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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浪漫诗人徐志摩,造就中国近代史第一例离婚案 [打印本页]

作者: master    时间: 2005-12-5 20:57     标题: 浪漫诗人徐志摩,造就中国近代史第一例离婚案

浪漫诗人徐志摩,造就中国近代史第一例离婚案
● 佚名

      徐志摩(1897~1931年),现代诗人、散文家。名章,笔名南湖、云中鹤等。浙江海宁硖石人。
        
      徐志摩是中国现代诗坛上屈指可数的大诗人之一,20年代末到30年代盛极一时的"新月派"主将。他的诗,风格欧化,流动着内在的韵律和节奏,情感真挚充沛,有《再别康桥》等许多名篇传世。徐志摩留学英美,交游广阔:胡适、梁启超、郁达夫、沈从文、罗素、狄更生、泰戈尔、曼殊斐儿……无一不是社会名流兼文化名人。长辈与他亦师亦友,同辈与他亲密无间。熟识徐志摩的人都称赞他的性格品行,说他天真挚诚、不计名利、热情无私、活泼风趣,有徐志摩的地方就有欢笑。但是,总是给别人带来欢乐的徐志摩内心却有解不开的“烦恼结”。
        
      1915年,由政界风云人物张君劢为自己的妹妹张幼仪提亲,徐志摩把从未谋面的新娘娶进了门。张幼仪1900年出生在江苏省宝山县,祖父为清朝知县,父亲张润之为当时知名医生。张幼仪排行兄弟姐妹第八,曾就读于苏州师范学校。张幼仪出身显赫富贵却不娇纵,相夫教子,恪尽妇道。而徐志摩对这桩"无爱的婚姻"始终心存疑虑,他追求新思想追求浪漫,而张幼仪是位传统女性,她外柔内刚,坚忍不拔,她的朴实与柔韧丝丝相扣,却不能被徐志摩领略,徐志摩所梦想的浪漫和才情使他们俩之间缺乏激情。
      
      婚后徐志摩入北京大学读书,又到美国留学,等他到英国康桥留学时,夫人张幼仪也到英国与徐志摩同住。
      
      而正是在这个雾都伦敦,徐志摩遇到了他一生求而不得的林徽因。
        
      1920年秋,在雾都伦敦,二十四岁的徐志摩邂逅了十六岁的林徽因,后者婉约的才情和长于审美的气质深深吸引了前者,一见便惊为天仙下凡,遂成为他的理想美人,开始了热烈的浪漫追求的历程。这年林徽因随父亲在英国作短暂讲学,她的美丽,已经为许多青年男子所倾倒,然而,却没有像徐志摩那样,以一个诗人独到的慧眼,从她谜一样的眼睛中,读出她与生俱来的忧郁。
        
      "令志摩眼前一亮,是个花季少女,简直太漂亮了,瓜子脸白净净,只有颊上带着几分红晕。一双弯弯的笑眼,秋水盈盈,神动能语,最是那腮边的两个酒窝,深深的,寓着不尽的青春美丽……"志摩看呆了,她使他心中模模糊糊的美神形象一下子定了型,"他仿佛是在前世见过她,只是无法确切地记起,对,没错,就是她,她就是美神,美神就是她"。
        
      自然,情窦初开的林徽因也被徐志摩渊博的知识、风雅的谈吐、英俊的外貌所吸引。
        
      相识之后,徐志摩就成了林家的常客,他用家乡土话与林父交谈甚欢。每天下午四点,他们在英国式的饮茶之中聊天,聊到兴头,林父照例铺开宣纸,呼林徽因磨墨,笔走龙蛇,几幅大字,爆出一片喝彩之声。林父的即兴之作,总是上乘之作的,常常是墨迹未干,就被人拿走了。兴致高时,林父挥毫悬肘,可从黄昏直到夜半,志摩等人,铺纸奉茶,也一样兴致勃勃。
        
