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大法师》
前言 故事的开头一千多年以前,在遥远的科波多尔大陆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黑暗帝国和光明帝国围绕大陆的归属展开了殊死的搏斗。一开始,黑暗帝国凭借近乎无敌的亡灵军团一路凯歌迅速杀到了光明帝国的首都。后来不知为何,一向中立的龙族、精灵族、兽族、矮人族竟然站到了光明帝国一边。本来,依靠亡灵军团的实力并不惧怕这四族的加入,但在决战中光明帝国方面竟然也杀出一支亡灵军团,且实力与黑暗帝国的亡灵军团不相仲伯。在情势一面倒的情况下,黑暗帝国的亡灵军团在在光明帝国的首都城下全军覆没,黑暗帝国的帝王亡天自杀身亡,黑暗帝国崩溃。受此一役的影响,龙族、精灵族、兽族、矮人族的实力也大大削弱,最后四族不得不退回原来居住地,并对外宣布永不再参与人类之间的战争。光明帝国因为受创严重,在第二年帝国解体。此后,科波多尔大陆征战不休。到后来,逐渐形成了五国分立的格局:南方的在黑暗帝国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暗黑帝国,西方的诺哈帝国,北方的烈汉帝国,东方的华圣帝国,以及大陆中部依托原来的光明帝国首都建立起来的龙神帝国。这五国旗鼓相当,势均力敌,谁也无法将谁消灭,谁也不愿意和谁结成军事同盟,于是危如累卵的和平终于降临到了科波多尔大陆。人们在战战兢兢中过了一千多年的太平日子。 很冷了。
??我坐在山顶上,任冬夜的寒风呼呼贯穿着我的身体。
??我很爱看月亮,尤其是这又亮又圆的月亮。
??但是,我懒得动,望着天上一个角度每天期待着月亮的准时光临,能见到她的只是那么一会儿。因为一会儿的时间她就从我的左眼移动到右眼去了,再一会儿就不见了。
??我记不清已在这山谷上坐了多久,好象很是久远了吧。要不为什么我身后的小蛇越长越粗了呢。从它破壳而出的时候就在我身后转来转去,一直到现在,比水桶还要粗的它还总是爱在我身后打转。我多想去抚摩一下它呀,可是我懒得动。
??我觉得我已经死了,虽然心脏还在微微跳动,但从身上我感觉不到活的气息。
??我这样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只记得一开始的时候心是碎的。心是碎的?心碎是什么样子的?我忍不住问自己。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呢?不管它了,心碎就心碎吧。我只记得一开始我的心是碎的,后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再后来我就想我是谁。想啊想啊,不知想了多少年,看见太阳想,看见月亮也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后来,我不想我是谁了,我就想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这一想又是过了好久好久,我能感觉到周围山上的花儿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唉!”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一声把我吓了一跳,原本微弱的心脏忽然“扑通扑通”加快起来。多么忧伤的一个叹息呀!我在心里忍不住对自己说。
??“嘶!嘶!”旁边的小蛇也被吓了一跳,我能感觉到它猛地抬起头冲我叫了两声:“嘶!嘶!”
??“唉!”我又叹了一声,但这次并没有被吓一跳。
??“嘶!嘶!”小蛇又叫了两声。是在怪我打扰了它的思考还是因我首次说话而兴奋?我真想问问它。
??“唉!”第三声。我不明白有什么可叹息的。心说想叹气就叹气吧,为什么不做自己想做的事呢?
??小蛇又“嘶!嘶!”了两声儿。
??我想站起来。坐了这么久第一次想站起来。
??我试着站起来。没动!
??我有试着站起来。还是没动!
??我吓坏了。是不是腿折了?我忙低头去看腿,耳听得“咯咯”的声音,脖子被我使劲扭动了。有一阵酸疼!
??我看见腿好好的,于是我又试着站起来。又是“咯咯”的声音,我终于站起来了。我喜欢“咯咯”的声音。
??我迈了一步,看见腿绷得直直的,很是好笑。
??想笑就笑。我哈哈大笑,嗓子里发出的是一阵沙哑的声音,“嘎嘎”的,真难听!
??于是,我又笑了。笑我自己的声音难听,又笑自己的愚蠢。直到此时我的脑子里才是灵光一闪:我原来是坐在山上的,前面就是悬崖,我一脚迈出正踩了一脚空气。空气?我想里面什么元素都有吧,诸如水元素、风元素、暗元素,等等等等。等等,我怎么会知道空气里面有那么多元素的?再等等,我怎么就知道前面的一片虚无就是空气呀?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打着转朝山下坠去,耳畔呼呼的。
??说实在的,我一点都不感觉害怕,只是、只是有点冷。我忙拽紧了衣服。但还是冷。于是我决定停下来了。
??我伸出右手,很自然地往山壁里一插,只听“噗!”一声响,我有半个胳膊插进了山里。我的身体骤然而止,不再往下坠了,也不冷了,但是胳膊很疼。
??我眯着眼向下望去,满心欢喜地以为下面会是万丈深渊,那样说明我下落得离山顶还不太远,我还可以爬上去的。可是等我低头一看,我气得查点没吐血!积攒了半天,“呸!”我吐了口痰。我伸了伸脚尖,刚刚好能够着地面。我那个气呀!此时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话,一句我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不知是哪个伟人发明的话,就四个字:天妒英才!
??我小心翼翼把胳膊抽出来,仔细检查了一遍,坚如磐石。
??嗯,很好!我对自己说。
??这次我小心了,看准了前面是一个长长的斜坡。心说这回再也不会摔下去了。
??我站起来蹲下,站起来蹲下,把胳膊伸直、弯曲,伸直、弯曲,把脑袋转过来,转过去,转过来,转过去。耳听“咯咯”声不绝于耳,甚是悦耳,悦耳得有点儿让我起鸡皮疙瘩。
??我反反复复一直折腾,直到出了一身臭汗才停下。
??我准备爬山了,我要爬回去。俗话说叶落归根,咦?叶落归根?这么动听的四个字我都知道。我发现我的脑子越来越活络了。
??我要叶落归根了,从哪来我就要回哪去。但当我刚要迈出第一只左腿准备和斜坡告别的时候,忽然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片黄黄的东西。
??我很好奇,更有着强烈的求知欲。于是我迈出了左腿,不是向前,而是向后。我来到那个奇怪的东西面前。
??它黄黄的,被人扯成了四瓣一动不动地爬在地上。
??这是什么呢?我吃力地搜索着储量本就不丰的记忆库。在一无所获之后,我决定踩上一脚试试。既然它趴在地上就一定是让人踩的。
??我一脚踩下,忽然脑子里又是灵光一闪,它告诉我踩不得。
??但,为时已晚。在我将脑子里的灵光骂了三十三遍之后,我也正顺着那条长长的斜坡往下滚了三十三圈,而且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的耳边响起一阵阵嘲笑般的吱吱声。
??又是那该死的灵光,它有气无力地告诉我那幸灾乐祸的吱吱声就是猴子。
??于是,我拼尽全身力气喊出了四个惊天动地的大字:我恨猴子!
??记得有谁跟我说过:“尘归尘,土归土。”在转了不知多少圈之后,我忽然向左一歪,归于了头晕目眩,天旋地转。我仿佛看见天上的星星在跳舞。
??“什么人?”一声娇斥把我从星星的舞会中拉了回来。我遥遥晃晃站起来,只见眼前寒光一闪,脖子的温度就被降了十几度,一把明晃晃的宝剑豪不客气地架在我的脖子上。
??此时我一点儿感觉不到危险,低头看了看那把刚刚让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的硬家伙,抬起头,一声哼,冷冷地道:“你是谁?”声音中一点儿沙哑都没有,那灵光告诉我我又恢复了正常。
??一阵幽香扑鼻而来,我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好香!”嘴巴也忍不住寂寞地道。
??“无耻!”
??“啪!”一声脆响,我的脸上被人用剑狠狠抽了个耳光。
??我的脑袋一清醒,终于用我那被黑暗蒙蔽了的眼睛看清了那个让我寒冷又骂我无耻的人。
??那是个女人,一个长得有点儿艳丽的女人;一个眼睛大大,脸蛋红扑扑的女人;一个嘴唇红润、嘴角上翘、鼻子浑圆可爱的女人;一个裹在紧身红色棉袄里身材有点丰满的女人。这些都是我脑子里那灵光死气白赖告诉我的。
??当我打算再靠前点儿看看她那藏在头发下的耳朵顺便嗅嗅她身上的香味时……
??“无耻!”
??“啪!”又是一声脆响,我的脸又被抽了个结实。刚才是左脸,这次是右脸,对称了!我心说。
??“你想怎么样?”我冷冷地道。任谁脸上被剑狠狠地抽两下子都会疼的,不信你试试。
??“你想怎么样?”对面的女人反问道,听声音是又气又急。
??“懒得搭理你!”我道,同时摆出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无所谓地道:“算了,你刚才打就打了,我不和你计较,我要走了。”
??“不许走!”对面的女人喊道。
??“不许走?”我用充满疑惑的声音把那三个字吐了一遍。忽然又是灵光一闪,莫非她看上我了?早就听说过有种东西叫一见钟情,难道我走了桃花运被她一见钟情了?我忙用我那能够穿透黑暗的眼睛上下打量她,心说我可得好好挑挑,找媳妇不能马虎。还在我皱着眉头思索终身大事的时候……
??“无耻!”
??又是一声娇斥,眼前寒光一闪,我心说坏了,她要是再在我脸蛋上打那么一下子脸上的伤就不对称了。就在我万分着急的时候……
??“啪!”我的脑门上被重重来了一下子。
??呵呵,这下不用担心对不对称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嘴里吐着寒气道。连着脸上挨了三下子我可真的被她激怒了。
??“我要你道歉!”女子气急败坏地道。
??“道歉?道什么歉?”我一头雾水地问道。
??“你刚才对我无礼了!”女子气得小脸通红地道。
??“我对你无礼了?”我还是一头雾水地道。
??“是!”女子大喊道,说着还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我搜肠刮肚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哪对她无礼了,直到我想得脑门子出汗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末了,我怕自己崩溃,只得妥协道:“对不起,刚才我对你无礼了,抱歉!我可以走了吗?”
??“不行!”女子几乎是大喊着跟我道,那感觉就好像她揪着我耳朵在耳旁跟我嚷一样。我差点被震晕。
??我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跟她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女子道。
??“问题?你问吧。”我只想尽快摆脱她,现在我才发现山顶上是那么美,至少没有人冲你大喊大叫,风的呼啸是那么动听。
??“你是什么人?”女子问道。
??“我嘛?”我指了指自己道:“我最简单了,我就是……”
??哎?我是谁呢?这个问题我一直想了很多年,我到底是谁呢?我苦苦思索着,越想越想不起来,越想越痛苦。
??“抱歉,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痛苦地如实回答。
??“那你从哪来?”大概是看我很沮丧动了恻隐之心,她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山顶上。”我回答,同时指了指身后的一座高峰。
??“撒谎!”女子突然怒斥一声,同时挥动那个能让我脖子温度下降十几度的家伙朝我左连拍来。
??我心说不好,要是让她拍上我的左脸就不对称了。想到此处忙一低头避过。
??“咦?”那女子一阵惊讶,但只是吐了一个字,她手中的剑可没停下又迅速拍来,比刚才还快。
??我一低头,又躲过去了。
??我好象是惹她生气了。只见她咬着牙将宝剑拍来拍去,害得我头一低一低的。时间久了,我看她香汗淋漓,气喘吁吁,抬胳膊都很费劲,不由得有点为她担心,别累着。不过,最惨的要数我了。一开始是低头,后来是放低身子,前倾或是后仰,再后来干脆蹲下。她的宝剑越拍越低,我的腿也是越折腾越酸。不信你可以试试,两腿原地不动,只身子动来动去,还要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时间久了腿准酸死你。于是我就跟她说:“歇会儿吧,我累了。”
??谁知这句话却激怒了她,只听她大喊一声:“呀!”挥剑向我冲来。我吓了一跳,心说这要是叫她撞上她不告我个非礼呀。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咚”一声大想,我只感觉小腹一阵剧痛,我被她踢了一脚,疼得我捂着肚子蹲下。那个女人也发出了一阵欢呼为能让我受罪而兴奋。
??“服不服?”她把剑架在我脖子上得意的道。
??“服!”我捂着独自挤出这么个字。
??“哼!”她下巴一扬又轻蔑地道。
??“现在告诉我你是谁,从哪里来。”
??“我真的刚才都跟你说了,我确实忘了我是谁,而且我真的是从山顶上掉下来。”为了使我的话更有说服力我还特意指了指我掉下来的那座山。
??“鬼才信呢?”女人冷冷地道,同时把剑往前递了递。
??我感觉剑尖让我的脖子很难受,像快要扎进来似的。
??“信不信由你,我反正落在你手里了,要杀要剐随便你!”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
??“你……”显然她也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了,一双美目上下打量了我半天,最后叹了口气,道:“唉!对不起,刚才误会你了。”
??我被她的突然转变吓了一跳,都说女人善变,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那我可以走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请随便吧。”她把剑撤回去道,话音中有股伤感。
??“噢,那就再见。”我甩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头也不回地朝我来的地方走去。
??真有意思呀!我心说,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真希望天天都能遇见这种人,有意思。又要回山上去了,真有点舍不得呀。
??等等!
??我突然刹住脚。
??我回山上去干吗呀?我为什么要回山上去呀?刚一想到这我就仿佛遇到很恐怖的事一样,好像山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等着我。
??我再也迈不动一步了。我站在原地,身上冷汗直冒,脑袋一下子像要炸开似的。无数的影象从我脑中一闪而过,太快了,我全都没有看清。我一下子觉得很累,喘息声越来越粗重,像是有一座大山压在我身上似的。我的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不!我绝不回去!
??我的脑袋乱成了一锅粥,无数的记忆向我涌来,胀得我头都快要裂开了。
??“啊……”我忍不住大喊。
??“你怎么了?”那个女人见我出现异状忙跑过来。
??“是不是我弄伤你了?”她焦急地问。
??我抬起头。
??“啊!”她禁不住吓了一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带我离开这里!快!快!”我忍不住冲她大喊。
??从我越来越模糊的眼中我看见她慌了。
??她慌乱地将我扶起,嘴里不喋地问:“你怎门了?没事吧?”
??我被她搀着,一步一步往前走。走了几步,她放开我从路边拿起一个包袱。
??我们俩,她搀着我,慢满地朝山下走去。
??我回头去望那座我掉下来的山峰,一缕细小的绿烟正冉冉升起。 她真是个好人。我心里默默对自己说。扶着我这个陌生人整整走了一夜,没有一句怨语。
??太阳懒洋洋地从山后面爬起,经历了日出前严寒的我们稍稍感觉有些温暖,但还是冷。
??真奇怪,我以前是不会感觉冷的,越是远离那座令我几乎窒息的山峰我对冷的感觉越明显。心告诉我我正在恢复正常。
??我是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起床的。一开始它只是害羞地扒出个头,慢慢地,它穿起上衣,上半身毫不客气地拔了出来。到最后,等它提上裤子后,这个小流氓又像往日那样偷窥起世人的生活。
??“你好点儿了吗?”这是她隔了一宿说的头一句话。
??“谢谢你!”我极力想表达出最真诚的心声,可嗓音沙哑得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你昨天没事吧?”她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谢谢你。”这次我有了准备,没再被难听的声音吓到。
??“你昨晚怎么了?”她又小心翼翼地问,没等我回答她又赶紧说道:“对不起,是不是我伤到了你?”
??“没有,好像是我获得自由了吧。”我脑中灵光一闪情不自禁地说道。
??“自由?”显然她是被这两个字弄愣了,偷偷向我看了看,那眼神好像在看一个罪犯。
??“是的,我自由了。”我开心地说道,给我感觉天地一下子开阔起来,我现在可以包容下任何人对我的不敬甚至是侮辱,我的心胸宽阔得可以在里面遛马。
??“那你是谁?”她换了个问题,我记得这个问题在昨晚已经回答过她,但我的嘴还是条件反射性地回答给她另一个答案:“黑帝斯。”
??“黑帝斯?”她喃喃道,“你昨晚不是说不知道你是谁吗?”她用审犯人一样的眼光看着我,那感觉好像是我真的就是个越狱的逃犯。可我并不是。于是我反驳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越远离那座山峰我的意识就好像越清醒。”
??“噢。”她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但我可以用我的脑袋打赌她还是不信。
??“你真的是住在山上吗?”她问道,看来她根本不相信我昨晚说的话。
??“我可以用我的人头担保这些年我一直是待在山上!”我冷冷地道,她要是再这么罗罗嗦嗦地问下去我就要生气了。
??“噢。”她知趣地发一声,马上又讨厌地问道:“你打算去哪?”
??我最讨厌在我不想说话的时候有人问我话了,我几乎是喊着跟她说:“我要去……”
??声音嘎然而止。
??是的,我要去哪呢?
??我停住脚步愣愣地看着她道:“我不知道我要去哪。”
??我沮丧地坐在路边托着下巴看着太阳。
??“会灼伤你的眼睛的。”她走过来挡在我和太阳之间,一时间我看不清楚她,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这是用眼睛看太阳的结果。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同时一个念头在我脑中升起。
??“红月。”她答。
??“红月?恩,好听的名字。”为了实现我的目的我不得不昧着良心说话。
??“你要去哪?”我问道。
??“坎贝城。”
??“坎贝城?”我没听说过,“是黑暗帝国的还是光明帝国的?”
??“黑暗帝国?光明帝国?”红月一脸茫然地嘟囔道。
??“啊?不会吧?大陆上就这么两个国家,坎贝城不是黑暗帝国的就是光明帝国的,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没事吧?”红月的一脸惊讶闹得我心虚不已,难道我说错了?
??“你在山上待了多少年?”红月突然一脸严肃地问。我为她的突然转变吓了一跳,女人善变呀!
??“很久了吧,我也不清楚。”我如实回答道。
??“你听我说黑帝斯,现在已经没有黑暗帝国和光明帝国了,它们已经在一千多年前灭亡了。”
??“你说什么?”我“噌”地站起,一脸不信任地看着红月。这句话对我意义太大了,难道我在山上待了一千多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在我的记忆里我的祖国可是黑暗帝国呀,虽然这该死的脑袋还记不起太多东西,但我至死都不会忘记祖国的,我记得那会儿明明是黑暗帝国和光明帝国呀,怎么就变了?我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一种无形的令我窒息的恐惧感悄然袭来。难道我已经死了?我忙用手去捂心口,扑通扑通,心还在跳。
??看见我的慌乱红月忙说道:“黑帝斯你别着急,可能是你记错了吧。”
??“不会的!”我非常自信地说道:“在我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啊?要真是那样的话你打算怎么办?”红月问道。
??在她眼中我一定已是怪物了吧,起码是个活了千年的妖怪。我想。
??但如果我知道红月此时正把我当成一个精神病人,我一定要找根绳子吊死。
??过了好久我才从心潮起伏中抽出身来,稳定了一下心神我又说道:“继续说下去,黑暗帝国和光明帝国灭亡后发生了什么事?”
??“黑暗帝国和光明帝国灭亡后出现了很多势力,它们互相攻伐,后来因为势均力敌就形成了现在的格局。”
??“什么样的格局?”我抢着问道,虽然明知道红月会说的。
??“大陆上现在形成了五个国家。东方的华圣帝国,北方的烈汉帝国,西方的诺哈帝国,南方的暗黑帝国,还有中部的龙神帝国。坎贝城就在华圣帝国,这里是华圣帝国的境内。”
??“那你是哪国人?”
??“我是华圣帝国人。”
??“噢,”我若有所思地答道,没想到大陆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你要去坎贝城干什么?”我问红月。
??红月的神色一下黯淡下来,脸上微现哀容。
??“我要去坎贝城继承父亲的产业。”
??我看她一脸悲戚,料想她的父亲一定出了事。
??“需要帮忙吗?”我道。虽然刚刚受到了打击,但我的恢复能力还是蛮强的,也许是知道自己活了一千多年自认为心智已经很成熟的缘故吧,此时的我心中忽然有了一股睥睨一切的豪迈之气,况且刚才我就打定了主意,既然无处可去就先跟着她吧。
??“你?”红月抬起头,脸上居然挂着泪花。映在我心里显得她是那么的孤立无援,好可怜!
