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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老太的爷爷叫冯世尊,在他年轻时,他们家很是风光。
   
    冯老太爷爷的父亲不仅仅拥有当地所有的土地,还是个不大不小的什么长。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的冯家少爷,没有什么恶习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和其他那些富贵家庭的少爷有点不一样的是,冯世尊是个除了有点好色以外,没其他大毛病的少爷。

    他高大英俊的外型、富裕的家世为他的猎艳行动提供了绝好的条件。大多数情况下,他都可以马到成功地得到他看上的女人。不过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就在他24岁那年,他家的一名新进的丫鬟却让他吃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

??其实对于见多识广的冯少爷来说,那名叫流光的丫鬟只能算是一碟配清粥的小菜。风流的寡妇、多情的戏子、火辣的流莺……各色女子在他的生命中来来去去,什么样的佳人是他得不到的呢?之所以让他念念不忘的不是流光的青春貌美,而是她居然拒绝了自己!这要说到冯少爷和流光的第一次碰面了。

    那是一个初春的午后,流光进冯府不到一个星期。在这个偌大的宅院,她没有丝毫归属感,迷路对现在的她来说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看着池塘中倒映的自己的影子,流光开始发起愣来,她学会了乖乖等待别人来寻她,不再像第一次迷路时那样举手无措,差点大哭起来。

    池塘边柳树摇曳生姿,亭台楼榭掩映在成阴的树后,一池春水随着阵阵醉人的暖风荡漾开来。一个穿着粉红色衣裙的丫头正临水观看自己的影子。这一幕刚好被准备出门的冯少爷看到了,美丽的事物总是吸引他的脚步。

    于是,当冯少爷迈着高傲的脚步走近那名丫头时,他满心以为这又是那些一心想飞上高枝的丫头为引他上钩使出的招数。没有任何预告,冯少爷看到丫头那白皙滑腻的侧脸后,一把抱住了她,一张大嘴也随之俯了下去……

    受惊的流光根本不知道这个意图轻薄自己的色胚子就是冯府的小主子,挣扎不成、呼救无路之下,“啪”地一声,一个巴掌就挥了过去!这下可把冯少爷的得意劲儿给拍散了。他愣愣地看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涨得一脸通红的她,他倒好,恶人先告状起来,“你……你居然敢打我!”

    流光也愣住了,她从来没打过人,更何况是煽人耳光,而且还是个性别为雄的异性,“我……你先……”可怜她被气焰嚣张的冯少爷压制地话都说不清楚,只能结结巴巴地挤出几个字来。

    好在冯少爷也算是个有性格的人,他从没对女人,尤其是美女动过手,除了在那种时候。摸着自己有点发烫的脸,这丫头下手可真狠,难道她真对自己没意思?是自己误会了?可是这样的话,他怎么也问不出口,“我是冯世尊。你是谁?我以前没见过你。”

    心里骂了自己好几声“孬种”,居然不敢问别人是不是喜欢自己。这样的话平常不是说得很溜口吗?冯少爷脸色是变了又变,看着紧张的丫头一个劲儿地拽自己的衣角,半天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叫流光,是新进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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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冯少爷便对这个叫流光的丫头格外留意。

    当他了解到流光是冯家帐房莫启明的远亲,原本是来结亲的,可是莫启明早已娶了悍妇,面对美丽温婉的流光也只能遗憾地说抱歉了。于是莫启明安排流光进了冯府做丫鬟,来换取老婆的信任和一家人的安稳日子。

    一想到那个蠢笨的帐房错失了流光,冯少爷就忍不住嘴角的笑意。但是再一想到父亲也在关注流光,他那上扬的嘴角又耷拉了下来。任何男人同他抢女人,他都敢去争夺,除了冯老爷,自己的父亲。

    在那个年代,女人漂亮了不是福气,而是祸害。

    父子俩对流光的侧目相看引起了冯家夫人(也就是冯世尊的母亲)的注意,家里两个大老爷们看上同一个女人,对于富贵之家来说不是好事,而是潜在的祸根。

    为了转移冯老爷对新来丫鬟的关注,一日,向来只知道烧香拜佛的冯夫人向冯老爷进言,主动提出要冯老爷把相好的一名戏子接进府里作二房。虽然冯老爷惊讶于不问世事的夫人居然知道自己在外藏娇的事,但他更高兴不用再遮遮掩掩了。打了好几个哈哈以后,开始大赞夫人的贤德。

