卖关子了。告诉我们吧。”神人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起了画的来历,“这是多年前我父亲遗留给我的。他在弥留之际告诉我,只有有缘人才能看出这是‘命’字。让我继承他的愿望等待有缘人的到来。”

??神人的父亲也是算命的?看来算命这个职业也可以继承,正所谓子承父业嘛。但是他这样说还是没说清楚是谁画的啊?难道是他父亲?“那神人也不知道是谁画的?”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不。我知道。是一个女人画的。”原来以前的人,尤其是女人不识字,于是用画来书面化自己的语言,真是时代的悲哀。那么这个画画的女人是谁呢?这神人说话也是,就喜欢说一半,弄得神秘兮兮的。

??“你住在冯家木楼,那个老太太应该已经给你讲过她爷爷的故事了吧。”没想到神人却话锋一转提到了冯老太,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冯老太已经跟我说过那个故事?难道这幅画和那个故事有关?现在我满脑子都是问号,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于是回答了一声“是”,准备静听神人的后话。

??“那么你也应该知道当年三姨太流光的故事了吧。”让我意外的一个名字从神人的嘴里说了出来。是的,神秘死亡的三姨太流光,我一直挂念着是谁害死了她,但是这和这幅画有什么关系?难道说……

??神人转过身,看见了我来不及掩饰的错愕,说出了让我至今难忘的话,“这幅画就是她用心头之血画的。”心头之血?是心脏流出的血吗?难怪那画上的颜料让我无法分辨。而那个年代,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有这样的血流出呢?就算是写血书,电视上演的戏里一般不都是咬破手指头来写的吗?流光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会用自己的心血来书写这样一幅画呢?这幅画又是怎么跑到神人父亲的手上?画上的那个扭曲的命字又是在传递着什么信息呢?许多疑问一起涌上,让我头疼极了。

??但是没想到小兰子却发现了另一个问题,“冯爷爷,你说大话了吧。冯奶奶爷爷那个时候的故事,你爸爸怎么清楚呢?”小兰子这么一说,让我冷静了下来。的确,流光和冯老太的爷爷一个年代,神人和冯老太年纪差不多,那么神人的父亲应该和冯老太的父亲是一个年代的人。他这通话估计是想诈我什么了,于是……

??皱着眉,我反驳起小兰子来,“那个冯家也许早婚早育,这个冯家也许晚婚晚育。所以造成有的一家三代人了,有的一家才两代人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就是不知道这两个冯家是不是一家人?”没想到我这番暗带嘲讽的话,却让神人点起头来,“没错。当年我父亲并没想到要结婚生子,但是他知道人必有一死,只有后代才能延续自己的生命和使命。于是在他五十岁那年大病后,买了个女人生下了我。”

??天啊,听到这里,我有点心寒了。生命应该是纯然的美好和神圣,但在神人父亲眼中看来,仅仅是因为要后代来完成自己的某种愿望,所以制造了一个生命。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诞生的生命能得到父母多少的关爱和祝福?念头一转,又想到:神人的父亲究竟是为了什么崇高伟大的使命而做出这种侮辱生命的事来?这个时候我有点同情起神人来,我总觉得任何一人如果在那样的环境和家庭中长大都是一件不幸的事。

??“不。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神人转身看着画,“父亲教会我很多东西。也因为我,他老人家奇迹地多活了十多年。”

??迷团一个接着一个向我扑来,我觉得自己快被这些哑谜般的事件压抑得无法呼吸了。这时我的手机就像救命符般响了起来,“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我松了一口气,走到神人的院子里接通了电话。救命的是我的丈夫,他忙于工作无法陪我一起旅游,现在忙里偷闲才想起应该要联系下远游的老婆了。