??“说说是怎么回事吧,你为什么要去继承父亲的产业?”从她的眼中我还看到了不信任,于是我决定让她相信我,而要让她相信我就必须让她把心事诉说给我,这样我们的感情才能拉近嘛,而只要拉近了感情就什么事都好办了。这是一个活了千多年的老妖怪的心计。
??谁知我不问还好,她一听到我的问话竟然、竟然……
??“哇……”
??哭了。
??我一下子慌了神。
??“别哭,别哭。”我胡乱安慰着,不断说着好话,可是她却越哭越凶。我情急之下忽然脑子里又是灵光一闪,这傻脑瓜告诉我有一招肯定管用,于是我如是照做。只见我气沉丹田,一个深呼吸,咧开大嘴用我这几乎是一生中所用过的最大的嗓门儿大吼道:“别哭了!”
??“哗啦啦……”林中嬉闹的鸟儿被我吓跑了大半。
??嘿嘿,这招还真管用,红月泪汪汪愣愣地看着我,不哭了。
??我极力装出一副冷峻的样子恨恨地跟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情形就好像红月是为我哭丧的一样。
??“恩……”
??我看红月抽抽噎噎还有要哭的迹象,忙用比天气还冷十几度的声音对她说:“不许哭!说!”
??“是这样的……”毕竟是小孩子,让我连唬带吓就完全吐露了心事,我心说我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呀?
??“我的父亲和叔叔还有几个朋友在坎贝城组建了一个佣兵团,名字叫“红月佣兵团”。我父亲是团长,叔叔是副团长。我父亲的佣兵团在坎贝城还算是小有名气。一个月以前父亲他们接了一笔生意,护送一批珠宝去首都圣京。谁知在路上、在路上他们遭到土匪‘追风盗团’的袭击,父亲他们全都……”
??说到这里红月已是泣不成声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生怕又刺激了她,于是就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俩的命都很苦。我虚度了千年光阴,忘记了过去,又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时代;而红月,却永远失去了一位亲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原来我在首都的银华学院上学,后来有人告诉了我父亲的噩耗,通知我去坎贝城继承父亲的产业,于是我就日夜兼程往坎贝城赶去……呜……”
??到这里我全明白了。
??“那你的母亲呢?她为什么不去继承你父亲的产业?”
??“我的母亲……”说到这里红月显得更伤心了,我突然意识到我说错了话。
??“我的母亲在我两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是父亲一手带大的,现在连父亲都不在了,我……呜……”
??红月又是一阵悲痛。
??“你将来打算怎么办呢?”我问道,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让她哭了。同时把耳朵凑过去,我对现在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就想暂时跟着她。别怪我无耻,我也是无家可归。
??“‘红月佣兵团’是父亲一生的心血,我不能让它消失,我要重建‘红月佣兵团’,还要为父亲报仇。”红月一脸坚毅地道。
??“重建‘红月佣兵团’需要招募人手,你有合适的人选吗?”我试探着问。
??“这……”红月迟疑道:“暂时还没有。”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我适时地问道,这是一个让她收留我的好机会。
??“你?”对于我的毛遂自荐她就是这么回答的。
??“是呀,”我忙抢着说道:“我其实很厉害的,昨晚你应该见识到了吧。”
??红月上下打量着我,我也尽量表现出一副英勇的气概。
??“那你都会什么?”看来她有些动摇了。
??“我会魔法。”我冷不丁脱口而出。说出才后悔,我哪会什么魔法呀,心里对魔法的记忆一丁点都没有。我真恨不得抽我的嘴。
??“魔法?”红月狐疑地看着我,看样子一点不信我的话。
??我努力搜索脑子里有关魔法的踪影,想破了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倒脑门上急出了些许汗珠。
??大概是看我的样子可怜吧,红月似乎有点于心不忍。
??“算了吧,我看你身手不错,你要是没地方去就先跟着我吧。”
??“谢谢你。”我忙停止了胡思乱想,兴奋得差点要抱上去,但想想自己的将来还是努力克制了这种冲动。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了,当然得说“咱们”。
??“先休息一下吧。昨晚走了一晚上的路。”红月有些疲惫地道。
??被她一说我也有点累了。
??“抱歉昨晚让你受苦了。”我不好意思地道。
??“没事的。”红月道。
??说着她找了个太阳晒得到的地方背靠着一棵树坐了下去。剑和包袱放在身边。
??我挨着她也找了棵树坐下,闭上眼睛,细细回忆从山上掉下来后发生的一切。慢慢地,我又试着回忆以前的事情。一个个画面从我脑子里一闪而过。太快了,也太模糊了,我什么也没抓住。渐渐的,我的眼皮沉重起来……
??黑云压顶。
??城下密密麻麻挤满了黑盔黑甲的士兵。无穷无尽的死亡气息疯了样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仿佛地狱挪到了人间。高大坚固的城墙上无数白盔白甲的士兵忙碌着。城上还有不少长相俊美的精灵弓箭手,皮坚肉厚的兽人,很多手持巨斧的矮人也站在他们中间。城上空数不清的巨龙在盘旋。
??“杀!”
??不知谁大喊了一声,所有的生物动了起来,五颜六色的魔法在天上飞来飞去,双方阵地上轰隆声大作。一个全身黑铠的人最是勇猛,也最是挡者披靡,他身上的死亡气息也是最盛。他第一个蹬上白铠人的城墙,口中喃喃自语,一挥手天上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六芒星,成千上万亡灵、怪兽嘶吼着从六芒星中涌出。黑铠人神勇无比,巨剑挥下对方或被斩为两截或被生生从城墙上磕下,摔得粉身碎骨。黑铠人冲啊、杀啊,冲疯了心,也杀红了眼,身上的铠甲渐渐染成了红色,仿佛转世的修罗。他正在无情地杀戮,忽然身子猛地一震,挥舞的巨剑在半空中停滞。一双美目正俏生生望着他,那么美,那么熟悉,又那么忧伤…… 第一卷 梦醒千年 第三章 亡灵初现
黑帝斯!黑帝斯!”
??我正在凝视着一双美目,忽然一个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穿透我的脑壳,一个字一个字重重砸在我的心上。
??“啊?!”我猛地惊醒,一个模糊的影子挡在我的面前。我仔细辨认,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张漂亮的脸。我一片茫然,愣愣地看着面前那人的眼,没有梦中人的美,而且那么的陌生。
??“你没事吧,黑帝斯?”
??我痴痴地望着眼睛,过了好久才回过味来。一甩头,我又清醒了。
??“什么事,红月?”我心不在焉地道,还想着刚才的梦境。
??“你没事吧?”红月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答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过了午后了。起来吧,黑帝斯,吃点东西咱们该赶路了。”说着红月把一个硬邦邦的馒头递给我。
??从不知饥饿的我自打山上下来后竟然有饿的感觉了。
??道一声谢,我接过馒头一口咬下,果然够硬。不过细细咀嚼还挺香的。
??红月也拿了一个馒头在我身边坐下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买一匹马?”我问红月。
??“马?”红月的脸上闪过一阵惊讶,然后沮丧地说道:“我没有钱。”
??“噢,”我说。然后就是两个人的吃馒头声。
??“离坎贝城还有多远?”我又不甘寂寞地道。
??“大概还有二百多里地吧。”红月说道,末了又加了一句:“快了的话三天就能到了。”
??“噢,”我说。
??吃完馒头喝了几口水我们就上路了。我本想帮红月提包袱可她死活不同意,我心说算了。于是我就一身轻地跟着她往前走。
??走了几十里地,到天黑的时候居然发现前面有一片灯光。
??“是一个小镇呀。”我对红月说,“咱们走快点儿去镇上弄点好吃的。”
??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想到能见到不少人了,我的心里不免有些兴奋。
??“恩。”红月随意答应了一声。
??我往前跑去,回头一看红月还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忙跑过去问她:“红月,你怎么了?我们走快点可以找个暖和的地方休息一下,还可以吃点好吃的东西,红月,你不高兴?”
??看红月一脸落寞的样子我不由得有点担心。
??“对不起,黑帝斯,我没有多余的钱,恐怕咱们住不起旅店。”红月窘道。“不过我可以带你吃些东西。”为了不使我失望红月又加了一句。
??“钱?”我一拍脑门,是呀,我怎么这么笨!不论在哪个世界上干任何事情都需要钱的。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为刚才的冒失后悔。同时翻找自己身上有没有带钱。这是多年来我第一次检查自己的衣物。我全身上下一身黑,黑鞋黑裤黑上衣。搜遍所有的口袋我都没有找出一件东西,别说是钱了。
??“对不起,红月,我也没钱。”我不好意思地道。
??“那算了吧,咱俩就在镇外将就一宿算了。”红月的语气中没有一丝失望,显然她并不认为我能翻出钱来。
??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咱们进镇吧,看看也行。”
??红月答应一声:“好吧。”我们两人一起往镇里走去。
??虽说天很冷,而且已经黑了,但街上依然有很多人。一下子见着这么多人我心里不免有些激动,不能找个温暖地方住宿的阴云被冲刷得烟消云散。
??“好久没见到这么多人了。”我高兴地对红月说。
??“恩,真香呀!是什么?”街边一个面馆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走,黑帝斯,我带你去吃碗牛肉面。”红月有些兴奋地道,看得出她也想吃,大概也厌倦了那冰冷的干粮。
??“走!”我兴奋地叫一声,当先走入,和红月找了一张没人的桌子坐下。
??“老板,我们要两大碗牛肉面。”红月喊道。
??“好嘞,请稍等。”一个老太太答应一声转身对里面喊道:“牛肉面两大碗!”
??“牛肉面两大碗!”里面一个男人的声音重复道。
??简直太香了。我忍不住朝四外望去,一些食客在自顾自吃着面。
??“好香呀!”我咂了咂嘴道。
??“不要这么明显,人家会笑话我们的。”红月提醒道。
??“噢,对!”我忙将头收回正襟危坐等着面上来。
??正在这时一声暴喝从门口传来:“老板,来十大碗牛肉面。”
??好大的嗓门呀!我扭头一看,一个一脸凶相的大汉领着一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些人身穿紧身衣,个个带着家伙。
??我忙把头扭了过来。人家可是练家子。
??“好嘞,牛肉面十大碗!”
??“牛肉面十大碗!”
??面馆里桌子不多,原先已经坐了一些人。大汉等人一进来就纷纷找空座坐下。不巧的很,那位大汉就坐在我和红月一桌,大汉还挨着我,面对着红月,临坐下时还看了红月一眼,微微愣了一下,大概是惊讶于红月的美貌吧。我心说他可别找麻烦呀,毕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还是怕事的。
??大汉等人一进来这店里就热闹起来。
??“大哥,你说白眼狼他们会不会来呀?”临桌上一个大汉同伙问道。
??“会的!”大汉满有把握地说道,说着还向红月看了一眼,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好像在向红月展示他男人的气概一面。红月则一直低着头,看来她也怕大汉他们找碴。
??“老虎,你们这一大帮人这是去干什么呀?”面馆里的那位老太太凑过来问道,看来她和大汉他们挺熟,要是陌生人见着大汉等人带着家伙咋咋呼呼的,躲还来不及呢。
??“李大娘,我们今晚要去和白眼狼他们决斗。”大汉自豪地说,说着又用眼神瞥了一眼对面的红月。
??“决斗?你们怎么又要打架呀?你娘知道了得多着急呀!”老太太苦口婆心地道。
??“您不知道。白眼狼他们太不是东西了!今天下午堤凡大爷在街口卖水果,不小心碰了白眼狼一下,白眼狼就对堤凡大爷大打出手,还把他的水果全推走了。堤凡大爷的儿子去找白眼狼理论,还被白眼狼的手下痛打了一顿。白眼狼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教训这群畜生。是不是呀弟兄们?”
??“是!”大汉的同伙异口同声答道。
??“看来这一脸凶相的大汉还是个好人嘛。”我心道。人不可貌相。
??红月也抬头一脸钦佩地看了大汉一眼,那大汉更神气了。
??“呦,那你们可得小心了!老堤凡的事我也听说了,白眼狼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你们等着,我叫里面多给你们加点肉。”老太太热心道。
??“谢谢您了。”大汉道谢道,他的同伙们也纷纷向老太太道谢。
??不一会儿我和红月的面就上来了。我的是满满一大碗,上面放了几大块牛肉,还放了不少香菜。啊,闻起来太香了!我禁不住咽了口口水。
??“给你。”红月把她碗里的牛肉夹过来几块。
??啊?我一愣。
??“我不要。”我说道,又给她夹了回去。
??“你吃吧,别跟我客气了。”红月说着又把肉夹了回来。
??我正要在夹回去,一抬头看见红月拒绝的眼神,知道是枉然的,就又把牛肉夹回了我的碗里。
??这么一大碗香喷喷的牛肉面实在是太诱人了。
??“我先吃了。”告诉红月一声我就等不及开动。很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我也顾不得好看不好看,狼吞虎咽,希里呼噜,不一会就把一大碗面吃了个干干净净。抬头一看,同桌的三人都在低头吃面。大汉和他的同伙也是狼吞虎咽,只有红月在慢条斯理地吃着。
??“我再给你点儿吧。”红月道。
??“我吃饱了。”我违心地道,实际上还是有点儿饿。
??“给你吧。”
??“不了。”
??红月不由分说把碗里的面分出一半给我。
??“谢谢你。”我感动地说道。
??“我快吃饱了,面太多吃不了。”红月道。
??我知道她是在撒谎,因为我看她吃得很仔细,像是很珍惜的样子。
??“红月,等我有钱以后一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我真诚地道。
??“小事情,不要放在心上。”红月道,看来她是不会相信我将来会有钱的。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大汉他们已经吃完面结帐走了。
??“我们走吧。”红月吃完面把正在东张西望的我叫了回来。
??“恩。”我答道。
??“老板,多少钱?”红月一边掏钱一边说道。
??“一共四个铜币。”老太太走过来说道。
??“她是老板吧。”我心里琢磨道。
??红月从钱袋里摸出四个铜币递给老太太。趁此机会我偷偷瞄了一眼红月的钱袋——瘪的。
??“走吧。”红月带着我离开了面馆。
??外面刮起了小风,但由于刚吃了热面我们还感觉不到冷。
??“咱们去哪里?”我问红月。
??“再往前走走吧,找个避风的地方生一堆火。”
??这主义不错。我心里琢磨道。
??出了镇子前面黑黝黝一片,正是一片树林。
??我们朝树林走去,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打斗声。
??“呀!”“嘿!”还夹杂着几声谩骂。
??我和红月对望一眼,“走,看看去!”我道。红月点点头,我们俩小心翼翼地朝树林掩去。
??打斗声越来越近了。
??我循声望去,树林里一片空地上人影绰绰,许多人缠斗在一起,其中正有在面馆里吃饭的叫老虎的大汉等人。大概他们是在和白眼狼等人打架吧,我心道。再向后望去,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小个子和一个头戴斗笠身穿黑衣披着黑色斗篷手持木杖的人正站在我对面,中间被打斗的人群隔开。
??“亡灵法师!”我的心一动,一个念头出现在我的脑中。知觉告诉我对面那个头戴斗笠的人就是亡灵法师。
??我将目光紧紧锁死在那个人身上。黑色的衣服,黑色的披风,以及顶端被雕刻成骷髅状的木杖正是他们的特有标志。脑中关于亡灵法师的记忆突然平空出现。据我所知,他们大都生活在黑暗帝国,是黑暗帝国亡灵军团的主力,通过施展黑暗魔法召唤大量亡灵参加战斗,而且他们个个精通黑暗魔法。任何一个亡灵法师都有或者高于大魔导士级别的水平。亡灵法师一般分为三等:第一等叫炼血亡灵法师,实力相当于其他魔法系中的大魔导士水平,标志是黑衣黑披风骷髅木杖;第二等叫黑狱亡灵法师,实力高于炼血亡灵法师,相当于其它魔法系中的大魔导师水平,标志是红衣红披风面目狰狞的鬼头木杖;第三等是最可怕的,叫暗黑亡灵法师,实力远远高于其它魔法系中最高等级的大魔导师,而且他们无任何标志,外形和常人一样。最恐怖的就是他们的召唤魔法,能召唤出大量高级亡灵,而且随着法力的增加所召唤亡灵的等级也就越高。据传说,法力达到一定程度可以把冥王哈迪死召唤出来。在我的记忆中碰到暗黑亡灵法师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逃!原来在以拥有众多亡灵法师著称的黑暗帝国里就有两个暗黑亡灵法师。一个是被封为国师的素钦,另一个则是……谁呢?我暂时想不起来了,反正据我观察对面那人就是亡灵法师。我把想法告诉了红月:“咱们对面有一个亡灵法师。”
??“什么?!”红月一脸惊怵的表情,看来她听说过亡灵法师,但反应却比我想像得要强烈。
??“在哪里?”她紧张地问。
??“就在前面,隔着打斗的人们。”
??“我怎么看不到呀?”红月望了半天也没看到。
??“也许是天太黑的缘故吧。”我猜测,心里同时想到打斗的这群人眼神真好,虽说有些月光吧,但林子里还是很黑,他们竟然能分清敌我,佩服!
??这时场上形势斗转,那叫老虎的大汉果然有一股虎劲,几十个回合下来就带着兄弟们将对方砍翻在地。
??“白眼狼,你准备受死吧!”
??看来我猜得没错,老虎他们的对手果然是白眼狼一干人,此时老虎和他手下已经把白眼狼和那个炼血亡灵法师团团围住了。
??“嘿嘿嘿嘿……”白眼狼发出夜枭般的笑声。
??“老虎,你小子总是和我作对,我今天要让你死无全尸!”
??“放屁!看清楚了,白眼狼,今天死的可是你!兄弟们,上!”
??糟了,老虎他们要吃亏!炼血亡灵法师一直没出手可能是在酝酿什么厉害的魔法。我正想到此处,忽然看见前面白光一闪,一个一丈大的闪着光的白色六芒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老虎等人身后。
??“啊!”红月一声惊呼,我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别出声!”我小声道。
??老虎等人也发现了异状,转身观瞧。趁此机会,炼血亡灵法师一拉白眼狼二人闪身离开包围圈,远远躲到一边去了。
??“这是什么?”一个手下问老虎。
??老虎不明所以,愣愕地看着。
??“笨蛋,还不快跑!”我看不下去了,老虎等人本性不饿,况是为了助人才招惹亡灵法师的,我不忍心看他们死于无辜,这才不怕暴露身份出言提醒他们。
??“什么人?”炼血亡灵法师一挥手一团黑色的光球飞快朝我砸来。
??“小心!”一旁的红月声音中带着惊恐,起身用剑去挡。
??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是黑暗魔法——噬魂术,被击中的话可以使人变为白痴,但直觉又告诉我那玩意对我构不成威胁。
??我手一伸,比红月的剑还快,一把将黑球抓住,捏得粉碎。 啊?!”炼血亡灵法师一呆,红月也是一愣,他们万没想到我会轻而易举地破了黑暗魔法。
此时六芒星的光芒愈盛,浓烈恐怖的死亡气息从六芒星中凛冽发出,侵蚀得老虎等人浑身打颤,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可怖之事。正在他们惊慌失措被眼前景象吓傻之时,突然黑影一闪,一个手持弯刀的骷髅从六芒星中跳出,眸子中射出惨绿的幽光,东张西望,样子极是诡异。
黑影连闪,不断有骷髅跳出。
“啊!”老虎兄弟中不知是谁吓得晕了过去,红月也是脸色苍白。在晚上,在四周漆黑的树林里,看见了拿着刀的骷髅,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杀了他们!”炼血亡灵法师用木杖一指老虎等人,然后转过身子一动不动盯着我,看来他想亲自对付我。
所有的骷髅眼中绿光大盛。
“不好!”我心一急,老虎他们有危险。虽与我非亲非故,但他们仗义锄强的性子我还是喜欢的。趁骷髅兵动手之前,我猛地一下蹿出,直奔炼血亡灵法师。在我的记忆里要想对付亡灵法师的召唤术必须将他们杀死,否则无数的亡灵就会从地狱涌出,越到后来级别越高,也越是一发不可收拾。
“找死!”炼血亡灵法师一声怒吼,噬魂术又向我发动。
魔法师中精通武技的很少,一般的亡灵法师也不例外。欺近身的话普通的大剑师就可以杀掉一个普通的亡灵法师。但这种机会极少,亡灵法师们明白自己的缺陷,所以总是把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的,除了远离战场外,还有数不清的亡灵保护着他们。原先大陆上将习武者一律分为剑士、剑师、大剑师、剑圣、斗神、战神六个级别,每个级别又分初中高三级。我的脑子里印着我的实力应该是中级剑圣的水平,看前面那个亡灵法师一点不知道防守,显是个新手,如若让我欺近身,要杀他应该不成问题。正当我避过噬魂术马上就要欺近炼血亡灵法师时,右肋下突然寒气一袭。
有人偷袭!