    冯府在冯夫人的指示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地迎进了老爷的新姨太。蜜月期间,冯老爷乐滋滋地流连于红帐之中,抱着妖娆的新姨太重温鸳梦,而冯府那段时间也经常回响起新姨太那激昂悠长的戏腔。

    由于冯老爷将家中大小事务全交予冯夫人发落,大发雌威的冯夫人整顿下人,把流光给改为安置在厨房打杂,总算是安下一点心了。但是对于宠爱有加的儿子,她只有睁只眼闭只眼了。冯夫人盘算着,等儿子将来娶了媳妇,让媳妇操心吧。

??再说这冯世尊,自从父亲娶了二房以后,心思又活络了起来,现在不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吗? 冯少爷仗恃着自己的身份,经常把流光从厨房唤来伺候自己,美其名曰与流光培养些感情。同时呢,又多次用珠宝等贵重物品试探流光。

    只可惜,他的种种行为在流光看来都是靠不住的。冯少爷在流光心目中就是那种自己应该避之如蛇蝎的危险份子,他根本不可能给予自己所希望的那种幸福生活。

    所以当自视甚高的冯少爷在丫鬟流光那里被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后,倒是检点了起来。他开始修身养性,求学好问,积极操持起家族生意来,似乎是要好好表现一番。他的转变让冯夫人彻底安心地回到了她那位于冯府后花园的佛堂。

??而这一晃,丫鬟流光进府整一年了,新姨太进府也近一年了。对于冯老爷来说,碗里的,自然比不上锅里没吃到的。而原本瘦小的流光在冯府这一年时间,将养得更加楚楚动人,身材凹凸有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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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只有在冯府作丫头的命,可是没想到远房堂兄也会关心自己的生活,还介绍和他同在冯府帐房作工的另一名帐房淮安与自己做朋友。

    说实话,淮安虽然英气十足,但并没有冯少爷那样高大帅气。可是,流光就看上了淮安的实沉,认为他就是那个值得自己托付一生的良人。在两人相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已经花前月下互许终身,等着过新年让淮安向流光父母提亲。

??也就是在新年前,在安静了快一年的冯府,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帐房淮安色胆包天,勾引二姨太不成,欲杀人灭口,将二姨太推下了楼!冯老爷雷霆大怒,准备将大逆不道的淮安送入衙门死牢。

    流光不相信淮安会做出这种事,但是做下人的,是没有资格向主人质疑的。于是她为了心上人向冯老爷求情,没想到人面兽心的冯老爷却趁人之危提出了所谓的交换条件:他要流光做自己的三姨太!

    为了淮安,流光咬牙同意了冯老爷的条件,用自己换取淮安的清白和生命:帐房淮安不是勾引二姨太,而是冒死帮助失足的二姨太。在淮安被送回家养伤的第二天,在新年前夕流光成为了冯老爷的三姨太。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少爷冯世尊刚巧在省城谈生意,什么挽回的动作都来不及做。

    赶回家的冯少爷,看着一年之内第二次张红挂绿的冯府,无奈之下,不得不喊流光一声“三姨娘”。一脸绝望的流光看着这个曾经让自己避之不却的少爷,她宁愿嫁与他,也不愿意嫁与那比自己父亲还大的老爷!

    几番眼神流转之后,身着红衣的流光向冯少爷迎迎一福,“少爷好……”她的声音充满了哀怨。话还没说完,就被不忍听下去的冯世尊打断了,“不……你不用喊我少爷,你现在是我的姨娘了。”
   
    听到这话,流光原本就已经没有一丝血气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即使身着红裳,位于喜堂之上,她仍然无法感到喜气。这是她不情愿的选择啊,可是她能怎么办?谁又能救她呢?

