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恋今生
第一章 初来乍到中国人向来奉行一分钱一分货,坐飞机跟坐汽车果然是天差地别,在上空可看流云变幻,俯视苍莽大地,黄河长江如玉带缠绕,一种豪放的情怀陡然而生。如果李白也能览视此景,或许他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视银河落九天”,早升至三万尺,甚至三亿尺。
飞机对于我来说,还有一层意义,那就是它的速度,正符合我急切想逃离原来世界的心情。我没有遁入空门的勇气,只想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从头开始,所以当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北漂的时候,我却决然的南漂,想把自己隐没在江南的烟雨楼台中,让绵绵细雨洗涤我的心灵,让伤痛远离。
飞机稳稳地着落在停机坪,耳朵像被完全堵上,又似针刺,传来沙子过漏般地“哩哩”的声音。我使劲地捂了捂耳朵,大幅度地活动下额才恢复知觉。
机舱里马上乱哄哄的,随着人群移步出舱,空姐甜甜地笑容,让我对这个初来乍到的城市充满了希望。阳光透过玻璃,将支撑的楼柱影子拉得更长,主楼里洁静明亮,静悄悄地只有大家匆匆地脚步声。
拉着行李箱,立在出站口,心里又一阵茫然。飞机场离市区有好长一段路,坐飞机对我来说已是奢侈,想着口袋里有限的人民币,向公车司机问了个明白,才拉着行礼上了车。
默然地回头,萧山国际机场的主楼在阳光下,一面因为玻璃的反射,灿灿发光,另一面却是沉静在影阴里。我的心竟有一种释然,或许这就是世上万物的真面目,阴阳相随,好坏同至。或许曾经地创伤也是对心的一种历练,让它在更复杂的环境中百折不挠。
我紧紧地握了握拳,在心里默念道:“我——楚言再也不会为那个男人掉一滴眼泪,我要为自己好好活着,出彩地活着!”
车上了高速后,没几分钟就看到了一条宽阔的江面,大概就是钱塘江吧。不自觉地贴进了车窗,江面很平和,只是细浪涌动,黄浊的江水使得它看起来很苍老,两岸长满了短短的芦苇,才有那么一点江南的意境,也不自觉地想起了那句“萎蒿满地芦芽短”。
过了钱塘江大桥,车渐入市区,正是江南好风景,到处花吐蕊,木新装,那点点的红,嫩嫩地绿让人舒爽如沐浴后的感觉。情绪一落千丈的时候,偶尔翻到了一页旅游宣传资料,看到西湖柔美的曲线,就像细绸划过我的肌肤,引动我的神经,没有一丝犹豫,决定了它是我重新开始的地方。
给中介公司打了电话,提着行礼下了车。三月初的风乍然还寒,连忙将外套穿上。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中介公司,我得先去落实住所,然后马上着手寻找工作。
中介公司坐落在巷子口,外面贴满了各种招工信息、租房信息,我提着行礼走进了门,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仰了上来,慈祥而微胖的面容让我想自己的妈妈,心里一丝酸楚,又添了一份思念。
“你好,是楚小姐吗?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我姓郑,关耳郑,我们中介所可是社区里办的,所以你尽管放心,来到边上坐!”
我礼貌性的点头笑笑,她倒了杯水递给我,笑着打量我道:“你来杭州读书还是工作的?”
她的一见如故式的询问,让我不好不答,淡笑道:“我想在杭州找工作,阿姨我的房定好了吗?”
她迅速起身拿来了合同,边递给我边笑道:“小姑娘还是个急性子,你仔细看看合同,你是跟别人合租的。跟你合租的人叫方晓如,是一个大学在读生,你要觉着可行,就签了合约,每月六百元,水电费自理。”
我满意地点点头,从包里掏出身份证,填了起来。她带上了眼镜,凑上来看了看,又笑道:“你还真不像北方来的,更像我们南方的姑娘,大学毕业了吗?杭州的工作也不好找啊,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
郑阿姨的热情让我对这个城市又多了一分喜欢,无论她是否出于自己的工作需要,对一个人生地不熟的人来说,却感受到浓浓的暖意。我填好表,抬头道:“我毕业一年了,我在大学读的是企业管理,郑阿姨你们这里有没有符合我的招工信息?”
她笑立了起来,又按了按我的肩道:“你等等,我去给你查查看!”
我连忙感谢,她跟另一位年纪相仿的人用杭州话交谈着,我却觉着采在棉花上,柔柔的,软软的。我边喝着水边打量着这个不起眼的中介公司,墙上还挂着社区文明窗口的牌子,只有一台老式的电脑,简简单单的装修,就像郑阿姨的人一样,朴素而大方。
郑阿婕忽轻唤道:“小楚啊,管理的没有,倒是有一家公司招秘书,待遇应该也不错,明天就是他们面试的日子,你要不要去试试?”
我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只会纸上谈兵,又有何资格死认着自己的专业不放,加上自己目前的处境,听到这样的消息,已是三生有幸了。上前欣喜地道:“郑阿姨谢谢你,我去试试!”
郑阿姨笑道:“你还真是好运气,第一天来杭州,就有这样的收获,别人可是等几个月都未必有,看来你真跟我们杭州有缘,你人又长得漂亮,不如在杭州安家,做我杭州的人算了!”
我边填登记表,边笑应道:“好啊,那郑阿姨今天再把我嫁出去得了,免得租房子,找工作,都省了事了!”
郑阿姨跟她的同事都呵呵笑了起来,眼睛处的皱纹聚在一起。郑阿姨接过我的中介费道:“小楚,我真觉着跟你一见如故,说了你还不相信,你跟我一个邻居年青时长得可真像!”
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原因,我爽朗地笑道:“郑阿姨,要不你去问问,有没有失落的丫头,说不定我们还是亲戚呢?”
自从《贫嘴大民》的电视一播,似乎北方的爽朗跟贫嘴扯上关系。而南方人的玩笑并不亚于北方人的贫嘴,一样能使人心情明亮起来。
郑阿姨将我送到了出租房,虽然有点旧,但很整洁。郑阿姨嘱咐了一声,钱财要自我保管好的话,就走了。关上门,打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地花香。我倚在窗口,探出了脑袋,楼下的紫刑条,如其名,密密麻麻的紫色小花布满了新老树枝,让人为它们的生机而精神一振。
花了一个多小时拾掇好房间,也就十多个平方,一张一米二的木床,可能这间原是主人的书房,所以靠墙的柜子,上下是柜,中间却是隔开的框架。将行礼从沉沉地大箱里一一取出,幸亏下面装有小轮,不然就是两个我也拖不动。
想起自己从前花悄的房间,似有一股力量冲向我的眼眶,鼻子也发酸,倒在床上不想起身。强忍着给家里打电话的冲动,不知看到我留的字条没有,一定很着急吧!
叹了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罢了,等到一切安顿好后,再跟他们联系,免得她们又徒添一分担心 第二章室友相见
休息了片刻,就转身出了门。小区并不大,正好我住的这幢楼就在院门边上,出了小区,就是一条热闹的小巷,法国梧虽然才冒出小小的新叶,梧桐粗壮的主杆却让人联想到它在炎炎夏日的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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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边都是一些住宅区,所以小店铺也一应齐全。街上走动更多的都是些上年纪的老人,有负手而走的老翁,也有银发相携的夫妻,可能她们才是这片老宅区青春的见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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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公交站台上,我掏出小本子,仔细记下了站点、车次。正好一辆到市区的车开过,我又挤上了车,但心情却不同于来时,一种对新环境的好奇与憧憬,遮盖了我的影单形孤的凄凉。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新的起点而已,大学四年也只是偶尔回家,早就习惯于飘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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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真不愧其“天堂”的美誉,上海繁华背后,更多流露出现代都市的喧嚣和烦躁,而北京似乎又太过于浓重,就如故宫的宫墙一样。杭州给人更多柔和的美,同样的高楼大厦,被周边的景物一托,似乎都含蓄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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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武林广场,将手中的地图塞进了包里,走进了购物中心。购物其实是件既费体力又费脑力的活,我在店里一转就是一个小时,提着一堆东西,原路返回了住处。虽然只是一次短途的外出,却似摸着了门,对街区有了一种相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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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吃了饭,刚一打开门。从里面的门里探出一个脑袋,指着我的门好奇地道:“你就是新来的房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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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了门,微微点头道:“是的,你好,我叫楚言,以后请多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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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笑道:“我叫方晓如,我是A大大三学生,既然我们同租一房,等一下我们来商量一下共用场所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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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点头道:“行,我把东西放了,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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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速地放好东西后,敲响了她的门,她笑着边开门边道:“请进,因为我先来,所以我的房间比你大些。就坐床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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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边坐边道:“你叫我楚楚好了,天南地北的人能聚在同一屋檐下,这是我们的缘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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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婉尔一笑,搬了条凳子坐在我面前道:“也是,我这个人向来直爽,你们北方人应该也很直的吧,不然我们做个朋友吧!”
??“求之不得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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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转身,抽了一张纸出来,递给我道:“楚楚,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的,为了避免矛盾,我们还是先小人后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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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接了过来,边看边读道:“第一:不许带男性来投宿。第二:厨房间、洗手间用后随即清洗干净。第三:公用场所每人打扫一星期。第四:节约水电费,共用支出平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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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轻笑道:“不亏是高材生,你想得真周到,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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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压压手掌,微笑着立了起,伸出手道:“那就这样定了,以后我们就互相关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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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立了起来,伸手回握。方晓如跟我差不多高,大概在南方人的眼里南北的区别还在于身高吧,我一米六三的身高在南方更普遍些。方晓如是典型的娃娃脸,水汪汪的大眼睛,行事做风看来到是挺老练的,换成是我,说不定还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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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聊了几句,我退出了门,回到屋里数了数口袋里的钱,交了半年的房租,又买了东西,只剩下三百多元钱。好在存折里还有几千元钱,以防不备,不然既使找到工作,也很难熬到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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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重头再来的豪迈伴随而来就是重重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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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突然暗了下来,我移至窗前,阳光已隐入乌云。三月天孩子的脸,就像我最近的心情一样,时好时坏,二个月的躲藏,躲藏的是人而不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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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了口气,又长长的吐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楚言,从今日起你已跟昨天告别了,一切悲伤往事都被遗留在远方了,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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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地举了一下双臂,给自己的心一份力量,开始准备起明天的面试。又转身出了门,走进了小区边上的一家小网吧!管不了环境的乌烟瘴气,在网上搜索起华方集团公司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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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下起了细细沥沥的小雨,像是细语低诉。面试是在早上十点整,但我不熟悉交通,从地图上看,好像不是很远,但也要转了好几站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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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钟快速起了床,洗漱完毕后,坐在镜前化起了淡妆。一张素白的脸跃在眼前,我没有那种夸张妖冶的美,五冠在我的脸上似恰到好处而已。淡淡地刷了几下睫毛,微微反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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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化妆的最高境界就是让别人不易察觉,达到清水出FR,天然来雕琢的境界。我平日极不喜化妆,我所谓的淡妆只是偷工减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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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一白遮三丑,幸亏我白嫩的皮肤给了帮助。庆幸自己的皮肤没有遗传爸妈的,我曾开玩笑说自己是捡来的,妈妈却说是从小喝牛奶的好处,把我狠批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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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了件白色的呢料上衣,一条黑色的裙子出了门。绵绵细雨,风带着寒气,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路上的行人很少,而我却在这样一个早晨,在斜风细雨中漫步,享受着江南春雨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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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几站,站在华方集团公司大楼前,已是九点一刻。走进大楼,员工正陆陆续续地进门,我忙闪躲到一边,若无其事地看起公司的简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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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洁的地砖,倒映着我的身影,气派的内部让我有点胆颤,思虑了片刻,还是鼓起勇气,按了电梯。电梯在上升,我的心也在急跳,自从昨天到网吧查到了资料我就极度没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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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方集团是一家房地产业为主的投资公司,能进该公司总部的大概都可算得上是白领了吧!电梯在十五楼停了下来,竟然会议室的门口,已立了好些来面试的,个个都精装打扮,红粉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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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一次重新审视起这个职业,更让我联想到社会对秘书的注解,“小蜜”称呼所隐藏的含义。甚至有些地方出台不用女秘书的政策,让人费解,似乎女秘书必是品行不端,必然最后红颜祸水。
??我有点泄气,如果得到一份工作,失去尊严,似乎代价太大,不是我想要的,也是我所不能接受的。立在窗口,高楼栉比,街上的车辆似匍匐前进,远处雨雾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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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响了,我默然回头,二个穿着公司服饰的男女走了进来,其中那女的身材高挑,练达而幽雅。男的却显得很年轻,大概还不到三十吧,强健的外形,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浓眉宽额,身上散发出儒雅的气息,让人联想到韩剧里的那些年青老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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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笑起自己的白痴,来面试又不是来相亲,管他如何。又泄气了几分,这样的老总大概不色也花,能被他选中的必然也是凤中之凤。思至此,原本紧张的心反而松懈了下来。 人有时就是太在乎得失,把自己绷得像根待续即发的箭,因怕射不到正中目标而紧张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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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唤我的名字,我礼节性地敲了敲门,轻轻地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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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开自己觉着极尽自然的微笑,微微鞠了个躬道:“早上好!我是来应聘的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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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员工用锐利的目光打量了我一眼,让我想起古代买童养媳的婆婆,心里极度不爽。女员工淡淡地道:“这位是我们公司总经理华总,楚小姐您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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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了翻我的简历,抬头微笑道:“楚小姐怎么来南方找工作?你学的是管理专业为何来聘秘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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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了抿嘴,抬头缓缓地道:“新的环境给人新的动力,至于为何来聘秘书,因为贵公司没有其他部门的招聘,秘书工作对我来说是个新的开始,我只能说我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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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直截了当,他轻笑出声,眸子里露出一丝好奇的探研之色,又端了端架子道:“你的努力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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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光下垂,觉着他问得希奇,还有点暗有所指,正色道:“努力做本职该做好的事,完成上级吩咐原则上该完成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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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角上翘,笑瞄了我一眼,又低头翻了翻我的资料道:“那你认为我们有什么理由用一个新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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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是真的,大企业要的都是熟练工,可是我就不明白,谁开始就是熟练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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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了片刻,快速抬头道:“自己培养的人更得心应手,就像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才会更亲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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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相握,点头笑道:“楚小姐,请等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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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我是没有希望了,我与他们大概只此一面之缘,也无心别人的表情,挺直了脊梁,淡笑着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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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心情畅然,虽然没找到工作,我却找回了从前的我,任性、果断、傲然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或许有很多的缺点,但会让我自信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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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几道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水雾渐渐散去。回望了一眼华方集团高耸的主楼,大踏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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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一堆的招工信息报,又转到菜场买了些小菜,回了宿舍。刚一进门,闻到泡面的味道,我笑问道:“晓如,你今天没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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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晓如捧着泡面,耸了耸肩道:“逃了,你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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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应聘去了,估计没戏,别吃泡面了,我买了点菜,我们一起烧饭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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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晓如爽快地道:“那就谢了,这泡面我都吃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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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龄人自然更容易相处,两人越聊越投机,方晓如夸张地紧握着我的手道:“真是相见恨晚啊,你的性格跟我太像了,知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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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边切小菜边问道:“晓如,你为何搬出住?学校的宿舍不是便宜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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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便宜不到哪里去,五六个人一间房,太拥挤。有些人连卫生都不好好做,还自称自己在家从不干家务,好似别人都是帮佣出身的,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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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晓如撅着嘴,眼中流露出不满。我接口道:“这种人哪里都有,我的一个同学读大学了还天天拿衣服回家让妈妈洗,还口称就是不学,能者多劳,以后老公无可耐何也不会让她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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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好奇地道:“晓如,你们业余时间有出去兼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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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兼什么的都有,家教、促销员、收营员、售楼小姐,对了还有做三陪的。我以前隔壁寝室的就有一个,听说学费都是别人支持的,现在是一身名牌,有人说她每个周末都有轿车在校门口接她,哎,丢我们的脸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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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晓如叹气的摇着娃娃脸,让有人点忍俊不禁,好似这话从她嘴里出来,有点伤儿童心灵。我叹道:“世风日下,不过工作还真难找,我都不知如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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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索了片刻道:“我兼职的K西餐馆最近在招人,你不如先去干着,慢慢地找自己喜欢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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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着她说得很在理,如果眼高手低,弄不好被生机所逼,只好打包回家。欣喜地道:“谢你!我这就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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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晓如尝了尝我炒的菜,烫得直流口水,笑道:“好吃,我带你去啊,反正晚上我也要工作。其实你要是全职,混到主管这一级,待遇也是很不错的,再说你学的是企业管理,做个管理层也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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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盛了碗饭给她,叹气道:“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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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晓如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半晌,看得我一脸黑线,她才搞笑地点头道:“你如果加盟,我们餐厅又多了一位美妹。你可不要有成见,西餐厅不比其他餐厅的服务员,对身高、样貌都是有要求的,而且几乎都是大学生。如果你想进杭州四星以上的宾馆,都得要本科学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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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道:“也是,一来现在大学生多如牛毛,二来越是上档次的场所,服务不紧紧是停留在简单地端送之上,以后咱们还能经常一起上下班,挺不错的,希望能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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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好饭后,收拾停当,一起手挽着手出了门。心里对方晓如充满感激,友情是我现在迫切需要,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是幸运的,我也一定能在这个城市快乐的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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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西餐厅坐落在杭城的繁华地段,边上就是大型的百货商场,两层的落地长窗,咖啡色的外墙,让它显得古朴典雅,底层是二间店面,门的正对就是扶梯,右手边是柜台,左边就是底层的餐桌。
??晓如笑着跟一位服务员打了招呼,拉着我进了经理办公室。经理是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一身黑色的西装,道貌岸然。眼神深邃而敏锐,让我觉着在他面前,只是乳臭未干的毛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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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搓了搓手,思索了片刻道:“你是想应聘兼职还是专职?”