我猛地一扭身子,同时一脚踢出,“当啷”一声一把窄剑落地,白眼狼惊愕地一愣。
“小子,敢偷袭我,接招!”
趁着白眼狼愣神的工夫,我一记窝心脚踢去,“噗”一声正中白眼狼心口。这厮惨叫一声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炼血亡灵法师一皱眉,冷冷地道:“小子,不错嘛!看你的功夫怎么也达到了大剑师的水平吧?”
“中级剑圣。”我也冷冷地说道,“总也不练了,不知道退步没有。”
“你?!”炼血亡灵法师显然被我的自报家门吓了一跳,不用魔法单挑的话他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嘿嘿嘿嘿……就算你是战神级别也一样要死在我的召唤术下。杀了他!”炼血亡灵法师用木杖一指我,围攻老虎等人的骷髅兵一下子全向我拥来,六芒星中还有不少骷髅兵跳出,偶尔夹杂着一两只僵尸。
老虎等人原先被围堵得连招架都无力了,眼瞅着就要被分尸当场,忽然压力骤减,仔细望去,一大片骷髅兵反倒把我围了个严严实实。
“嘿嘿嘿嘿,这么多骷髅兵就算杀不死你也会累死你,小子,等你死了我要把你做成个亡灵,专门为我服务,你死的值了,哈……”
妈的!我一拳轰飞一个骷髅兵,一脚踹翻了一个浑身爬满尸虫的僵尸。那个炼血亡灵法师看来还真是个新手,还没有专属于自己的亡灵,我可要小心了,千万别不明不白栽在他手里。
想到此处,我脑袋一热,一片记忆横空在我脑中出现。
“暗黑斗气!”我大喝一声,一团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黑色斗气在我身上凝聚。
“暗黑骑士?!”炼血亡灵法师大惊道。打死他也想不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能碰到传说中的暗黑骑士。
“停!”炼血亡灵法师一举木杖大声道。我周围的骷髅兵、僵尸等都愣愣地停住了进攻,有的还手中举着兵器,架在半空,齐刷刷回头看着炼血亡灵法师。动作协调一致,还挺可爱。
“敢问阁下是否是暗黑大帝手下亲兵暗黑骑士?”炼血亡灵法师脸现恭敬地道。
“暗黑大帝手下亲兵?”我一愣,嘟哝着道:“亡灵法师什么时候惧怕起暗黑骑士来了?真是越来越不长气!”在我残存的那丁点深远的记忆中亡灵法师是不屑于与暗黑骑士为伍的。看见面前的炼血亡灵法师把我当作暗黑骑士而且还表现出恭敬之色,我的心里就忍不住来气,冥冥中我好像觉得我特别讨厌暗黑骑士,但这该死的记忆却TM什么都记不起来。
“难道阁下不是暗黑大帝的手下?”听见我的嘟哝炼血亡灵法师还是尽量恭敬地说道。
“什么暗黑大帝?我只知道有黑暗大帝!”我没给他好气道。
“黑暗大帝?”炼血亡灵法师愣愣地道,“他是谁呀?”他一直在修炼黑暗魔法没有像红月那样进过正规学校学习过历史,当然不知道黑暗大帝是谁了。
我也懒得和他磨咕,从围着我的亡灵中挤开一条路,走到炼血亡灵法师跟前,见他一脸的迷惑,我猛一欺身,他刚反应过来想要躲开,但速度哪有我中级剑圣的快,身子一紧已被我紧紧搂住了肩。
“你……”炼血亡灵法师惊道。
“小心!”红月也发出了一声惊叫。我砖头望去,她正在给老虎他们包扎伤口,我说怎么打了半天没见着她个人影,原来是帮老虎他们去了。
我冲红月咧嘴笑笑,然后把头伸向炼血亡灵法师小声跟他说:“兄弟,今天就是一场误会,看在同属黑暗一脉就算了吧,咱们握手言和吧。”
“这……”炼血亡灵法师还有些迟疑,“你真的不是暗黑大帝手下?”
“不是了!”我有点不耐烦地道,“兄弟,咱们亡灵法师什么时候对暗黑骑士毕恭毕敬了?我记得以前咱们都是势不两立的?”
“咱们?”炼血亡灵法师有些吃惊地看着我,我也一脸诧异地看着他:“我有说‘咱们’吗?”
“恩!”炼血亡灵法师重重地点了点头。
“呃,这……”我的脑袋中一片迷糊。
“算了,兄弟,就当我说了。我刚才一见你就觉得亲热,可能我以前认识不少亡灵法师朋友吧。今天的事情就算了吧,怎么样?”
“好吧!”炼血亡灵法师极大度地点了点头,看情形好像是他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了我似的,其实其中的凶险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我看似用手搂着他的肩膀,实则我一用力他就会血溅当场。虽然不知为何我不忍心那么做。
“那我打伤的白眼狼……”
“算了,本来我也不认识他,前天我在树林里无聊地施放了一个魔法正好被那小子撞见,硬是把我待为上宾,还让我帮他报仇。我正好缺了盘缠就答应了。那小子的死活我才不管呢。”
“好,那咱们就无怨无仇了。说起来还是一家人呢。兄弟,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哈格。”
“噢,我叫黑帝斯。哈格兄弟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呀,你看能不能让那些亡灵回去?”
“这好办!”哈格十分放心地一挥木杖,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大喝一声:“退!”被召唤出的亡灵像来时那样黑影一闪一个一个都退回了六芒星,六芒星也星光大炽了一下儿,平地消失。树林里又恢复了黑暗。
“谢谢兄弟!”我嬉笑道,哈格这人不错,好说话。
“如果没事我就走了。”哈格道。
我刚要客气几句送他离去,忽然灵机一动,凑近他身子,一边搓着手一边不好意思地道:“还有件事得求你,兄弟。你看这两天哥们有点钱紧,你看能不能……你放心,一有钱我马上还你。”
啊?!
哈格一脸不相信地看了我好久,眼中尽是鄙视、愤恨、不甘和无奈。那样子好像在看一个怪物,闹得我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唉!好吧!”哈格突然叹了口气一跺脚,转过身去,从腰后掏出一个钱袋袋。
亡灵法师果然与众不同,钱袋都放在后腰。
我赶忙把头伸过去,看见哈格从钱袋里掏出十个金币来,数了数,分出五个来。
“给你,我也不多了。”哈格冷冷地说。
“好,谢谢!真不愧是亡灵法师,就是热心,好兄弟。”我眉开眼笑地道。
“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不再待会了?”我忙陪着笑问道。
“不了,我还有事,后会有期!”说完哈格头也不回往林中走去。
我就这么看着他一步一步离去,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忙大喊道:“兄弟!”
哈格身子一震,手下意识地捂住了钱袋。
“哈格,下次再用召唤魔法攻击敌人的话一定要攻六分守四分。亡灵法师最怕近身战,无论何时性命总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对刚成为亡灵法师的人。”
“攻六分守四分,”哈格默念道,“我会记住的!”说完加速离去。
望着哈格离去的背影我禁不住念叨道:“一个好人!”
“喂,你怎么样?”见哈格走远红月等人围了过来,刚才他们都被哈格的召唤魔法吓坏了。
“你认识他?”红月凑近了问道。
“不认识。”
“不认识?那你为什么和他走的那么近,他还给你钱?”红月不相信地问。
“唉!”我叹了口气,道:“亡灵法师并不都是坏人,他们只是比较孤独行事诡异一些。像刚才那一个就蛮不错的嘛。”
“蛮不错?”红月吐了吐舌头道:“我差点被那些骷髅兵砍死。”
“你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反问道,看见红月一副惊魂未定的神色,其他人也和她一个样。
“多谢想救!”老虎这才插嘴道。
我看他和手下们一个个都有伤在身,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便跟他说道:“你们赶快回家吧,记住,下次再看见亡灵法师的话有多远躲多远,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们。”
“我们可不敢了,今天差点死在他手里,下次再见着一定有多远躲多远,太恐怖了!”老虎心有余悸地道。
“其实亡灵法师也不坏,他们从不主动招惹别人。对了,你们快去看看那个叫白眼狼的怎么着了,刚才好像被我一脚踢到了树林里。”
“噢,对!”老虎等人着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我领他们进入树林,不远处一个人正四平八稳地躺在地上,鲜血吐了一地。
“他怎么样?”我问那个给白眼狼验伤的人。
“胸骨碎了好几根,看样子这辈子甭想练武了。”
一听说人没死我不禁叹了口气,没一脚踢死那个欺软怕硬的王八蛋说明我的功力还没有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
“你们都回去吧,我们也该走了。”我对老虎等人说。
“救命之恩,请受我一拜!”老虎带头跪下,他的兄弟跟着跪下。
“都起来吧。”我忙道。“咱们走吧。”一拽愣神的红月我们俩蹿入树林中将老虎等人甩得无影无踪。
“你到底是谁?”路上红月问我。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叫黑帝斯,是从一座山上摔下来的。”
“你怎么会暗黑斗气?”
“不知道,好像本来就会吧,具体怎么会的我不知道。”
“你真的有中级剑圣的水平?”红月又好奇地问。真是纳闷她怎么有那么多问题可问。
“大概吧。我的头脑里记着我有中级剑圣的水平。哎,红月,现在大陆上怎么划分习武的人呀?”我问道,想知道是不是还和我记忆中的一样。
“大陆上把习武的人划分为六个等级,从低到高依次为剑士、剑师、大剑师、剑圣、斗神、战神,每级又分为初中高三级。教我剑术的老师就有中级大剑师的水平。听说我们的校长达到了高级斗神的水平。”
“噢。那魔法怎么分级呀?”
“魔法也由低到高分为六级:魔法学徒、魔法师、大魔法师、魔导士、大魔导士、魔导师。每级也分为初中高三级。我们的副校长就有高级大魔导士的水平。”
“那你知道暗黑帝国的暗黑骑士是怎么回事吗?”
“我听说过。听说暗黑帝国把国内武士分为四等:亡灵战士、亡灵骑士、黑暗骑士、暗黑骑士。据说暗黑骑士大多是暗黑大帝的亲兵,数量不多,但每个人的暗黑斗气都修炼到中级剑圣的水平。”
“这么厉害!”我自言自语道。
“是呀,可以说暗黑骑士是大陆上单兵实力最强的一支军队。”
“那亡灵法师呢?”我不禁问道,说不上为什么我对亡灵法师格外感兴趣。
“这我就不清楚了。大陆上修习黑暗魔法的人不少,华圣帝国就有不少人在练。不过,据说亡灵法师是众多修习魔法的人中最奇异的一支,传说他们都非常恐怖。听说在西方的诺哈帝国境内有一个亡灵谷,那里住着许多亡灵法师。但至今没人敢去那里。人们都传说那是个死亡之地。以前曾有人进去过,但从来没出来,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噢。想不到还有这么个地方。”
“黑帝斯,你说刚才那个人会不会来自亡灵谷?”红月小心翼翼地问,到现在她还没从恐惧中摆脱出来。
“不知道。红月,下次你要是见着和刚才那个人一样装束的人或是和刚才那人装束相同但是全身红色、手里拿着狰狞鬼头木杖的人一定不要去招惹,他们发起火来很恐怖的。”
“黑帝斯,你认识他们?”
“脑子里有些印象而已。不过刚才那个人还不错,给了咱们五个金币。”说着我把金币拿到红月面前道:“你收着吧。”
“我不要,那是你的。”红月拒绝道。
“你就先帮我收着吧,我怕我马马虎虎弄丢了。”
“这……”见红月还在犹豫我就把钱硬塞在她手里,道一声:“收好。”
红月见拒绝不了就收下了。”那我先帮你拿着吧。”
当晚,我们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生了堆火将就了一夜。
有了钱红月一下子轻松起来,在以后的几天里在我的提议下,我们都去饭馆吃饭,而且再也不用晚上睡野外了 晓行夜宿,三天后的傍晚我和红月终于来到的坎贝城。
??“红月,咱们到了。”我兴奋地大叫。红月却一句话没说。我转过头看去,只见她一脸悲戚,眼中还带着泪。我的心一沉,红月一定是想起了她去世的父亲。
??红月带着我穿街过巷,匆匆赶路,在一个四合院前我们立住了。红月的眼中淌出了泪。
??“唉!’我叹一口气,这一定是红月佣兵团的总部了,红月这是睹物伤情呀!
??我刚要上前把门上的锁撬掉。
??“让我来吧。”红月道,说着从身上拿出一串钥匙来,一连试了几次才把钥匙插进去。
??“咔!”铁锁应声而开。我跟着红月走了进去,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很大的四合院,东面、北面、西面都盖有房子,院里种有花,但现在都已经剪了。整个院子都很干净。
??红月当先走去,那出钥匙把北面屋子的锁打开,推门一看,一个大大的“武”字首先映入我眼帘。这是一个将近一百平米的大房间,两边摆有椅子和兵器架,兵器架上还插着兵器。正前方是一张方桌,桌两边各有两把椅子,那个大大的“武”字就在桌子的正上方。这一定是红月佣兵团的客厅了。
??红月一把椅子一把椅子地摸过去,好像感情很深的样子。到最后忽然扑到正前方一把椅子上哭了起来。那把椅子可能就是他父亲常坐的吧。我猜测。“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我本想上去安慰红月几句,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心想哭吧,把心中的哀痛发泄出来就好了。我一直看着红月在哭,过了好久,天完全暗下来她才收住哭声,不断地抽泣。
??红月站了起来,我忙赶过去。她一个字也没说,起来向后堂走去,我赶紧跟着,原来后面还是个四合院,四面都是房子。
??红月一直走进北面的房子。黑暗中我看得清清楚楚,在屋里转了个圈,一个摆设考究的书房呈现在我面前。一面墙上摆了一个书架,上面放满了书,一面墙上挂了几幅山水画。靠窗处有一张桌子,桌上整齐摆了一摞书,纸、笔、香炉、蜡烛、火镰也都摆设得整整齐齐,显是有人最后收拾过。只不过,物还在,人却永远回不来了。人的生命真是脆弱呀,一个小小的铁器或是魔法就能把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送进坟墓,你说人这一辈子争来争去为了什么,总免不了一丘黄土葬送了,谁也比谁也多占不了几尺土去,生前争得的大笔财产一个子儿都带不走,还不如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享受生命。看书房的情形,红月的父亲应该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要不怎么会这么多书啊、画啊摆得满屋子都是,没准还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呢。
??红月睹物伤情自不免又是恸哭一场。我把蜡烛点上,屋里顿时亮堂了许多。
??待红月哭久了她又起身往外走。我跟上,来到另一个屋子。红月推开门,我看见里面布置得很是优雅,摆了不少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衣架上还挂了几件男人的衣服,这应该是红月父亲的卧室吧。看来他父亲还真不是一般人,董风雅,连自己住的地方也不放过。红月一件一件摸着屋里的东西,拿起又放下。忽然“呜咽”一声扑到床上哭了起来。
??我看她又大哭,心中愈是不忍,这要是哭出个好歹我可怎么办呀,我可是举目无亲呀。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红月突然不哭了。我吓了一跳,赶快过去查她脉搏。还好,只是睡着了,哭累了。
??我把红月放上床给她盖好,然后悄悄退了出来。
??外面夜寒风冷,整个院子除了北面有点亮光外四下里死气沉沉。我回去取了钥匙,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查去,没准将来我就要住这,得好好看看我的地盘。
??除了北面是红月父亲的书房和卧室外,东面和西面也是卧室,西面屋里尽是女人用的东西,应该是女眷们的房间吧,我不由想到了红月,顺便就仔细看了看,不错,挺温馨的。令人惊奇的是,北边房子旁边居然有条过道,穿过过道后面竟还是个四合院。我查看了,这里除了卧室以外就是厨房了,还有个专门洗澡的房间。院里有口井,种了几棵大槐树,现在光秃秃的。我又转到最前面,除却北面是客厅外,东面和西面分别是仓库和武器库,此外还有几间卧室。看来红月佣兵团人还不少。但让我闹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何把仓库和武器库摆在前院。
??懒得管他们的事,我往中院走去,想找个地方睡一觉,忽然想到后院有柴和水,我何不洗个澡?这么多年在山上待着一定很脏了吧。
??人就是奇怪,刚一想到洗澡我身上就痒了起来。于是我赶快跑到后院烧水洗澡。
??后院的东西都是现成的,我把水烧好后提到洗澡间发现里面居然是淋浴式喷头,正合我意。我把热水都倒进去,又从其他房间拿了套洗漱用品,还找了身干净衣服,开始搓起来。我的眼神很好,不用点蜡也能在黑暗里看得清清楚楚。屋里有面大镜,正对着我,我一边洗一边打量自己。这是我吗?二十三四五六的年纪,瘦削的身体微黑,身上几十道伤疤像是被各种利器留下的,脸色有点黄,那是一晚上没吃东西饿的,一双眼睛不大不小,眉毛倒是挺粗,黑发滑到我的脖梗。我仔细抚摸着身上的疤痕,极力回想有关它们的记忆,可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末了,我越想越头疼,脑袋也愈加昏沉。打了个哈欠,我适可而止,再想下去我就要崩溃了。我匆匆擦拭干净,到中院找了个房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黑帝斯!黑帝斯!”
??一声大喊传来。
??“啊?”我极不情愿地坐起,外面已是阳光明媚,天大亮了。
??我睡眼惺忪推门出去,红月正站在院子里。
??“干吗呀,红月?”
??“快洗漱一下跟我去雇佣兵协会。”
??“雇佣兵协会?”我重复了一遍,看来已经从昨晚的悲伤中走出来了,要不不会这么一大早把我叫起来的。
??我迷迷糊糊走向后院。
??“你去哪呀?”红月问。
??“洗漱呀?”
??“我给你把水打来了。”红月道。
??我仔细一看,果然红月手里正端着一盆热水,边上还搭着条毛巾。
??“噢。”我答应一声接过迷迷糊糊地端进自己屋里。
??城里就是不一样,这么早街上就已经很多人了。
??红月在路摊上买了三个烧饼,给了我两个,然后就一直拉着我往前走,一直来到一栋大房子前才停住。大房子外三三两两聚集了不少人。我抬头一看,门口挂着一副大匾额:坎贝城雇佣兵协会。
??“兄弟,是来当雇佣兵吗?”一个高个子红发人过来问道。“怎么样,加入我们天翔佣兵团吧,保证待遇高,风险小。
??“我呸,什么天翔佣兵团,”旁边一个矮胖子过来说道:“我们天雄佣兵团才是待遇高,危险性最小的。小伙子,要不要试试?”
??“哎?张老六,你怎么跟我抢人呀?你们还讲不讲理?”红发人生气道。
??“讲理?上次还不是你小子从我这挖走一个人?”矮胖子反击道。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剑大吵起来。
??红月拉着还没看够的我一直往里走。
??里面是一个大厅,挤了不少人,前面还开了不少窗口,有人围着窗口在说话。四周立了不少木板,上面贴满了写有字的纸。我无暇细看就被红月拉着挤开人群来到一个窗口前。
??“我要见会长。”说着红月把一封信递了进去。里面那人看了看信道:“请跟我来。”说着从柜台后走出把我和红月领进一间客厅。
??这是一间布置得极为优雅的房间,里面陈列了几件古董,墙上还悬挂了几幅画,几张椅子随意地摆放在墙两边。
??正当我要站起来欣赏一下陈列前面的古董时,一声咳嗽将我摁回了原位。
??“咳!”
??一个素衣老者从后堂转了进来。老者大约有六旬,头发雪白,狮鼻阔口,鹰眼大耳。长得挺吓人。
??“哪位是红鹰兄弟的女儿?”老者进来就问道,声若洪钟。敢情红月的父亲叫红鹰。
??“会长。”红月站了起来。看来红月与老者认识,老者应该是雇佣兵协会的会长了。
??“贤侄女。”老者走上前一步。
??“贤侄女受苦了。”老者走到红月跟前道。
??“会长……”红月的眼圈红了。
??“唉,别说了。”老者叹了口气道:“红鹰兄弟正当壮年,事业如日中天,想不到……”
??“会长……”红月哽咽着说道。
??“唉!贤侄女别说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夫也感到很难过。早在贤侄女回来之前我已经把红月佣兵团的财产给受难雇佣兵的家属分发了一些,还有就是赔偿了雇主的损失,一切善后事宜我都处理妥当了,还希望贤侄女不要怪我专断。”
??“不敢,有劳会长了。”
??“我和红鹰兄弟感情还算可以,这是应该的。对了,前几天宝昌银号来人送来几张银票,说是红鹰兄弟以前在那儿存的钱,我现在交给你。”说着会长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红月。我看这会长长相凶恶但人还算不坏,起码不贪财。
??“谢谢您了,会长。”红月接过银票道。
??“不知贤侄女将来有何打算?”会长问道。
??“我想重建红月佣兵团。”红月坚定地道。
??“重建红月佣兵团?”会长置疑道。
??“是的,会长。”红月一脸坚毅。
??“好,有志气!红鹰兄弟有你这么个好女儿可以放心去了。但不知你打算怎么干?招没招够人?”
