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 作者:周而复始【BL经典之一】现实社会
文案:陈素,苏北人,考上了北京的大学。在一次意外中(相当搞笑的意外,但是也令人心寒)认识了四个基本相同年龄但是完全不同社会阶层(家里都是很有背景的)也在北京上大学的青年。更是在无意中和四人的头王峻有了没完没了的牵扯。
陈素是个很单纯的人,(注意了,单纯在这里并不代表苯),在小镇上(或是村子)长大,目标就是上大学,然后进国家机关工作,为国家服务。比起那四个人来说,他非常清楚自己的生活目标和生活态度,那就是认真地过每一天。虽然被迫和王峻一起生活,但是一直不改他对生活的态度。反而是王峻他们四个人的生活被他影响着。
晨曦
作者:周而复始
第 1 章
能到大城市上大学是陈素有生以来最大的理想,陈素也为此努力学习着。
从苏北乡镇小学毕生后,当家的陈妈妈毅然作出了当时在农村里妇女很少作的决定,让孩子们到县城里读初中。
下这样的决定在那时可是件不容易的事情,那可是很花钱的,对于没有固定收入的农家是很艰难的。但,陈妈妈下定了决心。
背着几十斤的粮食住十六个男生合住的宿舍,陈素在县城的第二中学一住就是初中高中六年,陈素上面有大一岁的哥哥陈浩和他同班,下面是小他倆岁的大弟陈凯低一年级。
陈素很少回家,三兄弟轮流回去拿过季的衣服和粮食,在初中高中的六年,他们就是在这十六个男生为一个宿舍中度过的,属于自己的空间也无非是那狭窄的上下床的一半.
陈素排行第二,不是头胎子也不是好撒娇的幺子,陈素懂事起就不起眼,和爽快仗义的陈浩及极好表现自我的陈凯相比只能用不起眼来形容,为人不起眼,个性不起眼,成绩不起眼,戴着深度的厚厚的眼镜成天埋在学习资料中,资质一般的陈素读书一向以勤补拙的。
陈家在本乡算是知名之家,仅管陈大妈只上过小学三年级,但是还算不上是文盲,为老实巴交的陈父生了三儿一女,在本乡中是养儿防老论典型支持者,后面的俩还是计划生育开展后多生的。
儿子多,头也抬的高,三儿子生下没多长日子就眼光独到的把靠路边的低矮的橱房外墙用石灰水粉了两大字----“小店”,在县城的批发市场进了酱油醋味廉价香烟的,一个月后板着指头粗略地算了一下可是比种地要划算的多,在当时各家盖新楼的高潮中扒了土泥橱房,主屋没盖反而盖了高亮的商店铺子,还花大价钱从县城买了玻璃柜台,透亮的玻璃柜台内摆着新式的东西,很是亮眼呐.
第 2 章
陈爸爸是一心想盖水泥楼房的,心里不高兴却也不说,当家的从来不是他。不过几天,生意的红火让在晚灯下数着角角分分的的陈爸乐开了怀,睡着了都能笑醒了。
因为有了这些钱,陈家相差没有几岁的三个儿子才都能得以在县城上六年的学,乡里外谁不知道陈家三个儿子是在县内念书的,都是要上大学的,每年过节放假时陈家内外都是乡里的年轻人,乡里多数读了初中就不念了,恋爱的早,早婚的就多,乡里女孩子十八九就介绍对象了,但没有人给陈家三个儿子介绍的,因为大家都知道陈家的三个儿子可是要到大城市念大学的,将来是要娶城里姑娘当媳妇留在城里当城市人的,无疑陈妈妈的腰杆子又挺的更直了。
第 3 章
接下去的一年,老大陈浩考上了南方省城的一个大专院校学财会专业,陈素考的不理想复读了一年和大弟陈凯再读了一次紧张的高三。第二年陈凯考上了苏州一所二类大学,乡里至此有了第一个实际意义上的大学生,陈素复读了一年还只上的是专科院校,但因为那所学院是在国家的首都北京,所以也没有被陈凯抢去全部的锋芒,陈素自己也是非常满足的。
从拿到录取通知单开始痛痛快快地玩到开学来临。
背上时下最是时髦的牛仔包拎上崭新的大红的箱子踏上前程,因为生意的关系,陈妈妈很心疼每天的三十多块钱的进项就没去送,供三个儿子上大学在并不紧张的陈家而言也开始不宽裕了,不过陈妈妈的口号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仨个儿子出息的,陈爸爸下地干活闷声有力的很,虽在乡里,但谁家有三个儿子都是大学生呢?就是乡干部见面也要递根烟给他是吧,乡里族里有个婚丧嫁娶的也总少不了他们家,人家也沾着喜气,就今年一个暑假,乡里赶着好日子结婚的人家伴郎都是他家三个儿子的份,家里可是堆放了一抽屉的喜糖呢,陈爸爸心里高兴种地也就更是来劲。
陈素到了北京的那专科学校,虽说是在郊区离天安门意外的远却也是极是满意的,可是比县城一中也大好多,那有来年头的大树显示着学校的年份,知足是陈素的天性。
北京城比陈素想象地要大地多,单他们学院周围的区属就抵上他所在的县城了,北京人也比陈素想象的要土气,还不及他们县里的人打扮,都穿着布鞋的,而今陈素他们乡里的年轻人也没人穿布鞋的,多是革制的皮鞋,这次上北京大城市,陈妈妈特别给他们兄弟都买了时下流行时髦的白色的耐克鞋,一双就要九十块钱呢, 齐刷刷的在乡里亮相时,乡里年轻人都吵着买上了。
第 4 章
第一个学期后新鲜感减了很多,长城故宫都去了,此外没去别的地方,门票动辄几十,陈素对鉴赏古董没多少的兴趣,陈素平生最大的心愿莫过于能留在大城市里有一个固定的工作,做城里人吃公家饭拿铁饭碗了,陈素看水泥高楼的眼神远比看宫殿古刹要向往的多。
和以前读书时一样,个性沉闷的陈素在大学也没有什么朋友,和七个舍友处的还算是和气,陈素不是那种难以相处的人,只是不大方,这也和家境有关,靠务农和卖小百货供三个儿子上大学的父母有多辛苦陈素都知道,陈素没有大方的资本。
新鲜感最浓的第一学期结束回家过年,乡里的变化相当的大。
一条边的路上多了些更光鲜的小店,一起长大的同村年青人结婚拖子了,更多的人去了南方打工,回来都穿着西装系着领带,腰里别着时下最为时兴的BB机。说老实话,同乡同龄的怕是就陈家三兄弟还未工作的了。
陈素本来就少言寡语,也从来不是年青人的中心,和他们在一起没什么话说不到一块去,彼此都别扭,陈素早早就回房了,躺下后心里对两年半毕生后工作的事也有点暇想的。
寒假一向过的快,年一过元宵未到就是学生扎堆开学的时间段,陈素怕春运人太多就提前了几天回校。
提前回校果然是好,要转的汽车乘客少,大包的东西好放置,火车上的人也不多不少,哪里像回来时挤的连行李架上都爬上了人。
陈素到校最早,整个宿舍楼也只有几个人在,趁着开着太阳,晒晒被子收拾一下,吃着家里带来的咸菜烧肉就饭省上几天的伙食费,在罕见人少的学校浴室痛快的洗了一把澡换上干净的衣服里里外外一扫旅程的脏乱,整个人都舒畅了,心情也更是好。
那天的陈素带着青春年华的一切梦想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迎着晚霞去逛街,沿着学校的围墙从后校门往前校门走,在一家临街开的小书店看了好半天的书被店主婉言赶了出来再在昏暗的路灯下往后校门回转,那边后校门已经关上了,原来已过了十点半了,陈素只得往前门转,心里想着刚才的那本没看完的书,摸着裤兜里的五块钱看路对面还没关门的小书店,陈素紧几步往马路对面跑。
强光,刹车的刺耳尖锐的叫嚣声,那一瞬陈素嚇的魂飞魄散什么也不知道了。
陈素醒来是因为胃很恶心想吐,就象是晕车的感觉。晕车是陈素的死门。
陈素张开眼睛,真的是在一辆车子中,车里面泛着汽油味和皮革的暖气让陈素份外的想吐,陈素奇怪自己怎么在车子里?不会开车门的陈素抬头望车窗外站着几个人在挖地聊天,陈素有点困惑,一时回不过神来。
车门被拉开了,陈素和拉着门的人互视,陈素懵懂的下车抱着自己,好冷!
从充满暖气的车子里下来显地外面额外的冷,陈素冷的一激灵,这是什么地方?出了车灯强光照的地方外,别的地方黑地看不到一丝亮光,陈素忽然想到自己昏倒前的车灯的强光和刺耳的刹车声了。
第 5 章
陈素僵冷地望面前很深的土坑再望他们,在车灯的阴影下他们显得阴森可怕,陈素在一瞬间脑海中只闪出一个成语—— ‘杀人灭口’!
此念一闪,陈素吓地转身就逃,仅跑了两步就被人抓住胳膊凌空扔了回来,狠狠的摔在他们中间的地上,落地瞬间陈素清清楚楚地听到骨挫的声音,在冬夜里很刺耳。
“搞什么搞,你是怎么看的,不是说这小子没气了么?”很不再乎的责问。
“我怎么晓得他又活过来了,这坑就白挖了?我手都麻了”另一人望望坑又望望地上半爬起的陈素眼光沉沉,陈素真的很恐惧,心里真的清楚了,他们是确实是要毁尸灭迹。
“不要!”陈素吓死了,右臂的痛和生命受危胁相比之下就不足一提了,陈素惊惶的脸色刹白:“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别杀我!”陈素连连摆动双手。
“嗤”很耻笑的哼笑,“谁怕你说呀,你这种小老百姓到哪说去,谁会理你?乡巴佬。”态度讥讽且嚣张。
陈素心都冰结了,这真的是中国土地吗?读书时教材书上不是说我国是社会主义国家人人平等的吗?
“算了,人没死就算了,我们走吧,大半夜的挖坑累死了”扔掉手中的全新的铁掀拉车门上车哈哈气:“还是车上暖和。”
一晃眼他们都上了车,除了脸色苍白腿脚冻的发抖的陈素之外。
这些人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发动那辆黑的发亮的轿车,引擎吃吃的响——陈素呆望这辆要开走的轿车上的人再茫然失措望毫无人烟幕的四周,惊骇的发现自己可能要被扔这儿了。
“你,上车。”开车的招呼他。
“干什么带他,够倒霉的了”反对的人不耐烦了。
“算他命大,还不算晦气,”开车的人平和的再次示意陈素上车。
如果有选择陈素是不想上这辆幽灵般的黑色轿车的,但冬天的夜真的很冷,风在山沟吹过呼呼啦的响,四周连一丝光亮都没有,到底这是哪儿陈素全没概念,陈素并不是特别胆大的人,转念间生怕他们中再有人反对赶紧上车挤了进来,做后排的那个人一直没有说话也没看他,陈素尽可能缩小身形贴着窗口,被抓的手腕痛的很,刚才就是他顺手一扔就把一米七,五十五公斤的陈素凌空的砸在地上。
车子里放着音乐在山路上摇摇晃晃的行驶,一向晕车的陈素这次没晕车是因为真的害怕!
车上连陈素一共四个人,开车的人还算和气,开车的旁边做的那人说话最是坏的,三句不离国骂,而和自己做后排的那人没说过话却是最让陈素畏惧。
车子空间比外表目测的要大,能坐三人的后排他一人就占了两个位置,气魄压人,人也冷森,就算陈素再没见过世面也还是有人之本能的,单是和他坐一起就已是如坐针毡了哪里敢去看他碰他?
在车子上下颠簸了好久后前面终于看见了亮光,陈素紧张的心神有着欢喜,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盯着那远处的亮光充满着悉翼。
明明亮光就在眼前,车子却开了很久才上了大路,旁坐的那人连了几句的国骂:“怎么绕道省道上来了,这下子要兜圈子了。”
知道绕路了,但是看到大路上的路灯和车流,陈素安心了不少。总算见到亮光了,陈素下意识地摸摸裤兜里的五块钱怎么也不敢在这里下车逃难去,不过总算放心一点了。
天际渐渐地泛了白,当窗外的景象渐显时,陈素忐忑不安的心真的放了下来,可怕的黑夜过去了。眼前迷迷糊糊的,陈素这才发现自己的眼镜不见了,八百度的高度近视使陈素眼前一片雾气,想到昨夜看到的清晰的大坑,果然人是有生命的本能的,劫后余生,陈素在一夜的恐惧和紧张中松懈了下来再也敌不过困倦在晨曦来临之时沉睡了过去,车子摇晃地往高速路的入口驶去,离北京市远着呢。
陈素不是怜俐敏感的人,但是陈素是在异常的感触中醒来的。
人还在车子里,车子已停下了,只不过陈素歪在别人的身上的,不!准确的说是陈素几乎是横在别人的怀里,而车前排的两人都转着身子盯着他——们。
“别动”在第一时间开车的人伸手压住陈素要爬起的身子嘘了一声:“你别动,让他再睡会儿。”陈素这才看清那开车的人居然不比自己大多少,也是学生的样子,看上去很温和,他伸手指指陈素头顶上的那个沉睡的人。
那个人环着陈素的上半腰,头低垂在陈素的颈部,呼吸很细微。是的他们靠的很近,只要陈素一动他一定会醒来吧,显然他的俩个同伴不希望他被打搅了他的睡眠。
离的如此的近,陈素斜着眼才看到他的半面,连在沉睡中眉峰都皱着,脸像是刀削的冷,陈素打心眼里怕着这个人,怕这个随手就把自己扔出去的人,一想到这件事落地的右肩膀突然痛了起来,但陈素没敢动,维持这种姿势并不累,也很暖和,不过想逃离这些危险份子的心情却是急切的。
第 6 章
没一会儿,在他眉峰跳动时,那前面的两人一起转正身,陈素也识相地立即爬起来,牵动肩膀的伤咽下痛吟不敢发出声来。
他醒的快,亮亮的眼睛好像刚才他没睡觉似的清醒。
陈素往车窗边缩了缩,太阳半悬怕是快中午了,尴尬的是陈素不会开车门,陈素想跑也跑不了。
前排的副驾的人塞给陈素几张钞票:“拿去看胳膊,前晚儿的事全忘掉懂不懂!”言语不是危协也不是商量,只是吩咐的自信。
车子开走了,陈素捏着钱茫然不知身在何处,那辆车消失在车海中,陈素是想把钱扔了的,但没敢也没舍得,挣钱有多幸苦看每天到晚十二点才关门的父母亲就知道了,何况他的口袋里只有五块钱而已,没有眼镜的高度近视根本不知道身在何处。眯着眼兢兢战战的挑了价钱最低的白色面的,用了三十二元的打的费,像是在北京城绕了一圈的远,在下车的后校门的小街的眼镜店花了一小时配了新的眼镜用去四十五元。
戴上新的眼镜,这个世界清晰地诡异,要不是肿痛的肩和余下的七百多块钱的话,陈素真的想当那是梦一场来自欺。
在校医那看了是脱臼,接骨时痛的半死,接上后就好多了,骨头没断就是好事,还肿痛的右肩还要擦几天的药酒就好了,这算是不辛中的万辛吧。
那七百元被陈素压在大红箱底,陈素睡了几天再不敢想那天的事,更不谈报警了,那天陈素都没看清黑色轿车的车牌号码是什么号?现在想起来那还是陈素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坐小轿车,不过陈素却宁可一辈子没坐过。
宿舍的同学渐都到了,陈素在宿舍养伤到开学,晚上是坚决的不出去了,开学时肩全不疼了,总算不用擦治踢打的药酒了。
这阵子天好,回暖的也快的很,四天前还穿冬装的连出几天的阳光就让很多女生换上了鲜嫩的春装,校园的轻松自在平和的初春的气息让陈素将那夜的事划进黄粱一梦的区域。
这是一所专科学校,九成九的是外地的学子,男生宿舍就靠后校门,一共两栋楼各三层,是七十年代的桶子楼格局,住的人也不少,门卫是摆设的不管事但拿工资,女生宿舍在男生宿舍的前边严严的隔了一道围墙,男生从北墙走,女生则逆时针向南开的小门出,没有严格管理制度也尽可能的保持了男女的交往,所以堵在门口的异性都是交了朋友等男朋友的,只是今天男生宿舍门口有几个泊来人士特让人注目。
校内多是外地人,不比陈素洋派到哪去,陈素一看就知道那几个身材高高的染了黄头发的绝不是本校生,陈素端着饭盒也多看了几眼,很是洋派,那营养不良的黄黄的头发也敢染,真是不同凡想。
“你,等一下。”很熟悉的声音,陈素一顿心里一紧,眼镜已经被拿了下来,眼前迷离了一片,陈素的脸刷的白了,这声音是那夜副驾的那人。
“果然是你,怎么戴这种难看地要死的眼镜?难怪找不到你,原来你是近视呀。”
陈素的饭盒被那人给了身边的同行的舍友,伸手把陈素拖脱着脚不沾地的架出了住宿区的圆门。很大的力量让陈素来不及喊救命。
“我什么都没说,你们别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陈素真的很怕他们。
第 7 章
“知道你没说,不过呢,你说了也没什么关系”,那个染着黄头发的人笑得痞痞的,样子比电视上演的坏人还要坏地多。
“我们找你是更你说件事,你不要紧张,现在呢,是我把你打晕拖出去还是你自己走出去?”
陈素考虑了一下,那人就把陈素从树干上拖了下来往校外走。
一米七二陈素的个子在同校的同学中不算矮的了但比他们来要矮了一头,且在力量上也显然易见的绝对够不成对抗的级别。
后校门对面的马路上停着两辆黑色的轿车。
看到黑颜色的轿车,陈素的脸就发白。陈素根本就是被人架上车的,车上坐的人是那天开车的还算温和的那人,陈素才略为安心一点点。
“你确信是他?”车前还多了一人,那人皱眉扫了陈素一眼,像是看路边的垃圾,青白的脸阴涑涑的,陈素不由得往窗口挤了挤,这人从面相上比黄头发的更像是坏人。
一上车车子就开了,陈素来不及表示紧抓着车门脸色发青,一半是怕另一半是晕车。
“你别紧张,找你只是有件事确认一下。”那和蔼的年轻人微笑:“我叫高远,他叫刘镇东,前面的人姓宋,名字叫宋威,宋威他脾气不太好你要注意别惹到他。”
“我没去报警,真的!”陈素发誓。
呲,不宵的从齿缝蹦出来的声音,染黄头发的刘镇东一只手大力的揉陈素的脑袋,“谁怕你去报警啊,这年头谁会听你种乡巴佬的话?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不过有件事作个确认,放心好了。”
车子停下了,举头几十层的高楼,很华丽的地方,是陈素这一生凭自己之力都很难进入的地方,是五星级的大酒店。
陈素生平第一次进豪华的场所,几层楼高的水晶吊灯光辉灿烂气势辉煌,陈素被推进电梯前都在想这样的一盏灯一天要多少电费?在电视节目里不都是资本主义国家里才有的浪费的奢侈品么?原来中国也是有的,国家不是提倡勤俭节约的么,怎的大白天开着这样的几千盏的大灯?
电梯的失重感让陈素一阵恶心,至于怎么从电梯出来的怎么到那间豪华的房间的陈素全无印象,一个人趴在豪华的洗手间吐的天晕地旋,好不容易才止住要吐的心理这才注意到这间“厕所”,光鉴照人的瓷砖包金的水龙头和那些个日常生活常见却又如此陌生的用具让陈素都有种不敢触摸的感觉。
门一下子推开了把发呆的陈素唬的半死,刘镇东把一堆衣服扔了进来,“吐完了?去洗洗,身上有味,你没洗澡吗?一身的怪味道,把你身上的衣服都换了扔了。”谁会给这个乡巴佬放水呀,刘镇东找了一个酒店服务生来帮忙教教他怎么享受。
洗澡?从那天出事到今天小半月了还真没去过浴室,肩上一直擦着药酒,怕洗澡冲了药性,真别说,在这种地方还真的觉的全身发痒。
酒店的工作员工也不多话,他熟练的放水轻声的介绍各种精致的瓶子的用处,态度恭恭敬敬的让陈素打寒颤。
好不容易请他出去,小心的把门锁上,并不是怕别人看到洗澡的样子,而是真的怕那些人。
庞大的浴缸四周镶嵌着黄灿灿的花卉浮雕,精致逼人,陈素手扶着浴缸的两边体会着水的浮力的感受,这是陈素这辈子第一次一个人独占这么大的浴室单独的一个人洗浴,有记忆以来,家庭条件的现状的不允许,自小都是大哥先洗,橱房架着农膜做浴帐月余洗上一回搓一下可以落好多灰,自己洗过后陈凯是不肯再用的了。一直到初中在县里上学住宿都挤一堆,洗一回澡活像是一场战争,人贴人挤都挤不动,更别提那除了人头见不到水的浴池了,这样独占是生平的第一次,好在,陈素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的,洗了头擦了香皂冲沐了一下就出来了。
陈素穿的衣服都被那酒店的工作人员拿走了,留着的衣服都是崭新的,陈素不知该不该穿,但也只有换上了,陈素还没勇气不穿衣服出这道门。
扭开门,那四个人在,黄头发说话很唬人的刘镇东,总是微笑着的高远,脸色阴沉沉的宋威,还有一个是一直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的那天凌空把他扔出去的人,陈素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反而最是怕他。
陈素兢兢战战的出来,他们在谈什么话题,只有高远向他笑了一下示意他到一边坐,之后就没人理他了。
陈素不知道他们找自己要确认什么事,他们不说陈素也不敢追问,心里的不安是没有办法消除的。
陈素坐在高远给他示意的方位的软软的沙发上,面前的玻璃桌上摆着如同在画报里见的般精美的点心,陈素一下子饿的历害。
他们说着陈素全然听不懂的话题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似的,陈素不安又不知道现在几点,从初中住宿起就没有过外宿经验的陈素多少更急了也更是饿了,中午的饭没来的及吃,早上的都吐的胃空空如也,越是想就越是饿,陈素看他们全不注意这就吃了几块,那蛋糕入口绵甜美味地很。
第 8 章
软绵绵的沙发、暖暖的胃和冲洗了一身的污垢的慵懶让陈素不可抵御的强撑了一个多小时后歪了下来睡了。
这一觉睡的真舒服,身下软绵绵的像是云里飘似的,舒服的不得了,一向只有睡硬板床经验的陈素还真不知道床也可以这样的舒适,有点像记忆深处几乎遗忘的母亲的怀抱。
张开眼,陈素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人,是那夜中唯一没说话的不知姓名的那人。
那个人和那天一样靠在他的颈部,而自己几乎全然偎在他的怀中,脚趾也缠在一起,陈素愣了一下,对了,这是这个人的房间,自己睡了这个人的床吧。陈素住校年头多,兄弟也多,冬天最冷的月份两兄弟也会把被子合一起挤一块儿取暖的,同宿舍的玩地好的多是这样过那几天的最冷的日子的,陈素也不觉奇怪,只是尴尬不好意思占了人家的床。
陈素略一动,他就醒了。
他醒的快,就像是没睡似的,双目很是冷静,他看了近在咫尺的陈素转身下床去看床边的座钟,是早上六点半,长年过住宿生活的陈素有严格的生理钟。
房间里有单独的卫生间,他在剃须刷牙,仅一夜他就长出了一层青青的胡岔子,陈素眯眼在床头柜上找到自己的眼镜,看到剃须的他,陈素忍不住摸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可能是南方人的原故,陈素体毛相当的少,刮胡子这种事陈素也拿陈浩的用过一两次,也没见和没刮前有什么区别,但当时大多的男同学多是如此,陈素也没再意了,到北方上学去浴室洗澡这才知道南北方的众多区别。
他冲了澡出来,说真的,陈素还没听他说过话,昨天来的那么些人说说笑笑的也没听他说话,他拿电话叫人送早餐来,声音透着金属的冷轧。
陈素匆匆忙忙漱了口洗了脸解了手,今天是报到上课的日子,下午有课的。镜子反照出陈素昨天换的全新的单衣,陈素找自己的衣服却找不到。
陈素很是小心的找了卧室也不找不见,开了门缝,他在吃早餐,是很洋派的吃法。
“请问——我的衣服呢?”陈素小心翼翼。
他抬目扫了陈素一眼一扫对面的椅子,命令的眼神使陈素往桌边坐下,有两份早点,在无声中,陈素吃了他生平有一个第一次的纯西式的早餐,牛奶面包鸡蛋和陈素全然不认得的式样。
他吃了陈素的四倍的份量终于放下了刀叉,陈素正襟危坐,他要说话了。
“我的名字叫王峻。”
陈素轻点头表示听到了。
“我不喜欢拐弯抹脚,我失眠很多年了,正常情况下我没有睡过觉,但是抱着你却睡得着,从今天起你就在我这住。”
陈素觉的不太对,忙说:“可我要上学的,还有,我也不是医生——”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王峻凛冽地打断陈素的话,目光冷唳:“你别考验我的耐性,把你关在这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到的小事,我没工夫问你的意见,我也不干涉你上学的事,你只要住在这就行了。”
陈素全身僵住了,如果不是经历过那夜的事,陈素一定会冷笑着不会理会这种人,会冷静的告诉他是不是有毛病,还会讽刺他一下是不是还没长大,可,但是,那一夜经历过几乎被“毁尸灭迹”的事件后,陈素再不开窍也看出他们真的不再乎一条人命!这人绝对不是在威胁,只是在吩咐,选择权绝不在陈素的手里。
陈素怕这个人,怕这个人如其名的人。
王峻给陈素一叠银行封条还没拆的一沓一百元的现金:“自己去把住校的解决了,把东西都搬过来。”王峻不是商量而是命令,他只用命令的口吻。
陈书望那一沓的一百元,那是一千元?一万元!!
陈素见也没见过一万元这样大的数目惊惶的摆手不要。陈家的家训还是有的,陈妈妈一辈子争强好胜,就是一时不凑手跟邻里借三两百的也尽快还上,日子再短也给几快的利钱,紧着还完才睡的了觉的,她教育子女的话就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干什么也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更何况是钱财呢!
陈素不肯收,王峻也没问。
陈素没找到衣服,揣测是扔了吧,他随手拿了几件给陈素穿,陈素也没法,总不能穿单衣回去吧,虽说天气回暖了,但是还没到穿单衣的时分。
雪白的毛衣淡青的外套,青色的牛仔裤在裤脚卷了三道。陈素坐他的车,那是辆银白色的轿车,他们也只是年青人怎么就会有车子?他在校后门放下陈素就走了。
陈素晕车的历害,一下车就把才吃的洋早餐都吐了,在车上一直要吐可没敢,一下车就止不住吐了。
陈素迷迷登登的回了宿舍,替他拿饭盒的同学追问前天的事,陈素只得谎言称是同县的老乡聚会找他玩来的。虽没多少说服力也只有这样瞎扯了。
第 9 章
从回来的上午到傍晚,陈素都在权衡着怎么办,去?不去?
事实摆在面前,那绝不是好惹的人,陈素清晰地记得他一只手抓自己扔出去凌空的瞬间,耳边吹过的冷风,手腕捏碎的痛和落地后肩膀的疼,这如何不让陈素不思量!况且刘镇东是在宿舍门口抓住他的,跑得了和尙跑不了庙,总不能为此放弃自己的学业吧!想到此处,陈素决定先应付几天看看情况,再找找治失眠的土方解决他的失眠,那问题那不就全解决了么,想到这个,陈素心里总算略微安心了一些。
换回自己的棉衣,把王峻给他的衣服叠好装进书包袋子站在校门口。
站在校门口,陈素在思考那王峻住哪儿?昨天是被劫上车的没注意,今天是低着脑袋跟着他上车的,从那出电梯开始就昏地要吐,哪里还能注意哪儿是什么地方呢,陈素苦想了二十分钟也全无结果只得回了校。
陈素忐忑不安的上了晚自习,一夜无话。第二天也如此过也是没事,第三天中午放学后拿饭盒准备去食堂打饭的陈素就看到了王峻。
站在前面的王峻无疑地就像是走错门的人,这校园如此地和他不相称。
看到王峻刀削的影子,那一刻陈素很想逃,但他现在可以跑,学院可是跑不了的。
不可置信地,陈素倒在地上抱着肚子,王峻没有任何警示没有任何的前兆的用穿皮靴的脚揣在陈素的肚上,没等陈素回过味来,他抓着陈素一只手拎了起来拖着往外走,路边的人驻足却没人管这种闲事。
他真的会把自己关起来!陈素凭生存的本能立即意识到着一点,同时也惊骇地再次确定这个人是没有耐性的,陈素惊慌的低叫了出来:“我去的,但是我不晓得你住哪儿,你住的地方我真的不晓得。”
王峻冷冽的目光盯畏惧颤抖的陈素,王峻一松手,陈素跌后了两步,被捏的右手臂骨头疼的很。
“去收拾一下”有人慢悠悠地插上话,是高远来了:“快去。”
陈素去拿衣物,小肚子疼极了冷汗齐流,同宿舍的人都吓了一跳要带陈素去医务室看看,陈素谢绝了。
没敢耽搁尽快下来了,王峻不在了,高远闲暇的在宿舍区的门口看贴报,他回身望望陈素苍白痛苦的脸色很和气道:“你不要胆心,只要你不拂逆他,只要你按他的话去做,你的日子会很轻松,只要你不违背他的规则就行了。”
带着陈素上车,高远一边开车一边解释,“王峻是没有睡眠的人,见到你之前他没睡过觉,他找你就只不过是陪他睡眠没别的意思,王俊对男人是没兴趣的。”
对男的没兴趣?陈素怔了一下,这种事他想都没想过。断袖分桃的成语陈素不会不知道,要陈素说出典故出处就为难他了,那是对陈素而言是遥远的历史事件。
没去王峻的住处,陈素肚子痛的历害,高远半路送他上了医院,在医院开了好些的药,疼的抱着肚子的陈素是真的怕了王峻了。
陈素喝了几天的稀粥,除了肚子上暂时留了一块青淤外总算是好了,其间陈素也确信王峻是真的不睡觉的,每次半夜疼醒张开眼就会看到王峻在看书或玩电脑,一次也没见他睡过觉,无法入眠的滋味很难受吧,陈素也只有死心的留下来了。
住酒店有不方便的地方,离陈素郊区的学校太远,陈素晕车又很严重,还对电梯的失重很不适应,来一次就吐一回。第四天王峻就换了住处,房子选在陈素的学院旁边一个住宅区,陈素上学步行二十分钟就行了,在三楼可以不用电梯。
抱着书包,被带来的陈素兢兢战战地看着这里,这是陈素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大城市人住的房子。
橱房厕所浴室卧室客厅都在一起,这对陈素而言是新潮的,这房子对陈素来说很大,两室两厅,电器齐备,家具齐备,就是少了人气,一尘不染就像样品屋。
给了陈素钥匙的同时还给了陈素一张铝制的银行卡,是让陈素要用钱时自己取的,密码是最简单的数字的前五位,陈素还一次没用过这种洋派的东西,听说人家外国人上街买东西什么都用这,往银行的机器上一放就自动的吐出钱,但很容易被小偷盯上,一偷就什么也没有了,于是陈素拿来后就压在床头柜的抽屉的眼镜盒里了,太过洋式的陈素跟不上趟子,钱,陈素是不会用人家的,这点儿的自尊自重陈素还是有的。
陈素下午四点放学后就来了,手里撰着一串钥匙,从现在起陈素就住这间城市人的房子了。冰箱、彩电、长形的餐桌、高背的椅子和各式样的家具,总之一切对陈素而言新鲜地不得了,这就是城市人的生活?陈素的家在乡里算是富户,但是要供三个儿子都读书每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不是小数额,陈家不甘人后的在前年盖了水泥楼房,但房里却是没添东西的,屋子里还是从前的木板床旧桌子和堆的麻袋的粮食。
陈素在没人房间里转了半小时才把情绪压平了下来,把带来的书本拿出来看。
房子是新的,似乎一应俱全,但陈素也很快发现几乎什么也没有。首先没吃的,冰箱里一无所有,橱房连锅碗也没有,好在楼下就有卖馍馍的摊子陈素花五角买了三个分两顿吃,就上炸菜就能吃,陈素吃东西是以肚饱为前题的。
从住这开始陈素的上学下学两点一线了。
以前住校习惯了,上完课就回宿舍,没其它的爱好,最多就是在书店白看书,陈素把那天用剩下的七百多元拿了来了,本来就不该收的,现在拿还来就更好了,心也平静了很多,从那七百块放进衣箱起陈素一直就不安,现在拿还了回来一下子心里舒畅多了,果然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
王峻回来了确实就是睡觉,一开始陈素还觉的别扭,但两三次后就没什么感觉了,顺着王峻的要求不拂逆他的话,王峻基本上算好相处。王峻从来不过问陈素的生活和陈素的个人事务,只不过在偶尔的夜里需要睡眠时身边得待着这么个人,这房子是给陈素居住的地方,不是王峻居住的家。
因为王峻的洁僻,陈素在卫生方面有了进步。王峻是极为干净讲究的人,从外表就可看地出来。
浴室是现成的,打开热水器就能洗澡,每天晨起冲上把澡,一天都过的清爽,不用多久,陈素也喜欢上了一天两把澡的习惯,果然,个人卫生习惯确实是跟生活基本条件相连的。
陈素在这住了一月,也就是见了王峻不到十次面,陈素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淡然的方式,每天步行二十分钟到学院,上完课在食堂吃完饭,洗了饭盒再买五角钱的甜味的大馒头当夜宵和次日的早点,两点一线适合陈素内向的个性。
房子虽大,陈素还是习惯在饭桌上写功课,过两周要期中考了,陈素努力想考好,中考考地好再加上期末能考前几名,今年就一定能拿到奖学金,这是一件对陈素而言是非常荣誉的事。从没在学业超人一头的陈素小小的心愿就是能拿一次奖学金,现在学习环境这么好就更想努力提高了。
门开了,王峻回来了。
刘镇东、高远也首次来这,后面进来的是第二次见的宋威,宋威看过来的眼神总给人一种阴森的气息让陈素远而避之。
陈素在他们的注目下匆匆忙忙把桌上的书本收拢抱到另一个房间走,和这些人相处陈素还没这种天份,能避就避。
他们在客厅说话,陈素也没避多久,晾在阳台的被子要收,虽房子有暖气,但被子还是得晒晒才更暖和,睡着还能闻到阳光那自然的清香味。
来来回回了几趟也没人再意他,陈素把被子铺好出来准备学习去。
“你不做晚饭吗?”天不早了,这几天回暖的快,北方时差比家乡的迟些,刘镇东回头问他.
做晚饭?陈素下意识的望放在餐桌一角的塑料饭盒,里边有学校食堂做的手工甜馒头,这就是陈素的晚饭兼早餐了。还真不是自夸,陈素尽管生在长在农村,仅管是陈家最普通的儿子,但十指从来不沾阳春水,自小除了念书外还是念书,精明强干的陈妈妈有很浓的重男轻女的思想,最小的女儿念完了小学就在家帮忙做事了,当然,这也和陈洁自己念不下去有关,农忙的季节他们三兄弟都理所当然地在学校里待着,陈素对做饭做菜可没兴趣,吃学校大食堂的大锅饭省心省力,就洗自己的一个碗就行了,多好!就是在这,陈素是摸索了老半天才会用天然气打火烧水的.
第 10 章
拉开冰箱,除了当初的两瓶的饮料之外什么也没有,橱房一如既往的从顶到底的洁白如新,没有一点点烟火的味道。
“你平时是在哪吃饭的?”王峻皱着眉头的问,其实他们本来就等晚饭时间到了以为陈素会请他们吃饭的。
“学校食堂。”陈素老实交代。
他们立刻给一个扭曲的脸色充份表示对学校食堂的极度轻蔑和厌恶。
“去买点菜做晚饭”王峻命令式地两指抽了几百块钱,陈素就被赶出家门去买菜了。
这群万恶的资本家!
一堆该杀的高衙内!!
陈素心里阿Q式的默念着踩着阶梯下楼。
陈素没有做过饭菜,但是也是知道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橱房里陈素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厨房里一粒米一滴油一两盐也是没有的,于是陈素捏着五百块钱在一站路外的全天型的菜市场来回逛了四回,看质量、比价格、货比三家后买了二十斤一袋的大米,北方人称之为梗米,一壶油一袋盐一斤糖一瓶酱油,还没忘了买盛放这些佐料的塑料盒子,切菜的案板、洗菜的盆、涮碗的抹布,陈素尽可能地买全。好像差不多了,去买青菜豆腐萝卜切了两斤肉,左右看看好像全齐了,倒是怎么运回去是件问题,市场外有推板车的民工一口价五块钱送到门,陈素临上车还记得买了姜葱。
民工把一样样搬进橱房,陈素想把余额还给王峻时突然间想起了绝对重要的而他全然没注意的东西,就是没买炒锅,连碗筷都没买。
半小时后,陈素顶着入暮的风把铁锅铲子和一打碗拎了回来之后再次想起了一件更为重要事--没有买电饭锅!连盛菜的菜盘子也忘了买,还要去买一趟?
“我们去外面吃吧。”宋威淡然。
其实,他们早就饿了,只不过是好奇陈素会把那五百元买多少东西回来,目前橱房的地板上堆了满满的东西了。
他们出去上饭店了。
陈素啃了中午留的带甜味的馒头当晚饭了,买回来的生菜和肉让陈素忙了好一阵子,好在有冰箱,往里一塞就解决问题了。陈家小百货店有冰柜每年夏季卖冰棒的,家里吃不了的菜就放冰柜里一周内是没问题的。
王峻到半夜才回来,陈素早睡着了,东西继续堆在橱房,餐桌上摆着列的详详细细的购物清单和余下的一百六十三元钱。
次日起床,王峻就下了指令,拆洗床单,超过三天的就换洗,橱房的那么些不入流的锅碗瓢盆都扔了掉,下午会有人把全套高档的橱具送来,最后指令陈素买件新衣服把那付眼镜换掉还有那脏球鞋也扔掉。
陈素望望王峻,这球鞋可是九十块买来的才穿上两个月,这两个月没刷鞋是陈素的不对,农村人对脚下的本就最不讲就,但也不能说扔就扔了呀,这双鞋再怎么也能穿上三五年的,眼镜是上个月那件事后才配的新的,比前一个用了四年的那付要好的多了,衣服?买什么新衣服?又不是过年,每月不到三百的生活费哪能像女孩子一样花在衣服上呢?
王峻衣柜挂的衣服王峻让陈素也扔了。那可是只穿过一次两次的新衣服,一次也没洗过的,陈素不是投机取巧的人而且多少也带着微些的骨气,但是要他扔了新新的社会财富却是万万不舍的,那其中还有几件没拆封的毛衣,和这种随时住大饭店开轿车的人比骨气那实在是件不明智的事,陈素忍不住说:“你不穿的给我穿吧,扔了太让费了,还都是新的呢。”
王峻扫了陈素一眼没说话算是同意的吧。
王峻有一米九以上的高个,陈素才一米七出一点比他矮了一整头,衣服自然合身的不多,特别是裤子和鞋,人不高脚码也小,王峻的皮鞋穿在陈素脚上就像是小船,陈素心里打算放暑假时打包全带回去,陈家有得是兄弟。
第 11 章
陈素带来的衣物全部被王峻直接扔出阳台,真是很不文明的行为。
由此,陈素也已知王峻的为人了,那是典型的任性骄纵的人!
替他心疼钱,同时,陈素也很奇怪他好像没有父母亲似的,从没听他提过一次。好奇归好奇,陈素却是不会自找麻烦的,陈素对别人的闲事一向不上心的,陈素对超出自己身边的事漠不关心.
陈素的衣柜里摆的都是王峻的衣服,王峻只有两种颜色的服饰,黑和白,陈素不适合穿黑色的,所以柜里留了一式的白色。
橱房换了全套的橱具和精致的瓷器用具,不到一天,王峻也从此不指望陈素做饭了。
厨具布置完全时的那一天,陈素特地仔细研读了随橱具赠送的烹饪菜谱,倒油七分热下肉片,对了,葱姜不可少,哪儿去了?找找,找到了!着火了!!!火苗从炒锅里冒到吸油烟机上,陈素脸发青冲进浴室接了一盆水冲回橱房!
王峻关了液化气的总开关,冷静地拿锅盖一把盖住冒火的锅,快速地打开所有的通风系统再转身冷冷的看端着水盆的陈素,空气中散发着肉焦的臭味和电饭锅往外噗的米味,此后,王峻再没叫陈素做过饭菜。锅是没用了就扔了,没有立场的陈素费了三天苦功才把橱房的油烟味除去。
春天的气息很明确了,陈素套着王峻的白毛衣,尽管大了不少也显得松松散散的,却有一种新潮的休闲的慵懒味。陈素有穿新衣的羞涩,下面配王峻不穿的牛仔裤在脚髁处卷了两三道,脚下还穿着家里买的九十元那双仿耐克鞋,只不过是从里到外用牙刷蘸着洗衣粉仔仔细细的刷洗过了,陈素抱了一堆书往学院走,春光明媚地很。
王峻来的次数不多,每周来两三回,王峻不说话,陈素也是闷葫芦,彼此相安无事,王峻不在外面随便的吃饭,每次回来会开单子让陈素去买菜,玄关的鞋柜的抽屉里就放着一万块让陈素随便用,买菜的钱都是用这笔钱的,为了说的清楚,陈素把每次的花销都认真的记好,比做上课笔记还认真,买回菜来由陈素一一洗净放好王峻来做成成品,剩下的都打包进冰箱够陈素多吃几天的,慢慢的冰箱里的东西多了起来,橱房的用具也越来越齐备了,陈素买菜洗菜王峻炒菜入盘,吃完由陈素收拾碗筷,两人配合默契。
说真话,陈素很喜好这样的生活,很自然很自由也很自怡,王峻虽然冷漠但只要不违背他的意思就安然无事。王峻从不过问陈素的私事,陈素本就是好静不爱热闹的的人,这对他而言几乎是不可能应有的优越优裕的生活环境,和那偶尔出现的不会带来负担的男子共处是应了最近流行的校园广播里常唱的一首歌“不喜欢孤独却又害怕两个人相处——”,有这样平和清静悠闲的生活是陈素从前都没想得到的,真的没想过。
在周末,陈素借了一本时下文评很高的《平凡的世界》看的有感而发的抱着书不放。
懒洋洋的春风刮进阳台,陈素在小厅的软沙发上盘腿坐着,王峻枕着陈素的膝侧身抱着陈素的腰,王峻睡着了,陈素看书看得入神有点想哭起伏的胸膛也没有把王峻吵醒,陈素手边堆积了一堆的纸巾,城里人真是奢侈,擦眼泪醒鼻涕都用这么好的纸,哭的困了,陈素低垂着脑袋靠着他也睡了。
醒来时上灯了,天快黑了,王峻早就起来了在换衣服要出门,陈素揉发麻的腿望他;“你要走了啊,开车小心点。”
自从那夜差点被毁尸灭迹后,陈素还真的怕车子的高速,陈素去洗手间冲冲脸,春天的觉真好睡,抬头看见镜子里王峻在看自己,陈素回头想问王峻还有什么话要吩咐的时王峻开门走了。
冰箱里有剩下的菜,陈素饭量小,特别是从王峻做饭起不再吃学院食堂的饭菜后,肚子也易饱,虽然对北方的馒头没排斥,但有米饭后就没有再吃过那了,从冰箱里拿了米饭和菜在外国货叫微波炉的上转了两分钟就像是才出锅似的热呼呼的,这东西居说要几千块一个呢,方方正正的却省事又干净。
看钟已是七点了,这一觉睡了五个小时,今晚怕是不易入睡了,陈素小心按遥控打开落地的巨大的大彩电,从记忆以来就没什么电视的印象,家里的一台是黑白的,但很少看,一来是常年住校,其二是陈大妈认定小孩子看电视会学坏会分心影响学习,这种思维从那时起就根深蒂固的存在陈素的脑海里了,不过这么大的彩电鲜艳夺目的色彩还是让陈素每每的惊讶,每天的中央电视台的新闻和最新栏目焦点访谈是一定要看的,这是了解国计民生的平台,怎么着陈素也是大专院生吧,不过每次看完就格外的义愤,里面讲的案件和问题是显而易见的,是该解决的却就是不解决,陈素觉的国家不太对劲,但不知道哪儿不对劲,在插播广告前关了电视机. 陈素卷袖打扫卫生洗衣服擦地板,光吃不做不是陈素的习惯,何况王峻是有洁僻的人,等王峻发话就自找没趣了.
因为没有衣食住行花费的问题,陈素本就相当的节俭,这两月陈素家里给的每月三百的生活费基本没有用,陈素第一次在实际意义上有了自己的小金库,他在银行办了一个存折,用自己农历的生日数做了密码,红红的存折压在箱底陈素有自己的打算,以后有个什么急事的就不用向家里伸手了,况且王峻这样的有钱的人说变脸就变脸,立即要他搬走可怎么办?有着这样的顾虑,陈素的宿舍也没退.
第 12 章
学校的床位就留着了,同宿舍的人也方便放个什么东西的,谁家来个亲朋好友的也有个地方将就,所以陈素以住亲戚家的名义不住宿舍,同宿舍的人也乐的帮忙在查房时掩盖一下,都是住宿的,谁家来个亲朋好友的难道还出去住那几十块一夜的招待所不成?这对彼此都方便,何乐不为!
前几天还穿着毛衣,今天就热极了,北方没有家乡春天的过度期,学校时髦些的女孩子都联合的穿起了裙子凉鞋,不过四月天,该热的季节未完全到,会有几回降温的吧。
“王峻,”陈素拿了件薄毛衣装袋子里跟上要外出的王峻,“昨天夜里转风向了,今天一定会降温,你还是把衣服带上吧。”
虽然现在外面太阳还很明媚,但风向转了,农家出身的陈素经常听老年人挂口边的民谚知道一转风向就要变天的。同住一起彼此之间还是照顾点好,况且陈素算是白吃白住别人的,王峻虽然是冷漠的人,但只要陈素尊守规则王峻就是好相处的人,最重要的一点却是王峻态度冷漠但陈素从没听过他说过一句讥讽嘲弄的难听话,不像他的那些朋友一口一个乡巴佬的叫。
王峻侧目扫了陈素一眼,他接过衣袋出门了。
陈素仔细关窗关门上学去了。
中午起风,风刮地猛,沙尘满天,气温骤然降低,窗外冷风夹着细雨,陈素看教室的冻的发抖的男男女女确信明天会有不少人得感冒。
春雨带来春寒,刘镇东打了一串的喷嚏,抖擞肩抹鼻涕,感冒是逃不了了, 别的人也不见的好到哪去,倒是王峻衬衫外多加了一件毛衣。
王峻淡望外面的细雨道:“陈素说今天转风会变冷,果然变天了。”
宋威扔了擦鼻涕的纸巾和他们互换了个吃惊的眼神,就是他们这些处了这么久的老朋友也很少听他说命令词以外的话。
陈素在图书馆找治疗失眠的偏方,关于此,书上的偏方简单的惊人,就是临睡前喝一碗小米粥就这么简单的,陈素试着在厨房做,粥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一不小心就噗噗地往外冒。
“他在干什么?”从敞开的厨房间的玻璃门直接看到里面,那个人死死的盯着炉上的火,一付如临大敌的姿态,锅盖一有动静立即拿了息会儿再盖上去,平均两分钟重复一次。
王峻看了一眼,陈素不会作饭他是知道的,至于他在厨房干什么王峻不关心,从厨房飘出米的香味就知道是在煮粥的吧
“他难道不会动动脑子拿筷子搭一下吗?火头关小点也行呀。”刘震东探头看很是好奇,宋威眉峰一抖阴冷的接住话题:“他看上去像是聪明人吗?”
刘镇东咧嘴笑起来歪头道:“上次宋威第一回见他就说这个陈素是典型的墨守成规死读书,读死书百无一用的酸书生型的的,还真的是一针见血的品评。”
高远低笑,那厨房如临大敌地盯着锅盖的陈素实在觉得好笑的笨拙,偏偏陈素里里外外穿的是王峻的衣服,大大的挂在身上明明就不合身却居然感觉不错,果然是名牌服饰的魅力,平凡矮小的乡下人穿上居然也有外显的清灵的错觉,特别是那换了一付无框眼镜后陈素给人一种精利刻薄的假像,那眼光一转居然有目空一切的误解,前几天他们看到换了眼镜的陈素时的惊愕,彻底打破他们以面相看人的旧习,果然人不可貌相。
好像是可以了,陈素把火关了把锅闷上洗洗手出来看到一屋的人着实的吓了一跳,刚才注意力一直就在炉火上没有再意到别的事,他们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陈素回房间,里面的刘镇东说话特不干净,陈素不喜欢。
看陈素回房间刘镇东扭头盯王峻:“我们进来快一个小时,他刚才吓了一跳是故意的还是真的?”
王峻看书没理他,刘镇东转身叫陈素,“你刚才煮粥了?盛碗给我。”
陈素在单间听到只有出来到厨房端了碗稀粥放下,刘镇东盯碗里不太看到米粒的稀粥一眼,他抬头盯陈素:“你要我拿手抓来吃?”
陈素拎了双筷子过来,刘镇东又要小菜,陈素找了半天找了袋装的萝卜干来就跑回房间不出来了。
刘镇东推开碗筷确定道:“这人不仅仅是不聪明,而且还特没眼色,要人推一步才肯走一步,要是外头那有眼色的早就全端来了,连做服务生都不合格。”
没人答理刘镇东的打趣,各人拿着书本互换着解晰。
他们在学习?陈素吃惊不小,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是每次见到他们都是在玩,无所事是的样子,王峻几乎都是深夜才会来,一次也没看王峻看过书,用大彩电来玩游戏是有过,不像是工作人员但是也不像是学生,他们看上去不比陈素大几岁,但他们要比从农村来的陈素要成熟的太多,他们围在一起颇像是开学习会议,陈素很少见他们有正经的时候,感觉是别扭,但也让陈素心里对他们的印象有不少的改观。
第 13 章
陈素不会做饭,这他们是知道的,王峻也不会为别人做,所以陈素就被指派了出去到社区的饭店去让人家送餐上门,他们的食量有目共睹,每次看他们这种吃法,陈素光看就肚饱了。
他们吃饭聊天,陈素晚上一向没有什么食欲的,只是喝了碗稀粥吃了一小碟的香菇炒青菜就满足了,陈素不贪食。
“他是只猫吗?”刘镇东咬着红烧的牛肉,这边小区不算高档,倒是开在小区内不大的饭店的厨师手艺还不错。看陈素吃了一碗只见米汤不见米粒的稀饭——还是刘镇东找岔要来没吃的那碗,外加几口青菜就一付吃饱喝足的样子,看了让人觉得胃里更空了。
“应该是,不然抱着怎么会觉得舒服呢,”宋威扫了一眼,:“王峻,那只笨猫抱手里真的很舒服?”