??我现在不过是权宜之策,思忖道:“目前想做个兼职,如果得心应手的话,再考虑专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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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爽快地道:“行,那就从明天开始参加一周的培训,欢迎你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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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出望外鞠躬道:“谢谢张总,你让我对杭州又喜欢了一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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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改刚才的严肃,调侃道:“杭州本来就是人间的天堂,我相信你会越来越喜欢这个城市的,这个城市也会欢迎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的,好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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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了谢,与晓如一起退出了门。晓如拉着我笑道:“我们这位张总,人人喜欢,被大家称为风趣老板。走,我带你到主管那里办手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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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好程序,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朦胧的夜色中,杭州似又多了一份神秘。我告辞了西餐馆,迎着晚风,慢慢地沿着人行道往回走,为了更快熟悉环境,只有亲身到过,才会加深印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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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近一个小时,实在是累了,站到了公交站台上。风吹动裙摆,从地上升起一股寒气,我不自觉得抱紧了双臂。正是出行的高峰期,车一到,一群人一窝蜂似的往上挤,我抓了拉环,随着车的晃动而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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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窗外急驰而过的汽车,思绪又被牵回到了从前,嘴里有一丝苦味,又有一丝甜味,无论结局如何,起码它的开始是美丽的,我相信开始也是真实的,它在我人生的画板上,染上了喜色,也着了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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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到站的急刹车,人往前一冲,也拉回了思绪,昨日之日不可留,思也无意了,罢了,悲也好,喜也好,就让它永远停留在心房的某个角落吧 一周后,我正式成了西餐馆的兼职服务生,只是每晚工作四个小时。白天还在忙着到处找工作,投了无数份简历,似乎都石沉大海。
万事开头难,我就不信过不了这道坎。方晓如最近除了上班看到她,神龙见首不见尾,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十有八九是谈恋爱了。
晨曦熹微,小巷清幽,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中的杂念似乎倾刻都被纯化了。小区里一群上年纪的老太太,正拿着扇子翩翩起舞,那柔软地动作,让我这个年青人自叹不如。
想起家里头发微白的父母,父母在不远行,我真是个不孝女,垂头丧气地回到寝室,眼泪满眶,泪雾迷蒙,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嘟嘟数声后,终于听到妈妈沧老的声音:“喂,你是哪位?”
我抹去泪水,清清嗓子,佯装兴奋地道:“妈,我是小言啊!你们都好吗?”
妈妈木然的声音立刻变成欣喜,笑问道:“小言啊,你在哪儿啊?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妈,我在南方找到新工作了,我想留在这里工作几年,妈,你别担心我,我过年会回来的!”
那头又传来母亲哽咽的声音:“小言啊,你自己要好好的,妈……”
“知道了,妈我挂了,您保重!”我怕自己会决堤,快速地按了电话,虽然在家的时候总跟妈妈闹情绪,现在却觉着自己从前像只雏鸟,不知离巢的艰辛。
在床上躺了一天,无乱着翻着书,直到三点钟才饥肠辘辘地爬起来。方晓如活蹦乱跳地进了门,乐不可支地道:“楚楚,你别一天到晚闷在房里,明天跟我一起去玩吧!我介绍你认识一些新朋友,怎么样?”
我边烧面边道:“你吃晚饭了吗?”
她摇摇头,随即撒娇道:“楚姐姐,顺便也救济一下穷人嘛!等我发了工资,请你吃顿好的!”
“算是溜须拍马成功,来吧,吃好了,我们一起上班去!”
小如边吃边中恳地道:“楚楚,你应该去竟聘主管,以后若是再开分店,你就有可能成为分店经理,不要小看服务业,老祖宗不是说了吗?行行出状元!”
我点点头道:“我努力吧,不过我现在是新手,业务也有待提高!”
竞争在哪个领域都是残酷的,相对我以前的工作环境,现在已经好多了。两人早早的出了门,到商场里逛了一圈,才去上班。
穿着蓝色的西装制服,人也老成了几分。幽雅的环境,加上舒缓的轻音乐,餐馆里一片祥和,既便有人说话,也是窃窃私语,偶尔才听到大声说话的声音。
有时想为何中国人进了西餐馆就能忍住高谈阔论,而中餐馆就人声鼎沸呢?或许环境对人的行为举指有着巨大的影响力,或许还有我们注重的面子问题。
七八点钟是西餐馆最繁忙的时候,每天空无虚席。正忙着给一位客人买单,放在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不止,好似它也想跳出来,凑回热闹。
结完账后,我跑到一边,用手挡着嘴,轻声道:“喂,你是哪位?”
“楚小姐吗?我是华方集团的总经理华明宇,你的面试通过了,明天正式来上班吧!”
我不自觉地张大嘴巴,惊问道:“啊?我吗?不是说不招新手吗?”
那头传来淡然的声音:“楚小姐,你大概是第一个这样问老板的人!”
红晕瞬间爬上我的面颊,用手摸了摸脸,庆幸没有站在他的面前,是问得够没水准的。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华总,我这人还见过大场面,不太会说话,谢谢你录用我!”
“我们见面谈谈怎么样?你现在哪儿,方便见我吗?”
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特方便,你来我们文三路K西餐馆用餐,就能见着,我正在做兼职服务员!”
心想大庭广众之下,见就见呗,还能把我当牛排吃了。那头沉默了片刻,又轻笑道:“呵呵,发觉你很有幽默的潜质,好,那我过来了,待会见!”
“再见!”我关了电话,百思不得其解,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惊呼道:“丫的,他不会让我既当秘书又当情人吧,那我不真成了小蜜。”
思到此,不由眉头紧蹙。心想要真有这样无耻的人,我让他尝尝我的利害。
小如跑了过来,晃晃我的手,扑闪着两排被动翘起长睫毛,轻问道:“你怎么了?气呼呼的,让总管看见可不好哟?微笑是最利害的武器,你忘了?”
她骗小孩的搞怪动作,让我忍俊不禁,心情也倾刻释然,又觉着自己联想翩翩,我又没签卖身契,不是瞎操心吗?拍拍她手臂笑道:“谢了,真没什么,我去哪边了,有人买单。”
从前特别羡慕空姐,因为她们总是笑容可拘,让人觉着她们的美是发自内在。如今我微笑着站在客人面前时,总觉着自己的心也灿烂一笑。
客人们陆续的离去,我心里竟有着一份期盼,常转头望着楼梯口。华明宇,这个名字倒是挺韩化的,帅又有钱,集万般宠爱于一身,真不知这样的人会不会有烦恼?
方晓如立在我身边,侧头轻问道:“楚楚,你今天好像有点心不在焉,有事跟我说,我是解语花!”
我脸上端着笑,用半信半疑的口吻道:“你?那我是花解语!”
楼梯口响起蹬蹬上楼的声音,华明宇穿着浅黄色的裤子,粉色的衬衫,奶白色的夹克,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拿着车钥匙,款款而来。风度与气度并存,几个女服务生都直直地看着他,还有人开始交头接耳。
我自然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佯装不见,站在角落里低头不语。我若是自己上前,定会被人传成膀大款,不识检点。反之,最多说我幸运而已。我不想因为简单的招工成了别人口里的招亲。
华明宇温和地问道:“请问,楚言在上班吗?”
我若再不出去,好像又骄情过头了。佯做闻言而出道:“谁找我?是华……华先生啊!您来用餐吗?请那边坐吧!”
他边坐边淡笑道:“怎么?我给你带来麻烦了吗?”
我忙轻声辩驳道:“没有,只是你太耀眼,让我们这里篷毕生辉,我怕那些小女生忘了顾脚下,滑倒!”
他嘴角微翘,眼眸却似被一层淡淡地酸楚迷蒙着,打量下我道:“你穿制服精神多了,这样吧,给我来份套餐,我还真没吃晚饭呢!”
我微笑道:“华总你稍等,马上给你送来!” 我还未走出几步远,小如就迫不及待的挤眉弄眼,开启那红润的唇瓣:“他是谁?”
我淡淡一笑,快速去了吧台,让师傅烹饪。小如紧随而至,缠着我笑嘻嘻地追问,一副不得真相不罢休的态势。
“啊呀!他是我未来的上司,华方集团的总经理,别乱嚷嚷,弄得尴尬收场!”
小如向我敬了个礼道:“OK,楚楚,近水楼得先得月,这句话你会的吧,嗯?”
我无可耐何地翻了翻眼白,店里的生意开始清淡。深吸了口气,心想我现在又不是他的员工,为何要那么紧张,有失本人大方洒脱的本色。
我微笑着端着饮料,走了过去,心里还是有一丝莫名的慌乱,坐至他面前,微笑道:“华总,真要招我为秘书吗?”
他喝了口饮料,靠坐在奇背上,闲然自得地反问道:“我像是个恶作剧的人吗?”
我似认真的思索了一下道:“极有可能,因为你有恶作剧的资本!”
他凝视着我爽朗地笑道:“我发觉跟你说话,总是心情愉悦,看来我真找对人了!”
我轻笑道:“华总没听说过穷开心吗?我现在就是基于这个状态下。”
他眼角揪着淡淡的笑纹,漆黑的眸子里盛着赞许,诚然地道:“我就喜欢你这种直爽的性格,希望你一如既往,合作愉快!”
“谢谢!希望华总多多关照!对了,华总想跟我谈什么?”心想不至于就为了这此费话,老总新自上门来吧!
他似有所迟疑,突又抬头道:“晚餐后,咱们换个地方谈,这里是共用场所,有些话不好说!”
我心里不由的“嗝噔”了一下,又不好意思多追问,笑着立了起来,正好小如将套餐端了上来,说了句职业性的话,跟小如并肩回到吧台。
我百思不得其解,偷瞄了他数眼,又不像那种好色淫贼,再说了自己也不是什么倾城倾国,像他这样的后背景,足可以上新闻选妃似的海选,想到这里,自己不由的噗哧轻笑出声。多说男人好色,我看女人的假想毫不逊色。
突又想起往事,心似又血淋淋的剥去一片,忙转了个身,鼻子微热。不想开启那段尘封被打入湖底的记忆,忙深吸了口气,凑到别人的谈笑里。
小如拍拍我的后背道:“楚楚,我们下班的时间到了,一起回还是?”
小如朝华明宇的方向甩了甩眼神,我在她耳际轻声道:“我得跟他谈待遇,你先回吧,我也去换衣服!”
等我换好衣服,华明宇也用好了餐,坐在位上。我拉着跨包的斜带,微笑着上前轻声道:“华总,我在公车站台上等您,您……等会儿再出门吧!”
他戏谑地点头道:“我有这么麻烦吗?听你的,你快走吧!”
我自然地转身,跟同事们道了别,快速地跑出了门。
都市的霓虹、高楼的反照灯,使得街景流光异彩。天上挂着一轮盈盈的清月,月光纯纯的,柔柔的,又一丝凉意。车辆还是穿梭而过,在站台上立了片刻,一辆白色的宝马车停在面前。
“楚言,上来吧!”
我警惕性地问道:“去哪啊?”
他侧身打开了车门,轻笑道:“姑娘儿,不会把你拐卖了的!”
我边上车边玩笑道:“我怎么觉着上了贼车了呢?开个玩笑!华总倒底想跟我谈什么?不能明天上班再说吗?”
车缓缓前行,他侧头瞄了我一眼道:“不在公司,不用叫我华总,叫我明宇好了,是不是觉着有点莫明其妙?”
我微笑着直截了当地道:“我奉行实话实说,有点!这么久了你还没找到秘书吗?”
他侧头瞄了我一眼道:“就像你说的,自己培养的人才得心应手。可我有一个不请之请,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当我一回假女友。”
我高分贝地尖叫道:“什么?你停车,快停车,我可没空陪你玩游戏!”
“楚小姐,你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我愤然地道:“这是你们有钱人的游戏,韩剧看多了吧?”
他苦笑道:“你别误会,听我说完行吗?”
微光下幽黯的轮廓,让他显得十分的沮丧,我撅嘴道:“那好,说吧,我就当听一回东方夜话好了!”
他减缓了车的速度,叹道:“还真被你说中了,我自己都觉着像东方夜话,因为这几年一直忙着发展公司,女朋友突然要结婚了,而结婚的人不是我,是不是觉着很可笑?”
我将信将疑地道:“不会吧,你年青有为,可谓是积优股,嗯……冒昧的问一句,她嫁的人比你更优秀吗?”