??“老公,现在有空了?想起问候你孤独的老婆了?”电话那边的他,是我收拾好伤心之情,学会伪装自己之前认识的,所以在他面前我会展示自己真实的一面。相信我,如果你在婚姻中也需要伪装的话,那么你的人生无疑将继续沉没在世俗的黑暗之中。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我作出了明智的选择。在这个以金钱挂帅的年代,在感情也变成了可以用金钱计量的时候,你一定要学会保护好自己那颗纯然无垢的心灵,并且相信它会遇到一个用真心呵护的人。尤其是作为世人眼中所谓的富家女,你不知道别人对你的爱和追求是因为你,还是你身后那堆耀眼的金钱,这无关自信,而是关于人性的卑劣。我的初恋就是在这种无知中被摧毁了,而对于我的老公,我们的相识相知都是在我自暴自弃的情况下发生的,他不知道我那显赫的身份,更不知道娶我意味着什么。尽管如此,在我们结婚后,优秀如他,还是花了不短的时间来适应这一切。而现在他做得很好,我也洒脱的把一切交与他,只作个挂名负责人,我的幸福生活曾被我那不可一世的强人堂姐羡慕不已。

??“没良心的家伙,抛下我自己跑去逍遥。想撒娇混过去?”哈哈,是啊,只有在撒娇的时候我才会叫他老公,平时都是叫他的名字——殷若寒,或者若寒。听着电话那头温柔的话语,我的心也随之柔软了起来,这个我衷心眷恋的人啊,是那么体贴入微地实践着结婚誓言,如果这一刻他在身边该有多好。

??“哪有。我是真的想你了。”感觉到脸上可疑的温度,估计自己脸红了。之前的确玩得太开心了,几乎都忘了他的存在呢,可是这个小小的遗忘在此刻早已经被我抛到九宵云外了。我说着好话,希望他大人大量放我一马,不要再嘲笑我了。

??就在我们情话绵绵的时候,小兰子出来了,她挥挥手,示意我快点结束电话,自己先去上个厕所。我点点头,笑着继续和若寒通话,“好了,好了。别和我怄气了,我请的小导游催我了。一会儿空了给你打电话。”

??挂断电话,觉得心里暖暖的。我面带微笑地走进神人的房间,却发现神人一脸严肃地看着我,“不好意思,电话打的有点久,让你久等了。”其实心里一点歉意也没有,我压根不信命,人自己才是自己的主人!凭什么要由所谓的命运来主宰?

??“你……”神人有点犹豫地看着我眼中的笑意,“你已经结婚了?”我点点头,心里很是奇怪,我结婚关你一老头子什么事。他长叹了一口气,“哎,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这老人家,我结婚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晚了一步是什么意思?我看是晚了N步吧。我不以为然地笑着说:“神人你不是会算命嘛。我这人记事到现在还没算过一次,要不你给我算算?”给他找点事做吧,免得一直说那些让人烦恼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小镇太偏远了,这里的外地人都不多,如果小镇本镇人都给神人算过,也许他最近就没什么生意,给我们故弄玄虚那么久,会不会就是想给我算命呢?反正我也不信这些,算了也没什么用,就当日行一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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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流光流光(一)
“雨姐姐,神人算得很准的。”方便回来的小兰子听到了我请神人算命的话,激动地为神人作证,“我们镇有啥大事都要找神人算算。”我点点头,“所以我才让神人帮我算算嘛。”其实我心里很不以为然,偏远的小镇迷信成风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只是这个神人似乎不只是骗人工夫一流而已。

??神人没有说要给我算,或者已经开始给我算了,我无法得知。他背对我们,说的话却和给我算命毫无关系,“当年流光的事,老太给你说了多少?”真是一个奇怪的老人,怎么突然转到流光的故事去了?但我还是把那个还没有说完的故事告诉了他,他哈哈一笑,“老太太真会粉饰太平。”怎么会?老太说的流光的故事虽然没有结束,但已经够让人胆颤心寒了,神人的意思就像是说老太有所隐瞒一样。

??“你以为流光为什么会失踪?发生的一切都是莫名其妙的吗?世间万物都是有因有果,有得有失的。”神人忿忿不平的话,让我沉思起来。是啊,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流光失踪,最后死去?曾经与她相爱的那个帐房淮安和二姨太蹊跷的死亡也是很让人费解啊,我拒绝相信是什么鬼魂报复的观点,即使他们在死亡时间上有巧合。

??“老太有什么没说的吗?”我试探地提出问题。小兰子似乎也知道这个三姨太流光的故事,此时睁大了一双眼睛,好奇地听着神人和我的对话。也许她听过这个故事的很多种版本,空了问问她。

??“她没有跟你提到流光那个作帐房的表哥和凶悍的表嫂?”