王峻抬头看了到阳台收衣服的陈素一眼:“他不吵人。”
那倒是,他们一致认可。
看了太多的阿谀奉承后再接触陈素,陈素虽明显的怕他们,但是可能是无欲乃刚的原故,陈素不接近他们,还有一种轻蔑的味道。他们说陈素是乡巴佬的同时陈素也不见得多看高他们也把他们当着是高衙内之流吧,这对他们而言是奇异的事,还没人看不起他们,不过他们也没过问,因为感觉很奇怪,他们对自我空间很敏感,但陈素在这儿来来往往的走动恍如彼此不存在,半点儿也不觉得突兀,完全可忽略不计,不会讨好也不会刻意还不会做人,想什么全在脸上挂着,多余揣测的心都省了,和这样的蠢到单纯的人宏扬个人的威风才是件蠢事,接触了陈素三次他们就放弃了对陈素的威慑,现在除了刘镇东会没事找事逗他玩之外没人找他的岔。
陈素回房看书,周末就要中考了,大专的考试基本上是不会有超出书本以外的知识题的,不过最近全用在看小说、看电视上了,现在正是临时抱佛脚的时候,这是陈素来这边住后才学会的毛病,果然物质的丰富会让人的精神堕落。
好晚了,他们回去了,陈素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一会儿王峻进屋拿衣服去冲洗,陈素去厨房端来不热不凉温度正好的米汤。
王俊扫他睡的这边床头柜的米汤,“这是米汤,”陈素解释:“临睡前喝一碗可以助眠,你每天喝一碗试试。”
王峻看了陈素一眼端起喝了,清香的米味倒也适口,唇齿留香,胃也暖暖的。
拉灭了灯睡下了,陈素一会儿就睡着了,王俊翻身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把头埋在陈素的颈部,陈素的呼吸轻轻的,肌肤也干净,穿着王峻的衣服有王峻自己的味道,王峻很安心的睡了,能睡着觉真是件美好的事。
早上,陈素是在恶梦中醒来的,梦里陈素快断气了,怎么也喘不过气来,是鬼压床?!惊惶地挣扎醒来才发现是王峻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一米九的王峻体重至少也比一米七多一点的陈素多几十公斤,陈素没死就算不错的了,陈素坐在床上大口的喘气,吓死了,还以为是鬼压床呢。王峻在陈素一动也就醒了,去洗漱了。
期中考地很顺手,都是书面上的题目,只是改变了几个数字,连题型都没变,陈素感觉良好,前几天凉了一阵子现在有热了,陈素搭着脱下来的单毛衣往宿舍走,准备到宿舍取存折取点钱买双鞋,天暖了,再穿球鞋就受不了了,这两月几乎没有什么用度,所以陈素他打算逛逛街去买双好点的皮凉鞋。
“陈素”,是女孩子的声音,陈素转身望过去很是意外。
事实上陈素人又平凡,个性又沉闷,以前念书时,陈素从不会主动和女孩子说话,当然也没有女孩子主动和陈素说话。
在他们的县二中像他这样是从乡村来念书的,县里女孩子都看不上眼的,要抄作业试卷时最是粘人,试后就又对人不理不睬的了。县城的女孩又泼辣又工于心计又任性,还当众拉手亲嘴的陈素也看不惯。一同来念书的乡镇的女孩子不漂亮又土气偏要学城里人赶时髦反而学的不伦不类更难看,所以陈素还真的没一个认识的女孩子。在这所大专院校里陈素来去就是上课时间,因为没住宿,陈素基本上也就认识熟悉本宿舍的那七个舍友,一般有班级、学校有什么事情他们会通知陈素,陈素也会在王峻他们聚会叫的饭店外卖吃剩下的学校不容易吃到的鱼肉带给他们,扔了好可惜的,好多盘还没动筷子呢,所以陈素在本宿舍的人缘还不错,但在全班就是一如既往的是隐形人了,总算陈素对这位叫住他的女孩子还有印象。
刘箐,班花级的人物,天津人,眉目清秀,初开学时就有好多人追她,很有点傲气,是班级团支部书记,这些是陈素去年住宿是听来的。虽说是一个班的倒也从来没讲过话。
今天的天热,她穿了短裙,淡黄的很合体,生长在大城市的女孩子就是会打扮,这倒让陈素难得一次地想到很少接触的妹妹来,那个读完小学就在家务农的妹妹,陈家完全被忽略的女孩。
“这次你考的怎么样?”刘箐用标准的普通话很是热络地和陈素聊了起来,不像陈素的一口怎么也改不过来的带南方口音的普通话,她的态度大方得体,陈素虽说不主动但也不会把人家的好意往外推,“还可以,”陈素顺着她的话题说:“这次的考题都是书上的范畴,不算难。”
刘箐也认可:“考完了真轻松,明天放假又是周末,我们同班的几个人想组织一次旅游,陈素,你也参加吧。”
旅游?好像不错的主意,陈素来北京大半年了也只不过去过长城故宫两个地方而已,这次她们组织去颐和园玩一天,在早上六点前进去算晨练的,不算门票,可省去三十的门票费,虽说要赶早班的公共汽车但怎么也是合算的,陈素答应了下来,对陈素而言能省上几十块钱是很具吸引力的。
到了男女宿舍分界线,刘箐挥挥手很洋派的踩着高跟鞋甩着长发回女生宿舍了,陈素久久收不回目光,陈素看她的细细的高跟鞋开始担心明天她会不会还穿这样的鞋子。
陈素出校门从银行取了三百元钱货比三家的挑了一双一百出头的皮凉鞋,再穿球鞋就闷脚了,这是陈素第一次买超过百元的东西,陈素选得很认真。
在诺大的商场转了一圈,东西多的让人眼花缭乱,再买了一盒式装的茉莉花茶用了四元八这才回满意的回转,外面已经黑了,没有白天的热风,陈素小心谨慎的护着放存折的口袋挤上公共汽车过了五站路就到了住的地方。
王峻不在,陈素泡了杯花茶,久违的香味让陈素很放松。
第 14 章
人一多事情当然杂,约好了是早上五点钟在后校门集合的,陈素提前半小时就去了,五点钟几个不是很熟识的同班的男生来了,过了二十分钟女孩子才到,有精心打扮的痕迹,都是一式的高跟凉鞋新式的裙子都拎着时髦的皮革小包还都染了口红的,男生们都很高兴殷勤地上前一扫等待时的无聊,殷切的让陈素靠都靠不上去。
男生们提议女生穿的这么漂亮去挤公共汽车就不雅了,提议打的去颐和园得到女生们的赞赏。
拦了两辆出租,这一刻陈素已经后悔了,打出租又晕车又不划算,如果坐公共汽车几块钱就到了,现在换上出租不知会多花多少的钱呢。
男生女生共是四对,正好是四人一辆车,怕晕车的陈素在他们商量中先做了其中一辆的驾驶员的旁的单人座位上略微开点窗,早晨的风格外的清爽,但是计价器上的电子数字往上跳的速度也快,价格到了五十多元时终于到了颐和园门口,一共五十四元,陈素默默算了一下除以四就是约等于十四块钱,陈素拿了十五元给司机,司机指指计价器:“是五十四。”
她们准备下车了,陈素一共就带了一百多,如果当时做公共汽车转一次站也就花三元钱就行了,就算都替十个人出车费也不过三十元而已,而今她们一付理所当然的样子陈素可不想当怨大头,“我们是各人出各人的。”
女孩子们的嘴角的笑僵硬了,刘箐打开小包抽了一张一百钞票给前面的司机找零,司机也不无鄙视的看了陈素一眼。
陈素没去再意,城里人的钱一向比他们乡下人多的多。现在暂住的地方,在放鞋柜的抽屉里就可以看到满抽屉的百元的大钞的,对于别人的钱陈素也麻木了。
提前进园子果然不收门票当是早锻炼身体的本地人。人很少,游客还没来,迎面的湖风扑面而来,空气清爽极是舒心,远处的湖中有岛,在晨雾中显有亭台楼阁。
不愧是皇家园林,陈素注意垂柳荫荫的岸边用木栅栏围起的铜牛憨态可鞠栩栩如生的很是相像,陈素全然没再意后面那两路人马会合后低低的细语不断和瞟来的眼光。
玩开了就热闹了,没走二十分钟女孩子们就喊累坐岸边垂柳下的木椅上揉着穿高跟鞋的足髁走不了了,景区有小卖店,食物的份量不多却贵,男生全拥去给没吃早餐的女孩子买吃的。
男生追求女生的样子真好玩,陈素旁观着,有两个男生悄悄地私下问陈素对刘箐有没有意思,他们似乎都想追求刘箐,但看刘箐还蛮傲气的,在女生中也是头头的样子,另外三个女生也以她为瞻首。
谈女朋友的事陈素想都没想过,况且像是刘箐这种大城市的女生也不会看上自己,陈素本来就没有想过有这样的好事。
现在陈素穿的是王峻不要的商品名牌高档的衣服,陈素可清楚自己只是农村人,现在是住的是城市人的房子,但那跟自己可是半点关系也没有的。张箐这样的女生不可能看地上他的!
想到交出租费时自己提出各出各的时,从司机那的望后镜清晰的看到刘箐的脸色一下子就僵住的样子就觉得好玩。
陈素从来不是大方的人,陈素念中学时每月一共一百五作生活费,米是自家带的,生活必需品和每天的吃喝都在上面了,每天算着三元五元的过,要买个笔记本的就得好好地省吃俭用,在县里上学学杂费也多,那是家里额外拿的,每月也要多出各一百的学杂的用度,三个兄弟每月再省也要七八百的支出,这还不算是学费的,而今到大城市用度就更是双倍的翻了,陈浩陈凯交际好朋友多,每次大方后哪次不是私下啃白饭就萝卜干过日子的,一个人大方是要靠经济条件相持的,陈素没有大方的能力和基础,身上的每一分钱都是妈妈从天麻麻亮起到夜深人静还守着小店一角一角的攒下来的,这次过年回家沿路边开了好几家的清亮的小商店,母亲的头发有白鬓了,才过四十的人比城市里五十岁的人还显老,更别提还要打理自留的两亩地老老实实的父亲了,这样的陈素是大方不起来的,就像现在陈素洗澡的例子一样,是需要条件的,没有优越的生活水平哪能每天洗地上澡?那也是花电费水费的。家里钱自己用是天经地义的,将来会回报父母亲的,那是要还的,如果要花在不相关的人身上那就不必了。
坐在油漆斑驳的长椅上享受着湖风拂柳望着青黛的远山和广阔的湖面,初晨的游客少显得安闲清静,心也跟着陶然。
“陈素,我们走了,去前面看看,”女生吃完也休息玩了叫陈素,陈素很想就这样在这儿坐一天,但不想标新立异就应了声跟着后慢走。
九点钟一过游客络绎不绝起来,她们带了照像机一卷很快拍完了。因为自己也入了镜的,陈素主动去买了一卷柯达,自己也花了钱的再被拍照就不觉的别扭了。
玩的时间是很快的,颐和园地方大景点多,在著名的景点留了影算是见证来过这个皇家园林了,他们闹着给陈素和刘箐两人合拍一张,第一次被人打趣明知是玩笑但也很高兴,毕竟刘箐是她们中最漂亮的女生。
他们去了湖心岛,陈素没去,太费钱了,那是额外的花费。
那是很美,但终归不是他这种百姓该去的地方,看了只会徒生羡慕,这样子陈素就和他们分开走了,双方都可能松一口气吧。
想走就走,想坐就坐,陈素过了自由的一天,天暗了才兴浓的出园等了二十分钟的公车回去,中徒转了两次车,上错了一趟多花了一小时,这都没湮灭陈素今天的快乐的心情,到住的地方已是很晚了。
王峻开门,眼光一扫房内很意外陈素不在,把陈素安置在这快两个月了,陈素内向不外出,还没一次看他出门玩的,王峻看钟,指针指向十点二十了,陈素还没回来。
王峻把外套挂在衣架上,皱皱眉望衣架上的一件衣服,那应该是他前天换下来的休闲装,是王峻上周才买的进口货,现在看在王峻眼里已经和抹布差不多了,陈素的“勤劳”让王峻又损失了一件高档货,这是本月的第三件,王峻每次要和陈素说不要他水洗但每次都忘了说,所以这不能往陈素身上怪。
把钥匙扔在鞋柜上,王峻瞟了那一看就知是低档的新的鞋盒,一定是陈素的吧,他对陈素的品位很反感,但忍下把它扔出去的念头。
这人,明明没钱,给他钱又不用,还记着流水帐,真是笨,连假帐都不会,将来怎么在社会的大染缸里生存?上月刘镇东闹了玩,给了陈素一大把看上去没数的钱要陈素买了几十种商品,,把陈素支出后和宋威高远下赌看陈素会吞多少钱来玩,最后他们都输了,陈素的流水帐精确到角角分分,仅管大家对陈素的执着不以为然,但那以后他们也当陈素是隐形人的,也不去惹他嘲讽他了。这也算是一种尊重吧,他们看了太多的污秽,包括他们自己,无疑陈素是新鲜的。
王峻是有条不紊的人,房子也和人一样,东西不多但齐全且利落,每件家具简洁有贵气,每次来玩,他们都说这房子像是房地产的促销的样品屋没一点人气,只有卧室不像是王峻的为人,被子折的像是煮坏的绞子,床头有喝完没有冲洗的茶杯,还有一盒茶中最廉价的茉莉花茶的盒装,那根本不算是茶,叫它嫩树叶差不多。王俊按住要扔的心情把茶盒扔进陈素睡的那头的床柜里。
可能是常年住宿的缘故,陈素很喜欢在床上看书,一有人来就往卧室躲,床上总能找到一些饼干屑什么的,王峻拉了床罩再三两下拆了被套,从陈素第一次在他的命令下拆洗床单起,王峻就再不指望他了,陈素对家事不感兴趣也不上心还很白痴,第一次做饭着火,第一次洗衣服水漫金山,那天幸亏他在,不然还要触电。王峻把被套扔进特意买的干洗机里,如果那几个死党知道这房子里的家务是他在做会被人笑死的,王峻也是不得以的,谁让他看不得一点的脏乱的呢。
第 16 章
第二天,陈素起床后吃了一碗粥就开始了扫除,王峻今天在家,他可不想撞王峻的枪口。
正式的把球鞋收入柜中,短暂的春天结束了,北方的夏天就这样来临了,那如铁柜的干洗机不用水就能洗衣服这对陈素而言是不可思议的,衣服嘛就该用水来洗,有什么比水更干净呢?不过能不用洗衣服这对陈素也是很有吸引力的。
王峻在单间跑步。
单间一直没用,陈素习惯一向把饭桌当书桌用了,一有人来也是习惯成自然的往卧室躲的,所以这个单间就随着王峻经常的到来添加了跑步机举重机之类的运动器械,陈素是不进去的,因为内有一个悬在半空的沙袋,看的陈素每每惊心,况且这成为健身房就是王峻的私人空间了陈素自然更是不会去了,听着从单间传出的机械传动和厚重踏步的有韵律的呼吸声,陈素觉的城市的人真怪,在家一个人跑步那还不如去晨练呢,小区的拐弯一百米就有个小公园,每天晨练的多的很,又不花钱又呼吸新鲜空气。
陈素是不晨练的,能多睡几分钟也是幸福的为什么花精力在跑步上?对十几年如一日必需早起晚睡的陈素而言是不懂城市人的生活方式的,能不做事多睡觉就是一种福气。
把衣服晾出去,就是干洗机洗过陈素也是要拿出去好好的晒晒的,没有比阳光更消毒的了。陈素信奉老人的话。
陈素不去招惹王峻,两天的假期就无声的过去了,不过陈素对王峻有了更多的忌讳,因为一向不问事的王峻开始对陈素的生活方式开刀了。
看陈素前后的忙忙碌碌其实也没作实际的什么事,王峻精神也不错起来,王峻决定对陈素好一点。
对陈素好一点首先表现在物质上。先给陈素提高待遇,给陈素指定品牌服装,让陈素在他的指导下过着高标准的生活。对于陈素显然的不喜欢做家务,那就找个钟点工,这没什么难的。
接下去的几天,陈素觉的有钱人的想法真的很奇怪,王峻居然给他定了一堆的规矩,比如说,王峻要陈素的上课的时间表,要陈素按时上下学。陈素还真不知道放课后该到哪儿逛去,衣服也要穿王峻指定的,陈素的衣服早被王峻扔出窗外了,除了王峻的衣服外他还哪来的自己的衣服?吃东西也要管,那些东西都是王峻自己开单子买的,内可没一样是陈素要的,陈素可没拿他的钱为自己买过什么吧,另外还不许陈素手肘触桌面这种类似的一堆礼节性的问题,不过陈素对此没有反对意见。
那是因为陈素从来就没有反对的权利。
和王峻共同生活想来也绝不是件容易的事,好在是陈素住校多年性格内向寡言,个性也天生的不开朗,所以还能以沉默不语来应对挑剔且少语的王峻。
初来时,陈素有个什么差错的被王峻逮到,王峻也一向是把陈素扔进储藏间关上一天以行动来解决问题的。在尝过两次苦头后,陈素就把“家规”刻骨铭心地记住了,那仅三平方的储物间没窗只有一道窄小的门,门一关一点光亮都没有,那种恐惧感和孤独是不可言表的.王峻从来不说威胁的话语,他只会付于行动上。王峻一直保持着绝对的权威,陈素没发疯是因为陈素铭记高远的忠告按着王峻的指示走就真的没事,只要不超出王峻的规章之外,王峻不问的,而现在也一样,如果说要有不同的也就是陈素目前的状况就是怎么学做少爷。
有钱人脑子都这么怪吗?总结一下,王峻给陈素的后加的“家规”到陈素认真消化吸收后就汇成一条———上完学就回家,出门要经过王峻的批准!这陈素没感觉,陈素也没地方可去,上完学不回家又能去哪儿?说等于没说。
生活继续,钟点工到底也没找,房子不大,东西不多,特别是王峻讨厌放一个不熟悉的人在房子里走动,家事就更理所当然的归王峻做了。
中考的成绩单下来了,陈素在全班第二名,陈素更有拿奖学金的雄心了。
中考的事过去了,回到课堂开始平常的上课,陈素抱了书到教室,远远就听到的女生们的嘻嘻哈哈的笑在陈素进来的一瞬断了一秒恢复了。
那一秒的停顿对常年住校的陈素而言当然知道一定说自己的了,陈素注意了一下那群人有那次去颐和园玩的人,陈素不用揣度也就明白她们一定是说自己小气之类的事吧,陈素也不再意,这种事在县城上学时常见,道不同不相为谋,说去吧,这种事如果当回事的来吵就难堪了,上课的前两分钟刘箐进来了从陈素手边走过恍然不识般,陈素低估了女人的轻蔑的威力。
第 17 章
被轻视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伤人!
无疑,刘箐是有人缘的。
班上一共四十六个人,女生就是二十九个,女生的融合排外效果是惊人的,想讨好女生的男生当然站在女生这边,反正他们又和陈素没交情,和陈素同宿舍的同学都问陈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惹了班花这么生气?
刘箐算是有来头的,家里有关系网在学校,小心老师给个小鞋穿,刘箐还是学生会的干部呢,下铺的舍友警告陈素。陈素不住校有些事不知道,以前外班有个男生追求刘箐,在追求的过程中过于激情了,其实说白了就是自不量力,刘箐哪看地上小地方来的,那个男生后来为此被作了警告处分呢。
就在这个下午的临时班会上进行了一次轰轰烈烈的“跟进新时代,做走向新世纪的新青年”大型自由辨论主题班会。
主题班会上,同学们积极提出就迎接北京申办奥运会的大好时期全国大学生应该所具备的个人修养、素养问题进行了全方位的大探讨,而无疑的陈素就是摆在眼前的反面论点。
陈素不是精明的人但也绝对不是傻瓜吧,明确的指向,陈素是难堪的。仅仅一次出游,个人对金钱价值观取向的不同意见而上升为一个人的修养和家庭教养素质问题,这是让陈素不甘的。
不拿别人一分钱不做一件有害他人的事平凡认真的过日子在改革开放经济搞活的大好形势下是不可取的,但目前陈素只能维系这样的中庸的生活方式,如此在学校的社会小环境也是不行的么?陈素是在反省的,也是苦涩的,原来社会是如此的现实,没钱的人连保持中庸也是不行的吗?陈素对社会这个词开始有点茫然了。
在班长的“南方和北方的男人的区别”的高谈阔论中主题班会热闹到顶点,陈素能做的就是沉默,保持绝对的沉默,因为他只能沉默。
散了班会成群结队的往外走,陈素自成一队,在门口意外的看到了刘镇东和宋威!
陈素是很吃惊,同学都放慢了步伐,无疑刘镇东他们就像是他所住的小区常见的一群土狗堆夹着的两只进口的名种犬的那种感觉,这种错觉很浓。
刘镇东上前一把搂住陈素笑道:“你们的学校很有意思嘛,像是幼儿园。”拖着陈素亲密的往下走,陈素都来不及反抗,但在这样难堪的时间段他们的出现让陈素不至于一个人被排斥的独行,陈素是感激的,有被救赎的感觉。
楼下停着两辆车,没有让陈素胆战心惊的那辆黑的轿车,一辆是王峻常开的银灰色的轿车,另一辆鲜红的新车,高远和王峻若无旁人的靠着车聊天,对各式各样的眼光全然无视。
看着他们,太亮眼了,陈素一点也不想和他们在一块儿。
“怎么这么久?”高远扬着永远温和的微笑问宋威。
“他们在开班会,那家伙好像是批斗对象。”宋威扫了跟在后面的陈素一眼。
“情况怎样?”
“从表面来看是一群兴奋的兔子骚扰一只孤傲的狐狸,实际上是一群乱窜的土狗在围攻一只木呐的呆兔子,不过那只呆兔子保持着一只高傲狐狸的表像把那群装成兔子的土狗吓住了只能在安全的外围叫嚣。”
听着一向阴沉的宋威一本正经的讲着笑话格外惹人笑,宋威自己也觉的有意思的很,特别是看到群起激昂的一群人中,陈素一付冷傲的表情还真的骗住了所有的人,披着狐狸皮的大白兔让他也觉的太有意思了。
“你做什么了?”王峻问陈素。
陈素有点委屈:“是因为我没给女生出车费。”
他们怔了一下都笑了起来,却不是讽刺的笑,也就没为这件事再谈了。在他们而言陈素还没有这种所谓的虚伪的社会教养的意识,换而言之就是,陈素真的离社会现实蛮远的,也因为陈素不会虚伪他们才会和陈素走的近,这件事就此为止没人再去提它了。
陈素不想和他们出去,他对他们的车有心理障碍。陈素上车是不想被人当参观对象看着,明明学校有规定,自己学生在学校都不允许骑自行车的,他们是怎么把汽车开进来的?陈素被刘镇东很哥俩好的推进大红的车子里了。
“带你去玩高尔夫,”刘镇东呵呵笑:“知道吧,我们都是南方人。”
什么是高尔夫陈素理所当然的不晓得,让陈素吃惊的是他们不是北京人呐。
“你笨呀,中国建国就五十年不到,有钱赚来花的就这十来年才开始,哪里来的那么多权贵?当年的权贵没在开国被吞掉也要在文革死翘翘的,大家都是土包子暴发户,三代前都是从农村来的,真正北京人有哪个是有大权的,只是仗着出身地的就高人一等罢了,在这儿混的都是外地的,你不会以为在北京做官的都是北京人吧,我是湖南的,”刘镇东诡诈的笑:“你猜王峻是哪儿人。”
陈素不知道,但是陈素也不敢猜王峻是南方人,一米九以上的王峻有北方人的个头,就是体毛也是浓密的,轮廓也是再刚毅不过的,他不可能是南方人吧?转移了思维,一时间陈素都忘了自己晕车的事,侧头盯着刘镇东听准确答案。
开车的刘镇东笑的诡诈:“王峻的父母都是真正的上海人,他也是在上海出生的,他可是真正有血统证明的,但他一辈子也不会到上海去。”
看陈素听到这个秘密而吃惊的样子,刘镇东有散发八卦的快乐,但想到了什么立即警告陈素:“这件事你千万别跟王峻提起,王峻会扒了你的皮,这是他的禁忌的。”
听着的陈素连连点头,光王峻站在他面前就觉的紧张了,陈素跟本不可能去逆王峻的鳞,况且陈素一向听八卦但不传八卦的。
陈素这一刻很感激刘镇东,平常,刘镇东出口就是脏话,但人很爽快有话就说,说完了事,没个坏心眼,总之,陈素在学校沉闷的心情一扫而光,然后陈素就开始注意起他们要带他去哪儿?
一两个小时后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一下车刘镇东就找王峻:“给陈素加个链子吧,随便谁就能把他拐走,把他卖了还要给人数钞票。”在后面跟着下车的陈素立即把刘镇东再次划入不宜来往的名录中。
陈素没玩那弄不懂的高尔夫,挥着铁杆子打白色的小球有什么意思?只是一片的绿荫如毯的草地让陈素感叹,城里的草都这么与众不同。
陈素在欧式的俱乐部的单人房待着,哪叫他晕车也晕出水平了,只不过陈素在知道这儿的一切都是免费的后,陈素就吃了六七客漂亮的奶油冰琪淋,还喝了好几杯的奶茶,那个味道和王峻平常吃的是不一样的,味道特浓香。
“原来他也是能吃呀,”高远看桌上六七个冰淇淋杯,他们来带陈素去吃晚饭的就看到这样的状况,陈素饭量一向小地让人觉得是小猫投胎似的,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他吃这么多。
“吃的太多了。”王峻皱眉,他们看也觉的是多了点,看了就觉得胃甜的难受。陈素睡了,他们也放弃了叫起陈素的念头。
清静的环境,人又少,工作人员很有礼节,陈素次日的课是选修的,不是主课陈素也就没着急,说好今晚回去的,陈素跟他们后头看也不明白有什么好玩的。
他们打球,陈素躺在他们不远如地毯的草地上看书,他们换一处也叫上陈素。明明在价值观人生观全然不同却又能和谐倒也奇怪。
下午返回,对陈素而言就只是下了一次没有稻田的乡村,对陈素的诚实的回应,王峻的嘴角抽搐了好两下。
令人烦恼的清晨来临,算准了时间,陈素在上课铃响前进课堂,平板的课程在继续,陈素依旧在独立空间,下课后,陈素准备下一堂上大课的书,要到另一栋教学楼上大课。
“陈素,收拾好了吗,我们一起走吧。”
陈素眨眼感觉真的奇怪,在前天的班灰上还充分的对陈素这样的南方小男人表现出不耻的班长大人今天怎么一脸阳光的微笑的主动邀自己同行?
陈素用四十五度角的透过眼镜看清楚他,他想干嘛?不会是找自己的岔吧?他的微笑在陈素的眼镜下的锐利的眼睛的审视下有点发僵,勉强的笑笑就走开了,陈素也放心了一些,以前在县二中时,城里的学生整人就会用先假装和你玩的手段来骗人的,陈素是三兄弟在一个学校,又是一个宿舍,陈浩会做人,人缘不错,陈凯开朗爱出风头,打架时挥手能招好些人,所以没人动陈家的不起眼的老二,但是这样的事陈素也见好几个类子的。
第 18 章
陈素还是一个人去了阶梯教室,大家擦肩而过没言语,不过好像又有些不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每个人依旧远离他,但却与前天的敌视不同了,甚至在陈素进人满为患的阶梯大教室时,同班几个占位的女生还给陈素让了一个座位,真的想不透!
刘箐就坐在前几排,她转头和同学讲话对上陈素的眼,刘箐不无矜持的转正身子看黑板,陈素也没感觉,本来就和她没什么关系,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陈素是怕了城市的姑娘了,再不想和这些不问别人的困难一味地要求别人的付出还认定是理所当然的女生来往了。
一段还没来地及发芽的初恋就无声的凋谢了。
“陈素,上次我们在颐和园玩拍的照片洗出来了,有你的几张,”女生含笑的传给陈素一个信封。上次陈素也是出过买胶卷钱的,当然要收了,陈素顺手夹进书里,现在上课重要。
回去后拆开信封,一共有六张照片,基本是混照的,只一张双人照的就是那天他们开玩笑和刘箐合拍的那张,彼此都在阳光下笑的很开心,因为当时能和班花拍双人照,陈素还很有些虚荣心,笑的特别欢。现在陈素看照片也觉傻地很,县城的女孩都那么势利了,大城市的姑娘还不把眼睛长到头顶吗,陈素顺手把一沓照片扔进抽屉里了。
陈素最近的日子过的不错,最近王峻如果来都会带奶油蛋糕之类的点心,陈素喜欢吃,以前在县里上学,偶尔一次吃校门口卖的面包,一元一个还不大,带奶油的要一元五角一个,吃这个不填饱的,陈素也偶尔吃上一次,那和现在吃的完全是不同的味道,王峻带回来蛋糕奶油的味道好浓厚,好吃!
王峻在接了一个电话后脸色就变的很冷戾,陈素很担心,出了什么事?陈素怕他们总有一天会触法,但劝告却也是不敢的。
王峻前脚走,刘镇东他们就来了,得知不是他们在找王峻出去的,陈素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他们的不良状况是很多的。
他们在客厅坐等,好像是知道王峻作什么去了都比较安静,刘镇东悄悄的跟陈素说是王峻的父母派人见他见个面,每季度见一次。陈素听的玄玄的,不知道刘镇东是不是在开玩笑。
王峻在十分钟后就回来了,脸色依旧冷漠,刘镇东先喊出来:“陈素,来了客人也不拿喝的,你就这样招待客人的吗?”
早就躲到房间的陈素恨得牙痒痒的却又不好不出来。
刘镇东望面前的可乐,还是百事可乐牌子的,再看看高远面前放的高脚水晶酒杯中盛的是红酒,宋威面前放的是小杯的咖啡,那颜色黑的有点不正常,王峻是正常的一杯开水冲的绿茶,最后,陈素端出了王峻今天带回来的漂亮的小蛋糕作为待客的点心。
“这是什么意思?”刘镇东是想找事吵吵搞活气氛的,但陈素在房子前后左右走了半天就弄的这?招待客人要茶就行了吧,为什么弄出四种来?他刘镇东凭什么就只喝可乐?
陈素放下招待客人的茶水就回房了。
他们也奇怪,冷脸的王峻看了看,想了想,恍然了悟一下脸部的表情和缓不少,紧抿的嘴角也松动了。
“没看出吗?当初陈素到这的时候,我们不是来玩的吗,”高远提醒刘镇东,那时王峻才买了这房子,他们来凑热闹玩,房里的东西还没现在时的齐备,他们渴了将就的看到什么就拿什么喝了。
刘镇东想起来了,虽然对那天没有多少印象了,好像当时他们就像现在喝的是一样的,当时,陈素就在旁边手足无措的待着。
“好吧”刘镇东气馁的喝着他平时几乎不喝的可乐,气氛也已经和缓了下来。天晚了,王峻和他们说要去到夜总会玩玩叫陈素一起去,陈素当然的拒绝了,那可是不健康的地方,男人去了十个十要学坏。
其实陈素是很想去的,看看世面也好。说不去,不是他有多清高,而实在是囊中羞涩。陈素不晓得北京的舞厅一杯饮料要多少钱,陈素知道他们县里歌厅一杯饮料要十元。上高二的时候,好奇心很强的陈凯听说上舞厅就只花五块钱的门票费就可以进去玩了,他立即跑去见世面,后果是陈素和陈浩各拿了半月的生活费才替陈凯还了帐,三兄弟连吃了一个月的萝卜干泡饭,有了这样的前例陈素敢去见世面吗?虽然觉得不公平,但是没钱真的就得安分守己点。
王峻以前一周来三两次就不错了,现在一周几乎都在这,陈素得到的好处就是每天有奶油蛋糕吃,基本上王峻都是夜里出现的,在陈素看来,王峻异样的忙碌。但对于陈素而言,显然的这样的生活既悠闲又美好,全没有压力和风雨,至少陈素当时就是这样生活的,上学,看书,睡觉,吃蛋糕,这就是现在陈素的每天生活的全部内容。
艳阳高照的天空上的朵朵白云在无声无息转阴.
第 19 章
入夏的天是真的热了,王峻搂着陈素,一夜热的紧,两人谁都没睡好,王峻说要买空调,陈素盼着装上了空调,那放在客厅的乳白色的柜式空调开上一小时整个房间就都凉下来了,但不能常开,太耗电又有噪音,但能睡上个好觉也是一件好东西,至于多少钱,陈素刻意的回避了,那不是他该问的事。
陈素参加了学习小组,补习他那一向在处在边缘状态的英语,从中学开始学习了近七年的英浯,但还是对说英浯没辙,如鸡同鸭讲,这是学院老师讲的哑巴英浯的典型。
说真话陈素一点也不觉得学好英浯有什么作用,都出国吗?在国内一千人中也没一个人能在一生中能用得到英语的,况且他们学英语本身就是为了考试,他们县二中的英语老师都未必会用英语对话。
从中学以来到现在,学了近七年的必修的英语课,像陈素这样对英语会话而全然说不出来的人比比皆是,因材施教自古就在淡论,却也从来没有实施过,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又有几个能以用在课堂上应付考试学到的英浯来对话讲谈呢?
陈素选择了上英语教导班是因为面临的是英浯的考级,虽然不是必考的,但这在以后的就业的求职表上是个重要的筹码,大家都在这么说,陈素也当然是要参加的了。何况英语考极还有一项陈素很在意的项目,就是听力了,这次额外的辅导课全班几乎凑热闹的都是参加了,成了公共课。
后来陈素才听说,全年级都参加的,是因为有学长传说只要缴费进英浯补习课堂的,英语考级老师不敢保证,但是校内的英语结业考是百分百过的,所以大家都是很积极的缴了一百二十元的报名费。陈素也跟王峻报备了,王峻没说什么给了陈素一千块钱,陈素把它放进了玄关的鞋柜的抽屉里了,陈素把这笔钱记进他作为记录家用的本子里。
补习课是在每周在一三五的自由晚自习课上两小时,一连补一个月,第一周人来的还不少,第二周就没有多少人来了。
陈素当然不会逃课了,从住王峻那开始到现在三个月都没上过晚自习,陈素还蛮怀念这种没有老师看管的上晚课的感觉,到后来各班来的就是各班的班干部和成绩好的那几个小群体了,人越来越少了,但也清静了,课堂剩下的基本都是想学的学生。
刘菁每堂课都来,一开始大家分开坐的,后来来听讲上课的人越来越少了,阶梯教室显地特别旷,老师让大家集合往前坐一块儿,刘菁就坐在陈素右边,彼此保持着矜持,但也客气交换着上课笔记,陈素也不参与地听她们讨沦四大天王谁更帅的这种八卦问题,也是觉得有意恩很,女孩子的追星和男生不同,女孩子追男明星,而男生多是对女明星有兴趣.
陈素不追星,因为陈素对戏剧更有兴趣,当然不是指国粹京剧,陈素对只是百年就称为国粹的京剧没半点兴趣的,陈素偏爱南方的越剧戏,还能唱上两句,其实陈素也只是偶尔听一听,每次听到柔和的语调就觉的舒服,陈素看电视也主要找找戏剧的,可惜多放的是京剧,北京人可不是一般的捧京剧呢.陈素喜欢越剧的事, 陈素不让人知道,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爱听那软绵绵的东西?陈素不用想就可以知道一但被刘镇东晓得的话,刘镇东一定会这样取笑他的。
近一月下来,遗憾的是补习也没显著地改变陈素那带着南方囗音的英语发音,对英语的认知也没有显著的提高。
晚上六点半上课到九点半下课,因为没作业所以很是轻松,渐渐倒是像是一种聚会了,很是热闹,还有好几对男女长在这一个月确立了朋友关系.
没有竞争性,英语补习课有和气融融的感觉,本月末周五的最后一次的补习课老师明智的提前散学了,陈素收拾书本准备回去了,但班长招集了本班剩下的最后的六名学生说去庆祝一下,去聚餐!陈素是不想反对,这一个月里大家相处的又不错,何必扫兴呢,而且这阵子好像他们也没找自己的麻烦,陈素也不想做人做的太死板。
六人一商量决定去吃一顿目前北郊很流行的自助餐,各人付各人的,时髦的AA制,一人三十八元包饱,算是在冲刺期末考前的自我慰劳,这个意见大家都同意,陈素也没有去过自助餐,听了就觉得很时髦,近四十元不算太离谱,最近省下来的钱还可以奢侈这一回,陈素同意。
对北郊地区熟悉的同学找了一家档次还不错的餐厅。既然反正要花钱那就进高档的地方,大家也是这样认为的。装潢的漂亮,人相对的也多,不算实惠但气氛不错,大家尽量的把本钱往回捞,在欢语中陈素和同班同学之间那多多少少存积的冷淡感在这一晚有相当大程度上的和缓,气氛和乐融融,吃的也开心热闹。在中国,吃,本身就是一种交际.
他们要去歌厅唱歌,有个男生拍胸请客,陈素不想去了,天太晚了,不是王峻回不回来的原因,也不是钱的原因,而是陈素对流行歌曲真的不在行,到时又怕说出不合群的话,惹的大家都不愉快。
听到有人请客,会唱的想玩的是不会放过,一轰而上,吵吵着去了,只有陈素和刘菁没有去,刘箐说累了困了,没有去的两人结伴往回走.
外面街灯在闪烁,但车流很少了,这里从来就不是繁华的地段,晚上的风多少带着爽朗的气息,两人并排走着,保持着正规交际的尺度,轻轻的默默的气氛还不错。
刘菁先开囗,“陈素,对不起!”声音很轻。
陈素一怔侧头看了垂目的她,“没关系。”
刘菁轻轻柔和地说;“我劝过她们不要乱讲的,但是没能劝住,让你难堪了。”
陈素又怔了一下,望望一脸柔和正然的刘菁,陈素笑了起来“我知道!”陈素肯定的说:“我知道是她们乱讲的。”
刘箐释然地笑了,“能消除误会真高兴,我们还是好朋友吧。”
陈素笑的同样开心灿烂;“那是当然了!”愉快的齐肩走着, 聊着可有可无的话题很快就看到了住的小区的围墙 。
“呀,我住的地方到了,” 陈素和她道别,殷勤地叮嘱她夜晚要小心.
刘菁望望小区外围的可见的一角住宅楼房“你家住这儿呀!”
“这里不是我的家”陈素澄清:“我暂住帮人看房子的,我家在农村的.”
刘菁笑的嫣然,“今天过的很愉快,下周见了,晚安!”很洋派的很潇酒地挥手,转身间素色的长裙在夜风旋动一个优美的弧度,陈素心情也极好全然没有注意到后面不远处停下的银灰色骄车上坐着的王峻眼中闪烁着泠峻的光茫!
陈素是真的高兴的很,因为太有意思嘛!
姑且不论陈素是否在不在乎被“批斗”的那件事 ,刘菁这种大城市来的姑娘也太有心计了吧!
是不是刘菁发动的陈素根本不想去计较 ,但真的不是刘菁吗 ?不会的!
因为陈素就算不太接触班集体,但还是很清楚刘菁在班级的地位的,刘箐是真正大城市的姑娘,人又漂亮,又有亲戚在学校,还是学生会的干部,兼任班级的团支部部长,班级的大大小小的事老师都找她,班长是谁都没人在意,要不是那次主持班会的是个男的,陈素也不知道那衲衲的同学是班长呢,当然还有些是同宿舍的舍友事后告诉他听的,那次开班会的主题就是刘箐在游玩过颐和园后在女生宿舍里提出来的,是谁都知道的事呢,其实这件事陈素-点点也不想问,也早就扔脑后了,现在被刘箐再提起,只是觉得有趣 ,就像是当场捉住-个睁眼说瞊话的人,感觉好有意思,心照不宣的谎言让陈素也进入戏中。
陈素愉快地放热水泡澡 心情说不出的愉悦,不由自主地哼着曲,今天晚上一定会在梦里笑醒。
好像是胖了,陈素擦着湿发看镜中的自己 ,这几天王峻常常睡着了无意识对他的腰乱捏,又疼又痒,从镜子里看的不是太明显, 最近的蛋糕吃的是多了点。
陈素对镱望望自己的下巴,依旧没有胡岔子,有点懈气,王峻就是要天天刮胡子的 ,毎天-早醒来那胡岔子就轧地陈素很烦恼。
找到了眼镜,陈素把要换洗的衣服放到衣篮里,明天再洗,陈素哼着歌准备睡觉,午夜十二点了。
第 20 章
意外地看到王峻在客厅,空调的温度开的低了,晒了一日的温热的水泥房有了些凉意。
陈素确实是意外旳,因为最近王峻很忙,基本上都是在凌晨三点左右才出现的,睡眠也少,不知道在忙什么?今天回来算是相当的早了。
陈素停了擦着湿发的手,意外地望他道;“你回来了!吃过了吧?要洗澡吗?”陈素轻哼着曲子伴着快乐的心情到卧室内的浴室去。
陈素是在外间的浴室洗澡的,陈素喜欢在大浴缸里泡着,水的浮力让人有种飘摇的错觉,又似婴儿的摇篮。而王峻只是冲沐,陈素一次也没见过他用过浴缸,所以卧室的只有冲淋头的浴室就成了王峻专用的浴室了,陈素去准备给王峻放水冲沐用的毛巾了。
“你今天很高兴 ”,王峻脱了手表扔到床头柜上。
陈素想了就觉得有意思的很,忍不往地笑了出来!
“是呀,”陈素不否认的同意,是很开心的,陈素知道王峻只冲沐,把毛巾搭到置物的把手上就出来了,迎面就是卧室强灯阴影后的王峻.
空调的温度是低了,陈素转过去关上窗户,冷气会跑了,等王峻洗完澡出来后就关了空调吧。
外面是热呼呼的温度,屋子里是凉爽的室温,这觉会睡的很舒服吧,陈素乘王峻冲沐的时间展开床单铺床,愉快的心情让陈素忘形的轻轻哼着随意的音调。
王峻出来了,陈素已上了床躺好了,今天已经远超出了陈素正常睡觉的时间了,脑子还有点兴奋但身体泛倦了,柔软的席梦思下沉降了一下,王峻坐在床边:“今天你几点回来的?”
?泛困的陈素有点迷呼,没经脑子顺口回答:“啊?放学就回来了。”
王峻转头看陈素,陈素在要睡还没睡的当口抬目看到正面迎着窗头灯光的王峻,陈素惊醒了,王峻的眼睛亮的如深潭的死水。
“不,不是的,今天是最后一天的补习,老师提前放学了,我们班就组织去吃晚饭,我就去了,吃完了我就回来了,”陈素手肘半支着床铺往上挪地半坐了起来,情况就是这样吧,陈素想了想也确定没有别的了.王峻一般是不问不管陈素作什么的,但明确跟陈素指出要出门作什么是要和他报备的,这不算出格的吧。
“那个女人是谁?你的女朋友?”王峻像是鬼魅,声音平缓的像是一个声调出来的,陈素怕这样的王峻。
女人?谁?陈素怔证的联想到自己接触的女性也只有刘箐一人罢了,“你说刘箐?”陈素是奇怪的,刘箐和王峻认识?陈素奇怪回答:“她是我们班的同学,也是一块儿补习的英语的。”
“你们交往了多久了?”王峻平平缓缓地问。
交往?陈素觉得王峻今天很奇怪,明明今天的王峻问话和态度都是很平和的,但陈素却觉得很害怕这样的他,陈素靠着床拦摇头:“就今年下学期开学后才认识的,”陈素在盘算着王峻不会是刘箐的男朋友吧,尽管好像不太可能,但是王峻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状况实在不得不让陈素往这方面去想。
王峻看着陈素,看地陈素脸色发僵,王峻淡淡道:“拿杯水给我。”
陈素急忙去了,心里对王峻和刘箐是什么关系的事很是不安,果然不应该抓了别人的把柄就得意忘形的暗自菲薄,陈素不无自省。
拿了冰箱里的矿泉水倒到杯子端回卧室,王峻站在床边,站在双人床的陈素睡的那一头,陈素睡的那一边的床头柜是陈素自己放东西用的,王峻在陈素的床柜抽屉边,手里拿着东西在看,陈素一看就知道一定是照片了,是那次上颐和园拍的照片,里头有陈素和刘箐的那张双人合照,陈素端着水有点怕,王峻不会误会吧?刘箐不会真的是王峻的女朋友吧?一时间,陈素处于思想混乱中。
王峻看手中的照片中是春光明媚颐和园留影照.
在王峻的印象中,陈素是永远轻淡的人,很识相的保持着距离,让彼此都很舒服,但是无疑的,王峻今晚回来看到的陈素是绝对陌生的陈素,在夜色下和轻浮的女人笑得开颜的让人厌恶,回来听到的陈素欢乐的哼歌的愉快的声音,王峻是烦厌的,他决定把陈素扔进储物间关一天,决定了用这样解决方式来处理这件烦躁的事后,王峻用最后的耐心等陈素从浴室出来就执行,陈素从浴室出来了,迎面那句,“你回来了!————”,意外的神色和无做作的笑让王峻放弃了关他进黑屋子的念头,尽管陈素乐的态度让王峻非常厌烦,但王峻克制住了。
王峻让陈素去拿水来,喝一杯放在冰箱里的冰凉的矿泉水会消解一下心头的燥动吧。陈素受吓了的温顺的态度让王峻很受用。
陈素去拿水,王峻起身拿干毛巾把湿发擦擦,侧目间看到陈素那廉价的花茶放在床柜上,陈素又在喝那廉价的花茶了?王峻皱眉顺手的把那塑料薄膜包装的袋子再次扔进陈素的抽屉里,王峻就看到了陌生的东西,是一达子的照片,看到陈素靠着今天看到的那女人身边笑的如此的眉飞色舞,王峻愤怒了,真的愤怒了,为什么愤怒这个问题不在目前王峻的理智考虑的范围内。
手腕被抓,水泼洒出去的同时,陈素想的是王峻真的是刘箐的男朋友吧?!这可该怎么解释呢?
破裂的衣服散零的落在床尾,开着低温的空调也没能把房内的高温降下来,床上一目了然的两个躯体在纠缠,空气中充逸着的本能的纵欲的喘息,放肆的,毫无忌讳的在性欲沸腾中呼喊,大大的床在强烈的摇动中有不可负担的错觉,强壮的男人沉浸在原始的欲望中强烈地摆动着精悍的腰,身下的人有一双修长的白净的腿紧紧的夹着男人的腰随着激励的冲击波发出破碎的无法连贯的呻吟,关上的门窗的房间中散发着如火的热,空气中飘荡着汗水的咸味和男人特有的射精后的雄性麝香的味道,水泊撞击礁岸的激流在荡漾,飘摇的躯体在强壮的攻击带领下不断地涌上高潮,唇角的吟语如此的娇媚如丝,强壮的男人在欲望达到高潮中发出低沉的畅快的释放的鸣声,释放后的快感使他没有急于退出那具身躯,眯着眼睛享受着这份快感的余韵.
如炽的灯光下任谁也无可遁形,王峻的眼睛泛着野兽的残虐的嗜血的光芒,同时也透着浓浓的绝望的厌倦的色彩。
陈素是绝望的,是被猎人套住的幼兽那无力回天的绝望,陈素望着王峻的眼睛,陈素清晰的知道自己会消失,会无声无息的从世上消失掉,陈素的仅有的几次人生危机的经历在告诉陈素,王峻一定不会让他活,一定一定不会让他活下去,王峻会不染一丝血的把陈素从这个人间蒸发掉,王峻会的!
为什么?!
为什么?陈素是畏惧的,不解的.茫然的.
残虐的眼睛里有绝望的色彩,肆无忌惮纵欲粗重的喘息,在欲望与绝望中间徘徊,陈素的羞耻心悔辱感早就被生命攸关的现状而放在了末位。在身体不可控的那一刻,陈素的头脑是理智的,那一刻陈素想到很多,陈素想到右边的床头柜上摆着的沉重的黄铜铸的铜马,左边的床头柜上有同样的一套的精致雕花铜制的装饰的盒子,任拿到哪一件找时机狠狠的砸在王峻头上,然后就逃,逃的远远的.陈素在王峻的身下如断线的风筝飘摇,陈素的头脑是这样的冷静,但是陈素却抬不起一根手指头,真的,真的一根也抬不起来,如同中了魔咒一样,除了大脑一片的清晰之外,陈素动弹不得,陈素不是胆大的人,陈素在那嗜血的眼睛的盯视下手脚冰凉,哪里还能动弹!
陈素全身因为痛感本能地寻找减轻疼痛的方法而全身处于全神经中枢的放松状态,除了大脑皮层之外,陈素本能地保护自己的意识处在一步看一步的状态中.
当那热的如要灼伤人的热流在陈素的身体深处荡漾开,清晰的让人毛骨怂然的凶器在陈素敏感性达到顶点的内襞中软化的那一刻,陈素软弱无力的身体同时僵硬住了,释放了欲望的王峻没有离开陈素的身体,在用秒来计算的沉迷的时间内,王峻伸出的双手环抱住陈素相对而言秀气的颈脖,陈素的脖子在王峻两只大手环绕下是这样的脆弱,两手并拢陈素清晰的感受到王峻双手的力量和余下的两个大拇指压在并不突出的喉结上让人恐怖的力量。
“不要!!!!”
陈素用尽了所有的力量也只能发出悲鸣的沙哑的哀叫,不构成任何力量的手抓住王峻的强壮的手臂,全身因为恐惧感而绷的很紧很紧,强烈的死亡恐惧感在陈素全身流窜,那一刻的同时,王峻迅速的放开了陈素的脖子,也迅速地退出陈素的身体,陈素强烈收缩的后蕊夹痛了他,没有男人能忍受得了这种如被夹断的痛楚的, 王峻也不例外。
陈素哭着,是吓的.
按在喉节的手指离开了,那种干涩的呕吐感在喉咙中流窜,陈素扭曲着上半身不断的干咳,抓着早就零乱不堪的床单在手指间撕扯着,咳的嗓子有支离破碎的感觉,陈素身子还被固定在王峻的身体下面,受痛的王峻望着陈素,他望的是陈素分开的双腿间,因为强烈的咳嗽吧,本来红肿的后蕊不断的一张一合地吞吐着乳白色的浆液和泾渭分明的血液,它在一张一合,张开时可清楚的看到红艳的内襞,一瞬又收成了一朵雏菊,原来后庭菊花的说法是这个意思,王峻受教了.
王峻就这么看着,看着,一直看到陈素激励的窒息的干咳终于停止为止,干涩的咳嗽让陈素本就沙哑的喉咙再也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来,连求救的声音也发不全了,陈素是惧怕的。
“你是男的,不会怀孕的啊,”王峻有了悟的释然.
王峻慢慢的把盯在后蕊的目光转移,目光如刀的划过陈素的一寸寸的身躯最后对上陈素惊恐的眼睛,王峻依旧在陈素的上方居高临下的审视陈素:“你现在不用害怕了,你又不会怀孕,别担心,”王峻望着陈素:“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吧,我的故事。”
第 21 章
“知道我们刚才在做什么吧,”王峻淡淡道:“是在交配!”
王峻的眼睛有着冷嘲热讽的含义:“我就是有血统证明的交配的产物。”
王峻看着陈素:“王家在百年前上海开埠起就作生意了,在解放前就是大资本家。王家经营有道也很会看时事,暗地里也给...不少的支援,所以在解放后王家确信开国有功一定会享受百年荣华而没和别家一样往香港台湾跑,可惜时势风云变幻,囤积居奇的资本家的老毛病又发了,十年浩劫的前夜,王家经历了百年的风云变幻也知道是在劫难逃!王家是商人,商人是最知人性的,没有人会对金钱不动心,只不过看所下的筹码的大小而已。对方不能显眼同时又要有实权,当然还要有胆量,好在,王家找出了一个这样的一个符合标准的人来!\"
王峻平淡的笑笑,不太露出笑意的王峻的笑脸在紧张的陈素眼睛中无疑的是诡异的,“王家和那人谈判好了,那人保证保护王家的生命的安全,王家在事成后给予巨资的回报,可惜的是王家的资产比预想的要多,王家用无法运藏的资产换了大量的流传世间的传世的古董,这些无数的珍宝被两家秘密的存进了上海的外资银行的保险柜里,两家为了这笔巨额的资产不被对方的独吞找到了处理的好办法,王家有一独子,那家也就只一个女儿,虽然年纪都还小,但是没有比联姻更让人放心的了。”
此时的王峻眼睛闪烁着说不出的讥讽,“做惯了大少爷看惯了大上海女人的王家人怎么会看得上那一年前还在农村捡拾煤渣的连字都认不全的乡下女孩子呢,好在,文革开始了,形势比预料的要可怕地多,在那个看出身的年代中,根红苗正才是本钱,王家大少爷实相的巴结着这个亲家,婚嫁年龄一到就娶了那家的女儿保住了命。过了那年代,大上海还是灯红酒绿的大上海,没有生命危险的威胁后,留下的就是自尊心的不甘和怨怼,随着他们俩的第一个也是最后的一个孩子的出生,那个女人看到了王家对外没名份的漂亮都市女人和她替王家生的两个儿子,他们都比她生的儿子大几岁,那一刻,她亲手掐住出生三天儿子的脖子,护士及时发现抢救活了那孩子,王家负担一切的费用,把那个精神不定的女人送出了国,可共同的金钱的利益让双方都不能离婚,至于这个孩子从出生起第三天就秘密的送了出去,在长大的过程中给以他想要的一切。”
王峻笑了笑,有趣的望陈素:“你知道王家为什么对这个孩子还不错吗?”陈素是不知道,但害怕王峻岭的笑,阴森森的,陈素畏惧着这样的王峻。
王峻微笑着:“当年王家怕那女方家心存歹意独吞,王家一次付出了四十年死保的保管费,分了有两把钥匙各拿一把, 还和外资银行暗中约定,将来拿保险柜的东西的人除了要有那两把钥匙的之外还要必须核对证明他是不是两家人的第三代,”王峻平静的笑道:“也就是说我的孩子才能把那笔财富拿出来,懂了吧?”
陈素茫然不懂,王峻好耐性的解释,不过更像是自言自语:“好笑吧,我就是这样出生的,是为了共同利益金钱而出生的,”王峻笑意深邃:“我不会留下我的血脉,绝对不会留下这卑劣的血脉。”王峻对上陈素越发茫然的眼笑意升起:“你是想问我,这个故事关你什么事,是吧?”
陈素立即费力的点头,是呀,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这样,所以,你得陪着我,就是下地狱你也得和我一起去。”王峻伸出手按在陈素的胸口体会着陈素激励的心跳再次肯定的说:“就是下地狱,我也会拖你一起去的,你得跟我一起去!”
陈素惊恐的看咫尺间的笑意收敛冷森的王峻,王峻是说的是真的,王峻的眼睛转告陈素他说的是真的,王峻的眼中是冷静的找到共犯的兴奋的疯狂。陈素真的不知道王峻所说的那“因为,所以—”是什么意思?但知道了自己被无辜的卷入了王峻的人生的网中,想脱身于这千丝万缕的网是遥不可及的事。
陈素晕了过去!是知道自己不会有生命的危险性而放松了紧张的心情,也是因为王峻的说法让陈素实在不可接受而绝望的。
王峻下了床,拉开窗帘,拉开窗户,一股热风迎面而来,热风也带来了新鲜的空气,远处的天空好像是泛白了,现如今的路灯好像是不要钱似的一天到晚开着,都看不出是不是天在亮了。
王峻扫身上的污迹回头看看陈素在零乱的床上呈大字形不雅观的昏睡的姿态,陈素也要好好的洗一洗了,把陈素抱起带到客厅外间的浴室,那里空间更宽敞点。
王峻自己都懒地去想为什么拖陈素进来,没什么理由的,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就是要绑着陈素和他走下去,实在要讲原因可能是因为三个月前陈素第一次做饭着火时,陈素端着水想浇灭油火的惊慌失措的样子很逗!也可能是因为两个月前陈素洗衣服打磕睡时使之水漫金山的失措很好玩!又可能是因为上个月陈素又很勤快的给王峻缝衬衫钮扣,重复缝了三次扎了两次手还动用了厨房的菜刀当剪刀时的笨拙很有意思!还可能是因为昨天夜归时陈素睡意朦胧的让出位子自然的抱着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怀中很温暖,听着那平稳的心跳声,当时王峻就决定把陈素养在他的羽翼下了。很简单的,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那样!
陈素是男人,不会怀孕这对王峻而言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实事件,能不用让陈素消失掉王峻也是非常愉悦的。
第 22 章
陈素在短暂的昏迷后是被水呛醒的,身体飘在水中悠悠的,如果没是呛水陈素怕也是醒不了这么快,一张开眼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一把刀,一把锋利的刀!
陈素抬头的第一眼就看到王峻拿着一把刀从门口转进来,陈素的心脏都紧缩的痛了,没有人看到刀子不会惊骇的,何况陈素的脖子还记着窒息的疼痛。
“不!!!!”陈素拼命的摇着头,惊慌失措的很却是发不出声音的了,嗓子疼的很。
王峻望自己手中的剃须刀,刀是锋利了点,但也不至于让陈素怕成这样,王峻嘴角有上挑了一个细微的弧度,刚才他把陈素抱进外间的浴室放水放点精油让陈素泡着放松放松,王峻就去那边的浴室冲沐剃一夜就出来的胡岔子,还没剃就听到陈素呛水的苦闷的咳嗽声王峻快步转了过来迎面就是陈素怕的半死的眼死盯着他手中的剃须刀,王峻瞟了手中的刀接近陈素,陈素吓的在水中乱动,王峻倒也是和气,“我说过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不用怕。”
陈素根本就不相信,就是再近视,陈素也看地出王峻的不怀好意的眼神。
王峻单手把陈素从水里拎了出来放坐在一边的大理石梳妆台上,顺着王峻的眼色往下移动,陈素惊骇的望着自己的双腿之间……陈素的脸白的不能再白了,王峻上翘着唇角拿着手中的刀在陈素惊骇的眼前晃了一下转往下移,“你别怕,我今天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要记住你是谁,我是谁。”王峻抬眼:“告诉我,我是谁?”陈素颤动着唇盯着那把刀停在自己的双腿间的分身上,没有一个男人不怕这种现状的,陈素急切的回答:“你是王峻!”
“不是!”王峻对陈素的答案很不满意,陈素哭都哭不出来了,生怕王峻气了下手重了,身体在不可退的空间挪,不是没想过要拼死逃出去的可能,但王峻捏的是陈素的命根子,一个不小心是比死更惨,王峻道:“你记住了,对你而言这个正确的答案是,我是你的男人!记住了吗?”
陈素拼命的点头,不管王峻说什么都是对的,这时候跟王峻这样的有神经不正常的人反口是二傻子了,保命是第一要位的,就是死也不能在这儿这样的死吧。
王峻靠着陈素转着刀平和的说:“把腿打开,小心我割伤你,”王峻剃除陈素稀疏淡薄的阴毛,陈素随着王峻的每一次的刮动而惊惶不已,王峻倒觉的好玩有趣,王峻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陈素从身体到内心都深深的刻下畏惧他的影子,永远不能也不敢违背他。
爱?王峻根本就不相信,王峻相信的就是抓在手中的实在的看得见的摸得着的东西,绝对的权威绝对的力量对比就决定着上下关系。爱,王峻跟本就不知道是什么!。
陈素病了,大夏天的得了重感冒上吐下泄,高温不止,说了整夜的胡话,又哭又闹!