他沉默不语,温和早就从他的脸上消失,眉毛虬结。我紧咬着唇瓣,不知如何启齿,低头静静地坐在一边。尴尬地气氛开始在车里弥漫,让人忐忑不安起来。
窗外的街灯使远处的树影,斑驳而狰狞,相较远山却视侧卧的女人,曲线柔和。我轻问道:“华总,这是到哪儿了?”
“你没来过吗?马上就到西湖了!”
我忙着找工作,温饱都成问题,哪有时间思美景?撇撇嘴道:“华总,夜深了,如果你没事,我要回去了!”
我的心开始有丝紧张,竟然跟只见第二次面的男人,深夜相处。幸好小如知道我的行踪,不然被杀了,估计也十有八九无人所知。
车拐了个弯缓缓地停了下来,他侧头淡淡地道:“这是苏堤,后面就是香格里拉饭店,要不要下去走走?”
我急忙结巴地道:“不用了,都快到深夜了,回去吧!”
他侧过身缓缓地道:“楚小姐,你能帮我吗?我不想输了爱情,还输了阵。可我又不想被别人识破,更难堪,请你帮忙?”
我总觉着哪里不对劲,思索着抬头道:“你不会根本没想招我做秘书,就是为了明天的事才见我的吧?因为我是外地的?别人不知底细?”
“明人不说暗话,是,请你原谅,当然我也可以再招一个秘书,我现在的秘书是男的。更重要的一点,你给我留了很深的印像,你的身上散发着自信与坚强。”
我苦着脸道:“难道你就没有什么红粉知已?你可以找她们帮忙啊!”
他竟然干脆地道:“没有,也太突然,我在五天前收到请柬,不怕你笑话,我欲哭无泪,心冷成冰。我高中毕业后就去英国留学,要不是我父亲病重,我可能还在英国。我的女朋友是我接管公司后的,第一任秘书,那时为了打理好公司,为熟悉公司业务,没日没夜的苦干。得到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很感动,两人就产生了感情。为了避嫌,她辞去工作,报考了公务员,成了一名政府职员。再后来,她就将成别人的妻子。” 他语气里无可奈何的怆然,让人觉着心酸,没想到他也会有这样的遭遇。听着别人的故事,想起自己的曾经,泪水不知何时轻坠,在脸上流下痕迹,幸亏车里黯淡,他也无心顾我,我忙侧了侧头,深吸了口气,将眼眶里的苦涩倒了回去。
出于同病相连的境遇,我低头道:“华总,我可以帮你,但只此一回。”
他迅速抬起趴在方向盘上的脑袋,侧头兴奋地道:“真的,那我该如何谢你?”
我决然地道:“不用谢,不过你要收好场,我可不想卷入其中。”
他慨然地道:“那是自然,我可以在公司给你安排个好职位,或者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他的商人口吻,让我有点恼怒,正色道:“如果是这样,那你另请高明,我帮你只是出于对始乱终弃者的不满。能走了吗?”
他没有吱声,发动了汽车。过了片刻,他才淡淡地道:“你真是与众不同,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也敬请开口,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侧头淡笑道:“就不怕我狮子大开口?”
他也侧头微笑道:“我在情场上是失败者,我在商场摸爬了这些年,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若不是考虑到经常出差,男秘书方便些,我早录用你了!”
我心里还是有一丝窃喜,戏谑道:“你是岐视女性呢?还是想省住宿的钱?”
“说实话,我有点害怕女人,由其是漂亮的女人。”
我用手支着车窗,不可置信中带着不爽,问道:“华总的意思是像我这样的丑女人,你就不害怕了?说实话,在我眼里像您这样的老总,十有八九是色字当头,你是被漂亮女人缠多了,怕无法脱身吧?”
他咧着嘴笑了片刻,用玩笑似地口吻道:“我真是糊涂,一高兴把你这位漂亮女人给忘了。果然不好惹,我虽然留学海外,但骨子里可是很传统的。你没生气吧?”
我耸耸肩道:“没有,前面转个弯我就到了。”
他点了点头,将车停在小区门口。我打开了车门,他也下了车,微笑道:“要不要我送你进去!”
我摇头道:“不用,我习惯独来独往,对了,明天什么时候?”
他试探道:“明天九点钟来接你可以吗?”
我思索了一下,爽快地道:“行,那我得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见了!”
走到楼梯口,才听到汽车远去的声音。边打哈欠边开门道:“真是脑子进水了,跟一个毫无关系的男人混到半夜才回来。”
蹑手蹑脚的漱洗完毕,躺在床上思绪万千,心想他还真是有眼光,碰到我这种义愤填膺的人。或许我在帮他也在帮自己,希望通过这一仗使自己的心灵彻底的解脱。
窗外叽叽喳喳地鸟叫声,将我从睡梦里催醒。揉了揉惺松的睡眼,捂了捂嘴,摸过手机一看八点了。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做好基本工作后,搭配起衣服来。
从前是有成堆的衣服,那人买的,我一件也没带。想着结婚总要喜庆些,找了条玫红色的开衫,米色的及膝短裙,配了一双淡色的高跟。心想管它呢?反正又不是我结婚。
手机铃声响了,我迅速奔到小区门口,片刻就看见车影。车缓缓地停在我的面前,华明宇淡笑着朝我招招手,帮我打开了车门。
上车后,我不解地道:“这么早就去啊?”
他似陷在痛楚的情绪里,突然愕然地道:“对不起,走神了,不是,先去个地方,十一点半再去酒店。”
我不是他爱情的见证人,自然也不懂他所承受的程度,又觉着车中的气氛太闷了。佯装不快地道:“华明宇,你可要集中精力开车,我这个好人可不想早死!”
他侧头淡淡地一笑道:“抱歉!”
我探究地扫了一下他的表情,谨慎地轻问道:“华明宇,不会到时一冲动,冲上去跟人家新郎大打出手吧?”
他的脸立刻阴鸷了几分,冷然地道:“没必要,我华明宇决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只是一时气不过自己被蒙在鼓里而已,他们既然给我发了请柬,我当然要高姿态出现。”
我拍拍胸口道:“那我就放心了,可别到时将我一人丢在一边,尴尬莫名!”
“放心吧!我不是这样的人,说实话并不因她变卦而恨她,而是恨她脚踏两只船。”
车在一家高档时装店停了下来,他边下车边道:“下车,今天成为主角的是你,而不是她,我要让你成为全场的焦点!”
我惊唤道:“不用吧,怎么能抢新娘子的风采呢?”
他拉起我的手臂,头也不回的往里走。进了门,将我往前一推道:“小姐,帮她置一身礼服,要保持她的清纯,又不失贵气,可以吗?”
店员见这样一只肥羊上门,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了。我被她们比划来比划去的,成了木偶人。看着满屋华贵的服饰,让我有些眼花僚乱。试了好几身的衣服,我都嫌太露,最后穿了件紫色的及膝连衣裙,束高腰,下摆被里子衬起,微微外抛。外套了一件白色休闲短上装,配上贴光片的高跟鞋,自己好像一下从贫民窟上升至富贵屋。
华明宇的眼里闪过亮光,我抿着唇望着他。他微笑着点头道:“不错,把那只小拎包也拿上,就这样穿着吧,小姐,把标签都剪了。”
服务员羡慕地道:“你男朋友出手真大方,长得又帅,你们真是天生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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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一笑,提过自己的衣服,立在门口。他付完帐后,走至我身边轻声道:“挽着我的手臂,先练习一下。你真漂亮!”
我的脸不自觉的染上了红色,挽起他的手臂出了门。他帮我打开车门,关好门,才回到驾驶位。时间还早,我道:“现在去哪儿啊?”
他边开动了汽车道:“我问过林主任了,武林门有一家形像设计中心,发艺、化妆都不错!”
我惊问道:“不会吧,还要去化妆,你可没害人哟,把我从地上拎到空中,从空中直坠下来,会要人命的!”
他嘴角端着笑意,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怕我男朋友上门敲诈?”
他轻笑道:“那你怕什么,你掉下来的时候,有一堆的男人成了你的气垫床。”
我一脸黑线,傻笑道:“这样的福气还是给别人吧,我可不想做恶梦。”
两人又陷入此时无声的境界中,望着窗外匆匆而过的行人,还有人羡慕注视的目光,这才想到他的坐骑,也是到处惹眼的。
挽着他的手走进了形像设计中心,我坚决抵制浓装,只让把睫毛以上部位修了一下,自己抹了点腮红与唇彩,扎了个偏左边的发髻。华明宇也修剪了头发,更加的精神 我在酒店门口下了车,华明宇则去泊车。宾客或互相寒暄,或独行而进,但都打扮的有款有形。拎着包含首端立一旁,真招了不少眼球。
侧头探望了一下,华明宇昂首阔步而来。面色温和,柔和地道:“久等了,进去吧,估计都开始了!”
我拉着他的手臂,迈着极尽高雅的步子,随着他的步伐,端着笑轻声道:“你好像挺开心的,是装的呢?还是真不难过?”
他的脸瞬间黯然,面无表情的轻声道:“想通了,没有什么可难过的。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要投入点啊!”
我斜睨了他一眼,笑道:“知道了,明宇!”
立马又做了个晕倒的手势,他忍俊不禁,突又道:“这才有点上轨道。”
宽大的餐厅里,不少于百桌,若不是要保持所谓的淑女风范,我估计会大喊一声:“太浪费了吧,国宴也只此排场!”
华明宇晃了晃我的手,在我耳际轻声道:“眼珠掉地上了,到前面去坐吧!”
我的两颊微红,狠狠地拧了他一下。他吃痛地侧头,眼眸里却端着笑,戏谑道:“怕了你了,连你也欺侮我!”
我放开了他的手臂,紧跟一侧。没走几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生,边嚷边移步而来,嗲嗲地道:“明宇哥,你怎么才来啊?”
华明宇面无表情地淡淡地道:“王立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楚言,这位是我从小邻居王立楠。”
我微笑道:“你好!”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清亮的眼睛里满含敌意,冷冷地扫了我一眼,淡淡地道:“华明宇,你说的女朋友就是她?”
我对眼前的状况越来越糊涂,倒底我的假情敌是谁啊?我懒得跟这些摸不着边的人伤原气,佯装亲密地柔声道:“明宇,我坐那边等你!”
华明宇给了我一个抱歉的眼神,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堂堂一公司的老总,竟干些乱七八糟的事,真怀疑他是拈花乱草太多,才找我这个假女友的。
大概是来迟了,别人都是熟人一桌,除了几桌清一色男的,还有两个以上空位外,其他的不是满座就是剩一个,又不能跟华明宇分开坐,于是淡淡一笑,在男桌坐了下来。
马上有人挤眉弄眼的,我轻啜了口茶,全当没有看见。
“小姐,你贵姓啊?你是新娘的亲戚还是朋友?”
我闻言,侧头,边上一位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索性大方地自我介绍道:“各位好,我是楚言,是跟着别人来混饭的!”
一桌人都轻笑出声,对面有一位圆脸的道:“这么漂亮的小姐,选择了我们这一桌,看来今天我们要以酒论英雄!”
“胖子,你少丢人现眼,别喝趴下了,让老婆来领!”
“芋头,你揭人短也不是时候啊!”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邻桌的有几个男生也探头过来,用杭州话笑嚷着,听得我一头白木,大概是被人骂了,我还陪着笑。
旁边的男子带着眼镜,白皙斯文,他笑道:“我叫蒋文林,我们这一桌都是新娘高中同学,听你的口音,好像是北方人吧?”
我点头笑道:“是啊,我北京来的!”
“原来是中央来人,来杭州多久了?”
我笑道:“没几天呢?连西湖都没好好玩过,不过转了半个杭州城,算是明白,杭州为何是人间天堂了,一个字美。”
他即刻从兜里掏出了名片,恭敬地递了过来,谦逊地道:“相聚一起是缘份,要是楚小姐想游西湖,本人自认是个好导游,我在省旅游局上班!”
我双手接过名片,兴奋地道:“是嘛,真是幸会,我就是看到杭州的旅游介绍才来的。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找你,不会不接手机吧?”
他推了推眼镜,辩道:“哪能了!你朋友还没来吗?”
我抬头探了探,华明宇不知去哪儿了,也不见王立楠的影子,心里更加郁闷。淡笑道:“可能到外面接电话去了吧!”
开始上菜了,一桌人开始开瓶倒酒,整个厅堂,说话声震耳欲聋,我从进门到现在耳边似有蚊子在叫,脑袋也晕乎乎的。
蒋文林拿起我面前的小酒杯道:“你喝红酒吧,红酒美容!”
我笑着点头,接过半杯红酒,跟着他们立起干杯。强压着无名火,真是后悔怎么就答应华明宇,来这里趟混水。
一桌子男的,对我倒是照顾的很,蒋文林也时不时劝我多吃点。音乐响起,新郎新娘走进了场,司仪也开始调动情绪。
新郎的身材有些单薄,瘦弱的脸庞颧骨突出,显得脸有点扁,眼睛倒是炯炯有神,皮肤白皙,典型的办公室面容。
新娘的脸经过化妆后,千篇一律,假睫毛高高的翘起,脸上是厚厚的脂粉,瓜子脸,小鸟依人,不知现实中是什么面貌?
礼仪一过,酒席上才真正进入高潮,他们不断的互相劝酒,个个面红耳赤。蒋文彬真是海量,一连喝了五六杯白酒,面不改色。
我点头赞道:“你好厉害,佩服!”
他迅速端起酒杯,笑道:“各位兄弟,我们感谢楚小姐,慧眼识英雄,来我们都敬楚小姐一杯!”
我喝了点酒,也面色微红,立起来笑道:“别啊,是我初来乍到,感谢大家热情相待,我来敬各位一杯吧!”
我仰头一饮而尽,其他人也都爽快自饮一杯。正想坐下,才见华明宇一脸黯然地走了过来。我淡淡地瞄了他一眼,跟蒋文彬聊起了杭州城。
华明宇边坐边揉过我的肩道:“各位兄弟,谢大家照顾我女朋友,我自饮一杯!”
蒋文林侧身拍了一下华明宇的肩道:“怎么,华总把我也忘了?”
华明宇恍然大悟似地笑嚷道:“原来是老同学啊,不好意思,这些年没见,一时没看清,大意了,大意了……”
新郎与新娘来敬酒,华明宇的脸上未见丝毫不快,只是淡笑不语。我真是不明白,同样是伤害,我用二三个月的时间才缓过神来,而他没几天就清描淡写了,难道男人的爱情就像天上飘过的浮云?
我采用了职业性的微笑,来应对桌上的局面。借口上洗手间,离开桌位。走出大门,一股新鲜的空气,让我晕沉沉的脑袋清醒了几分。
酒店大概还有地下层,正门离下面草坪足有一米多高,两边小花坛中种着五颜六色的小花,虽然平凡,却有勇气在百花争艳的春天,争相开放。或许我就如这些花儿,在这喧哗的都市中寻找一线生机,或许我更应学得它们的勇气。 手机响了,边接边往回走,那头传来桌面哄堂大笑的声音,接着是华明宇的说话声:“楚楚,你去哪了,这么长时间?”
