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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猜骰

 董慎再控制不住胸中怒火,指着东二楼骂道:“小子,你不想活了,成心找不痛快是吧。”

  小萱茶足饭饱,似没听见那人怒骂,举手用袖子抹抹嘴,冲对面坐着的明珠甜甜一笑。

  明珠翻了个白眼,暗道:有这么擦嘴的吗。。。。就听小萱说道:“我吃好了,你真的不吃,味道还挺不赖的。”然后站起身来,对明珠说道:“坐这里等我啊。”明珠闻言皱起眉头:她又要干什么去?就见小萱自顾自地下楼,走到董慎的身边坐下。

  “你叫个屁啊!人家这是在对对子,你懂吗?讲究的是风雅,图的是个巧妙?你不行啊?不行凑什么热闹嘛,你眼睛长在脸上,没瞧见这一屋子人就等着接对子?你要行,你就来,不行你就闪开,装螃蟹玩横的,小爷我不吃这一套。噢,对了,你后面跟着的这个人,怎么这副打扮,好歹是个人,也该有个人的模样,你当他是你养的牲口,整天把他弄成这个模样,满大街溜达?”小萱盯着董慎身后的野人说道。

  董慎听小萱这么一说,脸上闪过一丝阴险的笑容,小子,嘴巴挺利落吗,我今天非让你栽在我手里,于是冲师爷使了个眼色。

  师爷眼见董慎的眼光瞟过来,当下会意,看着小萱冷笑着说:“我们家爷今天心情好,想跟赵爷你玩个骰子,赵爷你衣着鲜亮,气质高雅,一看便知是座中常客,自不会驳了这般有兴致的事,不知赵爷敢不敢跟我们家爷赌个一把。”

  从来都是自己拍别人马屁,今天被别人一拍,心里那叫个舒服,小萱哪会什么赌博,被这师爷连拍马带激将,心里受用的不得了,大声笑道:“好啊好啊,咱们就来玩玩。”

  “彩头!”矮冬瓜扬眉不屑地说道。

  小萱正要开口,就听身后众人说道:“喂,当心他身后的野人。”

  ?这赌博跟这野人又有什么关系,小萱更加好奇,又看了眼那个野人,我今天还非跟你赌把,我到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抬头看着明珠甜甜一笑说道:“明爷!我身上没啥彩头,您。。。资助点?”

  明珠眼见小萱那满脸笑容,一副赖皮样,气也不是爱也不是,不由从怀中取出一块银锭,唤过守在桌旁的迎儿,命她送下楼去。

  看着迎儿送下楼的这枚银锭,小萱直皱眉头,真穷。。。。比我还穷,好歹咱一出手都是金锭!

  董慎存心要小萱跌面,也从怀里取出一枚同等大小的银锭,说道:“咱们听骰子。”

  “行!”小萱心道,反正我也不会玩,你说怎么玩就怎么玩,输得不是我的钱,我不心疼。

  就见老鸨手里捧着个骰盅走过来,将三枚骰子丢入碗中。

  “咱们猜字!猜这3个骰子都是几,猜中的赢。”董慎说道。

  “行!”小萱爽快地答道。

  就听到身后众人窃窃私语道:“完了,这姓赵的没戏啦,那怪人的耳朵极好,手上的活更没得挑。”

  难道是他身后的野人玩?这野人这么厉害,自然没少帮他赚钱,那这个董慎怎么还这么对待他呢?小萱心里念叨着,就见老鸨已经开始摇开了骰盅。小萱一直瞅着那野人模样的人,见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老鸨的手停了。楼里安静的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那野人模样的人,用嘶哑的嗓音说道:“一、三、六。”

  董慎冷笑了下,看着小萱说道:“姓赵的,该你了。”

  小萱冲他翻了个白眼,说道:“一、三、六。”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一片哗然,董慎怒道:“小子,你跟我学?”

  “你外婆的,谁说我跟你学了,只许你说一三六,我就不能一三六啦?”小萱顶嘴。

  董慎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更气,喝道:“再摇。”

  老鸨又是一阵摇,刚停下,董慎就喊道:“姓赵的,你先说。”

  小萱见他叫自己先说,心道自己这回是赖不过去了,先说就先说吧,哼,大不了一会去护军营找几个熟人来扁你,叫你横,猪大头!“三三六!”小萱喊道。

  董慎看着身后的野人说道:“说。”

  “三三六。”野人说道。

  “哇!”楼里一片喧哗声,那董慎听野人也这么说,喝道:“开!”

  老鸨将手中的骰盅打开,里面的三颗筛子正是三、三、六!

  我!靠!这都能蒙上!小萱心里直叫。

  这一开,直把明珠看的目瞪口呆。

  “嘿,真是三三六啊,神啦!”“没听过这小子的名字啊!”“真厉害。”楼里的人都看傻眼,心里那叫个羡慕啊。

  “摇!”董慎喝道。

  老鸨又开始摇,一会骰子声音渐渐停止。。。。

  “五五六。”不等董慎催促,小萱自己就开口吼道。

  董慎听到小萱报数,回头看了眼“野人”,野人开口道:“五五六。”

  “哈哈哈哈啊!”小萱乐得直拍桌子。“开,开!”她用手指着骰盅直叫唤。

  “五一六。”那野人喊道,本来要开骰盅的老鸨闻言,停下了手,怎么忽然改了。

  董慎望着那野人说道:“如果错了,三天别想吃别想喝。”

  “主人不会错,他刚拍桌子,有一枚筛子翻了。”野人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楼里的众人都是一惊,这野人耳朵这么灵?竟然连翻倒的骰子也能听出来?

  “开!”董慎吼道。

  老鸨赶忙打开骰盅,那里面的骰子正是五一六。

  我靠!气傻了,小萱彻底被气傻了。姥姥的,你们趴在那里乖乖的不行啊,还翻个什么跟头嘛。

  正生气,就听楼上传来一句:“笨蛋,拍什么拍!”抬头看去,正是明珠,不由皱紧眉头,嘟起小嘴喊道:“我哪知道不能拍啊?”

  看着好好的五五六被她刚才那一阵巴掌给拍成五一六,明珠气就不打一处来,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再看此刻楼下那张委屈的小脸,明珠长长地叹出口气,本就不应该来这地方,这可好,现在美人不看了,跟人家赌上了。

  桌上的银锭被董慎拿走,董慎一边奸笑一边将银锭揣入怀中,说道:“小子,认栽了?”

  小萱朝他白了白眼,说道:“小意思,再来。”

  董慎瞪着小萱说:“好啊,爷就是不怕钱多,你有多少钱,咱们再来,不过这次的彩头最少也要一千两银子。你有吗?”董慎报出一千两的价目,小萱听得目瞪口呆,只见那董慎一阵大笑“哈哈哈哈,穷小子,没钱,没钱给爷滚出去。”

  小萱用手使劲地拍了下桌子,那叫个气啊,这一下子哪有那么多的钱,她怒问:“一千两?那你先把一千两拿出来我瞧瞧!”

  “我拿他抵一千两银子。”董慎说完使劲一拽手中的铁链,将野人拽至身前说道:“这小子,他爹他娘欠了我董家一屁股的债,债没还清,就蹬腿上了西天,他的本事你刚才也瞧见了,我拿他押一千两,你该没什么意见吧。”

  小萱看着董慎身边那哆哆嗦嗦的野人,皱皱眉头,自己真的很想跟他继续叫板,可是。。。。明珠。。。那基本上就是穷鬼一个。。。。怎么办。。。。

  “我值不值一千两。”一声娇滴滴的女声响起。众人看去,正是玉落。刚才众人都顾着看赌筛子了,竟忘了这楼里的主人玉落了。此刻,听玉落这么一叫,一众人更是热闹非凡,听这玉落的意思,似乎是帮着那姓赵的小子。

  董慎闻言,牙咬得格嘣咯嘣响,娘的,瞅上这小白脸了不是,好,爷今晚就叫你知道董爷的厉害!

  “值,你值了。”董慎答道。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喧哗,一位娇滴滴的妙龄佳人对换一个野人,不值不值!

  小萱看着坐在小凳上的玉落,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说道:“多谢美人。”那玉落闻言,还以明媚一笑,这情形顿将楼内众人瞧的目瞪口呆。感情早没他们什么事了。

  赌注已经有了,现在众人重又将目光集中到这桌子上。

  老鸨将三个骰子拿给小萱、董慎看过,将骰子丢在骰盅里扣好。

  举起骰盅一阵晃动,然后放在桌上。

  “一、一、二。”小萱张嘴胡侃。玉落对不起啦,这可是你们逼我赌的啊,不过也不打紧,真输了我也不会送你喂这猪头,小萱我最讲义气,到时候咱搬救兵来救你。

  “一一二。”野人说道。

  小萱一听野人也这么说,心里直叫,我靠!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猜骰子的天赋呢。

  老鸨打开骰盅,正是一一二。

  小萱心里那叫个美,管他的呢,总之他能说对,我也能!看咱们谁厉害。

  “三四四。”“三四四。”

  “一三四。”“一三四。”

  “二五六。”“二五六。”

  。。。。。。。。。。。。。。。。。。。

  摇了十几把,每次都是小萱先说,那野人紧跟着再说,每次说的都一样,每次开的也跟说的一样。

  这样下去怎么分胜负。。。。小萱看着老鸨再次摇着骰盅,心里不是一般的烦,正在这时,随着老鸨将摇动的骰盅放下,“噗~~~”一声响起,楼中传来一声屁响。

  满脸郁闷的小萱顿时两眼发光,嘴角有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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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彩头

 小萱冲着董慎微微一笑说道:“每回都是我先说,这便宜都叫你的人占了去,这回你的人先说。”

  董慎冷哼一声,看了眼身后的野人说道:“说!”

  “。。。。。。主人。。。刚才屁响。。。没有。。。。听清楚。。。”那野人说。

  董慎闻言,飞起一脚,将那野人踢倒在地,骂道:“妈的,你个没用的东西。”骂完还不解气,轮起手中握着的铁链就要照野人打去。

  “喂喂喂!你做什么?他可是彩头啊,你把他打伤打残打死了,那我岂不赔了。你既然要押他,那么就要按规矩来,咱们的赌注结束前,不许动他一下。”小萱说道。

  众人一听,都觉得小萱说的有理,纷纷起哄,就听小萱又喊道:“董胖子,快说。”

  那姓董的环视了下楼中之人,心道:这个没用的家伙没听清楚刚才那骰子的声音,不见得这臭小子就有本事能说对,说不准也是想诈我而已,哼!想到这,就决定胡说一把,张嘴喊道:“二、三、四。”

  他一报完数,众人都看向小萱,就见小萱笑了笑,平静地说道:“六、六、六。”

  “哇!”这楼里人又哄地炸了锅般,这小萱报的数是豹子,听她这么一说,众人更是惊奇,都伸长了脖子要看那骰盅。

  老鸨听小萱报出了豹子,心中也是半信半疑,自己还有这通好手气?迫不及待地等着叫“开”,董慎一喊开,她便立刻将骰盅打开!骰盅里乖乖地躺着三个六。

  “豹子!”“真的是豹子!”“嘿,真神了哎。。。。。”楼里此起彼伏的说话声不绝于耳,离赌桌甚远的玉落,听着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嘴角边漏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哐嘡”!赌桌应声而倒,桌上的赌具也掉落在地上,董慎一脚将赌桌踢翻,众人见他翻脸,顿时静下声来,明白这输了的董慎要撒泼。

  小萱见董慎将桌子踢倒,知道他要赖账,可是自己身材又瘦又小,这要打肯定不是董慎的对手,正在慌忙之中,就听楼上的明珠喝道:“董慎,你敢!”