??“这……目前就我们俩。”红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你们两个?”会长不相信地看了看红月和我,至此,他才用正眼看了我一眼。
??“不知这位兄弟是……”
??“我叫黑帝斯。”我道。
??“原来是黑帝斯兄弟,失敬失敬。”
??“不敢当。”我道。
??“贤侄女,你若想重建红月佣兵团的话光靠你们两人是不够的,还需要多找些人手。”会长语重心长地道。
??“是的,会长。这些等以后再慢慢说,我想先把红月佣兵团的旗号打出去。您看可以吗?”红月小心地道。
??“没问题。红月佣兵团的名字我们一直保留着,你们随时都可以恢复使用。”
??“那谢谢您了,会长。”红月感激地说道。
??“不过,贤侄女呀,”会长有些意味深长地道:“虽然你毅力惊人,但干雇佣兵这一行可是很辛苦也很危险的,你可要做好心里准备呀。”
??“我知道的,这些我都不怕。”红月坚定道。
??“听说你这一多年一直在银华学院上学,不知道学得怎么样?”会长又问。
??“会长,我、我还没有毕业。”红月不好意思地道。
??“噢,这样,贤侄女呀,依我之见,我劝你还是先回去好好上学吧,只有学好了本事才可以在大陆上行走,干雇佣兵也是一样。要知道雇佣兵实在是太危险了。”
??“会长,您是怀疑我的本事?”红月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快坐下,贤侄女。老夫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别看雇佣兵这一行表面上风风光光的,实则其中的危险只有我们自己人才清楚。老夫干了一辈子雇佣兵,经历了无数磨难,从鬼门关上打了好几个来回,曾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倒下,当时我心里那个痛啊!这一生中最凶险的一回就是遇上了……哎呀,你看我,老了老了,总是爱回忆一些过去的沉芝麻烂谷子的事。贤侄女,老夫作为一个长辈奉劝你一句:银华学院是帝国里有名的学校,我劝你还是尽量地上完吧,将来也好找一个好差事,不要再过雇佣兵们这中刀头上舔血的日子了。但如果你真的想继承红鹰兄弟的事业的话,我们整个雇佣兵协会也欢迎你,老夫也支持你。要是红月佣兵团招不够人手的话你来找我,老夫帮你出任务。”
??“谢谢您了,会长!”红月已是泣不成声了。
??“贤侄女要是想恢复红月佣兵团的名号的话就去前面登记吧。不过你可记着,在这一行你还是个生人,一定不要接大宗的任务,太危险了。先拣着小的练练吧,不要贪大。”
??“我记住了,会长。”红月哽咽着道。
??“会长,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红月道。
??“噢,对了,还有一句话,如果你们在出任务的时候遇到危险的话一定要什么都别管,先逃命!红月兄弟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了,你可要保重呀!好了,你们去吧,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
??“谢谢您了。”红月又道一声谢,领着我告退出来。 来到前门大厅红月又一次挤到柜台前。
??“麻烦您,我想恢复红月佣兵团的名号。”
??“恢复红月佣兵团的名号?请稍等一下。”里面那人道。接着柜台里那个人掏出一张表格,问道:“请问恢复后的红月佣兵团的团长是谁?”
??“是我,红月。”
??里面那人在表上记下了。
??“副团长呢?”
??“这必须填吗?”红月问道。
??“是的,这是必填项。”
??红月低头琢磨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合适的人选,因为整个红月佣兵团现在就她一个人。一回头正看见东张西望的我,咬了咬牙,道:“你就写黑帝斯吧。”
??“黑帝斯。”里边人一笔一划记下。
??“啊?红月,我当不了副团长。”听见红月说话的我忙为自己开脱,自我感觉并不是当官的料。
??“黑帝斯,你说过跟着我的,现在团里缺人,你就当救救急吧。”红月小声说道。
??“这……”我从未想过要当雇佣兵的,况且还是个副团长。
??“红月佣兵团现在有多少人?”里边那人又问道。
??“两个。”红月答。
??“恩,两个。恩?就两个人?”那人惊诧地道。
??“是呀,不行吗?”红月有点心急地问。
??“可以的。”里面的人忙说道,“只是出任务的时候危险性会大一些。一般也很少有人会雇佣小佣兵团的。”说着那人飞快填完了表格,又在柜台里一阵摸索,拿笔写了一些东西。
??“给你,这是红月佣兵团的注册证书,团长改成了红月,副团长改为了黑帝斯。全团两人。这是红月佣兵团的等级牌,还和原来一样,B级。”
??“谢谢。”红月接过来道谢道。
??“现在咱们去哪?”我问红月,手里拿着写有“雇佣兵—B级”的等级牌。
??“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任务。”红月道。
??“B级?最高等级是多少?”我问红月。
??“S级。往下依次是A级、B级、C级、D级。”红月一边拉着我往前挤一边道。
??“噢。”
??大厅里墙上、地上放了不少木板,上面贴满了雇佣启示,看来雇佣兵们的生意不错。
??红月领我来到一面写有“B级”的木板前。我仔细观察,上面也贴了不少启示,有聘请佣兵团保护商队的,也有招募雇佣兵寻找宝物的,其中保护商队的居多。
??“我们做哪个?”我问红月,见她眉头紧皱,轻咬朱唇,显是在做决定,似乎这上面的任务都很难。
??“各位!”不知谁大喊了一声,我寻声望去,一个锦衣老者正站在大厅中央。
??“在下是九洲商行坎贝城的负责人。现在有一个任务需要借助各位的鼎力相助护送两个人去圣京。凡是参加此次任务的兄弟每人酬谢一百个金币。不限人数。”
??“哇!”大厅里炸开了窝。
??“老先生,您是当真的?”
??“当然,老夫从不打诳语。”
??“我认识他。他真的是九洲商行坎贝城的负责人,听说他家财万贯。”
??“那是,九洲商行哪个负责人不是家财万贯。”
??一时间老者身边挤满了人,纷纷代表自己的雇佣兵团接受任务,外面也有不少人涌了进来。
??“九洲商行是干什么的?”我问红月。
??红月自老者说话以来就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脸上烦恼一扫而空。
??“九洲商行是大陆上最大的商贸组织,专门在各国间从事商业贸易。他们现任行长夏夜日夕据说是当今大陆上最富有的人,听说个人财产比华圣帝国和烈汉帝国两国国库里的财产总和加起来还多。这次他们这么慷慨地招募雇佣兵一定是有重要事情发生。”
??“那咱们去不去?”我又问红月。
??“去,当然去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红月兴奋地道。“黑帝斯,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报名,别走远了。”
??“哎……”我正要说什么,红月已经一头扎进拥挤的人群了。
??“唉,真是!至于这么激动吗?”我自言自语道。
??“小伙子。”一个声音发自我身后。
??“啊?”我忙转身,雇佣兵协会的会长正站在我身后。
??“会长。”我恭敬地道。我现在已经是雇佣兵了,可不敢得罪我的上司。
??“你是红月的朋友?”会长上下打量着我道。
??“是的,会长。”
??“你们认识多久了?”会长问。
??“时间不长,七、八天吧。”我答。
??“噢?那你们也不是很熟悉呀?”会长有些疑惑地问道。
??“可以这么说。”我诚实地道。
??“不知道你对红叶了解多少?”会长紧逼着问。
??“我只知道她叫红月,在圣京银华学院上学,父亲红鹰是红月佣兵团的团长一个月前不幸遇难。仅此而已。”
??“她对你了解的多吗?”会长赤裸裸地问,他明显不信任我。
??“不多,只知道我的一些基本情况。”
??“这么说你们俩还很陌生?”会长不相信地问,打死他也没想到我和红月只是刚认识几天还互不了解的普通朋友。
??“可以这么说。”
??“红月是个好姑娘!她父亲红鹰曾不止一次跟我提起过她。她幼年丧母,很小就懂事了。红鹰兄弟这些年事业不太顺利,听红鹰说红月一个人在外面勤工俭学很少跟家里要钱。年轻人,”会长顿了顿说道:“我看你心肠不坏,以后和红月共事的时候多照顾下她。”
??“我会的,会长。”我道。
??“呵呵,年轻人,那我就放心了。”会长笑着说。
??不会吧,听我随口答应一声他就放心了?这会长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
??“会长,”我心中有个疑问,“为什么会长对红月如此关心?”
??“我嘛?呵呵,其实早年红鹰兄弟曾救过我一命,我一直想找机会报答。将来我会把红月当成我自己的孩子。”会长看着我一字一字道。
??“那你交给红月的钱……”我灵机一动道。
??“哈哈哈哈,年轻人果然聪明。唉!红鹰兄弟心地善良,虽然干雇佣兵这么多年也攒下了不少钱,但他乐善好施,仗义疏财,谁有难处就帮上一把,所以除了一大片房产几乎没留下什么钱。红月这娃虽然有志气,但重建红月佣兵团是需要很多钱的。红鹰兄弟对我有大恩,我怎么也得尽一份绵力帮红月一把。”
??“会长,我替红月……”
??“不要说了,”会长打断了我的话。“唉,我老了,能帮她的不多了,以后红月还要靠你多多照顾。记住,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红月,我怕她会不接受。”
??“恩,我会的。”
??“年轻人,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会长请讲。”
??“我年轻的时候曾跟人学过相面之术,屡试不爽,但是我怎么看都看不透你,不是你的功夫太高就是你有什么过人之处,你能告诉我吗?”会长一下子盯住了我的脸。
??“哈哈哈哈,”我大笑道,“会长,就连我也琢磨不透我自己。我脑中只有过去的一部分记忆,其它的我一概记不起来了。不过有件事我可以告诉会长。”
??“什么事?”
??“表面上看起来我很年轻,但我绝不是年轻人,我的实际年龄很大。”我也盯着会长的脸道。
??“噢?有多大?”
??“这是我个人的隐私,恕我不能告诉会长,抱歉。”告诉你我活了一千多年,我有病啊,你们不把我当人妖看才怪呢。
??“哈……,恕老夫眼拙。年轻人,噢,不,黑帝斯。希望你记住答应老夫的话好好照顾红月,我还有事,先走了。”
??“会长慢走。”
??看来他并不认为我的年龄会大到哪去,要不然就不会在我面前以“老夫”自称了。
??“黑帝斯!”刚送走会长红月就兴奋地跑了过来。
??“咱们成功了!人家答应雇佣咱们了!”说着把手中的合同在我面前晃了晃。
??“看,这是咱们的定金。人家真是大方,大厅里这么多人,当场就付了一半定金。咱俩每人五十个金币。给,拿着。”红月将一个满满的布袋塞给我。
??我本想不收的,但想想自己已经是雇佣兵了,而且是副团长的身份,理应获得一部分佣金。正当我刚想要把钱交给红月保管时,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等等,大街上好吃的那么多,一路行来早就把我馋坏了,我还是自己留着吧。
??“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我问红月。
??“后天一早,咱们得赶快准备。”
??“那咱们就去准备吧。”我催促道。
??“不,先去吃饭,已经中午了,咱们好好庆祝一下,庆祝红月佣兵团重建成功,庆祝咱们接到第一笔生意。黑帝斯,我带你去吃好东西。”
??“真的吗?”我把脸凑上前问。
??“当然了。咱们现在有钱了,走,我请你。”
??“好、好,快走,快走。”我迫不及待地道。
??红月也不客气,当先走去,我紧跟其后。
??还有不少佣兵抢着报名,我看见那位锦衣老者乐呵呵地看着雇佣兵的加入,每多一人报名他脸上的笑容就多一分。忽然一股不易察觉的煞气从他脸上一闪而过,刚刚好被路过的我不小心捕捉到。我心头一震,别是有什么阴谋吧?去看红月时,她已经兴冲冲地落下我走远了。希望是我的错觉吧。我暗想 一个金币等于十个银币,一个银币等于三十个铜币,两个铜币可以买一大碗香喷喷的牛肉面,那么,一个金币等于三百个铜币,五十个金币就是一万五千个铜币,可以买七千五百碗牛肉面了?哈哈哈哈,我可以吃个够了。
??就是在梦里我都计划着怎么花费那五十个金币,哈拉子不停地从我嘴角流下来。
??“黑帝斯!黑帝斯!”
??一声大喊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啊!”我猛地坐起,在黑暗中吸溜了一下口水。
??“黑帝斯!黑帝斯!”又是两声。
??“深更半夜喊什么呀?”我嘟哝了句。
??“干嘛呀,红月?”我不耐烦地道,正做美梦呢。
??“快起来,天快亮了,咱们该出发了。”红月拍着门道。
??“知道了。”我答应一声有仰头躺下。
??“别睡了,快起来,我给你把热水端来了。”
??“唉!”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极不情愿地把衣服穿上,推门一看,红月正穿着一身黑色利落的衣服端着脸盆等在门口。
??我道一声谢,接过脸盆进屋洗漱起来,脑袋还是晕晕的,好困!
??吃过红月做的早饭,天已经亮了。
??“给你。”红月将一大堆东西堆给我。
??“这是什么?”我问道。
??“帐篷、毛毯、水壶、干粮。对了,还有这个。”说着她又拿出一把剑来,放到我面前。
??“你把这些都背起来,这是咱们路上要用的。”
??我拿起剑,抽出剑鞘,一把锋利的钢剑。
??“剑可不可以不带呀?”我对这种剑不感兴趣,十几斤的重量带上又是个累赘。
??“不行!”红月斩钉截铁地道,“别的东西可以不带,但剑必须要带,路上可是很危险的。”
??“好吧。”我知道跟她多争无益,这么些天的相处红月的唠叨我可是见识过了。况且她也是为我好。我们俩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增进,早不见了初遇时的误会与提防,反而多了一层同甘共苦、相依为命的味道。有时候我还真乐意红月管我呢,起码证明了有人关心我。
??“来,我帮你背上。”
??一番折腾我带上了所有的东西,红月也在我的帮助下安排妥当。
??检查一遍后,红月胳膊一挥兴奋地道:“出发!”
??“等一等!”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赶忙喊道,大事差点忘了。
??“还有什么事?”红月疑惑地道。
??“我去拿点东西。”丢下一句话我就立刻往我屋里跑。等我出来时手里已经提了一个大包。
??“这是什么?”红月问。
??“路上吃的。”我得意地道。这可是我专为此次出行准备的零食。
??“我不是已经给你干粮了吗?”红月不解地问。
??“多带一些吧,万一不够呢。”我狡辩道,好不容易买的可不能放在家里,坏了怎么办?
??“带这么多东西会很沉的,不要带了吧。”
??“没事的,我提的动。时间不早了,咱们出发吧。”
??见我坚持红月没有再说什么。
??临走时红月又把家仔细看了一遍,在大门口伫立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扣上了锁。
??城东的九洲商行坎贝城分行早已是人满为患,打扮各异,旗帜鲜明的雇佣兵们把这里挤得水泄不通。
??“这么多人?”我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是呀,没想到回这么多人。”红月也惊讶地道。
??红月在前面签了个名,然后我们在外围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
??九洲商行可真有钱呀!一个小小的坎贝城分行就修建得如此气派。门前一个广阔的五花石铺成的广场,广场四周还种了一圈珍贵的银杏树。六层高的办公大楼气势磅礴,而且还雕刻有美丽的花纹。尤其是商会门前的那两条巨龙,足有两人多高,十几米长。怪不得人家能出得起大价钱请来坎贝城所有的雇佣兵保驾护航。
??我们早早到来,足足等了一个上午,直到快吃午饭的时候,分行的大门才“轰……”一声豁然洞开,两辆装饰华丽的马车迤俪而出。早已等得不耐烦做到地上的雇佣兵们全都站了起来。
??“各位,”九洲商行坎贝城的分行长不知何时站到了头一辆马车前面。
??“辛苦大家了,请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车里人的安全。我在这里先谢谢大家了。”
??“你有完没完呀?快点,要不我就改主意了。”车内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出。
??“是是是,完了,完了。”原本趾高气扬的分行长一下子变得唯唯诺诺起来,显然车里一定坐了什么大人物。
??“出发!”分行长大喊一声,马车缓缓行去。前面有雇佣兵开道,后面有浩浩荡荡跟了几百个雇佣兵,气势甚是吓人。
??“坎贝城的雇佣兵都出来了吧?”我问红月。
??“差不多吧。坎贝城是帝国北方最大的雇佣兵基地,除了有任务的,能出来的全出来了。你看前面那人,好像不是雇佣兵。”
??我一看,可不是嘛,那人又高又胖,腰上围了个围裙,后面还背了口锅,怎么看都像个做饭的。大概看有钱好赚雇佣兵团里所有人都出来凑数了吧。
??队伍行进得实在缓慢,在前面马车有意施为下,队伍在城里足足绕了一圈才出去。出城行不到三十里天就黑了,于是安营扎寨,准备过夜。
??别的雇佣兵团人多势众,我和红月又不认识他们,所以就在最外围扎了两个帐篷。所有帐篷都是以马车里两个人的帐篷为中心将它们团团围住。
??“保护得真够周密的,这下里面的人绝对安全。”我心道。
??在和红月点起两堆火吃了点干粮后,走了半天路的我们早早钻进了各自的帐篷。趁红月不注意,我往她帐篷里扔了一袋牛肉干。周围的人们都在喝酒谈天,只有我们这里是静静的,两个人早早进入了梦乡。
??“啊!”一声惨叫惊破了午夜的沉寂,也惊醒了无数只夜鸟。
??“谁的惨叫?”熟睡中的我立刻清醒,一翻身钻出帐篷。
??“红月!”我大喊一声,没反应。我心一沉,冷汗冒了下来。她可别出事呀?我一下子冲进了红月的帐篷,黑暗里,她正睡得香甜,还翻了个身。
??“唉!”我叹了口气,“这么点警觉性都没有还当雇佣兵呢,傻丫头。”给她盖好毛毯,我悄悄退了出去。
??外面人影童童,火把闪亮,不断有人往中间跑去。
??“该不会是被护送的人出事了吧?”我想着,同时几个起落也奔向中央。虽然对过去的事情记得很少,但我的功夫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我可是中级剑圣的水平呀。
??又是几个起落我来到人群外围,这里围了不少人。
??“出什么事了?”我问旁边的一个雇佣兵。
??“有人被偷袭了。”他紧张地告诉我。从他的表情上看来偷袭的人已经走了。
??“啊!”里面的人惨叫了一声,好像遇到什么可怖之事,声音里满是心惊胆战的味道,听起来叫人毛骨悚然。
??“他收的什么伤?”我问刚才那个人。
??“不知道。”他摇了摇头。
??“哎,老王,里面的人怎么了?”那个雇佣兵问从里面出来的一个人。
??“不清楚呀,没伤没疾的,就是昏迷不醒,嘴里喃喃自语,像是做噩梦的样子,八成是中了邪。”
??“魔魇术!”我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说完赶忙用手捂住了嘴。
??“魔魇术?”两个雇佣兵愣愕地看着我。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儿,心说我怎么老管不住自己的臭嘴呢,明明不知道却老是脱口而出,早晚也要毁在自己这张嘴上。
??果然,那两个雇佣兵问道:“魔魇术是什么呀?”
??“这……”我努力搜索自己的记忆,搜肠刮肚,榨干了不知多少脑细胞终于有了点眉目。
??“魔魇术是一个黑暗低级魔法,通过使人做噩梦来摧毁人的意志。一般情况下中了这个魔法的人会一直做噩梦,除非他自己醒来,别人是很难让他从梦境中摆脱的。不过等他醒过来以后就会没事的,只是会意志消沉一段时间。但是,如果每天都对同一个人施展魔魇术的话,长此以往下去就会使那人精神失常。”
??“噢,原来如此。”二人明白后点头道。
??“二弟!二弟!你怎么了?快醒醒!你们谁来救救我兄弟呀?”里面一个声音歇斯底里地喊叫。
??“兄弟,要是你懂的话你就救救他吧。”老王开口道。
??“是呀,兄弟,大家都是自己人,你看他多可怜,你就救救他吧。”另一人也开口道。
??我看着他二人炽热的眼神,心想假如我不试试的话他们一定会给我按上个见死不救的罪名的,谁叫我知道那什么要命的魔魇术呢?