我的心怦然一跳,那磁性的柔声像是魅惑住我的神思,又像一道闪电触及我的心门。我不自觉地柔声道:“就来了……”
话刚说了半句,被人拦住去路,猛然抬头,王立楠双臂抱胸,眼里窜着火苗,几近仇视的眼神,冷冷的,直直的盯着我。我拿着手机微笑道:“王小姐啊,出来透透气吗?”
她的短发让她显得很干练,配上阴森的面容,让我心生警惕。小小年纪,如此作派,真让人怀疑她的家教。她冷哼了声,翻动着眼睑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眼道:“明宇哥果然有眼光,不过你给我小心点,他是我的,识趣的话就自己主动放弃。”
我收起笑容,淡淡地道:“王小姐,那是你跟华明宇之间的事,你该去同他说。”
她似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手指着我向我逼进,怒声道:“要不是你们这些狐狸精在明宇哥身边打转,他早就爱上我了,你算什么东西!”
我淡淡地望着眼前为爱恼羞成怒的女孩,她冷冷的眸子渐而转红,流露着不甘、酸涩。不知华明宇与她到底是什么关系,想到自己的假身份,微笑道:“王小姐,今天是别人的婚宴,有事以后再说吧!”
不想她突上前推了我一把,哽咽着怒声道:“你凭什么用胜利者的口吻跟我说话,你跟他结婚也还是订婚了,你凭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推让我踉跄数步,真是莫名其妙,冷瞄了她一眼,侧身就走。她却从后面一把攥过我,冷然地道:“你给我说清楚,你倒底放不放手?”
一股热量从心里窜起,鼓动我的胸腔,用力甩开她的手道:“你太过份了,你想干什么?你想闹自己跟华明宇闹去,别扯上我,这么多人,我可不想丢人现眼!”
进出的人都好奇的打量着我们,我赶紧往里走,真是火冒三丈。不想她又堵到我的面前推推嚷嚷地道:“你别走,话还没说完呢!”
我眉头紧蹙,冷着脸道:“你到底想怎样啊?”
华明宇似察觉到什么,阴着一张脸急快向这边走来,我松了口气,侧头不语。王立楠用阴森的似从古墓里发出的声音,咬牙切齿地一字字清晰地道:“你别得意太早,我既然能赶走其他女人,就不信你能坚持到底,走着瞧吧!”
我错愕地抬头,正好盯上了华明宇冷酷的面容,华明宇冷冷地道:“这么说,从前都是你捣的鬼,在我办公桌上放黄色书,在我跟别的女人见面的时候,找托来冒充我的情人,让别人以为我是披着羊皮的狼。你……你太过份了,我不想再看到你,永远也不想!”
王立楠的脸色惨白,唇瓣不断的颤动,拉住华明宇的手臂,苦苦哀求道:“明宇哥,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爱你,你为何就视而不见呢?”
华明宇面无表情的重重的摔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拉起惊呆的我,往大门口走。王立楠紧随而上,不顾别人的眼神,泪汪汪地道:“明宇哥,你为何就不能喜欢我,我哪点不如她们?”
华明宇突驻步,侧头厉声道:“王立楠你醒醒好不好,我早就跟你说过,感情不能免强,我不爱你,我也不可能爱你。你太可怕了,到底那一个才是真的你?早在我看到你对女佣尖酸刻薄的样子,就让我望而却步。你据然破坏我的名誉,看在两家的交情上,我不跟你计较,也不想再看到你!”
身后传来了王立楠撕心裂肺的叫声,好似离失伴侣的孤雁,冲着我们高喊道:“华明宇,我苦苦等你从国外回来,你的眼里却根本没有我,我恨你,我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的。”
我头都快胀裂了,甩开华明宇的手,气恼地道:“华明宇,你的所谓东方夜话不会是指这个吧?你跟新娘根本没什么,都是你编的故事,对不对?”
我越说越激动,不由得提高了分贝,冷然地盯着他。他抱歉地道:“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我冷喝了一声,不可置信地道:“你据然……我真是根棒槌,被人耍得团团转……”
“楚言,对不起,我为了让王立楠死心,才出此下策,可我真的对你有好感!”
我急忙挥手,眼泪夹在睫毛之间,深吸了口气。愤愤地道:“打住,我没空陪你玩,华明宇总经理,以后请你也别出现在我面前,我楚言只想安安静静地活着。晚上,请你拿着我的衣服到西餐厅换这身昂贵的。”
对他视而不见,头也不回的出了酒店。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住处。只觉着心累,紧闭着双目,颓废地靠在座背上。
车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垂头丧气地往楼上走,想到刚才荒唐的画面,想起王立楠的疯狂举止,真是让我目瞪口呆。难道爱一个人需要如此疯狂吗?想到那些因为爱而谋杀情敌的电视剧,汗毛直立,慌乱地开门,急速的关上。
躺在床上思忖着,怎么着也要把这事了清楚,一定要把事了清了。
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敲门声想起,才惊醒过来。方晓如急切地道:“楚楚,快起来,要上班了!”
我顺速立了起来,边开门边穿外套道:“小如,几点了!”
方晓如倚在门口似笑非笑,戏谑地盯着我道:“昨晚干什么去了?这么晚回来!”
我撇撇嘴道:“打住,我去当二百五去了,说出来怕自己笑掉牙。等我一下,我马上好!”
方晓如一脸好奇,缠着我道:“快说说嘛,什么有趣的事?”
幸亏她的电话救了我,我急忙冲进了洗手间。立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消瘦的脸,摸了摸脸颊,自语道:“好像也不傻啊,怎么着又上当了?这年头确实不能做好人,不然像《天下无贼》里的贼,为了傻人的六万块钱丢了性命。楚言,你以后若再这么傻,跳运河算了,顺着运河回北京还省了路费!”
隐约中听到方晓如气急败坏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暴跳如雷地怒吼声:“那你还找我干什么?去死……”
我快速的洗好脸,奔到她的面前,只见她身体微颤,泪水纵横,却倔强的不出声。紧握着拳头,关节泛白。我轻探道:“小如,怎么了?”
她摇摇头,冲进了洗水间,随后是哇得一声大哭,就像被堵截的洪水,冲破了堤坝,所暴发的一泄千里的能量。
我木然地立在门外,不知所措。轻敲着门,劝慰道:“小如,别这样,伤心事说出来就剩一半了,能跟我说说吗?”
过了半晌,她才两眼红肿的开了门,依在我的肩头,哽咽道:“楚楚,我怎么这么倒霉啊,竟然喜欢上这种人,追我的是他,现在却说自己忘不了以前的女朋友,跟我分手……” 大学生谈恋爱,早就司空见惯,人们也是平常论之。甚至是觉着读大学如果放弃这个机会,将会是一生的遗憾。与社会相比,学校毕竟是一个相对洁静的地方,没有太多的物欲,大多的感情纯洁真挚。
方晓如的男朋友也是自己同班的同学,我只远远的见过一面。瘦瘦的,白净的一个都市温室里出来的男孩,缺少一种男人该有的刚毅,或许这也是时间的问题,一个男孩成长成男人的时间。
方晓如是在男孩失恋后,介入其中的,说白就是填补了男孩短暂的感情空白。或许一段感情失败,用另一段感情来疗伤是最有效的。
方晓如是个行事果断的女孩子,或许是出于互补的需要,男孩对女孩有了仰慕之心,用花铺路,敲开了方晓如的心门。
花是美丽的,而美丽的东西,犹如女人的容颜,容易谢去。
我轻拍着方晓如的背,轻声安慰道:“小如,别哭了,这样的男人本来就不值得去爱,既没有担当,又没有骨气,何必悲伤。发现及时反而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方晓如抬起泪痕斑斑的脸,拭去泪痕,愤慨地道:“你说的对,我为什么要哭?该哭的应该是他,有眼无珠。”
人世界能将人折腾到死的,无外于一个情字。亲情、爱情、友情维系我们的一生,在情的世界里并没有真正的强者,一物降一物,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我们站在天平的两端,时而左倾,时而右倾。
我也是在感情世界里翻了船,甚至是溺了水的人。或许是物极必反,极度的悲伤过后,换得心暂时的平和,就像风暴后的大海,总要归于平静。而这一过程所需的就是时间。
方晓如再一次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已没有痛哭前的绝望,眼里还是浸透着伤感,而且经不起别人的推敲。
为了掩饰悲伤的痕迹,她采用重色的眼影。拉着她边下楼边道:“没事,过几天就熬过去了。”
方晓如紧紧攥着我的手臂,将头依在我的肩上,轻声道:“谢谢你,楚楚。”
两人一前一后挤上了公车,车上拥挤的没有缝隙,前后紧贴。车停停靠靠,人也随着前冲后仰,不断的调动脚力、手力,尽量让自己趋于平衡。
车上的空气混浊,又闻到别人头上发膏浓浓的味道,简直让人反胃,我忙转了个身,正对面的却是一个男人,只好侧身而站。心里暗暗发誓,那天有钱了,非买辆车开开。
下了车,深吸了口气道:“妈呀,闷死人了。”
方晓如无精打采,我也只能默默相随,有些事别人的劝慰是安慰得了一时,只有自己真正走出误区,才不会被往事所牵绊。
快到店门口时,我拨通了华明宇的电话,淡淡地道:“华明宇吗?等一下你到的时候,请给我手机响响,我下楼来跟你换!”
“楚言,我再次向你道歉,我们交个朋友不行吗?”
我坚决地道:“不行,从谎言开始的交友方式,我不习惯,也不喜欢,挂了!”
已近上班时间,冲进了更衣室。就餐的人越来越多,一忙开也无心顾及方晓如了。偶尔与她侧身而过时,她似笑非笑的点点头。
直到临下班的时候,手机也没有响。真是郁闷,换好衣服,出门却看见华明宇立在车旁,我面无表情的将衣服递给了他,询问道:“我的呢?”
他凝视了片刻,转身打开车门,将袋拎了出来。我迅速地接过,拉起一脸莫名的方晓如道:“走,回家!”
方晓如回头不解地看了看了华明宇,我拉着她急走道:“别看了,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东!”
方晓如摇头叹道:“这年头的好男人没出生呢?还是死光了?还是我们太没有眼光了?”
我一本正经地道:“三者兼而有之,当然就轮不到我们了,快走了,回去洗澡,好好睡一觉,迎接新的一天吧!”
灯光将影子拉得好长,公车站只有我与方晓如,翘首盼望。车上也空荡荡,没有几个人,我侧头对方晓如道:“咱们提早一站下车,跑回去吧,权当减压,怎么样?”
方晓如随声附和,我侧头望着窗外,思绪却飘得好远。他该结婚了吧,如愿以偿地得到他所希望的东西了吗?
现在想想可悲的是他,而不是我,企码我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得失是相对而言,或许我失去了爱情,找回了自己迷失的心。
我跟方晓如提前下了车,沿着马路奔跑起来。风拂过面颊,柔柔的,已没有了凉意,我跑到方晓如前面,边退边道:“晓如,我们唱歌好不好?”
方晓如回顾了一下四周道:“好,反正也没什么人,最多当我们疯了。我们唱苏友朋的背包吧!”
方晓如拉着我手,两人边跑边扯开嗓子道:“轻轻地打开背包,发现我的行禳,是一本年轻的护照……我那穿过风花雪月得年少,我那驼着岁月的背包,我那流浪路上几多云和树,只有背包陪着我奔跑,啦……”
“哈哈……我心情好多了,楚楚,谢谢你!”跑到小区门口时,两人的额头都渗满了汗珠,不断得鼓动着胸腔,喘着粗气。
我笑道:“很管用吧,姐姐我就是靠这种方法,才没有倒下的,走再洗个澡,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
方晓如重重地点点头道:“听你的,我是谁啊,我是方晓如啊!”
两人嘻嘻哈哈地闹着上楼,走过别人的门口,才想起已是半夜了,才停止嬉耍。
等到收拾好睡觉的时候,已经近一点了,我头一沾着床,就沉沉入梦。
老式的重复着日子,一晃来杭州已一个月了,我还在苦待时机。
手机的铃声将我催醒,睁开眼睛一看,阳光从帘子的缝隙里射进来,异常刺眼。我摸到手机,按了键道:“喂,谁啊?”
“是我,方晓如。他又说还是喜欢我的,我该怎么办啊?”
“什么?”我惊坐了起来,这什么人啊?拿感情当儿戏,像把墙头草,摇摆不定。
方晓如方寸大乱的声音:“楚楚,你说我能原谅他吗?”
我坚决地道:“不能,如果我是你,就不能。小如,长痛不如短痛,如果明天他又说不爱你了?你天天生活在企盼感情的日子里吗?”
那头沉默不语,半晌才叹气道:“你说的对,这次轮到我说不了。”
我真是晕倒,想着自己恋爱的时候,是挺白痴,也常闹笑话,没这样搞笑过吧!天生万物,真是千奇百怪。 懒懒地起了床,在屋里伸了伸腿脚,才慰问起肚子来。
四月的太阳明晃晃的,我沿着林荫道向不远处的市场走去,梧桐的叶子还未完全长成,地上漏下点点光斑。
挤身在宣闹的市场里,俨然是一个家庭主妇的模样,为赢头小利讨价还价,还乐此不彼。
拎着小菜边晃边上楼,在门口就听到屋里的音乐声,一打开门,忙喊道:“小如,耳膜都振聋了,快开小点!”
方晓如笑逐颜开地跑出门,扭了扭腰,笑嚷道:“今儿可真高兴啊,真呀么真高兴。”
她似吃了兴奋剂,精神康奋。我斜睨着她,疑问道:“又合好了?”
方晓如似打了场胜仗,高昂着头道:“谁说的,我今儿当着同学的面,严正声明我从没有喜欢过他,让他从此后不要纠缠我,他脸的白了,哈哈,原来我的报复心这么强!”
我佯装害怕,颤颤地道:“可怕的女人!”
她立刻纠正道:“什么女人,是女孩,我可不是如假包换的响当当的原装品噢!楚楚,我请你吃饭,走,上馆子去,好好庆祝一下!”
还没等我开口,她就拖着我出了门。对他们的这种感情不可思议,不过看到她阳光灿烂的笑容,也为她高兴,无论怎样都是成长的历程。
方晓如是独生子女,父母经商多年,家境殷实。对于她来说,做兼职除了能接触社会外,更多出于好玩。
两人手挽着手进了一家中餐馆,虽然规模不大,但里面的装修清新典雅。就餐的人还不多,我们在二楼靠窗的位子坐下。方晓如熟练地点道:“西湖莼菜羹、香菇菜心、家常豆腐、西湖醋鱼,就这些吧,再来两厅旺仔!”
服务员送来了茶水,我问道:“平时没少来吧?”
方晓如呵呵笑道:“这有什么呀?以前我们寝室是出了名的爱吃寝室,三天两头聚餐,除了高档饭店我们不敢进,其他周边的小餐馆都去尝了个遍,我刚才点的只是杭州出了点名的。”
我点头道:“你们倒是挺齐心的,我以前的同学,有好大一部分不喜吃,喜穿,宁可饿肚子,也要省下钱来买衣服。”
“人各有所好嘛,我们也好景不长,到了大二,大家都忙着打工、谈恋爱极少走到一起了,除非是什么大的节日,一起带着男朋友出动!”