      林家与徐家约有六英里路程,志摩通常骑自行车往返,有时也搭公共汽车,聊得晚了,林父也让林徽因送他一程路。两人相见恨晚。
        
      差不多一两天,徐志摩便寄出一封信,那些信全部都是寄给林徽因的。那些日子,林徽因总是被徐志摩的信折磨得辗转难眠。尽管徐志摩每隔一两天,就到林家公寓吃茶、聊天,但差不多每天都有信寄给林徽因。几乎所有的信,满纸堆积着让一个17岁的少女脸热心跳的句子。
        
       "也许,从现在开始,爱、自由、美将会成为我终其一生的追求,但我以为,爱还是人生第一件伟大的事业,生命中没有爱的自由,也就不会有其他别的自由了。 ""当我的心为一个人燃烧的时候,我便是这天底下最幸运又是最苦痛的人了,你给予我从未经历过的一切,让我知道生命真是上帝了不起的杰作。"
        
      "如果有一天我获得了你的爱,那么我飘零的生命就有了归宿,只有爱才可以让我匆匆行进的脚步停下,让我在你的身边停留一小时吧,你知道忧伤正像锯子锯着我的灵魂。"
        
      除了林徽因,没有人知道徐志摩的心,是那么热烈地燃烧着。为了爱,他甚至可以做一块陨石。有一天,邮差把徐志摩的一封淡蓝色的信交到张幼仪的手里,张幼仪无意中拆开,读了一半,便觉得天旋地转。她做梦也想不到,这封信竟是林家大小姐的亲笔。林徽因在信中说道:"我不是那种滥用感情的女子,你若真的能够爱我,就不能给我一个尴尬的位置,你必须在我与张幼仪之间作出真正的选择,你不能对两个女人都不负责任……。"
        
      张幼仪恨自己糊涂,徐志摩足足有半年时间言必称林徽因,她见过他们在一起时徐志摩那魂不守舍的目光。她不能忍受命运给她的当胸一击。
        
      张幼仪18岁嫁给了徐志摩,那时还是情窦未开的少女,她把一生都托给了这个本来应该相依为命的男人。张幼仪是大家闺秀出身。他们的结婚是张幼仪的二哥从中撮合的,他也是志摩的好友。从1916年结婚至今四年以来,他们已有了一个孩子,志摩也非常喜爱,难道这一切他都忍心抛下?张幼仪平静地看着徐志摩读信,志摩怔怔地发着呆。
        
      在张幼仪动身去德国之前,徐志摩频繁收到老父亲徐申如言词剧烈的家书,老父亲一再申明,如果儿子真的抛弃结发妻子,他将登报同他断绝父子关系,并把家政大权交给张幼仪。但警告似乎没有一点作用。
        
      一年之后,1922年10月,徐志摩放弃了打熬了两年即将到手的剑桥大学的硕士资格,归心似箭地赶回国内,又见到了风华绝代的林徽因。简直不敢相认,这才分别多久,她已出落成美丽的天鹅,秀润的神采笔墨难以形容。徐志摩头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心里有了光,是无以复加的爱情的光明,昔日雾笼云翳的那一片盲区已不复存在。他不敢相信的是,林徽因同梁启超的大公子梁思成已有婚约。梁启超在给女儿的信中说,林徽因与梁思成的婚事"已有成言"。
        
      因为徽因和思成毕竟还没有正式定婚,志摩并不放弃最后的希望。一有闲暇便跑去接触"伦敦的虹影"--美貌颀颀的林徽因。梁思成和林徽因常结伴到北海公园内的松坡图书馆(为纪念蔡锷而建)"静静地读书"。他也追踪蹑迹而至,稳稳地做着电灯泡,渐渐地不受欢迎,直到有一天他看到梁思成手书的那张字条--Loverswanttobeleftalone(情人要单独相处)--下了一道冷冰冰的逐客令,才茫然若失,怅然而返。
      