  董慎闻眼,打量了下明珠,一声冷笑,道:“这北京城里就没有我董慎不敢做的事。”

  “这么厉害,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明珠站出来,看着董慎冷冷地说道。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妓院?这逛妓院还要讲王法?哈哈哈哈!”董慎说完,又环视了下众人,心道:今晚说什么都不可能跟玉落上床了,事情到这地步,再留下去,只会更丢尽脸面、惹人笑话,不如先走人,等改天打听清楚了再收拾这臭小子,至于你玉落,爷不会这么轻易饶了你的。想到这,使劲地扽了下手里的铁链,喝道:“畜牲,走!”

  拉起野人正要离去,就见那俊朗小爷将路拦住!

  说时迟,那时快,小萱从怀里掏出黄金小腰刀,将刀拔出鞘,指向董慎的脖子,说道:“多亏你提醒,要不我还真不知道,来这烟花之地不用讲什么王法,你既然都说了不用讲王法,那么,不把我的彩头留下,我就割破你的喉咙。”

  没料到弱不经风的这小子会来这一手,眼见指着自己脖子的金腰刀,董慎停下了脚步。

  “哟~!这位爷您当这百翠楼是什么地方,踢踢桌子骂骂人,想打谁打谁!您这么一闹腾,分明就是想让玉落脸上无光,。古语说得好,愿赌服输,能来这百翠楼的爷,哪个不是能赢起输起的汉子,怎么今个就爷。。。。”玉落柔声细语一番话,话音甜美之极,却带着不一般的奚落。

  董慎听玉落这么一番调侃,再看看花楼里众人脸上的不屑,知道自己今天的面子是丢大了,不由更恨!看着玉落骂道:“贱人,你给爷记好了,爷早晚有一天叫你爽快舒服。”话音刚落,就觉得脖子底下传来一股凉意,看过去,那把刚才还指着自己的金光闪闪的腰刀,此刻已经贴在自己的脖劲上了。

  “你真他娘的不是东西,横行霸道不说,还赌输了就想溜,你这种人就该一种下场。哼!”小萱骂道:“往死里打。”

  董慎见小萱真的把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自己的命要紧,忙说:“小子,你可想好了,逛窑子不犯法,这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呀~!刚才你不是挺横的吗?怎么现在你也怕啦?我明明白白告诉你,给我--我的彩头,你若不给,我便一刀子抹下去,你这么喜欢赌,大可以跟自己赌一下,看我敢不敢动刀子!”小萱冷冷地说。

  董慎瞧那赵宣的眼睛,很冷,还透着一股狠劲儿,不由寻思道:我的那些钱都是这野人给我挣来的,我若把他输出去,那损失非同小可,可要是不给,这小子真的给我一刀,我还不玩完了。。。。哼,明的不行,咱就来暗的,臭小子,我就叫你见识见识董爷的手段。

  “赵爷,何必呢,干嘛这么动气啊?我这不是跟您闹着玩儿的吗?这野人你喜欢你拿去。”董慎说完,将手中的铁链扔到了地上。

  “钥匙!开他脖子上铁圈的钥匙,拿出来。”小萱并没有因为董慎将铁链扔开,便放下拿刀的手。

  那一旁的野人,听到小萱问董慎要钥匙,不由地浑身打个机灵,抬头紧盯着小萱。

  “这。。。赵爷,没钥匙!他一个下贱之人,给他口饭吃就不错了,这做完锁他的套,就将钥匙随手丢了,哪里还有什么钥匙。”董慎见小萱没有放下拿刀的手,生怕小萱真的抹他脖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把小金刀。那个野人听到这话,眸子里一道野性的目光闪过,他狠狠地盯着董慎。

  小萱见那董慎的额头上渗出不少冷汗,料想他说得不会是假话,才将手慢慢放下来,对着董慎喊道:“滚!”

  董慎慢慢向后挪着步子,跟师爷走至门口,喊道:“姓赵的,你给董爷等着,有你好看的。”说完,跟师爷一道跑出百翠楼。

  见董慎已经跑了,小萱看了眼那个衣衫褴褛的野人,说道:“救人救到底,一会我带你去找个铁匠,弄掉你脖子上的项圈。”野人闻言默不作声,只是冷冷地盯着小萱。

  小萱回头看了眼玉落,又看了眼楼下的众人说道:“茶足饭饱,各位慢慢玩,不打扰了。”说完,与身边的明珠转身欲走,就听传来一声甜美的叫喊:“赵爷,天色尚早,怎么就走了?”

  是玉落~!小萱回头看着百翠楼中最亮丽的女人,笑道:“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姑娘,告辞了。”

  “华堂今日绮筵开,谁唤分司御史来。忽发狂言惊满坐,两行红粉一时回。”玉落眼见小萱告辞要走,不慌不忙地在她身后轻声吟道。小萱顿时停住了脚步,她的才思好敏捷啊。。。。。她回头瞧着玉落,玉落也直勾勾地瞅着她,那眼里的神情,竟让人看了有种心痛的感觉。。。。。。

  “姑娘,今晚你的对子,我对的怎样?”小萱问道。

  “赵爷对的极为工整,玉落情愿认输。”玉落在众人面前朗朗说道。

  她此言一出,楼内众人皆惊,她这话的意思就是表明了,心仪这姓赵的小子了。这小子艳福不浅哪。。。。

  小萱站在众人之中,双眼看着玉落,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了下,她冲老鸨招了招手,老鸨忙三步并两步的跑过来,满脸乐呵呵地,今晚就要进大钱了。这玉落自从来到这北京城自己的花楼,每日里变着法的刁难寻乐子的人,虽说这样也挣下不少银两,可她要是肯接客,这银子还不是大把大把的抓嘛。玉落见小萱叫来老鸨,脸上一红,心里暗喜,这个时候自己该回避一下才对,可是心里却偏想听听他的话。

  手指玉落,小萱说道:“那位姑娘,我先暂时放在你这存着,不许她接客,也不许待客,打今个起,她就是寄住在你这的客人,你给我伺候好了。过几天,赵爷我自然会领她走。你若敢叫她接客,或者她在你楼里有个好歹,”说到这里,小萱扬了扬手里的金刀问道:“这是把纯金的刀,满天下的人能有几个有这家伙,你自己心里去想吧?”

  老鸨一听这小爷的意思,竟是不要玉落接客,那意思似乎还要给这玉落赎身,心里本不乐意,可是又听小萱一报金刀的来历,她心里当即明白,这赵宣非同常人,当下应道:“赵爷说的哪里话,是,是,咱们一切都听赵爷的。”

  小萱闻言,脸上微微一笑,向玉落那边走去,快走到玉落身边停下了脚步,将金刀插回鞘中,扔给玉落说道:“你可要拿好了,那可是小爷我的信物。”明珠眼见她大咧咧地将金刀送给了玉落,不由心里大叫:不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小萱潇洒地走回来,拉着他走出百翠楼。

  那野人则紧跟其后,与小萱、明珠一起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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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被劫

 他还是走了,眼瞅着小萱三人离开百翠楼,玉落心里不免有些神伤,他是第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也是第一个不许老鸨强迫她接客的人。玉落紧紧握住金刀,走回房间,将门轻轻关上。。。赵宣,我等着你来。

  众人见玉落今晚已无继续抛头露面的兴致,便都散开,各自重又找了女人,快活去了。

  明珠与小萱出了百翠楼,上了马车。身后跟着的野人见明珠与小萱上了马车,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听小萱说道:“上来吧。”野人看了眼小萱,将头低下,却不上车。见他不肯上车,小萱笑道:“你既然不肯上来,那就跟着车跑吧,要是车子把你拉下了,你可别怪我没事先说明白。”说完对车夫说道:“去找间手艺好的铁匠铺。”然后将车帘放下。

  车子跑起来了,那野人果然紧紧跟着车子,似乎是平时经常这般地跑,他竟没有一丝吃力或是拉下的样子。

  “你怎么将那金刀给了玉落,那东西岂是能随便送人的?”明珠问道。

  “再过些日子我就要住进紫禁城里边了,只怕再没出来的机会,我不懂的事情虽然很多,可是我猜宫里头绝没有允许秀女携带刀具入宫的规矩,那把刀子。。。我觉得那个玉落也算是个有缘之人,所以索性送给她。”小萱说完淡淡一笑。

  明珠闻言,轻叹口气说道:“我也确实小看了这青楼里的女子,没想到还有这般有才的女子。刚才出门时,她不假思索地回了你一首诗,那喻意。。。当真可惜了这么一个人,沦落如此。”

  “所以呢,我说一定要去看看嘛,那秦淮八艳可不仅仅是以艳名传闻天下,让人慕名而去的是她们的才华。对了,你听出来我们两个最后说的诗的意思?”

  明珠轻笑一声说道:“我也看过些汉人的书籍、诗词,我来讲讲,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小萱闻言,脸上一乐,点了点头。

  “你和玉落最后说得那两首诗,都是出自同一个人,写诗的人叫杜牧,两首诗分别有两个典故。

  杜牧这个人写诗不错,不过他有一个恶习,就是喜欢找名妓,还常常与之厮混,当年杜牧在治所扬州的淮南节度使牛僧孺手下掌书记。他白天办公,晚上狎妓,夜夜风流。那牛僧孺在卸任前,交给杜牧一个大盒子,杜牧打开一看,里面写的全是关于他的报告,何夜在何处与何人饮宴了,何夜在何妓院中过夜了,杜牧看过后,很是羞愧,牛僧孺就劝他做事不要太风流,检点为好,杜牧感恩于那牛僧孺。再往后杜牧到洛阳去任监察御史,离开扬州时作了三首诗,你念的那首,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就是三首诗中的一首。是他对自己在扬州生活的一个描写,诗中隐有忏悔之意。你说给那玉落听,我猜你的用意是说,在她们这些红尘女子中,来来去去的人都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对她并没有什么非份之想。那玉落却也非寻常女子,端的有才,出口便用杜牧的另一首诗回你,华堂今日绮筵开,谁唤分司御史来。忽发狂言惊满坐,两行红粉一时回。这首诗却是杜牧去李愿家做客即兴而发。他恶习未改,又看上了李愿的家妓,出口问李愿要,那李愿并未回答他的要求,他便吟出这首诗。玉落那时吟这首诗,我猜想她的意思一定是将你比作那杜牧,而将自己比作是李愿的那个家妓,希望你能够出口相要。”明珠缓缓道来。

  小萱闻言张大了嘴巴,说道:“明珠,你太厉害了,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她跟我讲那诗有啥意思。我说的那首诗,纯粹是因为我比较熟,当时人多都在看我,我想露露脸,假装斯文,就背出来了,至于这里面有啥典故,我还真是不知道呢。”

  闻言,笑容从明珠的脸上消失,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明珠大人,我就觉得那玉落真是漂亮,学问又好,又肯帮我对付那个矮冬瓜,我就想帮她,如果真的让她陷身在那个地方,只怕再过个一两年,她便再对不出佳对,吟不出好诗。冲这点,咱们也该帮她对吧。”小萱看着明珠的眼睛说道。

  明珠心里涌起有暖意,她还小,以她这般年纪,真难为她有这份心了。明珠张口说道:“叫我明珠,不用叫什么大人,我知道你也不是那么拘谨、恭敬的人,不用跟我装乖。”

  “噗呲~!”小萱一乐,看着明珠的眼更是调皮,说道:“喂,最近我都没去烦你,你难得清静的很,心里一定特高兴,是吧。”

  “那是~!”明珠故意板着脸说。瞧他那冷峻的面孔,小萱皱皱眉头,说道:“哼,我还懒得去呢。”

  明珠听小萱语气里,一股酸溜溜的感觉,不由想哄她一下,就听车夫说道:“爷,铁匠铺到了。”

  明珠与小萱下车,看那野人恭敬地站在车旁,鼻子里轻轻地喘着气,额头上虽有些汗珠,那张肮脏的脸却无什么变化,显然长跑对他来说,已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

  小萱上前“嗵嗵”地敲着门,里面传来一声喊叫:“大半夜的,谁在乱敲门啊?”