方晓如一声叹息,我正想开口,猛抬头看见了蒋文林,我忙低头佯装不见。可是已来不及了,他走至我们面前,惊喜地道:“楚言,那日不告而别,今日也不认人了?”
我忙尴尬地立起来道:“你好!来用餐吗?”
蒋文林的脸上闪过戏谑的神色,在我一旁坐下,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笑骂道:“华明宇,你太过份了,楚言明明在杭州,你还说回北京了,你什么意思啊?”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脸涨得通红,不知所措,还以为这件事早就风平浪静,没想到今日又被重新拎了出来,我着实领会到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的深意了。
方晓如惊讶地盯着我,又皱眉朝我斜了一眼,大概是怪我不够朋友。我真是有言难辩啊!
蒋文林跟华明宇笑谈了片刻道:“你快过来,我们在四季酒家,快点!”
我觉着这个蒋文林真是多事,沉默不语。蒋文林侧头问道:“楚言,你也不帮我们介绍一下?”
我淡淡一笑道:“这位是我的室友方晓如!”
蒋文林立刻伸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蒋文林。”
我一脸黑线,那天还觉着他挺热情,现在怎么看都觉着他好油嘴滑舌。心想就他这种交际能力,不出几年就该升高官了吧!
我借口上洗手间,离开了座。心想他跟方晓如又不熟,该会无趣地离开吧。在洗手间里磨趁了片刻,眼前的情景让我瞠目结舌,方晓如与蒋文林简直是谈笑风生,我重重地拍了下额头,晕死我了。
方晓如朝我眨了眨眼睛,我苦笑着撇撇嘴。蒋文林打量着我们笑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语?这样吧,你们先吃着,这顿我请客!”
我脱口急回道:“不用了,怎么能让你破费?”
方晓如却笑道:“那感情好啊,谢你了,帅哥!”
蒋文林笑睨了我一眼道:“荣兴至极,楚言,我们也算是朋友吧,怎么这么见外啊?你们先吃着,我去会会几个朋友!”
我又一脸一黑线,他一转身,我急忙低语道:“小如,你要是让他付钱,我可不吃!”
方晓如鼓着桃腮,嘟着嘴道:“楚楚,你真不够朋友,我的事都告诉你,你的事却掩蔽得这么严,你也不像城俯很深的女人啊?”
我忙辩解道:“二百五经历有什么好说的呀?我怕丢人,知道不?”
方晓如立刻凑脸过来,轻声道:“什么事啊?”
我没办法,凑近将事情原委概要的说了一遍。方晓如捂着嘴哈哈大笑道:“楚言,你也太单纯了吧,这样的话也相信?”
我瞪大她一眼,她才举手道:“对不起,不说了。不过那蒋文林真是有意思,他还说有空到西餐厅里找我们!”
“什么?”我惊呼出声,四周的人都将目光投射而来,我才轻声质问道:“你告诉他这些干什么呀?还说我单纯,才见一面你就什么都说了?”
方晓如一脸无辜地道:“他说跟华明宇是老熟人了,你又是华明宇的女朋友,我以为是真的,他问就说了呗!”
我无力的垂下了头,趴在桌上,苦着脸道:“上帝啊,一失足成千苦恨!”
方晓如担忧地轻摇我的手道:“楚楚,没那么严重吧!再说了跟这些人交个朋友也不错啊,反正你又没有什么损失,这年头自命清高可不是上策!”
我抬头凝视着她道:“你也太现实点了吧?”
方晓如笑着斜了我一眼道:“是你自己太古板好不好?这年头连小学生都知道,找男朋友要找有钱的,你不会还停留在纯情年代吧?”
我苦笑着摇头道:“是谁造成的结果?”
方晓如亮晶晶的眼眸闪着自豪道:“你就快点觉悟吧!我妈说得对,感情又不能当饭吃,家境好可以少奋斗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没钱一定是好人吗?那是因为他们接触好东西的机会太少,有钱必是花心大少吗?也不见得,这些都取决自身的修养,而且我觉得突然暴富的穷人,更容易生坏心,怎么样我说的有道理吗?”
我苦着点头道:“有点道理,但我还是觉着没感情的婚姻,就像一潭死水,无论你如何去保护,它还是没有生气,还是会变臭!” 服务员将菜端了上来,我与方晓如就开动了筷子。两人碰了一下杯,以奶代茶,刚喝了口,抬头瞄到了华明宇的身影,呛得我气结。
方晓如关切地道:“楚楚,你怎么了?怎么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连忙摇遥头,起身冲进了洗手间,估计华明宇还没留意到我们。又一想,我干嘛那么怕他呀?我吃我的饭,走我的路,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轻拭了眼角的泪水,理了理刘海,回到桌位,慢条丝理地吃了起来。方晓如闪了闪睫毛道:“吃好了,我们去逛街吧!”
我点头道:“好啊,不过我要去领点钱,我口袋都见底了!”
方晓如咬着筷子,轻问道:“楚楚,你要是只兼职钱够用吗?家里给钱不?”
我淡笑道:“我都毕业了,那还好意思去拿钱啊,幸好我自己有点积蓄!”
她又好奇地道:“你爸妈是做什么的呀?”
我叹道:“我爸是一家国企的部门小领导,我妈是护士,退休多年了,中国最普通的人家!”
她却羡慕地道:“我宁可我爸妈也这样,他们的眼里只有钱,都没空管我。”
我思索道:“也是,我们家很民主的,有事举手表态,我小的时候跟我爸亲,所以大多时间支持我爸,长大后就跟我妈亲了,有些事跟爸爸说有点尴尬,所以我爸说我长大了成叛徒。”
正说着三楼楼梯传来了蒋文林的戏笑声,紧接着华明宇与他的身影闪了过来。我佯装没见,低头吃自己的。
蒋文林笑问道:“楚言,你们两个闹别扭了?”
我眉头微皱低头不语,上翻了眼睑,瞄了一眼方晓如,她抿着唇,明显在强忍笑意。心想华明宇的事干我嘛事,凭什么要我藏着掩着的?
猛得抬头,微笑道:“你误会了,其实……”
“其实是为了点小事而已,对吧,楚楚!”华明宇半路把我的话接了过去,面露笑容,眼眸里却是恳求之色。
蒋文林在小如的边上坐了下来,戏笑道:“小吵小闹,人之常情,可以促进感情嘛,理解理解!”
胸口闷得慌,愤愤地斜睨了一眼华明宇,低头吃自己的。
不想华明宇也在我边上坐了下来,我的心像打水的吊桶,七上八下。深吸了口气,端着职业笑容道:“小如,吃饱了咱们走吧!”
蒋文林似不快地道:“楚言,你跟华明宇的事,怎么能泱及池鱼呢?”
我微笑道:“我们能有什么事啊?华明宇会跟你说明白的,我们还要去逛街呢?”华明宇尴尬地端着笑,也立了起来道:“我送你们吧!”
方晓如兴奋地道:“好啊,那就谢华总了!”
我真是欲哭无泪啊,华明宇却是一脸喜色,蒋文林这个大头鬼竟然迎合道:“这样吧,反正是周末,我们陪两位小姐买好东西,再去西湖转转如何?”
我急忙道:“不用了,怎么能浪费你们的时间?”
方晓如却跟我唱起反调,紧紧地捏了捏我的手道:“其实我们也没想买什么?咱们一起去瑶琳仙境吧?一个下午正好一个来回!”
我忙阻止道:“小如,你以为别人都跟我们一样游手好闲啊?”
不料华明宇乐呵呵地道:“我正闲得慌,文林你有事吗?”
蒋文林耸耸肩道:“我孤家寡人能有什么事啊?那就走吧,楚言你不会这么扫兴吧?”
“我……我……”
方晓如拉起我向前,在我耳际低语道:“喂,你傻啊,这是他们自找上门的,不去白不去。”
方晓如高声道:“楚楚,你等我,我去付钱!”
蒋文林立刻大步流星的上前,掏出夹子道:“买单,楼上3号桌的。”
方晓如的行事作为让我刮目相看,我除了目瞪口呆,就是觉着丢人,成了吃白食的了。
华明宇将车开了过来,蒋文林跟方晓如一人一边挤进了后坐,两人到像是情侣搭当,我苦着脸,坐到前面。华明宇笑睨了我一眼,边开车边道:“既然出去玩了,把不高兴的事都忘了吧,高兴而去,满意而归!”
方晓如笑嚷着赞道:“华总,你真像韩剧里的那些帅老总,有人情味,与民同乐。”
华明宇笑道:“不见得,有人就不待见我!”
蒋文林补充道:“你不会说是楚言吧?你可真够逊的,连个女朋友都哄不好,我看你的老总是白当了。”
我靠坐在椅上,闭目养神。华明宇也默不作声,我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难道是觉着这事对不住我,以此来补偿,心想也不没必要,难不成还要我接着帮他圆谎话?
“蒋文林,你今年几岁了?”
“我都二十八了,你呢?”
“我二十一了,哇噻,我可以叫你大叔了!”
蒋文林惊呼道:“不会吧,不就差七岁吗?怎么成大叔了?”
方晓如呵呵笑道:“你急什么呀?我是按韩式标准,再说了叫大哥的话,多别扭了,哪有大叔自然。你们男人都不看韩剧吗?”
“噢,都是骗你们小女生的,靠脸蛋死撑的电视剧,我就想不通了,你们怎么那么爱看啊?”
“总比那些无聊的大片好看吧,什么《无极》无聊至极,看到最后,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还有《英雄》连小学生也能想像出来,无法是三个人的想法,花那么多钱,这想法也太贵了点吧!”
蒋文林忙辩解道:“可他也是中国人的特色啊!”
我转头轻笑道:“华而不实。”
方晓如眨眨眼道:“一百分。”
华明宇转了个话题道:“蒋文林,到目的地要多久啊?”
蒋文林笑道:“快得也就一个多小时吧!”
华明宇的车开得飞快,我忙侧头担心地道:“你开慢点,安全第一!”
华明宇侧头笑瞄了一眼,那柔柔的眼神让我的心怦然而跳,忙躲闪眼神。
“你终于肯跟我说句话了!”
方晓如哈哈大笑道:“华总经理,你怎么跟阿贵的似的呀?”
蒋文林笑问道:“谁啊?”
我也忍不住捂着嘴笑,方晓如侧身拍着蒋文林道:“就是那个跟别人炫耀赵老爷跟他说了话,别人问他赵老爷说什么呀?阿贵说赵老爷跟我说滚。大概就是这样,我记不全了。”
蒋文林跟方晓如两个都笑得跟抽筋似的,华明宇摇头道:“真有你的,好坏全被你说去了!” 跟自己不熟的人在一起,无外于无聊扯淡,也谈不到那个深层的话题里去,在我看来男人跟女人联合,最擅长的大概就是谈情说爱。
方晓如一路上与蒋文林天文没有消停过,华明宇只是淡然的一笑,也只管开车。沿着国道行驶,青山依依,绿意浓浓。时不时看到山边杜鹃,夹在丛林中,又似不甘寂寞,探出了脑袋。
方晓如跟蒋文林转而变成了窃窃私语,还时不时暴出笑声。华明宇跟我一样有种做电灯泡的感觉,微微皱眉道:“平时都没去玩玩?”
我淡淡地道:“忙着找工作,再找不着工作,真要回北京了!”
华明宇的眼眸闪过怅然之色,询问道:“来华方吧!”
我心里顿生感激之情,微笑道:“你们有缺人吗?想让我做空降部队?”
方晓如突然插话道:“楚言,空降部队有什么不好?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能空降说明你有可利用的社会资源,这也是你的财富,不是吗?”
蒋文林也附和道:“没错,大家都在随波逐流,如果你不顺从,就变成逆流前进了,辛苦不说,成不了气候。就好像官场,刚入仕途时,谁不想做个清官,可能坚持到底的有几个?”
方晓如又补充道:“就是,就像我们考试,看到别人作弊,成绩比自己好,恨得牙痒痒,可是一旦自己有这个机会,只一个想法了,能看到一题是一题。”
华明宇轻笑道:“社会上送礼也是如出一辙,老百姓恨贪官,可是一旦自己有事,第一能想到就是去送礼,别人若不收,寝食难安。咱们的这些陋习也是历经五千年,不是朝夕能改,只怕也难改了,人性贪欲造成。”
我嚷嚷道:“喂,干嘛呀,抗日战争啊?我又不是小日本,你们不用这样统一战线吧?”
三人齐笑出声,华明宇追问道:“你有没有受教啊?来华方吧,人事科正少一个人,你只是机缘巧合,怎么样?”
我侧头笑睨了他片刻道:“你可不要后悔啊,哪天别人来闹场,自己要全权解决!”
华明宇苦笑着点点头,方晓如拍手笑道:“太好了,我也争取留杭,我觉着我跟楚楚认识是天大的缘份,跟两位大叔认识是地大的缘份。”
汽车拐进了一条村间小路,两边全是小酒楼,还有一些村妇在门口揽客。我回头朝蒋文林道:“你们江浙人真是生财有道,这一路过来,几乎是十步一个景,这些景色有什么区别吗?”
蒋文林解释道:“哎,旅游现在是一块肥肉,谁都想叨到嘴里。这一带景点大同小异,不过对于周边城市的百姓来说,生态好也是值得一来。瑶琳仙境是比较老的一批景点了,到了,下车再说!”
华明宇将车停在停车场,蒋文林边拨电话边道:“我跟景区联系一下。”
其他人没有意思,我也不想自显清高。不过我向来挺反感这种做法,所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对老百姓来说却是一大负担。别人面上笑脸相迎,背地里指不定破口大骂呢?
这年头为了大利,损了名也算是有所值,为了小利,招人怨,太不值。不过能得大利的,估计也不用自己去联系,别人请都来不及。
我快速地扫了一眼华明宇,他沉默地立在一旁。片刻一个人端着夸张的笑容奔了出来,伸手笑道:“欢迎,欢迎,今天怎么来了?”
蒋文林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道:“带几个朋友来走走,最近挺忙吧,这么多大巴车!”
那人笑道:“还行,我给你找个好导游,大家里边请吧!”
我拉着方晓如的手,傻笑着往里走。华明宇上前笑道:“不用了,我们还是自己走走吧,反正里边有导游,我们想听跟着就行,不用麻烦了!”
蒋文林回头朝我与方晓如探来:“真不要?”
方晓如又转头看向了我,我微笑着点头。蒋文林这才回绝了好意,那人把我们送到入口处就回去了。
跟着一个旅游团往里走,开始仿佛到了个防空洞。沿着石板小径走了数米,豁然开朗,山石嶙峋,在灯光的映照下,朦胧而神秘。
抬头看着那些千奇百怪的石灰溶岩,仿佛到了仙境洞天,怪不得道家有七十二洞天。我好奇地用水去摸摸湿漉漉的岩石,一丝凉爽从指尖传来。我笑嚷道:“真是巧夺天工,我还第一次看这样的地下景观呢?”
光顾着说,脚下踩了个空,人不由得往前冲。一只手迅速的拎住我的后衣领,将我望后一带,一手揉在我的腰,我已吓得一身冷汗,估计摔下去,非摔个门牙光光。
我边拍胸口边谢道:“小如,谢谢你,吓死我了!”