能不病吗?别说是一夜的折腾了,就是生死存亡的纠心就让陈素心力交瘁的了,何况还加上屋子里开了一夜的低温的空调呢,陈素不病就才怪。
王峻把卧室收拾了,对床单上的血迹王峻没大感觉,这是证明陈素是他的人的证明,陈素的第一次就是王峻的了,这就是证明吧。不管是不是符合伦理的逻辑,王峻就是这样认定的,看陈素肉粉滟红的分身就知道陈素根本就是处子,对于在身体和心理都有洁僻的王峻而言是理所当然的,认定这血迹就是陈素是他的人的证明,是出乎意料外的,王峻还有很浓的封建思想观念。
让陈素病个透,最近吃奶油蛋糕吃的多出来的那点点的肉又消下去,王峻炖了鸡汤,热退了的陈素哪儿吃地下去,在王峻的逼迫下硬着头皮喝了两口,王峻又逼陈素多喝了几口汤,陈素吃不下了,王峻把陈素抱到客厅。陈素迷睡了三天了,今天陈素精神还不错,王峻让陈素走动走动,病去如抽丝,陈素除了心有余悸之外身体好像恢复的还好。
把陈素放在软软的沙发上,给了陈素一杯菊花茶润润嗓子,王峻拿几天没看的报纸看,门铃响了,半迷惘状态的陈素惊地快跳起来了。
“是刘镇东他们,”王峻看了惊吓了的陈素,前几天把他吓的过头了吧,一有风吹草动的就惊慌失措,这几天用用怀柔政策安慰他一下吧。
是刘镇东他们来。
这次刘镇东把金黄脑袋换成了一头的红发,一进门就喊:“这几天你在干什么?都看不到你,喂!陈素,客人来了怎么还不拿茶水招待客人呀!”
宋威和高远和王峻打了招呼进了来,高远说:“几天没见你,那边出了点的岔子,有件事情我们想和你商量看看……”高远看到了沙发上的缩着的陈素。
宋威细眯着的眼睛透着看了然的玩味,跨了一步的刘镇东已经叫了出来:“你终于把陈素吃了呀!”
只要是男人就看得出脸色苍白的、身体软绵绵的、神态惊慌失措地如标签贴好了在呆兔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没戴眼镜的眼眯眯的茫茫的,明显的是王峻的衣服过大的挂在陈素的单薄的柔软的身上透着不可掩盖的情色的味道,他们都没太多的意外,其实很明显了,王峻一向是住无居点,从不在一个地方住一周的,而和陈素住后就常来,特别是这一月,王峻就是再晚也自然的开车挠半城的路到这来过夜,他们早就私下谈论这事了,也早为懵懂的呆的有点纯的陈素默哀过了。
“哟,”刘镇东一步上前挤过来打招呼.
陈素晕了几天又在王峻的眼皮子底下光想着保命了,别的还真的没去多想, 现在突然看到刘镇东,宋威,高远他们时,陈素全然蒙住了!
他们眼中的透出的暧昧的了然的眼神,带着审视和玩味,思维再迟钝的陈素也立即无地自容,在心里想到的看到的全部是世界上所有人的诡祟的不耻的目光,联想到的全是别人的窃窃的私语,在背后的指指点点,陈素几乎看到父母耻辱的在乡里的人嘲讽下低下的头。农家人最是注重的就是名声,母亲一生最得意的莫过于没去借别人的一分钱就亲手送了三个儿子读上了大学,老实的父亲半辈子种地,无声的包揽了地里的活计,农忙时再累再忙也没叫儿子帮过忙,把儿子上学放在第一位,如今这成什么了!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丑事,碰上这种恶棍流氓,做出了这种下流事!
记忆的锁一旦打开,那天的事历历在目,身体深处明显的痛在告诉陈素那天发生着什么!自己的懦弱,自己的怕死的丑态,对死亡的畏惧而忘却了作为人的尊严,陈素回过神来已是无地自容,一瞬间的思绪却几经百年般,本能的陈素要逃开这些人,移动的瞬间刘镇东已在他的面前了,带着玩味的暧昧的笑挤眉弄眼的盯着陈素:“怎么样?王峻很厉害吧,吃的消吗?放心,王峻表情是冷了点,但不是小气的人,最后会给你一大笔钱安家的,……”刘镇东被王峻拎甩开了,刘镇东几乎跌倒,王峻冷冷逼视刘镇东,刘镇东有点莫名其妙,在他们这样中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没什么的呀,倒是王峻的反应有点反常了。
“王峻!”宋威难得的高声叫:“快看陈素!”
他们回头,陈素嘴角涌出血来,在听到刘镇东暧昧的调侃的话后,陈素心口更是如同刀绞,心口的那股血气冲向喉咙喷了出来,陈素生生的气死过去了,血怎么也止也止不住,那屈辱的不甘的绝望的悲愤的所有的表情在脸上全然呈现!
他们是惊讶的,甚至是有点莫名其妙的,按他们的认知中,一向口无遮拦的刘镇东也没说什么呀,这是行情嘛,这年头有的是漂亮的孩子在大酒店卖,越是高档的酒店就越是多,是一大特色,是人人皆知的心照不宣的事,也是这年头最是前卫的时髦的事,怕是除了王峻冷感没尝过之外,别人早就试尝了,没什么的呀!况且王峻是什么样的人和王峻从小就在一起的他们还不知道?反正腻了就扔了,看陈素也是少见的人种,想来将来也是在社会上混的不容易的,这几年跟了王峻再怎么样将来王峻也不会亏待他的,他们一向是用金钱来解决问题的,陈素吐什么血呀?。
“不关我的事,”刘镇东身体一抖挥着双手不停的摆着:“我没说什么呀!他怎么了?”
第 23 章
把陈素放平,王峻皱着眉,刘镇东小心翼翼看沙发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说:“我不是故意的,对不住了,我去找医生来吧,”他跑了去找医生了。
王峻也没说什么。
说话粗俗做事大咧的刘镇东能成为他们的朋友就是他很讲义气,只是在嘴巴上带难听的,在他们这些个人中就只刘镇东还带点人味,所以刘镇东每次招惹陈素不伤大雅的闹着玩王峻就没问过,那也是刘镇东看地起陈素。而陈素最是敬重的那笑容可掬的高远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坐了好几次车陈素还没反应过来,他一直怕的那辆黑色轿车就是高远的车,当日要埋陈素的也就是微笑迎人的高远。陈素真是不一般的以貌取人,刘镇东也早就一再的提醒了陈素,陈素就是听不懂,惹的刘镇东每每看到陈素就撩他,最是喜欢看戴上无框眼镜显得特别精明强干的陈素挑着眉斜着眼明明苦恼却像是不宵一顾傲慢的样子了。
陈素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双手双脚冰凉,身子更是全然的僵硬动弹不得,倒是脑子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陈素耳边传来的是他们来来往往走来走去的杂音,心如明镜的陈素全想的是后果,要见血和王峻拼命,陈素也不是没发狠但是积威余心怕实在做不到,他们的目无法纪的狂妄是陈素胆寒的,对陈素这样的老百姓而言拼命见血就是做大牢,自己安生了,可是家了呢?那可是让本份的陈家不能抬头的事,心里打算的也只一条路!就是自己走,一定得走的远远的,一辈子也不要再见到他们!
心下悲凉是不可言表的,要放弃十几年的大学梦真正是让陈素心如刀割,一生尽毁!但陈素念头到此,心意已决,陈素本就是执拗的人,凭的就是百折不回的劲,以勤补拙的死记硬背的学习方式就可窥个性的执拗,平日里虽是天性不问事,马马虎虎的过活,但认定了事却就不会拐弯的硬做到底的,放弃自己一人的前程已是必然,这样就是将来自己弃学失踪父母也只是担心和周边的议论,陈家还有陈浩陈凯两个儿子在,一定会出人投地,不出几年议论就会平缓下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比将来整个陈家人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好的多了,注意打定,心念更是坚定,这里万万是不能再待了!
刘镇东拖了小区的门诊室的一个老医生来,王峻已把陈素抱进卧室也处理了血迹,本来想要带陈素去医院的,只是吐血后的陈素本苍黄如金的脸在一会儿后恢复了苍白色,连呼吸也平稳了不少,这当口刘镇东风风火火的拖了医生来了。
号脉看诊,这个小门诊室的医生还算专业,得出的结论并不出大家的理解的范畴外,算是心脉受损,总而言之就是受了刺激一是想不开,好在目前脉相平稳气息和顺没大碍了,实在不放心就买点补品吃吃就没事了,出乎意料的没事,刘镇东拖老医生出去问:“他会不会有想不开的?真的不要紧吧?
老医生看刘镇东,刘镇东干笑:“是我玩笑开过份了,害他气的吐血晕过去,我是担心他醒过来会不会想不开?”
医生想了想摇头头:“不会,他的脉像虽弱却也是平稳,没有郁积之像,倒是这人面相单薄不是豁达之相,还是不要刺激他的好。”
听到医生说陈素脉像平稳之意就是没死志,刘镇东也放心了,毕竟是他的话让陈素吐出血来的,好好的人生生的黑红的血从嘴里涌出来真的很是吓人的。
刘镇东掏了好几张的大票子作是上门的诊金,那医生也怕是见过世面的随手接过顺手塞口袋里了,要了一张纸开了一副中药方子让去同人堂抓药,方子里有一味名贵的药,怕别的药店以次充好,“这年头中药的原材料都不正规了,就那还算是原汁原味”,医生交代了就走了。
王峻也听到了,不无放心,看看陈素睡的很沉,想了想就出来了,宋威高远是有事和王峻碰头的,一进来三分钟就遇到这事,他们也没多少感觉,陈素吐血又不是他们逼的,倒是同情一点点,就只一点。各人各命,反正陈素是脱身不了的了,还是想开点好。
王峻要去买药,高远开车,他们在车上谈,这边是郊区,怎么快也来回也是要一小时的,本要刘镇东留下,刘镇东不想单独留在那,刘镇东算是怕了陈素了,如果陈素醒过来自己再顺口说出什么话来就不好了,刘镇东对自己的嘴巴可也是把不住的,同样想到这,王峻也没再说,陈素还在昏迷中,以往的经验,陈素是要睡上半天的,王峻搜走陈素的那串钥匙把门反锁了就和他们出去了,尽早回来就是了。
门合上的那一瞬,陈素张开了眼睛,眼睛有从未有过的亮。
眼镜是找不到的了,抽屉里有一副三月前被王峻压坏了一条腿的眼镜,用透明胶布卷一下就能戴,在适应了晕眩后,陈素找出了床边抽屉里的一直没有机会用过的身份证和自己的存折,存折上有一千多元了,这是陈素有生以来最大的一份私有财产,这现在就是他的命跟子,时间不等人,陈素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他们一起出去买药,药店满街都是,小区外五分钟的路口就有一家大的药店,陈素片刻都不敢耽搁的,脱了身上的衣服换了能见人的衣服快走,钥匙被王峻搜走的声音陈素听到了,陈素穿自己的凉鞋找了塑料衣袋装上家里买的那双仿造的耐克,打开鞋柜的抽屉,那有第三付的备用钥匙。
开了抽屉拿备用钥匙的陈素的动作停滞了一秒,望着开着的抽屉里堆积的钱,陈素再看看手中的大红存折,陈素身上一向没现金的,跑出去还要到学校的校内支行取钱,以往的经验,每次取钱多是花上半小时算是快的,陈素仅考虑了一秒就把小抽屉整个拉了下来把里面的大票小票都倒进了衣袋子里,没时间磨噌了,陈素把自己的存折留下了,打开门直往楼下跑,心里只有离开这个地方,远远的永远的离开。
第 24 章
探头探脑确定楼梯没人,陈素立即三部并两步的冲下去往小区的大门跑。
对着楼道开着门的门诊室的老医生眼睛余光望了冲出楼道的身影面容怔了一下,扭头看了那身影飞奔出小区的大门,看了看,想了想转身当是没见的。
拦到出租车,陈素压着急火手按胸口深吸一口气平静的请司机开到火车站。
没晕车,车子开的不快,北京郊区的路不比县里的路好多少,曾几何时让陈素引以为荣的北京城在现如今已是陈素眼中的断苑残壁般的不堪了。
永远是人山人海的北京的火车站堆积着来来往往着无数的带着梦想的外地人,陈素当初初来北京时心里何尝不是满怀激情呢!陈素抱着装着钱的袋子挤进购票大厅,要买最远的车票是陈素唯一的意愿。
再急也要排上长长的队一步步的往前挪,陈素终于可以认真思考一下哪儿是最远的地方了。
去哈尔滨?不,那太冷了,据说半年是滴水成冰,没有几个南方人去那边的。去新疆?有点不太好,那边据说没人烟。去西藏?陈素随人堆往前挪了一步,陈素否决了,不是一个民族的,那去广东吧,那有不少打工的机会,陈素想了很久还是放弃了,过年回家时村里的出外打工的年青人十之五六多在广东打工,陈素不是没想到到上海,刘镇东曾经说过王峻是绝对不会去上海的,但是陈素犹豫了,听陈凯这次回来说过他们苏州里上海就几小时的路程,陈凯经常去看看世面,还说以后一定要在上海找工作的,苦上个二十年作大上海人的,陈素虽然没去过大上海但是上海人是最看不起外地人的,特别是看不起他们江北人的事也是公开化的现实,人们也都知道上海是只看钱的城市,陈素放弃了,现在的陈素只想躲在不知名的地方藏身,哪儿会想去什么前程呢,陈素现在对轻视的眼光深恶痛绝也异常的敏感!
茫然不知所措中,陈素想到大山,从书上看到说,古代人藏身都是藏在大山里的,听说西南满是山。陈素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到只听说过从来没去过的山城重庆那一带找个镇子待着再说。
主意打定,陈素买的票很幸运的正好就是半小时后开的时间段,不用再焦急的等了,陈素再挤进繁琐的进站大厅等着剪票,跟着汹涌的人群涌进列车,车开的气鸣声让陈素苍茫,下周就是学期的期末考试了,自己一定是要被开除了,陈素是何等的悲伤又有谁知道?
日出日落,第三天才到了重庆,初到陌生城市的新鲜感陈素全然没有,一下车就买了一张旅游地图,找了离城区远的镇子地名后找公共汽车去了,车子开在蜿蜒的山道上起伏有要到群山深处的错觉,绝对没人找地到他的,陈素确信无疑的。
山峦起伏,山不高但对陈素这个在江北平原长大的没怎么见过山的人而言还是不同的,陈素在小镇上的招待所二十元钱一夜的床位躺了三天,第四天才爬起来,又廋了一圈,身体深处的记忆让陈素心灵备受道德观的折磨。
总住在招待所不是办法,吃了招待所食堂的十元的套餐后,陈素试着和收拾房间的大姐谈哪有出租房的事,陈素说自己来找亲戚的,亲戚家有女儿不方便住,这个谎话是陈素躺了三天费尽心机想的,自认为没破绽。
收拾房间的大姐热心地当即带陈素到镇上小街转了一个胡同,转进了一家老院子,最后讨价还价租了一间带旧家具的房间,一月算陈素六十五块钱,水电一月另算十块钱,房主还客气的请陈素吃了一顿纯川味的中饭。只是除了吃了粒粒皆分的蒸的米饭外,陈素没敢在红的似火的菜上多动筷子。
住的问题暂时算是解决了。陈素大病后就是逃,在火车上又没安稳,住在招待所有紧张不安,现在算是安定了下来,天也热了,陈素买了小电扇吹风,心里盘算着今后该怎么办。
仔细盘点了余款,还有七千六百三十块钱,是存起来还是拿出来做生意?陈素全没打算,只好先想着了,费心把钱藏竹床的一个空心的竹节里,陈素是悲哀的,这时候也是期末考了,而他却在靠别人的钱过日子,还是他最不该用的那人的钱,好在把自己的存折留给还他了……陈素想到什么突的坐了起来出,脑袋一阵的发晕几乎一头栽下去,陈素好些日子饮食不周有贫血的现象,等眩晕的感觉过去了,陈素立即仔细关上了门到街口找了一家公用电话打电话回家去,陈家小店有一台公用电话,这年头BB机盛行,小店的电话也很是赚钱的.
电话是母亲接的,母亲的声音大咧爽快看来还不知道这事的。
陈素让母亲这个月起别汇生活费了,还告诉母亲期末考很好,一定得好几百的奖学金,还有就是暑假留在北京打工,是学校组织的勤工俭学给中学生当家教,收入很大,以后就不用家里寄的生活费来了。
陈妈妈交代了陈素注意身体,电话那头还传出母亲忙着跟买东西或是串门的大婶说,“是我家老二,在北京念书的老二,拿奖学金了。”声音中充满着多少的自豪,亮亮的响响的.
陈素轻轻的放下电话机,交了长途电话费跑回去反锁着门闷头大哭到深夜.
得活下去!这是陈素的决心!
陈素吃了在镇上是满街都有的麻辣烫,光听名称,陈素是不想吃的。陈素并不排斥辣味,但四川人对‘辣’太过份了,根本就是把辣椒当饭吃,什么都是火红火红的,陈素还是离远点吧,但在连续吃了十天的方便面后,陈素去吃了一次叮嘱着小老板不放一点辣味引得吃的人非常好奇,好在不放辣的也是很好吃的,还主要的是不贵,三元五元也都吃的很好很饱,有菜有汤,陈素现在的三餐都是这个了。
陈素在准备找工作,比想的难,因为这偏城区的乡镇,这的方言很重,陈素都不太懂,靠意会还能知道,但是要交流就勉强了,意思都懂,就是是在语言上却基本上是鸡同鸭讲。陈素对工作的事先放一放,这时候陈素还没心思去找工作。
陈素天天出门,说是到亲戚家,实际上是到镇子边的山头发呆去了,全天闷在屋子里,陈素没事,但怕房东会起疑,炎热的夏天躺在山上树下的草地上吹着微风发呆也是一种幸福,可陈素只觉的悲凉。想着现在暑假放了好几天了,陈浩陈凯都回家了吧,一定吃着姆妈作的家常菜邀村子的年轻人玩去了,尽管悲伤但是陈素想到保护了陈家的名誉,陈素就觉得值得了.
休息到此为止,明天要找工作,就是是实在找不到也可以在小镇上租个门市开一间家里的那种小卖部的,镇上的门市房租费很便宜的,就只是一年三千不到,到时候也住门市里省了住宿的房租费也好,另外的余额四千多块钱去小商品批发市场进些小食品不会有多大的问题的,虽然没在镇上走几圈也看出来这的人嘴不是一定的能吃,而是真地很能吃,特别是女孩子,满街的小吃店坐着清一色的基本上都是女的。
主意打定,陈素叹了一口气在黄昏色中爬起来,该回去了,站定了身子因为血压的关系一下子天晕地旋一头栽在草地上,在陈素栽倒前,陈素晃如看到了虚幻的影像!陈素在倒地前看到了他不可能看到的也不应该也不想看到的那些人,是在做梦,一定又是在做恶梦!陈素恼恨这样的恶梦要跟着他多久才能散去?!
第 25 章
刘镇东蹲下身很同情地看着晕倒的陈素,远远地一看到他们就晕过去的陈素满脸有着恼伤!
那一天他们买了药谈完了事五十分不到就赶了回去了,看到的空无一人的房间,王峻的脸沉静如常,把所有的抽屉都看了一遍。
这间房子一直是王峻来收拾的,王峻给陈素的银行卡如新的压在抽屉的白纸下,陈素没带走什么,查到门口的鞋柜的抽屉,平常放的零花钱全部不见了,留了一本陌生的大红的存折,里面有一千一百三十元的余款,高远拿起了看了两眼,眼里多少上有些许的敬意。
高远主动到陈素的学校和宿舍去探听看看,显然地,陈素是销声匿迹了,就是期末考也没出现。
天下之大,就是他们动用了所有的人脉也是无从找起的,他们也相信陈素是打定主意跑路的,根本就不可能会回家,这点智商陈素还是有的吧,仔细的找了也没有什么线索,陈素那沉闷的个性往哪儿一待三五年谁会能知道。
他们都有这样的共识,但他们但心的是王峻。王峻和陈素是怎么样的关系,就是王峻本人也说不清弄不懂,但王峻真的不太对劲,和陈素处了四个月的王峻日渐有人味的王峻他们也习惯了,而现在王峻恢复了四个月前的样子。明明是他们看了十来年的样子的,应该是最熟悉不过的了,静寂且空洞的样子,但是这样的王峻像是缺了那一魂一魄一样,他们才感觉到真的不对劲了,一定得找到陈素才行,陈素就像老天派来补王峻生来所缺的那一魂一魄的,有陈素王峻才像是灵魂具全的人。
出乎意料之外的,找到陈素的线索其实也是意外的顺利。
陈素万不可能在家,他们都有这样的共识。刘镇东一考完末试就拿着高远从学校骗来的陈素家的家庭住址南下了去碰碰看,他们也在分析陈素可能去的方位。
反正都考完了试,他们都加入了侦探的把戏中,但是谁也没想到在人海茫茫地域广阔的大中国中,存心要消失的陈素这么的好找!
先是刘镇东以外地探亲的大学生的身份在陈家的小店买了几百块的东西,把陈家的大价钱的存货一扫而光后陈大妈就笑的合不咙嘴的把家里的事全部倒光了,当然也提到二儿子在北京上大学的学习很好还得了奖学金了今年不回家,是前几天打来的电话里说的,刘镇东一听说立即找着车到县里的电信局交了陈家这个月的一百六的电话费再拿交费单去打出了陈家的打进打出的所有的号码,陈素打的电话号码的区号就出来了,寻找陈素的范围就缩小了,他们从南北两个方向一起往重庆集中。
他们开车,刘镇东从南京做飞机,先到的刘镇东找到了那的电话区号是靠近重庆东的有几小时路程的县城,刘镇东故伎重演交了那电话费单找到了安装电话的地址,赶了去那个山川盘绕的镇子,找陈素简直太简单了,略一问一个个子不高的脸色苍白的带南方普通话口音的二十岁左右的戴眼镜的年轻人,公用电话的大妈立即操着地方口音的话立即告诉他们那年轻人就租住在巷子里的老沈家。
就刘镇东问话那一会儿功夫很快就围上了几个当地人看热闹。陈素在这还很出名,一个不吃辣的不做事的天天在山上待着的怪怪的外地的年轻人,他们早怀疑那年轻人是城里失恋的大学生,到他们这偏僻的地方治疗心情的,当地的女孩子没少猜测,本地外地人一向的少,在四川这地界,不吃辣的外地人就是个新鲜事还不家家都知道呀。
找到陈素也没花工夫,有人指引在小山上就看到陈素躺在草地上悠闲的很,他们远远的看见真的很泄气,他们真的就像是陪陈素猫抓老鼠一样出来旅游了这一次而已,是清闲自在的味,这儿的风景还真不错呢。
高远宋威死死的拖住一看到陈素的影子就目露狞光的王峻,当陈素从绿茵地起了身看到他们的影子那一瞬翻白眼晕过去时,连对这件事以旁观姿势的宋威也觉的陈素真可怜,也真的很有意思,他晕过去是正确的,不然他得承受王峻的怒火,王峻一看到陈素就抓了一根粗树杈,谁也不会怀疑王峻要干什么,至少也得要打断陈素的腿。
陈素廋弱的厉害,脸也苍白,伏在草地上真的蛮弱的,再打他就出人命的了。
陈素虚弱的很,看来是教训不成了,会真的出人命的。
宋威去把停在镇外的车开来。当初他们想坐飞机来的,又快又方便,就是考虑到一但找着陈素了,陈素必然不合作闹起来就不好办了,就千辛万苦的轮流的开车来了,现在看来这倒是正确的决定,当地的人真的很喜欢看热闹,刚才问了陈素的下落时就好奇的围拢了一堆的大妈大婶。
第 26 章
一边等着宋威把车开来,他们围着陈素坐了下来,山上的风很舒服的,陈素也醒了,高远示意由他来劝解一下陈素,毕竟在陈素眼里,面相和气的高远一直就是好人。
晕呼呼的陈素醒来就看到刘镇东盯着他笑眯眯的,满怀不诡。
陈素惊退!不是恶梦,是真的!
高远伸手推开想表示善意的假假的笑的刘镇东,那一头红头发就不是正经样。
刘镇东摸摸鼻尖,看来一个人的面相也是重要的,哪怕仅是表面上的,刘镇东决定要把脑袋染回原样了。
从陈素眼里明确的看到不可至信的惊愕,刘镇东又忍不住的加塞开玩笑:“我们在你家安装了军用的**,你的家被我们监视住了,你无处可逃!”
看到陈素脸瞬间惨败的神色就是傻瓜也知道该从哪下手了。看来陈素很传统,很再乎家庭,这可和他们全然不同,高远看在眼里,递了眼色让刘镇东闭嘴一边待着.
看到陈素一脸的惊骇知道陈素又是当真的了,刘镇东伸手拍了自己的嘴巴两下,不无懊恼,这嘴巴怎么就是管不住呢,刘镇东闭嘴待到一边不开口了。
王峻站在一旁盘算着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陈素,事以至此,你就还是别想的太多,你和王峻生活了四个月了,应该知道王峻的为人的,这我就不多说了,这次要不是我们好不容易的拦住王峻没在你家把事闹开。”
高远这是在睁眼说瞎话,其实现如今高远他们也都不想参入其中了,陈素这人还不错,他们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的给人拉皮条的。
他们和王峻的关系是可以,但也约定俗成的互不干涉对方的私事的,只是这件事让他们都为难起来。特别是高远了,当初人是他开车碰的,陈素成现在这种局面和他有太大的因素,何况陈素又对他那么的信任。这还都还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王峻,他们和王峻认识了十来年,自小就在一起习惯成自然了,而本来处了十几年的人精明强干冷静洞晰的脸色在这三个月变了生动了有了那一点点的人情味,而当陈素消失时王峻根本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更是冷静了,但就是因为有了这几个月的对比,他们才知道从前的王峻是不正常的,是没有感情的,甚至是透着死气的一个人,也是把所有人当成死人看的一个人,而和陈素生活的王峻渐渐有着人的气息,为此作为朋友,他们还是选择掺和进来了。
王峻站在不远处看着。
王峻看到陈素在山上是第一个想法就是打断他的腿看他敢不敢再跑了。把陈素一辈子关在那儿对王峻而言不是难事,对忤逆他的人王峻没有理由放过,但陈素在那一刻却晕了,脸苍白的很,王峻听从了高远的建议让高远先和陈素谈谈,他们的话顺风都可听到,只是此时此刻看着陈素的王峻却迷惑了起来。
他为什么这样的执着于陈素?是爱情?那也太夸张了。
对这样的解释,就是王峻自己也不信,陈素不是多出色的人,再怎么奉承恭违陈素,陈素也是个和时代脱节的书呆子,不聪明不大方,那张脸也至多能和清秀沾点边,玩孩子这种事在北京多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也是知道那些人只看得中十六岁以下的雌雄不辩的清爽漂亮的小孩子的,但他干嘛找上的是陈素呢?为什么偏偏是陈素不可呢?因为陈素对他的反抗?这也不对,陈素还是相当怕他的没反抗过他,而且征服陈素这样的人的小小的自尊心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但为什么偏偏是陈素呢?
为什么呢?王峻冷眼旁观躺在草地上的陈素,当时王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放开陈素,因为不知道所以就不放手。
来前,刘镇东怕王峻的冷僻的态度就请了一个很知名的心理学者来和冷静的惊人的王峻谈谈,王峻本不喜欢别人窥测自己的心理,但王峻自己都好奇自己到底把陈素当成什么了紧抓着不放,那位心理学医生在和王峻交流了两个小时后给了王峻一个接近科学理性的分析研究报告,“因为你认为他这种人一但顺从和习惯你就不会背叛你,他的传统观念和他有懦弱的个性只要在他的道德观念中烙下印痕他就会确信一件事,至少他这种人是不会主动的背叛你离开你吧。至于那天的行为的失控也可以解释为得知要失去本来应该绝对不会失去的理论前的非理智的暴力行动,这种暴力行为是不理智的,不科学的,是应该加以克制的。”
交了高昂的咨询费送走了专家,王峻想想好像有点被挠进去的感觉,听不懂!现在看着陈素王峻好像是有了一点点的恍然的感觉,是寂寞吧,王峻真的怕寂寞,平凡的没有心计的陈素就是他要的家人,王峻要的就只是每天回家打开门的那一句:“你回来了,吃过了吗?”每天回来那个房子里有一个人在温暖着被窝里待着,房子里有人的气息。而这种目前除了陈素之外没人给他,王峻看了太多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王峻需要有一个人来陪他度过寂寞的生活,但这个人有要不会让他厌烦,王峻选择了陈素,不管是本能的还是恶意的,王峻选择了陈素参与他的人生,王峻是不会容许陈素逃离的,陈素已经介入了他的人生,他也让陈素进入了他的生活,是霸道也好是强迫也好,陈素未来的人生得和他纠缠下去了。
“我给你一个选择”王峻走过来冷静的望着陈素:“我还和以前一样不干涉你的生活和自由,你跟我,我给你合理的配偶待遇。”
合理的配偶待遇?晕的陈素想死在这大山上,陈素一口气没咽回来。
配偶待遇?!陈素苍白且虚弱的头抬起来死盯王峻,如果眼光能杀人,陈素就把王峻碎尸了,王峻的脑子掺水了。
高远蛮同情的,刘镇东觉得宋威不在,他没能看到这么一出热闹的好戏真的遗憾。
“要不然你就一辈子别见人了,我有地方让你住一辈子,”王峻说的冷静平和,王峻是不威吓人的,王峻做事一向是言出必行的,王峻已经决定了,陈素的意见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我来和陈素谈谈吧”高远请王峻别来刺激陈素了,陈素有一付要吐血身亡的前兆。
“你真不聪明,这种条件你应该立即答应,”高远诚恳的劝慰陈素,“反正你答不答应他也是你的男人了,你不答应你们就属于非法同居的奸夫淫妇,答应了就是合法的,决定权又不在你手里,你干什么不答应?”
说着这样离谱的话,高远觉得自己以后还是积点阴德吧,这种蠢事傻话都说地出来,骗这样一个信任自己的纯真的人高远也是于心不忍,尽力保持平静吧,“何况又不可能真的,你就当是做家家酒的,反正你也没有甩他的权利是不是,这个时候你就该把有利的条件全提出来保护自己。”
陈素抱膝缩在树下发呆。
看着这样的陈素还不是普通的倒霉,王峻这么执着于陈素肯定不是陈素的肉体或脸蛋,他们也相信这一点。王峻的意思高远也能猜到一些,王峻要的是一个家吧。
他们是看到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他们也有资格见识各种各样的人,现在的人只看到他们的钱,双眼充满着赤裸裸的欲望!王峻只是要一个平凡的不会在背后捅刀子人的在身边,王峻很孤独吧,了解了习惯了两个人的温暖的生活方式后,王峻也不想一个人过千百个无眠的每夜吧。
“陈素,你答不答应你都也已经是他的了,”高远温和地和声说:“你怎么逃也是逃不了的是么,王峻为人我们最清楚了,说一不二,他说的就一定不会失言, 像这样下去吃亏的是你,这次是我们拦住他没到你家去要人,若再有下一次,后果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和他就只是名义上的不是么,你还是想想和他提一些对你有利的条件,这我来帮你出主意。”
陈素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确定是不具备法律效果的,和王峻生活了四个月,王峻的为人陈素又不是不知道,陈素是怕了,特别是王峻会对家里的威胁让陈素在高远的‘劝说’下答应了,尽管像是笑话,陈素豁出去了。
按高威出的主意,陈素提的条件和要求是这样的:王峻得给陈素买一套房子,不干涉陈素的自由,不打骂陈素,当然也不能用陈素的家人来威胁他,更不能对外人说出他们的关系,王峻一但有外遇就分手,如果王峻要分手就送陈素一束白花来表示就行了,互相不要大吵大闹,团结互助,王峻负担全部的生活费用,一旦分手后房子归陈素所有。此外陈素的义务是:要做到永远不会也不许先提出分手,不许有外遇,此外,陈素当然就是不得给王峻脸色看,要严格遵循夫权为天!
关于最后这一条,听得发毛的高远没敢笑出来,那是把车开回了来赶上谈判最后一幕的宋威凉凉地加上的,本是开的冷笑话,倒是王峻也没异议,只有陈素脸飒白飒白的。
陈素签下这份不平等的等同于卖身契的文书,陈素也清楚签与不签是一样的,不签就是拳头权势来逼之就范,还是实相点,高远不会害他的!
陈素考虑慢了几秒王峻拿眼瞅他好两眼了,高远在耳边说的家里的事不会是假的,陈素想死的心都有了,陈素牙一咬签了,绝对不能让家人知道,更不能让家人知道这件事而抬不起头来!
天黑了,满天的星云如练,条件谈好了,协议签完了,他们又是现成的证人,作了完好的‘公证’,一切谈妥可以上路回家了,闹剧结束了。
第 27 章
事情圆满的解决了,今天就先回市区,还要在那住上一夜,大家都饿了,现在就想要好好的大吃一顿。
陈素是被王峻抱上下车的。陈素贫血好像很严重,一站起来就两眼发花,脸色也不知道是身体不好还是受着威胁难看地很。
陈素一定要回租住的房间拿他的东西。
租住的房子里还有陈素的球鞋和才买的一个新的电风扇,还有藏在所睡竹床的第四个竹节那空节里还有七千块钱,另外,还有五百块放在枕头套的夹层,还有身份证之类的东西则藏在屋子内窗台上的那放着塑料花的花瓶内。最后决定由刘镇东去拿回来,顺便再把房子退了,白多交了三个月的房租费。
赶到市区找了一家上档次的酒店住下,叫了服务把饭菜叫到房间来吃,陈素勉强的吃了一点的菜喝了一碗高营养的鱼汤就昏昏沉沉,澡也是王峻给他洗的。
没人再对这件事再说什么了,他们保持了装茸作哑当没任何事的。尽管陈素现在被高远的话吓住瞢住骗了,不代表他如果想通了不会回过味来,他们的慌话并不高明,就那配偶待遇就是闹剧,不过,陈素哪儿有自己的主意全凭高远在里面做主了,昏天暗地的被吓的一愣一愣的。
他们本来想去周边的旅游区玩玩的,但陈素的状况不太对劲,也太瘦了太虚弱了,动不动就发晕。
和陈素生活过,王峻知道陈素不是那种装模作样的人,高远宋威又有事情要办也就都回来了,能把陈素的事这样快的解决是件好事。
除了王峻外他们轮流开车在高速公路上行也不算累,到了北京就到医院去挂号,经过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全身检查第二天转告了医疗结果报告。
“营养不良?”没事做的刘镇东拎了一篮的进口水果来探病当问到检查结果时,王峻的脸色也难以形容。
是很严重的营养不良营养失调贫血的症状。
这年头还有人营养不良就是医生也是很好奇的,医生详细地寻问了病人的饮食。
陈素不营养不良才怪,别说陈素这近一月来的心理上失调和跑路时也不可能吃地调顺,还有就是再所有的事没有发生之前,陈素是把王峻带回来的蛋糕当饭菜主食的,陈素的营养不良的底子就是那时打下来的。总之现在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好好吃点补品多吃健康的食品,保证要有健康的科学的合理的一日三餐的饮食起居习惯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把陈素带回去,这病不是住院就可以解决的,把陈素放回床上,王峻站在床边沉思,王峻可没想不让陈素吃点苦头领点教训的,抽屉里还有一根精刚的细练子拴上陈素三两月是最基本的,但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碰一下都觉得碎裂的感觉,抱在手里像是排骨搁手的很,还有这种营养不良贫血的毛病,到头来还要他来伺候。
平和的生活由清晨拉开了一天的序幕。
王峻望身边的陈素没有醒的意思,好像按规定陈素以夫为天负责伺候王峻吧,经过三天的确认,王峻觉得自己是个傻瓜签了那么一份根本对自己全无好处的条约,生活还和以前一样,不同的是他还得伺候陈素,好在王峻对家事并不反感。
做好了早餐的王峻到卧室叫陈素起床,在王峻的看守下吃了一点点,王峻觉得陈素是在找岔,偏偏王峻稍一大声,陈素就有寻死觅活的趋向,就是要宰割也得要先把陈素养肥才行,王峻就忍着吧!
陈素就像是养殖场的小猪,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只是心里难受的很,早知道有这样的结果当初就不放弃学业了,至少能保持自己十几年辛辛苦苦得来的学业,现在可怎么办?
陈素越想就越觉的一切都是王峻的错,生病的人特别脆弱,陈素越想越是委屈哇哇大哭了起来。
王峻开了房门,陈素在床上伏着抖动着单薄的肩哇哇大哭,王峻足足的在床边站了三分钟才把话吐出来,“你哭什么?”
听到王峻的话,陈素抬了头眯着红肿的又高度近视的眼望了王峻一眼,那悲从心生哭的更凄惨,那千般无奈万般委屈由心而生,抑制不了的泪水哗哗的流,“都是你的错,我死了算了,有家不能回,学校不要我了,我死了算了……”
王峻冷眼旁观,陈素跑路时高远去打听住址时弄了几张正规的大医院的病危的假条给陈素办了休学一年的病假,不过王峻一点也不想让陈素知道这件事,陈素的那三流学校趁这件事断了陈素的上学的念头,陈素就该呆在家里就行了。
不过,看陈素这样就是王峻再冷漠也不能不管了,这也是控制陈素的筹码,王峻看陈素哭的声音弱化下去时,王峻开口给予一击:“我让你上学,但是之前,你得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陈素猛抬头,脑袋一晕栽回床上,但眼睛死盯着王峻确定王峻是否说的是真的,王峻淡淡的说:“你不用怀疑我的能力,我说有办法让你回到学校就一定会做到。”
陈素是动心的,但是经验告诉陈素王峻不会不提出条件,王峻居高临下的盯陈素,“去把脸洗洗,出来吃饭。”
陈素哽咽的爬下床摇摇晃晃的往洗手间走,王峻开始知道对付陈素从哪儿入手了。
陈素本来就单薄,短时间也不是食疗可解决的,王峻觉得上次替陈素治病的那老医生还有两手,上次去抓药时,抓药的医师看方子就说这方子开的有水平的,事隔几乎一月,那天的方子看来是不对病症了,王峻下楼去请了那医师上门看疹。
老医师看陈素,陈素躺在床上装睡,老医师忽然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听这话,陈素一下子就张开了眼,吓的不清,王峻倒是没再意的把医院的疹疗单找出来给他顺口回答:“他是我内人,算是夫妻关系。”
陈素想咬死王峻!但王峻若说出难听的话陈素还不如死了算了。
老医师居然没有大惊小怪,只是又看了陈素王峻各一眼,从包中取出很有年头的砚台毛笔和一块镇纸,又取出了一块手掌大的垫子示意陈素把手腕放在垫子上号脉眯着眼左右手换了一下抬眼望陈素:“你的身体是健康失调,这并不难治,但是你的情况不好,你的心力交瘁,应该是避世心态,会折寿的,上次我开的药也没吃吧?”王峻点头望了陈素一眼缓缓道:“内人性子内向,怎么劝也闷心里。”
陈素心里气死了,真想在这时候跳起来对着王峻的脸抓几把。
“这是心病,最好是你对他好一点,他这心病怕是要长期调理了,要吃补肝益肾的补药,以令夫人心脉来看心郁肝结才是病因所在,如果不加以调理迟早会出大问题的。”
“请医生多想想了”王峻也觉得陈素飘荡的像幽灵了,现在也不需在吓唬陈素了,再不治疗就出麻烦了。
“我也行医几十年了,不是没见过你们这种情况的求医者的,但素来就敷衍了事,从不会行医者救护之心,你们算是唯一的例外。”
“这……是为什么?”王峻也是意外不解,他们也没见两面呀,上次钱给的多吗?
老中医望把被子闷头上的陈素一眼出了卧室,“几十年了,你是唯一一对不假思索的承认你们关系的人,这种事我老了也不会有偏见,但就没人敢明言的让我这种以望闻听切为主的中医深为痛斥。”老中医淡然看着他们:“是你强迫他的吧,那孩子不是有福缘的人,命该如此,你想他活就对他好一点,那孩子不是有心计的人,要给人留条后路呀。”
“我知道。”王峻知道的,不是这样王峻犯得着抓着陈素不放吗?但也不免多看了这个眼光老道的老医师一眼,看来他也不是无名小卒。北京城什么样的人都有。当初他毫不迟疑的说陈素是内人全是在四川时王峻说要给陈素配偶待遇而应景的,哪儿想到会让老医生会另眼相看!
他开始写药方,王峻想了一下想问又止,老医师抬头问:“从脉相看,你们的房事不多吧。”
王峻点头,“他的身体不好,我们还没有把这事调节好,平常的房事应该没关系吧,”王峻从来不是欲望很高的人,但这种事老医师主动提出来那就问问意见也好,有备无患,总比不明白回头去问高远他们的好吧。
老医师开好了方子还是要王峻到同仁堂去抓药,看地出老人对外面的药店的中药原料很是不信任,收拾了东西:“跟我来吧,我家有付汉方,你抄去吧。”
王峻跟装睡的陈素交代了一声拿了诊费装在空信封里出去了,听到门合上的声音,陈素拉下蒙头的被子一脸的紧张,虽是在装睡但该听的都听到了,陈素都忘了房事的这事了,陈素又想跑路了,紧张的要死,大大的骂自己真笨,那天王峻说答应自己的一切条件,自己光想着不让这事给家人知道,完全没有想到拒绝这件事,心里的后悔莫及。
其实那天全在高远的控制下,陈素在软硬兼施的混乱的状况下哪有机会时间去想到这些。
第 28 章
老中医的家就在小区后的老楼里,只一间房,看来是一个人生活的,堆的到处是杂物,阴暗沉闷的十平方的房子和飒爽的老人的形象很是不相符。
王峻问:“您的家人呢?”这是交际问语,没别的意思。
“都死了,文革时都死了。”老人平静指占了房子一半的床边的一堆书:“你自己找吧,书里有我作的改进过的详细的笔记,我去门诊室了。”
看他要走,王峻拿出诊金给他,他塞口袋里就走了,和上回一样,老人一点也不在乎那厚厚的一叠钱。
在一堆杂物中找书不是件容易的事,有种翻开历史的尘封的感觉。
王峻看到夹在发霉的书中早已发霉的老照片,曾经的青春飞扬的人和历史人物的合影可见他真的是不是的普通人,那段历史使那年代的人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伤心事,王峻也是那残酷年代的受害者。
找到了那陈旧的古老汉方王峻略看了一下,里面有笔迹苍劲的改进的详细的笔记,王峻在昏暗的房间花了一个多小时抄录下来,把东西归位略收拾了一下就把门关上。
王峻带着陈素搬家了,这边本来就是为了陈素上下学方便而临时买的,这两天也把这套房产正式过户到陈素的名下,当初要不是陈素晕车地很严重王峻也不会住在这样偏远的郊区,现在正是搬家的好时机。
陈素喝了药睡的昏沉沉的就被王峻抱上车带走了,王峻临时改变了主意把这套房子暂时留借给了那个老医师了,是看地顺眼吧。
王峻找他谈了一下,房子里的一切都留给他用,算是借住,一直到老人过世为止,还做了公证,这是真的具有法律效力的公证,那老人也无声的接受了。
王峻搬回了市内,给陈素的房子得另换一套了。
这是全然不同的地方,全然不同的房子。陈素醒来的第一时间在紧张之前,王峻把这几天转好户的这一套的房子的房产证给陈素收着,“这就是你的房子了,我负责这个家的一切开销。”王峻把两叠钞票给躺在床上不肯起来蒙住脑袋的陈素,“这是这个月的家用,你起来跟我出去买些东西,别老躺着了,起来,你得配付眼镜。”陈素的那付缺腿的眼镜王峻看不顺眼又扔了。
陈素一点也不想出去,但王峻把约定做的无可挑剔,陈素又不是会耍赖的人,只有在王峻的逼视下陈素爬起来出门,没眼镜真的不方便。
四年一届的奥运会开始了,听到从窗外传来的别家电视机里的主持人声音激昂的声音,陈素也是很爱国的,这样自卑自伤的时刻也是期望祖国多多拿些金牌的。
要买的东西很多,这套房王峻好几个月没住了。开始抓陈素回来的时候本来就是直接就回到这的,但是这儿空了好久了,这几天找人把里外收拾了一遍这才搬来,但是这里王峻倒没在这做过饭菜,所以要买的东西多的很。
本来买东西王峻作主就行了,但陈素真的躺的太久了,王峻才拖着他一起出门。
陈素在亮地像宫殿一样的眼睛店,花上了一个小时的时间配了几付眼镜,折腾的快累死了,王峻倒是很耐心的等着。不过也有回报,戴上新的眼镜有重见光明的感觉。
在大超市推着车子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中穿梭,陈素负责推车,王峻负责拿商品。
王峻告诉陈素这是附近地区最近最大最全的超市,想要买的就到这儿买,特别的就以后上街买,就今天王峻算是带路,以后家里的东西就由陈素来买了,一楼是菜场二楼是食品三楼是日用品四楼是小家电五楼是服装六楼是……陈素看的听的就快晕了,难怪刘镇东说他们学校是郊区的郊区了。
把锅碗瓢盆和大量的日用品装上推车,“以后买东西由你来买,我每个月给你两万,多出来的你自己处理。”
“我不要!”陈素撇开头冷漠淡然,“你那么讨厌憎恨你的父母,但为什么还要用家里的钱?还用的理直气壮,你说一辈子不和他们来往有本事就把花他们的钱全部还清才对,这钱我不要!”
王峻双目冰冷,这件事是那次想确信是要让陈素消失而吐露出来的,这是王峻的忌讳,陈素触到他的逆鳞了,这一阵子他是看陈素身体真的不好就放过陈素了,但是陈素却触犯到他,这!王峻绝对不容得。
静静的走了两步,各有各的心思,陈素停住脚步突然扭头盯王峻,从眼镜透出的眼光锐利逼人:“王峻!”
王峻看陈素,这次他给陈素特别换了一种眼镜架效果更是相当的尖锐。不过,他还没打算在这大同广众下找陈素的麻烦,陈素还要先找他的麻烦吗?
“王峻,我的存折呢?”陈素盯着王峻,这几天全发呆了,忘了这事了,“上次我用了了你一共六百一十七块钱,我的存折是有一千一百三十块,你还缺我……”陈素板着手指计算结果。
看着这样的陈素,王峻感觉非常泄气。当他觉得陈素很庸俗的时候偏偏陈素又清高的不行,当他觉得陈素清高地不食烟火的时候陈素又世俗的不可理逾,算了,扭开头,王峻已经没力气找陈素的麻烦了。
出了超市,王峻把东西放到车后,陈素想占坐后面的被王峻的一个眼色低头坐到前面。
车开了,陈素开着窗减低点要吐的感觉,车子转过路口,陈素看到了没来过但绝对知道的仿古建筑的大门,陈素吃惊极了望门头上的匾额低声叫了出来!王峻已开车拐了过去,陈素惊骇地望王峻,王峻莫名其妙。
上次来的时候陈素晕昏的,又没有戴眼镜看不到四周,现在陈素看清了住的地方的环境。
这是有年头的老住宿区,有上年头的遮阴闭日的老梧桐树,体面的老人悠闲的在树下下棋谈话,生活的静悠安逸在这表现无疑,王峻的房子在这小区的最深处的住宿楼的后面的老楼的二楼。
看外表,爬山虎藤缠绕着整个楼层有鬼屋的荒凉的森严的感觉。王峻在这上附属小学后就由监护人买了这的房子。倒也并不常住,前天经过刘镇东的人际关系正式的过户给了陈素,这二单元一个门三层老楼的六户就都是陈素名下了。
因为王峻怕烦,楼上空着,楼下也放着没用,算是独居独户。这个门户没外户,很是安静,外看就是老古的筒子楼的旧观,只是进去后里面被装修的亮堂,很是现代。这种地段的房子要不是十几年前下手换买的话伦到现在是根本得不到的了。
空闲着,他们来看陈素是怎么和王峻过日子的。进门,整个房子里散布着中药的苦香味。
陈素殷勤和气的让人起疹子,温柔的阿谀奉承的声音让刘镇东打着寒颤,就连高远、宋威手中的茶水都洒了出来,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放下茶水点心,陈素不掺合他们的谈话就回房间了。
“他……怎么了?”高远也很吃惊:“你是用什么法子让他成这样?”
王峻抿着嘴,三天前从超市回来后他就是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活着的,如果不是和陈素处过四个月,王峻一定会以为陈素是想攀他这枝高枝捞点钱财,但事实不是这样的,知道事实后王峻就更不想评论了。
“从他知道我们四个是哪所学校的开始就这样了。”
“啊?”高远有点不明白,“北大?怎么了?”
“据说他们一个县一年至多只有一个考地上这种大学的精英份子,而他们镇有史以来从没有一个考得上一类大学的,一个也没有。”
王峻板这脸,从上次从超市回来知道他们的上学的学校起就一直处在这种非正常状态中,想起以前用的种种的威吓的手段就让王峻觉得很是无力。
他们虽然不是太明白却也算是懂了。
第 29 章
陈素并不是聪明的人,但却是好学的人,是遵从尊重学者的传统观念的人,他们互视却笑不出来,尊重?为了他们的学校?他们看着王峻也体会到王峻的深深的无力感了,看来他们都得对得起这份尊重感去做个好人吧。
“你就让他上学吧,”刘镇东道:“他如果上了好的大学他还舍得跑吗?”
这倒也是。王峻不想让陈素上学的企图他们用脚指头都能猜得到。想也知道,陈素到北京还没来的及领略一下首都的大好华厦还没来地及适应城市的复杂的环境就被他们抓在手上禁锢了,还被王峻吃干抹净了,世面上怎么的乱,人和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的卑劣性他们清楚的很,当然不想陈素在这样的社会上待着,但再怎么说上学也是好事,学校的环境毕竟相对而言还是干净的,陈素本来个性就沉闷,去上学总比在狭小的房子里待着胡思乱想的好,王峻也觉得这样也好,王峻也对陈素开始无力了。
接下去的事刘镇东主动地包揽,得花力气把陈素的户口牵到北京来,那三流大学王峻是不会让陈素去上了,户口的事一解决就让陈素上复读班重考大学.
王峻把从老中医那抄来的方子给陈素,王峻要陈素好好的看看,等王峻头一转开,陈素就塞进被褥下是绝对不看。
接下去,王峻开始又不见影子了,生活又恢复了以前的闲散,王峻确实不太管陈素的事,王峻忙的很。
陈素悄悄地到校园里逛逛,那是座像是公园的学校,漂亮极了,又大极了,全是花草,陈素是打心眼里羡慕那些在林荫大树下看书的天之骄子。
陈素外在的情况在转好,但内在情况则更不好,本来就沉闷现在就更是闷声不啃声了,那自卑感在神色飞扬的栋梁之材面前更是抬不起头来,去了两回就不出门了,到空房间找出了自己的书本开始闷头复习功课。
王峻回来,在王峻逼视下陈素低头接过王峻的衣服挂起来。
“你在想什么?”王峻看陈素的低沉的脑袋,陈素就不能学习学习怎么悠闲的过过日子吗?这脸色真难看,王峻开始知道那些结婚过的又想离婚的人的心理了,谁会喜欢辛辛苦苦工作忙了一天回到家还要看屋内人的难看灰暗的脸色。
“我想回家一趟,暑假快结束了。”陈素淡漠地回答,他不想和王峻说话,以前王峻寡言少语,一天没说不上几句话,现在倒是王峻话多了,全是王峻说个没完。
王峻皱眉,陈素这一阵子的脾气见涨了,王峻认为这件事是要处理一下了,陈素好像全忘了自己的本份。
“王峻!”陈素提到回家立即想到下一个问题,陈素抬头紧盯着王峻,“我的存折呢?你怎么还没有还给我?那是我家的钱!快还给我!”
王峻提到胸口的气又泄了“在抽屉里,你自己找。”王峻开冰箱的门准备作饭菜:“你也不要回家了,下周你就上学去。”看来是不能让陈素一个人待着,陈素是会胡思乱想。
“上学?”陈素把菜都洗好了跟王峻进厨房门口,“现在就开学了?”不对呀,现在才八月出头,哪就开学了?不过能上学不用天天待在这也是好事。
“你的学校就不用去了,今年你上复读高三,明年重考大学,就在北大附属的高考补习班上课,下周一开学,明天开始要买的东西很多,这一周你就好好准备吧。”王峻不意外地看到陈素一脸的惊诧,陈素死盯着王峻,王峻看陈素道:“那方子看了背上了吗?”
陈素转身当没听到的跑了,心里七上八下地跳着,刚才王峻所说的事是真的吗?王峻是不开玩笑的人,那么是真的了?陈素心里紧张的很,真的?真的吗?!。
是真的,第四天刘镇东把转好的户籍本带来了,王峻让陈素看上了一眼就拿起了锁进了柜子里。
“我可是花了不少力气,找了不少关系,跑了不少门路,不给饭吃吗?”刘镇东邀功,天也快中午了。
陈素看王峻一眼往厨房方向慢吞吞地挪.和陈素生活时是由王峻来做家务做饭的事没给他们知道,这点面子王峻还是要的,陈素也配合默契,也没在他们面前露过破绽,每次他们如果来的话都是陈素出去叫外面的饭店送来饭菜。可现在换了住处,在这里,陈素又不熟悉路,好像这儿又有点偏,看来这就近没什么地方买现成的了,刘镇东要吃饭只有陈素下橱了。
对陈素的求援王峻没有动一丝一毫,拿了桌上的报纸抖开目不斜视的看新闻时政。
厨房发出的声音让人心惊肉跳,在第三次听到摔碎碗的声音时,“他就是这样作饭的?”刘镇东望王峻,王峻看报纸目不转睛认真的很,安如泰山纹丝不动。
刘镇东在等到胃疼陈素终于请他们出来吃中饭了。
和厚粥差不多的米饭稀疏地堆在饭碗里,大红的西红柿盛盘红荫的放着四散的鸡蛋炒,油多了漫出了盘子,青椒和冰箱里留的肉丝炒在一起,绿的是青椒白的是肉丝,青白分明的很,刘镇东看桌面的饭菜喃喃地说:“王峻,你到底看中他什么了?”