??“啊!”又是一声惨叫。
??“二弟!二弟!”
??“好吧,我试试吧。”同时大脑高速运转,凡是头脑里有关“魔”的我都迅速过了一遍,希望找到破解的方法。嘿,你别说,还真叫我找着了,但究竟是不是呢,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哎,太好了。大家让一让,让这位兄弟给看看。”老王忙分出一条路来。
??所有人都把目光望向了我。
??“兄弟,请你救救我二弟!”一个人扑过来给我磕头,我赶紧扶起。
??“我尽力而为吧。”说着来到躺在地上的人面前。只见那人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牙齿咬得格格响,浑身直打哆嗦,一副正在做噩梦的表现。
??我给他把了把脉,虽然我并不懂把脉,但我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中了魔魇术。
??他的脉搏打鼓一样跳得飞快。周围人都摒住了呼吸,大家可以听见那人心脏跳动的声音,“咚咚。”
??我确信那人真的中了魔魇术,心里一个声音告诉我这是中了魔魇术的征兆。
??“怎么样?”那人的哥哥焦急地问道。
??“没事,只是中了个低级魔法。”我安慰道。
??“低级魔法?”周围一片哗然,“从没见过这种魔法呀?”
??也难怪,听红月说大陆上修习暗黑魔法的不多,而且在一些地方修习暗黑魔法者还被视为异类。一般人很难见到的。
??“那该怎么办呀?”一个人问道。
??我解释道:“他中的是黑暗魔法中的魔魇术,是一种专门让人做噩梦的魔法。只中一次的话对人的危害不大,只会让对方消沉一段时间,只要让他从噩梦中摆脱出来就行了。”
??“怎么让他摆脱呢?”那人又问。
??我抬头望去,见是一个红发中年人,眉宇轩昂,自有一股威严。
??“用水就可以了,”我对那人道,“水可以使一个人灵台清明,祛除人头脑中的杂念。”
??“赶快拿水来。”那人扭头对后面道。
??时间不大水壶拿来。那人亲自递给我。我伸手接了,拔开壶塞,倒出一些在那人的眉心处。立刻,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牙齿也不咬得格格响了,面色缓和,沉沉睡去。
??“这样就好了?”红发中年人问。
??“恩。他已经睡着了,找人把他抬回帐篷吧。等天亮他醒来不要告诉他中魔法的事,我怕会对他的精神有影响。就说他是在外面睡着了,被人抬了回去。”
??“恩,我会的。”红发中年人道。周围人见没事了也都松了口气。
??“多谢你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那人的哥哥过来磕头。
??“快请起。”我将他扶起。
??“兄弟看起来挺眼生呀,不知是哪个团的?”红发中年人微笑着问道。
??“是呀,是呀,兄弟是哪个团的?”周围也有人问。
??“我是红月佣兵团的。”我道。
??“红月佣兵团?”红发人一愣,周围人也都呆住了。
??“红月佣兵团不是已经……”红发中年人不相信地道。
??“红月佣兵团刚刚重建。”我道。
??正当我还要仔细解释时……
??“黑帝斯!黑帝斯!”一声焦急的喊声传来。
??“红月?!”我的心一惊,糟了,红月还在帐篷里,别是出什么事呀?我们住在最外围,最容易受到攻击。来不及细说什么,我道一声“告辞”,暗黑斗气应运而生,一个起落已经跳出人墙,朝我们住的地方疾奔而去。
??“好身手!”红发中年人赞道。
??越往前跑我越是担心红月,她功夫那么差,可千万不要糟了暗算呀。
??还好,远远就看见红月站在帐篷外,并未受伤。
??“黑帝斯!黑帝斯!”红月焦急地喊着。
??“红月!”我大喊一声,跑到她跟前。
??“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红月劈头盖脸就问,眼中还闪着泪花,一脸的焦急之色。
??我心中一阵感动。凭心而论,我俩认识还不到半个月,她能对我如此牵挂我已经很是感激了,一时间心潮澎湃。
??“黑帝斯,你怎么了?说话呀?是不是你出了什么事?你可别吓我,你说呀?”见我没出声红月担心地问道,眼泪已经挂在了眼角。这个孤苦的人已经把我当作了一个亲人。我心中又是一甜,即使想不起过去,起码我现在有了一个可以关心我的人,一个信赖我的人。我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红月。
??“我没事,红月,不要担心。刚才前面出了点事我去看了看。”我不忍心再看红月着急的样子,忙道。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呀?!”红月居然一下子火了。
??我愣在当场。
??“你知道刚才我多担心你呀?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呀?你、你,哇……”
??红月终于控制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红月,我……”
??我不知道,连日来的相依为命红月已经对我产生了依赖感,虽然我有时候表现得像一个小孩子,还很傻。这段日子来,她无论干什么都由我跟着,尤其是她最痛苦的时候。不知不觉,失去亲人孤苦无依的她把同样是孑然一身的我当成了她的一位亲人,慢慢地,她把我看得越来越重要。
??“红月,我……”我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什么。看她哭泣我的心里不是酸酸的,反而有一种幸福之感。我默默地站着,看着红月,看着她的肩头一动一动。
??“兄弟。”不知何时一个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我忙回身,心里暗怪自己刚才太不小心了,以我的身手竟然让人走到我近前而没有发觉,万一是敌人怎么办?不过,刚才有一刻,我的心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徜徉在幸福的海洋里。我渴望被人关心。
??是刚才那个红发中年人。
??“你好,有什么需要代劳的吗?”我问道。
??“哪里哪里。刚才多亏了兄弟仗义出手救了我的手下,我是特地来向你道谢的。”
??“大家都是雇佣兵,这是我应该的。”
??“在下是火凤佣兵团的团长火啸天,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我叫黑帝斯。”我道。
??“噢,原来是黑帝斯兄弟,失敬失敬。听兄弟说是红月佣兵团的,不知你们现任团长是谁?”火啸天问道。
??“现任团长……”我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红月,她一直蹲在地上哭,看来没有听见我们的谈话。
??火啸天见我望向红月,像是明白了什么,笑了笑,道:“说起来我和红月佣兵团前任团长红鹰还有一些交情,大家都是吃雇佣兵这碗饭的,彼此谈的来。唉,只可惜红鹰兄弟英年早逝,从此佣兵界又少了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悲哀呀!黑帝斯兄弟,很感谢你今日的援手,他日若有用的着我火啸天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能办到的我火凤佣兵团绝不皱一下眉头。”
??“多谢火团长。以后红月佣兵团还要仰仗前辈们的鼎力相助。”我客气地道。
??“兄弟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团里还有些事要处理。”
??“火团长请慢走。”
??送走了火啸天,红月还在哭。我心中不忍,上前劝道:“红月,别哭了。”
??“不要你管!”她还真生气了。
??“你不知道,刚才前面有人被偷袭了,还中了魔法呢。”我想转移红月的注意力。
??“那你还过去?多危险呀!”红月抬起头,脸上尽是泪水,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
??见红月不哭了,我刚忙继续下去:“那人中的是黑暗魔法中的魔魇术,一直昏迷不醒做噩梦,是我把他救了的。”
??“你?”红月不相信地看着我。
??“是呀,我可厉害了,好歹也是个中级剑圣呀。”我自豪地道。
??“就你?连我的剑都躲不过。”红月不屑地道,她想起了初遇时用剑打我脸的情景。
??“我当时是让你。”我刚忙为自己说话,“我看你在我的一面脸上打了一下,就又让你在另一面也打了一下,不对称就不好看了。”
??“噗嗤!”红月被我逗笑了。
??“对了,刚才火凤佣兵团的团长火啸天来过了。”我道。
??“他来干什么?”红月问道。
??“你认识他吗?”我问。
??“听说过。听说火凤佣兵团是帝国北方最有名的佣兵团,这次连他都来了,看来要保护的人一定非同一般。对了,他来干什么?”
??“我刚才救的那个人是火凤佣兵团的,他是来道谢的。”我答到。
??“噢,那我怎么不知道?”
??“你刚才一直在哭嘛。”我不经意地道。
??“什么!”红月大惊道,“他看见我哭了?”
??“是呀,他还问我红月佣兵团的团长是谁呢。”
??“你告诉他了?”红月焦急地问。
??“没有,后来他就不问了。”
??“那他一定知道我就是红月佣兵团的团长了?”红月有点急了。
??“看样子是吧。”
??“哇……”
??“哎,你怎么又哭了?”我慌道。
??“我堂堂一个团长被人看见哭,这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呀?哇……“
??“……”
??“红月……”
??“都是你害的!”说完红月一头扎进自己的帐篷。
??“我……”
??都怪我这张臭嘴!我忍不住抽了一下自己的脸。“哎呦!”劲儿大了,我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红月。”
??我钻进红月的帐篷,想再劝她几句,可是她已经哭哭啼啼睡着了,偶尔还会有几声抽泣。我给她盖好,悄悄退出。心说:真是祖宗!
??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那两个需要护送的人还真是够懒,临近中午了才起床。等到收拾好要上路了,已是午后。
我和红月早早收拾妥当,见前方没有动静,索性靠着树打了一上午盹,昨晚都没睡好。红月已经不生气了,不过严令我前方再出现意外必须叫醒她。我唯唯诺诺答应了。
大队人马赶了一下午路,临近傍晚的时候来到一个大镇。我本来以为要在镇上过夜的,可前面忽然传来话要连夜赶路。
“这么冷的天还要大晚上赶路,真是折磨人。”我不情愿地嘟哝了一句。
“别抱怨了。”红月听见了道:“干雇佣兵其实是很辛苦的,除了干这一行的人很少有人能体谅到咱们的难处。对不起,黑帝斯,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没事的。”我忙道,“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养活自己呢。雇佣兵赚钱还是蛮快的,一次任务下来咱们就能挣一百个金币,往后一年都可以什么也不用干了。”
“没有那么容易的。”红月苦笑着道。
趁着路过镇子我买了些包子和水果。
“黑帝斯,你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你看你提的包,都鼓鼓的。”
“没事的。看,我买了这么多热包子。给,趁热吃。”说着我递给红月一包包子。
“咱们不是有干粮吗?”红月问。
“干粮太凉了,快趁热吃吧。”我忙道。
“下次不许再乱花钱了。”
“知道了。”我嘴里塞了个包子含糊不清地道。
实话实说,我发现那两个被护送的人脑子有问题。刚走出六、七里地就叫我们扎帐篷休息,今晚不走了。这么冷的天有镇子不住让大家睡野外,真是没良心。
我和红月还是把帐篷扎在了最外围。
“黑帝斯,有事叫我,千万不要单独行动。”留下一句话红月钻进了帐篷。
我把火堆往红月帐篷那儿移了移,从提的包袱里拿出两根香蕉仍进了红月的帐篷。
“哎呦!黑帝斯,你砸到我了!”红月的声音传来,吓的我忙钻进了自己的帐篷拿块毛毯捂住了头。
回想起这些日子来的种种,我不知不觉睡着了。
“着火了!救火啊!”一阵慌乱声把我惊醒。我火速钻出帐篷来到红月帐篷外。
“红月!”我喊了一声。外面越来越吵,许多人都被惊醒赶去救火。
“红月!”我又大喊了一声。
“啊?!”显然红月也被嘈杂的声音惊醒了。
“黑帝斯!”帐篷里的红月大喊一声,一下子从帐篷里蹿了出来朝我住的地方跑去。我们俩的帐篷紧挨着,相距不到一米。
“红月!”我忙把她叫住。
“黑帝斯?”红月愣住了,旋即清醒。
红月居然能在出现以外的时候最先想到我,我的心里一阵感动。
“你没事吧,黑帝斯?”红月马上问道。
“没事。”
“出什么事了?”
“前面着火了。”我道。“咱们要不要去看看?”我又加上了一句。
“走,看看去。”红月果断地说道。
“咦?黑帝斯,你的剑呢?”红月问我。
“在帐篷里。”我漫不经心地道。
“笨蛋!快去拿剑!前面说不定很危险。”红月急道。
“我用不惯那种剑。”我道。
“快去!”红月急道。
“好吧,等我。”我无奈地道。那种剑一般人使用还可以,我总绝得太轻、太短、太窄,不适合冲锋。
飞快地拿出剑跟着红月往前跑去,一边留神着周围,防备有人偷袭。
我和红月赶过去的时候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不少帐篷都被烧坏了,不过,所幸无人伤亡。
“怎么起的火?”我问旁边一个刚扑完火的雇佣兵。
“好像是火系魔法攻击。”那人道。
“火系魔法?”红月喃喃道。
我仔细看了被烧坏的帐篷,确是都有被火烧过的痕迹。我对火系魔法一窍不通,但从受损帐篷的数量来看,这把火应该放的不小,因为中间空出了一大片土地,上面的帐篷都被烧毁了。
“走吧。”我对红月道。
“再看看吧,说不定能抓到偷袭的人。”红月一脸向往地道。
“不可能,人家早跑了。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我劝红月道。
红月想想也是,这才悻悻地和我回去。
“黑帝斯?”红月隔着帐篷问我。
“啊?”我在自己帐篷里答道。
“你要是有钱以后会干什么呀?”红月突然问道。
“我?”我想了会儿,道:“我要是有钱以后就买一大片土地,周围用墙围起来。地里挖一个湖,湖边上用石头砌上,还要种上垂柳。湖里养很多鱼,对了,湖中央要有一条宽阔的石板路,路中央有一个高大的牌坊,上面写着两个字:梦境。然后我的园子里还要种上好多果树,养一些小动物。最重要的是还要盖一栋两层高的小楼,就在湖边上。将来我住的地方一定要四季如春。”
“黑帝斯,你这个想法是不是很早就有了?”
“很早就有了?”我想了想,越想越觉得它悠远,好像是在很久以前就产生了,总觉得是在梦里梦见过我所说的那个地方。
“大概吧。”我道。“红月,你要是有了钱以后会干什么呀?”
“我?等我有钱以后我就把红月佣兵团交给别人去做,自己做幕后老板。我的理想是开一家饭店。黑帝斯,你知道吗?小时候家里老是断粮,我总是挨饿。所以,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开一家饭店,那样就能有永远永远都吃不完的东西。”
“呵……”我笑道,暗想红月的过去原来很悲惨呀,怪不得她平时那么节俭。想到此处我忽然可怜起红月来,同时自责,要是她在小时候就认识我的话我就算去偷去抢也不会让她挨饿的。可她小时候我在哪呢?那时侯我们还没认识,我还在山上。
“起来啦!起来啦!”一声喊叫打乱了我的思绪。
“起来啦!上路啦!”又一个声音喊道。
“出什么事了?”红月问我,声音中有些疲惫。
“不知道。”不知为何,只要红月平安无事我就懒得动。
“别怕,有我呢。”我对红月道。
“我才不怕呢,咱们去看看吧。”红月对我说。
“好!”我道。
我和红月走出帐外,见不少人在收拾东西。
“大叔,出什么事了?”红月问一个中年人。
“谁知道上面怎么想的,要连夜赶路。”中年人答道。
“连夜赶路?”我不相信地张大了嘴。这么冷的天连夜赶路不把我们困死也得冻死呀!
“团长们是怎么想的,走了一天路也不让休息一下。”我不满地道。
红月掐了我一下,示意我别乱说。隔着棉衣不疼。从昨天晚上起我和红月就都换上了棉衣,没办法,天越来越冷了。
“也不是团长的主意,是人家九洲商行传下来的命令。咱们干雇佣兵的拿人家手短,还要靠人家养活,遇上这种情况是常有的事。年轻人,快去准备吧,迟了会掉队的。”
我和红月对望一眼,道声谢,也回去收拾东西。是呀,拿人家手短,我们有啥说的,人家有钱就是大爷,他让咱怎么样咱就得怎么样。我忍!一晚上我把九洲商行他们家族的所有女性成员一不小心全都问候了一遍。
本来,我以为赶一晚上路白天会休息的,可没人性的九洲商行竟然又让我们整整走了一个白天,气得我连他们家的男性成员包括阿猫阿狗全都问候了。无毒不丈夫!
我和红月行尸走肉般挪了一天身子,到傍晚的时候又错过了城镇,一行人只得又在野外露宿。
红月累坏了,脸色有点苍白。我怕她叫风一吹会生病,忙给她支好帐篷让她钻进去,又给了她一袋牛肉干,一袋鱼干。红月也没吃,放在一边倒头就呼呼睡着了。
“唉!”我叹了口气,心说让她受苦了,要是能有匹马该多好。
我在红月帐篷外生了一堆火,然后把自己的帐篷支好,同样生了一堆火,吃了点东西就和传说中的周公唠嗑去了。
“抓住他!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抓住他!”
“围住了!”
一阵嘈杂的喊声把我吵醒,又有偷袭了?
我忙起身钻出帐篷,只见帐篷群中人影童童,火把照得贼亮。
“红月!”我喊了一声,想把她叫醒。
没有反应。
我钻进红月的帐篷,她正睡得香甜。
我摇了摇头,给她盖好,钻出帐篷就要往人多的地方跑去。但,马上有停住了。
“我走了红月怎么办?也许敌人的同伙就在这附近。”
想到此处我又回去,从帐篷里拿出剑。虽说使着不趁手,但有总胜于无。
我立在红月帐外,静静地看着远处的人们跑来跑去。
忽然人影一闪,外围几个人倒下,一条影子冲我这边蹿来 我心一紧,手不由自主摸到了剑柄上。
来人近了,是一副夜行衣打扮。
迅速的,来人冲到我跟近前,扬手一剑就刺我喉咙。好狠!
我大喊一声,暗黑斗气猛地发挥到极限,也是一剑。
“当啷”一声,黑衣人的剑被我震飞出几十丈远远落在地上。黑衣人也被我震得一个趔趄,虎口流血。
又是一剑,我的剑尖直指黑衣人咽喉。想跟我斗,她还差得远呢。
“抓住她了!”呼啦一下子围上了一片雇佣兵,为首的正是火凤佣兵团团长火啸天。
“好样的,兄弟!”火啸天冲我一伸大拇指。
“他是什么人,火团长?”我问火啸天。
“不清楚。今天晚上放倒了我们一个兄弟,应该是前两天偷袭咱们的人。一连两晚都被人骚扰,我和各位团长们商量今天晚上不睡觉了,给他来个守株待兔,没想到还真被咱们抓到了。”
原来如此。你们各雇佣兵团商量行动却没叫上我们红月佣兵团,是不是嫌我们人少看不起我们呀?我心里如此想,不免有些愤愤然起来。
“那就交给火团长吧。”既然把我们当成了外人,我才懒得管他们的事呢,只要不威胁到我红月佣兵团就行。
“那好。大家看好了,别又叫他跑了!这小子滑溜的紧,刚才明明把他围住,谁知一不小心就又叫他溜了。拿绳子来,捆上!”
“哼!”黑衣人冷哼一声,道:“你们谁敢动我?”声音娇翠翠的,居然是个女的。
“啊?女的?”众人一阵惊讶,万没想到害得大家一连几晚睡不好觉的居然是个女的。
边上一人冷不丁上前一把把黑衣人的面罩揪下,众人眼前一亮:“这是个女人,不光是个女人,而且是个绝色的美女。皮肤雪白,眼眸明亮美丽,鼻子小巧可爱,嘴角天生有点微翘,好像时时带着笑意。就算是现在生气之时,也是眉黛轻挑,眉目含怨,自有一股娇艳之气。
“吸溜!”不知是哪个不争气的家伙吸了口口水。
“你是谁?”火啸天冷冷地问。我不小心看见旁边几个小伙子瞪了火啸天几眼,大概是怪他唐突了佳人吧。
“黑帝斯!”一声喊叫转移了众人的注意。
“红月!”我答应一声,一扭头正看见睡眼惺忪的红月从帐篷里急急出来。可能是人们把她吵醒了吧。
“啊?!”看到帐篷外围了这么多人,红月一下子愣住了。
“红月。”我赶忙走过去。
“出什么事了?”红月问。
“抓住了偷袭咱们的人。”我道。
红月向前望去,正看见那个黑衣人。
“好美呀!”红月禁不住说道。
“哼!”黑衣人下巴一扬,道:“关你什么事?”