      1924年4月,印度诗人泰戈尔应梁启超、林长民之邀来华访问,徐志摩、林徽因及"新月社"同人为庆贺泰翁六十四岁生日,特别演出泰翁的诗剧《齐德拉》,林徽因饰演公主齐德拉,扮相之美丽不可方物,一时引起轰动。泰翁在华期间,游览了故宫、颐和园和香山等地,徐、林二人常陪同左右,被人戏称为"金童玉女";报纸上还将白发苍苍的泰翁、郊寒岛瘦的徐志摩和清丽脱俗的林徽因形容为松、竹、梅"三友图"。对于这两个谑称,林徽因也许有点犯窘,徐志摩则坦然受之,心中甚是欢喜。
        
      他邀徽因夜游香山,向她倾诉自己的情感,徽因感情的防线似乎有所动摇……
        
      那时徐志摩已经与张幼仪在柏林离婚了,发表了《徐志摩,张幼仪离婚通告》,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例离婚事件。离婚时,他还写了一首《笑解烦恼结》送给张幼仪,即使离了婚,他的烦恼并不因此而消失。
        
        《笑解烦恼结》  
        (送幼仪) 
        这烦恼结,是谁家扭得水尖儿难透? 
        这千缕万缕烦恼结,是谁家忍心机织? 
        这结里多少泪痕血迹,应化沉碧! 
        忠孝节义--咳,忠孝节义谢你维系 
        四千年史髅不绝, 
        却不过把人道灵魂磨成粉屑, 
        黄海不潮,昆仑叹息, 
        四万万生灵,心死神灭,中原鬼泣!
        咳,忠孝节义!  
        东方晓,到底明复出,  
        如今这盘糊涂账,  
        如何清结? 
        莫焦急,万事在人为,只消耐心共解烦恼结。 
        虽严密,是结,总有丝缕可觅, 
        莫怨手指儿酸,眼珠儿倦,  
        可不是抬头已见,快努力! 
        如何!毕竟解散,烦恼难结,烦恼苦结。 
        来,如今放开容颜喜笑,握手相劳; 
        听晚后一片声欢,年道解散了结儿, 
        消除了烦恼!
      
      正当林徽因感情有点偏向于志摩时,一件意外的事发生,促使志摩的梦幻彻底的破灭,那就是梁思成的突然遭遇车祸(腿留下残疾)。徽因下定最后决心嫁给思成。林徽因和梁思成在梁启超的安排下,游学欧美主攻建筑设计,并于回国前夕在加拿大结婚。
        
      志摩不敢相信,他已没有力气接受这残酷的现实。他的心上人在远方。耐不住这灵魂的煎熬,他硬着头皮去了林府,林家热情的接待了他,但他已经看不到徽因了。
        
       "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惟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命;不得,我命,如此而已。嗟夫吾师!我尝奋我灵魂之精髓,以凝成一理想之明珠,涵之以热满之心血,朗照我深奥之灵府,而庸俗忌之嫉之,辄欲麻木其灵魂,捣碎其理想,杀灭其希望,污毁其纯洁!我之不流入堕落,流入庸懦,流入卑污,其几亦微矣!"徐志摩正哀叹命运的不公时,陆小曼闯入了他的生活中。
作者: master    时间: 2005-12-5 20:57

陆小曼在北平的交际圈中号称一道不得不看的风景,到了北平没有见过陆小曼等于没有到过北平。
        
      陆小曼家原是常州的望族,世代书香,父亲是一位学者兼外交官,家学渊源极深。陆小曼自小就受琴棋书画的熏陶。她9岁随父到北京,后来在北京教会学校圣心学堂读完中学课程,法文的基础已很好。15岁起,又专为她请了一位英国女教师教她英文。3年后,她的英文也很流利了。她能诗能画、能写一手蝇头小楷,能唱歌,能演戏,并且热情、大方、彬彬有礼,求亲者众多。在19岁时,由父母做主,嫁给了无锡人王赓。王赓毕业于清华大学,后来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读哲学,又转到西点军校攻军事,他与美国名将艾森豪威尔是同学。1918年回国,第二年,顾维钧被北洋政府任命为我国出席巴黎和会代表、王赓任武官。王赓比小曼年纪大得多,做事干练沉着,但是在家庭生活上,他缺乏吸引力。王赓对小曼是很宠爱的,而温情不足,陆小曼对他自然是敬多而爱少。后来,王赓被任命为哈尔滨警察局长,小曼不愿去东北,仍住在娘家,因此感情上更加淡漠了。
        