    “为他,值得吗?”冯世尊幽幽长叹口气,问出自己的疑惑,没有说出口的是:难道你真的那么爱那个小小的帐房?愿意为他付出如此代价?流光转身掩饰自己猝然涌出的眼泪,再回首时,冯世尊已经不在身旁了。
   
    冯世尊从此便长期居住在省城,很少回家了。冯夫人自从儿子走后,又一次走进了佛堂,每天还是不问世事的礼佛颂经。那个佛堂似乎成为了她寄托心灵的重地,就连打扫工作也不假他人之手,除了跟了她三十年有余的陪嫁丫头以外,旁人一概不得入内。

    而那位被推下楼的二姨太,在将养了两个多月以后也开始下床走路了。奇怪的是,虽然冯老爷纳了流光后从不来看她,她也不像冯夫人有一子半女,却依然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失宠。

    这引来了下人们的种种猜测,而最具爆炸性的猜测则是:二姨太配合老爷演了一出戏,让老爷得到流光,以此巩固自己在老爷心目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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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蜚短流长中,新年过去了。回家养伤的帐房淮安告假回府了。他痛心于流光的变节,即使是为了救他,居然开始勾引起独居已久的二姨太。而不甘寂寞的二姨太也很快投入了年轻英俊的帐房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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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谣言通常是扑风捉影的,没有真凭实据谁也不敢肯定地说,二姨太和冯府帐房有染。就连冯老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不予追究,二姨太也更加有恃无恐了。

    就这样相安无事了大半年后,一日一直相互逃避的流光和淮安还是在冯府撞上了。尴尬中,淮安看出了流光的不幸与痛苦,提出再续前缘的希望。流光听到这话,就如同在即将灭顶的绝望中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她又一次深深地被淮安的所打动。

    于是她又一次陷入,激动地投入了淮安的怀抱,以为今后一定会苦尽甘来。可是没想到日子一天天过去,淮安依然只是承诺,却没有半点行动,她开始怀疑了。在发现自己怀上淮安的孩子时,她是那么高兴,就像是拥有了美好的未来。不顾旁人怀疑的目光,她去找淮安,却得知淮安又一次被二姨太找去。

    她不安,却没有勇气继续找下去,于是来到第一次和淮安托付终身的花园假山,没想到却听到了淮安和二姨太那让她如堕地狱的争执。

    二姨太和淮安原来是青梅竹马!因为家庭原因分开,一个进入戏班,后来被冯老爷纳为姨太;一个在流光堂嫂家为仆。为了在一起,他们和流光堂嫂、堂哥达成协议,合伙设计流光。只要流光爱上淮安,就会为他被冯老爷抓住把柄,而被迫嫁与冯老爷,为堂哥一家在冯家争得一席之地,甚至瓜分冯家财产。失宠的二姨太也可以携带财物和淮安双宿双飞。只是在计划实行的过程中,美好的流光似乎真的吸引了淮安,大有和青梅竹马的二姨太分裂的姿态……

    虚脱的流光无法站出来指责这对男女,她反而像个罪人一样躲在一旁,望着天流了一夜的眼泪。她以为她已经流完今生所有的泪水,却没想到那仅仅是开始而已。

    自从淮安开始拒绝二姨太的邀请,甚至频频和流光碰面。二姨太就不甘于淮安的变卦,在冯老爷面前开始摆弄起是非来。虽然这个时候冯老爷对流光已经不像刚得手时那么宠爱有加,但是依然是喜欢这个青春玲珑的躯体,对于二人见面一事,也是心有不安。

    刚开始,冯老爷还能故作镇定,久了也动摇了起来,他怕戴绿帽子。却不知二姨太早已给他戴了好几顶。在得知流光有孕后,两人开始合计,定下了毒计。

    然而当悲剧真正发生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幕后的黑手居然是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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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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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老爷怀疑流光和淮安计划私奔,一怒之下,派人抓了淮安,严刑逼供。然而淮安什么都不承认。就这样流光失踪了七天七夜。在第八天清晨,下人在冯府大门发现了一具残缺的尸骨,而根据盖在尸骨上血迹斑斑的衣服残料推测是失踪的三姨太流光!

    在晨雾中,下人将尸骨扔进了乱坟岗。从此冯府绝口不提三姨太流光的名字,就好象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一样。后来帐房淮安被辞退,二姨太被休。为了安慰遭到如此变故打击的冯夫人,冯少爷世尊回到了老家。冯府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但是在冯府平静的表面下,一股汹涌的暗流继续潜藏着。

    那天的清晨原本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在一个下人打水却从井中打上一只已经腐烂的女人断手后,整个冯府就像开了锅的水一样。要知道除了后院的冯夫人以礼佛为由只用从宝和寺运来的水以外,冯府其他人吃的、喝的和日常用水都是自这口井而出的。

    一时间呕吐声四起,大家联想到三姨太的失踪和那具残缺的尸骨。这会不会就是尸骨上缺少的一只手?为什么要把断手扔进井里?那么其他残缺的部分又在哪里呢?一时间冯府人人自危了起来,生怕遭到什么报应。冯老爷被惊动后,派人四处搜查,一整天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获。