红月为之气结,我刚要替红月说话,正在这时……
“姐姐,你们别伤害我姐姐!”一个焦急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不断有人被推开,一个人挤了进来。
“哇!好美呀!”连我在内的所有男人都暗赞一声,吸口水、咽唾沫声不绝于耳。来人简直太美了,亦是皮肤雪白,眉目含情,鼻子小巧可爱透着光泽,嘴角微翘总像挂着微笑,与黑衣人有几分相似却更胜黑衣人三分。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瞧。
正当我考虑是不是也要吸一口口水的时候……
“小雨?!”红月说话了。
我赶忙把嘴里积攒了多时的口水悄悄吐掉。要是我敢对红月的朋友无礼,红月不鄙视我一辈子才怪呢。
“红月?!”那个叫小雨的女孩也发现了红月。
“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人同时问。
“她是谁呀?”火啸天问红月。
“她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我的好朋友。”红月道。
“小雨,你怎么在这里呀?”红月问小雨。
“她是我姐姐。”小雨指了指黑衣人。
“哼!谁是你姐姐呀?野孩子!”黑衣人不客气地道。
小雨脸一红,眼泪汪汪了。
“不许你骂小雨!”红月气道。
“红月……”小雨感激地道,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野孩子!就是野孩子!连你也是没人要的野孩子!”黑衣人得寸进尺地骂道。
“你……”红月气道,眼圈红了。
“啪!”一声脆响,黑衣人脸上肿起来一块。
“敢骂红月?真没礼貌!”我怒道。
场上除了火啸天等为数不多的几个高手外没人看清我出剑,甚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听见一声脆响。
“你……你敢打我?我就骂!野孩子!野孩子!那两个不要脸的女人连你都是没人要的野孩子!”黑衣人急了。
“啪!啪!啪!”一连三响我在黑衣人脸上用剑连打三个耳光,一剑比一剑快。
“你再骂我还抽你!”我怒道。
“求你别打我姐姐。”小雨流着泪求道。
“黑帝斯,”红月也劝道:“算了吧,她是小雨的姐姐。”说着也流下了泪。红月新亡父,举目无亲,是最忌人家骂她“野孩子”的。
看她们哭泣的样子我心也软了,刚要答应……
“野孩子!野孩子!野孩子!”小雨的姐姐黑衣人还敢不知好歹地大骂。
“啪!啪!啪!”我一连九剑,一剑比一剑更快。场上众人没有一个看清我是怎么出剑的,只听见三声响,黑衣人的脸一下子肿得更高了,红肿红肿的,像个猪头。
场上鸦雀无声。
“再骂呀?骂呀!”我大吼道。这次我没有把剑回鞘。每次抽完我都会把剑插回鞘中,但这次没有,我直接用剑抵着黑衣人的脸。
“你骂一声我就在你脸上划一道,直到把你的脸弄烂!你骂吧,骂呀?我等着你!”我怒了。红月一直关心我,遇有情况最先想到的是我,我也把她当作与我相依为命的人。敬敢骂红月“野孩子”,你知道红月的父亲新死,这对她是多大的打击吗?长的美又怎样?若是心不美的话还是一样让人讨厌的!我就见不得这种人活在世上!小丫头片子,别怪我辣手摧花了!
果然,黑衣人一听说我要弄烂她的脸,大概是处于爱美的缘故吧,她不骂了,反而哭了起来。
“哇……你么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告诉我爹!哇……”
哭得我心烂!
“别哭了!”我大喉一声,仿若惊天霹雳,震惊了在场众人,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黑衣人也被吓得一愣,停止了哭泣。
“你要是再敢哭,我就立刻把你的脸弄烂!”我恨恨地道。
“你……”黑衣人本想说什么,但被我吃人的眼光吓住,喏喏了半天没敢再说下去。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我冷冷地道,“要是有一句回答令我不满意的话,我就在你脸上划一道。听清了吗?”
“听清了吗?”我又把声音提高了三倍,同时剑往前一递。
“听清楚了。”感觉到我剑上的压力黑衣人极不情愿地道。
“声音太小了,我听不清。我的话你听清楚了吗?”我不满地又问道。
“听清楚了!”黑衣人突然大喊着跟我说。
好大的嗓门呀!差点吓我一跳。
“你叫什么名字?”我冷冷地道,同时手上一用力,不怕她不说。
“夏夜楚楚。”
“年龄?”
“十九。”
“籍贯?”
“圣京。”
“与小雨的关系?”问到此处我把剑移动到她的眉心处,她要敢胡说我就要她好看。
果然,夏夜楚楚觉得眉心一凉,把到嘴的脏话又咽了下去。
“她是我父亲原来的情人的孩子,是父亲很早以前从外面领回来的。”
“你父亲是谁?”我问。
“我父亲?哼!说出来吓死你!我父亲就是鼎鼎大名的九洲商行的现任行长夏夜日夕。”
“啊?”周围一阵骚动,万想不到连夜来偷袭大家的人竟会是夏夜日夕的女儿,自己此行可是给九洲商行办事呀。
我也是一愣,心想闯祸了。
“黑帝斯兄弟,”火啸天小声对我道:“赶快收手吧,再闹下去事情就大了。”显然他还没有忘记这次出来是受谁所托。
“这……”我一阵疑惑,我也明白再闹下去祸更大了,可怎么收场呢?
夏夜楚楚自小在豪门中长大,早见惯了人情世故,见周围人们骚乱就已经知道了些许眉目。
“实话告诉你们,我就是这次你们要护送的人。”她适时地抛出了这句话。
“啊?什么?”人们这下真乱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那你为什么袭击我们?”我问。再怎么说可是她夏夜楚楚先对不起我们的。
“当然是好玩了。一天到晚呆在马车里,闷都闷死了。”她大言不惭地道。
“你……”我道。
“黑帝斯,”红月走到我跟前道:“快放了她吧,咱们惹不起她的。一切后果由我负责。快放了她。”
“红月。”我死死盯着红月,看见她眼圈已经哭得红红的,一定是夏夜楚楚的话深深刺激了她。我心中不忍,“唉!”叹了口气,将剑收回。出山后的我首次领教了权势的厉害,人家只不过是报了报家名,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就已经乱了方寸。心里头明白,我和红月是斗不过财大气粗的九洲商行的。
“哼!算你们识相。”夏夜楚楚得意地道。
“你?”她走到我跟前一把拽住我衣领趾高气昂地道:“你刚才是不是打我来?恩?”挥手一巴掌向我掴来。
我心底的无名火早已蹿得老高,何时受过此等侮辱?
“不要打他!”红月突然不顾一切冲过来。
“啪!”红月的脸上重重挨了一下。
“姐姐!”小雨大喊了一声,冲过来。
“你闭嘴!我不是你姐姐!”说着夏夜楚楚重重给了小雨一个耳光。
“啪!”
红月的泪早已经流下来了,哽咽着道:“你要打就打我吧。求你别打黑帝斯。”
“我就打,我偏要打他!”叫嚣着一把将红月推开扬手向我脸上打来。
“你敢!”我突然猛一抬头,一股杀气从我眼中射出。夏夜楚楚被我一吓,禁不住哆嗦了一下,伸出去的手听在了半空。
我的心在沸腾,从未有过的耻辱感一下子蹿高,几乎要涨裂我的胸膛,喷出我的胸口。心里填塞了无限的委屈,一个声音在呼喊着:“杀!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无穷的恨意填满我胸,噬血的念头越来越浓。
“嘶!”我不自觉地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连我都我都不知道,此时的我已是面目狰狞可怖已极,仿佛转世的恶魔,诡异,恐怖。
周围的气温一下子降低了好几度,因为我杀心已动。
“你、你若敢动我一根毫毛我、我叫我爹爹杀你全家!”一个不知死活的声音说道。
“哈……”我突然仰天长笑,笑声凄厉已极。同时,一股极盛的死亡气息从我身上溢出。那么浓,浓得让人窒息,浓得让人一下子找不到生存的理由,浓得好像我来自地狱,亦或是我就是地狱,地狱就是我。
所有的人都被我身上的异变惊吓住了,被死亡气息缠绕得一动不能动,被侵蚀得浑身打颤。
“你、你敢动我,我、我叫我爹爹杀你全家!”那个讨厌的声音再次响起。
“哈……杀我?我黑帝斯·冥何曾惧怕过任何人!”长剑被我慢慢抽出。
“你、你……”夏夜楚楚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我抽出剑,习惯性地用舌头舔了舔,冰凉。这种感觉却是那么的熟悉。
我的剑慢慢递向夏夜楚楚的脖子,一寸一寸。看见她睁得大大的眼睛里尽是绝望,我的心无比惬意。这种感觉好像很久没有体验到了。我又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兴奋得无可比拟,真想尝尝她的血的滋味呀!嘴唇又被我舔了舔。
连我都不知道,我的记忆正在慢慢被恢复。我原来是谁,正在被我慢慢想起。
“嘿……”我忍不住狞笑 正当我逐渐恢复记忆,对现在的所知越来越模糊之时……
“黑帝斯!”
一声大喊犹如惊雷在我脑中炸开。
“啊!”我仿佛被人在头上重击了一下般,感觉天旋地转,原来想起来的东西一下子被抽空,顿时,我的心空空荡荡的,我的意识定格,眼神空洞起来。周围诡异气氛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杀气没了,死亡气息也不见了,气温恢复了原状。
“当啷!”剑落地。
“扑通!”我一屁股坐地,身子好像一下子被抽干了似的。
“黑帝斯!”又是那个声音。我的心又活了起来。
“谁?谁在叫我?”我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一个人在用力摇着我的身体,而我却毫无知觉。那个人哭了,她哭得好伤心,泪哗哗地流。
我又愣愕了半天,意识回复了。
“红月。”我虚弱地道。
“黑帝斯,黑帝斯你没事吧?”红月焦急地问,脸色惨白,泪水挂在脸上。
“对不起,红月,让你担心了。我没事。”我慢慢站起,由于虚弱身子还是摇摇晃晃的,红月赶忙将我扶住。
我环顾四周,见人们都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我勉强笑笑,道:“对不起了各位,吓着大家了。”
“黑帝斯,你刚才怎么了?好吓人呀!”红月心有余悸地道。
“没事。”我想了会儿又道:“刚才我差一点就恢复了记忆。”
“红月,我刚才是不是很可怕呀?”我又问。
“恩!”红月点了点头,看她苍白的脸色刚才一定是吓得不清。
“唉!”我叹了口气,道:“真不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现在回想起来连我也觉得自己可怕,希望永远不要恢复记忆才好。”
“不要瞎想了,黑帝斯。”红月安慰道,“你人这么好以前不会是坏人的。就算你恢复不了记忆,我也会跟你在一起的。”
我感激地看了一眼红月。
一低头,我又看见了被吓得不轻的夏夜楚楚。她瘫软在了地上,浑身徒自颤抖不已。
“哼!”我冷冷地道:“你天算你命大!要不是红月你一定已经被我砍得粉碎。记住了,以后做人不要那么骄横!”
夏夜楚楚傻傻的,大概还没从刚才的恐怖场景中回过神来。
“还有,以后再让我看见你使用黑暗魔法的话,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誓要你血溅我剑下!”我似乎对黑暗魔法情有独衷,不忍心看它被夏夜楚楚这种人糟蹋。
“黑帝斯,我扶你休息去吧。”红月见我还很虚弱,扶着我进了帐篷。外面的人逐渐散去。
我躺在毯子上,刚才的经历仿若隔世。
“红月,”我问坐在我身旁的红月。
“恩?”
“我很担心。”我道。
“担心什么?”红月问。
“我担心我以前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怕恢复记忆后会滥杀无辜。刚才我有一股噬血的冲动,好像与生俱来似的,我感觉那么熟悉。”
“不要说了,黑帝斯!”红月打断我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不会是恶魔的。”
我苦笑了一下儿。心里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担心,真的担心我原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那样的话红月会怎么看我呢,她还会不会把我当成朋友?不会了吧,那样她说不定会很恨我。我真的好怕呀!我怕没有朋友!我怕一个人在世上孤苦伶仃!
“对不起,黑帝斯。”红月抱歉说道。
“怎么了?”我问。
“要不是我的原因你不会生那么大气的。”红月低下了头,我看见她眼睛红红的,心中很是不忍。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我得罪了夏夜楚楚,人家是不会再雇佣咱们了。对不起,红月,我连累了红月佣兵团。”
“快别这么说,是夏夜楚楚先不对的,是她先出口伤人的。”红月赶忙安慰我。
“以后我一定要努力把红月佣兵团做大。”我觉得对不起红月,搅黄了红月佣兵团的这次任务,所以我决定以后一定要豁出性命帮红月办好红月佣兵团。
“啊……”我打了个哈欠,想和红月再聊几句,眼皮子却不争气地合拢起来,当着红月的面,身心疲惫的我睡着了。
红月在我身边坐着,一直看了我很久、很久,经不住困意的她终于也趴在我身上睡着了。
夜静了起来,可是我梦中的心却悄悄升起……
黑云压顶,几十万的将士高呼着我的名字,所有人都自动给我让出了一条路。人们用敬意的眼神看着我,所到之处,除了无比的尊敬,就是畏惧。
“啊!!!”我抽出巨剑狂喊,体内血液沸腾,无尽的战意喷薄而出。受我感染,天上的乌云越聚越浓,大地越来越暗。我喜欢黑暗。
“恩……”我深深吸了一口黑暗气息,远眺前方那座据说是光明帝国号称“不破皇城”的首都光明皇都,我鄙夷地吐了口口水。
凡挡我路者杀无赦!
“杀!”我大喊,当先冲入敌阵,冲向那所谓的光明帝国精锐雄师。
任你王侯将相,任你村夫野民,任你是神是魔,敢挡我者一律杀无赦!
卑鄙的光明帝国岂可与我堂堂正正的黑暗帝国一争日月!
我的几十万儿郎势如破竹,如下山猛虎,在光明帝国首都下肆意杀戮着那些傲慢的、自诩为正义的神圣之师。杀!
无比的快意涌上我心,鲜血迅速染红了我的铠甲。战争中我变成了一个恶魔,一个无比噬血的恶魔。狰狞的面孔深深扎进每一个光明帝国人的心,让他们一生都在做着关于我的噩梦,在他们今后的日子里,我将是他们梦中的主角。
哈……
我踏着光明帝国士兵的尸体横剑而立:“问世间朗朗乾坤谁敢摄我黑暗帝国锋芒,横剑而立,誓叫其今世来生永不得嚣张!”
哈……
哈……
“哈……”
“黑帝斯!黑帝斯!你怎么了?快醒醒!”有人在摇我。
“红月?”我睁开眼睛,一眼看见了满脸焦急的红月。
“红月,我刚才做了一个梦。”醒来后我还被梦中自己的意气风发所感染着。
“你刚才吓死我了!睡着睡着就大笑起来。”红月抱怨道。
“对不起了红月,”我心情极好地道,“我刚才做了一个特别好的梦,我梦见……我梦见……咦?我怎么想不起来了?红月,我刚才真做了一个梦。”我焦急地道,急出了一身汗。
“好了,黑帝斯,别想了,我有时候也是那样,做了一个梦醒来以后却忘记了,很正常的。”红月安慰道。
“恩!”我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心想真是怪了。
“啊……”红月打了个哈欠,我一看天已经大亮了,就对红月道:“咱们还跟着他们吗?”虽然不想谈起,但回避是不可能的。
红月的神色一下子暗淡了下来,睡意全消,咬了会嘴唇,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不去了!咱们回坎贝城把佣金还给人家。”看得出红月是多么希望能拥有这份工作呀?
“唉!”我叹了口气,起来收拾东西。红月也回她的帐篷收拾。
“呀!是你?!”红月在外面突然吃惊喊道。
“红月!”我也大喊一声,急急钻出帐篷 小雨?”红月在外面喊道,我忙赶出去,看见小雨正坐在帐篷外的地上埋头沉睡。
红月和我对望一眼,我回去拿了条毛毯给小雨盖上。
“恩。”她醒了,
一抬头,正看见红月。
“红月?”小雨站起,毛毯滑到了地上。
“小雨,你怎么会在这里?”红月问道。
“我是来给你们道歉的。”小雨答,“对不起,我姐姐脾气不好,你们不要怪她。”
多么善良的小姑娘!姐姐如此待她她却以德报怨,这种人现在不好找了。
看小雨脸冻得通红,我忙走到她身后去拾毛毯。
“啊!”小雨吓得望红月身上靠。
“哼!”我冷哼一声,小妮子一定是被我昨天吓坏了。
“小雨别怕,黑帝斯不是坏人。”红月忙安慰小雨。
“给你,披上!”我把毛毯扔给小雨。
“谢谢!”小雨接过小声道。低下了头,似乎是为刚才的误会而不好意思。
“对了,小雨,你怎么回去坎贝城呀?还成了我们要护送的对象。”红月问道。
“因为我从小是在坎贝城长大,我母亲就葬在那里。我是来给母亲扫墓的。后来姐姐和妈妈生气就逃出家来坎贝城玩,我们俩就碰上了。本来我想早回学校的,但姐姐不同意。后来坎贝城的分行长说了许多好话姐姐才答应离开坎贝城的。为了我们的安全,分行长就请所有的雇佣兵来护送我们。这就是以往的经过。红月,想不到你居然是雇佣兵呀,你不上学了吗?”
红月苦笑了一下,道:“小雨,我父亲刚刚去世,为了不让父亲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雇佣兵团消失,所以我就办了休学。”
“噢,原来是这样。红月,你真辛苦。”小雨真诚地道。
红月笑了笑,心里的苦小雨又怎么能知道呢?
我心说小雨还真懂事,比她那个叫什么楚楚的姐姐强多了。她那个姐姐一定是在坎贝城闹得不成样子,人家坎贝城的分行长才像请祖宗似的把她请走。人做到人见人厌的份儿上不如找根绳子吊死得了。
“红月,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小雨问道。
“走一步算一步吧。”红月道。“我想现在就回坎贝城。”
“现在就回?你不护送我跟姐姐了吗?”
“小雨,”红月苦笑道,“我们昨天得罪了你姐姐,她不会再让我们护送了。”
“这……对不起,红月,都是我害了你们。”小雨的眼圈红了。
“不关你的事,小雨。”红月忙道。
“哎?”小雨忽然精神一振,道:“红月,你们不用回去了。”
“为什么?”红月不解地问。
“你们这次专门护送我和姐姐,护送不了姐姐,还可以护送我呀?”