第 30 章
王峻瞄了桌面一眼,王峻也觉得自己确实是有毛病。
这顿饭刘镇东是不想给面子的,吃了会出事的。
王峻来善后请客出去吃,下午正好还要有事要办,陈素本不想出去准备自己来吃自己的做的饭菜的,王峻淡淡的说了句今天就开始要准备要买复读的书本了,陈素立即就不情不愿地紧跟着出去了。
陈素要买的是笔记本和笔墨等等,王峻把靠阳台的那间空房给陈素当书房用,靠墙三面都定做的书架,书架都空着呢,书桌在窗台下近阳,光线倒是充足,是十年前的装潢式样,但是都是原木的打造的很是古香古色,只是关着一直也没用,现在给陈素用,不开着门窗两三月是不会把霉气全部散去的。对了,话说回来,这房子在名义上已经算是陈素的了,这书房就是陈素自己的吧。
教科书是上学后补习班统一会发的,教辅材料也是要到开学后指定再买的。王峻把陈素扔在新华书店让陈素在这看两小时书,王峻有事要办先走了,办完事回头来接他回去。
庞大的复层的书店让陈素目不暇接,在人潮涌动书店里慌乱的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慌张地找了地方拿书来看,王峻来找他天也就快晚了,陈素觉然不知时间的过去,王峻来的时候陈素还没有选一本书,王峻替陈素拿了一堆的书给收银员结帐,陈素提着一捆扎好的书跟王峻转了一个街区才到停车场上车,后车座堆了一大包的包扎好的中药包,前车座上有一个包装精美的锦盒,王峻叫陈素拿着,锦盒很是沉重。
车停在楼下,陈素吃力的先把一大捆的书拎了下来,再把药包和锦盒取下来,王峻走了,他有自己的事,王峻吩咐陈素自己看锦盒里的东西。
把东西都搬上楼,陈素的手掌心都勒青了,陈素自己在属于他自己的书房仔细地打扫了一番,把一本本精美的精装本的书摆上书架。
以前,除了学校发的教学大纲书之外陈素还真没有买过一本正版书,陈素自己根本就不会买的这种定价在几十元一本的正版书,经常看报纸上说要全民支持正版,青年人要远离盗版,但陈素从来就没放在心里,对陈素而言花几分之一的价钱买到同样的东西就是正理。
陈素爱不释手的摸着那些书,真的好漂亮的书,字迹这样的清晰,纸张这样的光洁,书面也是如此的雅致,陈素怎么也放不下手。
药包散在桌下,锦盒陈素是不会看的,王峻给的东西陈素不要,会有种交易的感觉让陈素有徹心的疼。
王峻在夜里回来,喝了中药的陈素洗漱后就睡了,屋子散着挥发不去的中药的苦香味,倒也是感觉很温暖,应该是留在中国人骨子里的传统理念吧,这种药香味闻的确是有雅致的错觉。
陈素睡着了,王峻从把陈素找回来就没有睡过觉,陈素前一阵子又病又廋,抱在怀中搁手的很,现在他也习惯了满屋的药香味了,王峻冲洗了迈上床,床陷下去的触感让陈素惊醒了,全身僵硬地往边上逃。
王峻看陈素这付的惊天动地反应的模样,王峻知道该给陈素上上家规了。
“我是谁?”王峻坐床一边扭亮床头灯,在如炽的灯下陈素无可逃避。
“王……王峻。”陈素呐呐的回答,身子一点点地往外挪。
王峻双目在灯下亮的像是猛兽的眼睛,锐利逼人,“我上次告诉过你正确答案,回答我,我是谁?!”
陈素低着头,双手抓着衣角苍白着脸不回答,王峻一伸手在陈素反应之前抓回床,陈素的体育也一定不及格,王峻现在对欺负陈素没兴趣,一点的挑战感也没有,但是王峻得要陈素记住这个家的一家之主是谁,陈素最近是太不像话了,不管是不行了!
翻身压着陈素,陈素长了点肉了,陈素双手挡在胸前尽量地和王峻保持不可分的距离。近在咫尺,陈素身上的药香味很浓,两眼闪闪的透着惧意。
王峻是有冷感的趋向,只是如此近的接近陈素,王峻有要捉弄陈素的感觉,对房事王峻可不像陈素知道的只是一丁半点的。王峻侧身抱着陈素转过来,手伸进陈素的衣服里,陈素挣扎真的很是怕了,可惜在王峻眼中让陈素这样的慌乱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陈素的肌肤很滑,到底是南方人,王峻手滑进陈素双胯间摸索,陈素一口咬在王峻的手臂上,王峻眼一冷,手下一用力,陈素叫了出声来眼泪都逼出来了,陈素咬的利害王峻报复的也狠,男人那脆弱的地方哪儿是可下得了手的?
王峻捏了两把,觉得好像不对,翻过陈素拉下陈素的睡裤,陈素惊叫出来双手紧紧地抓住睡裤的松紧带死也不放手,如临大敌。
仅是一瞬王峻该看到的也都看到了,第一次和陈素发生关系是吓唬陈素拿刮胡刀剃了陈素的阴毛到现在还没长出来呢,难怪摸上去软软的柔柔的手感不错。
看陈素这样紧张,王峻本来就有点出冷感的,但现在陈素这种反应是王峻立即就心存欺负。
王峻存心让陈素不好过,今晚如果不让陈素上点规矩那以后就不好管了,这些日子陈素开始脾气很见涨,这刺得在长出来前拔掉!这楼下就有个没有用过的地下室,王峻是早想把陈素扔到地下室关几天的了,但陈素的身体是不太健康,想到那老中医的话,王峻忍了,所以就用这法子对付他了,今天不让陈素亲口说出正确答案就不算完!反正说下周复读班开学本来就是骗陈素的,下周是报名的时间,这时候折腾陈素没多大关系,有的是恢复的时间段。
王峻觉得有意思了,手下重点轻点可以左右着陈素的所有的理智,就像是指挥棒一样,陈素发出的声音是跟着王峻的手来发出来的,陈素的身子越来越是软,呜咽哭诉的声音慌乱的神态颤抖的身躯王峻也开始动情了,弥漫着情色的味道。陈素射了软绵绵地倒在王峻的怀里再没气力推拒了。
王峻看陈素苍白的脸颊泛着胭脂色的绯红,喘息着起伏的胸口在衣服下有着神秘的色彩,王峻开始有反应了,手指顺着陈素分身的形状揉动,沾染着陈素射出来的热热的粘粘的液体在陈素呜咽声中往记忆中的花蕊钻去,陈素软绵绵的身体僵化了叫了起来,“不要!”记忆深处的痛和被撕裂搬的痛从记忆深处涌了出来,陈素推拒王峻的身体,王峻吻住陈素的唇,手指在因为紧张而骤然紧窒的后蕊转动,“放轻松,”王峻低沉沙哑地动情道:“我会小心的,不是让你看我带回来的方子了吗,告诉我,我是谁?”
陈素怕了,抓着王峻的手臂,男人的本能让陈素无地自容,本能的反应使陈素跟着王峻增加的有一根手指而起反应,趁着陈素有反应,王峻脱了陈素的衣服,一切都在灯下不可隐藏,绯红的高挺的玉柱颤动着而经过三跟手指开发过的菊花已经在绽开,王峻抽出手指,绽开的花蕊隐隐约约地看到艳丽的内嬖,王峻再也忍受不住扶着早以挺拔地发疼的黑红的分身趁着花蕊呼吸绽开的瞬间沾染着陈素的精液横冲直撞进去,陈素发自咽喉的尖叫,达到大脑皮层的触感让陈素第一时间射出了第二次,一阵让王峻也几乎缴卸投降的紧缩之后陈素半晕了过去!
陈素的身体现在不是陈素自己的了,上次是吓的动不了,这次却是射精后的虚懒让陈素腰膝发软,陈素除了嘴巴能发出声音外别的就全然无抗力,因为陈素的无力而使王峻就无所顾忌,王峻一向冷静,但是现在的王峻更像是一匹饿狼,一只久未尝腥的饿狼!陈素在王峻的身下,茫然地,惊惶地,一阵阵的如大海的波涛无止境地往陈素冲撞而来!
陈素哭了,怕了,享受了激情的王峻沉浸在痛快淋漓的射后的快感中,享受着埋没在热潮的润滑的子宫的错觉,那样的紧窒和细腻,两个人的细微的呼吸都能在两人紧密结合的地方得到明确的回应,距离如达到心脏般的近。
王峻低低地咬陈素的颈:“我是谁?”
陈素茫然,恍如在大海波涛中靠岸的陈素有在惊涛骇浪中存活的错觉。
王峻看茫然失措的陈素笑了一下,算了,反正有的是下一次,下一次再借用这个理由拐陈素吧。
从陈素的身体依依不舍地退了出来,陈素合不上的后蕊不停地流淌着属于他的液体,王峻清洗了两人的身体,把床单换了,王峻拿了水给陈素,喊了到最后嗓子都哑了。
陈素靠着软垫捧着水杯抽泣着,王峻给陈素软巾擦鼻涕,陈素看王峻把没开封的那锦盒取出来放在床上。
陈素看盒子里是几百根晶莹的玉石棒,有粗有细有长有短的,王峻抬头:“我让你看的那手抄方子呢?”
陈素不敢对视他,从陈素的眼线转动方向,王峻从被褥下翻出来,翻看了两下从盒里取了筷细的晶莹的玉条,陈素看王峻拿着那东西板自己的腿,陈素吓的大叫!
“这是软玉,以后用我上次带回来的药煎好了浸着,浸透了药性,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今天你就先将就先用没药性的用一下。”
陈素被王峻转过来,后蕊也红了,但没出血.王峻小心地把一支细玉顺着内襞滑进去,这对陈素的身体有好处,男人本来就没有性交的伦理器官,年轻时不会有大影响,如到了老年就会有太多的难堪的后果,老医生给的方子就是针对这一点,当然主要还是得配上药性,玉是会呼吸的矿石,浸在药方中,药性会全浸入玉中,在使用时会慢慢地散发出来。
除了难堪,陈素没有太大的触觉,几乎如不在,它太细了,和在陈素身体内纵横的王峻的利器相比就可忽略不计了。
那一天后在床上躺了三天,不是王峻做的过分,而是陈素底子薄,一下子好像是男人不该有的男性的小病全出来了,王峻看腰酸膝软的陈素连爬起的劲也没有,王峻给那老中医那打了电话,详细地把陈素的现状描述了一遍想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带陈素去看看诊。
王峻盯着话筒,那老头子真的这是什么态度?扔下四个字就砸上电话机,“肾虚!禁欲!”
对上一边也听到的陈素的眼睛,陈素拉被子蒙头,王峻觉得很亏,早知道这样昨夜就先多享受点了,现在要真的得让陈素完全恢复才行,陈素是不太健康。
安慰了陈素,药房就安置在阳台那的空间架着十八年不用的煤炉子用小火煮中药,中药的药材是重要的,但火候也是重要的。
王峻人面相是冷地很,但传统的观念不亚于老一辈的,否则也不会对陈素提出让高远他们也愕然的“配偶待遇”的这种话来,玉器浸在药汁里七七之日,药性全部浸入内再使用对陈素有好处,现在看来更是有必要的了。
外地人转到在北京上学的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好在有个富贵闲人没事找事干的刘镇东,在他们当中刘镇东算是真正的**,一向三句话不离京骂,虽然熟悉的人都知道他说的话一般是不经大脑的,不过陈素这个人只看表相上的,一向是把他当坏蛋来看,特别是那次刘镇东的口无遮拦让陈素气的吐血,刘镇东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反正他的人缘广,就是花些人情债嘛。不过这事还是比预料的难,要转学籍还要挂靠学校,刘镇东自己缆上的活确实是花了不少的劲,王峻也出了不少的赞助费,这才在正式开学前全部办妥。学籍目前是挂靠在一般的高中学校,到高考时再是以那所学校的学生的名义参加全国的高考。
第 31 章
王峻给陈素找的补习班不是实际意义上的纯粹的为高考而设的补习学校。正常的高考的补习学校对王峻而言是不正常的,稍好的补习学校贵的离谱,里面的多数是暴发户和权贵的子女,初始富裕的人们表现出来的贪欲是惊人的,他们身边发生的眼中所见的耳边所听的比比皆是,什么亲情,爱情,友情都被一一地践踏在脚下,除了金钱之外什么都变了质。外面的变化是如此之大,和时代脱节的人是陈素。那些不大的年纪的丫头小子可是老成的惊人,多数是一肚子坏水,穿的用的比的是名牌货,谈的是虚无缥缈的国际局势,勾心斗角地样样皆来,而且个个自学成才地眼光犀利口下无德,难得找出了这么一个没见识的不会耍心眼的陈素,王峻自然不会把陈素往大染缸里放了。陈素上的补习班是有名的一些高职称的老师私下办的,收的学生少,收费也高,但是进了门就是小班教育,老师为了下一次的招生的好名声,老师很是负责任。
正式地上学,陈素六点半前起床,补习班离这并不近,王峻本来想给陈素买一辆大踏板的摩托车,但是买车容易,要上户照手续却是很麻烦,陈素也坚决不要。折中的,王峻给陈素买了一辆大红的脚踏车让他骑。
不是王峻把陈素往小了扮,而是陈素个性很沉闷又有自卑心理,王峻在买衣服时特意只选择暖色、亮色的颜色,像蓝色这样的冷色调王峻不会买给陈素,加上王峻的品位本身就不喜欢花梢,所以弄得陈素在人前像是高傲的贵公子似的。
陈素正式上学后才知道北京和他们以前学校是不一样教学大纲,陈素基本上得重梳理课本知识,好在不是让陈素特紧张的难度教程,比以前的高三好像容易的多,是有这样的感觉。
陈素复读了两次高三,这一次是第三回了。在班级中,陈素是他们中年纪最大,不过,倒是从脸上看不出来,他们个个显得都很成熟。
南北的教育体制理念的不同,尽管陈素的基础底子厚,但还得要尽心竭力地才能跟上,对于陈素而言,几门课程中最难的还是英语了,以前所学的所教的所理解的都有问题。
经过几次的摸底考试,老师给陈素的教学的忠告就是其它的课程底子厚,在一年中只要努力赶赶没什么问题,就是英语是大问题,这一年一定要加强英语的单词的词量和正确的组合及其几乎是从零开始的听力训练。
陈素的学习很认真,这样的机会陈素真的很珍惜!
好在,王峻虽然不讲理但是不干涉陈素的好学,王峻对陈素的学习方法很看不上眼,陈素拿同一道题目问了王峻三次后,陈素就不打算再问他第四次了,当然,王峻也不想跟陈素讲第四次。
偶尔会来的高远就会教教陈素一些学习的小技巧。为了纠正以前所学的确不良发音的英语陈素特别去取了存折上的四百块钱找时间买了台复读机专门在上下学的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上听,为此,不是在太赶时间的话,陈素都是多花一半的时间走路上下学,一边走一边背单词。王峻也觉得着对陈素的身体恢复有好处,除了和他的屈指可数的房事外,王峻还真的没见过陈素锻炼过身体,一定程度的锻炼对陈素有好处,特别是一天到晚都趴在桌上看书的高三复读生,王峻一直就不明白就那几本书的内容到陈素那怎么就那么地不开窍?
和王峻生活了久了,才知道王峻真的很忙。基本上都是夜里回来是因为王峻和他的朋友们合伙开了几家赚钱的店。王峻他们早在上大学的初始就在做实业了。各人的人生是不同的,陈素人生因为王峻的因素而落入深渊,现在的陈素的愿望就是考大学!
王峻也算是支持陈素的吧,原来的陈素是没有吃零食的习惯,自从上次陈素毫无节制地把蛋糕当成主食弄的营养不良后,王峻就一竿子打死不给陈素买了。现在因为前一阵子生病有厌食的趋向,吃得很少,不一回儿就饿了,而一饿了也只能吃一点点,过不久就又饿了,王峻买了不少零食给陈素备用,陈素学习又紧张,十一二点上床成了正常化的事,零食又成了陈素的主食了。王峻会买高档的盒装食品,陈素偶尔逛超市见了饼干是论斤秤的,多个包装平白要贵了好几倍,陈素是不赞成的。
放学回家后,开着电视机听到字正腔圆的新闻联播,陈素把各式各样包装材料捆在一起放到楼下,每天会有收废旧的拾回去能卖上几块钱的,从冰箱里拿出王峻留的菜放到微波炉转一圈三分钟后就可以吃到晚饭了,一边吃着晚饭一边看着让人义愤填膺的焦点访谈,在一堆广告出来前关了电视,短暂的休息后就开始学习。
楼上的灯亮着,王峻泊好车抬头望了表一眼,十二点半了,陈素还没睡?今天应酬地泛味,喝了一大堆酒,酒量很大的王峻没有什么反应,但不喜欢,应酬不止止是泛味,更多的是无聊和无耻,在淫欲中散场,王峻趁着夜色来了。
没有敲门,天太晚了!王峻进了门就见陈素靠在布制的软沙发上伏侧在那里睡着了,书散落在脚边,陈素还是不习惯用单独的书房,以前最喜欢躺床上看书,但发生那事后陈素就不肯往卧室躲了,这一阵子天冷,陈素又往暖暖的床上钻了,可惜被王峻逮了两回,每次就顺便把陈素啃了干干净净的,那以后,陈素就转霸占布沙发了。
王峻望望陈素沉睡姿态,有些单薄又显出倔强的清爽,王峻松松领带,自己身上的烟酒味散发出的味自己都能闻地出来了……王峻望了陈素一眼先去冲洗了。
可能是水声惊醒了陈素,王峻洗漱完裹着毛巾出来了,陈素拿了茶水拿来。
“吃过了吗?”王峻望了和前天没有变化的厨房一眼。
“嗯”陈素没有正面回答,王峻抬陈素从来就没有圆润过的下巴,“不饿也要多吃一口。”陈素点点头有点不安,王峻最近老是对他动手动脚的,明天还要上课的。
“天不早了,早点休息吧。”王峻很注意用词,潜下的意思就是转告陈素不会对他出手,王峻还算有分寸,周末会要一次,放假就多一点,以不耽误陈素学习为前提。
“对了,玉用了吗?”王峻问,陈素侧身“啊”了一声,在几次王峻不节制的放纵后,陈素面临着不可言的难堪体验,因为身体是自己的,所以尽管麻烦和羞耻却还是认真地看了那方子按行卧的主要姿势选择不同的尺寸的玉对后蕊的保养,每天用完了就不要了,因为很细所以不会对陈素的日常工作有影响,陈素也能接受,王峻定做了不少。经历过那种种的不可为人言的难堪后陈素连死的心都有了哪还会拿自己的身体赌气呢,浸透了的药性的玉确实对陈素的身体有好处,用了半年的陈素也深有体会,就是王峻没事老问他用没用的让陈素羞恼。
被子被太阳晒过有太阳光的味道,软软的香香的,看陈素耳根下的红,王峻嘴角略上扬,每次他提到这事,陈素就像是新嫁娘好玩的很,以后多提几次吧。王峻伸出手臂揽过靠边躲的陈素入怀关了灯很快就舒服地睡了。
忙碌的过到冬雪来临,寒假到了,陈素要回家了,王峻没说什么,这一刻,静默的王峻陈素是同情的,但一年没回去陈素是归心似剑。火车上的脏和乱陈素是知道的,陈素特别找出空房间内被灰尘淹没着的是高远替他拿回来的大红箱子,从里面找出久未穿的家里带来的衣服,里面还有陈母给织的毛衣手套呢。
回家!
在回家路上看到的变化很大,处处都像是在建筑工地一样,道路桥梁高楼都像是平空而出一样地矗立起来。家乡的变化却不大,一年不见,父母的变化也不大,有大变化的是陈浩陈凯。
大专将要毕业的陈浩面临着毕业分配的问题,在省城三年,本来就成熟的陈浩更添了几分世故。陈凯上大二了,在经济环境相对很前面的苏州上学,陈凯冬天还穿着笔挺的西装脚下穿着擦地黑亮的单皮鞋,让陈素看的都冷飕飕的。
熟悉的家,陈素看在眼中,现在显地如此的狭小和灰暗。
陈素在小店待着算是母亲的展示品。陈素拿着自家的电话机反反复复地看了半天没看到什么特别的,陈素拐弯抹角地询问今年暑假有什么特别的事之类的话题,对于这个话题让母亲大为兴奋,今年做了一笔最痛快的生意,有个外地来的少爷型的人把小店凡是吃的都买走了,连价都没还,就是家里放的三年没卖出去的大礼包也卖了!
陈素眼扫了不足十平方米的自家小店里摆地三毛五毛钱的小商品批发来的绝无质量保证的小吃冷笑了一声,真是委屈他们了,陈素也郁闷更是信了那日刘镇东的话了,没了兴致就回去睡觉了,高三的生活是很累的。
应酬完来买盐的大婶,陈姆妈想起更让她兴奋地一件事就是有人弄错了电话号码给他们家付了上百元的电话费,这可是件让陈家老两口子高兴了大半年的事,看陈素已经回大屋了,陈妈叫女儿陈洁,“你去逮只鸡,要那不下蛋的,闷上小火多熬些汤,”陈洁去办了。
“不是杀了两只挂在楼上了么?”到地里摘点菜的陈爸进来了。
“北方的饭菜听说全是吃馒头的,你没看老二的脸白的没一点血色吗?”
陈爸点点头:“是累的吧,他回来就是睡觉,这会儿可能又睡了,也不和陈浩他们出去玩玩。”
“算了,老二就是和你一样的闷性子,听说他要带好几个家教呢,等他回学校时我会跟他说不要带家教了,好好学习,也快毕业了,不要耽误学习别为了那些小钱把身体弄垮了,老二最是省了,就这最后的一年半我们供得起。”
陈爸连连点头:“是!是这话.鸡呢,是自家养的就多杀几只,让他们仨个天天吃,不是一过春天就可以炕小鸡了吗,杀,多杀几只。”
短暂的寒假过去了,年一过,陈素路是最远的就得准备回北京了,过了年就是离高考的时间的倒计时开始了。
妹妹陈洁默默地给三个哥哥的提包装上咸菜烧肉,陈洁十八岁了,过年后就到镇上的纺织厂上班了,母亲让陈素不要打工了,家里会按月寄去生活费的,现在物价涨了,以后家里就多给寄五十块钱,陈素轻声应了。
紧张的时候时间过的很是快,一年的辛苦努力会得到回报的,临近最后,陈素反而放松了不少,陈素不是聪明的人,但是陈素以勤补拙的学习态度和尊敬师长的行为很得老师的关爱,这年头真正尊敬师长的学子不多了,当然也和为人师者不自爱也有很大的关系。学费是保密的,要是陈素知道王峻给他付的真正的学费的数目的话陈素也不会有尊师的心了,是王峻没说,陈素也无心去问.
最近的两个月的摸底考试成绩陈素都在补习班的前几名,虽然没多少创造力,但只要高考不偏题就不会有问题,对老师的评价,陈素喜上心头,这是对他一年来的努力学习是一种肯定。
在最后的几天不上学了,陈素到挂靠的学校去拿回准考证还要看看考场,一切都蓄势待发!
第 32 章
王峻也正式地毕业了,看着王峻拍完毕业照后扔在一边的学士帽陈素羡慕地要死。
王峻出去了,看王峻的脸色好像是几乎一年找王峻一次的王峻家人约他有事谈,和王峻生活了一年半,陈素的察言观色的本领也是见涨的,王峻虽然不过问陈素的学业,但也是明确地不支持,王峻的脾气也不好对付,陈素一稍发性子王峻就拿不让他上学来要挟,每月也总有两三回,次数多了就不放在心里了。
可,王峻也不是每回陈素扮扮温柔就能糊弄过去的,有一回陈素连了两次没听王峻的警告还在十二点后不上床睡觉,第三次,王峻直接就把陈素拎到空着的房间关了两天没给一口水,放出了陈素就没让他上学了,那次王峻是铁了心的,陈素是真的吓地半死,又求又哭又委曲求全地才在足足一个月后才得以允许再上学.
王峻这次出去脸色很不好,陈素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招惹王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临近高考这种重要的时候讨好讨好王峻不算是阿谀奉承.
陈素找出面粉和面开始包饺子。
有一回王峻带他去什么有名的饺子店吃了一次,陈素在雕梁画栋的饭店里深切体会着奸商的深刻含义,回来后就特别浪费了半天时间给王峻包了一次自家的饺子,嘴巴挑剔地王峻很是喜欢,偶然吃一回都是脸色很和缓。陈素是不会做饭菜,倒是这饺子包的很不错,更像是北方的大馄沌.
像是冬天的风在刮着肌肤心脏,王峻的心如冰凌。那狼狈落魄和不甘愤恨的痛苦撕扯着他的胸膛,对现在的他而言能栖身的居然就是这林立在阴森老树中的七十年代旧楼,幽暗地楼梯像是迷宫,王峻全凭本能去摸索着这上升的道路,眼前一片地混浊.
怎样打开门的记忆王峻忘了,那很久很久的以后王峻都清晰地记得那时的陈素.
“你回来了!饿了?先去洗澡吧,我就下饺子.”陈素听到王峻开门的声音了,讨好地从厨房出来迎接.
沾着面粉的双手分开着,陈素在门口迎着王峻。
看到陈素的这一刻,王峻得到了救赎.这一刻的陈素就像是慈悲的博爱的圣洁的圣母来拯救了他.
拦腰抱起陈素走进卧室,是的!是的!陈素就是他的肋骨,不可分的肋骨!是情愿的还是不情愿的都不是重点,陈素是他自己找的家人,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是属于他的!
“就这一世,就这一世!”王峻喃喃地要得到陈素的温暖深深地埋在陈素的怀里,“这一世你是我的,就是下地狱我也会带你去的。”
感受到王峻强烈波动的心情,陈素本来就想息事宁人地放乖的让王峻为所欲为但一听到王峻的那句“下地狱也要拖你下去”,陈素一下子懵了,王峻别是做了什么犯法的事要把他一拉下水吧?陈素连忙压下忐忑不安的心轻声地问:“出了什么事?告诉我好吗,和我说说吧,我想知道。”
“王家派律师找我,只如果我不签放弃财产继承权的法律文书就把我名下的所有的房产都收回。”
“就为了这?”陈素可是松了一口气了,一把推开王峻坐了起来爬下床,被一把推开的王峻的眼睛透着森严冰寒。
和王峻生活了一年半了,陈素清楚王峻不是认钱的财迷。很多的时候,陈素早认为王峻是想要家的温暖才变得怎么地怪癖,陈素没看到王峻冷寒的脸,摸索着找到落在地毯的眼镜戴上说:“你就知足吧,你家人不能说是对的,那你呢,你不也是不安好心吗,他们在基本道义上算是负责任的,你都大学毕业了还要家里供吃喝玩乐?你认为一个学生应该有房子车子吗?你的这反应就是懊恼他们先下手而没由你来先狠狠地拒绝他们,你这是典型地‘只管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要想真的把自尊心讨回来就先把他们供你花销浪费的钱还清了再说,起来!去用凉水冲冲脑子,我去下饺子了。”
王峻一口气噎在胸口,看陈素出了房门,王峻倒回床上,是呀,陈素看透了他的本质,算了,反正他也没把他们当家人看了,“下多点,我饿了!”王峻扬声喊,他听到陈素高声回应了一声有种天籁的错觉,桎梏他多年的事结束了。
洗完澡出来,来了几个客人,能到这来的就只有刘镇东,高远,宋威他们仨了。
开门让他们进来的陈素很高兴他们能来,现在王峻心情的好坏可关系到他四天后的高考,他们和王峻的关系不错也能开导开导他,陈素是觉得王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贪念重了,哪有好事全在一家呀。
看到最后进来的宋威,陈素吃惊地瞪大了眼,军服?!宋威穿的是军服!沉默寡言阴暗暗的宋威是军官?这一定是笑话,是黑色笑话!
看到陈素这反应刘镇东忍笑,:“宋威是国防生,一毕业就是军官了。”
瞟了陈素一眼,宋威对从浴室出来的王峻说:“他想什么怎么都在脸上写着似的。”王峻看了陈素,陈素一脸的镇惊和崇敬,栋梁!
高远似笑非笑的,宋威因为家里的关系是国防生没错,但要想不参军,宋威靠家里的关系也可以解决不去,可就是陈素这一付视他们为国之栋梁的样子让他们气真的很短,一心想创业做大老板挣大钱的宋威鬼迷心窍地就参军入伍了,事后,宋威的脸一直就拉地像老黄瓜似的。
有来客,陈素也不好单独盛给王峻吃,把饺子松松散散地堆了两盘端了出来,多带了几付筷子意思意思请他们也尝尝。刘镇东对陈素的手艺很是敏感,拿着筷子意思意思是不抱希望的。
“陈素,这吃完了,还没好吗?”刘镇东扯着脖子向厨房的方向嚷嚷。
他们是猪!陈素盯着青色的火苗,他们吃完了陈素包了六个小时的饺子,这是最后一锅了,陈素他自己还一口没吃呢。
“陈素总算可以算是及格了.”刘镇东很喜欢吃饺子,但这玩意在外面不登大雅之堂,家里也没人有空去花时间包,这样皮薄肉鲜很少见,特别是那蘸料调得够水准。
对他的评价,王峻犹如未闻,总不能炫耀这蘸料是自己拌的吧。看王峻的脸色,宋威和高远交换了个眼神,他们也放心了。
他们吃完转移到客厅说话,陈素慢吞吞地收拾,自己吃点冰箱留的排骨汤就饱了。
他们在计划着什么,谈的很严肃,陈素睡了,他们也还没走。
清晨,陈素醒了,身边没有睡过的痕迹,外面有锅碗的声音,陈素靠厨房的门,王峻在煮早餐,“什么时候搬家?”
王峻怔了一下,回过味来笑笑:“这房子不在没收的名单里,我过户给你了,”王峻有种小小地报复的快感,在陈素名下还有借给那老中医住的那套房子呢。
噢了一声,陈素去洗漱了,对陈素而言平安地过完这四天就是胜利。
王峻的事陈素不想问,王峻的家人是有错,但王峻也不怀好意,王峻那是不知足!
三天半的高考在全民性的紧张关注下结束了,考试是陈素可是把脑子里的东西全掏出来,就是要求抒情的作文也费尽心血写得鸟语花香,在成绩下来前,陈素全无放松的心情,当初填写高考志愿时是王峻题的,就只写了一个学校——北大。陈素求了半天无论如何也再加个二类的保底,王峻就只抛了一句:“今年考不上就明年再考呗。”已经二十三的陈素没退路了,在成绩下来之前有他熬得了。
宋威快要去军队报到了,刘镇东也要暂时离开北京了,高远也要创业了。在分离前夕,他们到刘镇东家的别墅聚一次会,心思重重的陈素也被王峻压解来了。
那是幽静的郊区,林木青翠,藏在树林深初的隐隐约约的一栋栋小楼,刘镇东家的别墅就在其中。
不是实际意义上的聚会,他们是有事要谈,他们合伙开的几间店都有计划地转手了,王峻把写有他们各自名字的装有支票的信封分给他们,转分共同资金这事是由王峻来办的,关于钱的事他们最放心王峻的为人和能力,还有后续的帐款还要一个月才到位.对王峻的分配比例他们没异议,王峻是值得信任的。
两层小楼现在更像是工地,工人有絮地在拆卸装潢,把家具一个个地往外搬,他们在二楼的平台上靠栏闲聊,陈素晕车呆在楼下的小花园花椅上趴着。
“陈素人不错。”拿罐装啤酒来的高远看了楼下一眼。
一直看楼下的王峻淡淡地应了一声。
“是啊。”刘镇东哼哼了两声,“能差吗,要不是他,我们四个早就在沿海地区干走私了,那可是我们精心策划了四年的事,路子都铺好了,这会儿说不定第一桶金都下腰包了,现在你们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学信息的宋威去当兵,一个月挣那一千块的月薪,学法律的高远去当实习律师还不包伙食,学经济和金融的我和王峻却要到土山西去挖煤争当暴发户,我们是不是集体脑子渗水了,要不要请上次给王峻看过的那个心理专家看看?”
宋威拍开装模作样晕在他身上的刘镇东,“我还是先但心那三个月的军训吧,”宋威闷闷地,一定是鬼迷心窍了,一定是的!这和他预定的人生要多了太多的差距。
高远微笑道:“已经决定了就安分点吧。”
“高远,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干?”刘镇东问:“你们高家派系众多,够乱的,你何必渗进去淌那混水?”
“不去了,本来是有那个打算,毕竟我也不是服输的人,但看了王峻的现状就放弃了,没有家人自己创造一个就行了。”
“你也要逮一个小白兔留身边?”刘镇东又口无遮挡了,话一说完立即摆手向瞪他的王峻致歉。
“不是,我没王峻那福气,”高远微笑:“我说的是我自己人生由我平空创造吧,学了法律就靠法律挣钱呗,当个大法官也不算是小志向吧,钱,我自己挣就行了。与其受控与人,还不如自己称王称霸.以后再生一堆儿女创自己的家谱不也是很有挑战性么.”
“好样的,你那一付好人相一定会成功的,我支持你!”刘镇东大拍高远的肩:“就是,你的能力那么高,干什么为了那一点遗产在高家当旁枝末叶夹着尾巴作人?我们三四年后一定卷土归来的,到时我们再联手干。”
高远淡然,想开了想通了,心态也就平衡了,“王峻,你的钱全还给上海了?我现在也不需要用钱,你留着用吧。”
“还完了才有重生的感觉”王峻道:“我自己还有,你肯定要走仕途,还是在第一时间报备一下财产,以后有事也有个推卸的方向,宋威,你也是!”
“你的那份都还给上海了,你哪有什么余款?”
“在陈素名下的房子我作了抵押贷款也有个百十万的,我给陈素不是办了个信用卡么,每月自动转帐了两万,陈素不是没要吗,一年半也有四十万,这些够了!何况还有后续的还有一笔款子应该也有不少。”
“王峻,你真的抓住了一个贤德的贤内助。”宋威凉凉地:“恭喜了!”
第 33 章
“王峻”高远多少有点不理解问道:“你为什么非要陈素上北大?北大的校风不适合陈素。”
“就是不适合才非要他考的,”王峻淡淡道:“在那么一群眼高于顶的精英中,陈素是不可能和他们有共同话题的。最主要的是北大的风景不错。”
“你可是费尽心机啊。”宋威凉凉地抛了一句,高远拉他下楼去摆桌子准备垒长城了。
刘镇东靠着栏杆喝最后的一口啤酒,“对了,每次去你家都闻到中药味,陈素还没好吗,我老爹高血压又犯了,请了个拿国家津贴的国手看看明天就来,你带陈素来一下吧。”
“不用了,他还好,药没吃了,那是用的。”王峻转开话题,“你爸怎么说?”
“意外呗,当我说宋威参军入伍了时,他两眼都发懵了,”刘镇东撇开头道:“拿沿海开放城市的官凭换老土的西部官位,这种事已经被当成党的好儿子来宣传报道了吧,比起去沿海一夜爆发,老头子也是赞成放缓脚步的,我先去开路,官场上的事全摆平也要个把月,不过,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以你的能力无论是出国还是国内在北京也可以有很好的发展,为什么要去山西?”
王峻望了楼下开始走动的陈素,“为了陈素,我想和他分开几年是明智的事。”
“怎么?”刘镇东看王峻,王峻不像是已经厌倦陈素的样子。
“我总在想,如果陈素再跑一回我该怎么办?答案是,逮到他敲碎掉他的骨头!”王峻转身对视刘镇东:“想到这,在梦里我都能笑醒,那样我就不必提心掉胆的了。我对陈素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但和我相比,陈素只是怕我才和我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对他而言就成了一种生活的习惯,现在的陈素就像是从小带着铁镣的小象渐渐地长大却忘了自己可以挣脱开细细的锁链一样,但能让他一辈子依赖我越来越不可能了吧,再不分开一点我怕我会找理由伤害他。”
“我会快快地办好手续的。”刘镇东盯着王峻眼中冷冷的笑意立即道:“让我们去痛痛快快地挣大钱吧!呵呵呵!!”岔开话题招呼着玩长城,宋威说以后怕是玩不了要在临走前玩个痛快,他们也只有奉陪到底了。
陈素在楼下看那些堆在草坪上的如新的家俱,心思重重的陈素可没有精力跟他们周旋,就在下面一个人待着。他们谈完事下来了,看陈素围着家具转悠,刘镇东上前:“这都旧了不要了,你要?你就拿回家吧。”
“真的?真的?!”陈素惊喜地追问:“真的给我吗?”
他们已经不想对陈素表达什么感想了,是世俗?是清高?算了,反正该操心的人是王峻。
王峻盯刘镇东这是什么意思?刘镇东示意一会儿给他解释,说,“反正都不要了,你自己把要的记下来回头我找车给你运回家去。”
陈素兴高采烈地去围家具转了。
“我去过陈素的家,他家看是两层楼,却是小小的灰暗暗的,从外貌看就没家具,那巴掌大的小店放的一个二十年前的黑白电视机,反正这些也不要了,找车给他运回去吧。”
听完了,王峻也没再说什么了,不是他不想给陈素什么,是陈素真的不接受。刘家的东西不旧也就算了,让陈素自己看了办吧。
在院子的草地上摆开长城,他们四个凑手正好打几圈麻将,饭菜自然有人去做。陈素把沾灰的窗帘一个个叠起来找箱子放,转移了注意力总算心情放松点了。
陈素没有回家,给家里还是用的是带家教的理由,陈素哪儿有心情回家呀,总数和录取分数线没下来之前陈素是不敢喘大气的。
宋威他们各奔前程了,王峻也有事要忙,王峻要带着陈素出门,陈素不肯出去,他忙着收拾楼上楼下的四个小单套。
“租出去?”王峻解袖扣望陈素有点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房子空着浪费了,四套房子空着太可惜了,刘镇东说下周就把家具运来不是正好么。”陈素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不行!”王峻立即毫不留情地驳回,他最讨厌和不相干的人住一起,所以当初才把整个单元买下来,出租?开玩笑!
“怎么不行?王峻你要得改掉浪费的坏习惯,你欠家里的钱得还清,你说这房子是我的,那就由我来作主,租金就缓和当家用,现在你都毕业了,你怎么还在家待着?”
王峻吸一口气好一会儿也没缓过来,看来陈素是又想挑战他了,可……王峻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对他。
王峻是想反对的,但是王峻行程在即,刘镇东最近接二连三地催着他去。让陈素一个人住这样空的房子王峻也是不放心的。陈素是内向的人,多少又有点自卑怕见人,王峻以后一月也回不了几回,只要在选择房客挑剔点也未必不是好事,在这一带找房子可不容易,可以随他们来挑住客,王峻想好了就趁早在他没走前把把关,对于陈素的看人眼光王峻是不置可否,况且这一带也过不了几年也要拆迁了吧,到时他也正好回来换房子了。
有王峻的参与,事情办的很是高效率,找了几个工人收拾了一星期就全解决问题了,每间都弄的很是舒服,丝绒的窗帘,雅致的餐桌,亮亮的家具和漂亮的电器,陈素自己都想占一间了。
把招租的小广告按王峻指定的地段贴出去了,今天一天王峻就没出门。
第一个客人在中午来了,是一位全身珠光宝器的胖太太,伸出的手指带着四个宝石戒指,她要求要到房子里看看,她唠叨地说是给在附属中学的儿子租房的,能卖她就买下来。
陈素拒绝她进来看房间:“我不想租房子给您,您回去吧。”陈素站在单元口的铁门前望她。
“为什么?”她很意外,在陈素后面的王峻也是拒绝有这样的租户,陈素先拒绝了也不意外,看面相她也非善类。
陈素看她刻意不停上下飘的手,“看到您,我就像是看到了西部地区没钱念书的失学儿童,我不想天天失眠。”
王峻看那胖太太脸色涨地像猪肝的颜色,陈素却是严肃的表示自己不是在开玩笑,一阵低笑不可抑制地传来。胖太太愤怒地甩下一声哼声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地走了。
陈素看那抱着一边树笑的骨头都散了的那人,“你有什么事?”他说什么了?这人笑成这样?
那人好不容易收住笑,“我是来租房子的,这是我的学生证,对不起,冒昧地问一句,是不是我交的房租您是要支援西部失学儿童的?”
“当然不是。”
面对房东干干脆脆的否认这位年轻人有点跟不上思路。
“那是国家机构的事,国家有那么多外汇储备放着不拿出来用,而叫我支援?我家还没进小康呢!”陈素昂首挺胸,锐利的眼光从眼镜透出来寒意逼人,“国家应该理所当然做的事为什么把责任推给我们老百姓?”
那位听着愣愣地要反驳但放弃了,与其说他看中了这房子,不如说他对这位房东印象很独特。
是附属学院的,那都是有钱份子,王峻看那人恢复平淡的态度,是个内敛的人。陈素带他看房子,他要看楼上的两间,他很满意,立即就谈价钱。
陈素把用了几天几夜拟定的租赁合同书拿出来给他看,“这是什么?”他看过了很奇怪,“不许带朋友来玩?不许在十一点后回来?……可以解释一下吗?”
“不是绝对的,假期中就可以请朋友窜门,这儿是十一点关大门,过了十一点钟你就别回来了。”陈素解释。
他盯着陈素有点发懵,这和解释搭不上关系吧.
陈素的语言表达能力真的有待提高,王峻总算忍不了开口了:“他的意思这是学习的地方,是住的地方,它不是酒店。”
他若有所思好像大致能明白了一点点,他同意了,这地方很明显地清静。
谈妥了,他二十分种后就提款来付了一年的房租费,王峻和他签合约彼此之间都爽快也地签了合同书。他选了住301号,还把对面的302也租了下来帮朋友留着。陈素站在一边盯纸包中的一捆捆房租费,他拿了钥匙就走了。就在这其中又来了好几位要租房的客人。
“这是什么?”陈素问王峻,王峻道:“一年的房租费。五千块一个月,一年就是六万,加上预付的两万的押金,这儿一户是八万,他定了两户就是十六万。” 陈素快晕了,陈素一直以为王峻说的五千块是一年的房租费呢,王峻瞟了陈素一眼,又发呆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样的地段,五千块算少了呢,“四套全租出去的房租你准备怎么用?”
“还你欠你家的债,”陈素可没把这房子真的当是自己的,就单纯觉得空着太可惜了,王峻的东西陈素是排斥的,有着一种卖身的感觉,很难堪。当然王峻偶尔给他带回来的书,就是不喜欢看陈素也是很高兴得到的。
是有想把大彩电大冰箱抱回家的贪念,但陈素知道是没办法和家里人交代的,陈素私心是有的,考上大学毕业分配后一定多多地挣钱给父母买上大彩电,父母不是物欲者,父母最愿望的就只是他们仨个儿子到城市上学,成为城市人,陈素也没想过把这些真的带回家。
“你留着投资房产吧,”王峻不在乎那钱,但是很在乎陈素有私房钱,没有钱不是好事,钱多了也是更不好的事,还是把这笔钱花掉的好,况且陈素的衣食住行都是应由他来管的,王峻真的反感这次租房了。
“不还回上海吗?”陈素望他的脸色,“不要发脾气了,我听你的,这钱本来就是你的嘛。”
“陈素,明天你通知书就出来了,我去查了,你考上了,是社会科学系读社会学,”王峻对上陈素不可抑制的激动,“陈素,三天后我就去外省工作了,可能要待三四年的时间。”
陈素从狂喜中留出一点点的理智:“你找到工作了?”
“我想带你一起去。”
王峻看陈素脸突得变地很白,陈素神情更是不安之极,王峻道:“你上学的事我本就不赞成,但是我也不想让你的愿望落空,所以我忍让了,有一句话我要跟你说,你要认真地听清楚了,这句话我不会说第二次的。”
陈素低着头,陈素能感觉到王峻要说的话的大致的内容。
“让你一辈子见不到第三个人是我一直很希望的事,你别给我这个机会,有这样的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陈素的脸很苍白,这是陈素想抛也抛不了的恶梦。王峻看着这样的陈素道:“我是谁?”
“男人”陈素声线在抖,王峻说的那是真的!陈素知道那一定是真的,王峻不是吓唬他,陈素甚至在王峻说着这话时就能确切感觉地到王峻在为先警告陈素而后悔莫及的心态,“我的男人。”
陈素不敢不回答,王峻真的会拖他下地狱的,和王峻生活了一年多,陈素早就不可能离开……等一下,陈素突然抬头盯着王峻,王峻老是说就是下地狱也要拖他去,王峻到哪儿工作?不会干什么犯法的事吧?这么来说就是如果王峻犯法了也要连上无辜的他吗?那太不公平了。
对上一瞬间从怯懦童养媳的脸色转到河东狮似的脸色,王峻觉得陈素的态度是不是换的太快了,陈素那眼镜真是大问题,有时王峻都受不了陈素从眼镜里透出的睿智锐利的假象的光芒,今天来看房子的人都被这假象唬的一惊一炸的。
保持着平和,问话的人是陈素:“你去哪儿?!上什么班?!做什么事?!”陈素认为王峻非要绑他下水,那自己也得加强保护自己的意识,这事得要查清楚,一个不小心的话莫名其妙地跟做大牢那就太冤了!
第 34 章
王峻这时候被一通电话叫出去了,最后一笔款项到帐了.
没得到回答的陈素一个人闷闷地拆王峻带回来的高远他们请他转交的金榜题名的贺礼,高远送的是精致的笔记电脑,刘镇东送的是从家里顺出来的一只白菜玉雕,宋威送的最实惠,是最近超市的等价金的购物会员金卡。
陈素呆看了好久,那小巧的精致地让人不可触摸的黑金色的电脑让陈素心都跳出来了,是,是电脑!这要上万吧?再看看晶莹剔透的栩栩如生地玉雕白菜,陈素碰都不敢碰,那张金色的卡陈素在超市看到过,那些城市人拿它替代钱一刷就行了,陈素看见好几回了,一直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现在可以好好地看看了,这小小的卡怎么代替钱?
王峻回来地晚了,今天把事情全部清理了,把帐目清理好一一转帐给他们仨的户头上了,在北京的作了最后的解决。天太晚了,王峻停车在彻夜营业有名的蛋糕店给陈素买了一个奶油大蛋糕,这两天王峻想和陈素到北京逛逛,陈素这一年一心扑在学业上,算是给陈素的鼓励吧,王峻想给陈素买电脑的,但高远他们先买了,王峻打算把周边所需要的耗材给陈素都配齐还得去逛逛中关村.
楼上的灯亮着,王峻提着包装精美的蛋糕盒开门进来了,陈素不在客厅,他们送的东西还排放在客厅的桌子上,陈素是睡了吧,空调开地有点大了,王峻找遥控……
这是什么声音?王峻皱眉转过身看发出奇怪声音的卧室,是低低地沙沙地吟语,王峻对这种声调不陌生,多数是王峻为了多听听这声音没少折腾陈素,王峻打开卧室的门,床上的陈素在床上挪动着,声音确实是陈素发出的.
陈素在作春梦!
王峻真的不可置信。站在床边看陈素面泛红潮,微微地喘息,抱着薄被磨擦着身体,王峻身子也热了,王峻一直有冷感的趋向,不过和陈素在一起后就有很大的变化。不过前半年陈素的身体情况很差,王峻好阵子看得着摸地到却吃不到,好在那老中医开的方子有效的很,他给的秘方更是有效,内服外用几个月效果很显著, 后来就是陈素的学业的问题,一周也没少过两回,但都是王峻下手的,陈素都是单方面承受的样子,是让人怜爱也让王峻多少也有些遗憾。
王峻轻解衣扣,这样的陈素他还没见过呢。
“啊!!!”一声尖叫,陈素柔媚的声音即刻转化为清晰且惊骇,陈素惊醒坐了起来,“哎呀!我忘了买米了!”
王峻嘴角抖了起来,陈素也看到他了“哎,你回来了呀。”
脸上红潮未退,褪了眼镜的眼睛迷呼呼地水汪汪的,王峻一把抱住陈素滚回床上,真受不了妖媚和清雅结合体的陈素的样子,狠狠地吞没地吻住陈素,贪婪地允吸陈素口中的香津,春梦的情节轻易地挑动了陈素的感觉,彼此的情欲调动起来,王峻已无法忍耐,也来不及个陈素过多的爱抚,手指迫不及待地穿进陈素的双腿间的秘地,放过他所钟爱的玉柱和双珠直行后面的花蕊拉出那细玉枝扔一边不可忍耐地把肿胀地疼痛地凶器压进他不可抗拒的丝绸般的花襞中,陈素难耐地扭动身躯湿润的花蕊轻易地让王峻冲到最深处,里面又紧又热,王峻的理智在九霄云外飞去,冲刺着,抵死缠绵着,撕裂的衣襟露头的红殷挺立在王峻唇中,王峻如何能平息下来这种热情?贪婪地盯着在他身下任凭他惊涛骇浪中摆动无助飘舞的陈素,从他品尝无数次的唇中曳出歌声在王峻的掌控之下,王峻狠狠地低头堵住不停飘出来的歌的唇遮住那外泻的不要的哀求声,这种求饶在此时此刻只会激起王峻更深的情欲,无法忘记的夜,王峻在陈素的花襞内注入他的精华那一刻王峻有活着的证明,迎接陈素射在他小腹上的液汁那一刻王峻是幸福的。
王峻伏在同样失神的陈素身子上,享受着陈素喘息时带动花襞的挪动,吸附着他最敏感的分身,一吸一放像是记忆深处早已遗忘了的母亲的羊水,是安全的温柔的绝无伤害的天堂.王峻细细地吻着陈素汗淋的额头,真是美好的性爱,王峻握着陈素的手指在唇边轻轻地吻,“后天我就去山西了,家里就全交给你了,你要自己要照顾自己,开学还有一些日子,你回老家待几天,不要多待。”
嗯,陈素无从地挣动,苍白的脸庞泛出了一抹嫣红,“知道了,你快出去。”
“出去?”王峻挺动了一下腰,陈素吟声,王峻抓着陈素的腰挺身坐了起来,连接两人的部位连接地更是亲密,陈素双腿分在王峻的腰两边无力地张着,王峻引导着陈素的手指来到他们结合的圣地;“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洗涤了身子,王峻抱着再没力气的陈素轻薄,那秘方很是有效,时间久了效果就更是明显,为陈素洗身子时王峻仔细地检查了花蕊和内襞都红艳却是没肿痛,在王峻的逼问下,陈素羞耻地埋着头说是麻痹不是疼痛,王峻拿了浸入药性的玉枝押入陈素的后蕊,陈素的身子颤抖了两下,“就算我不在家也要天天用,对你自己身子有好处,知道么。”王峻听到陈素的应承才放过对陈素的轻薄。
王峻真的走了。趴在床上的陈素幽然醒来,这几天王峻就拖着他在店里逛,买了一堆机器,教了他一天的电脑的用法,还配了打字机复印机等等。
王峻缠了他一夜今天王峻消失了,对着清晨透进厚厚天鹅绒窗帘的阳光,静静地趴着,陈素有太多的茫然。
陈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被王峻抱在怀里不是一次两次,一直以来都是王峻单方面地占有,王峻是掠夺者,而自己是被害者,陈素是这样认为的,并以此为基础地来建立和王峻共同生活的方式,而这回自己的放荡让事后的陈素真的害怕了,自己是怎么了?一定是王峻给他下了了,一定是的!如此说服了自己陈素也就安心了,对陈素而言这就是合理的解释。
陈素的人生和王峻绑在了一起。不,是王峻把陈素的人生焊接在自己的人生里,王峻自己为自己创造了这个家,一个就是在恶梦中也不会抛弃他的家人,因为王峻不会让这个人抛弃他,哪怕是用再肮脏再可鄙地手段,王峻不会再让他抛弃自己了,不会!那种透骨的孤独寂寞王峻不想再去感受一次了,哪怕是悲伤,哪怕是绝望,王峻也要拖着陈素一起走下去,王峻是这样想的,也准备着这么去做。
陈素一口一口地吃蛋糕,每次由王峻买回来的蛋糕格外地好吃,也不晓得在哪儿买的?
给自己合理的解释后,陈素就有精力了,和王峻成这样的关系,就是王峻不来警告他,陈素也没那脸面和女人交往,陈素狠狠地咬了一口泡影似的奶油,开玩笑,王峻是什么人陈素还不知道吗?他吃的亏又不是一回了,和王峻对着干根本就是自找死路,经过一年多的实践证明,和王峻打交道就只能顺着王峻的毛摸,不想有房事就大肆地装病装困装累装死就是不能明摆着拒绝,这样三次至少也能逃出一次,事实证明和王峻对着干的没一次有好下场,提出分手的主动权从来就没有在陈素手上过,陈素不想为此付出过分的代价,这代价就只对他个人有伤害,太傻了。
现在对陈素而言更关心的是激动人心的开学那一刻。陈素也得回家待几天,陈素看窗外的艳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能把自己考上这样的大学的事告诉给父母亲真是很大的遗憾,是呀,是不能说。
陈素找出王峻多余给他配的两年前式样的黑边眼镜戴上,王峻说他戴现在平常戴的那种眼镜回家会吓到家人的,陈素也觉得自己现在戴的眼镜后是太严肃了,和王峻似的像谁都欠了他好几万似的很没人情味,陈素换了眼镜收拾了东西背着两年前妈妈给买的牛仔包回家.
八月的天太热了,早就听说火车要提速,可两年过去了还是没动静,来回就得三天,以后毕业上班了哪儿有那么多的假在路上浪费.陈素坐了一夜的火车再转了五个小时的汽车到县里又等了一个小时的乡镇公共汽车颠簸了五十分钟,远远地看到自家小店在红砖铺的路头下了车,总算是到家了.
远远地,陈素看那粉着白石灰的墙壁上的‘陈家小店’四个字旅途疲惫的感觉立即消祢,是的,到家了!
陈素在家住了半个月,最可惜的是不能把自己上真正的一流大学的事情堂堂正正地告诉父母,因为陈素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陈浩毕业了,没有实现父母期望留在大城市里,省会城市大学生多地很,何况是大专生呢,留那儿也是打工的,陈浩是这样和陈素讲的。陈浩谈了一个女朋友,陈素也认识,是他们倆的同学,是一起在县二中念书的镇上的一个女生,她现在在镇上的邮电局上班,是吃公家粮的,她父亲是镇上的干部,她早就在二中时就追陈浩了,这次,陈浩和她公开谈恋爱,她父亲在想办法安排陈浩到镇里工作呢,为这事,陈妈妈很是兴奋,陈家一辈子都是白丁,就是最大的官也就是不来往的远房外表在县里的工厂当个主任,如果陈浩到镇里工作那就是坐办公室的官了!陈家对这门亲事非常地满意,陈妈妈已经在收拾楼上的房子了,院子堆着几根木材是要给陈浩打结婚家具的。这次,陈凯没有回来,说是在做社会调查.陈洁快二十了,这次陈素给妹妹陈洁带了一件超市打折的连衣裙,当然是用自己钱买的,妹妹很高兴。
家里很忙了,农村有太多不必要的礼数,母亲办事快,听风就是雨,把亲事迅速定了下来这媳妇和陈浩的工作就都跑不掉了,专门请了六七桌的亲朋好友来当场给了准儿媳农村必给的四金,婚期选的好日子就在十月国庆了。陈素在应付王峻怪僻的个性时训练出的察言观色看地很明白,女方家是不赞成这门婚事的,陈素看眉目间尽是应付的准大嫂心里多少有点担心了。但大喜的日子谁会反对木已成舟的事呀,陈素又不是真的笨。
陈素回到北京了,看到楼上302室的住户了,和301室的是同学,看着那染地金光闪闪的脑袋,陈素给他仔仔细细地读了一条条的条款,他算是成熟地表示遵守规定,陈素保留了意见。
开学了!终于开学了!