    但是从此冯老爷开始做起了噩梦,梦中流光的手一直纠缠不放,找他算帐。一连七夜,年过半百的冯老爷便病了,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冯公子主张请省城里的洋大夫来看看,却遭到了冯老爷的严辞拒绝。

    眼看着冯老爷一天比一天虚弱,终于久居佛堂的冯夫人出来了。她没有派人继续请大夫,而是拿着一串佛珠,点燃三注高香,颂起经文来。说也奇怪,自从冯夫人颂经后,冯老爷的噩梦就没有再做过了,但是整个人的精神却远不及从前了。于是,家里的大小事务全交由了冯少爷打点。

    就在冯老爷身体将养好些的时候,从外面传回了轰动一时的消息:被休的二姨太和被辞退的帐房淮安成亲了。两人在小镇开了家小酒铺过日子,而在两人新婚的第八天,被人发现双双惨死在床上,死状疑似当初的三姨太流光一样尸首不全。

    得知消息的冯老爷又是一场大病,而这一次冯夫人的颂经也无力回天了。在第二次大病的第七天晚上,冯老爷把夫人和儿子叫到跟前安排了后事,并要求儿子找回流光的尸骨,收入本家祠堂,便撒手去了。

    已经没有悲伤的冯夫人又一次踏进了佛堂,临行前只要求儿子完成冯老爷的遗愿,冯公子一口应承了。他叫来当初弃尸的下人,先给了赏钱,就要求两人去找回三姨太的尸骨。

    只是那无主的乱坟岗那里还能找到已经遗弃了近一年的尸骨?两人只好随意捡了几根骨头便拿回府交差,殊不知他们的行为却给冯府带来了弥天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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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世尊将那几根骨头葬在了冯家的家族墓地里,也在本家祠堂为流光立了牌位,以为从此可以天下太平了,可是事实却刚好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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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冯少爷一直不愿意相信流光,那个善良可爱的人儿真的不在了,但是他也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尽管在他心里是那样鄙视父亲强占流光的行为,然而作为人子他不能表示出任何不满来。为了母亲的心愿,为了冯家后继有人,他开始请人说媒,准备娶个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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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丧父的百日前,选了个黄道吉日,在吹吹打打声中把新妇迎进了冯家大门。那个时候,对于每个即将为人妇的女子来说,新婚之夜是她们最向往,也最恐惧的。那个要和自己相伴一生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那一夜,一切都将被用鲜血记在生命的每个缝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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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深夜,新妇侯来的不是多情的良人,而是彻骨寒意中劈啪作响的算盘声,以及女子清脆悦耳的报帐声。来的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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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妇强忍住自掀头盖的冲动,脑中响起临行前娘亲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头盖千万要让新郎来掀,不然会不幸一辈子!一辈子啊,如此沉重的代价,是任何女人都不愿付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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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明明那报帐的女子声音近在咫尺,为什么从头盖下仍然看不到她的脚?新妇狐疑、犹豫着,直到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从报帐女子口中说出来,才留意到她究竟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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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未然已亡,你夺其寿命三十一年零二十天……”报帐女子噼里啪啦地继续说着,可是她这段话已经吓得新妇一张红润的FR脸变得比隔夜的青菜还黄!她是谁?为什么连这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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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得那些忌讳和叮嘱,新妇再也隐忍不住了,她一把掀开了自己的头盖。首先看到的是一把自己上下来回跳动的算盘,这已经让她惊讶地张开了嘴。再看过去,新妇大叫一声,一下子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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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缺不全的肢体在空中飘浮着,藕断丝连般不肯分开,头骨上两个漆黑的眼眶中隐约闪烁着点点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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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喜庆的大红色新房里,龙凤烛摇曳着,忽闪中发出了诡异的绿光。地毯上,那个身着红装的新嫁娘不醒人世。但是如果她清醒着,一定会发出一阵又一阵高声尖叫。因为她的青春年华正一点点流逝,原本白嫩的皮肤渐渐变得失去了光泽,一头青丝也钻出了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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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晕倒的新妇,一旁的残肢兴奋地晃动着。随着新妇的老去,森然白骨慢慢充满了生命,长出了新肉。四散的肢体也逐渐聚拢,重组为人形。而头骨之上居然也冒出了黑色的发丝,越来越长,越来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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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声,新房的门被人一把推开,阵阵酒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飘浮在空中的残肢立刻消失了,红烛也恢复了灼灼的光芒。原来是今天的新郎冯世尊,他惊讶地看到倒在地上的新娘,一路摇晃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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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的他将新娘扶了起来,“你怎么……”话音在他看到新娘的模样后停了下来,酒意顿时也消去了七分。他那张英俊的脸由红变白,由白变青,这哪里是他的新娘?分明是个身着新娘服的老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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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啊!”推开那让他鄙弃的老太婆,冯世尊高声喊了起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少爷,有什么事吗?”他的贴身小厮在新房门口停了下来,不敢轻易迈进新房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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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进来!”