“呵呵,傻丫头,哪有那么简单呀?我们得罪了你姐姐,她一定不同意的。”红月笑道。
“不会的。只要不告诉姐姐不就行了?”小雨调皮地道。
“这不太……”红月还要说什么,我忙插嘴道:“那就谢谢你了,小雨。”
“黑帝斯!”红月不满地道。
我心里苦笑了一下,以我的性格我是不会这么死皮赖脸的,但,我想到了红月,想到了红月佣兵团的重建。我不想因为我个人的原因耽误了红月的前程。
“就这么说定了,红月。”小雨开心地道。
“这……”红月还在迟疑。
“放心吧,红月,我会让着小雨姐姐的,不和她起争执。”我为了让红月放心于是道。
“不是的,我怕……”红月还想说什么。
“就这么定了。”我斩钉截铁地道,不给红月留下反驳的时机,再怎么说我也是红月佣兵团的副团长呀,关键时刻有发言权。
“好吧。”红月无奈地道。
“噢!太好了!”小雨高兴地跳了起来。
我和红月对望一眼,见红月眼中尽是担忧,我不禁冲她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
红月最后也放心地笑了。虽然以后可能还会有麻烦,但真的像红月所说,走一步算一步吧。
“黑帝斯大哥。”小雨高兴完后叫我。
“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大哥’,叫我黑帝斯。”我道。
“对不起,黑帝斯,我想请你以后不要吓我姐姐了,她其实人很好的,就是调皮了一点儿。”
“恩。”为了让红月放心我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吓你姐姐了。”
“谢谢你了。”小雨开心地道。真是个好女孩,处处为别人着想。
“小雨。”红月上前一搂小雨肩膀。
“啊!”小雨疼得喊了一声。
“你怎么了?小雨?”红月焦急地问。
“没、没什么。”小雨忙掩饰,同时把肩膀从红月手中抽出。
“你肩膀是不是受伤了?”注意到小雨反应的我问道。
“没什么,只是碰了一下而已。”小雨道。
“碰了一下怎么会这么疼的?上药了吗?”红月不放心地问。
“没。”小雨低下了头,“不碍事的。”
“我给你抹点药吧。”红月道。
“不用了,过几天就好了。”小雨推道。
“小雨,你的手怎么了?”我注意到小雨的手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小雨忙把手往后塞。
“让我看看。”红月一把拽住。
“呀!小雨,你的手?”红月惊道。
“红月,没事的,是我不小心摔的。”小雨解释道。
红月看了我一眼,眼中尽是不忍。我明白,她是为小雨受的伤难过,她也看出来了小雨手上那绝对不是摔的。
“红月,你给她抹点药吧。”我道。
“恩。小雨,来,我给你抹点药。”
“红月,不用了,很快就好了。”小雨还想推脱。
“来吧,小雨。”红月不由分说将小雨拽进了自己的帐篷。
我就站在外面等着,看远处人们忙碌的身影,仔细搜寻着有关早上那个梦的回忆,但心里却一丁点都想不起来。正当我打算放弃准备给红月弄点吃的时……
“啊!小雨!你、你……”
“红月,怎么了?”惊闻红月有变我就要闪身钻进红月的帐篷。
“黑帝斯,别,你别进来。”红月在里面喊。
不让我进去?我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竖起耳朵往里听。
“小雨,你身上这么多伤哪儿来的?”红月在质问小雨。
“红月!呜……”小雨哭了起来,还很伤心。
“小雨,你别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红月问道。
“呜……”小雨还是在哭。
伤怎么来的?我心说,那还用问吗,肯定是小雨那狠心的姐姐弄的呗。
果然,红月问道:”这伤是不是你姐姐弄的?“
“呜……”小雨一直在哭。
“你说话呀,小雨!”红月显是有些急了。
“恩。”小雨哭道。
“太不像话话了!”红月恨道。
“红月,你也不要怪姐姐。我从小在夏夜家长大,是他们把我养大的,我不怪他们。要是没有他们,我说不定早已经饿死了。呜……”
“小雨,呜……”红月竟然也哭了起来。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心说小雨和红月都挺命苦的,信步朝中央走去。那里有两个华丽的帐篷,其中一个应该是夏夜楚楚的吧。
一路上雇佣兵们尽用异样的眼神看我,眼中尽是畏惧。他们一定没想到在同行的队伍中还有我这么一个恐怖的家伙吧。
“黑帝斯兄弟!”在一个守卫最多的帐篷前火啸天拦住了我。
“黑帝斯兄弟,你这是要干什么?”火啸天问我。
“我想见见夏夜楚楚,和她谈谈。”我淡淡地道。
“这……”火啸天一阵迟疑。“兄弟,恕我直言,夏夜小姐受了惊吓,恐怕不适合见你,还请兄弟回去吧。”
我笑笑,对火啸天道:“放心吧,火团长,我只是有几句话想和夏夜楚楚说,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这……”火啸天还想说什么。
忽然帐篷被猛地掀开,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出现。怪不得我们这些雇佣兵连保护的是谁都不知道,原来夏夜楚楚一直蒙着面呀。哎?会不会是让我昨天打得脸都肿了没脸见人呀 你找我有什么事?”声音有些激动,不过看来她已经从昨晚的惊吓中清醒过来。本来我猜想她一定被我吓得在睡觉,看来是我低估了她。
“进去吧。”我说了一句当先进入帐篷。
“你们在外面等着。”夏夜楚楚对火啸天等人说道,也跟着进来。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好呀!”踩着地上软绵绵的兽皮我禁不住说道。这个帐篷不光比我和红月的要大,人可以站立着,而且周围也包了层洁白的兽皮,挂了不少饰物。
“有什么话快说。”夏夜楚楚冷冷地道。
我低下头,看见地上夏夜楚楚的被子像是刚掀开的样子,心说原来她是听到我和火啸天的谈话才起来的。
“哼!”我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兽皮上,感觉不错,软软的。
“坐下。”我对夏夜楚楚道。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夏夜楚楚冷冷道。
“随便。”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想问你,我昨天打你是不是我错了?”我单刀直入道。
“……”夏夜楚楚想不到我会有此一问,一时有些发愣。
“是!”但等她回过神来马上大声道。
“哼!”我又是一声冷哼,“你有没有家教呀?难道你父母没教你做人要有礼貌吗?”我毫不给她面子,像这种人就不能惯着她。
“你才没家教呢?我骂我妹妹管那个女人什么事?那是我的家事。”夏夜楚楚狡辩道。
“即使是你妹妹有你那么骂的吗?”我的火腾地窜起。
“这是我们家的私事,外人没权利插手。”
“你……”我一时语塞。,忽然想起一句话来,忘了是谁说的,很经典,于是我照本宣科说了出来:“对付听不懂人话的婊子,回答她的只能是拳头。”
“你……”刚才还因为胜过我而沾沾自喜的夏夜楚楚一下子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你骂人!”好半天她才说道。
“我就骂你怎么着?你昨天不也骂了我?”我冷道。
“我就骂你!还要骂!野……”夏夜楚楚得寸进尺,刚要脱口骂出,一看见我杀人般的眼神,乍想起昨夜的恐怖,快要出口的脏话吞回了肚子。
我“嚯”地站起,夏夜楚楚被吓了一跳,以为我又要对她不利,一纵身从地上被子旁抓起随身利剑,拔剑,“噌”一声抵在了我喉咙。
“动作还挺麻利的,”我说一声,“啊……”一不小心打了个哈欠。
“你……”夏夜楚楚被我气得不轻。
“小姐,没事吧?”火啸天等人听见里面有响动忙奔了进来。
“你们都出去!”夏夜楚楚大声喊道。
火啸天眼见我被制住,忙为我开脱道:“小姐,他敢对您不礼
貌,让我们把他带出去吧。”
我感激地看了一眼火啸天,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夏夜楚楚早已不耐烦地道:“我说没事就没事,你们都出去!走!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这……”火啸天有点不放心。
“快滚!”夏夜楚楚发怒道。
无奈,火啸天等人只能悻悻退出,临走时他还递给我一个“一切小心”的眼神。
“干雇佣兵这一行真不容易,堂堂男子汉还要受你们这些蛮不讲理的雇主的呵斥。挣钱可真难!”待火啸天等人走后我有感而发。
“你闭嘴!我要杀了你!”夏夜楚楚怒道。
“杀我?凭什么?就因为我打了你?”我眼一翻,脖子一挺道。
“就是!”夏夜楚楚大喊道,说着眼泪流了下来。“从小到大谁都没有打过我,我凭什么叫你打呀?还当着那么多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她越说越激动,手一用力竟真用剑刺来。
从进入帐篷我就一直提防着她,听她语气不对,赶忙身子向后一仰,头一偏,躲过这致命的一击。好险呀,要不是实力相差悬殊兼且我见机的快,真是生死难料。
一旦脱险,我就立即反击。两指一夹,暗黑斗气运送,夏夜楚楚的剑轻轻巧巧被我夺了过来。我扬起胳膊,毫不留情“啪”一巴掌打在她脸上。由于没有控制,力气用大,夏夜楚楚被我掴倒在了地上。
“你……”夏夜楚楚被我打懵,反应过来后没命向我扑来。“我跟你拼了!”
“混蛋!”我也火了,刚才差一点伤在她手里。
“啪!啪!啪!”这一刻,我抛开所有顾及,脑袋一热,耳光扇个不停。
夏夜楚楚的两只乱动的玉手早被我压到她胸前,毫无反抗之力,只是任我抽打着。但是越打她越是反抗,直打得她嘴角冒血。打到后来我也怕了,真打坏了我怕会给红月惹麻烦。索性将她放倒在地上,摁着她随她在地上折腾。
说真的,夏夜楚楚是我出世以来见过的最倔强的女孩子,流着眼泪死命挣扎着,想抽出手打我,却被我摁住,想要动口咬我,却苦于够不到我的手。她反抗着,像一个贞节的烈女,这一刻我竟有了一种负罪感,尤其看见她流血的嘴角。
这么大的响动早就惊动了外面,火啸天等人想要进去察看究竟,
却苦于夏夜楚楚这位刁蛮的大小姐的命令而不敢乱动,一干人在外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你有完没完?”我又是一个耳光扇去,稳稳打在夏夜楚楚的脸上。
“没完!你打吧!打吧!我不活了!有种你就打死我!”夏夜楚楚红了眼睛,不知死活的无赖似的喊道。
“打你?”听她说话我的火更大了。“我打你错了?恩?你骂你妹妹野孩子,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啪!”一个耳光。“你骂红月野孩子,你知道红月父亲刚死她孤苦伶仃一个亲人都没有有多可怜吗?”“啪!”又是一个耳光。“你刚才差点一剑杀了我,就因为我昨天当众打了你?你知道你有多霸道吗?”“啪!”又是一个耳光。“你一连几天骚扰雇佣兵们,又是施魔法又是放火,还打伤了人,我们雇佣兵难道就不是人了?”“啪!”又是一个耳光。
每说一句我就打她一个耳光,到最后我把她往边上一推任她折腾去吧。
“哇……”夏夜楚楚这时却不闹了,躺在地上一直哭。
“火大哥,会不会出事呀?”外面一个人小心问火啸天。
“放心吧,黑帝斯这人不简单,不会出事的。”火啸天很平静地答道,其实他心里也怕得要死,暗求老天保佑我这个祖宗千万不要闯出大祸。
“希望如此。”那人道,但耳听得里面像是反了天,又是不断的像是抽耳光的“啪啪”声,真是让人提心吊胆。
“哇……”夏夜楚楚还是在哭。我看过去,她把一只胳膊横在眼睛上,脸上又红又肿,原先遮着脸的面纱早被我打掉。
看她哭得难受我心中有所不忍。
“其实这次来我是和你道歉的,”我柔声道,“昨天打了你我很抱歉。但是,但是,我同时还想问问你,”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可怜的小雨,话锋突然一转,冷厉地道:“小雨是你妹妹,你凭什么虐待她?就因为她是你父亲从外面领回来的?你看你把她的手打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越说火越大,抬胳膊就要再抡过去,却正看见夏夜楚楚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怨恨地看着我,脸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我心中又是不忍,挥出去的手轻轻打在她的脸上。她疼得皱了皱眉。看来我刚才打得她不轻。
“哼!”我冷哼一声,转过脸去不再看她,从怀里掏出红月给我的疗伤药,递到她面前道:“自己抹上。”
“我不要你的东西!你滚!”夏夜楚楚一抬手把我的药打掉。
“你……”我大怒,手一挥就要打过去,夏夜楚楚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哈……”看着她的样子我不怒反笑。说实话,夏夜楚楚是个绝色美女,一颦一笑自有一股神韵,尤其是生气之时,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姣美,要不是她做得太过分了,这么美的一个人儿我还真舍不得打她。不过此时夏夜楚楚的脸被我打得像个熟透的茄子,她气鼓鼓的样子,又像一只大脸的金鱼。
“瞧你那德行!”我不再跟他计较,把人打成这样我也很内疚。
我低头捡回药膏,打开瓶塞,一股清香溢出。我用手指舀了一点就要抹在她脸上,夏夜楚楚赌气地扭过头去。我生气一扒她脸,“啊!”她痛叫出来。
“活该!谁叫你这么死宁呢?”我生气道,说着一点一点轻轻抹在她的脸上。
夏夜楚楚也不反抗,任由我在她脸上抹来抹去,只是大眼睛恨恨地瞪着我。要是眼睛能杀人的话,我想我早已经死了不知多少次。
“你别指望我会原谅你,回到圣京我就告诉我爹。”她狠道。
“随便你。”我无所谓地道,“像你们这些有钱人,挨了打只会向父母哭诉。有种谁打了你你就自己找回来,别依靠家里!”
“那是我父母有本事,谁像你的父母不能保护你!”她辩道。
“哼!”我瞪了她一眼,我连自己的过去都不知道又如何知道我的父母。
“像你这种人只会靠家里,有本事你自己去外面挣钱养活自己。一旦九洲商行垮了我还真怀疑你会不会饿死。”
“关你什么事?我也能养活我自己。”夏夜楚楚不服道。
“你?哼!真到你能养活自己的那一天我的牙恐怕已经掉光了。”
“你、你、你无耻!”夏夜楚楚骂道。
“说你两句我就无耻?无齿?等我老了以后再说吧。”我嬉笑道,气氛有些缓和。
“你……”夏夜楚楚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哼!连一点基本的口才都没有。”我没给她面子。
“你有呀?”她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我?”我笑道:“刚好比你强一点点。”
“哼!就会逞口舌之利。”夏夜楚楚一歪嘴道,但是牵动了伤处,疼得一裂嘴。
“起码你说不过我。”我道,“再者,你功夫那么差,又那么野蛮、任性、毫无人性,不顾别人的死活,你哪配和我比。大家敬你、让你只是看在你父辈的面子上,你别以为自己整天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将来谁娶了你谁倒霉!而且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我好不客气地讥道。
“阿嚏!”咦?谁在骂我?
“你……”夏夜楚楚又把眼睛瞪圆。
“别你你了 ,有本事你 我走出帐外,火啸天等人立刻围了上来。
“怎么样,兄弟?”火啸天焦急地问道。
“没事的,火团长。”我假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心想起码现在夏夜楚楚不会胡闹了。
看见我的一脸轻松,众人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你刚才可把我们吓死了。”一个人抱怨道。
“是呀,是呀。”其他人跟着附和。
“对不住了,各位。”我不好意思地道,“让大家担心了。现在夏夜小姐已经睡下,大家没有事就不要吵他。我也该告辞了。”
“兄弟,”火啸天忙把我叫住。“兄弟以后可不要如此行事了。这里都是自己人,大家不会把最近发生的事说出去。可万一被夏夜家的长辈们知道了,恐怕会对兄弟不利。”他语重心长地对我道。
“多谢火团长,我会小心的。”我感激地说道,心里也为殴打夏夜楚楚有些后怕。
我告辞回到住地,却见小雨和红月还在哭。小雨是号啕大哭,红月则偶而哭上一两声。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又何尝不是一出哭戏呢?一上午,两个人的戏还没唱完。
我怕她们如此会哭坏,忙从帐篷里拿出些吃的。
“红月,已经中午了,吃点东西吧。”我打断她们道,说着往红月的帐篷里扔进去一些东西。
“谢谢你,黑帝斯。”红月带着哭腔道,“你也去吃点东西吧。”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打扰她们,起身朝夏夜楚楚的帐篷走去。
“兄弟,你怎么又来了?”见我又出现,一刻不敢离开夏夜楚楚帐篷的火啸天吃了一惊。
“我是来给夏夜楚楚送点东西的。”看着火啸天一副惊愕的样子我道。
“这……”他有些犹豫,思考了很久,又注视了我的眼睛半天,这才一咬牙,狠下心来道:“我相信你。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再和她起冲突了,毕竟人家是咱们的雇主。”说到雇主时声音不自觉低下。
“我记住了,火团长。”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帐篷里,夏夜楚楚在熟睡,被我打肿了的脸由于抹上药膏,红红的,眼角还挂着泪。看着她,我竟有些可怜,怪自己出手太重。想为她擦一擦眼泪,却害怕把她弄醒,无奈地摇摇头,东西悄悄放下,回到自己的帐篷。
我也累了,这两天心绪起伏很大,就算人不累,心也累了。想着心事,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耳听得有人在喊黑帝斯。
“黑帝斯!黑帝斯!”
“啊?!”我惊醒。是红月。
“红月。”我答应钻出帐篷,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只不远处生了几堆火,红月和小雨正立在我的帐篷外。
“怎么了,红月?”我问道,看着她把小雨搂得紧紧的我有些奇怪。
“我想让小雨过来和我一起住。”红月看了我一眼道。
“和你一起住?”我还没反应过来,但随即脑袋清醒。“好哇,省得她姐姐老是欺负她。”
“可是咱们怎么也得和她姐姐去说一声,要是她姐姐不答应怎么办?”红月说出了心里的难题。
“不答应?”我的眉毛一挑,哼了一声,“不答应咱们也让小雨住过来。我去和她说。”
“别!”红月忙道,“你昨晚打了她,她一定会生你气的。万一你们俩再打起来怎么办?”
“没事的,我上午还见她了呢。”我打了个哈欠道。
“上午?”红月和小雨同时惊讶道。
“我姐姐没为难你吗?”小雨担心地问道,但见我好端端站在这里,这才松了口气。
“一开始为难了,后来被我打了一顿她就不为难了。”我随口说道。
“什么?你又打她了?”两个人只感觉头顶响了一声霹雳,同时跳起来道。
“黑帝斯,你这次闯祸了,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红月焦急道,“快,我赶快给你收拾东西,你马上回家。”她心急如焚地道,说完就要进我帐篷。
“不用了,红月。我们已经和好了。”见红月担心,我不忍,便骗她道。其实夏夜楚楚虽说不会放过我,但起码暂时是不会找我麻烦的。像她这种人,挨了打只会向家里哭诉,当然,那也是到了圣京的事了。
“和好了?”红月不相信地问。
“我姐姐真的不和你计较了?”小雨也带着哭腔疑惑地问。
“恩。”我努力装出一个的微笑,“我已经向她道歉了。”
“不会这么简单吧。”红月还是不放心。
“当……”正当我再要进一步跟红月解释,企图欺骗她的时候,忽然……
“轰隆隆……”一阵微弱的轰隆声传来。
我习惯性地竖起了耳朵,脸色一变,习惯性换上一副冷冰冰面孔。声音虽小,但我还是能听清。
“轰隆隆……”
“黑帝斯,你、你怎么了?”突然的转变吓了红月一跳。
我一抬手制止了红月,再仔细辨认那声音,那神情,就像是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镇定、坚决,又执著。
“没错,是马!足有几百匹马向这里奔来。”我淡淡地道,不自觉舔了舔嘴唇,我感觉到了一种血性。如此轻易做出判断完全是凭一种连我也说不上来的直觉,就好像已经经过了千百次血的验证。
“什么?马?”红月不相信地道,“黑帝斯你在说什么?”
我抬头看了一眼红月,她被我面上的表情震住,明白我不是在开玩笑。
“红月,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和小雨一定要紧紧跟在我身后。”我叮嘱红月,预感到将有事情要发生。
“出什么事了,黑帝斯?”红月紧张地问。
没有回答专门她,我只是大声喊道:“大家做好准备,有几百个人骑马朝这里来了。”
我的喊声惊动了很多人,听到我的话的雇佣兵们乱成了一锅粥。
“什么?几百个人?”
“骑马过来了?”
我正在招呼大家,忽然“嗖!”一声劲响,一股劲风趁我不备,朝我左肋疾袭而来
我赶忙扭身,手一抄,一支箭就被我抓在了手里。顺着箭袭来的方向一看,黑暗中一个黑影正蹲在一棵光秃秃的树上。我一运暗黑斗气,手一扬,箭如脱弦一般以比刚才快上不知多少倍的速度,呼啸着朝黑影射去。
黑影还没看清,就已经发出一声惨叫,从树上摔了下去。这更证明了我的担心。
“快,敌人来袭!大家赶快做好战斗准备!目标:正前方!”我用力喊道。
雇佣兵中有的看见了黑影惨叫着从树上跌下,对我的话深信不疑,纷纷告诉其他人。
“砍些粗枝、木头摆在正前方,阻住敌人骑兵的攻势!”我又大喊道,仿佛这样的命令下达过千百次。
“黑帝斯,怎么了?”红月担心地问,脸吓得惨白。她看见了刚才对我的偷袭,心里为了捏了一把汗。
“有人来袭!红月,你们俩一定要待在我身后,千万不要乱跑。”我叮嘱他们。
“黑帝斯兄弟,出什么事了?”几十个人影朝我奔来,前面的一个边跑边喊,正是火凤佣兵团的团长火啸天,雇佣兵团的团长们都来了 火团长,有敌人来袭。”我道。
“哪里?”火啸天跑到近前慌忙问道。
“刚才有人向我放冷箭,被我杀了。”我指了指黑影掉下来的地方,立刻有几个人闪了过去。
“是‘追风盗团’!”一个人匆匆检查了一下尸体喊道。
“追风盗团?”火啸天脸色一变。
“追风盗团?”红月脸色一寒。
“红月,你怎么了?”见红月有异小雨问道。
“我爹爹就是被他们害死的!”红月恨声道。
我听了心中一凛。
“快,大家赶快告诉手下兄弟做好战斗准备。在前方设置路障,阻止敌人骑兵冲势。等敌人骑兵冲势一缓弓箭手、魔法师立刻发动突袭,然后大家一起冲锋。左右路各安插一支奇兵,杀敌人措手不及。”我知道时间紧迫,也不管别人听不听自己的,凭直觉忙一口气说完心中的想法。据我这几天观察,自己这一方虽说也有几百人,但多为步兵,且大家分属各个佣兵团,往往会各自为战,若叫敌人骑兵一冲,肯定会伤亡惨重。
“这……”一干人大眼瞪小眼显然不想听我的话,我一个普通雇佣兵又如何能调动的动这么一大批团长呢?