??咿,这两个人物,老太只是在故事的开头一句话就带过了,并没有具体说什么。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他们是流光的亲戚,也是流光进入冯家的安排者,更是让流光认识淮安的助力,在流光成为三姨太后,他们的命运没有什么变化吗?或者在老太那个没有说完的故事里,还没有轮到他们出场?“没有。”我直接干脆地回答他的话,知道他其实并没有疑问,“关于他们,神人有什么要说的?”

??“他们被贪念变成了比鬼怪还让人恐惧的东西……”
??
??(以下是神人讲述的关于流光以及她表哥一家的故事,这个故事能解释很多疑问,所以我一定要写下来。)
??
??流光的家在离小镇三十多里外的一个山下,她和她母亲一样美丽而温婉。虽然流光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愿意嫁到这个偏僻的山脚,但是她很高兴自己有这样善良勤劳的父母。在流光十六岁那年夏天,泥石流爆发。为了救母亲,父亲失去了双脚。母亲大病一场,在母亲的哀求下她来到小镇,想要投靠从小母亲给她订下娃娃亲的表哥一家,希望能得到救助。但是表哥已经结婚,而表嫂是个厉害的女人。为了父母,她听从了表嫂的话,让表哥安排她进了冯家做丫鬟。即使她隐约知道表嫂和表哥是计划着希望她被冯家老爷或者少爷看中,借她在冯家捞到好处,但是外柔内刚的流光坚信只要自己立场坚定,一定不会被他们陷害。在她看来富裕的生活比不上父母那种和乐融融的生活,她一直希望能遇到一个有情有意的男子,与她相互护持的度过一生。

??这种遥不可及的希望在某日表哥唤她去帐房相见时,让她觉得是那么的靠近,那天,她认识了淮安。于是日复一日地情感累积下,他们终于私自许下终身,淮安也承诺要将她的父母接到小镇安养。她是那么庆幸自己曾经态度坚决的拒绝了冯家少爷,纨绔子弟是不可能带给她所期许的生活。可是没想到,就在她幸福等待的时候,淮安被冯老爷污蔑勾引二姨太,还是杀人灭口的死罪。她无法坐视不管,于是去找老爷求情,没想到老爷却……她一度想过自杀,但是那样做的话,自己既被糟蹋了,也没有救出淮安,她也放不下父母。于是只有答应老爷的条件,成为冯家的三姨太。

??原本是决心等待老爷厌倦她以后,主动求去照顾父母。没想到表哥找到她,说什么已经接来她的父母在家中奉养,希望她接受现实,多为家里谋取福利,并承诺只要让表哥当上冯家总管,就让她见父母。于是流光放下自尊为表哥求到了总管一职,也见到了父母,但是同时,也知道凶悍的表嫂对父母并不好,怀着满腹的辛酸回去了。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神人之父——冯弈。冯弈见流光满脸愁容,于是主动为她算了一卦,指点迷津,要她提防小人暗算。流光半信半疑地回到冯家,却碰见了养病回到冯家的淮安,一时间心里半点主意也没了。即使是后来听到下人传言说淮安和二姨太的闲言闲语,流光也是深信淮安对她的真心不改。