冯世尊厉声呵斥道,“这是谁?怎么穿着这样在我的新房里?”他一脚给地上的新妇踹去,让她的脸露了出来。“啊?”同样吃惊的小厮顿时脚软了,谁那么大胆?敢同少爷开这种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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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冯少爷躺好后,小厮拖着地上的老婆子,在新房门口喊了起来,“陪嫁丫头在哪里?你家小姐到哪里去了?”小丫头畏畏缩缩地出现了,“小姐一个人在新房等少爷,不准我伺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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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老婆子是谁?居然敢穿成这样!”小厮毫不客气地把变老的新妇推了出门。“我……我不……不知道……”胆小的丫头匆忙看了一眼就否定起来,“小姐……小姐怎么不见了?”她急得眼泪都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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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躺在地上的新妇因为疼痛幽幽醒来,伸手揉着被踹的脸,一边呻吟,一边睁开了眼睛,“小菊……”她从来没有那么高兴过看到自己这个丫头,“小菊快扶我起来。”她向小丫头伸出了另一只手,不料却看到自己的手变得像打蔫的小白菜一样又黄又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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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从她的嘴里发出,声音却暗哑的如同五、六十岁的老太。新妇听到自己的声音后愣住了,停止了尖叫,“我……我怎么了?”她看着自己发颤的手,摸了摸脸,这哪里是二八年华的自己?一个受不了,又一次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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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嫁丫头听到地上那个老妈子喊出自己的名字,好奇地靠了过去,想看个清楚,却被吓得瘫在地上,“小……小姐……”她抖着手,指着那老妈子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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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家小姐明明才十八,怎么就突然变成老太婆了?话可不能乱说!”小厮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警告那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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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我……我家小姐脸上同样的位置也有一颗痣,而且她还戴着小姐打小戴上就没取下过的玉佩。”小丫头惊吓过后,才说出自己辨认的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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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过新婚之夜,新娘子就莫名地变老了,冯少爷自然不依想要退婚。而新妇又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至于那可怖的一幕,说出来怕没人信,更何况那里面还有着自己的一个天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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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的脸冯家可丢不起,传出去说不定别人会说冯家有问题呢。但是爱美的冯少爷又怎么愿意和那老如太婆的女子过日子呢?最后还是冯夫人将新妇带进了佛堂,说是与自己做伴平息了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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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了那如花年华的新妇,带着满怀对未来的憧憬嫁入冯家,却落得个年少色衰长伴孤灯的下场。话又说回来,即使她青春依旧,照冯家祖传的风流德行来看,最后也免不了被新人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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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叹数声晦气之后,冯少爷又开始奔波起家族事业。而在省城做生意,与人交际难免不会出入声色场所,他也乐得醉卧美人怀。再后来干脆就长居省城,做起那乐不思蜀的阿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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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久了,冯少爷自然也有了好些红粉知己,可是众家美人中就是没有一个能带给他流光那样的感觉。还是老话说的好,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而常胜将军不会记住手下败将,所以等到别人来复仇了,还茫然不知来者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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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和冯少爷打得火热的漫春磨着他要回冯府见识见识。其实也就是想看看自己在这冯公子心里的分量,毕竟前面好几个曾经受宠的姐妹也做过同样的要求,却都被冯少爷给婉言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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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少爷深知,这女人一旦爱攀比,尤其是和你以前的情人比较起来,也就说明她对你用真心了。也不知道是那根筋出问题了,还是鬼迷心窍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应承了下来,完全忘了刚娶过门的媳妇一夜衰老的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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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得意满的漫春挽着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在众姐妹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中飘然离开了红楼,殊不知这一离开就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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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漫春看到偌大的冯府想到的第一个词就是钱。没办法,穷怕了的人已经养成习惯把任何看进眼睛里的东西打上钱的符号。她甚至开始幻想,自己成为这冯府的女主人后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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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冯少爷玩归玩,还知道不能让这漫春给冯夫人知道了。