第 35 章
堂堂正正地走进这华严的正门,陈素是兴奋的。
新的生活在开始了,能重新认识要待四年的梦寐以求的大学陈素情绪是激动的兴奋的,从校内发的学校风景地图上对其有最美的注解:“北京大学校园又称燕园,与圆明园、颐和园相毗邻,在明清两代曾是皇家的赐园。未名湖区湖光塔影,飞阁流丹,题词碑刻随处可见;教学区端宁恢弘,林荫大道和爬满常春藤的建筑山墙让人难以忘怀。有诗为证----槛外山光,窗中云影,这里正是读书学习之佳处。”(这段我也是抄来的)
陈素仔细看守则上的介绍文,北京大学--永远的精神家园、大师之园!陈素为能成为这样名校的一份子而激动不已。
陈素戴着校徽穿着印染着学校名字的T恤四处走走,接受着人们关注的目光.反正王峻不在家管不到他,陈素还特地多到不常去的大街小巷逛了好几回,要是王峻在家不会让他穿这筒子型的T恤出这门的,陈素要在秋天来临前穿个够。
新奇兴奋的心情没维持多久, 所有的新鲜感在辛苦的军训后就搁置了。
陈素能上得了这个学校事后证实是碰巧了,王峻只给他填写了这一个志愿,去年的分数线过高,今年报考的人就很是慎重,人数就相对来说较少,陈素也以擦边球的分数线进了这门槛,还很幸运地学的这门任何时代和社会都绝对不淘汰的专业,没乐几天就不得不抛开轻浮的心情了。
正式开课了,所有的现实性都摆到了桌面上了。
陈素的压力很大,陈素是多读了两年的高三,但是事实证明,陈素和精英的差距是来自于本质上。
陈素以前所学的仅仅就是为考上大学而学的,全是书本上的表面化的知识,老师用的是在考试上能要考到的题形十个二十种的拆解,勿庸质疑的是陈素在将近十五年所学的对目前的陈素而言都是八股。
上了实际意义上的大学,当外教老师用流利的英语上课时,陈素能听的懂的就只有十之三五,当作业布置下来时同学上交的基本上是在电脑上完成打印好的回函作业。城乡差别就是这样的大,就是在县里学生买个电脑也是奢侈的梦想,而在都市已经是普及了。网吧在学校内就有,多数人都在追随玩着最新潮的网罗游戏,一小时两元钱,如果是包夜则只要十元,这是现下都市最为时兴和时髦的事了。那时的陈素才把被他供奉在大衣柜里的电脑取出来,连夜地研究着使用说明书,在那之前,陈素当时是真的把这东西看成的是有钱人高级的玩具来看待的.写作业用笔和纸就行了,陈素一直就是这样认定的.那时为了不去有心玩它,陈素还刻意没怎么听王峻最后一天给他的教导电脑的使用方法,此刻陈素是后悔莫及的。
陈素来不及去兴奋也来不及去得意,上完课后就是大量的培训班要上。
电脑培训班得上,除了开机外陈素连一个字都不会打更别说是什么编程序了,英语也更得从头培训,主要课程有不少是外聘的外教老师是以英语来教学,以便把最先进的理念带给以思想活跃在最前列的高校精英。
在这样的学校,陈素的压力很大。身边的人是如此的自信,那么地张扬,他们说着陈素听不懂的名词和外国一串串名人的名字和传奇,陈素用天生的沉默寡言掩盖了他的无所适从。
在学校,陈素和同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是有王峻的一定关系,还有陈素内心自卑作怪,但都不是重点,能进这样的学校就已经是值得陈素相当自傲的事了。总体不是因为王峻,而是陈素本身就很不善交际,加上又不住校,上下学都是分开的,和同学之间少了很多的互动,再加上很多课程都是要上大课,上百名同学来去匆匆交不到朋友也属正常,何况他们在本质上和陈素有一定的差距,他们的话题陈素根本就对不上,除了书本上的之外,他们什么都可以侃侃而谈,而且什么深涩难懂他们就侃什么。对陈素而言,除了书本上的知识之外,陈素的脑子里没有太多的东西了,陈素唯一的社会实践就是碰上王峻了,还把自己给丢了。对现在的陈素而言,他自己就象是误闯进丛林的小白兔,那种沮丧是可想而知的。
来不及享受大学悠闲的生活就再次投入紧张忙碌的充电中,陈素抛开沮丧,能上这样的大学对陈素而言就是胜利!
陈素从来就没有把学习当作是件轻松的事,而且能在湖边树下这样的环境中学习对陈素是件感激而快乐的事,调整了心情,把T恤收回柜子里打开房门,陈素加快了步伐,要买的教材书是很多的,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陈素的日子就是在两点一线中度过的,学校和家。
上课,图书馆,培训班,回家,这是陈素生活的全部,要追上同年级的同学陈素要花成倍的时间和精力,陈素不想落后!从未曾在最好最前列也得要努力呀,上大学这真的是他的曾经遥不可及的人生梦想!
王峻也忙碌着,足不落地在各大中城市到处跑业务,一个月见一次算难得的了,多是通电话联系,王峻没给陈素买手提电话,王峻自己就对电话不感兴趣,王峻曾形容手提电话是一条无形的链子桎梏着人的自由。
王峻的电话总是准时地在入夜的十点打通。
陈素不会在晚上安排课程,王峻的电话响五下没接的话,第二天王峻肯定会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给陈素一顿教训。陈素有一次没记性地逛街过了时间,王峻当夜就回来把陈素拖到山西的黑呼呼的煤田待了两天才被放回来,为此,陈素少上了两节口语课,那时陈素也第一次知道山西离北京是很近的,够王峻一觉得有个风吹草动的就能立即回来跟他算帐了。
在距离上没有产生预期的疏离感,虽然联络少反而多了些人情味,话不多,却是陈素在异乡唯一精神支柱,在黑夜里,诺大的房子有的就是静默,陈素多少也能体会到王峻自小就失眠的原因了。
除了上学之外,陈素还有很多的事要做。楼道的清理,房客的管理,水电费的缴纳,还有家务事要做。这些以前都是王峻做的,而且陈素视为理所当然,视而不见,现在轮到陈素来收拾屋子。
陈素对着一天不收拾就积灰的房子而烦恼着,北京的空气质量真的有待提高。每天换下来的衣服会成为第二天的累赘,以前都是由王峻来做的也没觉得王峻多忙,往往是陈素一醒王峻就完工没事了呀,怎么到自己的手里像是缠上他似的,家务事没完没了。又不能偷懒不做,王峻每月回来看到太乱又会找借口拖他去山西,只有在王峻留下的基础上尽力的努力了,但家事真不是陈素的能力范围内,如果说什么时候陈素最想王峻的话,那也就是在陈素洗衣服擦桌子拖地板时表现地最为强烈了,这时一但接到王峻的电话语气就格外地温柔和顺。
生活的变化展现着时间的漂移,当代表财富的大哥大和随处可闻的BB机恍如在一夜之间地退出了历史舞台时,陈素还没来地及为自家小店失去一项重要的创收而多多地祷告,巴掌大的各式各样的手机在一夜间成为时尚的新宠,眨眼间当才握在手心的绿屏跟着时代急不可待地换成广告中宣传的代表高雅的蓝屏时,韩流席卷着新潮的暴风盖过了欧美的时尚,迅捷地,彩屏登上了最新的时尚消费领域榜首。
陈素走过了中国二十世纪最辉煌的末尾,香港澳门回归祖国的倒计时,三峡临时通航,和百年校庆,还有影响了这一年最瞩目的事情,相隔二十多年东西方两个大国的再一次历史性的握手----美国总统克林顿的访华,陈素再一次深深体会着北京人对政治的过火的热情,就是在路上扫大街的大嫂也没离开这个话题.
陈素对政治不太感兴趣,那是和他的生活不相关的东西。要说与其关注那虚无的光环,陈素更关心是电视广播中提到的长江三角洲大洪水,到八月份受灾的人口以达到三亿人口了。同学们关心的是市长陈希同的个人小金库和究竟有几个情妇之类的话题,也激情的抨击着腐败现象和对民主自由国度的向往。陈素在此时也不再有潜意识的自卑情结了,不是谁会说、会喊、谁就是栋梁的,陈素在每一天都过的像是节日的北大生活的第三年恢复了平常心。
对家人而言,陈素算是毕业分配了,是在城市工作的人了,早七月,家里就不再汇款给陈素了。
陈素把以前家里汇来钱存着,陈素私心下想给妹妹陈洁作嫁妆。
陈洁也二十三了,在家乡是女人嫁人的正当时的年纪了,能给陈洁办些嫁妆也是陈素想要为家人做的一件事,陈素自始至终对没上初中就不念书的陈洁多少有些歉意,在农村上学是改变一个人的人生唯一的出路,虽然对外说是陈洁不能念书,但还是由于陈家严重地重男轻女思想造成的。
去年回家过年得知,大哥陈浩如愿以偿进了乡政府,因为会处世,前途广阔。
陈凯去年毕业了,在苏州的外企工作很少回家了,听说谈了女朋友正在热恋中,属于保密阶段。
学业在赶上教程后,拿到第二年的房租时,陈素听从了王峻的建议开始注意二手房的行情,是贵了些,但要是地段好的话出租也是比放在银行吃利息要合算地多,抓住了时机买了两套付了首款,后面就是按偈还贷,陈素对要付十年的借钱买房的方式很不理解,王峻费力地解释了一次就不说了,怎么也听不懂的陈素又报了个新的理财的学习班听讲去了.
房子出租的不错,人员没什么变化.就一楼换了一个房客可没等陈素把房子收拾好,没来得及把广告贴出去时他又搬回来了,习惯了安静的环境是受不了外面的喧闹的。房客都是一月来住二十天的样子,平常住哪儿陈素就不问了,就只是那302的几乎天天夜里回来悄悄地开铁门进来,陈素知道但当是不晓得的,反正人人有一把大门的钥匙,那条款算是无用条款,亏王峻当是还花了一夜费尽心机拟定的呢,只要不过分,陈素没有必要过问人家的私事。房客他们住的时间久了也看出来这个面相精明的房东是不难相处的人.
在不能回家的暑假 ,陈素收拾了一个包到王峻那住几天,王峻前一阵子在广东出差,就今天有事赶回到山西,陈素得去,王峻最近在准备就要把公司转回北京了。
第 36 章
陈素去山西算是勤快的,实在是因为怕王峻作什么不正当的事情而连累到他,监督是有一定必要的。
王峻本人其实在山西的时间很少,三年过去了,煤炭现在已经不是王峻公司最主要的行业了,他做什么?陈素依旧不懂,反正王峻三天两头地往外跑,陈素为了调查研究王峻是否干不法勾当也跟了他跑了两次,结果累地半死,跟不上王峻那脚不沾地的步伐,但也看到了城市在日新月异,哪儿都像是超大规模的建筑工地似的,陈素是学社会调查的多看看也好。不过以后王峻不带陈素了,王峻说太分心。
每次到山西,陈素都有种满目疮痍的感觉。
省会城市建设地很好,但到有矿藏资源丰富的地方很荒凉,道路还不如自己乡村铺的红砖路,连绵不断地超载的大货车东摇西摆地散着原矿煤碎喳颠簸压过去,在起伏不平的被成倍超载的卡车压碎了的水泥路上不时地穿过去一辆辆豪华的名车和这样的落后的地段很不相符,陈素要到矿区作社会调查,算是假期作业,陈素决定以此来写一份论文。
王峻的“对外能源投资贸易公司”设在太原市,下面有人给他管理。
此时,王峻已经积累了预期所定额的原始资本往北京房产上靠了,不过要立即放手利润率惊人的矿业王峻还是犹豫的。合伙人刘镇东也觉得现在形势很好,能源供应随着国内城市扩大建设发展每年都要增加好几个百分点,现在就收手为时过早了,尽管中国申请2008年奥委会投票在即,但是结果没出来前还是不能肯定,十年前中国理应成功的申奥还不是美国官员使了几个眼色而败给悉尼了,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这次申奥成功率很大,一但成功的话,未来十年北京的房产会增长幅度是惊人的,他们当然知道真正赚钱的行业如果不把犯法考虑在内的话那就是搞房地产业和信息软件业了,他们对后者单纯性的不喜欢,闷头做事不是他们的个性。
经过慎之又慎的考虑,他们决定这边继续抓着不放,如果有大户出的价码让他们满意就出手。不过,现在也是大力回收放出去的资金的时候了,王峻负责业务的扩大和公司的完善,而刘镇东负责接触官方应对和把外放的资金回流。
王峻一向不喜欢陈素到矿区,但这次王峻好象有事要办也去了。
王峻收回了一笔大额的款子要发给矿工。这边的工人是半年或是一整年才拿到工资的,煤炭是赚钱的行业,但欠帐也更为普遍,没拿回卖款,公司也是不会拿银行里自己的钱垫付的,这成了约定俗成的行规,矿工也习惯了,有的小煤窑白干两年都没发工资有的事不少见,中国的农民工真的很辛苦。
一共同行了三辆车,负责收支的现金出纳都跟上了,发放款还要抽查一下负责管理矿区的主管的帐目。司机开着车,前排还有带武器的保安,车上毕竟带着几百万的现金。
刘镇东因为陈素来了也跟来玩,陈素听说刘镇东有女朋友了在谈婚论嫁很是好奇,刘镇东笑嘻嘻地否认了。颠簸地像过山车的路上行车对陈素有不少的负担,好在这车是王峻特地找来的吉普车空间很大,要是小轿车陈素就活不下去了。
要去的有几处偏僻的地段,就是公司办得再正规也有自己的小金库,那两处都不在税收的管制下,产量不少,就是偏僻了,这次就是去那两处付拖欠的款项和核查帐目的。
那真是偏远的村落!
陈素有惊诧,中国还有这么穷困的地方?比起家乡也不高大的房子而言这里更像是自家七十年代的生活水平,地下的煤就是他们所有的生活费的来源,王峻淡薄地望外窗外说:“不要想的太多,这样的地理环境是没有人会在这投资的,没有路,没有田地,没有人才,没有改革开放的思想,唯一有的就是煤炭,如果没有我们在这开挖煤田他们就得饿着,这就是现实情况,不过我也没欠过他们一分钱的工钱,他们的年收入已经增长了。”
是呀,陈素知道同情不是最终的办法,这是国家省府考虑的事,这样偏僻的村子出去打工也不可能找到轻松的工作,没有一技之长只有在城市的最底层生活,留下的是年龄在四五十岁的人,他们更多的选择了留守家园,穷困且怯懦,他们怕走出熟悉的家去到陌生的排斥自己的城市打拼。
这是并不小的矿场,有本地外地的工人近百人,到了工地还算是正规,周边简易地盖着宿舍排房,很简易,但规划好,红红的砖有着喜庆的感觉,晾着的大人小孩的衣服算是生活味还浓,外地的矿工住宿舍,也有把老婆带来的。矿工是很辛苦的工种,但包吃住,工资也不比到大城市打工来的少,还没有额外消费的费用,一年结算一次,当拿到厚厚地一沓钱时那兴奋劲就别提了。
他们来的时候正好工人吃中饭,换班的第二队工人下矿井了,总工头、各小组长、会计和村干部都来了,他们也带来了给村里的承包款。
像是过年似的,涌入的人群那朴素劳动的脸洋溢着兴奋的光彩。在矿井干活拖欠工资最常见了,这一带就他们这至多半年就发一回工钱,真金白银拿在手里是不一样的,他们当然喜不自禁了。
同行的会计人员要对查核出勤率和出工表,帐目全弄出来至少要花上个两天,王峻不肯让陈素来就是这个原由。王峻和刘镇东来是因为这村委会透过管理的工头想他们把村子另一个矿井包下来,所以王峻才会来一趟,还带了经验丰富的老技术人员来看看矿井情况。
“既然来了,就作点表面工作吧,”这是刘镇东说的。
刘镇东要下矿井慰问一下矿工,毕竟矿工积极性提高上来产量是可观的,刘镇东是这么地说,陈素可不信,十之八九是刘镇东坐不住想乱跑了吧.
王峻和刘镇东下井了,陈素本为此来的自然要一起去,王峻看看泛着微尘的入井口不许陈素去了,请村干部带陈素去调研农村现状,村干部也觉得接待大学生很体面。陈素很恼,王峻说不许就不许陈素也是没办法。
会计人员在忙着,那位经验丰富的老技术员被这路颠簸地终于缓过气来了,蹲在树荫下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矿泉水。
陈素被村干部殷勤地领着去看村里的人家,这的人不富裕也有些愚昧落后,但他们的笑是真的。老婆婆端出来的泛着油烟味的放着红糖的茶水和妹妹端给他喝的是一个味,尽管陈素不爱喝还是都喝了。
剧烈的响声有天崩地裂的错觉,陪着陈素的村干部脸黑了,“矿井塌方了!”
矿井塌方了!!!矿井炸了!!!
一声声震动了整个村子,所有的人发疯似的往矿井方向跑。人群中,陈素在跑着,王峻呢?刘镇东呢?陈素脸苍白无血。
全都乱了,围观的人,哭喊的人在被无数土方淹没的矿井入口叫喊着,有的妇女爬在山石上用手去挖,片刻就已血淋淋的了。
茫然一片的陈素看着那土石方堆积如山的入口,王峻在里面再也出不来了,他自由了!?以后的人生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桎梏他了!
那一刻,陈素的手在抖,不停地在抖,除了那被淹没的入口处之外,陈素看不到任何东西,奇异地是,耳朵听觉的灵敏度在上升,身边的细语如浪不断地传来,“老板也在井里,不能让他们把钱拿走……”“看住他们的车……”“快叫公安局……”“这下他们栽了……”
陈素看到了贪婪地目光和危险的神色,陈素拍村干部的肩冷静地几乎不是自己的语言说:“告诉矿工家属,我是老板。”
村干部惊讶地看陈素!
“看什么?我是老板,他们是给我打工的经理,”陈素扬着锐利的眼睛傲慢地盯着这朴素的乡村干部。
这位乡干部忙招呼本村的人员。被陈素吓唬住的工头去招集来外地矿工的家属,陈素嘱咐兢兢战战的保安看住现款。
会计人员很担心,他们知道这年轻人不会是老板,但现在要有个出头的人,如果事情失控会出大问题的,那些家属一但失控暴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他是和老板一起来的关系很不一般,他主动出头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他们互换了个眼神选择了默认。
陈素低声问他们有没有救援的电话号码之类的,他们都是文职人员不接触都一起摇头,那跟王峻一起来的老技术员弯腰过了来伸出手拉拉陈素,“老板,这矿井当年是我给看的,从入井口挖来不及的,就是找来救护队到这也要三两天,这这么偏,路您是看到的,大型的挖掘机也进不来的,还是快稳定局势自救,我有方案。”
陈素立即道:“有什么要准备的您只管和我说。”
他立即说:“先调动所有的周边能租得到的挖土机来,还要快到外面买电线电缆灯泡,看来肯定是要连夜干了,还有------”他说了一大串要准备的物品和要处理的方案,经验很丰富的样子,就是租挖掘机的上下浮动的租金也指点给了陈素,陈素很是感激。
两方面的工作都做好了,人聚集在村部平台前,村干部应陈素要求借了个大座钟抬在准备发放工资摆的村委桌子上,村干部还拿出了喇叭个陈素讲话用。
被埋的矿工家属在前面,看热闹的在后面满脸兴致勃勃的低声着议论着,不时地从四面八方围来看热闹的外村人,陈素冷眼旁观,这就是鲁迅先生所分析的中国人不可更改的劣根性子,只要事不关己就会尽情地看热闹下去。
“时间紧急,我就不多讲了,”陈素环视四周,“如果这次有遇难者,每一个人除了规定的抚恤金外,我另发每户十万元。”
四面的静寂表明陈素的发言是如何的惊人,短暂的静寂后就是一阵惊呼,“真的吗!真的???”惊叫连连,就是哭的凄惨的妇女也停住了哭声呆看着陈素,十万可是让他们矿工要不吃不喝要苦十来年才能苦到腰包的金额呢,他们这样的矿难一个人命就是四五万,在这边是常有的事,“老板!你说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陈素肯定地说:“这是另外付的,不算是正式抚恤金,抚恤金是另算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板着指头,那有可能是出事的每户能拿上十五六万呢,一时间羡慕滚滚而来,大有恨不得自家也有人在那失事的矿井里才好。
敲了一记重重的铜镙,四下又安静了下来盯着这小老板,没人怀疑他不是老板,那些会计人员对他言听计从而消除了他们的疑虑,不过这小老板很难处倒是真的,一脸地冷若冰霜,两眼如刀锋让不大见世面的乡间人都有些畏惧。
所有人安静了下来听他的讲话。
“现在,剩下的工人到各自的组长那报到,准备清理入口救人。每人每天三十块钱工资,另外成立一个突击搜救队,一共突击五天,如果今天就能把人挖掘出来就每人给五万,明天挖出来就奖四万,后天就是三万,依此类推到五天完了就算突击队一天两百的劳务费,要报名的到工头那报名,突击队关系你们自己收入水平你们不要让光看不做事的人加进来。”
前前后后哗然,“老板!我们矿工不可以加入突击队么?”
“当然可以,”陈素看大座钟用村干部提供的喇叭冷冷地说:“现在是下午一点三十分,半小时后两点钟起算第一天!”
哗拉拉地把工头那围地水泄不通。
陈素跟那几个管事的工头交代过,一共选不超过一百人,人多了反而不宜,平时表现不好的人不要。
关系到真实的利益,工人也是排斥平常做事偷工减料的人,他们对这些人是有数的,外地矿工有三十几个,村子里别的矿工来看热闹的也一听说全涌上来报名了,
钱财当着矿工代表的面放进了村委办公室的老式的锈迹斑斓的保险柜里,钥匙就在陈素手里。陈素拿出部分钱给村干部到县里买老技术员开的所有的东西,陈素私下向那名村干部透气,他每天也会额外拿到五十块的跑路费,村干部乐死了。陈素没让王峻带来的人去买物资是因为村民们让老年人有意无意地搬来櫈子围着三倆车环了一个圈,还是不要刺激他们的好,陈素甚至买了村民家的一头猪让人杀了包上百人的晚饭。
那老技术员好像很是熟悉这种矿难事件,指挥若定,先前还在反感这么个不能挖不能抬的老头子加入他们拖他们的后腿的人,在两三小时后就对其言听计从了,再加上这边老的矿工都认得他这个技术员,大家也就以他为首了,矿工使的是力气,他使的是脑子。
经过分析,没有从塌方严重的入口处开挖,而是从另一侧另外找入口,当晚就近的矿区租来的挖掘机和别的各式矿区专用的机械都找来了,矿上的厨师忙着敦大锅肉,会计人员分散住在农户家吃小灶,住一天给农户二十块,还是当场给的现钱,所以倒都是睡的主屋,尽管是大夏天热流飞奔也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
陈素不是没想给王峻的朋友求援,但陈素不知道高远的电话号码,更不知道宋威的部队在祖国的哪个方位,也不晓得高远在哪个律师事务所打工,隐隐约约就只知道刘镇东的父亲是省里的高干,是谁陈素跟本就不关心过。说句真话,陈素还不晓得王峻的电话号码是那几个数字呢,王峻天天给他打电话慢了一秒没接王峻的电话就得被王峻追问半天,陈素哪儿会回电给王峻呢,手机被他们都带进去了在密封的地下是没有信号的,问王峻公司的会计人员,他们也不清楚,这在陈素的意料之中,王峻泛味地除了和三个朋友来往外就只是他了,这一刻,陈素相信王峻哪一天从人间消失很多年也不会有人知道,七月末的天在陈素身边刮的是冷风。
第 37 章
天黑之前电缆绳索夜灯等等用具全买回来了,工人轮流吃饭,大块的肉管饱。老人们也轮流换班地围住那三辆车,陈素住村委会的小办公室,天一黑满是飞蛾和蚊子。
第二天,突击组的代表找陈素提出更多家属的加入可不可算工钱?陈素拒绝了,不难看出他们在打更深的主意。
不干的,生病的,吃不下苦的都退下来,付承诺的两百元,每天结算一次,结帐了的就不算是突击队的一员了,这一举措让他们不敢马虎了,一天两百块钱,不过就五天那也就是一千块呢,就是最后一天挖到能得个一万,就是挖不到五天能挣一千也是划算的,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更是觉得上算,陈素也答应突击队的家人参与帮忙可以,但只包饭不问工钱。
一天一天过去,时间的流失代表着死亡率的加大,没人和陈素说话,陈素更像是冰凌,没人肯主动在陈素的身边陈素整个人贴着‘别惹我’的标签。这有也有一个不得已主动的,村干部老李跑过来,“老板,我跟乡亲们说过了,电话被村子征用了。”
村子一共三部电话,现在起轮流着打刘镇东的电话,陈素记得刘镇东的号码实在是他的电话号码是一串的8字想忘都忘不了。陈素允诺公司会重新给他们换一台高档的电话机。
征用村子里的电话是有不停打以免有矿下微乎其微的信息,另外同时也是不让人把消息传出去。
村子离外面远,这时候这样的消息还是不要传得太远的好。陈素是坐车过来的,那路的条件陈素也很明白,现在最急的最快的就像技术员老江讲的要自救而不是求援,五天是人生存的极限,就是救援来也是三四天后的事了,那时也就是等着收尸罢了。老技术员老江很有信心的态度,陈素也是受鼓舞的。
第五天的来临了,吃完中饭的大家摩拳擦掌地起鼓最后的劲头,最后一天他们想拼一下,缺口出现了,机器设备不管用了,现在是用人工的时候!
哈着气,扛着铁锹开挖,拉的电缆灯光如炽,夜深了,矿工的家属都上去了,村子的人也帮忙了,没人说话,都低头不语地干着活,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照在矿区,人们的脸上有汗水滴下的疲惫和满眼的失望,帮忙的人陆续地退出工地,有几个突击队的成员吃了好的早饭吵架着结帐,会计人员求助地看陈素,陈素示意结帐。他们拿了当天的两百元的工钱押了手印回去睡觉了,工头和村干部划去突击队上他们的名字。一百名突击队成员走了三十八个,留下的多数是外地工人。
天亮了,村民无声地聚集到矿区远远地站着,和他们泾渭分明地分开着,无声却有无尽的压力,保安和会计人员他们静默地往陈素靠。
“有信号了!”负责三五分钟拨一回电话保安惊呼从房子冲出来,“老板!老板!电话通了!”
陈素看那被打坏了三个电话仅存的一个了,电话是通了,虽然听不清,但确切地有人的声音!是人的声音!
这个消息传开整个矿区又沸腾了,那些结了帐的矿工冲进来被保安推了出去,围观的人指着他们哈哈大笑。
挖通了!欢呼声惊天动地!在最后一小时终于通了里面的矿道!陈素望那群狂叫的汉子们一步挪不了脚步,真的打通了,那人呢?生命呢?技术员老江经验丰富地全线指挥开始探路,带上急救的水和用具带头进矿内,陈素紧紧地握紧拳头不敢让人看出自己的紧张,死死地盯着打开的矿口,半小时后,进去的其中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冲出来:“找到了,都找到了,都活着,三十六个人全部活着,快!快拿架子去抬,有几个人脱水了”
再次响起的欢呼声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欣喜,对生命奇迹的欣喜!
人都被扶持着带出来了,个个脑袋上被裹着布,在没光线的井下出来一下子看会伤了眼的。
在被扶着、抬着出来人群中,陈素看到了王峻。
因为王峻和刘镇东下井戴了所有的安全保护措施,他们看得出比别人还要好一点,有着一样的肮脏和颓废但他们都活着,全部都活着!那一刻陈素是复杂的,望着被人缠扶着的王峻有种看到幽灵的感觉,陈素体会到王峻那夜和他说的话“--我等待这样的机会,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那不是傲慢和任性,而是真正的绝望和孤寂已经深深地根植在王峻的心内了,陈素才知道王峻能依靠的就是自己。
陈素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心好痛,陈素第一次明白自己真的和王峻的人生绑在了一起,自己在王峻眼中有是什么?替代亲情的家人?共同生活的情人?还是永远被看住的不能离开主人的宠物?不能说明心情的可能应该是王峻自己吧。这一刻,陈素对初始就根深蒂固对王峻的惧怕消失在七月末的艳阳里。陈素拉住挣扎着要解开绑住眼睛厚布的王峻肮脏的手指,王峻有一秒的停滞,瞬间反手抓住陈素的手,久久地,久久地,紧紧地,紧紧地。
没有一人死亡的矿崩是奇迹,劫后余生的矿工栩栩如生地讲着奇迹的故事。是一向味觉灵敏的王峻觉得空气的味道不对,立即找了熟悉井下作业的工人带上能带的机器设备往最可能安全的地方退,习惯了井下味道的矿工是不会在意这种细微的变化,出煤量是和工资挂勾的谁会没事找事不干呢,既然是老板让分散开的矿工都聚集一起他们也不好有意见,当人一聚全还没到三分钟就是他们一直熟悉的味道也不对劲了时,没人讲话立即撒腿就往最可能安全的地方跑,瓦斯爆炸的气流震昏了几个人之外就没有事了,他们带的工具,凭着多年的经验还找着了一点点的漏水,也亏了姓刘的老板嘴唇都裂缝了还不停地开着荤笑话,让他们都不好意思害怕了。
他们的状况出乎意料的好,王峻刘镇东下矿时就以慰问的名义去的还带了一箱的矿泉水和一箱的饼干,无疑地,这水就是救命稻草。
打上被太阳光晒热的河水,各家给自家的亲人梳洗,喂了米汤,看来好好睡眠再吃些东西休息一周就没事了,他们对王峻和刘镇东倒是出乎寻常地敬佩,这次要不是这两位老板那可真的见不到自家老婆孩子了。
刘镇东低声埋怨,要不是陈素非要来写调查报告他也不会到这来受着这罪,这几天就像是过了十年,说的话也有二十年之多。说归说,刘镇东很清楚要不是他们找事来,如果这矿井真的一下子死了三十几人那可是要报到中央办公厅的,这还是非法的,一但真的上了台面那可是关系身家性命的事,刘镇东是感激陈素的。
闹事的人是少数,都是画押签字的,陈素是把话说在前面的,前后左右又有好几个保安,因为人都救了出来,而且还没有死亡的,察言观色的保安也抖了起来,不假辞色地推开吵闹的人。
这个时候,村干部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前前后后的帮忙。
事情平息了,会计人员用前所未有的速度把计算精确的这几天的劳务费算好了,干到最后的人当天就拿到了一万的现金,不知引来引来多少羡慕的眼神。
报帐的前前后后地喊着陈素老板,陈素请那位老江技术员暂时代理这儿做负责人,对矿井的复开还有新矿的勘探报告由他来代理,陈素请他全部做完了到公司找王峻。陈素允诺给他五万的奖金,要不有是他的指点,陈素也不可能有这魄力,钱不是最重要的,此时此刻陈素深有感触。
听到陈素的交代和安排,满是皱纹的疲惫的老江脸上顿时红光满面,连连谢谢老板,一眼也没看那一边躺着的正牌老板。
和村干部交接了,钱发下去了正好够用,陈素兑现诺言给三个村干部私下各几千块不等,这是老江一开始出的主意,这是现状,没有他们的安抚,村民早就乱了,陈素也是谢谢他们的。
当夜陈素和办完事的人员连夜走了,留了一辆车专门给老江用的,配的司机一天给三天的工资待遇,那司机也很满意,大家对这位出手异常大方、办事痛快的小老板很有信心。
一夜的颠簸,陈素让司机分别送会计人员回家休息两天上班交工,这个月底领双薪,这钱反正又不是由他来掏,陈素一点也不心疼。他们真是欢喜地很,陈素带王峻他们去了医院,两个保安自愿留下帮忙。
全面作了检查,没什么异常的,护士给他们倆吊了营养针,打算明天天亮就回家。当夜就在开的病房睡了。
陈素给王峻拿衣服换洗,回来就看到刘镇东的病床边空了,围了神色紧张严峻的两个人。
“真的没有死亡的?”为首的威严的干部盯刘镇东,刘镇东无奈地哀求地喊:“我讲了五百遍了,没有,一个也没有!”
“那为什么有人举报说死了三十六个人?新闻记者连夜去了,你要隐匿到砍脑袋!你快说实话!”
刘镇东看到了陈素哀叫了起来,“陈素救救我吧,你跟他们说一下吧。”
陈素一点也不想过问刘镇东的事,但听得出是为了矿难的事而来的,刘镇东一付要被他们吃掉的样子,陈素走过去,“您是问矿井失事的事?因为救援有力及时,没有人死亡,伤的也没有,现在工人都回家了,您有什么事问我好了,我是老板,他是我聘的经理。”陈素护住神色凄惨的刘镇东。
那人看着陈素,刘镇东呻吟着低低道:“陈素,他是我老爹。”
第 38 章
这,陈素一点也没看得出来,可能是因为刘镇东一直在陈素眼里就是痞子的形象,陈素不相信他的父亲是这样一个严肃的高干。
是家事呀,陈素就不问了。
“真的没有伤亡的?”他严肃地看着陈素。
陈素认真地点头肯定,“没有。”
刘镇东的父亲和身边的工作人员交换了意见,他们选择了相信陈素的话就走了。
王峻站在一边看他们走了才进来关上门,“出了什么事?”陈素出去了.
刘镇东坐了起来,“国家在抓矿井的安全,这次好在没出事,上周才下发的行文规定矿难死亡六七个人以上就要报告国务院了,四天前就有人举报有特大矿难事件被封锁了,大量的新闻记者都连夜去了。”
王峻皱眉,“你说的连夜是哪天?”
“我们回来的那夜。”刘镇东望王峻缓缓道:“你知道吗,沿海出事了,三年前搭的线都下水了,中央查办了一年了快要收网宣判了,买我们卖出去的路子的人都逃到外国了,正在追捕。陈素是我们的福星。我爸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他却相信了陈素的三言两语。”
王峻看到了,刘家对陈素有好感,这对陈素也是好事。
他们出院,接下来要办的事还很多,陈素要回北京了,这是王峻的意思。有些事王峻不想让陈素知道,陈素特别提起许诺给那位老江技术员的五万块钱的事,王峻表示一定记得。
临行前,陈素特地私下找了刘镇东,“钱到哪儿都是挣不完的,不要太贪心了,有得就有失,会有报应的。”刘镇东难得乖乖地听训,他表示今年年底就结束山西的生意回北京发展。陈素也放心了。
陈素经王峻的同意到了发大洪水的南方去看看之后再回北京去,要写毕业论文了,他的论文只能贴近时事和事实,王峻让陈素带足了费用勉为其难地让他独自去几天。
王峻他们怎么处理后续的事,陈素也不便去问,到南方沿江城市转了一周后,看到一些让陈素困惑的状况,两周后陈素回到北京,快开学了。
陈素整理资料准备作关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资源和民生现状的论文,跑图书馆,找资料再集合上亲眼所见的状况,陈素论文的修改稿就有堆了老高。陈素片刻不敢怠慢,在这样的校风散漫的大学里到处是藏龙卧虎,人人自信地高扬着脑袋,无论如何,陈素也不会让自己成为垫底的那一群的。
开学了,后知后觉的陈素才知道国家发生了特大的经济案件,沿海地区的特大走私高达几千亿!这次十之八九的同学交的社会论文都和此有关,反而陈素以山西能源问题和矿工的现状为题写的记实论文标新立异,反而让论题的教授们大为受瞩目,还登上了校刊,陈素一点也不为此而喜悦,沿海地带的家族型的走私案高达上千亿那就是国家执法监督机关的严重失职,早知道陈素也会以此为论文题材的。
这多事之秋的大学生活的最后一年,国庆节的假日陈素想回家一趟。陈素和回北京来过黄金周假期的王峻说了。
陈素想国庆回去一下,过年就不回去了,过年春运实在太拥挤了。本来听陈素说要回家的事情后,脸色很难看的王峻一下子开朗起来,积极地给陈素准备火车票。
这次回家,陈素很不放心。大嫂生了个儿子,在陈家地位超然,母亲对这位吃皇粮的儿媳言听计从,大嫂吵着要到县里买房子,可是一下子要拿出七八万对供了三个儿子念书的陈家而言不是不可能而是根本就不会有的。大弟陈凯在外面跳了好几个工作了,换了好几个女朋友,这次是本县的别的镇子出去打工的一个女孩,五月份怀孕了,不得以赶着回来办结婚登记,楼下稍稍收拾了当了新房,年底要生了,说生了孩子就还要出去打工的。陈素看地出母亲的失望,母亲对弟媳并不和善,陈家真正念本科生的陈凯是妈妈的骄傲,但陈凯却和一个初中毕业的农村女孩结婚了.陈洁看了几个男朋友,不知道为什么陈洁就是看不上,过二十四的陈洁现在是家里更大的问题。带着不安陈素住了两天就得回去了。
陈素不知道真正不安的是父母亲,他们对陈素的现状很担心。
按理说陈素毕业工作也有两年了,可是陈素每一次回来都是背着五年前的陈母从小商品批发市场给他们仨兄弟买的牛仔包,冬天回来就穿着五年前的太空棉的老式样的棉衣,这次回来陈妈妈更为担心,陈素穿的是当年她给三个儿子都买的夹克,里面还是六年前织的粗糙的毛衣,每回回家,陈素都一副病秧秧的样子,都要睡好两天,陈妈妈私下和大儿子说了好多回了给老二在哪儿按个就近的工作,外面有多辛苦多难陈凯为了说服反对他的婚姻的母亲大闹时说喊出来过的.陈素从来就不是外向的人,了解儿子的陈妈妈是担忧的,何况陈素也是二十七了,看样子也还没女朋友呢,在城市的房子的价钱陈妈妈不是不知道,陈妈妈真的担忧。
在终于提速了的火车上待了一夜到了站,王峻在站台等他着了,在最后的一天的黄金周的假期,王峻和陈素逛了一天的街,买了一堆陈素想要的资料书和读刊,在人满为患的大街小巷跟着人群逛着.和陈素一样王峻也没多少机会出门,体会着国家的繁荣昌盛在人海中穿梭,就是心性淡漠的陈素王峻的脸上都有些喜庆的色彩。
最后一天的假期,王峻刘镇东明天就要回山西了,高远和刘镇东合伙请客聚会.
高远走了法官的道路。“本来是想做律师的,钱不会少,再昌明的盛世也有要打官司的,何况是现在这年代呢,”高远摇摇头。
“那你干什么选择作了朝三晚五的工作?”刘镇东也很好奇,这不是高远的个性。
“还不是因为我不要高家的钱了,高家却不时找我了,烦死了,”高远轻轻地冷哼了一声笑起来,“果然是退一步海阔天空,现在我是真的看透了。”
刘镇东哈哈笑,“就高家那几个占着名份的低智商的儿女高家也不会有好下场,他们本就鼓足干劲地等你毕业到集团和你拼命呢,想都知道了,这一下子他们全部自乱阵脚了,你不去掺那混水是英明抉择。否则你就给别人的财产打拼。你的选择再正确不过了。对了,你妈呢?”
“跟我哭闹了整整一年,去年起就看出了对她有好处,不过问高家的钱我反而成了香饽饽了,她也就消停了,地位也超然了,和那一边吵起来话她也很得老头的维护,现在她得宠地很。”高远淡漠地笑,“不想和他们有牵连,我就选择了法官的路。”
“真会找借口,”刘镇东道:“跟我们说什么清高的傻话,你不就是因为现在能出头的律师要有不少光环,这年头这儿的人只认得外国资历,想也知道你不肯出国去当二等公民苦个三年再拿个外国的文凭,就拿着在本国可横行的毕业文凭走法官的路,这行业倒是只认国家标准,这才是现实吧。”
旁听的陈素看高远眯眯虚着的眼一下子笑了起来,他们真的很有意思吧。
王峻回山西了,王峻在下半年就把山西的事处理了,要全部处理完要到年低,明年就在北京发展。对此陈素不作反应。
假期结束了,最后一年的学年开始,很多的同学开始了求职道路,更多的选择了出国留学,考托福报雅思,每个人都很忙,陈素还是那个最安静的.陈素一次也没想到过出国留学,四年的大学生活毕业就是二十八岁了,陈素更多的是要找好的工作,有自己的经济收入,而工作的机会就摆在陈素的眼前。
教授找陈素谈话,有单位对陈素有录取的意向,那是因为陈素那一篇关于矿工现状的论文被推荐给政府的内部刊物发表了,这篇文章很受上面的注目。教授希望陈素能考虑,因为那是清水衙门,需要有识之士加入.可现实是没有多少人对此有兴趣,无论愿意不愿意这年代是物欲横流的年代,很多的现实摆在眼前,城市的高消费,住房难,等等---.
出乎教授的意外,陈素对此非常兴奋,听到国家XXXX时陈素心里就乐开了花,那是政府机关!陈素答应一定去。
系着毛围巾,陈素怕冷,北京没有秋天,两场雨一过.天就寒潮涌动了,陈素早早地穿上了羊毛呢绒大衣,王峻出差到东北特地给他买的蓝狐毛大衣自然不会穿出来,但在家里倒是常穿,那配套的暖手的毛筒子陈素也顾不上忌讳时时带着,在学校自习时绕在手上极是暖和,天然的和人工的就是不一样,上完课,抖着肩一心盼着回到遮风的家里享受空调的温暖,出乎意料的,陈素看到关着的单元大门下站着的人。
是三年没见过的宋威,穿着军装的宋威少了太多的阴柔,黑了的脸有健康的颜色,身体也健壮了,就是冷风下,宋威直挺的军姿让陈素看地也精神焕发。
宋威在等着陈素。陈素有点意外,王峻的朋友是不会私下来的,有什么事?出了什么事?
站姿笔挺散发无形军威的宋威没有上楼,他看陈素道:“你还好吗?”
“好”陈素点点头。
“我下周定婚,请你出席。”宋威给陈素制作精美的喜贴。
“谢谢!”陈素双手接过,“那就打搅了。”
宋威要告辞了,宋威从来就不是多话的人,看宋威的背影陈素觉得宋威很适合穿军装。走远的宋威突然回来了,陈素等着,一开始陈素就觉得宋威有话要说,是什么话让宋威如此吞吞吐吐?
“陈素,”宋威沉重地道:“王峻的母亲回国了,她的情况很不好,发现时就是不治之症晚期,她很想在临别时见一次王峻,”
陈素有些沉默,好会儿道:“我会劝说王峻去见她的”.
宋威摇摇头,“王峻对父母有很深的怨恨,我不该多嘴的,但她的状况真的很不妙。”
陈素是不清楚王峻的想法,但从宋威的担忧的神色可以想像得到王峻的态度,宋威告诉陈素王峻母亲所在的医院和床位号,陈素目送宋威离开了.上次黄金周聚会时从高远和刘镇东斗嘴中陈素才知道果然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宋威家是军阀制的家庭,宋威从小就在管制下长大,直到终于到了互不容忍的地步,宋威的国防生也是他家给题定的,宋威决定了就是当逃兵送军法处置也不走家里安排的路,但是最后宋威去了,这其中是有陈素的一些原因,三年多过去了,时势变迁,要不是遇到陈素他们现在会怎么样?每每想到此,宋威也是不可想象的。
第 39 章
陈素不安地想了很久,陈素真的很难对王峻说这件事。
王峻是不会原谅的!陈素可以想象得到王峻知道后的态度,陈素没有忘记王峻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陈素谈到他的家人是那绝望和憎恨的火红受伤的野兽的眼,陈素可不喜欢在大冷天的到空房子里待着,太冷了。而且,王峻没有理由同从生下他就要扼杀他那幼小的生命,之后没到满月就抛弃他的母亲来续亲情!
但,一切让陈素头疼的问题在于,她好像是得了不治之症,人死为大,在她生命的最后是不该不给她机会的,那样真的很残忍,但陈素又不想惹王峻发怒,陈素真的心很乱。
周末,王峻半夜到家了,陈素还没有找到说的借口.
收拾了浴室,王峻有风尘仆仆的味道,冲个热水澡会舒适些,陈素拿擦布给王峻擦背,肌理紧实宽宽的后背是陈素天生不拥有的,粗壮的颈脖上头是斑白点点的发根,去年看过王峻的身份证才知道王峻也只比自己大四个月而已,陈素看着那冒出来的白发,陈素是不安的,他没有说出让王峻烦燥的这事。
静静的夜,王峻缠绕着陈素,小别胜新婚这句老话一点也没错,不是狂热的激情,更多的是柔和拥抱,肢体的纠缠和肌肤的交融在这夜里格外的暖,亲吻着爱抚着交合着王峻安安稳稳地睡在陈素的怀抱里。
和陈素缠绵了一夜,陈素更没找合适的时机跟王峻谈,第二天就得给宋威买贺礼了。
从王峻那儿知道宋威的未婚妻是有政府高官背景的小姐,在外留学了五年才回来的,说来算是政治联姻,但是他们彼此之间也不排斥,她是有才有貌有家世的女子,宋威也是有背景的,自身也是高学历也是高级军官,两人自身都不反对,两家联姻缘对彼此都有好处,何况那位未婚妻还是大美人呢。
王峻带着陈素上街的次数很少,是陈素不想和王峻一起逛街,每次王峻都会给陈素买很贵很好的用品,陈素劝说了好几回不见效果也就不说了,陈素的衣食住行的用品王峻从来不假手他人。
王峻给宋威买了合适的礼物,陈素是单独接的贴子也买了一件喜庆的流行的中国双喜结精装包起来,贵的,陈素不想买,心意到了就是了。
在看得到繁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的高档咖啡落地窗边,他们听着音乐喝着果汁,陈素和王峻就这样安祥地度过了周末。
陈素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找时机跟王峻谈那件事时,宋威定婚的日子到了。
客人没预料的多,也不少。高远、刘镇东他们都来了,陈素还看到刘镇东的父亲了,他远远地看到陈素点点头,陈素回了礼。刘镇东父亲和身边的穿军装的花百头发的老人谈话,老人锐利的眼神停留在陈素的身上。
陈素没跟王峻他们在一起,走出大门走进社会中,陈素还是对他们的关系有一定的精神负担的。王峻没有勉强,这儿王峻也有不少认得的人,刘镇东更是如鱼得水一样仿佛个个都是他几十年的老朋友似的满场到处飞。
准新娘很漂亮,光彩夺目在女慻们的包围中,在全都精细打扮过的女人中她依旧是最美的,陈素一个人坐在一边看着这一点也不像是中国式的奢侈的定婚仪式,听说重头戏是过会儿准新郎要给未婚妻带上好几克拉的南美钻戒正式定婚宣誓神圣庄严的一刻,那可是北京有名的婚庆公司特别企划的。
陈素打发了非要陪他的王峻,王峻有事找宋威到一角说事去了,陈素一个人端着盘子吃美味的蛋塔,女人们拥着她来拿吃的,同时对精美的瓷器产生了话题,陈素真的不是故意想加入话题的,实在是她们越说越是离谱了。
“中国的瓷器就是庙会摆的地摊货,法国的瓷器才是真正的艺术品。”围在最中央的她傲然得出总结性的结论得到一致的响应的同时也让陈素愤怒到了顶点。
会场的喧闹引起了本就人数不多的人们的注意,争吵来自自助餐桌那边,有客人和这次宴会的女主角吵了起来!尖利女声和愤慨的男声争吵的声音此起彼伏。
会场本是有保安的,这种事是少见的,而且人数虽然不多,但都是有身份的人,他们也不敢去拖人,宋威和王峻在外廊也听到了快步过来了,他们都听出了有陈素的声音。
她花容失色看到宋威珠泪连连扑在宋威的怀里娇弱地哭泣,“宋威,他是疯子!他骂我!他伤了我的自尊,你要帮我!”因为动静太大了,人全部聚集地围了上来。
“我是伤了你的自尊,但你伤的却是我的祖国,你伤了我的爱国心!”陈素尖锐地看着她。
“爱国心?你是小学生吗?你疯了吗?”她从宋威的怀里站直了望陈素大笑起来,“你是哪里来的土包子?”
“你连你自己是中国人都忘了,你才是疯了!”陈素冷冷地看着她的瞬间的换脸,“小学生都知道爱国的事你却在这大笑不屑一顾,疯的人是你!”陈素转身离开会场,这儿让他窒息。
“我是不会道歉的。”陈素转开头不去看宋威,陈素快步走了,王峻追去了。
“出了什么事?”宋家的家主最后得的消息赶来了就听到最后的一句,争吵已经结束了,气氛很诡异,经验老到的主持人连忙让现场的音乐队奏起来欢乐的流行歌曲来缓和冷场,花容委屈的她被自家的女士们扶进化妆室以补妆之名暂缓气氛。
在单独的内室,宋家找宋威问情况,宋威当时也不在场也是不清楚,一边的宋家旁听到整个过程的宋威的姐姐认真地把当时是现状情况描述起来,“先开始是从谈瓷器开始吵起来的.路小姐说中国瓷器都是地摊货,那位客人说她崇洋媚外反唇相讥说中国人在用瓷器时欧洲国家处还在端木碗的原始状况,后来,路小姐就抓住那客人吃的蛋糕为题吵到国外的中餐厅都是不上大雅之堂之流,那位客人就痛斥路小姐吃着中国的饭,披着中国人的皮却透着骨头的崇洋媚外的奴性,路小姐气地用外语骂他,那位先生也不客气,直接就说路小姐五年的留学根本就是浪费外汇,连骂人的话都学地不标准,丢尽了中国学子的脸,路小姐就成气那样了。”
“好厉害的嘴,这是谁家的小子?”宋夫人是恼火的,这是什么地方,他们又是这样的背景,是谁这样大胆?她是愤怒的,今天可是请了不少的贵宾的,这下脸丢大了,她决不容许!
听完了事情来龙去脉后一阵不可抑制的大笑让气氛一缓,笑的人是宋威和专门凑热闹的刘镇东。
“他就是陈素?”宋威的父亲威严地询问地看着宋威,宋夫人神色一缓望儿子。
宋威止住笑,“是!就是他,是很有意思的人吧,只有他这样的单细胞才会说地出这样的话,不要再顾面子争下去了,这件事快解决吧,外面的客人走了一半了。”
有太多表面上的话可以讲但真的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特别是他们这样的人家。无疑地,她犯了走政治方向人家的大忌,她的言行是严重不妥的.宋家也是经过政治洗礼的人家,深刻地明白着这位留洋的儿媳是不适合他们这样保守慎重的家庭的,捅娄子出事也是早晚的事,想法一但定下来,夫妻交换了一致的意见。
宋威也没有反对,本来就是政治婚姻,当初没反对就是因为她真的长地不错,现在有了这一出,这门婚姻根本不能继续下去,宋威也不觉得难堪,倒是他明天还得去跟陈素道谢呢,婚姻对宋威而言还没有作好准备。
第 40 章
两三步追上陈素的王峻要载陈素回去,陈素的心情很差,王峻看地出来的.
“让自己走走好吗?”陈素要静一静,此时此刻的陈素是烦躁的,“天黑前我一定回去,你就让我一个人走走吧。”
看着陈素,王峻也就没有阻拦了,陈素心情是有变化,这次回来王峻就感觉到了陈素的不安和燥动,此时的陈素需要的是独自思考,王峻也就不再管制了,王峻叮嘱了几句取车开离开了。
看王峻的车进入车流消失在车海中,陈素一步步地挪出这华丽的酒店,无目的地走在喧闹的大街上。
“你是——?你是陈素吗?”旁边有人小心谨慎地问,无目的性地走在街上的陈素意外地望那位叫出他姓名的女人,那是也在闲逛的三口之家,叫住他的是一位生育过后还在发胖的女人,平凡的男子怀里抱着呀呀学语裹着大衣在手中沉沉的小孩。
陈素疑惑,他是没有这样的熟人的,陈素的交际范围很窄,陈素自己知道这是他的缺点,她?
看着她,陈素真的不确认,也不可能应该认识的,陈素认识的女子基本上也都在学校里是不会有结婚生育的女子。
看地出陈素的疑惑,冒昧喊住陈素的年轻的妈妈有点尴尬,“你在我们专校读过一年级时我们八九个同学一起来游逛过颐和园,那之后没多久你就走了。”
陈素想起了那尘封的往事,人,陈素是真的记不得了,倒是有一个久违了的名字升上陈素的记忆之海。陈素连忙转正身体很客气地说:“是,我记起来了,我们是专科同班同学,你好,你都当妈妈了,恭喜你!”
陈素的热忱地态度让尴尬的女人有了挽回的体面,脸上洋溢着宠爱的笑,“这是我儿子,十个月了。啊,这位是我先生,。”
两个男人交换了友好的问候,在母亲的催促下,孩子呀呀地叫着发音不准但甜蜜的童声,在透着冷气的冬日有着阳光暖暖的味道,陈素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伸手轻抚孩子的软软的短发,说什么也要给孩子见面礼,在推搪中,陈素还是给了两百块的见面礼钱,这是乡下的传统,陈素还没给自己亲侄过,到明年就可以用工作挣的工资给了。
透着又一阵的不自然,她让孩子谢谢陈素,她的先生抱着孩子慢慢地走开让他们谈话, “陈素,你还记得刘箐吗?”她找到了话题.
陈素不记得太多的往事,但还是记得刘箐这个名字和那一次的班会的,在那之后陈素的人生的一切都改变了.
“记得的。”陈素点点头,“她还好吗?她结婚了吧?”
女人望着陈素,“你,----你可能不知道吧,刘箐偷偷地一直喜欢着你,才上学时,刘箐就喜欢着你,她总是说你是和别人是那么的不一样,总是一个人静静的。你退学后,刘箐偷偷地哭了很多次,那一次后,她就没有去过颐和园,一毕业后就回了天津就再没和我们联系了。我们一直很想联系她,但她很恨我们,是我们破坏了她的初恋。”
陈素是意外的但也不知道她的意思,望着她,她轻轻道:“那天我们集体到颐和园玩之后开的那次班会真的不是针对你的,那是刘箐和我们班务组一起在那一周之前就定下来的话题。那天刘箐一直请求我们换班会主题,但我们却没同意,还借题发挥故意让你难堪了,对不起,你一下子不见了之后,刘箐真的哭了很久,她真的很喜欢你。”她望前方轻轻地:“谢谢你关心和没有忘记刘箐。”她要告辞了,她的丈夫在前面等着她了。
看着她和丈夫离开,陈素有一点茫然,记忆深处的女孩有旋转飘起来的长裙和秀丽的脸庞。不意外地没有激情的感动,这一刻陈素知道自己永远没有了那样的姻缘,把今天的事埋在心底,就是王峻也不会让他知道,正常的人生由陈素自己轻轻地放弃了。
看着前面的三口之家互换着简单的温馨的眼神,陈素开始豁然地明白自己的不安来自何处了。并不是因为王峻的母亲的问题,想要劝说王峻去见她并不是多难的事。陈素的不安来自是怎样对王峻的母亲来介绍自己。
这份潜伏的不安已经从几个月前的那次矿难起就开始了。既然是无法分割的人生,陈素也冷漠地面对着那次的死亡,王峻说过就是下地狱也要拖他一起去,陈素从未怀疑过,当王峻从矿井出来时紧紧地勒紧反握住他的手的时候,陈素很清楚了,如果王峻不能活,他也得去跟随,有着这样的意识的陈素一直竭力掩饰着自己的变化,竭力地在当时要从王峻身边快走开.是的,是害羞也是不安。那一刻起陈素就在不断得自问,自己是王峻的什么人?家人?情人?十年后,二十年后直到五十年后又是什么?陈素的不安是从那一刻结累的,而王峻的母亲的事情只是催化剂,陈素不知道究竟该怎么面对王峻的母亲,王峻有了自己亲人的人生,他和王峻的交织点就会平行不再有交织点了吧,这就是亲情,这是无法取代的,看着王峻的陈素知道王峻是怎样的外冷心软的人。
现在不可不想分的人是陈素。一直以来,陈素知道王峻的意思,但不知道自己的位置。没有传统和法律的保障,陈素才会如此不安。
回到眼前,细微的细节,眼看到的和事实不相符的现实,让陈素想到的定婚宴会上花容失色的女子,陈素为自己的冲动而羞愧,不是每个人都是会表达自己思想的,特别的时候会有自己的不能解释的原由,人冲动起来什么样的话也说地出来的,住校多年的陈素又不是不知道,陈素反身往饭店跑,是错,陈素从来不回避自己的责任。
依旧是豪华的场所,但没了客人,收拾的服务生看到陈素都吓了一跳,小心地转告客人都散了,还有人在小单厅谈话,陈素去了,他该道歉的。
华丽的小厅中的人的脸色都是很难看的,他们看到陈素时脸色更是难看,她木然看着进来的陈素.