      1925年徐志摩在交际场合遇到陆小曼,在他的印象中,小曼是他最中意的"理想的美人"了。两人互相倾慕,一见钟情。徐志摩邂逅陆小曼以后,开始进行拼命的追求,正如他在《爱眉小札》中所说的:"……眉,你真玲珑,你真像一条小龙。我爱你奢华。你穿上一件蓝布袍,你的眉目间就有一种特异的光彩,我看了心里就觉得有不可名状的欢喜。朴素是真实的高贵。你穿戴齐整的时候当然是好看,但那好看是寻常的,人人都会认得,但素服时的眉,却有我独到的领略。"
        
      因陆小曼有夫,徐志摩郑重地考虑过他和陆小曼的关系。他立定心肠,要在爱情上勇往直前,绝不半路收兵。他直接写信给小曼母亲,请求她支持小曼和王赓离婚。陆老太太接信大怒,当然不加理睬。小曼自己也很为难。
        
      此法不成,徐志摩督促小曼跟他私奔。他那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以白马王子身份救小曼出"牢笼",要二人恋爱成功。但小曼没有出走的勇气。
        
      陆小曼知道徐志摩曾经追求林徽因不遂一事,她同情志摩;她对志摩说:"摩,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叫你担心就是,不管有多少荆棘的路,我一定走向前去找我们的幸福,你放心就是。"
        
      但随后她又觉得困难重重,又怕夫妻之爱难以持久,内心十分矛盾。她在日记中说,"你还是走那比较容易一点的路吧,那一条路你本来已经开辟得快成形了,为什么又半路中断呢?……我这里满地荆棘,就是我两人合力的工作也不知几时才可以达到目的呢!……我很愿意看到你最初的恋爱,我愿意你快乐,因为你的快乐就和我的一样。"
      对于徐志摩和陆小曼的一段情,刘海粟有文章忆道:
      
      "我认识陆小曼,是二十年代初期。那时我在北京暂住,胡适之、徐志摩和张歆海(志摩前妻张幼仪的哥哥)先后来看我。胡适之对我说:" 海粟,你到北平来,应该见一个人,才不虚此行。"我问是哪一个?他严肃地答道:"北平有名的王太太!你到了北平,不见王太太,等于没到过北平。"我在他们的怂恿下,决意去看一看。当时我们都还是翩翩少年,脑子里罗曼蒂克的念头很多。我还特地剃了胡子,换了衣裳,适之虽是中式袍褂,但也很修饰。雇了三辆黄包车,在一家朱红漆的墙门前停下,进了会客室。当底下人通报说"小姐就来"时,我纳闷:我们要见的是一位太太,就是还年轻,怎么叫"小姐"呢?
        
      谁知站在我们面前的竟是一位美艳绝伦、光彩照人的少女。"啊!她就是陆小曼!"
        
      我在心里自己回答:"这位女士真配叫陆小曼!"
        
      "刘先生,您请坐。"小曼听了胡适之的介绍,很殷勤地招待我,并且自荐地提到她学过绘画,希望我能帮助她。
        
       "是啊,你们还是同行呢!"胡适之笑道。
        
      "哦,王太太应该会作画!"我说。
        
      "海粟,你应该收这位女弟子!"适之说。
        
      "如果刘先生肯收,我就叩头了!"小曼银铃般的笑声,使我不安起来。
        
      徐志摩接着就赶来了。但是奇怪,他微笑着和小曼打了招呼,却不说话。席间,他总是用眼神而不用嘴巴。我想,豪饮且健谈的志摩,怎么今天拙于言辞了?也许被王太太的睿智和辩才所慑服了?
        