于是他安排下人看好人,给了漫春一大堆衣服去试,这才脱身独自去看望久别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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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还会看到自己娶的那个老小姐,冯少爷摸摸鼻子,装作不认识,快步走进了冯夫人的佛堂。留下泪眼婆娑的媳妇目送他的背影,突然,却吓得发起抖来,朦胧中,冯少爷的背后似乎还趴着一个人形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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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把眼泪抹去,再仔细一看,哪里还有什么影子,紧闭的大门挡住了室内的一切人事物。那可是供佛的地方,就算有什么污秽之物,怕也不得入内吧。善良的媳妇宽心了,她只有这样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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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佛是人供养的,心地存善之人自然能供奉出真佛。而反之,则只是一堆烂泥。正所谓求善得善,求恶得恶。身处那冯府之中的佛,又怎会是真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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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佛,行事不能有悖于因果,也不能让善因结恶果,恶因结善果。俗话说得好,远处烧香不如近处积德。人不行善,即使你月月捐金,日日烧香,时时念佛,佛必不度你;人若行善,即是拜佛,只要心中有佛,又何必把烧香念佛当作头等大事?闲话扯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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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这冯府缺德事做多了,冯夫人才会希望能靠自己天天诵佛来挽回些什么。至少对于她的心理来说有很大的安慰作用,也算是一种精神寄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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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离家许久的儿子,冯夫人清心寡欲的心这才掀起波澜。她那因为长期吃斋念佛而笼罩上一层祥和之气的脸,此刻也扬起了笑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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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自己的母亲,冯少爷收起了痞子样,恭恭谨谨地向母亲作了个揖,“是的。母亲一切安好?”笑盈盈地拉起儿子,冯夫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似乎很满意看到儿子精神抖擞的样子不住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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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回来就行了,怎么还带了个回来?”冯夫人虽然足不出户,但家里发生的大小事都逃不过她的法眼。这次冯少爷带了个小姐回家,早早就有人禀告过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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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少爷没想到有心隐瞒的事情会被母亲知道,居然装作害臊地挠挠头,“这事不值得您操心,也就不想太过张扬了。”要是这话被漫春听到,不知道又要掉多少伤心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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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不可像你父亲那样。”在冯夫人的再三叮嘱下,冯少爷只得不住地点头,最后像逃难似地离开了佛堂。盗亦有盗,采花亦然。冯少爷自认被父亲高尚多了,至少他绝不会去强扭瓜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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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一出佛堂,就看到那突然变老的槽糠之妻依然站在树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换作平常,他一定会拂袖而去,可是刚接受了冯夫人的收心教育,他停了下来,“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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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还好。你……你的背后有脏东西。”正牌冯少奶奶憋着气,终于把一句话说完整了,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他一出佛堂,背后就冒出一团灰雾。她其实是爱着这个没同房过的夫婿的,至少在她没嫁过来之前就被他的外表迷住了,不然怎么会愿意嫁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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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少爷伸手拍了拍后背,“脏东西?什么脏东西?现在没有了吧?”他的行为让冯少奶奶瞪大了眼睛。他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吗?疑惑从她的眼睛里升了起来。为什么自己能看到那团灰影?而当冯少爷的手伸到背后时,灰影居然会闪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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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出神让冯少爷鄙夷起来,真是够老了,说个话半天没反应。等冯少奶奶回过神时,冯少爷已经走远了,只给她留下个灰色的背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怔怔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冯少奶奶继续思索着,为什么自己会对那个影子有着熟悉的感觉?好象那曾经是自己的一部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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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尊,你跑哪里去了?我找你半天都没找到。”做作的漫春看到回到屋子的冯少爷连忙迎上去撒娇,把半个身子都吊在了冯世尊的手上。忙着试那满地衣物的她哪里有空余的时间和心思去想冯世尊到哪里去了,这不过是她的推脱之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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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这一点心知肚明的冯世尊,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心情和她计较了。自从那老婆子说他背后有脏东西后,他就开始觉得自己的背后真的有什么东西存在。可是,路上抓了好几个人问都说没有。难道自己撞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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