??再后来淮安果然找到她诉说痴情,并又一次承诺不会嫌弃她,只要她跟他一起,一定会一如既往的对她,于是她又一次陷入,激动地投入了淮安的怀抱,以为今后一定会苦尽甘来。可是没想到日子一天天过去,淮安依然只是承诺,却没有半点行动,她开始怀疑了。在发现自己怀上淮安的孩子时,她是那么高兴,就像是拥有了美好的未来。不顾别人怀疑的目光,她去找淮安,却得知淮安又一次被二姨太找去。

??她不安,却没有勇气继续找下去,于是来到第一次和淮安托付终身的花园假山。没想到却听到了让她堕入地狱的话:二姨太和淮安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因为家庭原因分开后,一个进入戏班,后来被冯老爷纳为姨太;一个在流光表嫂家为仆。为了在一起,他们和流光表嫂、表哥达成协议,合伙设计流光。只要流光爱上淮安,就会为他被冯老爷抓住把柄,而被迫嫁与冯老爷,为表哥一家在冯家争得一席之地,甚至瓜分冯家财产。失宠的二姨太也可以和淮安双宿双飞。只是在计划实行的过程中,美好的流光似乎真的吸引了淮安,大有和青梅竹马的二姨太分裂的姿态……

??虚脱的流光无法站出来指责这对男女,她反而像个罪人一样躲在一旁,望着天流了一夜的眼泪。她以为她已经流完今生所有的泪水,却没想到那仅仅是开始而已。

??在得知真相以后,她找到表哥一家,想讨个公道,却发现表哥一家毫无悔意,并用父母的性命威胁她顺从他们。宁愿马上死去的流光还是孝顺地不愿意父母知道自己遭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她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表哥表嫂的要求,却无法见到父母一面。

??流光失魂落魄地走出表哥家,在路上又一次遇到了算命先生冯弈。冯弈见她神态有异,暗中相护,救起了半路昏倒的流光。冯弈从流光断断续续的梦话中,把事情估计了个大半,又得知她已有身孕。于是他为流光又算了一卦,却发现自己无力回天,一切都是命!最后决意帮助流光,试图逆天而行。

??流光清醒后,发现算命先生已然知晓一切,很是吃惊,但是也马上接受了宿命一说。认命的流光打算牺牲自己,换取父母和腹中胎儿的平安,从此也和算命先生犹如至交。在冯家她孤立无援,最亲密的爱人和血亲表哥更是致她于绝境。可是就在一日,冯老爷却派人带来了让她伤心欲决的消息:她的父母同日死去。而时间却是多日前她去表哥家责问那天!

??流光无法想象父母的死因。在获得同意后,她来到表哥家,质问父母的遗体所葬何处,欲焚香尽孝,却得到弃至乱坟岗的答复。疯狂的流光抓破了表哥表嫂的脸,拖着受伤的身体来到乱坟岗找寻父母的遗体。可是除了被不知明的伤害弄得血肉模糊的脸和点点森然白骨,她怎么也无法辨认出自己的父母。情急之下,流光找到算命先生冯弈,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算命先生有办法找出她父母的尸骸,但是却需要流光参与作法。