“我知道我说对不起,你也一定不会接受,”陈素望着这个花容憔悴依旧美丽的女子,“对不起,是我太过分了。”陈素是诚恳的和谦疚的.
她看着陈素好久,木然的脸庞有了生气。
看着气喘吁吁未定的陈素,她轻轻地笑了一下,“是我的问题,我是过分了,我是真的背弃了祖国的荣誉感,在国外太久忘了自己的身份,我现在也能明白为什么外国人也不太看得起中国人的原因了,像我这样接受高等教育的人都能把伤害祖国的话随便地说出口是我的错。”
她静静地看着陈素:“谢谢你!”她也同样的诚挚.陈素看她,她站了起来轻道:“今天,你不来就是我新的人生开始。今天你来了,我以为你是我人生的恶梦,而你走了又来了,却扫去了我的憎恨。”她转身向对立的两家鞠躬:“造成今天的不应该的场面全部是我的妄自尊大,我对寄希望于我的父母道歉,也对宋家只能说道歉,伯父,伯母,对不起!”
两家都有些慌乱起来,神色一松弛气氛也互相和缓起来。看从愤怒狼狈中转回落落大方的路小姐,在一直冷静旁观的宋威上前道:“我们都有责任,不应当为失去理智而讲的话就作出如此的大动作,我也代表宋家向路伯父伯母道歉。”
有着缓和的气氛,两家都有了回旋的余地,看着,陈素悄悄地离开了,能回来道歉陈素是高兴的,他做的没错。
陈素心里有了计较回去了,天黑的早了,是冬天了。
坐了几站车到了,走了好会儿,天黑了带着寒风迎面,陈素能感觉到五年前的王峻是怎样地渴望家的温暖。
在仿佛被年轮抛弃的水泥楼房深处的最后端,早就落了叶的爬山虎裸露着藤蔓缠绕着墙壁,有着森严的味道,就像是被喧嚣城市抛弃的过去,孤独地立在,这时,陈素好像能从这房子看到王峻的为人了,外表的冷峻和内部的温情,不进到里面去怎么知道里面是陈旧还是新潮!陈素决定要和王峻谈他母亲的事了,没有比王峻更渴望亲情的人,也没有比王峻更不会表达情感的人了,不能让王峻后悔。
门开着,刚才王峻在窗口看到陈素回来了。
进了屋子全身立即被暖流包裹,是和学校的暖气不同的感觉。
这儿偏远,王峻是当年上附属中学就买来住的房子,那时通的暖气不及时,这又是最偏的住区,离主区距离又远,供暖老是不及时,老楼的暖气管老化严重经常有故障,再加上王峻经常性不在一个地方住,在他名下的房子他反而更是很少住,几年前,在一次集体管道维修时王峻又不在家,这样一来一直就这半栋供暖不正常,要重新维修要跑好多部门盖章,很偶尔来住上个三两天的王峻觉得很不方便就不耐烦地拆卸了,换装了柜式的空调,在偶然回来的随心所欲不受限约,而且当时早就在说这一带要拆迁的,哪里知道就陈素搬来了快五年也没提拆迁的事,是亏大发了。
第 41 章
王峻做好了晚餐,新上市米的味道很香,炒菜有陈素爱吃的香菇。
陈素进了来,一个人开了书房边的那平常不用放杂物的小单间,就是王峻会用来关他的那个小房间,进去就不出来了。
王峻在那小单间的门口看陈素,陈素靠着墙壁站着。
“怎么了?”王峻看陈素,陈素现在的样子很精神抖擞,看来是想和他玩策略,自我处罚地表情一点也不楚楚动人。
“有一件事我说了知道你会生气,不说又不行,我先在这待两天。”
“你是说宋家的事?我不生气,宋家对变宋威的改变还是很感激你那一点功劳的,这件事你大可以不再意。”王峻看着陈素道:“我也没有说你呀,我给你作了好吃的,不饿吗?”
王峻心情是复杂的,在宋威定婚宴会上王峻找宋威就在问宋威为什么私下见陈素什么事,那时宋威已经告诉他的母亲的事了,要不是会场中陈素先和准新娘吵起来,王峻也不会放过宋威,当时王峻是愤怒的,王峻痛恨别人提出母亲这个话题,对于他而言,他没有母亲!宋威逾越了!后来追着陈素出去,那时王峻的心情也是恶劣的,所以他才让陈素一个人走走,他也一个人开了车绕着主干道跑了半天,到家后心情终于沉淀下来,王峻联想到了这几天陈素精神恍惚的样子,陈素就是为此而烦恼吗?
王峻已静了下来,从三年半前上海的王家要王峻签下放弃财产继承权的法律文书,当时的王峻没签。后来王家用法律手段把王峻名下的房产和存折都冻结了,王峻在他们把一切都拿走了之后才把记事以来用的钱都还给了王家,为此付出了他从成人后就以他个人出资和高远他们以参与管理的方式搞的赚钱声色的行当全部转卖了所得的所有的款项,那一刻王峻就不觉得欠王家的了,也不再去再意王家的事了,这几年王峻还经常有生意往来于上海,王峻已经从那个桎梏中解脱出来了,但就是这样王峻是不想见所谓的母亲的,根本不想知道她的事,也不想见到她的人,但陈素为了他在烦恼着吗?
“去看看她吧,”陈素轻轻地叹息讲了宋威找他所说的话,“就是再大的怨,你也想想她是生你的母亲,她真的生命在最后了,养老送终是你的本分,你不去我就不出来”陈素决定和王峻赖到底了,反正陈素事先选了这间沾着靠近空调暖风的房间,饿着不是大事,陈素本来胃口就不大。
王峻同意了,是为了陈素同意的。
这次回来,王峻早就觉得出陈素情绪上有些不安定,早先王峻是猜测陈素不安是有外遇?还是因为社会舆论?王峻一直在猜测着,前者不可能,王峻很自信。后者吗?王峻开始觉得他好像在一些地方和陈素心灵不相通,不过这王峻并不担心,看着确实是为他的事情而烦恼的陈素,王峻是欢喜的,是高兴的,真的高兴着!正因为这样王峻才去见她的,是为了陈素。
决定了要去,陈素和宋威通了电话询问了她的现况。她情况很差,她好像找王峻很多年了,王峻这个名字也是后来起的,不是他本来应该的名字,没有知情人知道王峻是被送到北京的。一直到宋威这次用探亲假回来相亲,他抽出时间到医院看一位住院的首长时见到了王峻的父亲,好奇心重的宋威就跟着去了一间病房听了一些对话确定病人就是王峻的母亲。宋威也清楚王峻的为人也还没有说出来,只是告诉了陈素让他们自己作出决定。宋威在电话里特别提到王峻和他的父亲长得非一般的相像。
在电话里,陈素再一次为今天的事向宋威道歉。宋威倒也轻松,抛开了美丽的表象,他和路小姐会在不受父母、家庭的影响下在作远距离无物质刺激的恋爱,这对他们俩都好。宋威说不能陪他们去医院了,军队探亲假结束了,明早的火车就走,这一次服从分配要到更偏僻的军区去了,又要年余不见了,彼此保重了。
轻轻的放下电话机,宋威成为了祖国的绿色长城的一砖陈素是尊敬的。
在一边的王峻对陈素透出的感佩让他有相当程度的不满,王峻在考虑要不要把以前宋威包舞女争台子的事抖出来,想了想还是算了,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旧事也抖出来就得不偿失了。想当初从高中起就和家里水火不相容,立志要走出家里给他定的人生的宋威没有一天不给家里惹事的,但大学一毕业却来了三百六十度的大逆转对已经放弃他的宋家是措手不及的,甚至于认定他是想到军队拿几个军纪处理来彻底解决和宋家作一切断,那时宋家人连夜的和宋威的就那几个狐朋狗友见面,首当其冲的就是刘镇东家,当时从床上被抓起来的刘镇东也是对宋威的决定很吃惊,那是就提到了陈素,要说宋威有受了什么刺激,也就是某个呆小孩知道他们是哪所大学后对他们非常的敬佩的态度让他们都有些脸红。再找出了高远,他们得知高远也选择了脚踏实地的律师一途时他们吃惊极了,面对他们满脸的怀疑,高远说出了他们这样决定的最接近现实的心理,那也就无非是看地多了,玩了够了,也该回归正途了。
对于这样的解释,宋家带着深深的怀疑也只有勉强相信,但近四年过去了,宋威比他们所预料的还要适合于军队,这次宋家真的放心下来了,同时也记住了刘震东所说的那呆小孩的名字,他叫陈素。
得到她很不好的状况描述,陈素想到那名老中医,京城中最好的医院也放弃了治疗也只有尽最后的心力了,陈素和王峻商量着去请那位老中医同行,王峻盛了粥应了声知道了。
有无法入睡的理由,陈素抚摸着王峻的生硬的发根说着不着边的话,伏在陈素的怀里的王峻听着,陈素提到了这些日子教授找他谈工作的事,从王峻的发硬肢体语言陈素知道王峻的不赞同,陈素轻轻道:“过了年我就虚二十九了,我想工作。”王峻没有说什么反身转抱过陈素放在自己的身上伸手按下陈素的后颈,陈素启口接受王峻的吻,自然的想要得到王峻的爱抚同样给王峻归属的温暖。
因为接那位老中医要拐很大的弯路,陈素又有晕车的旧习就自己先去确定医院的病房位置,约定了会在住院部外面等王峻,王峻去请那老中医来了再和陈素一起上去。
那是高干病房区,先到的高远已经在住院部门口站着了.宋威还是不放心王峻的个性,打了电话让高远请了假陪他们去一下,有个不对劲的高远最是会调解了,有个会说话的也有个回旋的空间。
拿着探病的鲜花的陈素是紧张的,高远是好奇的,他们先等王峻来了一起上去的,宋威电话中提到说王峻的父亲也在北京,他出现在医院里过,陈素高远好奇着,王峻的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
有十几分钟王峻还没来,张望着的高远伸手一推较紧张发呆的陈素,陈素顺着他的惊讶目光看前面,那一刻陈素也和高远一样吓住了,陈素看到了二十年后的王峻!
在陈素眼中王峻从来都是很讲究的人,陈素从来就没有看到王峻穿过没烫过的衬衫,除了那一次的矿难的狼狈之外,陈素一次也没见过王峻衣襟不整过,王峻是很讲究的人看不得一丝的乱,但是就这样也还不如面前的这个人!精致的衣装配着华贵的襟花,端正的威严的脸就像是刀削的,半百的头发发型不失时髦,皮鞋不染一丝灰尘如明镜,如果非要找出他们的不同那也只有可能就是他没有王峻的将近一米九的身高了.现在他们知道为什么宋威会说王峻和他的父亲不是普通的相像了.
他从陈素的身边穿过带着成熟男性的高档古龙水的香味,他是位很有品位的的男士,他阔步进了电梯,陈素和高远互视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像!太像了!
第 42 章
看着他消失在电梯,陈素和高远才注意到其实是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别的人,但对于陈素他们来讲因为看到他太吃惊了而忽视了她们的存在。
那是气质高雅穿戴雅致的女人,她没有同行而在楼下等着,身边还有一个中年女子,她们低声交谈着,那可能是上海话吧陈素一句也听不懂,不一会儿就来了两个青年,那和王峻有几分相似的青年一定是王峻的同父的兄弟,轮廓有五分相似的地方, 他们也没有上去就在她们一边站着,在人来人往的医院住院部典型的等人的陈素他们并不显地特别,他们短暂地交谈着,他们闲散地聊着话题很轻松得等着什么人,因为确信没有人听的懂上海话他们并不顾忌一边的人。陈素是从头到尾一句也没听懂,但一边的高远的脸色随着他们柔柔的话语变得益发的难看起来,陈素看高远的脸色知道高原可能听得懂他们的话,这时有一个西装革履地男子匆匆的过来了交谈了一句就上楼了,那名女子没有同行依旧和身边的妇女说话着,但从她的神色看得出她的不安。
陈素看着高远的脸色示意高远到一边讲给他听听,高远也不是太听得懂得,但他们有几句中提到他们等的是一名律师,好像要签一分重要的法律文件,事关于股权转让什么的,他们在等的就是刚才上楼的那西装革履的男子,看他们表情这份文件对他们很有利。
陈素看高远沉重的表情不是太明白,高远解释:现在对他们有利的文件就是对王峻母亲不利的吧,转而就是对王峻不利的,“看来王峻的父亲就是来和她谈判签字的!一定有什么猫腻!”高远肯定!
陈素听了已经明白了,等不了王峻了,高远也跟着陈素电梯走也一边庆幸为了工作的事母亲整整盯他一年,母亲的保姆是正宗的上海人,那是以说上海话为荣的姑婆,不然他如何能听得出个三三五五的。
宋威说的病房在六楼,那算是高干区,但医院还是很开放,门上都有透明地玻璃看得到里面,看到王峻的母亲陈素是吃惊的。
那是一位很普通的女人,普通和平凡可以来形容她。和王峻的父亲相比她真的是平凡的,她很安祥,苍白的脸色看得出她的病情很不好,但也有和他们料想不一样,她看着王峻的父亲很平静。
王英堂看着她,她平静的脸上有着祥和,是生命要消失的彻悟吧。她的生命在消失,这个和他生活了三年却是他三十年合法的妻子。当年的事烟云不再,没有怨恨也没有亲情,被时间之河褪去的爱情对将死的人而言死有着微不足道的意味。她要的就只是那个曾经惊喜小心翼翼地保护在腹胎中地生命,那是她的骨中骨。王英堂去找了,但那决断地和王家断了一切关系,他给与了一切物质上的但也从未见过那个儿子,王峻的钱到了上海的户头就代表了他的独立,不久他离开了北京据说到山西了,王英堂这几天一直在让人找他。
陈素找着病房时,病房里面还有一些人,又明显地分成两派,看来他们赶上了签字仪式,双方的律师都在正式的文书上签字,对方的律师把法律文书放在她的膝上,在众目下她拿起笔。
门推开了,一捧美丽的鲜花一把塞在她的怀里,也打断了签字的流程,她手中的法律文书也被拿开了,病房里的两派人马都措手不及地震惊地看着突呼其来的不认识外人。
“我们是顾女士的儿子王峻法律咨询代理人。”高远被陈素一把拽进来标准视力第一时间瞄到她床头上的医院病历标签上有她的名字,她姓顾。在陈素示意下只有含着微笑道:“我个人是王峻的私人律师,顾女士的独生子王峻先生目前在塞车的路上一会儿就到,在顾女士身体罹患重病之时,我对顾女士是否有能力具有履行法律的正确分辨能力有所保留。”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边的律师回过神来厉声声讨,“你是什么人?”
“我是东城法院的,”高远是今天一大早接到宋威在火车站打来的电话通知他的,他是临时请假过来的,身上还穿着制服呢,高远潇洒地取出证件在对方面前晃了一下礼貌的要求对方出示律师资格证件。
对方的脸色很难看立即从公文包中取出来,高原仔仔细细的反反复复地核对才还给他,那名律师的脸都发青了,高远保持着职业级的微笑不改。
她抱着花束望陈素,高远开始查看陈素从她手中拿回来的她要签字的文件,粗略看出事一份转让股权的合议,高远略略地跟陈素形容了大概,对方提出严正抗议!她的儿子王峻的私人律师高远有资格代理没有行为能力的顾女士,陈素对对方提出的抗议提出反驳。可能是她的儿子这个词让病房的人都有些震惊都互视不去在意律师间的吵闹。
她看着陈素忽然说:“那个叫王峻的是我的儿子吗?”
陈素点头,不会错的!
她笑了,“他是为了钱而来的吧。”
听到这话,陈素只有一个感觉就是王峻生在这样的人家当真是件悲伤的事,“当然不是。”陈素立即说:“王峻是名牌大学毕业,他的能力很强。”
可能是旁听的高远也听不下去了,高远压着呼吸平心静气地道:“王峻是能力很强的人,单是从四年前签了放弃王家财产继承权地同时也把从上大学起创办的公司全部卖掉偿还了从王峻记事起所用的王家近八百万的款项,这几年王峻的发展也很顺利,作为朋友我没见过王峻为钱烦恼过。”
陈素望着她瞬即惨白的脸,她或许也在后悔那一时说出的伤人的话语吧,陈素轻轻地道:“王峻昨天才知道您在这儿养病的事今天一大早就去请一位老医生了,这会儿在路上,一会就到。他毕业于北大,他是很有能力的人,他不需要别人的赠与,他自己就很能干。”看着渴望知道王峻一切事情的她的眼,陈素细细说着: “他会把这些股票卖了换成钱捐给孤儿院或捐给希望小学。”
那边王家的律师在王英堂的另两个儿子地催促下立即道:“王夫人,我们是有合约的,我们有优先购买权。你们到底是那来的?你们不要说什么冠冕堂皇地话了,你们是那儿来的?你们根本就是想贪图顾女士的钱。”
“是不是贪图关你什么事!不能把这些钱给他们去浪费挥霍危害社会!”陈素针锋相对。
对方气糊涂了叫起来,“你们拿顾女士的钱想干什么?!”“
“我们拿来捐和尚庙还是送尼姑庵那是我们的事,就是拿来当柴烧白开水喝也是我们自家的事!”要斗眼神的锐利陈素是不会输的!
“本来那么胆小乖巧的小孩你是怎么把他养成这样的?”早在门口站着的老中医盯不出面的王峻。
王峻面无表情,他是听到她在说是不是要钱时到的,要不是陈素和高远的话他是不会留下来的。他不想出面,倒是老中医凑近看热闹了,里面太热闹了没人注意到在门外边上的王峻。
王英堂看着这个青年人,他说找到了王峻?王英堂不想和王峻见面,他们的父子缘分在王峻还了巨资后就结束了,王英堂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儿子有着尊重,不管有多刻意放任,但王峻维系了自尊,也维系了别人对他的尊重!钱不是王家的最重要的东西,尊严才是王家珍贵的传统,因为这尊严,所以他不能和她共同生活。
看着陈素斗志昂扬的脸,一直插不上话的她的律师也看出了陈素是主角,很奇怪的事,顾家也是有人在的,此时此刻却没有参与的意思。她的代理律师摇摇手,“你们可能是弄错了,顾女士要签的股权并不是王家的,是顾女士自己的。”
陈素看着王家那边两眼包括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太不要脸了,连病入膏肓的人都不放过”!对方脸都黑了,那名律师连忙道:“你们可能又弄错了,这份合约是顾女士自己要求签的,——”不过他细细的声音淹没在愤怒的争吵中,谁也没听见。
忍无可忍地,在那刻薄尖利的眼神中的王家两个儿子气上心头,开骂了!
高远挪开一点点距离,有幸再看一遍陈素气死人不偿命的吵架的功夫,吵架吵到一定时候就是口无遮拦也一点不奇怪,无非是把路小姐教养全失的事重新演习一遍,这次轮到了王家的俩个儿子了。
新旧帐一起算,谁没有难算的帐?!他们也有!非婚生子女一直就事他们心中的痛!一但吵起来当然不会有好话,越老的话题就越有冲击力,旧事重提让所有的人脸色很难看,而其中脸色最难看的当然是王峻和王英堂了。
触到隐藏的旧事,话题嗄然而止,陈素看到了王峻了。
从门口站出来的王峻的脸色看不出太大的变化,陈素不敢去触霉头,经验告诉陈素,王峻发不发火和王峻的表情没有直接的联系。
这一次所有人看到了王峻了。和陈素第一次看到王英堂一样,他们都在为他们父子过分的相像而吃惊!无疑的王英堂也是吃惊的,但王峻没有看别人,陈素和高远心虚得很,一点也不和王峻对眼神。
一阵短暂的沉默,有人开口了,“什么文革前的外国银行保险柜的财宝?吵架口无遮拦不要紧,但也别扯的太过分了,五十年代初的外国资产就被没收了,那是的中国哪有什么外资银行?吵架不要扯地太远了。”
吃惊地不是陈素一人,王峻也望着那开口的老中医。
“你们吵呀,我不是劝架的。”老中医左右看看静下来的病房。
“不,您,您说什么?中国六十年代没有外国银行?上海也没有?”
“当然没有了,都被没收了,五零年就被没收了,补偿了一点,那时中国又没有被国际承认,抗美援朝战争开始更是全部没收外国在中国的资产,上海就算有也是建国前的三四十年代有吧。”老人看看四周:“这么点常识你们不知道吗?”
第 43 章
除了静默就只有静默,吵架的人应该是被他的话吓住了。
终于有人开口了,“有一件事我一直就不清楚,”那是顾家那边的人,是位不开口很平凡的但是一出言就威严逼人的老人,他应该是顾家的最长的长辈,很面熟,陈素想起来了,他就是宋威订婚宴上和刘镇东的父亲站在一起的老人,老人扫过他们缓缓道:“刚才你们一直讲的顾家用权力要独占王家的财宝,那是什么意思?”
显然不少人被老中医的话怔住了,特别是顾家那一方的人很是茫然。
话题是王家人先挑出来的,他们不敢看父亲王英堂,自然也根本不会再说了。不知情的人都看着陈素,陈素也对老中医的话很吃惊,老人目光严厉,顾家他们也一脸地询问,陈素低低道:“有人说在文革前王家把一大笔古董靠顾家的关系偷偷放在外资银行的保险柜,几十年后由两家联姻所生的孩子的孩子去拿出来。”
“你在说什么胡话?”老中医皱眉道:“怎么可能?那年头满大街的全是抄收的古董字画,比八国联军侵华还乱,就是藏自家的后院也不安全,更别说放在什么外资银行了,那年代就那么点国有的外汇。银行有没有保险柜我不知道,我又没钱存,但在那个时代是不可能的事,那年代就是你要进那道门也要查你三代,藏在那儿还不如埋在自家院子来的安全,这话你们是从那儿听来的?你们是不是看美国大片多了,脑子发昏了?”老中医用几十年历经阅历的眼一扫一些人的脸色,他立即就明白了过来,“前人不甘心消失的繁华就传输给后人意念的假想,不会说,这对夫妻的怨事就为这种事结下来的吧?!”
她是王家自我幻想的牺牲品吗?
王峻外公脸都青了:“这是怎么回事!”他环顾四周:“这些混帐话是谁说的?”他盯着陈素,陈素自然不敢说是从王峻那听来的,立即扭转头看王峻的父亲,各人顺着陈素的反应一起看着王英堂,王英堂冷肃的立着回视那老中医和顾老。
顾老已经气的发抖:“我们顾家三代贫农,当年我十三岁是你们王家的工人不假,跟着帐房到外省收款就跟了...闹革命,当时我把收款上了来的一千快大洋捐给了党,但是我写的是你们王家认捐的,要不是如此,建国后,大上海的资本家屯货居奇扰乱市场的罪,要不是认捐的这一千块大洋就足够你们王家把牢坐穿的!你凭了什么诬陷我们顾家!顾家从来就不欠你们王家的,那一千块大洋就是你们王家买命钱!上海开沪就百余年,全部是爆发户资本家,经过多少清洗哪有什么名门世家之说?难怪你视我们顾家为敌,我一直以为是当年我们顾家竭力反对你们结婚让你怀恨在心,原来居然是这么回事!”顾老气极败坏举手杖就打。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谁也没有想到抓住老人手杖的是她,应该是说在所有人都在震惊中时她最是平静,她一把抓住老人的手杖:“爸爸,我是知道真实情况的,我一直知道顾家是无辜的!”
她的发言无疑地又是一粒炸弹,老人震惊地扭头盯着女儿,她平静地依靠着床边抓着老人的手杖道:“我是您的女儿,我生在这个家,又处在那样的时代,我不会不会知道。”她讲的很理所当然。
“那――那你为什么不跟他把话讲清楚?”
“讲清楚就得离婚,”她平静地让人不寒而栗,“我爱他,他不爱我。”
她望着父亲,“您是无法理解的。我真的爱他,想和他白头偕老,我用了不离婚的方法拖住了他三十年,就算是他不曾爱我,我也是他法律上的妻,直到我的生命的终结都不可改变。”
大家看着她,她是如此的安详:“到现在我可能快要死了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爱他了,我连什么是爱也不清楚了,但我真的不恨他,我怀着他的孩子时我是真的从未有过的幸福,到如今我只后悔为什么用自己的手去掐我衷心期盼降生孩子的脖子,”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我一直清清楚楚的记得孩子在我手中的感觉,”她侧目看着王英堂道:“爱,我撕心裂肺的爱过!恨,我痛痛快快的恨过!医生说我活不了半年了,明年你就可以娶你想要娶的女子了,”她示意她的律师把一开始要签的文书拿来放在膝上,“这是我在十年恶意收购的王家的股权想借此掌控王家的产业,现在以合理的价钱卖给你,不是因为我活不久想开了,而是因为我连恨都不知道怎么去恨了。”
在平凡的外表下,她是个厉害的女子,王峻的父母果然都不是好惹的,她正式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王英堂盯着她沙哑地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是呀,为什么不说?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你,我也以为是因为全是为了婚姻的延续,但现在我知道别的原因了,”她看着王英堂:“你是靠着曾有过前人地奢侈的梦来维系尊严活下来的人,现实只会打破你的梦,那时的我爱你不想打碎你的梦,”她安闲平静,“现在这个梦虽然碎了,然而你不是在你自己地梦上建立了属于你自己的豪门之家了么。”平凡如她也有光彩夺目的时候。
别人不忍心去看王峻,那么王峻就是他们夫妻的牺牲品了。
陈素握着王峻的手,王峻很淡然并不受影响的样子。这不是表面上淡然的,握着王峻手的陈素没有从王峻手上肌肤中感觉到僵硬的感觉,王峻回手反握着陈素的手,王峻的手掌大且暖。
“你们回去吧,”她示意王英堂的另两个儿子扶走脸色惨白的王英堂,“替我跟你们母亲说,对不起了!”
那两个儿子默默地扶着瞬间苍老地王英堂从王峻身边穿过。门外是那本站在楼下的女子,她是看到王峻上楼时震惊地跟着来的,发生的一切她听到也看到了,她扶着王英堂无声的离开。
门合上的那一瞬,她抓着床单痛苦地捂住小腹扭曲成一团,突呼其来地变化让大家都有些惊愕,第一反应就是找医生。
“不要开门!”她地冷汗在流淌,声音却依旧有力:“让他们走的远远地,我不要紧。”
无法从她的话中揣测到刚才她的话中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每个人心情都很复杂,总而言之无论她的话是真是假,王英堂都会在未来活在良心的自责中,她是赢者!
老人重重的顿了顿手杖黯然失色沉默不语。
她很疼,所有人也束手无策。老中医大步上前放下药箱取出针筒,内有是各式的针灸用的针,几根针准确地施进她的头部的穴道,有着立竿见影的效果,她的痛苦锐减不少,老中医很欣赏:“不错,有担当,有魄力!王峻长得是像他老子,但个性却是像你。”老中医一瞟陈素手中牵着的王峻。
按了紧急床头的电子纽,医生组很快也到了,她的疼痛抑制住了,只是更是苍白,消耗的体力很大,老中医专注的继续下针,进来的医生们拿着专业医用器具有些无用武之地看着一根根银针此起彼伏准确的让她从痛苦中安静的沉睡下去,老中医落下了最后一针站了起来转身准备和王峻谈她的现状。
“您……您……您是!!!!”进来的救护组中为首的主任医师盯着老中医失声大叫起来!
被打断话让老人家很不喜欢,老中医皱眉看他,那中年医师不可至信地盯着那老中医叫起来:“爸爸!!!!”
老中医惊地死盯着他,久久地不可置信地道:“你不会是建中?!”
“是,我是建中!爸爸!这么多年了您……您怎么还活着?!”
陈素吃惊地问:“王峻,你不是说老人家家人全没了么?!”
老中医失声高声道:“你们不是都死了么?”
“是谁说的?”他儿子厉叫起来:“我们一直住在老家等您回家!是谁在造谣言!”
老中医无言,看来以讹传讹的受害者也不是王英堂一个人当真。
多大的乌龙呀!旁看旁听的高远感叹果然是法院和医院的故事最多。
第 44 章
父子相拥激动地相拥,真是让人热泪盈眶的亲情!陈素也跟着洒了一把热泪。中年的儿子扶着耄耋老父往外走,迫不及待地要回去相见分别了三十年的亲人,在场所有人给予最为诚挚的祝福!
看他要离开,陈素发现有大问题,陈素收泪一把拽住快要出门的他厚厚的衣角失声叫起来:“老先生!您还没有给伯母看病呢!”
老先生从激动中回过神来,走回来给她塔脉,不过不到十秒就囔了起来:“这时候我那儿有心情替人看病呀!我先回家看老婆孩子!”老人站起来就要往门外跑。
陈素喊起来:“您别过河拆桥呀!”看他那激动样,回去不知道要把他们忘到那儿去呢,看他用针的手段就知道不能放过他。陈素拽住他决不让他出这道门。
总算他那个主任医师的儿子还算有敬业精神,连忙说:“这时候兄弟姐妹都不在北京,我还要一一通知他们,我先和他们电话联系,不着急的。”听了儿子的话,老人总算安定下来了开始问她具体的医疗情况。
王峻的两个舅舅表情很复杂地看着王峻,王峻长得实在太像王英堂了,在短时间内他们真的接受不了,再加上王峻冷冷地表情也让他们作为长辈的也不好接近。
顾老看着和王峻牵手的陈素心情更是复杂,昨天顾老意外地接到久不来往已故老战友的独孙宋威执意的邀请,参加了一场订婚宴,也见到了不少以前握过手的地方领导人,当在人群中看到王峻时,顾老是震惊的,没人怀疑王峻不是王英堂的儿子。
那天顾老通过已故老战友的孙子宋威得知他的名字叫王峻,和宋威是朋友,顾老明白了宋威的好意,但听宋威婉转的转告虽已经跟他讲了他母亲的病情,但不要抱全部的希望,听语气要他去看她是不成的。没有确切的把握顾老回来后也没有和女儿讲。他们是没有立场的,女儿没有抚养过他,甚至还想要厄杀他的生命。从宋家宋威提供的王峻另外的朋友刘家那里也知道王峻和这个年轻人的事,这也是他知道王峻在哪儿也没有说出来的另一个原因,他们这种关系老人是不接受!但是,今天女儿的话让他很茫然,爱?是什么?不管了,不去问了!他再看看陈素,想起那天宋威父亲说的话:“要不是他的原因,他们的这些孩子都是人渣!”今天也要不是他,自己永远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转开视线看着王峻请来的这位老医师看得出很有水准,顾老不是不怀有着希望的。
那老中医总算能静下心来搭脉,倒是医院外面的人听说了这样大的乌龙事件―――不!不!不!是听说有这样具有传奇色彩的传奇事件后,中国人充分地发挥着扎堆精神,在他号完脉的十几分钟就传了好几个版本了,病房小玻璃窗外全是看热闹的脑袋。
在一边的高远忍不住歪身向王峻低低的问:“他是听谁讲他家人都没了?”这不符合逻辑,看这老头这么老了还是很精神的,应该不是好骗得,他怎么就相信了?
很多耳朵竖的很尖听着,王峻看着他在号脉,陈素也是好奇,王峻淡淡道:“红卫兵。”
陈素不是太懂,高远有一点点明白,那是一个全民疯狂良知沦陷的年代,是用现在年轻人的脑子是无法理解的年代。
她在昏睡着,医师父子交换了意见,他得出了结论,:“王峻,你把你母亲接回去吧,也就是这两个月了,是年内年后的事,准备后事吧。”老中医很直白。
顾家的人神色从抱着期望转回黯然,这和医院给的结论是一样的,医生跟她讲是还有半年时间,但其实就是这两月的事,所以他们这些亲人都放下工作都来了。
“现在她一天发病要几次?”老中医询问。
“从上海转院过来就已经很重了,现在一天发病五次以上,今天早上经过病人本人强烈要求加大镇痛剂量,也只是维持了三个小时,镇痛剂用的太频繁后果副作用也是很大的。”他的儿子谨慎的回答。
老人看看她苍白且坚忍的脸,回头对顾老说:“老哥,这闺女也真的治不好了,最后让她走的好一点,我的意思是用传统的针灸封住她的痛觉神经,虽然这是禁忌之术又有后遗症。但现在对她来说就是让孩子走的轻松一点,老哥,你看怎么样?”
顾老黯然没有犹豫地点头,亲眼看着女儿日日痛苦的样子他也不忍心。
老中医询问的看了看王峻,王峻一直就没有任何表示算是同意了吧。
有特殊的针灸用的针没带来,老中医答应明天早上一定来给她施针,而王峻还得回去准备房间,养老送终是王峻的义务,她在医院里病情是没有进展的,和儿子生活最后的时间是她所希望的,她的父亲和兄弟也是希望王峻不要拒绝病人最后的愿望,王峻全无拒绝的态度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谈好了,王峻要回去准备了,他和陌生的外公两位舅父淡淡的点头离开了,明天早上他会来接母亲。
算是好的结局吧,陈素跟着王峻出去,得给她准备住的地方了,要忙的事是很多的。
和王峻出了病房的门,老中医早就先跑在前面了,看他那激动劲,陈素很担心和他相约明天替她施针的事是不是早就忘于脑后了。
由不得陈素替别人多担忧,陈素看王峻突然想起刚才激动吵架把王峻的私事抖出来王峻那全无表情的脸,陈素心虚了立即找误导他的高远,转头间惊异地发现刚刚才还在他们旁边的高远人间蒸发了!
看陈素惊异痛恨的脸色,王峻淡然说:“他从另一出口跑了。”想来短时间内高远不会见他了吧。
叛徒!陈素恨然。
出了住院部的大楼,一阵寒风,天阴沉沉的,有下雪的兆头,看天空,北京的第一场雪要来了吧。
第 45 章
在车中,陈素辗转反侧看了又看王峻,倒着车的王峻淡淡说:“你有什么事就问吧。”
陈素是有件事情想不通,小心看看王峻的脸色终于还是忍不下去了:“王峻,有一件事我还是不明白,你曾经讲过你没有去过上海,也根本没有见过你父亲,除了王家指定的律师来安排你的生活之外就是给你无限量的金额自由支出,但是今天你们的口供如出一辙,你是怎么知道那样传言的?”
王峻开着车没有多少兴趣地回答:“今天出现的王家的那律师是王英堂的女人的兄弟,就是安排我的律师,由他告诉我的很奇怪吗?”
陈素看着王峻一下子明白很多事情,陈素能明白为什么王峻每一次去见王家的律师心情都是如此的恶劣的原因了,想必那人在王峻很小的时候就把这样的残酷的事情灌输给了王峻吧,陈素轻轻问:“你很他们吗?”
“不恨。”王峻淡然,“从我把钱全部还清起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那――你母亲呢?”陈素是担心的,讲好了要接她回来养老送终的,王峻这样的态度让陈素是不放心的。
王峻看着前面的红灯很平和,“我可能是理解她的心情吧,如果是我,我会比她做的更彻底,那老先生说的是,我长得像王英堂,但心性却和她相同,同样的心性,我怎么不理解呢。王英堂是她的人生,而你是我的人生,我对她没有爱哪儿来的恨。”王峻直呼父亲的名字如同陌路,陈素知道王峻真的不会把王家当成他的家人了。
陈素无言的看着车窗外想了好久,是什么原因使得王英堂会相信那样的传言?种种往昔的纠葛显得漏洞百出,但年华已逝,再久的事情也是不可追回的往昔,其中又有怎么样的真实呢?
摇摇头,陈素不想去想了。王峻一开始就放弃了,顾家不会再过问,她的生命在终结的边缘,那么这样的烦恼只会纠葛王英堂的未来吧,这一刻,陈素是悲哀的,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每天为了那不足三十元的收入而虔诚地生活着,生活中的磕磕绊绊从来也不曾断过,母亲的精明显得父亲格外的懦弱,但是陈素从来不曾听过见过母亲和父亲作出伤害彼此感情的事情来,难道金钱的威力就这样大?可以如此的无视于亲情吗?陈素看着淡然的王峻有深深地怜惜,未来他会守护着这个男人的。
看出陈素半点不会隐藏的神色,王峻转开话题,“天也不早了,先找个地方吃中饭吧,下午你不是还有课程么。”
“是呀。”陈素振奋精神,从暑假到现在事情一拨接着一拨,虽然说离毕业还有半年时间,工作也有了内定的意思,但剩下的少量的课程陈素是不会慢待的,年前还有几门课程要结业考,还有论文要写,王峻母亲也要搬来了,年前的事情多着呢,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间。
在饭店吃了中饭,陈素回学校去上下午的课程,关于她的事情由王峻来安排,没有陈素在一边添乱,王峻做事最是快捷和果断。
新添的床铺在陈素的书房里,那靠墙打的书架都多数放上了书,陈素对用王峻的钱是很敏感,但对买书这件事上还是在本能上自动不把金钱和书本作上等于号的。
把一面墙的书架搬到客厅里靠着墙放,很有书香满屋的感觉。书房里放了新床,还把新的挂壁式的空调安配好了。王峻出手一向大方办事当然快了,上完课回来的陈素仔细看看王峻重新安置好的房间结构,很是得体,陈素佩服王峻的设计装饰能力。
王峻把晚饭快做好了,让陈素洗手准备吃晚饭。
“王峻,还是我们住书房吧,”陈素洗手准备吃晚饭,“卧室有单独的洗手间,伯母也方便些。”
“随你。”王峻对此不过问,王峻接她回来纯粹是为了陈素的想法,王峻不想让陈素认为他是冷酷的人,不就是两个月么,没有必要让陈素对有他失望感。
收拾了碗筷,王峻抱住陈素要吻,陈素低低道:“我去洗洗。”
“不用,一会儿我会给你洗。”手探入陈素衣襟中,要抚摸陈素的心情无法抑制,王峻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今天陈素维护他的样子王峻记在心头无法不疼爱他。
轻轻地抗拒着王峻的急迫,陈素拦住王峻要吻他的唇,陈素的脸有着泛红:“我也喜欢你亲我,我要洗漱,干干净净的让你亲,让我去。”
“我们一起去洗,”看着陈素脸颊上的红绯,王峻情动着,“我们还没有一起在浴室做过,今天我要尝遍你的全部。”王峻看着陈素:“我会让你哭的,算是今天的惩罚”。
“你,――你,――你在说什么呀!”陈素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逃开王峻的怀抱,手掌乱拍桌面慌乱的涨红了脸,“我,――我,――我说的是我要刷牙,刷牙!你想到那儿去了!”
看着陈素逃进浴室的身影,王峻有着愕然,他们在一起,情愿不情愿的也有快五年了,虽然一开始陈素身体情况不好,后来王峻又有几年不在北京,尽管次数不多但是该有的该做的也一件没少全部做了,特别这两年,小别胜新婚,王峻回来次数少,房事一定不缺,看着陈素的气极败坏脸红地无地自容的样子王峻赫然失笑。
夜得来临,外面很冷,屋里很热。在王峻身下蜿蜒绽放的陈素是如此美丽,这样的美丽是王峻专署的,是别人不能见到和不能理解的,王峻履行了诺言偿遍了陈素的身体每一处,对王峻而言陈素的身体是最干净的,最纯净的。
陈素曲着身子无助地喘息,王峻全心全意地爱抚着他所钟爱的陈素的玉珠和玉柱当然不会放过美丽的花朵。不是用手,王峻更是疼惜地细细地用火热地唇去描绘它们地形状。只有他一个人的陈素此生注定与女人无缘,王峻会让陈素体会到被他剥夺的乐趣,有着这样的想法,王峻是没有心理障碍的,但这样作时,不知道陈素体没体会到乐趣,反正王峻深深体会到了控制陈素身子最大砝码的乐趣,体会着陈素在他的嘴里放荡的乐趣。看着体会着陈素在陈素他自己所认知的狭隘房事中承受着自己所认为的非正常方式而慌乱着,在理智和本能中间摇摆,王峻抽出被爱抚到已经绽放的花襞的手指,扶着充血怒放的黑红的利器顺利地冲进他不会离开的只属于他一人的伊甸园,在看不到陈素有疼痛的任何细微地表情后,王峻抛弃了作为人的理智尽情的纵横在他只想征服的天地里,尽情的享受着陈素给他带来的所有的生存的乐趣和快感。
一早,王峻端来糯米熬的稀粥,陈素低着头慢慢的喝,疲惫的脸不好意思和王峻对视,王峻的心情好得很。
因为有着这样不得已的原因,陈素没有和王峻一起去医院,就算接她回来,还有一些手续要办,把她接回来也要花打半天功夫才能上路到家。
陈素在家里等着就行了,王峻这样安排。对王峻的安排陈素没有回话的余地。王峻让陈素再睡半天,他们从医院上车,王峻答应一定打电话回来,会让陈素有准备的时间的。
听到王峻轻轻地关门的声音,陈素才拉下蒙头的被角,真是羞死人了,想到昨夜的淫乱,陈素苍白的脸就没处放,这让他以后怎么见人?!
事情很顺利,老中医很守时的来了,当然跟了一大堆家人,他们一个劲的围着王峻的外公和舅父感谢王峻,感谢王峻帮着他们的老父这位孤寡老人,王峻是难得的大好人!
给她施针耗了一点体力,交代了一些饮食方面的禁忌,开了一些药方,老人给了联系的方法。老人要和老伴儿孙要走了,“王峻,那房子给我再住几年,儿子的儿子都结婚了,儿子家太小了,快过年了,外地的孩子们也都要来,这大儿子家都没地方站。”
“您尽管住,回头我请人把房子过户给您算是诊金,以后内人的事情还有要请您多费心。”王峻也觉得这老头的医术可能真的很厉害,走廊中还有不少的老人都认识他的样子,是呀,那年代被打击的都是有点本事的人,谁会去批斗平民百姓?多交一位朋友也是好事。况且用了他的方子,陈素的身体一直就没有什么问题,这也算是感激他吧,那房子本来王峻就没放在心上,送他也无妨。
老人一愣,哈哈笑起来,伸手大力拍王峻的肩膀,“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有钱人,不小气,够意思!那怪你会有钱赚,真正会赚钱的人是不会小气的。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单凭你对待那小子的专一我就觉得你很顺眼,这年头年轻人都变了,你没变!”
虽然有老中医儿子的大力帮忙,也还是一直到午后才把出院和定期上门检查的手续全部办完。把她抱下床时,王峻几乎感觉不到她的重量,她的身体真的被病魔蛀空了。她靠在儿子的怀中,外面天冷,给她裹上了毛大衣,她的手紧紧地抓住王峻的胸前的衣襟。
顾老和两个舅父同行。半小时前接到王峻电话的陈素开着楼下的门等着。
从屋子内的装饰布局看得出王峻的生活水平,也同样看得出王峻和陈素受教育的程度,他们又有点更为安心了。
安置了她住在主屋的卧室,王峻要送外公和两个舅父到飞机场赶飞机了。舅父他们要离开回去了,他们有自己的工作岗位,把姐姐托付给她唯一的儿子是他们能作的最后的事情了,顾老也要回去,她要的是最后的时日和她的孩子共同生活,老人家不想打搅女儿的梦想,白头人送黑发人也是一种痛苦,所以老人也要南方的家,他们没有对陈素表示什么,也没有多余的神色,让陈素还算放松。
作为礼仪,王峻去送行,机场中,在沉静中道别,下一次再见就是她葬礼了。
“王峻!”在王峻转身时,小舅叫住了他,小舅上前看着王峻:“我们一直在找你,我们一直以为你在上海的一个什么地方,真的!我们顾家全族的人都在找你,但真的没有人会想到王家把你一个人放在北方,还换了你的名字,绝对没有想到!”
王峻看着和母亲一样平凡外貌的舅父那坚毅的眼睛,王峻点点头,他们走了。孰是孰非王峻不会去追问也一点不会去想了,他要回去见陈素,在高速路上开着车驰骋,飞机带着气流的声音从头顶掠过冲向天际,天飘起了小雪花,明天的大地一定会是银妆素裹。
第 46 章
或许别人的生活是精彩纷呈的,但是陈素的生活是按部就班、朝七晚五的。
不知道该如何和她相处,再加上王峻平淡的态度,陈素还是谨慎的选择了平常的、正常的生活方式不变,不特意把她当成病人来看待。
王峻回山西了。在年前一个月内得处理完那边的事情,一到了年关,中国人除了讨债之外是无心做事的。刘镇东在那边把卖矿的路子铺好了得由王峻出面去谈,饭桌酒宴上刘镇东来出面,但在正式办理法律手续上见缝插针就是王峻的长项了。
王峻母亲的事情刘镇东是宋威定婚宴后从父亲那听到的,但是当时刘镇东对事情并不明了,也对王峻多年的心结很了解,婉言告诉想让他来劝解王峻去看望她的父亲那是很难的,刘镇东对王峻几日后还没有回山西是心中有数的,也不催促王峻,但是私下打电话询问目前坐镇北京的高远知不知道一点点蛛丝蚂迹,半夜从高远那听到事情的发展实情后刘镇东破口大骂宋威高远有这么热闹的事情也不找他来,把憋了几年没讲的京骂滔滔不绝地往外倒,高远气得真想到山西去揍他。
陈素学业早就不紧了,但陈素还是很认真,今年有好几门课程要结业,还要写论文。
对于‘论文’这个词,陈素是打心眼里的敬畏的。高中前是那叫写作文,上了半年的大专也没有用到论文这样的词语,论文这样的词语对陈素而言就是大学生的另一个拥有专业高素质教育的代名词,陈素对写论文的态度很虔诚。
因为今年时间有点紧迫,陈素还是选择了以社会现象作论文。在暑假期间去过发大洪水的地区看到了奇怪的现象,当时那一群群围着各级政府无声的积聚在四周的人就是陈素一直奇怪的人群,那群人就是‘**’弟子学员,在大事没有小时不断的这几个月中陈素看见了街头火卖的**各式各样的书籍和磁带,看见和平常不注意的现象,陈素也看了几本火卖的书,上面的内容这让陈素奇怪的不得了,又在网络中和在身边现状中探索,再和曾经亲眼所见的现实比对,这样的不正常的现象是让陈素担忧的,陈素把统计的数据分析写进了论文中,在每天推着她出门散步时候也没忘了去看看平时应该在打太极拳而这两年都在静坐冥想的老人、中年人、年轻人。她轻轻地说这样的情况是全国现象,很奇怪吗?
生命在于运动,这样的科学根据是世界通用公认的!让陈素不安的是从那些书上看到的所传达的信息是诡异的。陈素不是无神论者,相反的,陈素相信鬼神,但是陈素不相信人不做善事,不做好事会成为神,如果都练**都能成神,那人们头顶上岂不是多了几十亿的神?开玩笑!
她听着侧头想了想不由地笑了。
没有了每天的疼痛相伴,再加上药物的支撑,她的现状只是相比于正常人虚弱些,她每天早上和陈素出门逛半小时,九点钟有医院定期定时的挂营养液,还有她的律师定期会来见她。下午,陈素会带她去看看王峻曾经所上的学校,她在湖边晒着太阳等着陈素的下课一起再去买菜回家,生活就是这样的简单。
她的手很巧,买了毛线,陈素写作业时候她就坐在一边静静的织着毛衣,陈素在搬在客厅的书桌上翻着厚厚的资料修改着论文,无声的、平静的生活偶尔也会夹杂着楼上年轻人躁动的跳跃的回响,每每如此,陈素从沉思中惊醒望头顶上水泥板上和她对视一笑的无奈,年轻人嘛,不碍事。
她一次也没有问过陈素和王峻是什么关系,她可能知道吧,她不提,陈素也没有提过起过。
她是很要干净很整齐的人,她收拾房间,精心的照顾阳台内的营养不良的花草,她做的南方口味的饭菜很得陈素得胃口。
月末。陈素几门试考完了,感觉不错,论文修修改改几十遍终于交上去了,这次论文不是毕业论文,也不代入成绩,是自发的,收到陈素的论文的教授说会好好的看。陈素很欣喜,辛苦了几个月的论文如果不被人重视也是件气馁的事吧。
放寒假了,房客也回去了,过来跟房东讲了,陈素看他们都回去了,陈素打扫了走廊过道,借着去买盐的借口到外面的小店打了电话回家报个平安。
寒假的来临代表着王峻正式处理完了山西的业务归来了。
可能是王峻和王英堂长得太像了,又可能是陈素和她相处了一个月的缘故,她几乎都是跟着陈素转的,本来陈素还有一些担心,但是她拿出的织好的毛衣却是王峻的尺寸,她的手真的很巧,织的乳白色的毛衣的花纹比外面卖的要精美的多,在陈素的帮助下让王峻穿起来了,很合身。她开始织第二件了,那是一件在春天才穿的背心,这就是一位母亲的心意吧。
在北京过年对陈素而言是件新鲜的事情,也尽量让气氛跳跃起来,这让本来个性也很沉闷的陈素很是费心力,总算还能勉强应对。
扫尘后就是买年货了,这是新年不可少的重要环节,当然这是陈素个人的想法。反正王峻也没有扎堆过年的经验就没有说话的权威,只有听陈素的了。
上午,每天的上门医疗检查结束,挂水时间也提前预约了,在中午前结束,她在挂水时小睡了一阵,收拾了一新下午出门采办年货。
席卷了东南亚的金融危机的狂潮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中国国民的生活,在中国一年中最为重要的节日来临之际,全国人民像是在集体赶集一样,偌大的商场装饰的一片大红,消费的劲头势不可挡,有不把口袋中最后一分钱花光决不干休的意思。
扶着她在拥挤的人群中,看着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她苍白的脸上也泛着亮彩,陈素一开始还担心她会不会不适应这样的环境,显然地,她被节日的气氛感染着。
给她买了再合身不过的大衣,她摸着软软地料子静静的笑着。陈素跟王峻要了大红的中国结,还特地多买了张灶台老爷年画准备年三十贴在厨房里。逛着花市,就是不懂风花雪月的陈素也在各式各样的花海中留连忘返,所以,王峻的口袋荷包里又少了一沓钞票,手上又多了一捧捧鲜花。
把东西堆在车子里,扶着她在王峻曾经所上的学校门前拍上一张合照,她靠着儿子,陈素拍下了他们母子唯一的一张合照,她的笑容如此的满足。陈素生怕拍坏了,按了十几次快门,一回去就找了大型的摄影楼给刷出来,要选出最好的一张做成现下不褪色的像框。
接下来的日子在等待新年中度过,包饺子,磋汤圆,准备年饭,刘镇东和高远来玩带来了礼物,一口一个伯母嘴甜的不得了,更是对王峻的居家的毛衣赞不绝口,很是热闹。
她的精神很好,没有任何迹象的她走了。
年初一,陈素请到了中午还没有起身的她吃前一天一起包的汤圆,这才发现她走了。
她走的很安闲且温馨,靠着床背,膝上有连夜赶织好完成的毛背心,有着均匀的针脚大方的花纹。她浅浅的笑在唇边,手中拿着合儿子合拍的像框,静静的,没有一丝痛苦的,她走了。
来拜年来闹的刘镇东和高远他们轻轻地拍拍王峻的肩,无语的站在一边,王峻看着她的遗容一动不动。
电话一一的通知了她的亲人,房里设了灵堂。
尽管这是在意料中的事,但是要忙的事还是很多。第二天,外公、舅父、舅母、还有她的侄子侄女们都赶来了。
她安闲的遗容让亲人虽然伤心但是也安心了。
她的律师在确认了人员到齐后宣布了她的遗嘱。她名下的国外两处房产收益人是王峻,她在国内的所有的财产分成两块,一半由她的侄子侄女共四人平分,另一半全部赠与陈素。不意外她没有把钱留给王峻,这两个月王峻充分地显示了自己的能力,把金钱放在他们母子当中只会让他们母子产生不必要的疏离感,她这样做是正确的,她什么都没有说,但她看的很清楚,不会让王峻难为,何况她留给了陈素就是转弯的留给了王峻吧,陈素也明白这一点无声的接受了。
无人对她的遗言有任何异议。
她的骨灰由顾家带回南方的家乡安葬,这也是她的遗言。
对陌生的表哥,别的表兄弟姐妹有着陌生又有着亲近,默默地站在王峻身边,在互留了交通地址和电话号码,他们希望王峻一定要来往走动走动。
匆匆的,三天一晃而过,都有工作岗位的年假也快结束了,送他们上了飞机,腾空而起的金属大鸟带走了她最后的灰烬。
在一片红色的喜庆的装饰中夹杂着黑幔和白花,陈素抱着王峻不停抖动的宽宽的肩轻轻地拍着,王峻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来,把头深深的埋在陈素怀中久久的久久的。
第 47 章
春节过去元宵的灯火红了,没有多久,旅游的人群又占据了首都的大街小巷,学校又是人来人往了,年轻的房客们都回来了,在阳台上晾晒着被子。鲁迅先生讲的对,人的悲欢喜乐是不相通的!短暂的母子相聚会给他们留下了终身的记忆吧。
寒假就是这样的短暂,陈素和王峻迎来了本世纪最后的一年。未来就是眼前!
关于遗产的事情谁也没有多想,反正将来是要捐出去的,以后要用什么方式和捐给什么样的机构在目前他们都无暇无心去想的。
她和王峻唯一的合照相片就放在卧室的床头柜上,相约的,陈素和王峻还是住在书房,把卧室整理的和她在世一样,床头枯萎的鲜花是他们一起逛花市一起买回来来的,那是一束她选择的百合花。是守孝吧,她的房间保持着原样。
王峻的创业很自然的发展着,王峻有着自己的所订的目标方向,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陈素作着最后半年的学业,不到四个月就要正式毕业工作了,想着要离开学校陈素是不舍的。面对更多的同学忙着办理出国,陈素是平静的,现在的陈素唯一想要的就是就业。
在本世纪末的最后的一年,中国没有预期的平静!