  不等小萱开口,明珠就回道:“大清刑部。”

  屋里面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然后门打开了,出来一个黑面的汉子,看着明珠恭敬地叫道:“爷,您来了,快请进。”

  见他态度恭敬的很,似乎与明珠相识,小萱不由疑惑地瞅着明珠。明珠眼见那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盯着自己,就知道她要问什么,开口道:“咱们刑部里,有些刑具是在他这儿打造的。”

  “你们真心黑,好端端的人被你们做些个奇怪的刑具,弄得死去活来。”小萱边说边白了明珠一眼。

  明珠看着那张阴郁的小脸说道:“依你的意思,那作奸犯科的都由的他们去了?”

  “我哪是那个意思,坏人当然要抓,可是变着法的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祸害人就不对。”小萱声音高亢,情绪也有些激动。想起自己两次落狱,那牢狱里挂着的形形色色的刑具,小萱心里莫名的难受。

  明珠看着小萱紧皱的眉头,紧握的双拳,再这么和她争执下去,显然无益,便岔开话题,问向铁匠:“这个人脖子上的东西,你能取下来吗?”

  铁匠闻言,走到野人的身边,仔细地看了看那项圈,又用手掂量了下,说道:“爷,取是能取,就怕取时。。。伤了这人,所以相当麻烦,恐怕需要个一两天。”

  “嗯,人留你这里了,你就给他取吧。”明珠说道。

  “是,爷。这取完后。。。他?”铁匠不知道明珠是什么意思,先前看到这野人一般装束打扮的人,他还以为是个罪犯,可是眼前的刑部尚书大人并没有带着人来,又吩咐取下他的项圈,这取完后,这人怎么办?留在他店里?!

  “昭萱,这人是你的,你想怎么办?”明珠看着小萱问道,那张小脸上还布满阴云。

  “把他脖子上的东西取掉就没你事了,钱我改天叫人给你送来。”小萱看着铁匠说道,说完又对那野人模样的人说道:“打今个起,你就自由了,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我要劝你一句话,赌,不是什么好事情,小则可以乱人心智、让人不务正业,大则让人倾家荡产、卖儿卖妻,那不是一个正当的事情,你以后要好好过日子,你身强力壮,找个糊口的活应该并不难。”

  野人目不转睛地听着小萱说,等她说完,问道:“小爷家住哪里?”

  “问这个干嘛?”小萱问道。

  “铁匠把我脖子上的套子取掉后,我去哪里找小爷拿钱付给这铁匠?”野人问道。

  明珠闻言,一丝冷笑浮上脸庞,这小子当真不知道好歹,昭萱把他从那个恶霸手里救下来,他这嘴里怎么就听不出有一丝感谢的意思,还竟惦记着要钱。正冷冷地看着那野人,就听小萱回答道:“我家很好打听,你只管去找当朝辅政大臣遏必隆大爷的家就行了。”说完,看了眼明珠,明珠会意,看着铁匠说道:“他就交给你了,我们走了。”

  铁匠一听忙道:“爷,您就放心好了,小人一定会把您交待的事情办好的。”

  明珠不语,点点头。与小萱一起走出铁匠铺,不料那野人也跟了出来,明珠诧异:“你不乖乖留在这铺子中,出来做什么?他给你取套子的这几天,会给你吃喝的,你出来是想饿死,还是不想取套子。”

  “现在是晚上,他要睡觉,我在街上找个地方窝一宿,天亮了再来。”野人答道。

  明珠闻言,冷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会为别人着想。”

  野人默不作声。明珠看着送出门外的铁匠说道:“你回去睡吧,他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来找你。”

  “是,爷。爷一路好走。”铁匠嘴里说着,脚却未动,刑部尚书大人未走,他哪里敢动。

  明珠与小萱上车,离开了铁匠铺,那野人则寸步不离地跟在车旁。车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了下来,明珠、小萱掀起帘子看去,那野人已经挡在车前。车对面站着六、七个壮汉,手里拿着棍棒,恶狠狠地盯着明珠与小萱的大车。

  明珠看到那六、七个大汉里,有一个正是先前被小萱羞辱过的董慎,不由低声对小萱喝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车里,不许出来。”明珠说完跳下车,明珠的车夫见主人下了车,也跳下车看着对面的这群壮汉。

  “畜牲,还没一个时辰就不认主人了?还不给我过来?”董慎冲着野人骂道。

  那野人冷冷地回道:“记性好差,我提醒你吧,你从百翠楼跑出去的时候,就不再是我的主人了。”

  董慎闻言,骂道:“臭小子,给你脸不要脸,一会我打得你像狗一样的叫!我叫你长眼睛不认主人。”说完,董慎向身边的人摆摆手,那群人立刻朝着车子扑了过来。

  那野人与车夫两个当即迎了上去,可是对方人多,他们拦住了四、五人,剩下的一人与董慎径自朝车子这边打过来。

  明珠眼见他们来势凶狠,不由着急,慌忙张开双手护住车子。董慎上来照着明珠胸膛一拳打去,明珠是个文臣,哪里抵得住这野汉子的一拳,当下被打得一个趔趄,坐倒在地。

  小萱看在眼里,疼在心头,喊道:“明珠!”便从车上跳下去,就要往明珠身边跑去,哪知后面一只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情急之下,小萱一口咬向那只手,那打手吃疼,一把将小萱推出去,小萱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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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小野

董慎恨极了小萱,眼见小萱跌倒在地,也不含糊,拿起棒子照着小萱的头上打来,小萱吓得闭住了眼睛,就觉得有什么扑到自己的身上,睁眼一看,竟是明珠扑到自己身上,为自己挡住了那一棒!

  明珠。。。。。。小萱的眼里立时涌出两道清泪。

  “啊!”那野人眼见小萱这边吃亏,顿时豁出去了,也不在乎自己身上究竟挨了多少棒子,流了多少血,直闷头朝着董慎冲去。冲到董慎面前,轮起脖子上项圈那长长的铁链,链在董慎的脖子上。董慎没想到这野人竟发起狠来,被他用铁链勒住脖子,青筋顿起,无法呼吸,双手使劲地拽着脖子下的铁链,拼命挣扎。

  “叫他们都退后。”野人双手一边扽住铁链,一边对董慎喊着。

  脸被憋得青紫的董慎,忙用手拼命向自己的手下比划着,那几个壮汉见状,怕那董慎真有个好歹,只好退后。被打倒在地的车夫忙起身跑到明珠、小萱身边,将挨了重重一击的明珠扶起。野人挟持着董慎,待明珠、小萱、车夫都上了马车后,说道:“走!”车夫甩起鞭子,马车跑了起来。看马车的距离越来越远,野人将董慎使劲地推到在地,转身追赶马车。众打手见状,想要追赶野人,又不放心那栽倒在地的董慎,都忙着搀扶董慎去了,待到他们扶起董慎,却哪还有马车与野人的影子。董慎摸着脖子,喘着粗气说道:“妈的,今儿个算你们运气好,老子不会放过你们的。”

  马车里,小萱泪流满面,见明珠一个劲地用手够着后背,心里明白一定是后背那里被董慎伤到。忙用两只小手,来回地在他后背搓揉,嘴里紧着说:“疼吗?是不是很疼?都怪我不好,我不该去招惹闲事的,咱们快去找个大夫瞧瞧去。”

  “傻瓜,不碍事。没关系的。。。。哭什么哭,还不快把眼泪擦掉,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明珠看着小萱轻声劝慰。

  “都是我不好,我饶不了他们,明天一大早,我就去把他们揪出来,我。。。我拿板子把他们打个够,给你报仇。。呜。。。”小萱哭道。

  “竟说傻话,你这就给我回家好好的待着去。记住,今晚的事情,不许跟任何人提起,要是让人知道你女扮男装去妓院,那还了得?。。。。。。。”明珠说道。

  小萱看着明珠,眼泪噼里啪啦地直往下掉,就见明珠的大手覆上自己的小脸,轻轻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水,说道:“记住了,我背上的伤是不小心跌倒摔伤的。。。。今晚的事情就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对谁都不能说!没多久了,你就该去参加秀选了。。。。。这要是在这时候闹出什么事情,你在宫里可怎么待。。。。”

  “呜。。。。。”明珠这么一说,小萱哭得更凶:“索性闹大了,他们不就不让我进宫了。”

  “你!你仔细地想着去,皇上一心想要你进宫,这事情闹大了,皇上只会说你年纪小不懂事,以后多加管教。这进宫却是免不了的,我只怕那太皇太后、后宫里的妃嫔们知道这事,会为难你。你。。。你不许再使小性子。”明珠教训道。

  一会时间,马车停在了遏府门前。

  “你到家了,快回去歇着。”明珠强忍背部的疼痛,佯装无事般说道。

  “你受伤了,先送你回去,我再回来。”小萱盯着明珠的眼睛说道。

  用手轻轻敲敲小萱的头,明珠说道:“又说傻话,我堂堂一个大男人,哪有让你一个女孩子送回家的道理,你快回家去,你回去了。。。。我才好安心。”明珠越说话越轻。

  小萱听明珠这么一说,才下了马车,回身看了眼马车内的明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默默地走向府门口,直到门口的下人将她身后的野人拦住,她才回过神来,再看向明珠乘坐的小马车,早已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让他进来。”小萱对门口的下人说道。

  “是,格格!”下人恭敬地回道。

  那野人眼见这府门气派,心知必非寻常人家,又听那下人称呼小萱为格格,不由浑身一震,眼睛直盯着男装的小萱看,她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眼见小萱向院内走去,忙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带着野人来到自己的房门口,早有等候多时的丫头迎了上来,小萱说道:“你们快去给他包扎下伤口。”

  “不用!不碍事,这点伤过上几天就好了,不用理会。”野人说道。

  瞧着他身上被棍棒打得青一道、紫一道的痕迹,小萱厉声说道:“我叫你包扎你就去包扎,这院子里头我说了算。”然后瞅着丫头说:“帮他弄好伤,带他来我房间,我有话跟他说。”

  “格格,这么晚了,有话不如。。”那丫头本想劝劝小萱,就见小萱的眼睛里射出一道寒光,忙说道:“是,格格。”

  带着野人下去,给他清理、包扎好伤口后,丫头将他带回小萱的门外。敲了敲门喊道:“格格。”门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位娇美的格格。是她!虽说是换了装扮,可是那秀致的脸庞,那清澈的双眸,让人一眼就认出她就是那百翠楼里的赵宣。

  看着野人,小萱将手中的小钱袋丢给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打小就被叫做野人。”野人回答。

  野人。。。野人。。。记得自己刚被闪电劈来的时候,也被人称作野人。

  “。。。。你是人,不是动物。。。。总要有个名字才对,”小萱说道,看着那双紧盯着自己的眸子,说道:“我也起不出来什么好名字,就叫你小野吧。这个钱袋里有些银两,除了付给那个铁匠之外的,余下的足够你找个活计,好好过日子了。等到那铁匠将你脖子上的套子拿掉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自由了。”小萱说完,转身走回房里,将门关上。

  丫头眼见小萱将门关上,不由吐个舌头对野人小声说道:“你自由了,我也要睡觉去了。”说完,打着哈欠自顾自地走了。

  有了名字的小野,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将手中的钱袋揣入怀中,然后在小萱房门外的院子里找了个角落,窝在那里。这种露宿的事情对他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了,今夜不同的是,身边再没有任何的打骂声,与醉酒后众人的吵闹和耻笑声。这个夜应该是他这一生中,第一个能让他安稳入睡的夜吧。

  小野,窝在那个角落安静地睡着,黎明即将来临时,他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了,睁开睡意惺忪的眼,小野以为他还在董慎家的狗棚里,他揉揉眼睛,看着四周并不熟悉的环境,记起来了,自己不是在做梦,这的确是那个格格家。。。。。。他已经有个名字了,叫做小野。

  看着丫头们从那格格的房间,不住地跑进跑出,他有些诧异,站起身,他定睛凝视着屋门口。丫头们端着热气腾腾的盆进去了。。。还有一位衣着华丽的老妇人也进去了,不一会,一位威严的老人也来了,在格格的门外焦急地来回踱步。

  站在小萱房门外的遏必隆偶尔抬起头,看到了怪异装束的小野,忙叫来人问,回答说是昨夜格格带回来的,遏必隆叹口气也不再计较更多,一个劲地直喊:“这大夫怎么还没有来?”