??据说当年算命先生是招来了流光父母的魂魄才找到尸骸安葬在小镇旁的山上,同时也告之流光,他知晓她父母是被表哥夫妇害死的。流光承受不了那么多,激动之下失去了胎儿。

??在流光所有的眼泪后,清醒后的流光唯一的动力就是复仇!这一次换作她为那些恶魔安排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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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流光流光(二)
没有人知道当善良被逼到绝境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样,但是流光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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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时,流光经常上山采果子、捡柴火。有一次她采了很多又好看又香的果子回家,结果父母却告诉她那是有毒的东西不能吃。从此她记住了这种植物和果实,再也不敢去采摘。虽然不知道它们的毒性如何,要多少才能起作用,但是这一次,它们可以派上用场了。流光把采来的植物和它的果实晒干磨成粉末,再带着那些粉末来到了表哥家。她假意贪图钱财,要求表哥分她一份,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将毒粉投入了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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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天过去了,表哥一家还是相安无事,让她怀疑起毒粉的作用。于是她开始用自己做实验,服食了少量的毒粉,发现服用后会看到很多幻象,而死亡却没有来临。于是她设计了自己的失踪,来到冯弈家做了更多的毒粉,投入表哥家的井里。终于,在一个夜晚,她等来了胜利的死亡。而死亡前夕的幻象中,表嫂说出了另一个黑手——冯家。因为怕死,表嫂把责任都推到了冯老爷身上:冯老爷贪图她的姿色,找上她表哥,承诺得手后会给一大笔钱;否则,就会加害于他们。如果不是他的逼迫和利诱,他们不会害她的……但是流光不是傻子,她知道事情肯定与贪图钱财的表嫂有绝大的关联。不过,冯老爷也躲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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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的失踪,冯家囚禁了淮安,回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于是她与冯弈商量后,到乱坟岗找到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骸,戴上她的衣物残料伪装成她的样子趁夜放在冯家大门。果然,残骸在冯家引起了轩然大波,只是在冯老爷的指示下,慌乱很快被制止了,那具尸骸又被抛至了乱坟岗。看着被撵走的二姨太和淮安,她隐忍了下来,只要她还活着,就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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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表哥和表嫂的死一度让流光不安,但是报仇的快意占了上风。在冯弈的帮助下,她以一个破相寡居少妇的身份在冯家做了厨娘的帮工,伺机报仇。为了不连累冯弈,她没有立刻下手;为了不秧及无辜,她没有将毒投入水井中,而是见机将毒一点点地投入冯老爷的饮食中,希望令他慢性中毒。让她没想到的是,微量的毒粉没要了冯老爷的命,却先让他上瘾。于是她耐心等待,一有机会就用毒水浸泡她负责清洗的厨房用具,等待着随时为她的复仇派上用场,而这一等就是一年。冯老爷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贪恋女色更是加速了毒性的发作,不止一次让他看到可怖的幻象。为了让他的幻象变成真实,一日夜晚,流光将一只准备好的断手扔下冯家的水井,静候好戏上演。不出意外,断手被发现后,尽管冯老爷依然镇定地指挥着,但是他所看到的幻象却加剧了。当他噩梦不断延医诊治时,她高兴地准备着为无缘的孩儿焚香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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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她的伪装却被独居已久的冯夫人所怀疑,为了大仇得雪,她停止了下毒,不敢轻举妄动,却等来了回镇的淮安和二姨太准备成亲的消息。流光万万没想到这对男女竟然堂而皇之地出现,还准备成亲!于是她故技重施,在他们的小酒店投毒。几天后的夜晚她恢复原貌,披散着头发把这对男女吓得魂飞魄散,相互指责着对方的不是,推卸自己的责任,最后竟然在新婚之夜互打出手,抓得彼此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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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死对于冯老爷来说是一剂重毒,苟延残喘七日后终于死去。解脱了的流光从冯家又一次失踪,她来到父母坟前栽下那株有毒的植物,虽然它有毒,但却是她报仇雪恨的大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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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到冯老爷临死前会良心发现,要求少爷一定要将她的尸骸收入冯家祠堂。只是这个时候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她来到冯弈家,决定终身为仆以报答相助之恩。不料不约而至冯弈家,却发现了一个让她大吃一惊的秘密——冯夫人和冯弈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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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无法想象她埋葬了自己的良心,丢弃了善良,告别了单纯,付出一切代价的报仇,竟然还要面对这样的事实——她又一次被利用了!不听任何辩解:什么冯弈是冯夫人搭救赠名的,什么冯夫人是冯弈的救命恩人,什么冯夫人暗中相助……都是假话,都是骗人的!