“小如?她跟蒋文林早到前头了。”
我闻言猛然回头,跟华明宇紧挨而立,华明宇微笑着凝视着我,微若的光下这样的距离爱昧不明,我的脸也早就红晕朵朵。低头转身道:“谢谢你了!”
华明宇紧跟而上,拉起我的手柔声道:“怕你摔了,这样没关系吧?”
洞里湿润而凉爽,只是空气有点闷,他的温度从手心传来,似随着血液循环。原还以为自己变得麻木了,我据然有一种不想放开的念头。
我微微挣扎着,他紧攥着不放,拉着我就走,用极尽平和的口吻道:“快走,都落在后面了,你的好奇如果还没有满足,下回再带你去看金华双龙洞。”
我有一种被宠溺的感觉,像和风拂过心房,开启我尘封多时的心锁。心想不管了,就随心一次吧,反正也是有原因的。
“是不是课文里读到过的双龙洞?”
他回头笑道:“是啊,你记忆力不错啊!楚言,以后也记着我吧!这些年我虽然交过几个女朋友,可你是……最特别的,一见钟情有点离谱,但是我……对你的感觉真的很奇特!”
暗淡的光下,看不清他的眼神,俊美的脸上流露出祈求之色,话语也有点结巴。我抽回了手,尴尬地笑道:“华总,你的这些话说迟了十年,现在好像不合你身份哟!”
他深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这可是我第一次向女孩子表白,如果你不相信,看以后表现吧!”
我怔怔地望着他,他似迟疑地缓缓地伸出手,向我的脸颊探来。我边走边道:“谢谢你,不过我跟你差距太大,我不想受伤害,对不起了!”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急问道:“这就是你的理由吗?如果是因为这个,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们做个朋友总行吧?”
心乱如麻,扪心自问:“可以吗?行吗?为什么要独自飘泠?”
紧闭了双眸,思忖了片刻,抬头道:“当然行,出门靠朋友,你可想清楚了!”
他释然地笑道:“走吧,他们都在前面休息呢!” 追赶上了队伍,导游正在拿着喇叭描绘景色,普通的石头被她一形容,还真像极了神仙、龙王。
我在人群里寻找方晓如的身影,边抬头边问道:“她去哪了?会不会出异外啊?”
华明宇探了探,轻笑道:“估计俩人躲那个角落里,秘密会话去了。”
我不解地道:“嗯?什么意思?”
华明语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道:“你说呢?我发现你跟方晓如的思想差一个时代,方晓如是典型的现代快速派思想,就像方便面,而你呢?还是手赶面!”
我抿着嘴轻笑道:“那你是什么面啊?”
他拍拍灰尘,立了起来,边走边道:“我介于两者这间机器挂面,不过说实话我还是喜欢手赶面。前面就是出口了,我们到外面去等吧,里面太闷了!”
女人总喜欢甜言蜜语,心想手赶面就手赶面,我还真怀念小时候妈妈的手赶面,那才是面的味道。
气喘吁吁的爬上台阶,才到了洞口,一阵山风袭来,舒爽而清凉。
从暗处到亮处仿佛像做了一场梦,刚才的一切都似在梦境里。华明宇买了瓶矿泉水递了过来,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眸,仿佛要看到我的心里深处。
我佯装不见,接了过来,移坐到一边。
华明宇喝了口水,嘱咐道:“后来正式来上班吧!我会安排好的,出于朋友的帮助,你无需有负担。”
我感激地笑道:“谢你了,我还真没想到,能跟你成朋友,高攀了!”
华明宇苦笑着摇头道:“哎,你呀,不知让我说什么好?”
我立刻接口道:“那就别说,我喜欢隔着一层窗户纸的朦胧感觉,还可以展开想像的翅膀,不是很好!”
“楚楚,你们这么早就出来了!”我寻声侧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方晓如竟然跟蒋文林手牵着手,笑逐颜开,好似相恋了许久的情人。
大概是我的大惊小怪,方晓如的脸稍稍微红,却斜睨了我一眼道:“大姐,你什么眼光啊?我们又不是怪物!”
蒋文林索性眉飞色舞地揉着方晓如的肩道:“华明宇、楚言你们今天做个见证,从今天开始,我蒋文林正式跟方晓如小姐确立恋爱关系,有意见的人请举手!”
我跟华明宇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讯息,面面相觑,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华明宇笑嚷道:“你们两个不如现在就对着山神,结成不夫妻不是更方便。”
蒋文林嬉笑道:“这就是缘份,华明宇你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晓如,我们走!”
方晓如柔声道:“文林,我饿了,我们回去吧!”
我摸了摸手臂,微微晃晃了身子,扁扁嘴道:“再不回去,估计别人要罚款了,鸡皮掉满地了。”
华明宇轻笑了声,跟我并肩走在前面,后面时不时传来两人郎情妾意之声。我大叹自己是真是跟不上时代了,成老古董了,也难怪自己被别人抛弃,这不许,那不许的,说不定男人都会不耐烦的。
小石块铺成的小路,磕得我的后跟左右倾斜。华明宇看出我的小心翼翼,伸手扶着我的手臂,我索性拉着他的手臂道:“朋友,借用一下!”
“楚楚,你是退五十步笑百步。”
“他们两个半斤八两,慢热型的,不管他们!”
身后传来方晓如与蒋文林的一搭一唱的戏笑声,我的脸都红到耳朵根了,转身气恼地道:“你们两个骚包,别以为我好欺侮。”
华明宇也指着两个粘一起的人道:“你们两个……世风日下,蒋文林,你也不小了吧,怎么也这样啊?”
蒋文林与方晓如可真是天生一对,无所谓的嬉皮笑脸,我拉起华明宇的手道:“走,别理他们了,我们回去吧,晚上我还要上班呢!”
华明宇侧头轻问道:“你还打算做兼职吗?会不会太辛苦啊?”
“怎么着也要做满三个月,不然太对不起他们了,刚刚教会了你,你就走人了。我可以申请缩短时间嘛!”
华明宇目光柔得像水,似要将我融化,点头道:“看来我是找对人了,有始有终,是该如此。”
回到停车场,我们先上了车,华明宇按了喇叭,他们才匆匆上车。
我的脚尖都起泡了,也走得腿脚酸软,斜靠在椅背上,闭目不语。
方晓如娇嗔地道:“下星期你带我去其他地方玩,好不好?”
“可以,我们去奉化溪口吧,人文景观也不错。”
“好啊,楚楚,你说好不好?”
我懒懒地道:“我不去,你们新婚蜜月,我有那么不知趣吗?”
“楚楚,还是朋友吗?怎么说话的呢?”
我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我总觉得女孩子就该像昂贵的珠宝,在众大场合出彩几回,才显得其珍贵。如果太过随便,最后被男人欺侮了,还骂你是傻瓜。
当然如果自己无所谓,自然另当别论,可是我不行,从小被灌输了传统思想,一时是转不过来了。脑袋晕呼呼地,片刻就迷糊进梦里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在杭州虎跑路了,杨公堤两岸绿荫扶疏,建筑掩映其中。车里静得奇怪,我转身探去,原来这两个宝物,头依着头睡着了。
我抱歉地道:“不好意思,大家都睡着了,就你一人累着。”
华明宇轻笑道:“我要是也睡了,估计我们大家要长睡不起了。要不直接去西餐馆吧!”
我看了看时间道:“还有两个小时呢?”
他转了个方向,思虑道:“这样吧,先去吃晚饭,再送你去西餐馆,怎么样?”
我正想出口,蒋文林轻声道:“就这样,玩了一圈,我也饿了。”
我不好意思地道:“不用了吧,今天你们都陪了一天了,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再破费……”
华明宇笑睨了我一眼道:“楚言,朋友之间分得那么清楚干什么?要不下回你回请我们就是了!”
我呵呵傻笑道:“我是穷人,怕我自己还不起,行不行?”
方晓如不知何时醒来,似醒非醒地道:“下回让楚楚烧给你们吃吧,她的厨艺很好的。”
华明宇的脸上微露欣喜,笑问道:“是吗?不过按你的行事作风,也能推测出来!”
我辩解反而被他们视为歉虚,郁闷得垂下了头。
吃好晚饭后,又送我们到西餐馆,他们才转身离去。 我诧异于方晓如的神速爱情,与男友分手近在眼前,马上又投入到另一场爱情中。方晓如灿烂的笑容,发自内心的狂喜,在脸上暴露无遗。
我开始审视起自己的爱情观,或许该爱的时候,就真该放弃所有的杂念,任凭自己随心而飞,也不枉白活一场,或许感情就该超越理智。
“楚楚,你想什么呢?那边客人在招手呢!”
小王微笑着轻推了我一下,我从恍惚中回过神,撇了撇嘴,朝客人走去。
大概是周末,店里的人越来越多,一时间忙得团团转。人一忙,烦事喜事也无暇顾及了。
开始还咧着嘴笑的方晓如,也收起了热情,职业的淡笑着,眼里流露着厌烦。稍稍有点空闲,就躲到一角发短信,我只能望洋兴叹,佩服至极。
总算熬到下班的时分,方晓如如释重负,快速地脱去了制服,边朝我摇手边嚷道:“楚楚,我有事先走了,宿舍见。”
看着她雀跃的背影,只有我叹气的份。出了门才发现,飘起了雨丝,在路灯下更加的明了。路上的行人匆匆而过,我仰着头闲然自得地迈步在雨中,雨无声的落在我的身上,飞上我的睫毛,忽而扑进我的眼眸,像个顽皮的孩子。
孤身立在站台上,被夜幕包围着,突然又多了一份凄婉,一份落寞。
身后传来了喇叭声,白晃晃的灯光射得我睁不开眼睛,我惊慌之余忙躲至一旁。
楚楚,快上来!”熟悉又温存的声间响起,这才看清华明宇从窗中探出的脑袋,朝我指了指车门。
我欣喜地道:“你怎么来了?”
他侧身打开车门,表情坦然地道:“下雨了,街上行人又少,就来接接你。”
淡淡的言语却如潮水涌来,心里温暖如春,落寞早就烟消云散,或许自己也耐不住寂寞了,或许爱来了,心不会拒绝了,它又再次开启封印了。
我不自觉地柔声道:“谢谢你,天下找不出第二个你这样的老总了,职员未上班就做起后勤。”
他熟韧地转动着方向盘,笑而不答,窗外的亮光从他脸上忽闪而过,他的面容忽明忽暗。
车缓缓地行进着,边上的车辆如电闪过,雨丝打在车窗上,像一丝丝菊花瓣。两人都进入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境界,谁也不想打破这个宁静,心却在加速跳动。爱昧朦胧的情愫在车里漫延。
“你……”
“你……”
或许心里的承受力度是一样的,两人竟然异口同声地问出了口。我抿了抿嘴,轻笑道:“你想问什么?”
他也侧头微笑道:“你不记得今天的日子吧?”
我好奇地道:“什么日子?五一节没到啊!你们这里还有其他民间习俗吗?”
他叹气摇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记得,今天是我们认识五十天的日子,还记得那日面试吗?”
因为心暖而面红,抿着下唇,轻声道:“你向来都这样注意日子的吗?”
他高声反驳道:“我是这样闲的人吗?难道你一点没察觉到我对你的不同吗?真是伤心。”
脸如红樱桃,竟然像一个小女孩一样不知如何辩驳,结巴地道:“你骗人吧!”
车子嘎然而止,他侧头扶着我的双肩,认真地清晰地道:“楚言,或许你会觉着一个男人说这种话,有点离谱,甚至有点荒唐,可我今天一定要说,我回去想了许久,我不能再犹豫不决,错过与你今生的缘份。”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羞容的男人,跟那日判若两人。我羞红着脸,喃喃地道:“你从哪里看出我们今生有缘?这话可是小说里骗情窦未开,小女生的甜言,我可不信!”
他打开了车灯,加重了手的力道,几近恳求地道:“楚言,你看着我,难道你看不出一个男人对你心仪的眼神吗?”
我的心开始沸腾,慌乱地闪躲眼神,不敢抬头。
“妈的,宝马了不起啊,停在路当中,还走不走啊?”一声刺耳的喇叭声,与谩骂声传来,打破了尴尬地气氛。
车又缓缓地开动起来,华明宇的脸上有丝泄气的神情,叹道:“我交过二个女友,只是觉着别人有女朋友了,我也该有,却掀不起浪花,没多久就分手了。这些年又忙着公事,感情的事就闲搁下来了,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你或许就是我相约今生的人。当时我为自己的念头大吃一惊,所以把你面试的资料放到偏后一点。你的自信与你所流露出的不入俗流的言语,更让我刮目相看……”
我撅嘴道:“你说得好听,那为何不录用我?”
“还不是你自己所表达的,不愿跟老总有任何其他瓜葛?你是不想成为别人眼里的小蜜,对吧?”
我点点头道:“怎么都觉着你在骗我,你跟我只是初此见面,你又不了解我!”
他举起一手,郑重地道:“我华明宇发誓行不行?所以考虑了好些天,你的影子总在面前浮现,才想出那个计策,结果哎,被你识破全盘否定了!”
我忍不住轻笑道:“真怀疑你是怎么处理大事的?我还第一次听到你这样的花言巧语。”
他深叹了口气道:“瞧瞧,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花言巧语也罢,真话也罢,不仿我们视目以待,让事实说话吧,行吗?楚大小姐?”
我磨搓着手,不知如何答话。他又叹道:“我被蒋文林他们激发出勇气,你就不能学学方晓如,就一分钟,回答我一声好吗?”
车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小区里光线暗淡,看不清他的面容,黑暗有时让人迷乱,我柔声地道:“你喜欢我什么呢?”
他迅速抓住我的左手,很自然地望着前方,柔声道:“我也是俗人,自然第一眼因为你的貌,但现在我却真实喜欢你的人,你不虚荣、独立、重情,不似那些女孩,以钱衡量爱情,这些够了吗?”
他掌心的温度不断传来,我快听自己心跳的声音了。却没有挣扎,而是喜欢这样被握着,这一次我顺从了自己的心。
手机响了,我才似从梦中醒来。挣脱了手,掏出来一看,原来是方晓如发来的,问我回寝室没有,说是自己忘了带钥匙,让我等一下开个门。
我打开车门,雨已停了,空间又新清了几分。华明宇也下了车,坚决地道:“这次我一定要送你到门口,走吧!”
我驻步地道:“不用了,我早就熟门熟路了!”
他拉起我的手边走边道:“原来恋爱的感觉是这样的,我从前都白活了,原来心跳的感觉这样美妙,谢谢老天,让我们相遇!” 我甩开他的手撅嘴道:“谁说要跟你谈恋爱了?”
他明显一愣,神情淡然了几分,缄默不语。我的心一时乱了几分,甚至于有少许的后悔,为何就不能顺着他的意呢?
楼梯口就要到了,终于忍不住微笑道:“你就不怕我欲擒故纵,也是个贪图虚荣的女人?你对我的过去,可是毫无所知。”
他又露出了笑容,在昏黄的路灯下,凝视着我缓缓地道:“我相信你,更相信自己的感觉。你是不是曾经被人伤过,所以将自己深藏?”
我惊问道:“你怎么知道?”