如火如荼的北约战争使中国媒体掀起反对这场非正义、实力悬殊的战争强大的宣传攻势占据了全部的国人视听,当驻南大使馆被导弹击穿了的画面传到国内,中国人民对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袭击我驻南使馆暴行表现出极大愤慨和强烈的爱国热情。全国掀起了激昂的声讨浪潮,巨大的愤慨席卷了全国的爱国热情,全国各地的广大群众,纷纷举行座谈、集会、发抗议信或抗议电等各种活动,拥护我国政府的严正声明,强烈谴责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的野蛮行径。
北京、上海、广州、成都、沈阳等一些城市的学生和群众,还在美国驻华外交机构附近举行了示威游行。
在迎回烈士的遗体在庄严的国葬现场转播画面下,陈素在电视教室的群起亢奋的人群中显得分外的平和,身边的人在叫嚣,是的,是在叫嚣!陈素冷眼旁观,事实上,想出国的人一个也没有打消念头,赶着申请签证的谁也没有推延,当这样的事情高潮后,出国和考研谁也不会迟疑,这就是这所大学的现状吧,四年了,看透了!所有的激情都在都在表面上飞扬一闪而过,用学业领导者的姿态和地位用激情撒下火种,然后把矛盾留给别人,让别人叫着骂着,而自己清高的、又有先见的离开祖国去国外追求自由民主,这就是陈素看着的现实中的北大。
这件事还没有接近尾声,在毕业来临前悄悄的国内另一场风波在无声的来临,政治敏感度很灵敏的北京人也注意到了,**的问题终于摆到了台面上了,老人们围在一起都在私语着老一辈传说的‘逢九必乱’的老民谚不会是要真的应验了吧。
毕业来临,陈素是最安稳的一个人,但是当好几家的文函摆在陈素的面前,其中甚至在其中还有三个“国”字头的单位,吃惊的不仅仅是陈素一个人。
很意外的,很多单位向陈素发出邀请就职文函,这让除了陈素自己之外,就是班上的同学都很是非常的诧异。尽管班上几乎一半以上的同学选择了出国深造,就是剩下的大多数也是选择了考研,差不多就几个人急着找工作,而显然的,在他们眼中陈素在其中是最不需要工作的那一个人了。
在同学眼中陈素是一个非常孤傲的人,不需要传说,他真的很有钱。陈素在他们这个学院中是有名的会走路的名牌,随随便便的一件外套都是好几千的名牌货,冬天一件毛外套就是有牌子的上万的皮草。
他不亲近人,也不让人接近的样子,他的学业一直在最中间徘徊,不出色也不垫低,社交活动更是在这样的外放型校风中少见的低沉,更是对时政的淡漠达到让同学们忍无可忍的地步,有人私下讲陈素到底是哪儿来的人?这样的人在对时政关心、学风自由的北大而言简直就是如异教徒一样的存在。
他们虽然不把找工作放在心里,只要想工作进政府机关考公务员并不是难事,但是在这样全国提倡精简公务员的当口上,如果说一下子好几个部门对一个没有任何特长的学生发出不必经过公务员考试就可以上任的函文那可是件让人奇怪的事情,这不是靠关系就能得到的殊荣了。
这样的事情在这所学校也不是少见,但那几乎都是针对品学兼优和对外社会活动活跃的校部干部或是在学习期间就有突出贡献的学子。而,陈素做了什么?!他凭什么得到如此的器重?!
此时此刻,他们才知道,去年陈素半年内的两篇论文被教授推荐,最终隐密地发表在政府内部刊物上,并得到了上面的很大的重视。那是以小看大,用深远的长远的目光看到中国的现实问题之所在,得到了很多领导的重视。具体部门在提前关注下及时的、有效的、快速的、处理应对及时关注了那场国内的闹剧,并及时的制定好了应对方案,把影响降到最小!
陈素不知不觉中亲身参与了那场在身边流逝着的历史事件。
从教授那受宠若惊地竭力保持着平静接过那一叠文函,陈素的心都飞起来了,几乎是用跑的回去的,陈素不停的在颤抖,国家XXXX那!!!!天啊!天啊!!!!
王峻回来了,陈素在兴奋了五个小时终于有点平静了,陈素要征求一下王峻的意见,单位有七个,选择那一个呢?
看着这些文函,王峻没有把意外表现出来。
王峻有很大程度上的沉默,陈素看出来了,王峻抬头看着陈素道:“我想在四十岁之前挣到足够我们享受一生的金钱就和你走遍全世界,我是这样准备的,我不想阻拦你,这是你的心愿吧,但是这条路不好走。”
“我知道,在工作中,我会努力,要是真的和我的理想太远,我就听你的话和你游山玩水,你计划不是还有十几年的时间么。”陈素是欢喜的,王峻默默的计划着未来的,有了这样的保障,陈素真的只要享受他最为荣誉的现在就行了。
经过仔细的甄选,陈素选择了一家单位,在走过场的面试后就正式上班了,陈素是喜悦的,也同时没有犯当时才考上大学时兴奋的轻浮的旧习,就是再不喑世故,陈素也清楚那样的单位就是小职员也是本科学历的,他就是新人,能进入此门槛就是陈素最大的满足了。
七月正式回京发展的刘镇东邀他们聚会,高远也在职读研了,这关系到他自己升职的问题 。
他们聚在王峻那,他们轮流看着那几份文函,他们对陈素选择的单位很吃惊,“这是其中……这确实是隶属是国家的一个部门,但,但是这也是最清水的了,光听名字就听出是清水衙门,”高远点着那一叠文函真的好可惜,有的职位只要细心经营花上十年二十年会有很光明的政治未来的。
王峻道:“这是陈素自己选择的工作,我没参与。”
“真的是他自己决定的?!”刘镇东看着王峻有一脸的怀疑,王峻冷冷的挖了他一眼,刘镇东心虚的转开目光,但也是可以明白陈素这样认死理的人是很难在社会上长袖善舞的,眼光老道的社会人士和陈素接近不出三个月就会把陈素外在的假象看的一清二楚的,做人,陈素太不喑世故,陈素天生的沉默寡言懵住了和他一起学习四年的同学,但是进入社会是无法不开口不交际的,无疑的,这样纯学术性的部门确实是陈素最好的选择。
“他是怎么选的?”高远也是很想不通的,在怎么想陈素也是选择的最不应该选择的一家:“他的选择标准是什么?”
王峻连想都不想去想的表情让他们更为好奇,看出有内情,刘镇东催促着王峻一定要讲讲。
“第一标准是‘国’字头,第二标准是大门,第三标准是制服。”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没人听得懂王峻讲的是什么意思,刘镇东和高远互视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迷糊,这是什么意思?
王峻没好气的说:“只要是‘国’字头的他就看不到别的单位了,经过他上门考察,他选择的这个单位的大门是最气派最庄严的了,最后一听说还要穿制服的,他就没考虑别的单位了。
“他就是这样选择工作单位的?”
“是!”王峻不想去回忆了,陈素自己乐着呢,拿回制服巴着就不肯脱下来,以至于在领到工作的第一个月工资后,意气风发的陈素很爽快地抽了一张粉红粉红的百元大抄给王峻当零花钱用。
第 48 章
虽然才上班一个月,但陈素已经是小组长了,这还是陈素有生以来第一次当干部,在当前政治很严峻的时刻,陈素的加班必不可少。
等到陈素回来也是九点了,他们顺便看了中央电视新闻发布的“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员不准修炼“法轮大法”的通知”,他们也很奇怪陈素是怎么会想到这样的论文题材的,如果是他们,他们根本不会去理睬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对于他们的疑惑,王峻不置一词。当时他也是很奇怪的,陈素不是好热闹的人,更不问闲事,怎么就想到了这样的题材?陈素的回答让王峻发僵,陈素直接就讲,“我姆妈小时候就讲过,人不去做好事根本就不可能上天,这虽然是有迷信色彩,但是也不是假话呀。而他们吹牛也吹得太过分了!”算了,还是不要拿出来讲了。
陈素一身的贴身的制服让陈素很精神,陈素和今天也穿着制服的高远握手,很有一点我们是一伙的味道看得别人牙痒痒的。听说了高远今年准备考研,陈素立即扭头:“王峻,我也考研!”
给陈素端熬的莲子粥的王峻脸拉的老长,陈素对高远不是普通的信任,陈素以貌看人的实情可别在工作中被别人知道的好。
看着陈素和王峻手指上各套着的一样银白色的普通的指环,他们没有调笑,刻意的没有去注意,陈素的工作环境会给他们有更大的考验,他们无声祝福着。
天不早了,陈素和王峻送他们出了小区。
看着陈素和王峻回去了,刘镇东开玩笑的道:“以后我不和你一起来了,你肯定被王峻列入不欢迎黑名单了。”
看着他们携手的远远的背影,高远淡淡道:“王峻和陈素会幸福吧。”
“事在人为,”刘镇东看他道:“说起来,你还是他们的媒人呢。”
久久收回目光的高远道:“王峻辜负了陈素我会杀了他的。”
刘镇东扭开头不看高远认真黑亮的眼睛,舒展着四肢看着天空:“今天有月亮呢,看看月亮旁边的那个星星叫什么名字来着?”
回来收拾了洗漱要睡了。
王峻无所谓他们的关系是否被什么人知道,没有同进同出,只是因为王峻和陈素个性好静不好张扬,再有就是,有陈素在身边王峻根本无心做事的缘故,王峻自己父母的名存实亡的婚姻让王峻从来也没有所在意婚姻的名份什么的,但是陈素的工作单位的特殊性确实是让王峻觉到了一定的危机,无疑的,陈素的工作单位会成为他们关系的一个重要的纠葛点,群体的生活中有太多的接触和人际交往,王峻定做了这一对白金对戒,从陈素第一天上班起就戴在两人的无名指上。
无声的夜晚,在情欲渲染下,陈素举着右手望那灯光照耀着的银白色的指环,王峻握住陈素的手指,十指交扣两只银色指环在灯光下异常的闪耀,对视中,接近的唇从轻诼到深深地交融,他们面前不是好走的路,王峻知道!陈素清楚!但两个人相依相偎就一定会走到终点,法律的婚姻离他们如此遥远,是有生之年不可更改的事实,但他们信自己!信心心相印!!
陈素要比别人要花上双倍的时间才能适应新的环境,不肯落人之后是陈素的倔强,时间快速在飞,澳门的回归和喜迎千禧的热潮把那场政治闹剧冲淡了不少,短暂的假期是没有时间回家,此时陈素也无法放下王峻一个人度过春节,去年的事情历历在目。
每月收到陈素汇来的上千元工资的母亲在电话里不停的叮嘱着要保重身体。
本世纪第一个年头一上班就开始了为下一年度的重要的人口普查要做的很多的统计工作,生活的娱乐就是奥运中杰出的表现使全民的振奋!全民的人口普查使国之根本,宣传不懈,难得的假期也很难得的睡上一回懒觉。
工作中的陈素是敬业和开心的,就像是一台庞大的机器中的小小的螺丝钉,陈素喜欢自己有被需要的感觉,
又是一年,还沉浸在申奥成功的兴奋中无法平息,首先看到内部传染的新闻,看到华厦而倾灰飞烟灭的那一瞬间,陈素体会着家乡老人讲的一句老话,狗急跳墙,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的。
对外国大国的事情,陈素一向不敏感,更是喜欢对国内的事情进行分析,可否借此机会把国际上,特别是那个被撞了大楼的那一贯用双重标准来处理干涉别国事务的大国一再阻绕否认的东突问题拿出来在国际反恐大会上借题发挥发挥,陈素端着茶水跟着扎堆在人群中看着内部火传的新闻一句无心的话让难得凑对的院领导在五分钟内就决定组成应对小组,陈素任此特别小组长,要在十分钟内把一篇文交到上面去!
陈素对国际一向全无兴趣,只是顺口而出的没料到成为焦点,惯性的,陈素用一致以沉默以对,大悟的振奋的领导指定让陈素没有把不安表现出来,这种事情就是看谁先想到谁就是赢家。
陈素是当过小组长的,谁都知道这位一向少言寡语并且肯听别人的意见的,大家的积思广义给陈素恶补了一课。
小组成员充分积极地发表着意见,沉默的陈素更是显得突出!
这位同志能冷静的客观的看待事务,工作中兢兢业业,不张扬,听取汇报的领导很满意,特别是陈素不邀功地态度让领导决定要培养这样的好同志,于是陈素就在不久后上任了主任一职,带职函授读研究生,于是陈素就更忙了。 无暇顾及家人,是因为在为国做事,陈素全无遗憾!
每月的工资陈素都会汇一半回去给母亲补贴家用,父母该息息了。吃皇粮就是有这样地好处,几乎没有什么开销,补助也是很大的。
王峻母亲的遗产在律师的指点下成立了信托,每年产生的利润拿出来捐款,把慈善事业作得长长久久。陈素的房子也年年在增加中,出租的情况也很好,这几年的房子因为申奥的成功确实有增长的趋势。而且,王峻的事业发展很好,王峻把钱给陈素存着,陈素没有拒绝了,他们中间不需要什么多余的想法了。忙碌的两人在假期才会坐下来吃一顿饭,有着事业的陈素有着惊人的变化,不可隐藏的成熟和高贵!
非典的到来打断了忙碌的节奏,灾难和恐慌一夜之间让北京城成为了恍若空城的寂静,陈素所住的地段成为了重灾区,在几乎戒严的状态中,陈素终于和王峻一起闲了下来,陈素关注着这场非武力的战争,陈素没有带厚厚的口罩,他不怕!为什么要怕死亡?!只要是人就不会逃得过死亡,有彼此相伴,陈素不怕!
难得的,陈素有了一次长假,本来陈素想借此回一趟三年没有回去的家,但非典的状况比预期的要严重,据说外地的人一听说是从北京出来的,全把他们当成瘟疫,敬而远之,躲之不及的,王峻证实这是真的情况,陈素不得已取消了打算,陈素也不想惹人注目,就不得已取消了。
和王峻漫步在颐和园的湖边,爬爬无人的长城,在门客稀少的天坛闲步,清净之余就是空气都新鲜的不得了,中国人是太多了,平时这些景点游人如云,不知道是看景还是看人。
并肩走在历史长廊下,交换的眼神更有着恋爱的味道。在这样的时期,他们共同生活了八年,陈素也到了三十岁。
这一天,他们请了一位景点少见的游客拍了一张两人的合照,把它放在王峻母子合照的旁边。
度过了非人员灾难的时节,全国也开始慢慢的解冻了,陈素恢复了工作,陈素开始有机会经常出国,为了提高英语水平,王峻也不得已跟着把放了好几年的英语再捡起来,导致他们见面都是讲的是英语,就差在床第之间也用这鬼话了。
对几年没见的父母和兄弟们,陈素百忙中也会通通电话,但不多,在工作上,陈素需要的是更为努力才不落后于他人。
从二儿子所工作的北京发生非典后,陈妈妈一直关注着的每一天的电视新闻节目。
最近陈妈妈很烦恼!
陈家二儿子每月寄回来上千块钱的事情,在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这就是念书的好处,陈家以实际的类子说明上学的好处!谁不羡慕陈家呢,就是一直婆媳关系不怎么样的大儿媳也是不时的经常回来走动走动,谁不知道光是这三年陈家二儿子就寄回来呢好几万呢,在县里买房子早就不是难事了。老幺陈凯从苏州回来了,准备在县里开店作生意,孩子渐渐长大,面临的就是上学,为了下一代,陈凯有自己的打算。因为媳妇生的是女儿,婆媳关系很差,陈凯想着二哥的钱借来一步到位发展一下,而女儿陈洁已经是大龄青年了,就是看不中对象,这让陈妈妈陈爸爸很不安静。
但是,这些不是陈妈妈烦恼的最重要的原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这几个月中,县里,乡里,村里,都在流传着两个全然不同的传言,都是关于陈素的,每一个版本都让陈家备受瞩目!
第 49 章
在最近中,第一个传言首先是从县城里传出来的。
在县里面,因为这次的非典,全国处于百业暂停的状态中,不少平常忙碌的没时间的人都有了可以闲下来的时候,当然不能在这样的时候去旅游,一旦出事可就得不偿失了,难得的,不意外的,他们都选择了回老家,
同聚一堂的这几年出去的精英学子们有的是从国外意气风发归来在跨国公司工作的,有的还在校的,人数虽然很少,但是难得就借着这样特殊时刻可以回家乡消停几天,县里的教育部门特别联合了县中的领导组成了探望老教师的宣传活动,在萧条的非典期间还算热闹,特别还请了当年教他们的老教师在本县的豪华宾馆顶楼吃了谢师宴,既表达了欢迎也表示县里面尊师重教,有谁能保证二十年后不出个大人物?未雨绸缪的好,反正用的是公款,这也是统战工作嘛。而有关陈素的话题就是从这里面惹出来的。
上全国数一数二的名校的都是从县中考出去的,但是既然是县里教育部门牵头的,县里大大小小的教育口子的校长都来了,而在宴会上他们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那就是县二中有人也考上了著名大学,他的名字叫陈素。
他是二中的学生,这是他自己亲口讲的,尽管是在偶尔的同乡小聚餐中他只是出现过一二次,但他确确实实是社会学的本科生,听那家乡话是错不了的!何况他也简洁的介绍过自己,没错,他就叫陈素!他们县里就这么几个人在那上大学,开学放假都在一个时间段,彼此信息还是流通的。
尽管有三四个精英份子信誓旦旦,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如果二中真的有一个考上这样的学校的学生,那二中岂不是要敲锣打鼓四处宣传呀,就这一个就够二中宣传五年的了。有心人听了真的打电话回去找人核查了一下,还别说,二中还真的有一个应届毕业生叫陈素的,一家三兄弟都在一所学校上学也不是多见的,问了老教师还有人记得,但是陈素考的是北京的一个无名的大专,而且在时间段上也是不对的,他们讲是在百年校庆后见到他的,那时据他们讲他是新生军训结束,这个时间而那时陈素已经快大专毕业了,这是不可能的。他们好几人都异口同声的亲眼亲耳听到看到他在北大清华联谊上出现的,这就有问题了,坑蒙拐骗?!诈骗骗到名牌大学里了?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
另外一个围绕陈家的传言是,村子里有几个人在北京打工,是搞建筑活的,这次北京非典严重的很,他们回来躲躲,看看形势再去,回来后拍着良心说真的在北京看到了村子中流传的在北京大公司上班的陈家的老二在一个高档小区逛,穿了一身的制服,是保安制服,现在也就是在北京当保安,好几个人都看到了,但是太远没来的及打招呼。
本来,这事情传就传吧,当保安也没有什么的,只要工资高就行了,问题是大家由此发现一点更为关键的疑点问题,一个保安的工资能有多高?陈家老二可是每月都寄回来上千块的,在百业萧条的这几个月每月还寄回来二千多了,这时候北京的外地人都跑了,他还在那干什么?他哪来的这么多钱?同村的人议论纷纷,眼下又是严打时节,各种谣言版本纷纷出笼了。
陈妈妈在各色谣言中熬过了一冬,陈妈妈是相信儿子的,现在每月收到陈素这么多钱把不少人羡慕死了,但是这样的非议让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的陈妈妈分外的难受,来春在女儿为了婚事和大媳妇发生了第五次战争之际,果断的让陈爸爸装晕!
关了店门,大言家门不幸,扛上行李借口给老头子到市里住院治疗带上女儿去伺候病人之名,到了市里就转上长途汽车往北京去了。
没有告诉任何人,怕大媳妇的多嘴坏事,带上陈洁也是让陈洁散散心,同时一路上有个照应,陈洁从来就不是多嘴的女孩子。
陈洁对二哥偶尔打来的电话中每次都在关心着她的婚事而且叮嘱嫁妆由他来办的话心里很暖洋,她不需要太多,她一向不受重视,但是只有这个二哥记得她,尊重她。
这次大嫂居然给她介绍了一个三十八岁的二婚的县里干部,大哥还在一边帮腔,他们不就是看中了那人的官位权力,以后好让他帮忙往县里调职么。大哥三哥结婚这么久了,陈洁看在眼里,就只有二哥一个人把钱寄回来。其实,父母吃的是自己种的粮食养的家禽,小店生意不如以前,但是也不需要供他们上学了,自己开销足够了,根本就不会要儿女的,二哥这几年寄回来的钱,父母都一分钱够没动存在银行里,他们要得无非就是儿女出息了的满足感,就这样,大哥和三哥没拿回来一分钱,还全惦记着二哥的这笔钱,二哥已经今年三十多岁了,大城市的房子有多贵,大家都明白,父母不外露的心焦陈洁知道,所以早就想出外打工才一再的放弃了,父母也老了。针对二哥的这样的谣言,陈洁不信!
在长途卧铺上曲着很不舒服,一家三人仔仔细细的商量了,陈家三人选择是相信陈素的。这次不打招呼的去就是要亲眼证实一下陈素到底是作什么的。
出了北京汽车站,举目看去,除了人就还是人!
都是第一次出远门的三口子对首都的一切都是新奇的。
在来之前,陈妈妈作了长期的功课了,早就在电视节目中讲北京面的最便宜但是又拒载还会绕路骗外地人的事情,陈妈妈想好了,出门在外就潇洒一回,打的!
陈妈妈把几年都没变的汇款详细地址找了一辆是老司机开的车子上了。
看完了区号和地址,老司机一路上和他们谈着国家的国际上的大事小情踩着油门开向他们要去的地方。
下了车,陈妈妈看着老司机说的到了的地址,不是陈妈妈一开始认为的一栋楼或是什么单位,而是延绵重重叠叠的楼房区,有一个大门,门口是有牌子XXX路XXX号,地址正确。
看着大门里的看不到头藏在林木老树后的一栋栋的楼房,晕车的陈爸爸更昏了。
看门的没穿制服的老大哥前前后后的看了汇款单上地址放他们进去,指点他们要找的楼号在小区的最后面。
这叫小区?这儿真是大城市!陈妈妈开眼了。
找了半天,又问了好几个很斯文的体面的同龄人,多转了好几个圈子,越走越是深,终于找到了看到了写在墙体上的隐隐裸露在藤缝间的白色楼号,陈洁眼尖第一个看到了,就是这儿了!
看着这住宅区最深处的这栋老楼,老楼很有点年纪了,看围着它的茂密的爬山虎粗粗的藤条就可以看出来了。冬天虽然还没有过去,但是北京的温度要比他们那高一点,爬山虎露出绿芽了,不过看上去还是黑藤缠绕,很是森然。陈洁不安的扶着父亲看着上了年纪的阴森的老楼。
一共两个门洞,陈妈妈打探了,就好像是这有铁门的东边的这间单元。大城市的邻居之间不往来的事情陈妈妈早就听说了,这次更是亲身经历了,本来还想多打听打听的,但是没有人知道别人的事情。在那紧关的厚厚的铁门口守了两个小时都没见到有人出入,陈妈妈可是算准了在周末到北京的,就是为了不耽误孩子工作,难不成今天加班?
一下车就来了,到现在一家人还没有吃东西,饿的很,也不知道往那儿有小饭店垫垫肚子,怎么说到了晚上,只要下班也是会回来的。互相商量着准备找地方解决肚子的温饱。
王峻远远的看到他住的单元铁门前蹲着几个外地人,走进了几步,王峻就看到了那其中一个年轻女人,是陈素妹妹吧,看得出眉目有不少相像的地方,王峻走了过去。
第 50 章
正准备去要找吃的陈家人眼巴巴的看着一个穿着正式的,气势威严的男人向着他们走过来。
走了近了,王峻确定他们确实是陈素的家人。
“你叫陈洁吧。”
陈洁是意外的,还有一点受惊,惊诧的望着面前的走近了个子很高的,魄力逼人的男人,刚毅的脸上有着锐利的眼睛,声音低沉有力,那没有一丝皱褶的大衣显得份外的有气度,不由得让人自惭形秽。
陈妈妈用有阅历的眼光看着面前的像是电视里大老板派头的男人,陈洁这是第一次出远门,陈洁当然不可能认识这样的人,他却一下子 [i=s] 本帖最后由 高西 于 2011-7-7 09:04 编辑 [/i]
文案:
陈素,苏北人,考上了北京的大学。在一次意外中(相当搞笑的意外,但是也令人心寒)认识了四个基本相同年龄但是完全不同社会阶层(家里都是很有背景的)也在北京上大学的青年。更是在无意中和四人的头王峻有了没完没了的牵扯。
陈素是个很单纯的人,(注意了,单纯在这里并不代表苯),在小镇上(或是村子)长大,目标就是上大学,然后进国家机关工作,为国家服务。比起那四个人来说,他非常清楚自己的生活目标和生活态度,那就是认真地过每一天。虽然被迫和王峻一起生活,但是一直不改他对生活的态度。反而是王峻他们四个人的生活被他影响着。 作者有话说
一直受照顾了,今天就完结了,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写文,写它的原因,是因为最近看得太多的太过复杂的文,其实,世上的事情放开了说,其实都是简单的,都是被人为复杂化,想他简单他就是简单的。
这文的开头是我以为就是在晋江上写的,所以就这样少,后来就学乖了^_^‘
整篇中应该是有不少灰暗面的,我放弃了写了。
还有,有人说王峻的表现后继无力,其实,不是这样的,因为,我是重点写的是陈素,要是以王峻为第一主角,想写王峻在商场上的事情也不会编不出来,我还是放弃了。
整篇有一个地方是多余的,就是王峻安抚楼上房客的那一段是格外多加上的,是想回应一下有的朋友的提议,在最后一个故事中,我也是犹豫的,怕是不讨好^_^怎么样,我也算是结束了,这篇能给各位留下好印象,我也很高兴。
最后,我要说一句,写书不难,但是写给别人看却很难,因为要顾及别人的口味和要求,还要组织语言,其实,这是我在最初写的才发现的,前面有一段,陈素出走逃到四川的晕倒的那一段,好像大家都觉得是看到他们来晕倒的,其实,我的意思是他在看到之前就昏了,而逃过一劫^_^。
今天我看了留言,谢谢各位了,可以帮我传有一下,最近家中有事不能急忙写番外,过年我一定献上(过年)这份番外,我会交代高远的事情,不过,不要太期望,希望越高,失望也就越大,我追文也遇上这样的情况,我一定让这份新年礼物很有意思,但是,请千万不要期望,我会担心的,这只是一篇我想大家都幸福的文,谢谢大家的留言,我正在根据大家是留言该错字、错句,第一次写文,不好意思,献丑了^_^
要有什么要我交代的,请留言给我,我尽量补在番外中
晨曦
作者:周而复始
番外--过年(1)
元旦一过,所有的主流媒体就像是抽风了似的都在盘点着年度大事,经济的、金融的、时政的、演艺的,样样齐来,花样繁多。在这百忙中,洋节日情人节也赶着过年前来火上一把。看着电视新闻中那好好的玫瑰花镀上金边卖上六百多元和假花一样,陈素不得不感慨现在的年轻人连什么叫真正的浪漫都不知道了。假的当成真的,真的当成假的,在陈素眼中,花朵的价位就是价位,金钱不能代表审美,尽管陈素本身不浪漫又过于实际,但是用钱烧出来的浪漫陈素一点也不看好它的未来性,说句老实话也就是吃饱了撑的,还是年轻人的价值观从小就没有抓好呀。
对于情人节这个洋节日,陈素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现在也习惯了——各种媒体都提前一周就在大做文章了,想不知道都很难。看着大龄青年们不安定的神态,这也难怪,就这几天就要过年了,大家本来就很不安有着急躁回家的意念,可是洋人的情人节还来凑热闹,弄得没有女朋友男朋友的年轻人不知是急躁还是期待,反正气氛是蛮紧张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他们也太自恃过高了,弄得这几年进来的青年人多是光棍,一个小小的洋人的情人节弄得杀气腾腾的,就是关心下一代办公室和工会的老大姐们在这年关也不可能一下子给他们找出男女朋友来吧。
现如今,房价这样的高,就是有住房公积金再加上各式福利,要是没有家人的资助,他们这些才工作没几年的年轻人是付不出巨额的首付款的。房子的问题是找女朋友的颈瓶,现在女孩子又是这样的金贵和矜持,这样一群在学校待到二十大几奔三十的年轻人真的有不少书呆子型的,一付不会谈恋爱的笨拙,作为年轻主任的陈素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趁着王峻他们单位特别把年终舞会摆在情人节那天办,陈素找了那些个杀气腾腾的大龄青年,一到下班时间,制服都没有换就往那豪华的会场跑。
意外,没有人多注意他们,因为有另外一批穿制服的已经在那儿了。
高远把他们法院系统老大难的大龄青年都带来了,一是相亲,二是顺带白吃白喝,对于高远的聪明睿智,陈素真的钦佩不已,一边的王峻眉毛都竖起了,这种事情也要钦佩?!
安排好同单位的大龄青年,陈素吃了几块蛋糕就出发了。主管工会和人事的老副局长有颈椎病,陈素得去替代参加一些行业内的座谈会茶,可能会有纪念品可拿,去年就发了很高档的一套笔本。
跟着陈素一起出了会场,王峻也出发去听音乐会了。从元旦后,王峻又开始他的年终音乐会之旅了,各式的音乐会票买了一堆,一直到来年元宵。
陈素是听不了这样的音乐会的,要他听那些所谓的高雅的交响音乐,陈素会心跳加速烦躁不安,还是自家音响中的琴筝丝竹听起来舒服。王峻早就不为这样不同的爱好折腾陈素了。
从座谈会的会场先到家的陈素收拾着桌面,掏出公文包一沓明信片,真是的,这次居然就发了一沓邮政局强制推销的明信片,也不早拿出来用,这时候也不知道过年前能不能寄到上海和老家。
现在,电信业相当发达了,让时空和地域的距离无限地缩短,但是,就和人分阴阳,地分春秋一样,相对应的,现在的人的心灵互通的距离拉大了更多。
陈素在明信片上给父母兄弟姐妹写恭喜发财的祝福的话语,给上海的王峻外公、舅父和表弟们写上身体健康的祝语,想了想,还是给上海的王峻的父亲那张明信片上端正地写上幸福健康的贺词。
无论将来的事情是怎样发展,王英堂的财产怎样分割都不是王峻关心的事情,不过,陈素还是相当关心的,就是将来王英堂留给王峻一万块那也是金钱呀,不要白不要。一万块可以买五千多斤大米,换算起来又可以当他们将近一年半的生活费,还有,要是去批发苹果可是好大的重型卡车才能装下,要是送给大型福利机构可以让小朋友吃上一个月的新鲜水果的。
陈素精心地盘算着,感情还是要联系的,有罪的是人又不是钱,不是么。
余下的明信片,陈素按照一直资助的学生的学校地址写着激励奋进的鼓励的话语,期望他们好好地珍惜学习的机会,以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厚厚的一沓明信片就这样用完了,陈素很有满足感,祝福别人的同时,自己也会得到别人的祝福的,这一点,陈素深信不疑。
写完了,伸伸懒腰,也不知道这次他们单位大龄青年的相亲情况怎么样了,在单位久了,也知道在政府机关中也是有处世秘诀的,做不如说,说不如看,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陈素倒也没有这样多的顾虑,本来陈素看着工会代主席老副局长忙前忙后给大龄青年做媒,陈素还有点紧张,―――没料到,就是没有人理他,陈素又安心又不甘心,好歹自己也是有志青年吧,怎么就没有人提他一次?算了,这心思要是被王峻知道他就倒霉了,还是自个儿和王峻过过吧,这样也安全。
陈素也收拾好了散开明信片,明天早上还要听首长报告,出门时顺路就近寄出去。
打开电视一边听新闻,一边拿着熨斗烫着制服,虽然不常动手,但是家务事还是要带着眼色分均来做的好,刷刷鞋上上鞋油都是陈素的活计。
陈素抖抖熨烫好的制服,满意之余又好不甘心,那天妹夫到单位找他报喜,妹夫看着他这身制服发怔的样子陈素还是蛮受用的,可惜,就像是一个赌徒买彩票得了大奖想炫耀又不能拿出来炫耀一样憋得好辛苦,陈素也多少能够明白家人还隐瞒的意思,中国人有很浓的大家庭型的体制的味道,也是关系的社会,面子的社会。在农村,一个有出息的孩子会是一个村庄同姓人的骄傲,但是,紧接着就是无限度的往来和请求帮忙的人际关系,这是世俗的惯例,要是这样,不仅仅打乱他们的生活,严重起来还会打乱他们的人生,陈素了解家人的善意。
王峻回来了,陈素接过王峻给他特地带回来的蛋糕,把王峻脱下来的外大衣挂起来,放假前的最后两天,陈素算是不用上班了,这几天,陈素就代表事情多多的局长和有颈椎病的老副局长开一些会就行了,和实际意义上的放假没有区别了。而王峻公司的业务也就算是结束了,都算是放假了。也是该准备春节的事情了,陈素和王峻商量着年货的采办。
对于过年的话题就此展开了,王峻首选的就是出国过年。
现在过年方式很多了,不少人都选择旅游过年,特别是年轻人,避开扎堆过年的方式,两个人在陌生的地方无拘无束地享受二人世界,出了国看谁还能再打搅到他们。王峻还预算一下时间去看看被他托管的母亲留给他的在国外的两处房产。
王峻还在热心地盘算,这个提议才出嘴边就被陈素否决了。
陈素认为:年,是团圆的节日,过年就是家人团聚,扫旧尘,贴对联,除夕的守岁看新年晚会(这几年确实不怎么入眼),但,这是中国人过年的方式,外国什么时候都可以去,过年就不成。守着焕然一新的屋子吃饺子汤圆或是逛庙会要玩的事情多着呢,一年三百六十多天才等到过年多不容易呀,当然不能出国过年的!
看着对传统节日很重视的陈素,王峻无话可说,好像是陈家的孩子就等着过年才能穿上新衣服的,王峻放弃和小农意识浓重的陈素在这个问题上争执。
好吧,那就不出国过年,就在国内转转。王峻盘算,在过年期间,旅游的人也一定不会多,要是在国内,哪儿都有看得到新年晚会,一边旅行,一边过年,两不耽误。
王峻折中的方案被陈素头都没有抬的干干脆脆的否决了。
陈素反驳的理由及其充分:在难得的年假,在年前挤在人堆里热热闹闹地买上年货是件多幸福的事情呀,有过年的气氛,又有掏出钞票的痛快劲,这个时刻,可是陈素很重视的花钱的机会,无关于贫富,无关于浪费,过年就是要买的多、吃的多、年年有余。这种一年一遇痛快花钱的机会怎么能放过?看着冰箱中堆满的食物和崭新的要在新年第一天穿上新衣服,那丰衣足食的味道,自己亲手挑选挂起来的大红的门联,要多喜庆就多喜庆!
“不要!”
王峻对陈素连眼皮都不眨地‘自私自利’全面否决他的深思熟虑的意见开始上火了。
他难道是为了自己想玩才想出国的?还不是为了他们两个人的二人世界!他难道是为了自己享受?!
对着王峻的愤慨,在本子上一笔笔记录着要买的年货的陈素小心翼翼地坐正了,刚才否决地太快太霸道了,这几年舒服日子久了都差点忘了王峻是多么难缠的人了,不过,陈素还是有办法补救的,生活这么久了,对付别人,陈素没底气,对王峻,陈素还是有一套的。
陈素连忙抛开年货采购单靠着王峻坐,第一要作的就是放低姿态,先把王峻的火气消掉。
王峻拍着桌子,“出国还是去海南,你,自己选一个!”王峻以居高临下之势看着陈素又在卖乖。以前,他是让着陈素不去揭穿他,今天他不许就是不许。从十一回国之后,王峻一直不舒服,一纸婚姻的束缚会让王峻这样渴望,王峻自己都没有想到,昨天,趁着情人节,公司年终的一场联欢会,被高远、陈素联手弄成变相的相亲大会,两个人还统一口径说,他们单位才工作的小青年没房没车的,找不到合适的女朋友,他们这样的公司薪水高,女性还都是美人,不少女性还有车有房,算是财女配才子,公司的年终聚会弄成相亲大会也没有什么,可是不少女人对着陈素放电,陈素居然还笑嘻嘻的,太过分了。
不知道被无辜迁怒的陈素脑子还在想着别的事,盘算着怎么让王峻转移目标,王峻一向不是好糊弄的,牺牲色相?不行,会有交易的味道,陈素立马否决这样的想法,况且,色相又对王峻没用,上次他们出差说是去三天,陈素多待了十天才得以回来,在回家的路上,陈素就打好了主意用色诱消除王峻的气,没有料到,陈素才摆好造型就被王峻笑得肚子疼,让陈素郁闷了好些日子。撒娇?不行,老大不小了,都过了三十多,用这样的方法陈素自己都会竖起寒毛,想也知道,这样的效果也就只会让王峻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他几眼,更是郁闷。
“王峻,”陈素拖住王峻的衣袖连忙道:“好吧,是我错了,全是我的错。”先认错是第二手段,王峻一向是吃软不吃硬,先认错绝对是上策。
王峻盯着陈素。陈素这几年变得聪明不少了,上次,陈素还笨笨的用色诱来解决,现在都会用上策略了,他倒要看看陈素怎么说服他。王峻是决定了的,这次绝对不会让陈素翻身了,这关系到他的家庭地位问题。
“刘镇东的媳妇结婚到现在怎么还没有要孩子?刘镇东年纪可不小了。”陈素拖回王峻坐在暖暖的布艺沙发靠着王峻坐下问。
顾左右而言他,这是政治人物的政治外务的典型策略,这是在转移话题。
王峻眼角瞄在他胳膊上磨蹭着的陈素,王峻冷冷侧着脑袋逼视着陈素道:“选好了吗?”
失败,没有成功地转换话题。陈素道:“我什么都听你的,那么,我们商量一下,离过年还有两天吧,至少把一些事情做完再出去过年吧。”
也是,年货要少置办,这次不在家过年,就没有必要把家里堆满了,一个上午就可以解决年货采办的问题了。
“好,”王峻同意,年不年货的,王峻不会在意,总之,不需要把家里堆得满满的,每一次过年的年货都要吃上好几个月,能.少办年货,王峻就觉得是一场胜利。
接下来就是往年一直就来往是那在北京唯一认识的几户人家的拜早年的走动。这几年,每年都互动走一走,不是为了将来得到什么回报或是预先打好什么铺垫,而是他们在北京城也就是认识这些朋友和这些长辈。
一直以来,王峻朋友就那么几个, 朋友给他们带来了社交的充裕,而他们也给朋友带来了友谊。抛开了金钱的交易,他们的关系更为牢固。陈素更是除了同事之外没有什么熟人,王峻的这几个狐朋狗友也就是陈素的朋友啦。
宋威在军区,几年才会回家一次,虽说,宋家什么都有,他们每年也就带去一些花草,图的就是热闹,何况,宋威的老外婆很可爱,不去拜年,老人家会责备的;刘家更是什么都不会缺,可是,刘镇东和王峻是生意上的合伙关系,再加上刘镇东和王峻是很铁的哥们,不去也不好;而高远更是如此,每年的年三十请高远吃午饭,之后就送他上飞机回老家,这都成了定律了;还有,别忘了,跟他们很有投缘的老中医那儿不走动一下,性子爽快的老人家会杀过来的。去拜年的同时也得到新年的祝福,也分享着别人的祝福和喜庆。
分析、研究到最后,王峻盯着陈素,陈素无辜地望着王峻,王峻脸发硬,照着这样推理下去,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们根本没有适合的时间在春节这个假日去过二人世界!
王峻有点垂头丧气,陈素安慰地拍拍王峻的肩膀,有了牵绊也就是有了希望和未来嘛。
不要这样伤心嘛,看着王峻很没劲的样子,陈素也蛮同情王峻的,王峻一直就不是好热闹的人,不过,那也没有办法,年,还是在家过更像是‘过年’的味道。
陈素笑笑,“你不是还要听音乐会的么,―――。”顺着陈素的眼睛看着桌子上那一堆精致的票和简介。陈素给予的最后一击,王峻更是郁闷,是呀,音乐会的贵宾票都买好了,还谈什么出国过年呀。
陈素笑眯眯道:“天不早了该睡了,洗个澡吧,我给你搓背。”
侧头,王峻看着对着他笑眯眯的陈素,王峻开始觉得陈素的笑怎么越来越像高远那笑面虎的味道?
高远一直就是陈素学习的榜样,这个榜样真的让王峻觉得很有危机意识,王峻觉得很有必要对高远进行剖解分析,让陈素知道高远的真面目,都是高远带坏陈素的。果然,老人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学坏容易,学好难。
对陈素的提议,王峻还是很有兴趣的,好吧,把家长权威放在房间内也是不错的,总之,这一局,王峻是失败的了。
陈素抿着嘴笑,成功!这是一场完胜!
看着一点也不知道掩饰的乐呼呼的陈素,王峻哼哼,今夜陈素想好好地睡觉那是做梦,明天他不可能让陈素活蹦乱跳地上街去买要吃上几个月的年货的,看谁笑到最后。
番外--过年(2)
无人打搅的夜,在浴室里就被啃光了的陈素靠着王峻怀中被抱出来,陈素那个后悔哟,说是不用色相之计的,怎么到了最后还是成了色相的牺牲品了?
活该上当,陈素又犯老毛病了,走了一步忘了多看一步,浴室是他能去的地方吗,是他自己送上门的,陈素靠着王峻迷迷瞪瞪地呆。
王峻是不太纵欲,但是和陈素做爱还是挺积极的,留在年关一直放着陈素没吃,这次可是陈素自己挑逗上他的,看着在他身子下随着波动摇曳着身躯的陈素神志失迷的样子,王峻有着无比的快感,生活上让陈素当家吧,在内室,他依旧是一言堂。深深的夜,王峻托起陈素的颈,深深的吻住陈素!不能分离!不要分离!不会分离!
年货的采办让陈素过了一把往外撒钱的痛快劲,就这个时候,陈素花钱还真的不计较,王峻拎着东西跟着陈素逛,这也是二人世界嘛。
年三十,一大早和往年一样开始各家跑送年礼了,没有亲人在身边,这样的仪式倒是习惯了。
到了宋家,宋威那可爱的老外婆还封着红包盯着问去年那个讨人怜爱的小男孩怎么没有来。江家正式定居国内了,正在搞装潢,今早还在电话中互通了平安,看来过年没有时间出现了。宋威的母亲多少要炫耀一下孙女的满月照,胖嘟嘟的,可爱极了,宋威的父亲还是有点遗憾没能得到个孙子。
从宋家出来,刘镇东守株待兔地等着他们呢,一辆小轻卡上全部是毛巾用品和一些定做的点心,这是要送到敬老院给老人们吃用的。刘镇东红光满面,嘴角都裂开了。看着这样的他,就能知道,他是幸福的。幸福是什么?如果要用定义来解释无非就是知足。
天有多大,人心就有多深。幸福的定义就是知足!感恩!
这个刘家半洋媳妇可能不知道国内的实际情况,学足了电视机上韩剧传统媳妇的模样,当初婚礼中脸上肌肉一动一颤的刘家长辈现在一看到这个嘴巴甜甜的媳妇脸上就笑开了花。刘家老人觉得唯一可惜了一点,就是这个媳妇笨了点,和刘镇东结婚快一年了还没看清他真面目,看着刘镇东还是一副崇敬的样子,由此看出是不太聪明。
看着从房间走出来的穿上一身大红唐装的她,陈素吃了一惊,几个月没见,她怎么这么胖?今年是金猪年,但是也没有必要让自个儿养成小猪的样子吧。
“胖?这叫富态。”刘镇东白了陈素一眼,乐呵呵地跟着媳妇后面跑。王峻同情他,这就是爱情蒙蔽住了双眼呀,看看身边的陈素,王峻也觉得陈素更好。
不过,她也开始减肥了。整个减肥攻略中,跑步、跳绳、游泳是主要的,还是不要打击她的自信心的好。看着圆嘟嘟的她,陈素偷笑,她还真的和这年度很相称呢,今年是金猪年,就是她圆得有点让人看不下去,亏得刘镇东居然没有看到似的,还在叫她多吃点。
看刘镇东这样疼爱老婆,陈素不意外。刘镇东从来都是嘴上不好听,人,却是他们中最和善的一位了。
因为读书期间就养成的习惯,大年三十这天,他们会到王峻、陈素那吃午饭,她可是对王峻、陈素的家抱着相当大的好奇心的。刘家也不得不习惯,这个习惯保持了多年,如今想改都不好开口了,算了,孩子有朋友也是件好事。
因为给敬老院送东西之后就直接跟王峻他们回家,顺路,刘镇东夫妻俩也跟着到王峻要去的最后一站老中医家,准备给这位跟王峻很有缘的老中医拜个早年就去敬老院。
她是很爽快的女子,大手大脚地抢着帮陈素搬车后箱的礼包,乐呵呵地和刘镇东一个样,应了老辈人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老人家拖着王峻看他精心饲养的今年也开了花的梅花盆景,转头看到一身大红的她,老人家眯着眼睛上下左右前后地看,要不是他是老的不能再老的老人,作丈夫的刘镇东都要喊非礼了。
老人看看刘镇东道:“别让她抬重物了,这个小媳妇有喜了,有好几个月了,肚子都大起来来了,你们没看得出来吗?”
啊???!!!
她从来没有害喜的反应。因为小两口子新婚,刘家地方虽然大,但还是让他们住套间单过,她的胖也是从结婚起就慢慢开始了,结婚以来,她的食量明显增加,这点要求还是能够全面满足的,就最近是更是胖得严重了,刘镇东没有在意,因为她很精神抖擞,每天都运动,就今天她还在院子里跳了一百来个绳,其中,还给刘妈妈表演了空中三连跳,就是有心,也没有人把她这样运动量的状况往孕妇上面去联想呀。
老中医啧啧有声,摇头斜着眼看这根本不信他的话的年轻人,“要是按你讲的,她到现在没把孩子弄掉了算是你们家的祖坟风水好,光看都看出来怀上四个月了,肚子都凸出来了,这都没看得出来?”
王峻看老人家乐呵呵的表情,刘镇东这事情百分百是要成为别人的茶余饭后的话题了,活该。
“真的???”刘镇东盯着这个老头子,转身看看自个儿媳妇,刘镇东承认,和半年前相比她是胖了不轻。
得到肯定的确认,刘镇东立即掏出手机给父母打电话报告这样的好消息,父母还等着抱孙子呢。他们结婚才没半年,刘妈妈刘爸爸不好催促,可私下一直盯着这事,他自己也老大不小的了,这可是他们刘家的新一代血脉。
听着儿子打来的电话,诧异的父母再三得到确认后,刘爸爸对着话筒痛骂不绝,想着儿媳为了减肥,每天在院子里跳半天的绳,追着他们家养的京巴闹得鸡飞狗跳。一想到今天媳妇表演的好几个空中三连跳,刘妈妈心脏病快发了。
对父母的歇斯底里,刘镇东无所谓地跟家里讲还要给敬老院送毛巾送点心什么的,到王峻家吃过午饭再回家,听到这些,刘爸爸多年不出的三字经全部出来了,没有二话,强制的命令:立即回家!!!
刘家已经好几代单传了,一想到今天半洋媳妇还在院子里上窜下跳地跳绳,老两口子那可怜的心脏哟都到嗓子眼了。
要有孙子了,哪会给儿子好脸色呀,刘爸爸官威十足地命令立即回家,电话那头桌子拍得震天响,老头子真的急了,看来刘镇东以后没有好日子是肯定的了。
看着胖嘟嘟的媳妇突出的小肚子,刘镇东有做梦的感觉,要有了下一代了,自己也要成为父亲了。这样一想,刘镇东也小心起来,毕竟,他的年龄也不小了,现在,刘镇东只是庆幸一点,媳妇对会拉肚子的减肥药很不习惯,家里抽屉里摆了一堆也就只吃了一袋,这件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家媳妇怀了四个月的胎,作丈夫的居然不知道,会被别人笑话的。
和王峻、陈素道歉,今天的聚餐看来是吃不成了。他们也能从电话中听出刘镇东父母的焦虑和“愤慨”,这么乌龙的事情,刘家长辈的一顿教训是跑不了。
刘镇东带着也大大地吃了一惊的媳妇一溜烟地回家了,把一轻卡的东西扔给了王峻,请他们送到敬老院去。
刘镇东跑了,王峻没有生气,因为确定刘镇东不会在年三十出现,就是初一,初二什么的,刘镇东也不会有心出现,缺了刘镇东这样会闹事的,耳根子就清静了一大半,王峻也算是诚心地祝福他了。
王峻和陈素也没有时间了,还要准备午餐招待高远。听到这话,老人的家人们都很愿意帮忙把东西送到敬老院去。本来就不是要想着积德什么的,纯粹就只是想送给福利机构,谁送都一样,他们很乐意作这样的善事。
在车子上,陈素还在盘算着午餐的菜式。王峻提议,反正刘镇东不会来,去年还有一门三江在这儿帮衬还算热闹,而今天请客也就只有高远这一个客人,索性就去高远家混一顿,就当是高远请客了。
陈素还没去过高远住的地方,听了王峻的建议,陈素也是相当有兴趣的。
和王峻以前一样,高远也是独居,是他考上大学后家里给买的大套的公寓,地段很好,这样地段搁在现在一出手可是翻倍赚。
时间还早,高远肯定在家没有出门,和王峻一样,他们基本上都不喜欢带手机,手机的号码也是不轻易给人的,单位用的业务手机到了放假基本上都是关机状态,他们对自己的私人空间相当的注重。
按楼下的对讲机,有人接听,高远在家。但是,听声音,高远明显有不想让他们进来的意思。
他们还是进来了,对于一向风度翩翩的高远的住处,陈素还是有点幻想的,事实证明,现实和幻想是对立的。
站在屋子里,陈素左右前后看着,王峻默不出声。不打招呼就跑来就是让陈素看看他的“偶像”住的窝是怎么样的。
看着满厅子铺开的书报,半垂下来没有整理的窗帘积满了灰尘,不知道原色的布艺沙发有多层诡异的色泽,而沙发上还有一团更为诡异的深色的厚布,这不会是被子吧?室内窗台上的一排精致花盆中的花草枯萎得看不出是稻草还是什么,本来是豪华的木地板上更是水渍带着脚印,墙角还落地推着一捆捆大塑料袋――那是没洗的衣服还是没扔的垃圾?
陈素看着衣冠楚楚的高远道:“高远,找个媳妇吧。”
高远笑眯眯地瞟了王峻一眼。王峻打什么主意他还不知道,等着,这仇,他一定会报回来的。王峻挑眉,高远居然还想报复他,王峻才不怕呢,高远就那几招,他还不会放在眼里,对付高远是绰绰有余。
这儿能呆吗?再看看厨房,厨房里更是堆积了无数没洗的碗。看着这,陈素能明白高远这样单身男性的苦衷,王峻也是宁愿自己动手,情愿自己费心劳力也不肯让别人进门清扫,高远也是如此吧,他们都是有个性的人,不愿意把自己的生活暴露给陌生人。
不过,高远的现状好像又和王峻不一样,站在“垃圾场”的中央,陈素不无担忧,“高远,作为朋友,我想给你一个忠告,听了,你或许会生气,但是,我讲的是真话。”
高远虚心地听着。
“这年头的女孩子很金贵的,我们单位的结了婚的哪个回家都要做家事的,这年头,男人可不能一件家事也不做,宋威打电话还说多数是他带孩子,刘镇东不是也作家事的么,还有,王峻也――哦,我家是我在做家务。”
宋威那是想要敲诈他们给买奶粉尿片作模作样诉苦的;刘镇东没一天在家开伙的,在父母家吃完拖着媳妇就跑;还有,谁不知道他们家事都是由王峻在做呀,他们又不是瞎子,他们这些铁哥们顾着王峻的面子都没有拆穿就是了。高远哼哼。
“高远,现在可是新时代,你这样真的不行。”作为朋友,陈素真为高远的未来担心。
王峻拿了一本杂志看,陈素的政治教育十分钟内是不会停,陈素瞄了一眼,迅速从王峻手中抽开杂志,狠狠地盯着王峻,那是一本外国杂志,上面全是半裸的美女。
王峻很冤,只是不想看高远的装斯文才找个事情干的。
高远约王峻出去买“年货”,看来他们还要好好地交流沟通一下,再顺便顺路去买点现成吃回来。
陈素正对着这样的房间无从下手地发愁,楼下的电子门铃声响起,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陈素按下了开门的按钮,一会儿人就敲门了,陈素百忙中放下手中的空啤酒瓶去开门,来的是一位年轻女子,她意外地看着陈素,陈素也是意外的。看着她,陈素的眼睛都亮了,她是高远的女朋友?
“快请进来!”陈素欢迎呀,这么端庄的姑娘看上去都是很飒爽,很配高远嘛。
面对陌生男性的过于热情,那位女子退后两步看看门牌号,怀疑地道:“请问,这是高远高法官家吗?”
“是,是,请进,他出门了——你是高远的女朋友?”陈素真是为高远高兴呀,高远的眼光真的不错。
那女子很意外道:“不,不是的,我们只是一个单位的,我是他的下属……”
是高远的同事,那么也是一位学习优秀的高材生了,真是不简单呀,是位年轻的女法官呢。呀,陈素怎么看都觉得这位姑娘很大方,不是精致型的,长相普通但是很干练,很适合高远嘛。高远老是说没有合适的女朋友人选,这眼前的可是再合适不过了,陈素觉得作为朋友绝对要帮帮高远,放过这样的女孩子可是很吃亏的事情,陈素热情地邀请她进来坐坐。
面对这位笑眯眯透着冷光的男子,她谢绝了,不是害怕,而是,高远从来就不会邀请人到他的住处,在单位中有笑面虎之称的高远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她可是就把他们院中那所谓的好好先生看得清清楚楚的,要不是好朋友请她顺路拿一下文档,她才不会来高远家呢。
她客气地道:“谢谢,麻烦您了,高法官不在家,我就不打搅了,再见。”
陈素连忙拦住她的去路道:“你别客气,请一定进来坐坐。”
她很客气也很有礼有节地再次拒绝,还顾及挽留她的这位先生的面子道:“高法官有习惯是不请同事进房间的,我真的不能打搅了。”
怎么看,怎么听都是一位有教养又知性的好姑娘,陈素笑笑道:“不请同事进来是有原因的……”陈素把门全部打开干笑道,“原因就是这个。”
她站在门外盯着敞开的大门后能看到的客厅一角一捆捆没有洗的衣服和拖在地上的半条带着诡异色泽的桌布,就和陈素当初所见的那样有种目瞪口呆,这本来放在谁身上都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没有办法和高远联想到一起,和高远的形象实在也太远了。在大家印象中,高远任何时候都是有着贵公子的优雅派头和形象,而这位一直有着“贵公子”形象的高远住的地方是猪窝能不让她吃惊吗!
她远远地看着沙发上堆积的诡异色泽的一团酱色的东东,那是?被子?