  听那老人这么一喊,小野心里沉了一下,她生病了吗?昨夜他们打伤她了吗?小野看着那位格格的房门,有种莫名的难过。

  太阳慢慢升起来了,眼见来了大夫,众人都涌进了格格的房间,院子里就剩下他一人孤零零的。他习惯下的扶了扶脖子上的铁套。。。对了,他们有找铁匠,帮自己取这铁套的。小野看了眼小萱的房门,抬脚向遏府大门走去,先把这该死的东西弄掉再说。刚走到府门口就被看门人叫住:“小野?”

  小野点点头,不知他怎么知道他的新名字的,就见那下人拍拍手招来辆马车,说道:“昨夜,格格吩咐过,叫你用几天马车,说你这套装束走在街上,太引人注目,叫你坐马车去铁匠铺。”

  格格。。。小野低声答道:“哦!”紧跟着问了句:“格格怎么了?她房间里好像有很多人。”

  “听府里的丫头说,早上去看格格的时候,格格好像发了烧,躺在床上直说胡话。”那下人神秘地说道。自己也不知道这野人打扮的人是谁,但是格格有吩咐,叫他用几天马车,想来不是什么外人。

  她病了。。。。说胡话。。。。。。

  小野上了马车,一路上寻思着。。。。时而皱皱眉头,时而将钱袋取出来瞧瞧。

  遏府。

  小萱的房间内,众人乱作一团,一个上午的时间过去了,那床上躺着的小萱,却怎么都叫不醒,像是在不停的做梦,时不时地传出两声低吟:“乌云。。。”

  已经是第三个大夫了,跟前两个大夫一样,把着小萱的脉络,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会说这脉象乱的很,前两个大夫好歹给开了安神的药,这第三位却连方子都不敢给开。

  遏必隆下朝后,不敢耽搁,匆忙赶回家,来到他的宝贝女儿的房里。

  “怎么样?”遏必隆问向小萱的贴身丫头。

  丫头不敢说话,只是拼命地摇头。

  看着小萱满脸的汗珠,遏必隆心急的不得了,这是怎么回事,昨天人还好好的啊。。。。正焦急中,猛地就听到小萱嘴里又冒出句:“查干花。。。。”听完后,遏必隆浑身一震,冒出一身冷汗。。。。这查干花是蒙古人喜欢的花儿,这昭萱何时见过?她这到底做得是什么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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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盛京

坐在床上,小萱累极,倒头就睡了过去。

  想想晚上在百翠楼里那超级的狗屎运,刚睡下的时候,她甚至发出几声咯咯的笑声。

  好冷。。。怎么这么冷啊,小萱寻思道,叫个丫头来再给自己添床被子吧,睁开眼,却看见一位华美少妇坐在自己床前。

  你是谁?小萱张嘴想问,却张不开嘴巴。。。身体好痛,像要被什么撕碎一般,小萱承受着身体的痛苦,再看向那华美的少妇,她竟然眼里含泪地看着自己。一滴泪顺着的她的眼落了下来,好悲伤。。。。你究竟有什么伤心事。。。。

  华美少妇随着泪的滴落,身形竟越来越模糊,渐渐地消失。。。。

  啊!小萱睁开双眼,坐起身来,自己是在做梦,好可怕,那女人是谁啊?怎么那么悲伤,小萱想用双臂环住肩膀,两手交叉时,无意中碰到了腕子上的金镯子,那镯子竟是湿的。。。。。小萱用手摸了下床铺,借着月光仔细地打量床上的角角落落,没有水,哪里也没有水,可是这镯子怎么却是湿的?再摸摸自己的衣衫,干的,都是干的,怎么回事!

  啊!疼,头好疼,头疼的像要裂开一般,疼得小萱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一头栽倒在床上。此时的窗外,月光正皎洁。

  咩~咩!咩~!羊群在广阔的大草原上奔跑,活似绿色地毯上的一朵朵棉花。

  “大姑娘!”“大姑娘!”

  一位蒙古老妇人,在召唤远处的一位窈窕女子。

  那女子踩着绿色的草地一路跑过来,冲着老妇人一个甜甜的微笑,喊道:“乌云,什么事啊?”

  “快跟我回去,今早毡包上空飞过百只鸿雁,一定有吉庆的事情,快跟我回去。”蒙古老妇人乌云说道。

  “有吉庆的事情,也是本布泰的,哪有我什么事情。我还要去数数我的羊呢,好像又多了两只小羊羔啊~!”海兰珠笑着说。

  “你快别数了,就算是多生出来两只,早晚也要被吃掉的,你成天在这大草原上乱跑,哎。。。。。海兰珠。。。。快回来。。。”乌云眼见海兰珠转身跑开,跟在她身后大声呼唤。

  “的”“的”“的”一阵马蹄声传来,一群蒙古男人出现在草原上!

  “海兰珠!”为首的男人叫道。

  冲进羊群中的海兰珠,惊得羊群四处乱跑,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忙回身看去,“哥哥!”

  男子纵马来到海兰珠的面前,说道:“快回去,有紧要的事情。”

  海兰珠愣了一下,不知道哥哥吴克善说的是什么要紧事,见哥哥的随从牵过来一匹马,便骑上马背,随在哥哥身后回家。

  进了大蒙古包里,才发现有很多人都在。

  “海兰珠,你跑哪里去了?整天在外面乱跑像什么样子。”一声严厉的呵斥传来。

  “父亲!”海兰珠叫了声父亲便低下头,再不敢说话。

  “回去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你哥哥会送你去盛京。”严厉的老人说道。

  海兰珠闻言,向父亲行礼退出帐子。

  回到自己那小小的蒙古包里,暗暗吐出口气。去盛京?去那里做什么?

  正想着,老仆人乌云走进小蒙古包。

  “乌云,你知道父亲要我去盛京做什么吗?”海兰珠问。

  “大姑娘,恭喜你了,我就说有吉庆的事情吗。要你去结亲呢。”乌云笑的极开朗。

  “什么?结什么亲?”海兰珠有些茫然。

  “当然是跟大汗结亲了。”乌云喜形于色。

  “啊?。。。不是。。。。姑姑和妹妹都已经跟他结亲了吗?”海兰珠喏喏地说道。

  “嗨~!你姑姑哲哲,生的都是女娃儿。”乌云看了眼蒙古包外,小声说道:“二姑娘也是一样。。。听说大汗已经寻到了林丹汗的两位遗孀囊囊、窦土门,正欲与察哈尔部联姻,所以爷急了,跟大汗说送你去结亲。”

  “可我。。。。我已经二十六岁了,都快三十的人了,我去那里能做什么。就连奶妈子能做的事情我都不会。”海兰珠低头皱眉道。

  “大姑娘,你就别想这么多了,二姑娘不是也在宫里头吗?如今的皇后是你的亲姑姑,你还怕什么,进宫了自会有人照顾你的。”乌云说道。

  海兰珠闻言再不做声。

  第二天,她就在迫不及待的父亲宰桑的催促下,跟哥哥吴克善踏上了盛京之路。

  到了盛京,提不起丝毫兴致的海兰珠,被带到了一间厢房。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这一切。

  乌云因为年长,没有被允许陪伴她来,她自己一人孤单寂寞的很。好在周围的目光对她的到来并不感觉惊讶,没人在意她的年岁,因为大汗已将已故的林丹汗的两位遗孀纳入后宫,所以对其他人来说,他们对她感兴趣的仅仅是她的家族。

  正在发愣,就听见有人喊:“大汗!”是哥哥的声音。

  “贝子好啊!”一道声如洪钟般的声音传来。

  随着男人的喧哗声、脚步声越走越近,海兰珠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一个魁梧的男人走进屋,刚才一直呆坐的海兰珠想回避却已来不及。

  跪在地上喊道:“海兰珠叩见大汗。”

  “起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慢慢站起身,就听到哥哥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下去,大汗来了,我们有事情要说。”

  “嗯。”海兰珠点头轻声答应。然后快步走向门口,可是她心里焦急,走得慌忙,竟然一个趔趄,虽没有跌倒,鞋子却掉落在地上!

  她红着脸抬头看向那个声如洪钟的人,他也正瞪着自己,再看哥哥,竟白了她一眼。低头拾起鞋子,尴尬的她跑出了那个房间。

  夜里,哥哥来告诉她,三天后举行她的婚事。那夜,她没有彻夜难眠,反而睡得很安稳。以后是什么样子,去想也没用,不如安稳地睡上一觉吧。

  第二天,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不想出去,她只想一个人呆着。

  有人敲门。

  她懒得答应。

  门被一脚踢开,随着哥哥和下人们一起进来的是那个男人,皇太极汗。

  她慌忙跪倒在地。

  “岂有此理!”吴克善骂道:“你在做什么?怎地大汗来了也不开门。”

  皇太极没有出声,他也想听听她的答案,她明明就在这屋子里,怎么就不开门,而且连应都没有应一声。

  “我在。。。想家,所以没听到。”海兰珠小声答道。

  闻言,吴克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向一旁的皇太极。皇太极脸上也无任何特别的表情。

  屋子里一阵静默。

  “起来吧。这是新叫人做的鞋子,你穿上看合适不合适。”皇太极说完,身后的下人端上来一个木盘,揭去木盘上的红布,一双红色的新鞋子跃入海兰珠的眼里。

  海兰珠起身,将新鞋子取过来,拿在手中,不知所措。

  “换上啊,大汗不是说了吗,叫你换上看合适不合适。”吴克善急道。

  “噢~!”海兰珠答道。她低着头,退至一边,扫了眼皇太极与吴克善,他们都在瞅她。。。。。他们不出去吗?。。。。我要换鞋子。。。。

  见那两人丝毫没有出屋的意思,海兰珠硬着头皮脱下自己的鞋子,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将鞋子穿在脚上。

  怎么。。。。刚好啊?这鞋子自己穿上刚刚好,很舒适。。。。。。

  她红着脸抬头看着皇太极说道:“刚好!”声音小的如蚊虫叫嚷。说完,赶紧将头低下。

  “那就穿着吧。”皇太极说完,转身走出,身后传来那细小的不一般的声音:“谢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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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关雎