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悲哀的命运最终是不是被这样一个平时慈眉善目的伪君子所操控着,无法接受事实可能是这样的流光终于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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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神飘荡时被冯少爷的心腹最先发现,将她秘密带至树林小屋后,禀报了冯少爷。急奔而来的冯少爷可怜她的疯癫,却碍与已经宣告了她的死亡并将牌位和所谓的尸骨安葬,于是安排心腹照看她,暂时把她安置在了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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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疚的冯弈寻到她后,让她服下自制的还神丹也只能令她时而清醒,时而疯狂。可怜的流光在这样的清醒和疯狂中做出了让她后悔至极的事——将大量有毒的果实混入了冯家的菜中,直接的食用毒果导致了冯家群体幻觉和疯狂的迷乱出现,人性的卑劣也在幻觉和恐慌中一览无余。惊恐的人们为了停止看到和听到自己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作出了疯狂的举动,开始了自相残杀!鲜血和残肢在四周飞舞,原来这才是那种有毒植物的歹毒之处,它能令人疯狂失控变回野兽!幻觉仅仅是它的一个小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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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一幕幕悲剧的流光惊呆了,这是她有生以来看到最兽性的场面,人人相互仇恨,欲生啖他人之肉。她没有预料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结果,这超出了她能理解的人的卑劣,一阵黑暗将她包围,她晕倒在守望的高墙旁。醒来后发现她已经被带回了小屋,而冯少爷一脸沉重地看着她,她却回报他一个天真的笑,如果可以,她愿意就这样永远疯狂,永远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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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少爷忙碌于安抚下人,重振家业,没有时间天天守着她,于是冯弈就成为了她的专属看护。但是这些都不能抚慰一颗受伤和自责的心灵,流光终于在一个疯狂和清醒交替的夜晚自杀了,留给两个男人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和一个浸染鲜血扭曲的命字。她用自己的心血书写下了自己的忏悔和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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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神人的逐客令   
胆颤心寒地听着神人讲述着另一个版本的故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和小兰子握住了彼此的手,不约而同地都想从对方的手上吸取温暖。那个年代的封建迷信,那个时代人们的愚昧无知,对金钱的贪欲,对女色的贪恋,压抑的人性在扭曲中造就了这一出可怕的悲剧。我不由得十二万分庆幸起自己生活在现代,生活在一个科学明主、人性解放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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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冯家究竟是什么关系?”我忍不住了,这个疑问从神人的神秘到一知道他和老太一样都姓冯的时候就存在了,真的是像他的故事中那样?只是因为当年冯夫人救过他父亲冯弈的性命,才改姓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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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人笑了,“悲剧已发生,大错已铸成。是什么都不重要了。”“不!”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突然大声喊了起来,“谁说不重要!当初流光不就是因为你父亲和冯夫人没解释清楚的关系而发疯的吗?为什么当初不与流光解释?如果说明白了,悲剧就有可能不会发生!”小兰子也被我突如其来的大声喊叫吓住了,她紧紧握住我的手,又放开,又握住,似乎想提醒我控制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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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人一副自认了解的神情看着我,那让我很是不舒服,就像他是高高在上的神祗,已然看清世间的浮华一样。此刻我觉得自己就像故事中的流光一样,想撕破他人脸上的镇定自如,看看在那张皮相掩盖下的人性的卑劣。但是,我毕竟是我,不是流光。我暗自深深吸吐了几口气,控制了自己突发的激动情绪。其实我知道,我是那样同情流光,虽然我和她所遭受的不一样,但是在实质上,我们都遭到了背叛!所以刚才的失控也是能理解的。我说服着自己,之前的情绪波动是正常的,即使是内心暗自不安,也绝对不要再表现出来,教这隐讳诸多的神人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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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解人意的小兰子在这个时候帮我打着圆场,“雨姐姐,神人不愿意多说就算了,他老人家说话向来如此深刻难懂。如果我们凡夫俗子都能随随便便一听就懂,反而应该觉得奇怪。”可爱的小兰子却不知道她这话有暗讽神人玩神秘的意思,见她帮我抢白了一通,我也不好意思再和神人继续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反正他不说,我还可以问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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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顺着小兰子的话,也客套了起来,“对不住,刚才有点失态了。”尽管我内心还有无数个问号不停地冒出来,但是我还是克制着自己。