话一出口,我觉着自己有点白痴,自暴内幕,眼眶为红,低头不语。
他轻柔地将我揽进怀里,怜惜地道:“眼睛是心灵的窗口,第一次我就从你的眼睛里读到的悲伤,牵动我的心。楚言,相信我,我决不是伤你的人。”
珠泪一颗颗滴落在他的肩上,不知是感动的泪,还是忆往昔的心酸的泪。
在他的怀里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心,仿佛飘飞的落叶终于回到大地的怀抱。轻声道:“我是一个把感情看得高于一切的人,你确定能接受这样的人吗?”
他收缩了手,将我紧紧地抱住,郑重地道:“能,将你抱在怀里的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幸福,也好自然,我真怕你挣脱,谢谢你!”
被他一宣染,我的心怦然直跳,脸像是洗过辣椒的手,热辣辣的感觉。挣脱了他的怀抱,娇嗔道:“今天不算,漆黑黑的,像是在做梦,你肯定会赖掉。”
他侧头轻笑,片刻才转头道:“原来你这么可爱,呵呵,好明天要是出太阳了,重新再来,只要你高兴。”
我眉头微皱,撇撇嘴道:“看你表现吧,还有在公司里要装作不认识,可以吗?”
他滑稽地敬了个礼,毕恭毕敬地道:“遵命,还有什么要求?”
我侧头思索地道:“还有嘛,就是我申明在先,谈恋爱期间我是决不越那道坎的,从前不要,现在也不要。”
他不解地追问道:“哪道坎啊?”
我羞红着脸结巴地道:“啊呀,就是就是……不说了,你自己想吧!我回去了,要是让方晓如看见了,她一定又要调侃我五十步笑百步了。”
他又轻笑道:“原来你平日里的坚强,都是一层纸,强装的。不过我喜欢你现在的娇柔,你的坚强由我负责。我明白你所说,慢慢培养的感情,才能稳稳扎根,上去吧,我听到关门声就回去。”
我取出包里的钥匙,点点头,迅速冲上了楼道。早忘了疲惫,轻快而欢跃。打开了房门,重重一关,直到听到车发动的声音,才移步到自己的房里。
躺在床上,合不拢笑口,傻傻地笑着。昨日的一切一切都已远去,剩下只有今日的美好。不管了,感情的事谁能说得明白,顺其自然,顺着心走吧!
哼着音乐,边刷牙边望着镜中,快乐的面容又痴痴地笑了。从没感受到这样的快乐,仿佛自己挥动翅膀,在空中自由飞舞。或许自己从前总在付出,所以得到快乐也是有限的,最后才感觉到绝望。
钟指向凌晨一点,方晓如还未回来。我昏昏欲睡,发了条短信给她,结果她又说不回来了,去看通宵电影了。
感觉才刚刚入梦,却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头沉沉地,不情不愿地起了床,迷迷糊糊地道:“谁啊?”
“楚楚,快开门,我小如!”
门外传来方晓如的笑嚷声,总算回来了,幸亏我不是她妈妈,不然定好好的教育一二。我慵懒地打开了门,方晓如跳到我跟前,举了举手里的塑料袋,笑道:“楚楚,一起吃早餐吧,我帮你买了。”
我打了个哈欠道:“我还要去睡会儿,你自己吃吧!”
她依在我的后背,撒娇道:“楚楚,一起吃嘛,昨天让你好等,对不起了!”
闻言我转身,凝视着她道:“小如,你跟蒋文林来真的,还是纯粹玩玩?”
她眨了眨晶晶亮的大眼睛,兴致勃勃地道:“当然是真的,我现在才明白,男朋友就是要找比自己大的,我觉着自己就像个公主。”
我一脸黑线,认真地道:“小如,你还是多了解了解才是,男人的话不一定都是真的,你们才认识一天,你了解他的为人吗?”
方晓如不耐烦地道:“楚楚,你还这么封建啊,这年头好聚好散,男女平等,他未婚,我未嫁,我们现在两情相悦,这就够了。谁能担包以后,不是结了婚还离了的吗?”
她大概已种了情花毒,劝对她来说,或许变成了妒忌。我淡笑道:“我去睡了,别让自己吃大亏就是了。”
她嬉笑道:“你以为我傻啊,我什么都吃就是不会吃亏,放心吧,你比我老妈还老妈,不过谢了。”
我拍了拍脑门,头还真是晕,我跟她也就相差三岁,竟有这么深的代沟,还真不明白是自己太老土,还是她太时髦。
又去补了个觉,直到正午,才从床上拉了起来。想给家里打个电话,才发现手机里竟有五六条短信,全是华明宇发来的,平平淡淡地问候语,心里却暖暖地,顺手给他回了一条。
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听到妈妈的声音,我兴奋地道:“妈妈,我是小言。”
妈妈激动地提高了嗓门道:“你在哪儿啊?最近都不回来了吗?没出什么事吧?”
我撤娇道:“妈,我能出什么事啊?要是在农村,孩子都几个了。妈
我挺好的,我觉着南方很适合我生活,事事都很顺心!”
那头一阵沉默,随即是爸爸急切的声音:“小言,你倒底是哪儿啊?跟爸爸也不能说吗?”
我鼻子一酸,眼泪坠落下来,清了清嗓子道:“爸爸,我在杭州,我找到一份好工作,一切都很好,你们不要担心。”
爸爸似松了口气,却似感概地道:“天意啊!小言啊,出门在外要处处小心,不顺心了,早点回来。”
我娇嗔道:“爸,我会的,等我安定下来,你们退了休就来杭州吧,这里空气环境都挺好的。”
“好,小言啊,你跟齐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来过好几回了!”
我心似被揪起,愤愤地道:“爸,你们别理他,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爸爸叹息地道:“我们知道了,你也别太伤心,你还年青,等你到爸爸这年纪,这些事都只是皮毛小事了。那就挂了,常来电话。”
我“嗯”了声,耳际传来了嘟嘟声。心情没来由的低落,望着白晃晃的太阳,一阵眼晕。刻骨铭心的伤痛,不知要伴随多久,我情愿不曾想起。 吃好中饭后,又将房子收拾一遍,顺便烧了点饭,慰劳一下肚子。手机又响了,打开短信一看:“楚楚,我晚上来接你下班,记得吃饭,宇。”
我真是服了他了,脑中闪过主意,回道:“为了做好保秘工作,请把我的名改成水水,以后这就是我的代号了。”
片刻铃声又响了:“你小名是水水吗?好名字,佳人如水,柔目神飞。”
我轻笑了声,立刻回道:“你真能想像,我可没你那样的诗情画意,因为你是条鱼,我才是水。”
“呵呵,我如鱼得水,聪明。不过也是,楚楚可怜的人,泪水一定很多,只有鱼才永远不会被水淹死!”
“去,谁楚楚可怜了,我是楚楚动人,不跟你说了,今天我心情好,我去西湖转转。你一老总,怎这么闲啊?”
“哎,我从没有这样想过一个人,不说了,下午有个会,晚上见!”
“好,你忙吧!”
心里的阴霾全被短信一扫而空,哼着小调,打着伞出了门。
马上要过五一节了,杭州的街头巷尾都盆花似锦,特别是西湖一带,树木苍翠,整洁有序。我坐车到曲院风荷一带下了车,随着人流到了苏堤的一端,立在桥上,西湖舟影,波光粼粼。
一个人沿着苏堤停停走走,闲然自得,真是享受自然。凉风从水面迎来,鱼儿在水中跃起。跟北方相比,南方真是水润的世界,空气都似柔柔而畅然。
花港观鱼里更是鱼跃人欢,我也买了包鱼食,边撒边想到华明宇,轻笑出声。
“你在傻笑什么?真把我当成鱼了?”
我默然回首,华明宇眼角端着笑,深邃的眼眸半眯,探研地直视而来。
我喜出望外地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开会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华明宇拿过我手中的鱼食,撒了一把,似笑非笑地道:“这些兄弟给我发无线电信息了,今天是星期天,能开什么会?”
我撅嘴道:“你骗我,下次再也不信你了,总是被你骗。”
他却快意地笑道:“善意的谎言不是骗,走吧,到前面坐坐,我都找了二三个小时了,累死我了。”
我闻言,呵呵笑道:“人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他拉起我的手笑睨了我一眼道:“想给你个惊喜,受罪还被你说,哎……”
坐在树荫下,水波荡漾,缓缓地冲着堤岸。坐下来才觉着两腿酸软,懒懒地靠着椅背道:“我也累死了,这两天真是对不起两条腿了。”
他笑问道:“那为何不歇歇,以后不是也能来吗?”
我敲着腿道:“你不是给工作了吗?再说五一一到,人挤人没兴趣,所以趁今天有空来看看。”
他侧头道:“五一回家吗?想去哪里旅游,我陪你去。”
我不假思索地道:“谢你,不过那多麻烦你啊!”
他扶着我的双肩,坚决而又轻柔地道:“楚楚,你抬头看着我的眼睛,如果昨夜说的你都忘了,我可以再说一次,我真的喜欢你,我真的爱你。”
红晕爬上我的脸颊,微微抬头,一触到他的眼神,心里一阵悸动,从未有过的心似被闪电划过的感觉。
他的眼神更加柔和,脸上渐渐露出笑颜,微笑道:“我在你的眼里看到自己的身影,我能游进你的心里了吗?”
我忙别开了头,抚着火烫的脸道:“不跟你说了,你有花花公子的舌头,我说不过你。”
说完立了起来,被他冷不丁用力一拉,跌进他的怀里。我忙挣扎着起来,却被他紧紧地抱住了腰,他的头倚在我的肩上,脸贴近
我的耳根。刚刚恢复的面容,又倾刻点燃。
他在耳际柔柔地道:“你不要怀疑我的心,我总觉着该把话说出来,怕你不知道,心里难安,你能接受吗?”
我不由自主地柔声道:“我知道了,小鱼,我们走吧,太阳都西斜了。”
他笑颜难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拉着我的手道:“走,觉着自己越活越年轻了,真好,你要去哪儿?”
在他的面前,自已竟不自觉的展示出小女人娇柔,笑道:“你请我吃饭,再送我去上班,没问题吧!”
我撅着嘴仰视着他,他挑了挑浓眉,怜爱地道:“走吧,这算什么问题,就怕你不给机会。”
手牵着手,晃晃悠悠地到了停车场。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可是那手是我拉不住的,而今天我却真真实实地感觉到被人紧紧的牵着,永远也不想放开。
他边开车,边兴奋地道:“想去哪儿?”
我思索道:“哪里好吃就去哪里,有些地方吃装修,没意思。”
他的侧脸更显棱角,高挺的鼻梁,适中的嘴唇,无不给他的脸增彩。车转了个弯,在一家小酒楼门口停了下来,点了四个菜,我就喊停了。
吃好饭后,他就送我去了西餐馆,见没人注意,我快速的溜下了车,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
方晓如直到时间到点,才冲进了门。换好衣服后,立在我身边轻声道:“我今天考问清楚了,他真没有女朋友。”
当局着迷旁观着清,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陷入迷雾,但我清楚地看道方晓如的迷失,而且我对蒋文林的为人越来越怀疑。我总觉着政府部门的人,眼高于顶,再加上杭州人的优越感,这样的感情很悬。
如果只是为一时的高兴,这样的感情我宁可不要。我淡笑道:“你自己觉着好就行,感情的事别人也只是看到皮毛,不过一定要慎重。”
方晓如圆圆地脸上,稚气未脱,却是行事老练,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
正忙着,有人惊唤道:“楚楚,你的花,天啊!九十九朵白玫瑰。”
别人的羡慕的眼神,让我的虚荣心得到澎胀,快速签了字,捧着花,就怕自己大笑出声。
都是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连客人都好奇探来,我一脸羞色。方晓如似有所悟地指着我,贼笑道:“厉害,高手。”
我不只她嘴里的高手是指华明宇,还是指我,掩饰心里的雀跃,淡笑道:“快干活吧,别被扣了工资。”
大家这才笑着忙开,将花轻放一边,小心翼翼地仿佛捧着是华明宇的心。 总算熬到下班,抱着花边走边发了条短信给他;“鱼,花已顺水而来,谢你!”
刚发完,就看到华明宇的身影,立在路灯下,朝我招了招手。方晓如早就跑得没影了,大概是蒋文林来接她了.
我觉着自己都要飘飘欲仙了,喜悦填满了每一个细胞。蹦到他面前,抿着嘴笑意涟涟道:“今天没开车吗?”
他咧嘴笑道:“车停到你们小区里了,今天陪你坐公车,走回去怎么样?”
我苦着脸垂下了头道:“不要,这两条腿快不行了,改天吧!走,我们坐车去。”
我情不自禁地拉起他的手,跑过了马路。今夜的风是甜的,月亮是圆的,连树影都是明亮的,因为我的心在笑。
两人立在公车站台前,他加了加手的力道,感叹道:“真希望车不要过来了!”
我轻笑道:“怎么想成为石头人啊?华总经理坐过公车吗?”
他侧头,虽然光线极暗,我却接收到他柔柔的目光,脸颊又添红晕。
“楚楚,你不会因为我有钱,有一天离开我吧?”
我佯装思索地道:“有可能,咱们门不档户不对啊!”
他急切地道:“大清都灭了百年了,还门档户对,你这脑袋瓜里尽装着这些封建思想,我会一一帮你剔除的。”
我笑而不答,车灯的亮光远远射来,车缓缓一停,他才放开手,在后面扶着我的肩,推着我上车。
车上的人都盯着我手里的一大捧花,我娇情地将花递给他道:“手都抱酸了,你帮我拿着。”
他轻笑着瞄了我一眼,我觉着自己真像童话里的灰姑娘,车上女人们羡慕的目光,又一次让我觉着好满足,小女人的通病在我的身上漫延。
下车后,手拉着手穿过林荫道,走进了小区。夜已深,万籁俱静,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亮,驻步道:“你回去吧,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他不舍地道:“好吧,明天别忘了,八点半到公司上班,到十二层找上次面试的林主任,她都会帮你安排的。”
我微笑着点头道:“知道了,开车小心点,回去吧!”
他又欲言又止,随后又摆摆手道:“你先上去吧,明天见!”
朝他挥了挥手,奔上了楼。片刻听到了汽车声,我的心似也跟着跑了。
将花插好,匆匆上床睡觉,第一天正式白班,一定要有一个好的开端。
踏着晨曦,神采奕奕,心情也似清晨欢悦叫鸣的小鸟。再次踏进华方集团时,似都一种亲切的感觉,大楼前深吸了口气,紧握了握拳头,微笑道:“加油!”
夹在上班的人群里,到了十二层。别人都一身制服,我是何其的醒目。快速找到了办公室,我还未出口,林主任就笑迎道:“楚言吧,我是林娟秀,我先带你去领制服,随后到人事科报道。”
我感激涕零地道:“谢谢,林主任,请多关照。”
她端着职业性的笑容道:“客气了,走吧!”
她边走边给我介绍了楼层的情况,原来分评估部门,基建部门,财务、办公室等近十来个科室,听得我晕乎乎的,我向来不喜复杂,看来要熟悉所有情况,没有几个月是下不来的,好在人事科比较简单。
人事科在十三层,跟档案室连在一起。林娟秀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推门而进。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立了起来,笑道:“林主任怎么上我这里来了?”