  桌子上的喜烛,发出的光亮,似乎温暖了寒夜里她孤独的心。

  到现在还没有看见过哲哲姑姑和本布泰妹妹,海兰珠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桌上的喜烛越来越矮,海兰珠也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吱呀”一声,门开了。他进来了。

  海兰珠拖着有些疲倦的身躯,站起身来,轻声说道:“大汗。”

  走到她的面前,托起她的下巴,皇太极嘴里呼出的浓浓的烈酒味让海兰珠皱眉,甚至有些微的躲闪。

  没有任何的话语,他就粗鲁地撕落她的衣衫。。。。。。。这个夜,留给海兰珠的记忆就是他身上浓浓的酒气与他沉重的喘息声。

  差不多又过了十多天,她终于见到了姑姑和妹妹。只是想见的情形令她心寒。她原以为这么久别的重逢,能换来一个拥抱,可是迎接她的不是拥抱,而是毫无意义的对话。

  “珠儿,以后你就是大汗的妻子了,要记住我们科尔沁部的男人不会输给其他各部,女人也绝不能输给别的部落。”姑姑的教诲令她觉得背上似乎压了座沉重的大山。

  跟姑姑告退后,去见当年聪颖可爱的小妹,没想到却是两两相对无言。

  “大姑娘,大姑娘。”跟妹妹道别后,回屋的路上,苏墨儿追了过来:“大姑娘,大姑娘,您来了啊,苏墨儿刚回屋就听说您过来了,呵呵,以后你们姐妹就又能一起聊天做伴了。”

  “苏墨儿。”海兰珠一把将苏墨儿紧紧搂住,终于能有一个同乡人对她笑言以对。

  “大姑娘,这些天您可累些?哪里有不方便的地方,都说给我知道,我好叫人去张罗。有些个下人木纳的很,使唤着很不顺心的。”苏墨儿眼见宰桑家里的大格格也嫁来大汗身边,高兴地拉着海兰珠的手说。

  “苏墨儿,我。。。很开心,见到你们我很开心。”海兰珠终于绽放笑言,放声说道:“。。。。妹妹,她还好吧,看她似乎不开心的样子。。。”她问向苏墨儿。

  “主子好的很呢。”苏墨儿笑道:“就是有点点可惜,本以为这次会生个男娃的。”

  “这生男生女岂是可以预知的。”海兰珠笑道。

  “可是,请来的萨满神说是男娃。”苏墨儿轻轻附上海兰珠的耳朵说道。

  闻言,海兰珠恍然大悟,怪不得妹妹看上去那么无精打采,可是这生男生女又岂是人心可以左右的事情,再者这女孩子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实在没必要为这种事情担忧吧。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开心地说道:“妹妹不开心,哪天我去采些查干花来送给她,保佑妹妹一定要生个儿子。”

  “大姑娘,你呀,你还以为这是在咱们大草原哪,这里是盛京啊,哪里有查干花啊!”苏墨儿笑道。

  “呀!我怎么忘了这是盛京。”海兰珠闻言也开怀地笑着。

  “你就没有想过为自己采些查干花?”不远处传来一声问话,两人看过去,都跪喊:“大汗。”

  “起来吧。”皇太极走到两人身边说道:“海兰珠,你跟我来!”他对海兰珠说完,转身就走,海兰珠不明白他的意思,忙紧跟其身后。苏墨儿在他们离开后,高兴地回到本布泰身边,说道:“主子,我刚才瞧见大姑娘了,呵呵,这么多年没见,她更漂亮啦。”

  “哦。”本布泰漫不经心地答道:“她才来一个人寂寞的很,你没去陪陪她?”

  “奴才想陪陪大姑娘来着。正巧碰到了大汗,把大姑娘叫走了。”苏墨儿回道。

  本布泰抬起头,看着苏墨儿问道:“大汗叫她?什么事?”

  “没说什么事,就是叫大姑娘跟她走。”苏墨儿只顾收拾满屋子的东西,并为发现本布泰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的神情。

  跟着皇太极一路走,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停住了,来不及止步,海兰珠一头撞上皇太极的背。皇太极回头,皱着眉头看着她,吓得她连忙低头,不知所措。

  “不要像个小兔子一样,你刚才笑得时候可一点都不像兔子。”皇太极说完,从一个士兵手里牵过一匹马,骑上马对海兰珠说道:“上来!”

  海兰珠走到马前,看着皇太极说道:“大汗。。。您不下来,我怎么上去。”

  “哈哈哈哈!”

  皇太极那爽朗的笑声从那天开始几乎天天能在她的耳边响起。

  那一段时光应该是她最开心最快乐的时光了,感觉其乐融融,所有人都很开心很好。。。。。。记忆中的大家都那么的爱笑。。。。。

  崇德元年,他称帝。还封了封号给众位妃子。

  海兰珠被封为宸妃,居住的寝宫被命名为“关睢宫”。在分封的五宫之中位列第二,她被称为东宫大福晋,仅次于中宫皇后哲哲姑姑。

  那天她笑了,因为皇太极对她说:“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就是这诗中的淑女引君子朕好逑之。”那天,她笑得异常甜美,她格外的幸福。后来,她跑去被封为庄妃的妹妹本布泰那里,想告诉她,皇上对她说的情话,她好想和妹妹一起分享她的甜蜜,没想到却遭来本布泰的冷语:“哦,不错啊,淑女当真非同凡响。”姐妹之间的对话是那么苍白空洞,她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永福宫。

  又是苏墨儿,苏墨儿追上来,跪倒在她的面前说道:“宸主子,主子这几天心情不好,您别怪她。”

  “说过多少次了,叫我大姑娘,什么主子主子的,我听得厌。她心情不好没关系,我改天再来。”海兰珠说完静静地走了。她身后的苏墨儿却久久没有离去。

  大姑娘啊大姑娘,主子她比您年纪轻,她不懂事,您怀抱皇上的万千宠爱,您可不能怪主子她。。。。小心眼。

  苏墨儿回到永福宫,就听庄妃吩咐道:“我们走吧。”

  “主子,你还要去,使不得使不得,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被皇上察觉的。”苏墨儿回道。

  “说什么傻话,是皇上叫我去照顾生病的睿亲王的。”说完,穿好衣服,披上宽大的斗篷,向门口走去。

  姐姐你夺走了我的爱,我要你明白,你有人爱,我也一样,我不比你差什么。庄妃头也不回地走出永福宫。

  时光飞逝。

  海兰珠怀孕了,她经常摸着日渐隆起的肚皮,一个人偷偷的笑。

  皇太极来了,他脸有不悦之色,抓住她的手问道:“朕问你,你妹妹是不是与多尔衮。。有了私情?”

  海兰珠挣脱他的手,嘴里说着:“皇上怎么会这么说?皇上是哪里听来的这些胡话。”她说完,快步走到一根柱子的后面躲起来。

  “你躲在柱子后面做什么?”皇太极见她躲着自己,不由怒火中烧。

  “宸妃怕皇上吓到孩子。”小小的声音从柱子后面传出。

  皇太极闻言一愣,柔声道:“你出来吧,是朕不好,朕不会再吓他的。”

  看着小腹隆起的海兰珠从柱子后面慢慢地探出身子,皇太极再忍不住,他快步上前,将海兰珠搂在怀里。宸妃宸妃,朕想每个清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你。那天他们没有继续庄妃的话题,他们一直说着肚子里的孩子,说得很高兴,很开心,可是海兰珠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永福宫。

  “庄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海兰珠焦急地问着本布泰。

  “哟,你以前不都叫我妹妹的吗?现如今不一样了,得了皇上的宠,这架子也端起来了,庄妃?哼!你问我这是怎么回事?你安的那是什么心?你已经让皇上天天围着你转了,你还不满足,你还要这么说我?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啊?”庄妃哭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你知道的。。。。我是担心。。。皇上他不会突然就这么问的。。。。。”海兰珠有些委屈。

  “皇上为什么会这么问,只有你才知道不是吗?自从你来了,皇上就一直围着你转,其他人连个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哪还有在皇上跟前说话的机会?皇上为什么那么问,你心里最清楚。”庄妃说道。

  “我没有。。。。。没有。。。说过。。。。。”海兰珠觉得浑身无力。

  不记得是怎么走出永福宫的门了。

  苏墨儿追上来一路将她送回关睢宫。

  回到永福宫,苏墨儿一头跪下,哭道:“主子,您知道的,大姑娘她不是那种人。”

  “我知道,我知道的,”泪水顺着庄妃的脸颊流淌下来:“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她没来前,皇上不是这样的,虽然我不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至少皇上还会看看我,跟我说说话,可是自从她来了,皇上就再没有多看过我一眼,我不甘心,我比姐姐先嫁过来的,我为皇上生了孩子,我一心为皇上,可皇上却不在乎,姐姐一嫁来,他便宠爱有加,为什么会这样,早知道这样,当年就该让姐姐嫁过来,不是更好吗?。。。。”庄妃跪倒在地,不住地痛哭。

  打那以后,她们姐妹似乎更少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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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外甥

  “大姑娘,大姑娘,皇上大赦天下了。”苏墨儿兴奋地跑进关雎宫,冲到海兰珠面前说道。

  “嗯?”海兰珠不解。

  “还不是为八皇子的诞生庆贺吗?”苏墨儿乐道:“大姑娘,恭喜您呀,皇上会这么做,那是表明了对您的恩宠和对八皇子的喜爱。”

  低头沉默了下,海兰珠问道:“妹。。。庄妃那边怎么样?”

  “主子?主子好的很呢,大姑娘不要记挂了,对了我刚才去奶妈那里看了八皇子呢,小胳膊圆鼓鼓的,看着就想咬一口。”苏墨儿拉着海兰珠的手,兴奋得比喻着。

  听到苏墨儿说到孩子,海兰珠眼睛瞪得大大的,问道:“你见到他了?他怎么样?漂亮吗?健康吗?”

  “漂亮,健康。”苏墨儿笑道。

  “我想去看看孩子。”海兰珠皱眉说道。

  看着海兰珠有些担忧的脸,苏墨儿笑道:“大姑娘,您就放心吧,这皇上为了八皇子都大赦天下了,这要立八皇子为继承人的意思不是明摆着的吗?哪个会看不出来,这大赦还是咱们大清有史以来的头一遭呢,那些奶妈岂会不明白这道理,怠慢了那孩子,那可不是”说到这里,苏墨儿用手在脖子前面比划了下“这个罪责吗?哪个敢啊?”