有些问题,可以慢慢解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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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人摇摇头,看着那幅画,“一切都是命啊!”他转过头看着我,只说了一句话,却让我大吃一惊,“你不该为了他人的背叛而改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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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的背叛?是指我的初恋男友吗?当初他以为我只是一个穷酸丫头,为了少奋斗十年,背弃我而娶了一个所谓的有钱女人。这段往事除了我父亲和那个与我关系很好的强人堂姐外,家里没第三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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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为从小性格怪异,又被家人保护得很好,所以没有什么知心好友。在十七岁那年夏天,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他,我的初恋男友。他是个家贫志坚的人,虽然不会说甜言蜜语,但我还是飞蛾扑火般投入了这场青涩的爱恋之中。为了他我学会了煮饭做菜,即使经常被溅起的油烫伤双手;为了他我学会了用手洗衣物,即使是在后来那个寒冷的的冬季;为了他我恳求父亲给他机会,即使是生平第一次下跪……所有为他做的一切,在那时的我心中都是那么甜蜜而心甘情愿。那场年少轻狂、义无返顾的爱恋,我为之付出了多少个第一次呢?现在想起来都已经模糊了。在他背弃我以后,我就下定决心忘了他,就当他是个陌生人般不去计较。但是那个曾经天真单纯的我,也随之死去,留下的是个我所陌生却又熟悉的自己,也许我真的不配拥有单纯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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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失神回忆着往事时,小兰子却以为我不高兴了,她摇摇我的手,体贴地靠着我,却什么都没有说。我被她的依靠所惊醒,回过神来。算命之人说话常常都是含糊不清,借此让他人附会上很多个人的色彩。我不愿意被他牵着鼻子走,于是开始装傻蒙混,“神人说话涵义深刻,让人费解。”神人也不解释,“是真是假,心中明白。你们走吧,今天我没准备为你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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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子和我面面相觑,没想到神人那么突然就下了逐客令。我想起小兰子对我那么好,再怎么也要把她想问清楚的,关于香草地点的忌讳一事解决了再走吧。我稳住小兰子,厚着脸皮忽略掉神人的逐客令,“那关于小镇后山香草的事……”神人却突然表情森然地盯着我们,“你们以为那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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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不是什么调味的香草?那会是什么?难道……我突然想起神人故事中流光下毒所用的毒物不就是来自某种植物吗?难道老太给我们做的蒸糕里就放了那种……不、不可能,我不愿相信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会下毒加害我们,更何况她自己也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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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神人的暗示,就是在告诉我们那种香草就是流光当年所使用的有毒植物!这讨厌的神人不解答问题,反而给我们制造了诸多疑问。我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刚才已经冒犯了他一次,也不在乎多一次,“那你说是什么东西?”我干脆直接把问题抛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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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人依然镇定自若,“我只说一次。当年流光曾在她父母坟前栽下那种有毒的植物。”还是不正面回答问题,但是我已经明白了。我还记得他说的故事中,流光的父母就葬在山上,那么我们苦苦追问的忌讳问题,应该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流光父母的坟墓,一方面是为了防止小镇人误食毒果的警告。看来这对神人父子还是良心未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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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有所隐瞒的态度实在让人讨厌,也许是我没有再过多掩饰自己的情绪,神人似乎知道了什么,他转过身看着那副用血书写的字画,却不看我们,“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时候还未到,不能说。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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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又是这类含糊不清的话,我拉着小兰子说了一句,“后会有期!”就冲出了神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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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子跟在我后面,小步跑着,“雨姐姐,你要去哪里?”我头也不回,“我们去问冯奶奶,究竟她给我们吃的香草是不是有毒的……”话还没说话,小兰子就大发“雌威”了,“雨姐姐!你怎么可以怀疑冯婆婆!”我愣住了,什么时候我又变得像未成年的时候那般冲动妄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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