         ……
        
      我后来回想到,那天随适之、志摩等第一次去陆家,就已经觉察到志摩和小曼的眼神不对,似乎心神不定的样子。那时,他们已经难舍难分了。小曼对我很敬重,她拿出自己的许多字和画来给我看,要我批评。我对她说:"你的才气,可以在画中看到,有韵味,感觉很好,有艺术家的气质,但笔力还不够老练,要坚持画下去,一定能成为一个好画家!"听了我的话,小曼倒还沉静,可是志摩已经按捺不住心头的喜悦。他握着我的手说:"海粟,你真有眼力!"当时我心想:你激动什么?那天晚上,志摩又到我的房间里来。我感觉到他想和我谈什么,又似乎有难言之隐,忙问:"你有什么心事?""怎么?你看出来了?"我单刀直入地问:"你老实讲,和小曼相爱多久了?"
        
       "你怎么知道?"
        
       "你们的眼睛告诉我的。"
        
       "我和她认识才两年多,现在已经不能自拔了"。"你和幼仪之间的关系呢?"我问。
        
       "我和幼仪也是强撮合的。这一点,她哥哥歆海最清楚。"他说。
        
      他于是详细地介绍了与小曼相识到相爱的过程。他要我想想办法。我起初很为难,因为三角中的人都是风云人物。可是,他再三说:"这样下去,小曼是要愁坏的,她太苦了,身体也会垮的。"其实,他自己正是如此。这句话打动了我。我自己也是为了婚姻自由逃过婚的。当时,以反封建为己任的我,正当25岁,血气方刚,看到好友如此痛苦,我终于答应去试试。小曼母亲听完我的叙述,叹息道:"我们何尝不知道。可是因为我们夫妇都喜欢王赓,才把亲事定下来的。我们对志摩印象也不坏,只是人言可畏啊!"我就提出许多因婚姻不自愿而酿出的悲剧。并且希望长辈要为儿女真正的幸福而做出果断的抉择。老太太是有学问的人,她答应说服王赓。我们就商定,我陪她母女去上海,由她出面找王赓,我再出马。当时王赓正好在沪出公差。当我决定陪小曼母女去上海时,志摩高兴得像个孩子,他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我说:"志摩,你不要想得太乐观,这件事不是简单的。"志摩说:"只要你肯用心去办,准能办好,我也只有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了。"有趣的是,当我们到上海还未立定脚跟,志摩又追随到了上海。当时,他说是和我讨论学术的事,其实,还是紧盯小曼不放。
        
      那时,我从来未做过婚姻上撮合的事,这次也是"逼上梁山"的。到上海第三天,我就在功德林设宴请客。我请的主客,除了小曼母女和王赓外,还有唐瑛和杨铨,同时还请了李祖德、张君劢(志摩前妻张幼仪的哥哥)、唐瑛的哥哥唐腴庐。志摩既是客位,又帮我张罗,亦有半个主人的地位。志摩原来是巴望我举行这次活动的,但是临场未免紧张。因为志摩生性忠厚,他虽然狂热地恋着小曼,但是他毕竟是个笃诚君子,虽然明知小曼与王赓之间并无真诚的感情,但是要在这个时候,要他公然从王赓的手里夺走他名分已定的妻子,作为20世纪初的中国文学家,头脑里的封建主义束缚总不是那么容易冲破。
        
      我就开始斟酌自己的话题,因此稍稍有点沉默。这时候,张君劢忍不住了:"海粟!你这‘艺术叛徒‘又要搞啥花样了?"张君劢这句话提醒了我。我就在祝酒时以反封建为话题,先谈人生与爱情的关系,又谈到伉俪之情应建筑在相互之间感情融洽、情趣相投的基础上。王赓也是极聪明的,他终于觉察到我的用意,觉察到这席宴会的宗旨。他终于举杯向我、向志摩、向其他人,自然也向小曼,说:"愿我们都为自己创造幸福,并且为别人幸福干杯!"宴会后,王赓推托有事,要小曼随老太太回去,他先走了。
        