  听苏墨儿这么一说,海兰珠放下心来,说道:“你也知道,除了皇上以外,我只有这孩子了。。。。。。。。”

  苏墨儿听他这么一说,忙劝道:“大姑娘,您放宽心,奴才知道您心里别扭,主子她只是闹着小情绪,对大姑娘真的没有什么恶意。等过一阵子,这孩子大了,好歹都是咱们自己家的骨肉,勤关心多瞧瞧,她的心情自然就好了,毕竟咱们还是一家人。”

  海兰珠脸上轻轻地笑了,也许真像苏墨儿说的那样,会有那么一天。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听苏墨儿说妹妹也怀孕了,海兰珠心里有丝窃喜。如果妹妹生得也是个男娃,那该多好,两个小家伙就能像我们一样,一起长大,一起玩耍。

  夜黑了,苏墨儿伺候着有了身孕的庄妃睡下,准备出去。

  “苏墨儿,你要去哪里?”庄妃问道。

  见躺下的庄妃又起来了,苏墨儿赶紧几步走到床前:“主子,你怎么起来了,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乱动,快躺下。”

  “苏墨儿,你要去哪里?你哪都别去,陪我。”庄妃紧紧地拉住苏墨儿的手。

  庄妃的手,出奇的冰冷:“主子,你手怎么这么冷?可是害病了,你可不能害病啊,尤其是这时候,我去找御医来。”

  “不要去,千万别去。”庄妃死死抓住苏墨儿的手,将头扎进苏墨儿的怀里。眼见庄妃如此怪异的举动,苏墨儿心里有丝恐惧的感觉:“主子,您这是怎么了。这时候要安心,要不会惊到肚里的胎儿的。。。。。”

  “我今天。。。。我今天想去看看姐姐的孩子,看看那娃儿长得怎么样了。。。。。我去了,看见有人偷偷摸摸地把一包东西洒在孩子的奶碗里。”庄妃边说边发抖。苏墨儿闻言惊呆了,半晌过去,才失声问道:“主子,那可是咱们家的骨肉啊,您怎么。。。。”

  “苏墨儿。。”庄妃再控制不住,号啕大哭地趴在苏墨儿的怀里:“我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这个身子。。。我也有孩子了。。。我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好歹。。。。我不敢啊。”

  “主子,那投药的人是谁可看清楚了,还有你有没有被那人看见?”苏墨儿的额头上渗出冷汗。

  “是个丫头模样的人,可是我从没在宫里头见过她,她没有瞧见我。”庄妃答道。

  “主子,你安心待这,奴才去看看那孩子。”苏墨儿说完就要站起身来,却被庄妃死死拉住:“苏墨儿,你不要离开我,我怕!”看着浑身冰冷,满脸是泪的庄妃,苏墨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宫中忽然传出一阵急切的钟响,两人顿时惊呆了,仿佛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她们的心底似乎都清楚,那发生得会是什么事情。。。。。。。。。。。

  海兰珠彻底的倒下了,尽管皇太极比平时更温柔更体贴,她还是整日以泪洗面。

  “宸妃,你别这样子,朕看了心疼,你把身子养好了,孩子以后还是会有的,你好好地给朕养着身子。”皇太极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一夜一夜的陪着海兰珠,可是她的泪水始终没有停止过。。。。。。而这个时候,他又要赶去松山,士兵们在等着他。

  苏墨儿在那些日子里可谓是跑断了腿,遵照庄妃的意思,一直照顾身体不适的海兰珠,八皇子死了,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找不到那个宫女,要是强追下去,说不准会在后宫里弄出更大的乱子,所以她对庄妃那夜跟她说的事情守口如瓶。可眼下,自己的主子也生育了,如大姑娘所愿是个男娃,害怕那件事情重演,苏墨儿没少往奶妈那里跑,不但要她们记下给孩子吃的东西,提醒陌生人不许私进九皇子的房间,连奶妈的身世背景也都偷偷查了一遍。一天天的辛劳她毫无怨言,她只要家里的大姑娘与主子都能平安无事。

  早起,搀扶着庄妃去给皇后请安,正碰上同来请安的宸妃,她一脸病容,拖着虚弱的身子,看了眼庄妃与苏墨儿便垂下眼帘。

  “宸妃,你这是怎么了?八皇子已经去了,你也该好好打起精神头来,一天到晚的摆着副病怏怏的样子,皇上现在不在宫里,你这是摆给谁看?”皇后的训斥声传来。海兰珠闻言,抬头看向皇后,这就是自己的。。。。亲姑姑。。。。

  “下去吧。”传来哲哲不耐烦的声音。

  在苏墨儿的搀扶下,庄妃与宸妃退出中宫。

  “苏墨儿,你去陪我姐姐,送她回关雎宫。”庄妃看着海兰珠那面无表情的脸,轻声吩咐。

  “是,主子。可是您。。。”苏墨儿看着刚坐完月子的庄妃,怕她身子吃不消。

  “我没事。快去吧。”庄妃吩咐。

  苏墨儿陪着失魂落魄的海兰珠回到关雎宫,扶着海兰珠躺下安慰道:“大姑娘,别把皇后的话往心里去。身子要紧。”

  海兰珠眼角淌下两行清泪,缓缓道:“我想孩子,他还没来得及起名字。。。。”

  苏墨儿无语,不知什么在搅和着自己的心,自己的心竟悲痛的很,陪着海兰珠落泪,陪着她慢慢睡去,她才离开关雎宫。

  又一个傍晚来临,皇上还没有回来,看着天边似血的残阳,苏墨儿竟有丝不祥的预感。

  晚饭后,庄妃说道:“苏墨儿,陪我去奶妈那里,我想看看孩子,我心里跳得慌。”

  “嗯。”苏墨儿放下手中的针线,天凉了,给主子庄妃缝制的新鞋已经做好了,她还在为大姑娘赶制御寒的新鞋子。

  搀扶着庄妃,一路走到奶妈那里,屋子里居然没有人,庄妃皱皱眉头,怎么这么松散。叹口气跟苏墨儿进了里屋,九皇子的居室。正看见小床旁边站着的海兰珠,她弯着腰,手似乎在碰孩子的嘴。。。。。

  “你在做什么?”庄妃大喊。

  海兰珠闻言,打个哆嗦,回身看着庄妃,不知所措:“我只想。。。摸摸。。他。。。”

  “你。。。别碰我的孩子!你听见了没有。”庄妃有些失控。

  “主子,别这样。。。大姑娘。。。。这。。”苏墨儿眼瞅着主子跑上前,一把将海兰珠从九皇子的小床前推开,顿时慌了手脚。

  “你走。。。。你走。。。”庄妃吼道。

  泪水顺着海兰珠的脸颊留了下来,她一路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关雎宫。

  当天夜里,她发起了高烧,第二天,水米不进。。。。。眼见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宫里头派人将她的消息通报给正在松山指挥战役的皇太极。

  知道关雎宫的宸妃病况恶化,苏墨儿的心像起了火一般,多少次她想跑去看看,可是看着回到永福宫里无精打采、浑身无力的庄妃,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关雎宫那边应该有人伺候着大姑娘,自己从小跟着主子,主子最信任的人莫过于自己,自己这时候要是乱跑。。。不能让主子再有个好歹。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宫里传来消息说关雎宫的宸妃已经是奄奄一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苏墨儿大惊,她不信,这一切都是假的,庄妃六神无主,吩咐道:“苏墨儿,你快去看看她。”她一路跑进关雎宫,“大姑娘,大姑娘。。。。”她在海兰珠的床前拼命呼唤着。

  “我。。。。。只是。。。。想。。。摸摸他。。。。他。。。是我的。。。外甥。。。。”海兰珠睁开眼,喃喃地说完这句话,便再没有了呼吸。

  “大姑娘,大姑娘。。。。”苏墨儿急切地呼喊着。

  “宸妃,宸妃。。。”苏墨儿身后传来一声声响亮的喊声。是皇上!皇上回来了。

  皇太极冲进关雎宫,他看见的是已经停止呼吸的海兰珠,她甚至没来得及看皇太极最后一眼,她留下的只是那句想要告诉妹妹的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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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赌金

  永福宫,庄妃晕倒在地,醒了以后,她看到床前一直守着她的苏墨儿,她哭道:“你守在关雎宫,姐姐。。。说了些什么。。。姐姐临死前有没有说些什么?她。。。有没有怨我?”

  看着悲痛欲绝的庄妃,苏墨儿忍住眼泪,说道:“主子,没有,大姑娘什么都没说,她走得很安静,您放心好了,身子要紧,可别再胡思乱想了。”

  闻言,庄妃才安静下来,闭上红肿的眼睛睡去。苏墨儿见庄妃睡去,悄悄走至一旁,取出尚未完工的鞋子,继续缝制起来,大姑娘,您还没有御寒的鞋子,奴才做好了,烧给您。。。。。。。

  一年多过去了。

  皇太极最爱的地方还是关雎宫。

  看着远处的关雎宫,庄妃思绪万千:姐姐,都说时间是世上治疗感情的最佳良药,我再不信这鬼话了。皇上心里还念着你,经常睡在你那里,说是做梦都能见到你。。。。。为什么独独我的梦里,却没有你。。。。。。。

  关雎宫的夜,越来越冷清沉默,皇太极坐在关雎宫的床上。床冷冷的,再没有那个人的体温了,再听不见她轻声细语,抬头看见了柱子,那后面是不是还藏着她。。。皇太极下了床,走到了柱子跟前,围着柱子走了一圈又一圈,没有她。。。。。他颓废地走回床上坐下。

  那个夜里,宫里再次传来急促的钟响。

  。。。。。。。。。。。。。。。。。。。。

  “咳”“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躺在床上的小萱显得万般难受,众人忙拥上前看去,在那阵急促的咳嗽和喘息之后,小萱终于醒了过来。

  “昭萱,你终于醒了,吓死阿玛跟你额涅了。”遏必隆急道。

  无力地看着满屋子的人,小萱说道:“好累,我好累啊,阿玛,额涅,我没事,我想一个人待会,我想静静,你们先出去吧。”

  遏必隆与福晋不知道这小萱究竟是怎么了,还要细问,就见小萱将头扎进被褥中,再不出来,只好与众人一起走出房屋。

  屋子里只剩下小萱一人,坐起身,她抱着床上的枕头,将头埋进枕头里,痛哭起来。只记得自己一直昏沉沉的,似乎不停地在做梦。可是那个梦让她的心好难受,好难过,在那个梦里,一个呀呀正待学语的男娃,被人害死,如果那个男娃娃没有死,那个大姑娘也不会死,那个男人更不会死。是谁这么狠心地连个幼童都不放过!妈的,良心被狗吃了还是根本就不是人!

  昏迷了近三天的小萱醒了过来,她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醒来后的她目光中含有一丝戾气,她整日待在屋中不愿出门,也不许别人进屋。

  小野脖子上的铁套被取掉了,他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已经再不是从前的那副野人样子。他的眼一直看着那个房间,格格把屋里所有人轰出来,然后一直在屋里待着,再没有踏出房门。格格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犹豫了下,他走到小萱的门口,伸手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咚咚咚”

  没人应。。。。。。。

  再敲“咚咚咚”,依旧是没人应。

  呆呆地站在门口,小野攥紧了拳头,赌一把吧,自己本就是个赌徒,什么苦头没吃过?豁出去了,赌一把,赢了,有个落脚的地方,输了,被她赶走。打定主意,他推开了门。

  “吱拗”门被推开了。小野信步走进房中,一眼看到了那个坐在床上发呆的格格。她是唯一赢过他的人。回手将门关上,他清清嗓子,叫道:“格格。”

  魂魄似被人从九天之外拉回一般,小萱望着屋里这个陌生的少年。他是谁,怎么会在自己房间里?难道自己又做梦了?小萱揉揉眼睛,这不是做梦。

  看着小萱毫无生气的眼神,小野皱了下眉头,跟那天晚上的她简直是天壤之别,那一夜,她何其高傲,何其威风,这几天她究竟患了什么病。

  “格格。”小野又叫了声。

  “什么事?”小萱缓过神来,看着他的模样,估计是家里的下人吧,不是说过除了送饭送水,不要进来打扰自己的吗,怎么偏要进来。算了,反正我也没心情搭理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说完出去,让我好好安静安静。

  “我住哪里?能给我安排个地方住吗?”小野问道。

  “你是谁?去找管事的安排,找我做什么?”小萱说道。

  。。。。。这么不近人情。。。。。。。。。。

  “我是您赢回来的,您好歹给我安排个住处,夜里,躺在院子里睡,有些冷。”小野回答道,他想赌一把,看看他压的对不对,格格的心很软,很善良,他要赌把她的心,看看她是否能留下自己。

  “你是。。。”小萱皱着眉,使劲地回忆。

  “小野,那个野人,我脖子上的铁套子已经取掉了。”小野爽朗地说道。

  呀!!!他是那个野人,原来他这么年少。。。。。

  “我不是给过你钱了,既然你的铁套子拿掉了,你就走啊,你自由了,再没有人拴着你了。”小萱说完,再次低头陷入沉思。

  压抑,屋子里尽是压抑的空气,小野觉得喉咙似乎被人掐住一般,连说话都困难起来。

  “格格,您叫我走去哪里,我什么都不会,格格不是说过,要我不要再赌了吗,我现在一无是处,哪里都不要我,格格好歹也给小野条生路?”小野盯着床上的小萱,见她听到自己的话猛地抬头,便又接着说道:“对了,百翠楼的玉落似乎被老鸨赶出来了,格格再不去救人,只怕她早晚羊落虎口。”

  “什么?”小萱的思绪越来越乱。

  “您不让玉落姑娘接客,又送她把谁也说不出来历名堂的金刀压那老鸨,老鸨怕您真是什么大官家里的贵公子,不敢得罪,却又不愿白养活玉落,所以把她赶出了百翠楼。她现在住在蓬莱客栈,只是每天去那里闹事的人很多,格格再不想想办法,恐怕那掌柜的生气了,早晚会将她赶出客栈,那时候,无依无靠,没有着落的她,处境就危险了。”小野说道。

  闻言,小萱站起身,用眼睛环视了下整个房间,没有钱了,自己的钱都交给洪熙官带走了,哪还有钱?