“单身的男人都是这样的。”看着错愕不已的她,陈素微笑道,“掩饰自己弱点的行为也挺可爱的吧。”
她抿着嘴轻轻地笑,瞬间,高远儒雅的形象全部神形俱灭了。
番外--过年(3)
“快请进来。”陈素再次热情地邀请她,让客人站在门外说话可不是待客之道。
她还是不想进去,她跟高远也就是上下级的关系,作为一名小小书记员的她可不想和全院中最有前途的高法官有多少联系,她也就是帮朋友来拿一下文件在假期研究一下案子,她来得还是很冒昧的,就因为他们住在一个区她才肯顺路来的——此外,她可不想进笑面虎的家,对高远的厚厚的假面具后的那张真面孔,她用小而聚光的眼睛看得可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陈素看着她真是蛮感慨的,又礼貌又懂事还不轻易进男性的家,这样的女孩子可不多见了,是位洁身自好的好姑娘呀,陈素盘算着怎么也要骗她进来才是,她还不是高远的女朋友,陈素对高远放过这样的好女孩而遗憾。
“高远出门走亲戚了。你要找什么文件呀,你进来自己找好不好?”陈素很无害地笑。
她看看这个人怎么这么像笑面虎呢?害怕,她是不会的,这人眼中没有一点的邪念,她看人是有一套的,这个人看着自己满目都是欣赏的友好不是邪念。这人是好人,她没有不放心的,所谓盛情难却,她拒绝了三次也不好再拒绝了,得知高远不在家,她也很想看看高远的猪窝。
进了门才知道,里面的情况比她在门口看到的还可怕,她要回去了,要在废品堆中找到她想要的东西那是不太可能的一件事。她得回家,这年三十的,谁家不是摆好了桌子吃团圆宴呀,可是,她没有来得及跑掉。
陈素“帮”她开始找,要在一堆垃圾中找出她想要的文件真的好难呀,找的同时顺便帮帮忙一起收拾吧。陈素熟练地递给她一块黑乎乎的看起来像抹布的毛巾,在做家事时,给王峻递用具一直就是陈素的专项。
她迫不得已地接过递到面前的抹布看着四周发呆,她要回绝!她绝对一定要回绝。
“我们一起动手吧。”陈素微笑地招呼着她。
看着眼前展开的微笑,不好意思回绝的她茫然开始找文件兼顾干活,不知道今天年三十的亲戚家的团聚会餐还赶得上赶不上了。
陈素把男人看得不好的书呀碟呀的都捆起来了,这是陈素的长项,自家不要的都是陈素捆起来卖废旧的,这,陈素很拿手。
衣服由洗衣机洗,厨房里几千年的碗泡着洗涤剂先放着,心里着急,手脚就麻利。
她麻利地拆下窗帘,拉开窗子抖去窗帘上是灰尘,把排在窗上的枯萎得让人吃惊的花草全部丢到阳台,眼不见为净。从阳台回来的路上,顺手把客厅沙发上酱色的被子用两根手指头拎出去。她是被鬼迷心窍了,看不得乱也是她自找的。
陈素看得惊叹,想必王峻就是这样做家事的吧,在陈素看上去根本无从下手的家务事在她手上居然有狂风扫落叶的态势,高远不收拾东西,但是家里该有的都比别人家多几套,三下五除二,她没有费多少力气就把客厅收拾得焕然一新。
陈素跟着她身后,“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姑娘?她百忙中回头看这位笑眯眯狐狸似的男人,不过,这不是色迷迷的笑,笑面虎的朋友怎么也像是笑面狐狸似的呀?
“噢。”看着她的诧异,陈素连忙道,“现在小姐这个词用的实在太泛滥了,酒店的服务生都叫小姐,歌厅舞厅的就更不用说了,我个人觉得称呼年轻女孩子叫小姐反而是……”陈素婉转提示。
她想了一秒也点头承认,这年头,小姐这个词是百分百的贬义词,好吧,看这位笑眯眯的她就不计较什么了
陈素跟着她后面道:“我和高远认识了十多年了,三十四,没有谈过一次真正的恋爱,他为人亲切温和体贴还很浪漫,而且还很幽默,对朋友又讲义气,是很好的人。”
百忙中,她转身盯着陈素道:“您说,您认识高法官十多年了?”
“是呀。”陈素蛮感慨的,他们认识时,高远他们还在念书,还是个坏孩子呢,这一晃都是十几年过去了,时间真的不饶人呀。
看着这位感慨万千的男子,她开始审视起来,如果不是走错了地方,那么就是她认识的灰色调的笑面虎真的是黑色的。认识十几年的朋友会看不清楚笑面虎的真面目是件可怕的事情……
她推开浴室的门看着里面倒抽一口凉气,陈素探头看了一眼,里面用堆积如山这个成语也一点也不过分。是过分了,想当年,王峻去山西办公司,他也没有把浴室弄成这样夸张。
看着面前的脏衣服小山,她头疼,她开始醒悟,她根本就不该在这,她卷起袖子准备洗手回家,转身,她盯着递到面前的一袋没有拆封的洗衣粉,这个人不会要她给姓高的洗衣服吧?这太过分了,在单位里,她和笑面虎老死不相往来,凭什么要她给姓高的洗衣服呀!她总算是弄明白了——此地不宜久留!
塞给她洗衣粉,陈素积极地去找衣架,推开一扇关着的门,现在陈素有了心理准备,屋子里有什么过格的事情,陈素也会平心而对,不过,就是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后,推开门,陈素仍然不可抑制地低叫了一声。
听到陈素低低惊呼声,她立即冲上前,又有什么热闹可看?难得的机会来拆穿笑面虎的神秘面纱,她也不能白干活吧。
从陈素身边看过去,那是一间书房,满墙贴满了奖状,落地的玻璃架上全部是各式各样的奖杯,甚至还有一排年代久远的彩纸作的小红花,整整齐齐地摆着玻璃架里。
看着这屋子,陈素感慨,自己可是没有得过一张奖状,家里墙上贴着的全部是陈皓、陈凯的。
看着这些奖状和奖杯,她好像能够理解自己没事找事去报考什么联合国考试,本来就是试试看,没有考上是理所应当的,但是,没有料到,他们庭中前途似锦的高法官也考了,当时,大家轰着上网查分,没有料到,她的名次居然还在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法官之前,大家都说她是运气,她也承认是运气,但是,那之后,高远看到她都戴着厚厚的假面具,皮笑肉不笑的。
看着这,她无语,现在她知道高远的自信和无形的傲慢是从哪儿来的了。看着这些用一间屋子才放下的奖杯、奖状,她好像能够理解高远在她这儿得到怎样的挫折。
默默地关上门,陈素和她转身,无言的把这样的记忆留在心中,好像能够看到永远泛着温和无害微笑的高远那深藏在内心骄傲的世界。
高远、王峻在外面好好地“交流”完回来了。
推开门,看着自家的屋子,高远有点目瞪口呆。约王峻出去纯粹是交涉一下“感情”的,在家务事上,没有人对陈素抱着希望,可是看着这样的屋子,简直就是全面焕然一新嘛,陈素真的合格了。
“这是你做的?”王峻从高远身后插进来,看光洁溜溜的客厅,从盥洗间传出洗衣机转动的声音。
王峻可不认为这会是陈素做的,因为,陈素那么点家事功夫,他还是了如指掌的,要是陈素洗衣服,他会做的无非也就是把脏衣服往洗衣机里塞的这个动作而已。
“不是。”陈素笑眯眯对着高远眨眼让他猜,王峻皱眉伸手拍了陈素一下,陈素怎么笑得这么暧昧,王峻不喜欢陈素这样。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从卫生间出来了。
盯着她,高远有着绝对值的不可置信。
她拿着马桶刷盯着本不应该出现的高远,高远优雅的赞赏的笑容都僵在面皮的表面,笑容迅速地消失。
她的脸色也很难看呀,她很来火,不是说高远走亲戚了不会回来吗?他怎么在这儿?
看到高远那一刻,她也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很不理解,一定是蛊惑,绝对是蛊惑!这年头有的事情是无法讲清楚的,是蛊惑!!!
“来,我介绍一下,这位姑娘是高远的同事,这位是高远的朋友王峻,也是我家的夫人。”
我家夫人?本来脸色僵冷要下逐客令的高远迅速扭转脑袋盯着王峻的肌肉跳动的脸,下一秒,高远放下手中拎着的东西扑倒在依旧泛着诡异色泽的沙发上狂笑不已。
王峻挑眉看陈素。
陈素说完了这一年多以来一直想着要讲的话之后,不到一秒就觉得不对劲,怎么这样奇怪?有种恶寒,鸡皮疙瘩都出来了的感觉。
“你是我的夫人。”王峻冷冷盯了一眼笑得没形象都滚到地板上的高远,高远笑得太过分了。
“夫人―――?”陈素反反复复地嘀咕几声皱眉道:“王峻呀,这个称呼怎么这么别扭呢?还是换个称谓吧。”
“叫伴侣怎么样?”她没有走呢,“我个人觉得叫伴侣很适合。”她小心看着陈素,确定他是幽默还是认真的。
“咖啡伴侣?”陈素道:“伴侣?好像也没有那么顺口。\\\"
高远听到更是笑得没边没谱了,抱着肚子实在受不了了。王峻面无表情抬脚就对着高远后背踩。
她闪着亮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素和王峻。她亮晶晶的眼睛一闪一闪地盯着王峻、陈素,看得高远恶寒不已。
要不是她根本就没有看高远,要不是她死死地盯着的不仅仅是陈素还有个王峻的话,真怀疑她是怎么了。
“你们在一起一定很多年了吧。”她热心地询问。
“有十来年了。”陈素还在为‘夫人’这个词烦心。
“呀!”她发出小小的尖叫让高远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兴奋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青梅竹马?还是同窗爱?还是?要不,是一见钟情?!”
可惜都不是,是毁尸灭迹。陈素笑而不语。
她是什么意思?她干什么这么兴奋?
陈素拎过高远笑得倒地丢在门口的熟食包装袋子,她见状殷勤地接过来,拎到厨房把他们买回来的熟食再加工,百忙中一手拎着锅铲子,另一手给自家打了个不回家吃饭的电话。
看她飞快起身去炒菜,手脚麻利到让看的人惊诧,女人就是女人。
“看,多勤快呀。”陈素感慨真是找不出不满意的地方,这样勤快的媳妇可是不好找呀。 “高远,你要好好加油呀。”陈素叮嘱着这个单身男人。
媳妇?高远立即回应了一个扭曲的表情,抬手做出男人共通的骂人手势,“她?三庭的泼妇?”在单位中,他和她是彼此相看两相厌,老死不相往来的,怎么把她和自个儿扯到一起来了?
“高远!”陈素压下了高远的手,严肃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歧视妇女?妇女是我国的半边天。”
高远努力地笑,道:“――圣人有云,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那,圣人是不是女人生的?圣人这样编排他母亲本身就不对。”
高远一口气没给噎死,哑口无言。
王峻无语,据他所知,应该是陈家有母系社会的缩影,陈家就是女性当家。
高远在做垂死挣扎:“这世上有没有女人都一样,就没有男人做不了的事情。”
她听得冒火,这话应给录给庭里那些高远的粉丝们听听,高远就是这样表里不一,外在,一付女性优先,其实,他根本就是活脱脱的沙文大男子主义者。
“生孩子。”陈素认认真真地道,“要不,只要你本事生个孩子出来,我就承认女人不如男人。”
高远嘴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却发不出声音来。
高远盯着王峻,陈素干什么跟他对上了,陈素什么时候这么伶牙俐齿?
总之,陈素的逻辑就是母亲是伟大的,母亲是女性,那么,转过来就可以联系到女性是伟大的。
高远展开报纸看报不说话了。现在高远明白了,为什么王峻经常在陈素说话时会装哑作聋目不转睛地看报纸了,那是明显的听不过还躲不过的作为,他们的思维和陈素很不一样,但是,他们却根本没有办法绕着陈素的思维走,因为,不得不承认,陈素是正确的。
听着他们的对话,她觉得百分百的有趣,看来陈素这人比她所想的更有风度。
她处理过的菜很好吃,因为没有酒,又没有会闹事的刘镇东,纯吃饭,一会儿就算吃完了,味道不错,没有吃早饭的高远吃的最多。被拆穿了面具的高远放弃了装模作样,回归本性。
高远郁闷地端着报纸看广告,她还不走?不,还是等她把存储在厨房一个多月的饭碗洗完再赶她出去。
“家事是您做的?”看着陈素帮忙收拾桌面麻利的动作,她问。
在家务事上一向是端接盘子的陈素闻言回答:“是,当然是我做家事了。”陈素咪咪笑,“怎么能让他来做家事呢,他可是很忙的。”
高远冷笑一声重重抖抖手中的人民日报瞄王峻,王峻看着报纸的新年版,置若罔闻。
桌面上的事情在和陈素聊天中就顺手收拾完了,陈素前前后后跟着她转,处理完厨房没花多久,厨房中有全部的洗涤用具,厨房堆成这样,原因就是高远太懒。
她把水果削好了,甚至还顺手拼成花型端了出来,陈素对她的顺手而来的创意很赞赏,这是位很懂生活的女性。
王峻要回去了,陈素围着女人转让王峻很看不下去,不过,王峻也确定这个女人不是看上陈素,陈素也不是对她有意思。
门铃响起来,高远还在懊恼中,趴在沙发上一点也没有形象可言。
这个时候能是谁?高远这儿就是王峻他们几个好友也是不多来的。这时候会来的只有高远的家人了。
开门的瞬间,高远摆出招牌式的微笑,那微笑实在是平易近人亲切温和又无害。
王峻站了起来,他们该走了。
她看高远那瞬间戴起的无害面具诧异中也识相地立即起身,她还要洗手换衣服。
进来的一位很洋气的贵妇,她是高远的妈妈?高远的妈妈一进门就带着杀气腾腾的味道,但是一见到厅子里的几个客人立马和高远一样迅速换了脸色,她也诧异地看看四周,显然,她对儿子屋子的德性很了解,现在收拾地这么整齐,作母亲的反而吃惊了。
“呀,是王峻呀,”展示着贵妇风范的浅笑,她和王峻打招呼,看着不熟悉的陈素也优雅地点点头。
“我有女朋友了。”高远微笑道,“将来也有子女,妈妈,您要我的儿女也要在高家鼻息下生存吗?”
高远妈妈的笑颜有点发僵,立即盯着她的小肚子。
她在穿放在沙发上的自个儿的羽绒大衣,顺着高远妈妈的眼光低头看自己的腹部,她有点莫明其妙外加心惊肉跳,这可不关她什么事吧,她是大龄青年,可也是正经的黄花大闺女。
高远妈妈看着屋子里唯一的女性,不看她看谁?这房子里就她一个女人,作为母亲,儿子是什么德性她能不知道……这屋子里收拾地光溜溜的,看那姑娘一目了然的清爽总不能是那两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干的吧,王峻,她又不是没有见过,那么,剩下的那就是她了,一定是她干的活。
高远妈妈上上下下,下下上上打量着她,从头到脚地打量,个子不矮,五官说不上美丽,但是很端正,马尾辫有着北方人的直爽,不花俏,没有化妆的脸有点雀斑,不过,不影响她的清秀,眉毛整齐,鼻梁硬挺,有着旺夫相。双目有神不卑不亢不认生,高远妈妈知道儿子是外热内冷的人,还是傲慢型的,这么多年了,她也没有见过儿子带过女孩子回来过,看着她,高远妈妈能够明白儿子的眼光,这是个很不错的女子。
高远妈妈很满意,那就是定下来了,她握住这个女孩子的手,人是平凡了点,但是,配高远却是相当适合。因为母亲的不正常的婚姻关系,高远对女性没有安全感,而这个朴素的女子一定让高远很有安全感。高远妈妈脱下手上大大的宝石戒指给她带上,尺寸还正好。
她盯着手指上硕大的宝石戒面,这就是传说中的宝石?这可要多看两眼,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
高远妈妈拍拍对于母亲送戒指的行为诧异不已的儿子道:“你如果早结婚一天,妈妈就早一天不会烦你,好吧,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快定个日子吧,孙子我来带。”她道,“你爸爸一会就到,我是来先通知你的。”
这会儿,高远可是一句没有听了进去。高远抓着她的手拔她手上的戒指,她被拔地手指都疼了,不用高远来拔,她也不会戴的,可是就是也拔不下来,戒指卡在指节上了。耳边听着高远妈妈的话,她都吓到了,天要塌了,怎么会有人把她和笑面虎放到一个笼子里了?
“帮高远一下。”王峻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走过她身边时,王峻压低声音道:“事后,我们请你吃饭。”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高远的母亲每次来一定会提出让高远有所为难的事情。
她立即停止了拔戒指的动作盯着王峻,王峻确定地点头,转身道:“阿姨,我们告辞了。”
陈素跟着王峻有礼地告辞,他们“送”王峻、陈素下楼,顺便交际一下作秀的问题。
“慢走。”再次得到王峻的“邀请”的肯定,她很满意,两眼亮晶晶地盯着王峻的车牌号。看着她,陈素觉得她不像是法院的书记员,而更像是刑侦专家。
热情地摆手跟王峻、陈素道别,看着开出视线的车子,她回身嫣然一笑道,“高法官,我们和平相处吧。”
迎着寒风,高远盯着嫣然而笑的她,顿觉寒意更浓,在他们系统中谁不知道三庭的孙莉一旦用上美人计,那么针对的那位可是要倒大霉的。看着眯眼盯她的高远,她微笑道:“那么,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帮你的忙,我的要求不高,上班前到王先生家作一次客就行了。”
“明天就带你去。”高远冷然,他可不想欠她的人情。不过,看上去,她对王峻、陈素家相当地向往,为什么?
“明天不行,明天我要相亲。” 她笑得就像是披着温厚兔子外衣的狐狸精。
离开高远的住宅区,王峻很放心,那个女子很有眼色,而且很干练。能看穿高远假面具的女人不多,能让高远收起假面具的女子更少,今天有她在,高远一定会应对自如。
“王峻,”陈素系上安全带,老是在电视上看到这个动作,陈素很喜欢,算是赶时髦吧,“你认为她怎么样?我觉得她和高远很配。”
王峻微笑了一下,陈素以为得到了认同。不过,遗憾的是,王峻在想别的。高远的母亲来过年,高远那点小伎俩在过年是发挥不了作用的了,高远母亲可是很粘儿子的,顺带的,王峻也不用担心过年这几天高远会给他们带来什么绊子了。
太好了,解决了刘镇东,现在又解决了高远,宋威在军区不会回来,那么,年初一,就是他们的二人世界,王峻笑得很开心。终于他们可以过二人世界了,能清静就是胜利!
陈素望着好像心情很不错的王峻,王峻还真跟假期飙上了,不就是两个黄金周没了么,但是,在五一节,刘镇东乌龙婚礼结束后不是请他们去山水之间度假,当时,王峻也是玩得很惬意,十一国庆去国外参加两个姓江的婚礼,江教授招待他们好好地旅游了,王峻休假地也很投入。过年就两个人过会寂寞的,要不是听说老家那边在下雨,这会儿,陈素真想就开车回家过个热热闹闹的年,算了,看着心情愉快的王峻,还是不把这样的想法提出来吧,况且,年初二开始,陈素还要到单位值班呢。看王峻心情好,陈素的心情也更是愉悦了。
年三十的下午,和往常相比,街上车流少地可怜,难得畅通无阻的到家开始贴门联,陈素搬着凳子贴门联,他对每年要贴的门联都很上心,‘福’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今年没有买金桔树。阳台上平时积累下一堆花花草草,王峻就随手给那些花草随随便便地浇浇水,居然长势喜人,还有几盆要开花,所以,今年就用不着再外买了。
天是冷的,心是热的,靠在一起看电视,依偎着,王峻不多话,陈素也无言,过多的话语不是他们生活的内容,心灵相通就是爱。
番外--过年(4)
门铃声?王峻支起身,陈素往被窝中缩缩,王峻看看床头的时钟,是凌晨五点不到,这大年初一的是谁来开这样无聊的玩笑?是高远的报复?王峻承认,如果是高远会的。高远比他外在表现得更幼稚,但是他母亲来,他应该没有这样的闲暇吧?
按铃的声音不像是高远,要是高远那幼稚的报复行为就会慢慢地按下去,慢悠悠地按,实行优雅地骚挠。
这个按铃的声音不是高远,那还会是谁?
不管是谁,王峻一定没有好果子给他吃,哪有大过年的凌晨就来拜访的,这不纯粹是来捣乱的吗?王峻掀开被子拿了一件衣服出去开门,那脸色够黑的。
意外呀,意外呀,在门口按着门铃不放的居然是穿着一身冬用军装制服的宋威,手边地上有一个大大的军用拎包,一手还抱着一个裹在草绿色军大衣中的婴儿,按照上次宋威索要礼钱的时间计算,宋威的女儿也就是六七个月吧。
“你――离婚了?”王峻望着宋威。
宋威显得很疲惫。宋威本来就是阴气很重的惨绿少年型的,经过近十年军旅生活,宋威显得很精干和威严,但是风霜亦见,比王峻他们显眼得多。
宋威抱着孩子从王峻身边挤过去,没有忘了示意对方替他拿一下那个大大的拎包。
“大年初一的,你可真会说吉利话。”宋威白了王峻一眼道,“我们夫妻好着呢。”
宋威上楼进屋,屋内暖气让宋威全身都缓和过来了,舒服呀。
“那你来干什么?”王峻不想发火,自从宋威参军两三年才见一次面,老朋友见面应该拥抱在一起大肆欢笑一场才对,可是,明明前天他们通电话宋威也没有说要回来过年,而且,看宋威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才回到北京的,不回家在大年初一的凌晨跑他家来干什么?
宋威熟练地把女儿放在沙发上打开包裹着她的军大衣,扎着大红丝绸蝴蝶结的漂亮小姑娘还在熟睡中,宋威一边检查她的尿布一边应着王峻的提问道:“我们好不容易赶回来,我媳妇说灰头土脸地回去太难看,家人也会不安心,一下火车就去找美容院了,可也真是的,这天黑黑的大过年的凌晨有人还开着店,我有什么办法?整套美容下来最少也要五个小时,我一听就跑到你这儿混了,我在这待到天亮。”他抬眼扫王峻道,“你放心,我不会在你家吃午饭的,过年谁会在别人家吃饭呀。不欢迎?”边说,他边抱着冰箱中冷冻的红烧排骨斜眼望王峻。
看着宋威熟练地拉开冰箱把陈素为过年而堆积的排骨和虾子一样样往外拿,王峻真想揍他,说的和做的全然相反。
“欢迎。”王峻嘀咕一声,跟这些个言行不一的人是朋友,王峻也是很无奈。
房间里的暖气更足,宋威暖和多了,冷冻着的东西直接放在微波炉上转,趁着这个当口,宋威安排一下他的小公主。
这儿有一个不用的单间,但是有一年一直没有用了,一不住人,房间就自然地显得清冷,要是把孩子放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也不太好,王峻在宋威催促下不情不愿地把婴儿放进陈素的被窝中,没有办法呀,谁让这也是他的干女儿呢,这可不是王峻图来的,是孩子她爹强行推来给他和陈素当干女儿的,为此,王峻还背着陈素在宋威的‘勒索’下多付了一只金镯子的钱。
看在几年不见的份上,王峻能把宋威往外赶?以前过年,他们都不太在自家串门,而尽量陪陪王峻的。其实,他们这些曾经的坏胚,一拿到亲朋给的厚厚的压岁钱就算完成了过年的任务,一起拿了压岁钱跑来打麻将下注赌博了。那年头就王峻没有家人的约束,他们就只往王峻这儿跑,虽然说互相利用,但是,不管怎么说,在寂寞中的王峻还是把这样的人情记在心上的。
宋威囫囵地吃个朝天,看上去,宋威是又累又饿,可见他媳妇一定也不容易。王峻可以想象宋威为什么会往他家跑了,在家庭中很另类的宋威夫妻是不会以这样的精神状态直接回家的——子女也有子女的考量,几年回家一次,子女不会把自己的难处全部让父母知道。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宋威跟严厉的父母的关系得到彻底地融解。
只有自己成为父母,才能理解父母的爱有多深。
放下筷子,宋威拿了换洗衣服去客厅洗澡了,他一向很要干净,坐这趟长途火车真的不容易。
王峻不担心吵醒陈素,陈素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除非他愿意醒来,否则,就是在他身边吵架也弄不醒陈素的。有这些个狐朋狗友王峻真是无奈呀。
宋威在洗澡,王峻把陈素零散抛下的衣物往卧室里拿,还没等王峻从卧室出来,门铃又一次响起。
听那慢悠悠按门铃的声音,一定是高远,这就是高远的报复。今天要不是有宋威在这,王峻会关了整个电铃系统铁定不会开门的,现在有了一个就不在乎多两个三个了,去开门吧。
王峻盯着门外的人,报复心强烈的高远来捣乱王峻一点也不奇怪,当着陈素面拆穿他的真面目后王峻就没指望高远不来报复,可是为什么她也来了?而且,看上去还一付没有睡醒的样子。
她看着一早就显得精神奕奕的王峻,到夫夫之家来做客是她很期望的,但是绝对不是这样出场的场面。
今天凌晨一大早四五点钟,高远抱着一堆玫瑰花跑到她暂住的亲戚阿姨家,把还在沉睡的亲戚全部吵醒了。
是恶梦!是报复!是卑鄙的栽赃陷害!她给高远说过今天她要相亲的,高远根本就是故意的。
看着亲戚们欣赏他的眼光,她打着寒颤,没等她解释,高远‘深情’地看着她,跟她的监护人阿姨说是带女朋友的她去看那新年的第一束阳光。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阿姨打包赶出了家门——出门前,表弟已经开始拨老家的电话,报告一直挑三捡四嫁不出去的表姐终于有男朋友了。
这个仇结定了,高远是明目张胆的故意来毁坏她的清誉,要知道,今天可是她相亲的大日子,那是个条件很不错的对象,为了今天,她还特地作了美容。
站在楼道口,就算她不想跟高远走,对着关上的厚重的防盗门和黎明前黑暗的走廊,她也没有勇气敲门再回去睡回笼觉。
为此,她就这样跟来了,不管怎么讲,这样的凌晨还真没有地方可去,而这个笑面虎报复她之后,居然还想自个儿跑路,想把她给甩了。
她是谁?她是这样容易被骗的?她根本就没有给高远这样的机会,看穿了高远的真面具之后,在她眼中,高远就像是任性的大孩子。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出来了也得看看现实中的夫夫之家,所以她就紧跟着高远来了。
看着扬眉挑战他的高远,王峻觉得好笑,再看着步步紧逼的她,王峻好像看到了高远未来的状况了。
来了一个宋威,王峻没办法赶,现在多个高远也无所谓了。对于王峻的“豁达”,等着看王峻冷脸的高远很是意外。
宋威看着王峻没有风雨的脸色,盘算着王峻真的改了性子?不至于吧,陈素还真是御夫有道。
“新年好,恭喜发财。”
场面话还是要说的,高远笑眯眯的,她跟着僵笑。
王峻堵着门口好一会儿了,没有赶他们也没有请他们,这过年拜年是喜庆的事情,但是天还没有亮就来拜年,这百分百的是故意捣乱的,不过,这可不关她的事情。
“好冷呀,外面冷,我们进去讲话吧。”高远往里挤,王峻在考虑要不要让他们在外面再多待一会儿。
眼睛瞄到远处熟悉的身影:“刘镇东?”
高远顺着王峻看过去,路灯下,那是刘镇东。怎么?刘镇东也是年初一来骚扰王峻?刘镇东和王峻也有帐要算?
王峻冷冷地盯着走近了的刘镇东。宋威是几年没见,王峻算是忍了,高远是明摆着来捣乱的,他刘镇东来干什么?也是捣乱?吃饱了撑着,他们联合起来一大早跟他找茬?
人没到跟前,刘镇东远远扬着手中的提篮:“我是送红蛋来的,”对着眼光森冷的王峻,“别这样看着我,凌晨三点钟,我就被赶出家门,老爹老妈让我一家一家送红蛋,我也不愿意这么一早来看人家脸色。”
睡眠不足的刘镇东看上去也不精神。如今,自个儿媳妇肚子有了宝宝,老爹老妈根本不问他的死活,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就买来了好几筐鸡蛋,兴奋地抽了一夜风,实在赶不及天亮,激动过度的母亲一早就把睡梦中的刘镇东赶出了家门,排下名单一家一家送红蛋,顺便通知所有的亲戚都来吃团圆饭和庆祝宴。
刘家长辈这样兴奋,其实,也是能理解的。刘家也不容易,刘镇东本来就是几代独子,难怪刘家会这样夸张,不过,还要六个月孩子才出世,犯得着这样大张旗鼓吗?
刘镇东本来是一点也不想上去取暖的,按照计划,他只想无声无息地把红蛋放在门口,回头打个电话通知就好。但是没有料到,他来了就看到王峻正站在门口,高远也在,最意外的是和高远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位不认识的女子,对八卦超敏锐的刘镇东一下子振奋了精神,满心怀疑——表面不动声色——跟着高远往楼上走,反正,这时候,天还没亮,要他一家一家敲门送红蛋,他也没有多大的勇气了。
大家上楼,高远恭喜着刘镇东有喜,刘镇东也是相当高兴。推开门,跟在他们后头的她下意识地退后半步,男人的惊喊也不亚于女人的尖叫,有平地一声雷的味道。
从浴室裹着王峻睡袍出来的宋威被进门的刘镇东一眼认出,下一秒宋威就被一脚掀翻在地。
看着裹着睡衣和他们纠缠在一起的又一个陌生男子,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盘算着他们什么关系。
被压在地毯上的宋威气死了,刘镇东给他七八脚了,高远也给他九拳了,这些个什么朋友,他们怎么来的?怎么见到他就揍他,当他这个兵是白当的?
宋威反脚撂倒了刘镇东,转身掐住高远的脚腕子拖倒,举拳就讨本带利——不吃亏是他的本能。
被扭着胳膊,刘镇东首先拍地投降,以前体能在他们中最差的宋威如今在他们中最厉害了,果然风水轮流转。
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王峻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他也是高远的朋友,在外地工作,两三年才会回来一次。”
是老朋友呀,她眨眼,看着头发散乱,被压在地上跟个淘气孩子似的高远,哪儿看得出来什么法官的形象呀,男人的友谊让她浮~想~联~翩。这个时候,她想起来,这儿的另一位主人呢?
“陈素还在休息。”王峻解释。
几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热闹得很,那股兴奋劲就别提了,每隔好几年才能见到宋威,怎么说也是件让人意外又惊喜的事情
宋威看到跟他们进来的唯一一位女性。
宋威是个触觉敏锐的人,她不会是陈素电话中讲的刘镇东那半洋媳妇,她和洋气搭不上关系,就一身蓝色羽绒服加白围巾,没有过多修饰,正是高远欣赏的那种类型的女子——那她肯定就是高远的女朋友了。宋威伸手,自我介绍:“我,宋威,高远的哥们。高远就拜托你了。”
“不……”她来不及更正,刘镇东也抓住她的手上下摇,大嗓门满屋子响:“高远这小子有点小心眼不假,不过,人是很不错。”滔滔不绝中,她就是想解释也根本没有插嘴的余地,这位刘先生的话不是普通的多。不过,话多的人都是直肠子,没有坏心眼。
而,第一个跟她招呼的宋威没等高远解释就跑去换衣服了,弄得高远很是郁闷。
随便套上衣服的宋威一扫颓废,他精神奕奕道:“上次我结婚前打的麻将放哪儿去了?”
刘镇东一抬摆在墙根的花架,从隔层拿出那副还是他买来的麻将牌,大家开始摆桌子搬凳子开牌。
宋威霸占住桌面的一角,旅途的疲惫一扫而光,双目更是炯炯有神,大声招呼着快开始。屋内的暖气很足,刚才闹上好会儿,大家都冒出了汗,扯了衣服,卷上袖子,叼着烟,十足的一群座山雕。
推着牌,高远、刘镇东觉得有点饿了,放下牌,两个人都去翻翻王峻、陈素家的冰箱有什么存料,这么早来,他们可是都没有吃早饭呢。
“我要吃水饺。”刘镇东自己点菜,“饿死了,我从昨晚就一口没吃。”
“他家的红烧排骨不错。”宋威很有权威地说,“那个,谁要吃虾子?也给我带一口。快点,快点开牌了。王峻,你还站在那干什么?”
这是谁的家?她看看身边态度一直漠然的王峻。
刘镇东拖着从冰箱中搜刮出来的食材眼巴巴地看着这儿唯一的女性,她只得接过盘子,看着三分钟打架、一分钟联络感情、三十秒找吃的、五秒推麻将的男人们,她什么也没有参与就成了煮饭婆——好吧,她也饿了——总之,怎么看,也是这位房主比她更倒霉,有这位被蝗虫过境的屋主帮衬着,她也就心情平静多了。对于她处理家务事的能力,王峻很放心,她的手脚是伶俐。
推着麻将,开始男人的八卦,他们追问着宋威怎么在王峻这儿,得知宋威媳妇泡在美容院中打发宋威自己逛,他们还蛮同情宋威的,看来大男人的宋威在家里也没什么威严。宋威翻白眼冷笑道:“刘镇东,你没有资格说我。高远,你没有结婚,更没有资格说我。”
“干嘛就说我们两个?王峻不是也在这儿么。”高远非要拖王峻一起下水。
王峻才不跟他们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他一直就没有开口。宋威嘿嘿笑,他们中最先最大的‘妻管严’是王峻,大家还是心照不宣的好,不然,拆穿了王峻面具,王峻记仇不让他们进门那就得不偿失了,王峻、陈素合作的饺子和别的菜都是很好吃的。
刘镇东炫耀着今年要当爸爸的事情,让大家调侃了一阵,反正恭喜是不含糊的。
收拾得像样品屋的厨房让她做菜的情绪很好,等他们吃完,收拾了残羹,她终于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个房子的情况。
番外--过年(5)
虽然经过一场‘龙争虎斗’,有点凌乱了,但是,无疑的,这儿和高远那儿的猪窝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光是满屋的书就泛着浓香,不过,好像不是书香,是药香。
为了能光明正大地‘渗透’夫夫之家,她特地拿着抹布装着一边擦一边看。
屋子比她预想的要简朴,高远那儿虽然是猪窝,但是,高档的家俱还是看得出来的。而且,前一天晚上送他们下楼时,王峻开的车一点不亚于他们单位一号领导专用车的档次,对于王峻陈素家的豪华,她还是做出了一系列的幻想的——真的很意外,王峻的住处相当清减。布艺沙发有旧的痕迹,但是却透着温馨,坐上去一定很舒适吧。
靠着墙都是原木打造的书橱,木纹很是雅静,上面摆着如今很少有家庭摆放的很多的书籍,不是装样子的,而是专用书籍,流行的一些小说也有,布置整齐的房子没有预想地大,也比预想地更要简单。
她看着原木的书架有着羡慕,伸手轻轻地抚摸它,现在,自己才工作两年,还寄居在姨娘家,什么时候她有了家庭也要打造这样漂亮的书橱,堆上精致的书籍。
靠着窗子的书桌上摆着一盆含苞欲放的茶花,看着放在桌上的水晶相片,她睁大的双眼,是昨天那位陈素的单人照,她死死地盯着陈素那身制服。桌上还有好大的几本相册,她看得眼睛痒痒的。
“呃――”她瞄瞄那边海侃的男人们,又瞄瞄相册,徘徊呀,徘徊!下定决心了,豁出去了!“王峻,我可不可以看看这本相册?”
王峻侧头,陈素又乱放东西了:“请便。”
她真是兴奋兼感激呀,小心眼的高远的朋友居然都是这样爽快的人,真是赚到了!
“别让她看,我看这个女人心术不正。”高远不满王峻的纵容,王峻是他的朋友,干什么她一口一个王峻、王峻的?
“高远,你媳妇肯定是我们当中最不用操心的一个。”刘镇东看着她给他们做好了饭还在勤劳打扫的麻利身影感慨不已,“王峻家,我们就不说了,我们心知肚明,我家媳妇是我愿意宠着她,宋威,你媳妇呢?”
“只要不在食堂吃大锅饭,我顿顿吃面包牛奶外带咖啡。”宋威淡然。
“蛮高档的嘛。”刘镇东意外。
“要是你结婚了三年也吃了三年,你试试。”宋威翻白眼,他可一向是肉食主义者。
刘镇东同情宋威,他媳妇对煮菜没有心得,至少,他们可以在婆家混吃混喝兼白拿, “可,就是这样,我们还是觉得很幸福,为什么呢?就是因为‘爱’嘛。”刘镇东拍拍高远的肩膀道,“听兄弟一言,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
“是呀,这年头,哪儿有什么特别的爱情,世上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是小说中讲出来的。芸芸众生中两个人相遇,想要在一起,不离不弃,今后一起携手走过人生,这就是‘缘’!”宋威也认为。
“当然有惊天动地的爱情。”高远冷笑着反驳。
“你说个我听听。”刘镇东不以为然,除了小说之外,哪儿有什么奇怪特别的,这和平的年代就是有,也是情人们没事找事互相呕气弄得哭哭啼啼。当然,陈素和王峻这种类型的,作为朋友,刘镇东自动划分在正常之外。
“惊天——七仙女和董永,动地——梁山伯和祝英台。”高远一本正经。
王峻抬眼瞄高远,一直是陈素学着高远假优雅,现在,高远也学着陈素讲着这样的傻话了。
“难得呀,你也会讲幽默了。”宋威意外,他还以为讲这样的冷笑话是自己的专利呢。
刘镇东道:“我们是过来人,兄弟,不要当局者迷了。我们可是看得相当清楚,你看陈素那样子笨笨的,但就是他把王峻牢牢地掐在手心里动弹不得……”刘镇东对冷眼瞟他的王峻装笑,“宋威媳妇贤淑吧,就是她不动声色地把纯大男子主义的宋威控制在手心,你能想像宋威抱着孩子换尿布的样子?大黑天的一句话就打发走了宋威自个儿去美容院了;再瞧瞧我媳妇,跟我撒两次娇,我至今还没有冲出美人计的圈套呢。还有呀,家里什么事不是我们来做呀,你再看看你媳妇,看她勤快的!兄弟,我们苦呀,顶多是忆苦思甜——跟我们比起来,你根本就是掉进蜜罐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高远懒得跟刘镇东斗嘴,刘镇东是个话痨,跟他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
孙莉一边装模作样地拿着抹布擦桌子,一边一张张翻看着相册,盯着后面的照片,那是婚礼场面吧?!拍的是教堂里的婚礼场面,不过主角不是王峻、陈素,而是另外一对男男——今天捡到宝了!!!
她在干什么?他们一起用眼角瞄那个坐在沙发上的每翻一页就大喘息一声的女人,王峻和陈素的照片有什么诡异的地方?
王峻瞄上一眼,那本是去年参加江明华婚礼时,陈素忙前忙后拍的照片,应该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场面吧。她是稳重还是轻浮,还得要观察才行。
门铃响起,又会是谁来?今天可真是热闹呀。
王峻皱眉按住牌,宋威装着没有听见的,刘镇东抬眼望高远,高远没好气道:“不关我的事。这儿又不是我的家。”
僵持着,谁也不肯去开门。
听到门铃声的她看着这帮也不小的大男人们,放下道具――抹布,很自觉地下楼开门去了。
还会有人年初一到这儿来?高远刘镇东互视一眼好像能知道是谁了,王峻依旧不讲话。
和高远、刘镇东预料的一样,果然是两个江明华一起来拜年了。
衣着洁净雅致的双江拎着拜年用的花篮进来了,她一脸的殷切笑容跟在后面,那笑容让人忍不住地误会——高远恶毒地想——就好像她看到多年不见的老情人似的。
他们来是纯拜年的。
闹了一场,吃了一顿,摸了两圈,这会儿都太阳高挂了,不是下楼开门,她也不知道。今天又是个好天气。趁着男人们互相招呼中,她拉开所有的窗帘,打开窗户,关上灯,让阳光透进来,这烟味是要好好地散散。
“是陈素的导师?您可真年轻呀。”和江教授握手,宋威简短地介绍了自己,“会打麻将吗?”
高远和江教授换手,高远不痴迷麻将,也就是没有人才会上桌替代,有人的时候他一般都是只看不玩。
刘镇东看看表,时间过得真快,他本来要回去了,可惜被宋威拖住再打一圈——赢刘镇东的钱很方便,宋威认为这样放过刘镇东是很不智的。
只要不矫情,大家都好相处,江教授脱下外衣开始熟练地问清规则,开始加入。刘镇东顺便恭喜一下双江,他坦然接受恭喜,刘镇东也没有忘了又一次炫耀一下自己要当爸爸的事情,江教授恭喜了。
江明华熟悉这儿的生活习惯,脱下外套去厨房给他们泡茶,这会儿,陈素没有起床是正常的。
“我要咖啡,最浓的。”看江明华进厨房,刘镇东囔囔,有点犯困了,这一局打完就回家。
高远也要,宋威道:“拜托了,我也要最浓的。”
给房间换了气的她紧跟在江明华身后帮忙。其实,开水她烧好了,只是王峻家的咖啡居然要用煮的,那些烧钱的用具她可不会用,她是正儿八经的冲剂派。
能看到真实婚姻中的夫夫,她的心情比外面的阳光还要灿烂。中年优雅的江明华让她很兴奋,跟在他后面再顺便学学怎么用咖啡炉,这对她而言可是新鲜的道具,她是现实派,从来不进咖啡店喝几十,甚至上百一杯的咖啡——当然,由别人请客那就当别论了。
屋子里响起的婴儿哭声让搓长城的四人同时一顿。
“谁?”刘镇东东张西望,孙莉从厨房跳出来望向传来哭声的房间,江明华也是很意外地出来,按照他和王峻、陈素相处的认知,王峻和陈素还没有要认养孩子的打算和心理准备。
高远看看无表情的王峻,又望着宋威道:“是你家小公主?”
宋威看着牌,表情犹豫呀犹豫,三秒后,他迅速果断道:“王峻,你干女儿哭了。”
一直就没有跟他们抽风的王峻抬眼冷冷地看着孩子亲爹,麻将是他祖宗呀,一直以来,他认为宋威要是不去军队,铁定是商界之耻,不过现在王峻改变想法了,这人不进军队,肯定百分百就是赌虫。
啊!!!!!!!!!!!
这是惨叫?王峻侧身的同时抬手把坐在他旁边偷看他牌的刘镇东的脑袋推回去,跟这些人打牌,真是有损他的形象。
“王峻!”陈素的惨叫回荡在整个屋子里,披着睡衣的陈素大惊失色从屋子里冲出来,“王峻,我被窝里有个小孩!”
小孩子又不是蟑螂,陈素有必要这样吃惊吗?
废话!如果有一个性别为“雄性”的人睡得美滋滋地做着大梦,刚梦到自个儿生孩子那一刻就听到一声婴儿啼哭,眼睛一张,眼前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婴儿,谁不会震惊呀!
陈素惊骇的话语刚落,就看到满屋子的人发怔。
他们抬头看着松松垮垮半穿着睡衣的陈素,散乱的头发有着说不出情色的味道。
“那是我家小公主,应该是要换尿不湿了,就放在墙角的包包里,麻烦你了。”宋威示意墙角放着那只鼓鼓的军用包包。
陈素跑回房间,尽管陈素近视程度不轻,但是,他还是看到王峻看过来的眼光是血淋淋的。
陈素回屋了,好会儿,婴儿还在大哭,女婴的哭声也这样响亮?不愧是军人的后代!
“王峻。”孩子不肯停的响亮哭声让陈素束手无策,套好衣服,探着脑袋,陈素向王峻求援,“你来一下,我跟你说句话。”
压着牌的王峻在作思想斗争,别人全部低着脑袋当什么都不知道没看到的,孩子亲爹精心调整着牌,盘算着出哪张最安全。江教授气宇神定。江明华光看不吭声——这儿有位女士,这种事情好像都是女士来做的吧。
“我,我来帮忙可以吗?”她眨眼,男人们装哑作聋的本事,她今天可是全面见识了。听着婴儿是个小公主,她虽然没有给孩子换过尿布,作为女人,这应该难不倒她。
陈素真是太感谢她了。
她也是很兴奋地光明正大地进人家夫夫的卧室,她那紧张的、好奇的、兴奋的劲头可没话说。
一如既往的,里面比她预想的要清爽,比她预计的要简单。
有人帮陈素给孩子换尿布,他们都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呀!!!”
女性的尖叫让在场的所有的男人一起本能地皱眉。对男人而言,女人尖叫的频率真的很刺耳。以前还真看不出来她是那种鸹噪女人,坐在刘镇东旁边看牌的高远边想边扫卧室方向。
从厨房间端出泛着香的浓咖啡的江明华也诧异地看过去。
她冲出卧室,跳到客厅正中间,可谓是花容失色,一脸的惊慌失措愣愣地看着他们,有点回不过神来。
非礼?陈素吗?他们都扭头盯着王峻家的卧室方位瞧——只有宋威迅速地把身边刘镇东的牌看得精光——再扭头时,另一边的江教授似笑非笑地护住自己的牌,光一圈麻将下来,他对王峻这些朋友的人品就有了很大的了解。
“王峻。”陈素探出身来,结结巴巴道:“宋威,你不是说生的是女孩子,是个千金么?怎么是个男孩子?”
男孩子?谁都知道宋威家生的可是个女孩,宋威在王峻、刘镇东那儿可是敲了不少的手镯项链什么的,不会是在车上抱错了?!
看着一点点也不吃惊的宋威,王峻扫宋威,宋威一向喜欢讲冷笑话,可,这个冷笑话可不好玩。
“我想要个女儿。”宋威无辜之极。
刘镇东眨眼,跳起来跑去看孩子,宋威迅速换了刘镇东一张牌,江教授犹豫了一秒,不看白不看,也迅速地歪身扫了一眼,王峻压着牌推开宋威探过来的脑袋,跟这些人打牌——实在是有损他的风度。
刘镇东双手托着脱去衣服的婴儿出来,江明华想笑,孩子扎着大红蝴蝶结的绸子,光溜溜的下身却是正儿八经的小男生。
没有人对小婴儿的身体有多大的兴趣,相对而言,他们都觉得她的反应相当地有意思。
她也很尴尬,其实,她并不是因为孩子是男孩在尖叫,对着一个小婴儿的裸体,就是未婚的女子也不至于大惊小怪,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她失声叫出来纯粹是因为刚才,她给孩子脱衣服时,孩子居然对着她的脸撒尿,她可是要干净的人,躲闪之间,一时失声地叫了出来,可惜还是撒在毛衣上了,纯属意外。
她冲出门来是想换掉衣服,看着这些盯着她看的一屋子男人们,她尴尬地好像能够明白自己今天被误会成纯情少女了。
哈哈!!!!!高远放声大笑。
大家瞄着放肆大笑的高远,高远笑得太夸张了,笑得都滑到桌子下了。
她涨红了脸,一把脱下毛拖鞋对着抱着肚子笑的高远就揍,四个人扫了高远一眼,八只眼睛都带着同情的味道。高远躲闪不及,后背被打中两下,高远站起来要回手,对着高远的恼羞成怒,下一秒,她逃进陈素的卧室不出来了,恨的高远牙痒痒的。
男人们转过脑袋,避开高远要杀人的眼光,各人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转换话题,刘镇东摇头,“宋威,你也不怕你老爹老妈得心脏病一口气喘不上来。”
“玩笑开过了,也不看看你父母多大了。”王峻也对宋威很冷的冷笑话很感冒。
“我-愿-意。”宋威对这样的效果很满意。
无语。
给孩子换尿不湿并不是大工程,但是,对于两个都没有经验的人而言就是很麻烦的事情了,好在,有个有经验的江明华。
孩子身上的奶味很重了,孙莉去给孩子泡牛奶,江明华和陈素合伙给孩子洗澡,顺便从提包中找出一套最漂亮的公主装换上。
在卧室内的浴室中,两人把孩子收拾得美美地抱了出来。孩子不认生,眨着大眼睛抱着奶瓶喝得欢。
她开心地不得了,小男孩扎上大红绸还真可爱,没有料到,高远的朋友都这样有意思,她拿着梳子小心给孩子梳上漂亮的发型。
陈素换好衣服出来,跟他们招呼,对没有见到江晔感到奇怪。江明华在给陈素下汤圆,对他笑了一下:“今天一早本来是要一起来的,遇到同学被拉去玩了。”
儿大不中留。
吉祥三宝的铃声响起,桌面上的刘镇东和宋威同时停手掏出手机,是刘镇东的电话。从昨天开始,刘镇东就把彩铃声换成吉祥三宝了。宋威自从‘女儿’降生,也是用的吉祥三宝。
是刘妈妈打来的,刘妈妈妈咆哮着,一早,亲戚都来串门了,而一早出去送红蛋的儿子还没见影子,刘妈妈害怕儿子出事急着打来电话确认,至于媳妇,还在被窝里睡得香着呢。
刘镇东扔下牌,高远来替补,他手忙脚乱地找衣服:“大家初二都到我家玩,我请客!”
“不行!初一,我在自家;初二到媳妇家;初三,你们都来我家;初三晚,我就走。”宋威头都不抬地自摸,“那个,我家‘小公主’的压岁钱可别忘了。”
“知道啦。”刘镇东没好气道,“你就别这么财迷好不好,你不说,我也知道!”
“今天是年初一,本来就不该由我说,你们就应该自个儿乖乖地把压岁钱贡献出来。”宋威瞪刘镇东道,“是你们没有诚意,我当然要说了。”看着刘镇东掏钱包,宋威斜眼道,“你想就拿二百块钱打发我家小公主?”
对他们没有营养的话题,另外三个视若无睹,耳若未闻。
拿着皮夹的刘镇东嘴巴都有点歪,翻着白眼,懊恼地囔囔:“你们军队都涨了快一倍工资了,衣食住行什么都是国家包办,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怎么,不服气?就该我们当兵的天生穷?还想要我们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要知道,就你这句话的曾经的现实状况,让多少国防人才流失了。”
“军人本来就是政治的武器,是不应该存在的,流失也是去参加社会建设了。”刘镇东一边系扣子,一边不忘了跟宋威斗嘴。
“说什么琼瑶型的妙话,国家是谁在守护?发洪水,遭火灾,谁跑在第一位?国家的国防力量就是国际生存的通行证,没有经年的国防上的威慑,你以为,占世界五分之一的人口就是一个大国的标志吗?改革开放吃饱饭才二十来年说什么傻话疯话?看看中国地图,有一点点头脑的正常人,就不该讲出这样风花雪月的蠢话。没有战争的国家就是人民之幸,民族之幸了,所谓的人权、自由都是建立在国家和平稳定之上的。六百块一朵的玫瑰花,要是战争一开始,六毛钱也没处卖去,跟个假花似的,你,好日子过傻了。空谈者误国!”
“你也看到那则新闻报道了?”陈素抱着饭碗出来,大年初一,他的早餐是汤圆。
“其实,我也想买呀,不过,我抵住了诱惑。因为,我那儿没有卖的。”宋威摇摇头,今年的情人节我们还分居两地过的。好在换了个春假,没亏。
刘镇东闭嘴,跟宋威讲话真是自找霉倒。刘镇东道:“知道啦,初三那天,我一定会带着支票去作客的。”
“谢谢。”宋威道,“说话不算话就是小狗。”
刘镇东撒腿跑了,当没有听见的。
看看表,高远也要回去了,再不回去,老妈真的会赖在他那儿骚挠他一个月的,他那小心眼纯是母亲的遗传——母亲的报复就是烦他,烦死他。高远计划着这一局打完扔下她就跑。
“明天有事吗?”江明华问陈素,“我们房子弄好了,想请你们吃顿晚饭。”
本来,江明华和江教授正式结婚后,他一直要还陈素钱,但是,陈素说什么也不肯收。在北京,人际关系狭隘的江明华和江教授也自然地当陈素是他们亲人的一份了,而且,陈素和王峻的生活很和谐,和家庭生活幸福的人来往也会让自己的生活更有希望。
对于江明华的邀请,陈素很高兴,初二那天,除了要去值班没有什么事情,晚上,王峻要去听音乐会,回家时顺便接他回去就行:“一定去,没问题。”
看着一边抱着孩子,眼睛闪呀闪一脸期待着的她,江明华道:“你……有时间吗?和高先生一起来玩。”
对于江明华的邀请,她真是兴奋极了,耳朵自动把‘高先生’这个名词过滤,她尽可能含蓄地接受这样的邀请。
吉祥三宝的铃声一响,宋威立即起身迅速地用专业速度穿上军装,可谓英姿逼人,拎上孙莉整理好的包包,对着王峻伸出手。
看着宋威伸在他面前的手,王峻知道自己确实是交错朋友了,怎么跟个讨债鬼似的?
“车钥匙借我三天。”宋威没有在美容院陪娇妻,一是想在王峻这睡会儿,二是跟王峻借车来了。过年得去串门,没有车会很麻烦,北京城没事扩这么大干什么?还有,跟她一起出国留学的朋友,他们如今都是年薪百万的高级人才,这次有好几个回国过年,明天还说要聚会。他知道,决定投身国防的那天,媳妇就放弃了这些奢华的生活,但是,这点面子,宋威还是要的。王峻一向在派头上很有一套,要不是他穿上军装比穿上名牌西装要有派头得多,他还真会翻翻王峻衣柜顺几件出来带走。
看宋威要走,高远也要顺车一起走,孙莉也得回去了,中午还要去相亲呢,看着高远那一付随时要扔下她跑路的样子,她相当警惕,今早出门匆忙,口袋里可是没带一分钱。在态度上,她很有礼,行动上,她步步紧逼——她还指望着高远带她一起去江明华那儿做客呢。
江教授数回钱,不赢也不亏,是该回去了,天好像不早了,江晔要回家了。趁着当口,她帮陈素把桌椅都收拾好。
大家都要回去了,陈素和王峻下楼谈谈笑笑地一直把他们送到小区大门口,看着他们远行的身影,陈素和王峻无声地回转。
出入的邻居展着新春的笑颜跟陈素王峻点头微笑,彼此招呼着“新年好!”展开的阳光和人们的笑脸,让一路走回的陈素感到很幸福。
回到屋里,看着有些空荡荡的本来热热闹闹的屋子,静得让陈素措手不及,就是王峻也觉得冷清了,互视间,王峻道:“我们出去看看庙会,怎么样?”
陈素很高兴王峻这个提议,套上才脱下的外套就出门。陈素考虑着后天要到宋威家做客,今天顺便到庙会买上几件幼儿玩具送给孩子。今天,孩子来的意外,他们都没有什么准备。幻想着宋威父母和宋威的老外婆发现那一直认定的小公主是个小王子,他们会是什么反应?一想到这样,陈素就忍不住要笑。
和王峻一起出门,锁好门窗,下楼,走在前面的王峻拉开铁门,迎面走近了一群人,从王峻肩头看过去,陈素很惊讶,好多的人。
“每年都是你们到我家拜年,今年,我带全家给你们拜年了!”迎面而来的老中医笑得开心,“你们要出门?”
“不,不是。”王峻慢慢地回答。
看着要坐上两桌的客人,热闹呀!
陈素看着王峻压抑着笑容,伸手抱过老人的小孙女,热情地招呼着客人进来,冰箱中的存料多得很呢。
本来对老父亲不打招呼就冒昧来访的老人的那些子女还有点尴尬,但是,陈素、王峻好客的态度让他们也放下在社会中养成的矜持心,好几年都见面,也不陌生,都纷纷上前和王峻、陈素招呼,小一辈好奇地往楼上跑着跳着。
是呀,在陌生的城市中,未来的岁月中,他们依旧还是会遇到各式各样的朋友,就像是遇到老中医那样,还会遇到江明华、江教授、江晔、孙莉还有未来更多更多有缘的朋友。将来,他们身边依旧会流过无数的过客,有缘的、也没有缘分的,这就是生活。
迎着灿烂的阳光,未来的生活就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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