      后来,我不知道她母女怎样同王赓说的,但是据说王赓终于同意解除婚约。得到王赓的同意,陆太太才和陆先生讲明。陆先生是有名望的读书人,他起初自然不赞成,认为有辱家声。但是王赓都已经同意了,他反对有什么用?何况徐志摩也是他所喜欢的青年。他最后摇摇头说:"我不管,你们自己闯的祸,自己收场!"小曼高兴极了,她终于摆脱了这桩婚事,得到了自由。她噙着兴奋的泪花对我说:"海粟先生,谢谢你为我们创造新的生活出了大力!"
        
      在朋友的帮助和支持之下,陆小曼终于解除了婚约,可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徐志摩的家人非常反对这次婚姻,认为有辱家门,经人多方斡旋,终于松口,但须请梁启超作证婚人。梁启超也是碍不过胡适的面子,万般不情愿地作了证婚人。在婚礼进行中,他引经据典的大训大骂,"徐志摩,你这个人性情浮躁,所以在学问方面没有成就,你这个人用情不专,以致离婚再娶,……以后务要痛改前非,重新作人。你们都是离过婚,重又结婚的,都是用情不专,以后要痛自悔悟,……祝你们这次是最后的一次结婚!……"志摩自然听得面红耳赤,就是旁人也觉得不好意思,同时均认为梁启超在这个时候未免过火了。志摩只好忍着惭怍,亲自向前,向老师服罪,说:"请老师不要再讲下去了,顾全弟子一点面子吧。"梁启超听了这话,大概也自觉讲得过于不堪,也就此收住。
        
      这次婚礼别开生面,使得徐志摩和陆小曼难堪多于欣喜,好不容易来的婚姻却换得如此尴尬。
        
      结婚以后,他们的婚姻得不到志摩双亲的谅解,而且得不到父亲在经济上的接济,徐志摩不得不借贷。在上海债台高筑,身为难民的志摩,心中之苦,可想而知。以及与陆小曼生活的不协调,他想改造小曼的原意难以实现,陆小曼喜欢挥霍与玩乐,她性格与习惯上的缺点,不是徐志摩能够改造得了的,大概也不是什么人能够做到的。徐志摩一向生活平顺,但到此一关,苦头却接二连三而至。作为一个好丈夫,徐志摩很多时候跟陆小曼去做他所不愿意甚至是讨厌的事。他曾说:"我想在冬至节独自到一个偏僻的教堂里去听几折圣诞的和歌,但我却穿上了臃肿的袍服上舞台去串演不自在的‘腐‘戏。我想在霜浓月澹的冬夜独自写几行从性灵暖处来的诗句,但我却跟着人们到涂蜡的跳舞厅去艳羡仕女们发金光的鞋袜。"
        
      生活的琐碎渐渐地将他们的矛盾暴露出来,徐志摩想改造陆小曼,他在给陆小曼的信中说:"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只要你有信心,有勇气,腔子里有热血,灵魂里有真爱。曼呀!我的孤注就押在你的身上了!"
        
      陆小曼,对于徐志摩来讲,是他"一辈子的成绩",小曼是他的"归宿",是他"几世修来的幸运",志摩得到她"比做一品官,发百万财,乃至身后上天堂,都来得宝贵"。这些话都是他们同居后,写在《眉轩琐语》的心声。
        
      后来由于小曼与伶人翁瑞午的不寻常的关系,搅得徐志摩心疼,那时他与陆小曼的关系虽然恶化了,但在人面前,他仍要装得若无其事,潇洒磊落。他的苦只能藏在心里,自己慢慢地嚼。
作者: 戈薇    时间: 2005-12-7 17:02

多牛的一个啊~~~~~~~~~``
作者: master    时间: 2005-12-7 21:22

Originally posted by 戈薇 at 2005-12-7 05:02 PM:
多牛的一个啊~~~~~~~~~``


诗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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