  去跟遏必隆要吗?不,自己抹不开面子。跟鳌拜要吗?自己已经管他要的太多了。去找明珠,那根本就是个穷鬼,去找玄烨。。。决不!小萱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本布泰、庄妃、太皇太后,你冷血无情,我种萱决不跟你苦心栽培的那个皇上,要一个子!

  我该怎么办?玉落。。。。。。对不起。我说了大话,我真的很想救你,还你自由的。。。。。。。。。。

  小萱颓废地坐在床上,再说不出话来。这时,一个钱袋递了过来。

  “缺钱吧,这有。”小野说道。

  这是自己给他的钱袋,他没有用吗?小萱接过钱袋打开一看,不由怒道:“这是哪来的金子?”

  小野不语。

  “我问你这是哪里来的?”小萱再问。

  “赢来的。”小野抬头看着小萱的眼睛答道。

  小萱闻言,将钱袋扔到小野的怀里,说道:“你这么有本事,那么就去赌个够,把玉落需要用的钱都给赢出来,出去。”说完话,坐在床上,再不吭声。

  小野见状,回身走出门,将门带好,一个人站在门外发呆。

  “嗨~!”有人冲他低声叫唤,他看去,原来是个丫头,见那丫头朝自己直招手,便走了过去,问道:“什么事?”

  “你刚才进格格房间啦?格格今天情况怎么样?”丫头问道。

  “你不会自己进去看?”小野回道。就见那丫头一噘嘴:“我要是敢进去,还问你?对了,你是谁啊?”

  “我叫小野,格格说了,叫你们在这院子里给我安排个住处,以后格格的事情由我照料。”小野板着脸说。

  丫头闻言,脸上呈现出怪异的表情:“你说啥?格格的事情交给你来照料?”

  “嗯,对,格格说你们罗嗦,讨厌的很。”小野依旧板着脸。

  他这一句话,将那丫头生生噎住,过了好一会,那丫头才道:“就你这乌鸦一般的嗓子,我更讨厌。”

  “我又不伺候你!用不着你喜欢。”小野又是一句冰冷的话:“快给我安排住处,拿几件像样的衣服让我换上,格格还吩咐我别的事情了,你别给耽误了。”

  丫头一听,不敢怠慢,忙清理出院中的一间小屋给小野,又从下人的衣物那里找了几件合身的给小野送了过来。

  走进那间小屋,坐在床上,小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终于有张床可以躺着了,他又摸了摸脖子,再没有沉重的感觉了,他透过打开的门看着格格的房门,心里涌起一丝暖意。

  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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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惊觉

  明珠趴在书房的书塌上,背上受的伤疼的很,为了不让文英、容若发现,这几天一上完朝回家,他就躲在书房躺着。早朝完,皇上将他叫至南书房,说听别人说昭萱病了,吩咐他闲下空去看看。这皇上的消息也未免太灵通了些,连她病了的事情也知道,希望那夜去百翠楼的事,他不会知道。心怀忐忑地出了南书房,明珠原本想立即前往遏府,无奈背疼的厉害,怕事情闹大了会引起猜疑,明珠连大夫也没敢请,自己忍痛捱着。

  自己身上的伤虽然很疼,但是明珠的心里却一直挂念着小萱,不知道她怎么样了。。。。真想去找她,和她一起再去哪里逛逛,跟她在一起,虽然总被她气到,可是那种感觉。。。说不出的喜欢。想到那夜她在百翠楼巧对对子,明珠嘴边泛起一个小小的笑意,想到小萱哭着喊他名字的情景,不觉心闹腾得难受,萱草、萱草,我该怎么办。

  “爷,遏府来人求见。”门外下人轻声喊道。

  慢慢地坐起身,轻皱眉头,明珠唤道:“传。”

  一会儿,随着下人走进来一位眉目传神的少年,这小子是谁?没有印象啊!

  “什么事情?”明珠问道。

  是他,是那天跟格格在一起的男人没错,府里人都说他是格格的老师。小野看着明珠说道:“我是前几天夜里,爷送我去铁匠铺的人。”

  明珠闻言大惊,当时他蓬头垢面,脖子上还套着个铁套,原以为是个壮年人,没想到竟如此年少。对着自己家的下人说道:“你出去吧,把门带上。”

  下人闻言,忙出屋将门带好。

  屋里就剩下明珠与小野两人。

  “是格格叫你来找我的。”明珠问道。

  “不是!是我自己来的。”小野回答。

  略微寻思了下,明珠问道:“不是她的话,你怎知道我住在这里?”

  “那夜您送格格回家的,看门的认得您的车,问看门人就行了。”小野回答。

  “你来找我做什么?”明珠有些警觉,这小子的脑筋转得太快,既然是他自己找着来的,莫非有什么企图,这要是知道昭萱是待选秀女,将那夜去百翠楼,还有殴斗之事捅出去的话,那还了得?

  小野从怀里取出几个大钱袋,给明珠看了一眼,然后又全揣回怀里,说道:“里面全是金子。我赢的,麻烦爷跟我去蓬莱客栈找玉落,将钱交给她。宅子已经给她买好了,不大,足够她用了,这些钱也该够她花了,至于以后她怎么样,就跟咱再没啥关系了。”

  明珠看着小野,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说道:“你既然要帮她,怎么不自己将钱交给她?为什么要我跟你去?”

  “我若自己去做了,回去告诉格格,格格未必相信,一定会亲自前去查看。爷不是格格的老师吗?怎么不明白带格格去那种地方的后果?那夜格格已经答应了要赎玉落出来,格格为人我虽是第一次接触,也是知道她言出必行的,可是这么下去,如果格格再抛头露面,难免会被人认出,那岂不是坏格格名声。爷是跟我家格格一起去的,怎么都脱不了关系,小野不来找爷了却这事,还去找哪个?难不成要宣扬的北京城里家家户户都知道格格相中了个**?”小野不亢不卑地说道,浑身没有一点下人的气势。

  明珠不能不仔细地打量这小子,他太聪明,脑子转的太快,与那夜的野人简直有天壤之别。

  “你叫小野?”明珠问道。

  “蒙格格看得起,给我起了这名。”小野答道。

  明珠端起茶碗,咽了口茶说道:“我怎么瞧着你跟那夜混似两人?那夜在董慎身边的你,哆哆嗦嗦、毫无生气。。。怎的今天却像变了个人般?”

  “爷,小野也要图个活路,董慎希望我怕他,我便做出他害怕的模样,这样才能少受些苦,少受些罪,能吃上些东西。”小野答道。

  明珠觉得背上冒出了些冷汗,这小子实在是聪明的紧,“好。。。好!本来我打算在这事传出去之前,杀了你和玉落。。。还有董慎,只是一下子杀这么多人,这理由还真的不好找,倘若在遇见个心里亮堂的,顺着这死人的身份,不难查到百翠楼,格格去百翠楼的事。。。。说不好就能被查出来,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动手。。。。”明珠慢慢地说道,边说边看着小野。

  “爷放心好了,格格的亲爹是朝中的大臣,小野自然知道好歹,所以锁链取下的当天就去赢了钱,给那玉落赎了身,安排在蓬莱客栈。一切做得仔细,没什么人知道。”小野并不畏惧明珠话里带话的威胁。

  “。。。。你这么为格格着想。。。。怎么不找个机会杀了玉落?”明珠站起身来,慢慢地踱着步说道:“她死了,死无对证,这事不是更加隐秘?”

  “爷,您跟小野说笑了,真的想要杀玉落的话,爷只怕早就动手了,还用等到现在,小野猜爷一直没动手,是因为爷知道。。。”小野拖个长腔。

  “知道什么?”明珠停住步子看着小野问道。

  “爷知道,格格根本不想死人,格格也不想因为这件事会有谁死掉,所以。。。爷才一直没动手。”小野看着明珠笑着说道:“爷,我没猜错吧。”

  “照你这么一说,你根本用不着来找我,再麻烦的事情我想你都能自己解决掉。”明珠冷冷地说道。

  “我陪着爷去,把钱交给那玉落,爷好歹也看下我安置的怎么样,这才好跟小野回去向格格交差不是。小野就图爷一句话,请爷务必让格格将小野留下。”小野说道。

  “哈哈,我有什么本事,能指使的动你家格格?”明珠冷笑。

  “爷不是说笑了吗?小野看得出来,格格很听爷的话,所以才来找爷的,况且格格现在病了,爷不去看看吗?”小野明亮的眼睛盯着明珠说道。

  “她病的很严重?”只知道她病了,却不知道她病情如何。听小野这么一说,明珠皱眉担忧起来。

  “小野只知道格格病了,至于格格病情如何,小野还真的不知道。”小野回道。

  看了眼小野,明珠心里乱成一团,那天晚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怎么说病就病了。

  “你去叫人备好马车,我去看看她。”明珠转身背对小野。

  看着背转身的明珠,小野说道:“爷,现在回去怕不好,毕竟格格的事情要先解决了不是,那个玉落还待在蓬莱客栈呢。”

  闻言,明珠立即转身,看着小野眉,蹙眉说道:“待着就好生待着,急什么?”

  “嗯~爷怎么糊涂了,就凭玉落的那张脸,这时间一长,难免会被人发觉。”小野回答:“如果我们再不去,早晚会让人撞破,爷觉得那时候再理会玉落的事情,妥当吗?”