林娟秀淡笑道:“楚言这是人事科的王红梅,这是新来的员工楚言。楚言,王阿姨可是老员工了,人事这块你可要好好学学。”
我笑着微微鞠了个躬道:“王阿姨请多关照。”
王红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淡笑道:“我有什么好关照你的,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林娟秀淡淡地道:“楚言,我带你去领服装,等会你自己再来,就坐王阿姨对面的办公桌吧!”
我点头道:“好,那王阿姨等会再见吧!”
王红梅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让人着实郁闷,心想不至于倚老卖老,给我下马威吧!”
刚一出门,林娟秀就卑鄙地道:“她就这样的人,总觉着谁都欠着她,你以后少理她。”
我尴尬地应了声,看来真是个是非之地。领了衣服,我提着回到了人事科,手机响了,是华明宇的短信:“水,我感觉到你渐进的温柔。”
我微笑着回道:“鱼,你被我包围了,还只有感觉,你一定是条笨鱼。你不上班啊,干活吧,受不了你的甜言蜜语了。”
“哈哈,上班原来可以这样美妙,不要急,慢慢来。”
我怕无休止地回过去,置之不理。我边收拾桌子边笑道:“王阿姨,我可是一窍不通,请你教教我。”
王红梅扯了扯嘴角,头也不抬,淡然地道:“这有什么可教的,慢慢地就自然会了!”
我明显地感觉到她的敌意,企码她不待见我。心想不教就算了,自己都留点心,一定能学得会。
上午在匆匆而过,王红梅一声不吭地昂头出了门。肚子饿得慌,一看时间都十一点四十了,应该下班了吧!
身后的门开了,华明宇闪了进来,轻问道:“怎么还在?吃饭去吧!”
我可不想他察觉到异样,笑问道:“单位有食堂吗?在哪啊?”
他拉起我,温和地道:“二楼有通附楼的走廊,还没饭卡吧,走我请你吃去!”
我忙抽回手道:“不要,那多招摇啊!我自己去吧,你跟在我后面,我打饭的时候,师傅要是问我要呢,你就假做好人,说句话,他认识总经理吧?行吗?”
他咧嘴笑着摇头道:“行,行,你后可别怪我把你藏起来啊!”
我推着他出门,进了电梯立在他的身侧。到了十楼又进来一男一女,纷纷向他问好。他趁别人不注意,拉住我的手。我眉头微皱,侧头看去,他倒是一脸坦然的表情,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食堂里安静有序,显少有人大声说话,最多也只是窃窃私语。我快速跑进了食堂,跟他拉开差距。师傅端给我一盆装好的盒饭,笑问道:“小姐,是新来的吗?”
我好奇地道:“是的,我叫楚言,今天刚来,没饭卡,能吃吗?”
民以食为天,餐厅也是打交道极多的地方。这是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小伙子,爽朗地道:“就是林主任不吩咐,我请你也乐意。”
我端着饭向华明宇抛去一个眼神,他轻笑着别开了头。用餐的时候,他跟我错开而坐。我也装模作样的小口吃着饭,佯装淑女。 在办公室翻阅着档案,熟悉资料,王红梅始终不理不睬,最多淡淡一笑,给了唯一的句话就是:“慢慢学吧,我就是这样过来的。”
不教也就罢了,听她这么一说,觉着这人着实可恶。好似自己做媳妇的时候受了婆婆的气,如今媳妇熬成婆了,也耍起婆婆的威风。哎,中国人的破习俗还真是根深蒂固了。
我将看到的明细表一样一样的记录下来,首先从自己开始,心想从明天开始,就去办理劳保等手序,最多多跑两次就是了。
五点钟下班的时间一到,王红梅就准时的出了门。晚上还要上晚班,我也急忙整理好东西,拿着衣服出了门。
手机响了,我边走边按键:“水,鱼在楼下等你,你出门左转十米远的地方等你!”
我兴奋地跑到电梯口,觉着今天的电梯特别的慢,电梯一停就冲出了门。他的车果然停在十来米远的街头。
大概是见着我的身影了,将车倒出了停车位,我回望了一下四周,快速上了车。他的眼里溢满了趣味,轻笑道:“你是特务还是地下党员?有必要这样神秘吗?”
我撇嘴道:“当然有,你要是一般职员,我也无需这样了,我可不想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送我回宿舍吧,我把衣服洗洗,再去上班!”
他微微点头,将车转了个方向,到了楼梯口,他似玩笑地道:“大白天能上去吗?没有见不得人吧?”
我翻了翻白眼,挥了挥手道:“上来吧,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打开了门,戏笑道:“谢谢王子大驾光临,寒室简陋,让您见笑了。”
他好奇地打量了一眼道:“旧是旧了点,不过很整洁,不像我们那时候,到处乱扔东西,臭袜子随处可见。”
我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放下包道:“你在这里歇一下,我去洗衣服,马上好!”
他在我的床上躺了下来,柔声道:“楚楚,我怎么觉着咱们上辈子就认识了?”
我斜了他一眼道:“那我一定是女王。”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行,你现在还是女王。”
快速地洗好衣服,回到房间,他竟沉沉入睡了,嘴角还带着笑意。看看时间还早,我就靠在一边,细细地打量着他的脸,虽不是美伦美化,在我眼里已是精致。
他的浓眉微微凝结,脸也不自觉得严肃了几分。突睁开眼,急唤道:“别走!”
我惊问道:“怎么了?”
他晃了晃脑袋,揉着我道:“做了个奇怪的梦。”
我捂着嘴笑道:“华总经理,你不会像贾宝玉一样游幻境了吧,有没有我呀,我是被雪里埋呢?还是玉带林中挂了?”
他翻了翻睫毛,端坐了起来道:“怎么就睡着了?恋上你的床了怎么办?”
我顺速将他拉了起来,嘟着嘴道:“这种破床有什么好喜欢的,要不跟你换好了,走了,我要迟到了。”
他揉着我的肩,在耳际轻声道:“因为有你的味道。”
我羞红了脸,挣开了他的手道:“你越来越那个了,再说我不理你了。”
他忙举手道:“好,好,对不起,下次不敢了。也就在你面前,有说不完的话,真的,在别人面前我极少开口,不信你自己会慢慢察觉的。”
边下楼边询问道:“蒋文林的为人如何啊?这个方晓如如果不来上班,连影子也见不着了。”
华明宇淡淡地道:“其实我跟他只是普通同学关系,又好几年没来往了,不过像他这样在政府部门呆久了,交际很有一手。那是他俩的事,都是成年人,你怕什么?”
我叹道:“怕方晓如受欺侮,女孩子总是感性的多,容易冲动。”
他接道:“嗯,不过你好像太理性了,我都觉着自己被你欺侮了。”
我捶着他的肩,恶狠狠地道:“谁欺侮你了,你该烧高香了,你才多久啊?我以前……”
话一出口,我的笑脸僵在脸上,一下像蔫了小花,垂下了头.他拉起我的双手道:“来,我背你下去,是累了吗?”
我趴在他的背上,眼眶微红,感激地道:“谢谢你,鱼你真好,你能永远跟我相依吗?”
他一脸醋意地道:“我离开了水,能活吗?傻丫头,那个混蛋是谁啊?至今让你耿耿于怀。让我见着了,我非揍他不可。”
我怅然地道:“我同学的哥哥,算了,不提了,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他。”
出了楼梯口,我还趴在他的身上不肯下来,粘着他道:“真舒服,你后你背我下去,背我上来。”
他求饶道:“你太能使唤我了,幸亏单位里有电梯,不然不是要我小命吗?”
我霸道地道:“不管,谁让你给我尝甜头的,快走,要迟到了。”
他呵呵笑出了声,直到车门边我才滑了下来,快速地钻进车里。他边开车门边道:“我算是见识到女人的霸道了。”
我脱口而道:“你那两女朋友就不是女人?”
他瞄了我一眼,转着方向盘,车缓缓地开出了门。淡然道:“所以说没有感情,就像朋友一样,互相敬着。甚至觉着她们奉承的多一点。”
我嘟着嘴道:“切,原来男人也犯贱,对你好,你不领情。”
他叹道:“也许吧,大概这就是一物降一物,今生我算是败在你手里了。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我嘿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好说,好说。”
他大嚷道:“还是别说了,可怕。我顺便到西餐馆吃完饭再回去,你晚饭怎么办?能一起吃吗?”
我摇头道:“不行,我自己会解决的,少吃一顿也死不了人。”
到了西餐馆,佯装不认识他,按规矩给他上了菜,他夹了一筷递来。我轻笑着跑开,让人看见了还不笑掉牙,不过跟他在一起虽然很短,但很舒心,仿佛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自然的很。
方晓如没来上班,发短信给她没见回话。手机震了一下,我掏出一看,原来是华明宇,他正抬头盯着我,我笑睨了一眼:“水,鱼到外面溜一圈,回头来接去。”
“鱼,你去吧,你再坐着,水的心要被你搅乱了。”
他这才立了起来,我朝他微笑着点点头,目送他的离去。 舒心的日子总是更易流失,公司的事也渐渐摸出了头绪,为了办自己的养老统筹等手序,一连跑了三四趟统筹办,总算把事情搞的一清二楚。
跟王红梅的关系还是不冷不热,我也不是那种奉承拍马的人,加上两人年纪相差这么多,简直是无话可说,各忙各的。
过了许久才知道,原来人事科长被调到其他部门了,有可能要选新的人事科长,我一来对她是一个竞争,怪不得她处处提防我了。
这还是档案室的钱瑜来窜门的时候,偷偷告诉我的。钱瑜比我还小一岁,长相极为普通,倒不失为可爱。她读的就是档案管理,去年被招进公司。两人一来二往熟悉后,我常偷溜到她那里躲清静。
不过没两天,林娟秀将我拉到一边,口重声长地道:“小楚啊,公司里是有规定的,上班时间不能随便窜岗,你自己要注意点,免得别人说闲话。”
我心里着实憋闷,林娟秀跟我差一个楼层,一定是有人打小报告了。面上沉着地感谢道:“谢谢林主任提醒,我只是想到档案室了解我们公司的情况而已。”
林娟秀和颜悦色地道:“那你下次出门的时候,跟老王说一声,别让她找不到你。”
林娟秀的话何其明显,我微笑着点头,好奇地问道:“林主任,人事科长什么时候上任啊?”
林娟秀拍拍我的肩戏笑道:“你不如问头更快些!”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脸黑线,看来跟华明宇的关系是瞒不了多久的。不过跟王红梅这样的人在一起工作,还真是郁闷,但是我是新手,总得学会忍耐。自我安慰道:“算了,她一定是更年期到了,少理她就是了。”
华明宇发短信来,说是公司里有重大举措,所以要开一天的会,连董事长也来了。华明宇的爸爸也就是董事长,一次也没见过。虽然将总部迁到杭州,也许是恋眷旧地的缘故,他自己留在了宁波分公司。
下班后我自己坐公车去了西餐厅,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不仅是道路拥堵,在红绿灯处排成长队,车里更是人满为患。
好不容易晃到目的地,真是长吁了口气。人就是不能太享受,华明宇的宝马车坐了近一个月,再来挤公车,真是天壤之别。
五月的杭城已是异常的闷热,时髦的女生早就夏装上身上了。刚走进门,张总经理戏谑地道:“今天王子怎么不送你来啊?”
我佯装不解地辩驳道:“什么王子?”
他轻声道:“对我还保密,人家都来问过何时能解约了,楚楚,要珍惜,这样的男人如今可不多了。”
我羞红了脸,冲上了楼梯,复又回头道:“谢你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想着知道了就知道,反正又不是个么丢人的事,最多说我傍大款。
换衣的时候收到华明宇的短信:“水,下个月公司十年庆典,你能成为主要成员吗?”
“鱼,什么意思?”
“水,把西餐馆的工作辞了吧,这样太辛苦,我想在你身上贴上鱼的标志,让其他人远离,可以吗?”
我思忖了片刻道:“好吧,那我跟经理说,做个月底。”
“谢你成全,晚上见!” 有时觉着自己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然华明宇也变得幼稚。
就像诗里写的,尽管有谁以冰冷的理智将爱情暂时拦挡,但却锁不住爱的翅膀,即使他不欢也不笑,和严峻的智慧结为友好,可是,一旦淘气的爱神叩一叩他的门,他就会和理智又展开争论,不自主地打开了心扉。
他如往常来接我,送到楼道里,忽将我往里一拉,车库里深暗一片。我忙挣着往外道:“漆黑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我要上去了。”
他从后面紧紧地抱着我的腰,摇晃道:“水,能让鱼确实感觉到在你心里吗?”
爱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柔声道:“你已经在水里了,还要怎么感觉?”
眼睛适应了黑暗,总算能模糊的看见一点物体。他将我转了过来,用手绕着我的肩,用头蹭了蹭我的前额,极尽温柔地道:“你抬起头来,看着我好吗?”
我缓缓地抬起头,心跳一码码在加速。他的唇似不经意的覆了上来,柔柔地,却似电流触碰,让我的头晕晕而不知所向。
他怔了片刻,捧起我的脸,舌开启了我的齿门,像似寻找到了芳纯,极力的索取着甜蜜。
我觉着自己快窒息了,可是我喜欢这种窒息的感觉,我不能自拔,我觉自己一定是疯了,我狂跳的心在不断的加剧,激情在心头萌生,腿软无力,不由得伸手紧紧地抱着他。
小区里想起了喇叭声,将我惊醒,忙别开头,娇嗔道:“可能方晓如回来了,深夜了,快走吧!”
他却紧紧地抱着不放,像似要将我溶进他的身体,感慨地道:“楚楚,我再也离不开你了,我今天才明白小说里描写的心跳加速是什么感觉,我等了你二十八年,无论如何也不放你离开。”
“宇,我不离开,我也爱你。”
过了片刻,我才挣开他的怀抱,推着他道:“夜深了,快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一到亮处,他也似回复了几分,戏谑道:“你就不能留宿。”
我瞪了他一眼道:“去,别得寸近尺,小心我把你红烧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拉上了肩,笑道:“说到做到,背你到门口。”
我挣扎着嚷嚷道:“不要了,四楼背上去会很累的了。”
“没关系,我喜欢,楚楚,把工作辞了吧,我们好好过两人的世界,别为那几个钱忙了。”
我快速地道:“不要,我喜欢自食其力,怎么你还想把我圈养起来啊?我又不是宠物,这个问题你可别再提了,我不喜欢没有自我的活着。”
“怎么会是没有自我呢?你不是有正式的工作吗?”
“也是,我说了做到月底就月底嘛。哎,所以说有钱的男朋友也不好,总觉着自己会被人指责傍大款,有点伤自尊。”
他快速冲到门口,放过下来,已是满头汗珠。用手敲了下我的额头,轻笑道:“怎么会这样想?是我想傍你成了吧?”
我抬头笑道:“那好,你下回后背绣上,华明宇追求楚言,怎么样?”
他呵呵笑道:“你可真够厉害的,进去吧,明天见!”
我又问道:“你爸爸回去了吗?”
他这才如梦初醒般地道:“不好,忘了老爸老妈来了,我走了。”
听着他匆匆下楼的声音,觉着好温馨,打开了门,方晓如还是没回来,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