  明珠闻言,沉默不语。

  “爷,蓬莱客栈离这不远,咱们去了接出玉落,把她安置好再回去,这妥妥当当之后,再无牵挂,岂不更好。您说呢?”见明珠不语,小野缓缓说道。

  寻思片刻,他心里还是放不下那根萱草,可是这玉落的事情如果不处理的妥当,只怕日后会被人查出。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人言可畏,难免会对她不利,还是先解决此事吧。双手整理了下衣服,明珠说道:“带路。”

  “爷,我来扶您,你的身子怕没好吧。”小野道。

  明珠的眸子里射出一道精光,说道:“不用,我的身子还没差到那种地步。”

  小野闻言,尴尬地一笑,转身先走了出去,带着明珠前往蓬莱客栈。

  他是个赌徒,对于赌徒来说,谎言就是家常便饭,面对着小萱,尽管他已经将玉落赎出安排在蓬莱客栈,可是他还是选择说谎,假借老鸨赶出玉落这个谎言,去刺激那情绪低落的格格,可是他又失败了,他两次败在那位格格手里。他的谎言对那位格格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想到了他,一直陪在格格身边的这个男人,当他站在这个男人面前,曾经他轻车熟路般的谎言,却丝毫没有用武之地。一阵寒暄,尽管身边的这位爷话不多,可是却逼得他句句真话。

  昭萱格格,心里默念着格格的名字,小野打定主意,要留在那位格格的身边,小野知道格格那天对我说的全是气话,可是我却偏要把您身边的这些事情处理好,我要叫您知道我能做的事很多。

  一个多的时辰后,在位于城北的一个小院落里,站着三个人,一位如花的女子,一位少年,还有一位年长些的男人。

  “玉落,这个院子你愿意住就住下,不愿意住就随你处置,北京城你愿意待着就待着,不喜欢待去哪里都行。”明珠冷冷地说。

  “他呢?”玉落问道。

  “他不会来的,永远也不会来,你最好忘了他。”明珠回答。

  玉落闻言,心中一阵酸楚,男人都是这样,不是嘛,嘴上说的好听,那说出的话又有几句是真心实意的。都怪自己多情,那小爷那番风姿,怎会看得上自己。自己只是青楼里一个烟花女子,如今这步田地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自己还在贪念些什么?强忍泪水,玉落低头不语。

  “那把刀呢?”明珠再问。

  闻言,玉落警觉地抬起头看着明珠说道:“爷,何必如此绝情。玉落虽不知爷是何人,可瞧着爷这番气质也是高高在上之人,何苦如此为难小女子。玉落剩下的不就只有这把刀了吗?看着它,玉落还能知道曾有个人对玉落说过:这是他的信物。如今爷连玉落这仅有的一点回忆也要拿了去吗?爷,您说他不会再来,玉落就明白了,玉落也是个知晓好歹的人,不会去做那败坏爷、小爷名声的事情,只求爷,把这把刀留给玉落,玉落这里谢过爷了。”说完,跪倒在地,眼中的泪水也如肆虐的洪水一般,倾泻而下。

  明珠低着头,眼瞧着地面,就听小野说道:“爷,她也怪可怜的,她执意留下那把刀子,不如就依她,那刀子小人也知道珍惜的很,但是毕竟是小爷送给她的。”

  犹豫了下,明珠说道:“玉落,你好自为之,那夜的事情要守口如瓶。你是个聪明人,我就不多说了。总之将来若是有人问起你可有赵宣此人。。。”

  “玉落不知道爷在说什么,玉落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玉落跪地回答。

  明珠不再言语,转身与小野离开了城北的这个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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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牙行

明珠与小野回到遏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本要与遏必隆夫妇打个招呼,却被告知已经被皇上、太皇太后召进宫里边去了。明珠听到这消息,心里隐隐做疼,那看不见的疼竟超过了背后的伤痛,让他心里难受的不行。皇上、太皇太后没事是不会将遏必隆夫妻召进宫里的,一定是因为昭萱秀选的事情,她。。。就要离开自己了吗?

  “带我去见你们家格格。”明珠无力地说道。小野略微皱了下眉头,明珠大人似乎很乏的样子,莫非是身上的伤疼痛难忍,也难为了这位大爷,伤还没好,就为了格格的事情东奔西跑的,看来,似乎是个好人。。。可是他为了格格却起过杀我和那玉落等人的念头,这位爷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爷,我带您去!”小野恭敬地答道,说完领着明珠一路来到了小萱的房门前。

  明珠站在门外没有进去,只听见屋里传出清扬的歌声,声音很干净很醇,曲子自己从没有听过,很动听很美。。。。他就一直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小野也陪在明珠身边,一起聆听那悦耳的歌声。。。。。

  歌声渐渐停止了,见屋里再没动静,明珠抬手敲了敲门。

  “不!许!进!。”屋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明珠用眼看了下小野,两人脸上都是诧异的表情,就这喊声,这回答,哪像是个生病的人!不再理会那么多,明珠推门而进。

  坐在床上的小萱,见门被推开,正待发飚,眼见进来的是明珠,不由一愣,将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回肚里,四目相对无言。

  看着她有些倦的神情,明珠心里一阵难过,他走到桌前坐下说道:“你这学生架子到大,老师来了,不但不给开门,还叫嚣的厉害,不许进?你既然在这屋子里头唱大戏,就索性敞开了门,叫大家都听听。”

  “那不叫唱大戏,那叫抒发感情,抒发感情!”小萱翻着白眼,一再强调自己那是在抒情!

  眼见此景,小野心头一乐,果然找这位爷来是对的,瞧格格这句话里竟没有一丝前几日的低沉。

  “听说你病了~~~?”明珠故意调着个嗓音说。

  听着他这语气,小萱摇摇头,看着明珠,说道:“没!我身体棒着呢,怎么可能会生病?我就是想多睡几天,刺激刺激你们。”

  明珠打量着小萱,总觉得哪里不对,这要是以前,她巴不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自己的病情。。。多睡几天?她究竟病了几天?怎么会好好的就突然病倒了?一定有什么事情!她一定有事情瞒着我。明珠转头看着小野说道:“你先出去。”

  小野闻言,咬了下嘴唇说道:“爷,我留下伺候您和格格,倒茶水什么的我都行,手脚比丫头们麻利的多。”话说完了,却见明珠并未答话,只是看了眼他,又用眼睛瞟了下门,便收回目光盯着小萱,再不说话。小野心里暗骂了句:妈的,转身走到门前将门打开走出房间,再将门关上。吐出口长气,他倚着离门不远的柱子席地而坐,这个明珠大人,冷冰冰的,总觉得摸不透,希望他能履行承诺,让格格留下自己。

  见小野出去了,明珠走到小萱床前坐下,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问道:“怎么就病了?”

  小萱无语,忽地用头轻轻顶在明珠的前胸上。

  诧异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明珠却并不想推开她。她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想到这,明珠用又冷又轻的声音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萱抬头看着明珠,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把那个梦埋在心底,她微微一笑,说道:“我想知道,如果我进了那个厚厚的紫禁城里,是不是还有人会想我。”

  她心里藏着的决不会是这件事,可是她不肯说,我再逼她说,只怕她也是说些个谎话来骗我。。。。明珠俊朗的脸上不见丝毫表情,开口说道:“傻丫头,想这个干吗?”

  “。。。。我进去了,就再见不到你。。。们了。”小萱缓缓说道。

  “嗯。。。其他人我不知道你见不见的到,不过我呢,怕是你不想见都会见到。”明珠犹豫了下说道。

  听到他这句话,小萱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些亮光,她问道:“真的?”

  “没办法,谁叫我是你的老师呢?这既然做了老师。。。怕是你走到哪里都不好甩开。”明珠说完将眼帘低垂说道:“唉,皇上也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那双小手轻轻地在拽着自己的衣服袖子,耳边传来她甜腻腻的声音:“青梅的爹,你背上的伤好了吗?”

  她好了,她一定是没事了,听她这么一说,明珠双眼怒瞪着小萱说道:“我儿子的拜把子,我儿子他阿玛身上的伤好差不多了。”

  。。。。。。。。。。。。。。。。

  哈哈哈,呵呵,两人都是一笑。

  “明珠,我能不能问你一句话?”小萱瞪大眼睛。

  明珠点点头。

  “假如,我是说假如,有那么一个人他喜欢我,我是说可能喜欢我哦,马上我就要走了,离开他,我。。。我想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小萱努力说出这句话。

  “我猜那个人也不想你走,可是那个人也没有办法,那个人也想了,虽然不能长久的在一起,却依然能够长相见,那也算是一种幸福吧。”明珠说道:“毕竟他们的头上都还有片天。人倒下了,还能再站起来,如果这天塌了,就没有人能活命了。”

  小萱清澈的眼睛盯着明珠,咬咬嘴唇说道:“我明白了。

  狠心地说出这番话,不想再给自己留什么后路,怕小萱再说什么话,自己又会承诺些什么,明珠走到桌前坐下,冲门口喊道:“门外头的野小子,进来。”

  坐在门口的小野听到似乎是在叫自己,马上起身推门而进。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小萱那张有些落寞的脸。

  “格格,爷。”小野叫道。叫完迅速走到桌前给明珠倒了碗茶,又给小萱倒了碗茶,端到小萱面前。

  小萱抬头皱眉看着他。

  “格格,您吩咐的事情我都已经做好了。”小野说道。看着蹙眉的小萱,小野抢着说。

  “我吩咐的事情?我吩咐你什么了?”小萱不明白。

  明珠淡淡地一笑说道:“他帮你把玉落那面的事情都安置好了。办事很利落。”

  小萱听明珠这么一说,双眼看着小野说道:“什么?你将玉落安置好了?那怎么可能,那要很多钱的。”

  “你忘了,他有双很灵敏的耳朵和双手,这挣钱对他来说,那只是碟小菜。”明珠提醒小萱。

  小萱闻言,低垂下头,想了想说道:“你花了多少钱?我会给你的,只多不少,你明天中午来取吧。”

  小野“嗵”地跪倒在地:“格格,我不要钱,我只求格格留下我。”

  “留下你?为什么?留下你有什么好处,每天都要跟下人们在一起做活,哪有自己一个人来的舒服自在?”小萱边说边下床,去拉那跪倒在地的小野。

  “格格,我不求舒服、自在,我只图个安稳、踏实。小野本来就是董慎输给格格的,格格就是我的主人,小野只想留在格格身边伺候格格一辈子。”见小萱来扶自己起身,小野挣扎着不肯起,就听明珠笑道:“一辈子?昭萱过不了多久就要进宫去伺候皇上了,你又何来一辈子之说。”

  小野闻言大惊,抬头看着小萱的眼睛,似乎不相信明珠说的话。

  “你起来!”小萱说道:“明珠大人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很感谢你的这份心意,可是我也没办法把你带进宫不是?”

  “。。。那。。。那就让小野先跟在格格身边,能多照顾格格一天就多一天。”小野低头说道。

  见他执意不肯起来,小萱只好说:“好,我答应你,你快起来吧。”

  小野这才起身。屋里一阵沉默,明珠喝了口茶说道:“昭萱,你休息吧,已经很晚了,我回去了。”然后看着小野说道:“小野,你送我出去。”

  小野闻言皱了下眉头,寻思了下跟在明珠后面走出遏府。来到明珠的马车前,正准备扶他上车,就听明珠说道:“进宫的法子也不是没有。”

  小野听到这话,眼里一亮说道:“爷,是啥法子?”

  “有个叫牙行的行当,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明珠说完这话,上车而去。这个小野满腹愚忠,昭萱把他从董慎手里救了出来,他就执意要跟着昭萱,想来是为了要报恩。报恩。。。明珠想到这里,抬起头看着漆黑一片的车厢外,对高坐在紫禁城中的那个小孩子,自己何尝不是一片愚忠,从生下来就已经注定了那份愚忠。。。小野这小子够聪明也够机灵,如果真的能将他送进宫陪在昭萱身边,自己也好安心些。但愿自己刚才的那句话能起些作用吧。

  小野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明珠的意思他明白,他清楚这牙行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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