“我相信黑帝斯兄弟。”关键时刻火啸天表态,连着来我已经给他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象,尤其是我的行事,往往出人意表,他心里暗暗为我折服。同时他还不愧是最大的佣兵团团长,有见识,大难当头能够分清形势。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千言万语只在这一眼。士为知己者死。有人能相信我一个小雇佣兵的话我已经很满足了。
“大家分头行动吧。火凤佣兵团随我去布置路障。”火啸天大喊一声,冲我一点头,道声小心,带着几个人吩咐手下去了。
见领头人行动,其他雇佣兵团有的也立刻去布置人手,有的却将信将疑地慢慢离去。
“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看见那些还不大相信我的话的人的态度,我禁不住说了声。
“黑帝斯你的剑呢?”这当口红月问我。
“剑?在帐篷里。”我随口道。
“还不赶快去拿。”红月跺着脚着急道。
“噢。”虽然用不惯,但为了让红月放心我还是把剑拿了出来。
“小雨你的剑呢?”红月问小雨。
“我的剑也在帐篷里。”小雨不好意思地道。
“小雨也会武技?”我不相信地问道。
“当然了,小雨还是我们班三大高手之一呢。”红月颇为自豪地道。
三大高手之一?我斜着眼睛看了小雨一眼。真不敢相信,既然是高手还老是被姐姐欺负?
“小雨,用我的剑。”我巴不得把这用不顺手的家伙甩掉。
“那你呢?”红月问。
“我用不惯你们这种剑,太小了。”我如实道。
“闭嘴!”红月竟然急了,我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她。
“把我的剑给你。”说着红月把自己的剑硬往我手里塞。
“我不要!”我推开拒绝。
“拿着!”她和我嚷了起来。
“你们别争了。”小雨这时插话说道,“趁现在还有时间,我去拿我的剑。”说着把剑递还给了我。
对呀,还有时间我们在这争什么争?红月狠狠瞪了我一眼。
“快走!”我喊一声,当先行去。
一路上雇佣兵们都在忙碌,所有人都相信了我的话,因为要命的轰隆声越来越近了。
我们随小雨回帐篷取了剑。
“我得叫着姐姐。”出来后小雨第一句话如是说。
我心里暗赞了一声:“真是个好女孩!”
“姐姐!姐姐!”离着老远小雨就喊夏夜楚楚,带着我们闯入夏夜楚楚的帐篷,此时夏夜楚楚已经在收拾装备。
“干什么?”夏夜楚楚厌恶地道。
“敌人来了,我来看看姐姐。”小雨小声道,眼圈儿红了。
“我还死不了!”夏夜楚楚没好气地道。
“你有病呀!”早已憋不住的我怒道,“人家小雨大敌当前来好心好意来看看你,你却不给人好脸色,有你这样当姐姐的吗?”
“我就是这样,关你什么事?”夏夜楚楚脸一扬一副欠扁的样子道。
“你……”我气得刚要上前抽她,一抬胳膊看见她脸上红红的,显是还没有消肿,于是也就忍了。
“算了吧,黑帝斯。”红月劝我道。
“姐姐,我想跟你在一起。”小雨小声道。
“哼!我才不要你呢,胆小鬼!我要上前杀敌,闪开!”说着夏夜楚楚一把将挡在前面的小雨推开,头也不回出帐而去。
“姐姐!”小雨追出去喊了声。
“算了,小雨,你姐姐会有很多人保护的。”红月安慰小雨道。
“恩。”小雨咽声道。
刚才一直在和红月等人说话,现在静下心来一听外面,透过嘈杂声和轰隆声,无数参差不齐的脚步声忽然传进了我耳膜。
“糟糕,还有步兵!大概是早就埋伏在四周的吧。”我道。
“红月、小雨,待会儿你们可千万要跟着我。”我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
“恩。”她二人同时点头。大难当头只有三个人守在一起或许还有生的希望。这是她俩同时的想法。
“走!”我发一声喊,掀开帐篷带着这二人当先往前赶去。
所有的雇佣兵们都严阵以待,只等着弓箭手和魔法师的头一轮进攻后就一拥而前,是死是活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若论单人的战斗力,这些雇佣兵们远远高于对方,但是太松散,分属于不同的团队,达不到配合,这在战场上会大打折扣。希望到时候别出什么纰漏。
轰隆声越来越近,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这难熬的时刻,不知有多少人愁煞了心。一战之后自己还会活着吗?
终于,在经过了焦虑的等待之后,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敌人出现了!
“稳住!稳住!”火啸天在一线大喊。
“杀!”终于有人喊出了这催命的一声,许多个声音同时响起,都是同一个“杀!”
随着震天介喊杀声涌起,我的心潮开始澎湃,内心里好像非常渴望听到它,又好像我对它熟悉已极 在外面,小雨问了这么个问题:“他们为什么要进攻咱们?”
“为了你和你姐姐。”我猜测道。
“我和姐姐?可是我们并没有招惹他们呀?”小雨不明白地问。
“因为你们家的钱……”我回头正要给小雨解释,却看见红月一脸苍白,紧张得浑身发抖。
“别怕!”我把手搭在红月的肩膀上安慰道:“只要我黑帝斯还有一口气在,我就决不允许有人碰你。”
“恩!”红月重重一点头,眼里闪出了泪光。我看见了很是感动,在连日来的相互交往中,一种相依为命的情感默默出现在我俩之间。是的,我没有亲人,她也是孤苦伶仃,相同的命运让我们走到一起。亲人,有时侯不需要具有相同的血缘,命运也会把陌生人变为亲人。红月,说实话,我从心里感激你,是你把我带离了那个令我恐怖的地方,是你让我体会到了被别人关怀的感觉,也是你,让我有了一个家。真的,亲人,谁敢碰你除非他从我的尸体上踩过。
想到此处我心随念转,暗黑斗气迅速聚集、提升,浓烈的死亡气息一下释放出来,身上被一层淡淡的黑光笼罩,周围气温一下子降低了十几度。沉睡在我体内的千年的能量终于发动了。
虽然记不清过去,但我却深知自己的武技。我主修“暗黑大剑”,这是一种最适合上阵杀敌的剑法,刚猛、霸道、诡异,从哪儿学来的我已经忘了。我修炼“暗黑大剑”会自然而然和其他修习黑暗武技的人一样产生一种斗气。本来我们的斗气都应该是黑暗的和充满杀戮血腥的,但自从上次和哈格交手的时候,我就注意到我的斗气散发出的竟然是浓浓的死亡气息。这是为何?至今我一直未想明白,也许和失忆以前的我有关吧。
我的诡异转变引起了周围的一阵不小骚动,许多人抵受不住我身上的死亡气息的侵蚀纷纷躲避。我身边只剩下红月和小雨勉力抵抗着。
“希聿聿!”一阵马的哀鸣突然传来,敌人已经踏入路障,交锋正式开始,有马已经受伤。
“放箭!”不知谁喊了一声,前方忽然响起一片射箭声,“嗖!”“嗖!”“嗖!”凝聚已久的魔法也适时发动。
“啊!”“啊!”很快有人发出惨叫,“希聿聿……”声叫喊着。
“冲啊!”“杀啊!”雇佣兵们动了,几百号人如开闸的洪水猛向前冲去。
我的内心波涛起伏,仿佛有无穷的战意催促着我也往前冲,往前杀。
“冲呀!”我身边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红月刚要前冲忙被我一把拉住。
“跟在我后面,别乱跑!”我冷冷说道,冰冷的声音让红月和小雨禁不住战栗了一下,抬眼看我时,一丝残酷之色出现在我的脸上。与此同时我也动了,不是和别人一样往前冲,而是一步一步往前走。这是为了红月和小雨的安全。
雇佣兵们果然勇猛,个个武艺高强,甫一交手敌人就被干掉了一百多。这些人如出笼老虎势如破竹,还有很多弓箭手隐匿其中,抽冷子给敌人一箭。前面的敌人都是骑兵,受路障阻碍,发挥不出骑兵的冲锋优势,被凶猛的雇佣兵们堵着打。不得不承认,雇佣兵中确是高手如云,不光武器五花八门,招式更是各异,拿手绝活曾出不穷。使枪的将枪耍得如灵蛇,使棍的将棍舞得有如盘龙,使刀的一招力劈山岳下去敌人没有不被砍翻在地,使剑的或挑或刺或磕或缠,使用链子锤的舞得像颗流星,使斧的一下子连人带马一劈两半,这还不是最狠的,更狠的要数使匕首的,身子一转、一纵,凭空消失,再找他们时,已经在你喉咙上割了一刀。天上还有不少五颜六色的魔法在飞来飞去,看上去很美,像焰火,但却是催命的符录,只要挨上,不死也要重伤。今天我也见识到火啸天的剑法,一柄火红大剑大开大阖,有时却又如一条灵蛇,在他手下绝无一合之将。
“我们冲吧!”红月焦急地道,如此壮烈的血腥场面早已深深刺激了她的心,让她暂时忘记了恐惧。
小雨却是脸色苍白,从小生活安逸的她何曾见过如此杀戮场面。
“不,跟我走。”我努力克制着内心中杀戮的冲动,为了红月和小雨的安全,我要小心。
“杀呀!”敌人后方的步兵冲上来了,雇佣兵们顿时感到的压力。
即使用走的早晚也会见着敌人的,因为已经有人冲过了雇佣兵们的战线。“杀呀!”三个手持长枪的敌人冲过前面的人墙朝我们冲来,黑暗中我看见他们看见了我身边的红月和小雨,脸上露出了淫笑。
我注意了一下“追风盗团”的装备,确属精良。三人一色黑铠甲,护心镜,镜上还有“追风盗团”字样,铠甲映着火光,刀光剑影,甚是光滑。
大概是冲的太快了,抑或是震惊于身边小雨的绝世容貌,三人丝毫没有感觉到我周围浓烈的死亡气息。
“躺下!”中间那人抢上前一步冲我就是一抢,直扎心窝。
“好狠!”我道一声,手一抖,拨开来枪,迅速上前,扭身,甩手三剑,分别刺中三人护心镜上的“盗”字,这三个淫荡的家伙各哼一声瘫软在地。
“啊?!”小雨和红月惊呆了,完全没有看见我出手。“好快呀!”好半天红月才禁不住赞一声。我一回头正看见她们牙齿格格打颤。心说糟糕,我的斗气死亡气息太浓,能使气温降低十几度,对人具有很强的侵蚀性,对敌人固然是威胁,但红月和小雨离我这么近,功力又浅,肯定挨不住的,时间久了不用敌人出手她们已经被我的暗黑斗气给干掉。想到此处我忙歉意地一笑,亡羊补牢似的将暗黑斗气撤去。
红月和小雨顿时神色舒缓起来。
“小心!”红月突然大喊一声。
我头也不回,右后脚一抬,踢飞了刺向我的长枪,一转身寒光一闪,后面那人的喉咙被我一剑割断。
“厉害!”红月乍舌道。
“杀!”前面的喊杀声大炽,敌人的步兵已经完全冲上来,雇佣兵们开始出现伤亡。
“跟着我!”我大喊一声当先大步杀去 跟着我!”我大喊一声当先大步杀去。再不抓紧雇佣兵们的损失就会更大。
我一马当先,领着红月和小雨,随手一剑挥去敌人或被割断喉咙或被刺穿护心镜,总之没有人能通过我到后方去。这还是轻的,要不是手中剑使着不顺手,敌人的伤亡肯定会更大。在心目中总是觉着有一把剑在默默等着我,这一等就是上千年。
“哎?我安排的奇兵呢?”我四下看了看,此时不出更待何时。直到我转得脖子疼也没见着个奇兵影,看来那些团长们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杀!”我大喊一声,气势如虹,不光斩杀前面的敌人,遇见和其他雇佣兵缠斗的敌人我都会随手给他一剑,是死是活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由于我的加入,雇佣兵们的压力大减,任谁都没想到小小的红月佣兵团竟会有我这等高手。
不知不觉,由于我的所向披靡,我就走到了交锋的最前线,数不清的“追风盗团”人被雇佣兵们死死挡在这里,这里也是双方伤亡最惨重的地方,一些的雇佣兵团长们也都在这里死战。我看着前面秘密麻麻的敌人突然心一动,已经有上千年没有用剑了,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不如试试有没有长进。想到此处我大喝一声:“红月、小雨小心了!”暗黑斗气猛然喷薄而出,诡异而浓烈的死亡气息突然从我身上散发出去。
嘿嘿狞笑了两声。
我的“暗黑大剑”一共有八层,从低到高依次是:暗黑邪魔剑、暗黑屠龙剑、暗黑破魔剑、暗黑弑魔剑、暗黑戮神剑、暗黑诛仙剑、暗黑亡灵剑、暗黑冥王剑。不知为何在我的记忆里我的“暗黑大剑”只修炼到第三层的“暗黑破魔剑”。
我凝聚暗黑斗气,赖以催动“暗黑大剑”的暗黑斗气急速在我体内转了三转,待气劲充沛之时……
我跨上一步,大喝一声,“暗黑邪魔剑!”右手剑以闪电的速度做了几个复杂至极的动作,虽是动作,但却攻守兼备,待得我最后一个动作完成之时,一条黑色的光影从我剑中射出,毒蛇样在我前方疾速游走了一遍,只听得“啪!”“啪!”声响,前面三丈范围内所有敌人全被定格在当地,眼神空洞,浑身散发出了浓厚的死亡气息。我知道,他们完了。“暗黑邪魔剑”是专门吞噬敌人灵魂的邪剑,用于对付人数众多的敌人最为有效。
“啪!”又是一声响,我的剑裂得粉碎。能量太大了,寻常剑承受不了。
“啊?”身后的红月和小雨惊讶得张大了嘴,她们还未明白敌人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会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我从地上拾起一把不知是谁的剑。
“兄弟,上啊!发什么愣?”冲到我身前的火啸天冲我直嚷。
“他们已经死了。”我淡淡地道。
“什么?死了?”火啸天不敢相信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上前一剑斩去,前面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厉害!”火啸天变色道。
“杀呀!”前方不断有敌人冲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同伴的遭遇,跌跌撞撞碰倒不少被定格的自己人。
“杀呀!”我后方的雇佣兵们抽出身也都杀上来。
“跟我走!”我散去暗黑斗气冲身后的红月和小雨道。
“噢!”两人这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
我一路行去,挥挥剑就能解决敌人,我方在我的带领下节节告胜,一点一点往前推进。突然,我感觉空气中有一丝奇妙的异样,瞬间一股异热奇袭而来。不好!来不及细想,全凭反应,我无暇转身,疾速后退,拦腰抱起红月和小雨就往后倒飞出去,同时双腿连蹬,踹飞了身旁的几个雇佣兵。
“轰隆!”一声暴响,热浪袭来,冲荡得我半空中的身子几乎不稳。正前方原来我站立的地方一个五米左右的焦黑大坑在冒着烟。好厉害的一个火系魔法!
就在我刚落地之时,六个身穿黑甲、脸罩黑铁皮面具的人从前面跳了出来,见人就杀,如入无人之境,雇佣兵们死伤连连,硬茬来了!
“在这儿等我,千万别往前去!”把红月和小雨放下,叮嘱一句,也不管她们乐意不乐意,我猛一运劲,暗黑斗气透体而出,熟悉的死亡气息再度出现,周身杀气凛然的我直虫面具人而去。
“呀!”我一剑逼退了那个正要把一个雇佣兵置于死地的黑甲人,左手习惯性地一甩。
“咦?”并没有任何现象发生,我甩左手干什么呀?不管了,我一脚踹翻了一个敌人,照着面具人连攻几剑。他功夫远不如我,被我打得左支右绌。但我的目标并不是他,不愿和他纠缠,虚晃一剑抬起右腿就给了我身边的另一个面具人一脚。这个面具人显然是被我踢疼了,“啊”大喊一声上来就要拼命。我另有所图,身边的两个面具人一个都不放过,各虚晃一剑我就往前跑。专门找面具人打,见着了就给他一剑,几下快攻,打了就跑。如此施为,场上六个面具人竟然都被我引领得往“追风盗团”的大后方跑去。一路上见着人我就给他一剑,反正也不是自己人,不会出现误伤。
正当我领着面具人往前跑时,忽然看见一群“追风盗团”的骑兵围成一个圈哈哈大笑。
“不去打仗,非奸即盗,肯定有问题。”我心里想到。
我领着面具人奔向那一圈儿人,忽然身子一纵,在天上转了一圈,正前面的几个骑兵被我斩掉了脑袋,我的脚还不小心给了后面也跳起来的一个面具人一下子。我踢飞一具尸体,正砸中对面那人,然后一脚踩在马上回身一剑逼退了同时跃起的五个面具人的进攻,抽空一看,地上正躺着一个女子,头发凌乱,衣衫破损,还露出了一点点那个洁白的酥胸,这不是夏夜楚楚是谁?我说怎么瞄遍了大半个战场就找不到她个人影,原来是被敌人擒住了,说不定还是她自己找上门被擒住的呢。
正当我想在仔细打量打量夏夜楚楚之时…… 看什么呢,小子?”刚才被我一脚踹飞的面具人趁我愣神的工夫也一脚踹来。
“花间喝盗!”我骂了声,一缩身溜下马来,那人就踹向了正前方,刚收住脚就和前面一个骑兵撞上。
我跳到夏夜楚楚跟前,一挥剑扫偏了扎向我的几根钢枪,抄起她踹飞一个骑兵抢过马就往前奔。另五个面具人立刻递剑向我背上刺来,我回手一扫,一夹腿,马儿带着我扬尘而去。
我低头看了眼夏夜楚楚,只见她眼中尽是绝望之色,像着了魔似的,只是一个劲用手捂着胸前的衣服,一定是叫人吓坏了。
“夏夜楚楚!”我喊道。
没反应。
“夏夜楚楚!”我把嗓门加大了一倍。
还是没反应。
我抽出右手“啪”就是一耳光。
我很怀疑,夏夜楚楚将来会不会是我老婆呢?要不为什么每次见她我都会抽她耳光呢?也许这就是缘分吧。就算是老婆也没有我们这样的呀,见着就打人家耳光,一般人早跟我离了。
“哇……”夏夜楚楚被我一耳光打醒,眼睛动了动,头一件事就是裂嘴大哭。哭得我心烦。
“别哭啦!”我大嚷一声,声音居然尖利已极。
夏夜楚楚被我吓住,收声不住抽泣。
我越来越接近敌人的首领了,因为我遇到的抵抗越来越强烈,全是一些骑兵,而且全是一些受过专门训练的高级骑兵,实力比前面那些强得多。不过,即使再强也都被我这个中级剑圣水平的人摆平了,即使不死,我那一剑下去也要了他半条命。
正前方,一群身穿黑色魔法袍的人在忙碌,我的目标正是他们。他们对雇佣兵的威胁是最大的,好多雇佣兵正是亡于他们之手。尤其是前面那个长着一头火红头发的老者,王八绿球球的,刚才那个大火球一定是他施放的,看样子那个家伙起码有大魔导士的水平。
“拦住他!”一声喊,声音极有威严。这时我才注意到从魔法师后面转出来的一个全身一片红的人,红的铠甲,红的战马,还有红的长枪。
“呀!”一个倒霉的骑兵冲我一枪扎来。我扶着夏夜楚楚闪身,夺过他的长枪,随手一剑割断了他的喉咙,左手用力将枪一掷,一道黑光闪过,魔法师中一个正在操纵水系透视术家伙被我一枪穿飞。
在后方施放魔法攻击前方的敌人需要有能看清前方情况的水系透视术才行。也就是由人在前方隐蔽出放上几块特制的魔法冰,再由后方的水系魔法师施法使放在后方的冰能反映出前方冰照见的景物。用这种方法施放魔法可以最大限度地保护魔法师的安全,只要敌人不冲到后方来魔法师基本上是安全的。
果然,在我干掉了施放水系透视术的魔法师后前方的魔法师们一阵慌乱。数不清的魔法开始往我身上招呼。我把夏夜楚楚死死摁在马上,左支右绌一一躲过那些要命的魔法。此时,我已经一马当先快要冲到魔法师面前了,忽然红光一闪,我忙用剑一磕,一把红色的长枪被我磕开。不管那么多,一夹腿催促座下马冲到魔法师群中就是一阵乱杀。
“杀了他!杀了他!”红甲人狂叫,但由于我们俩之间隔了那么多四散奔逃的魔法师,想杀我谈何容易?红甲人几枪下来险些刺中逃命的魔法师,气得他“嗷嗷”乱叫。
我就认准那个红头发的老头了!那老头见我冲来早就撒丫子往后溜,同时还施放了几个火系魔法都被我一一躲过,反倒是阻碍了我身后的追兵。更有一个面具人被老头的火箭射中,身上被开了个焦黑的洞。
“老法师往树林里跑!”后面一个声音提醒红法老头。
老头听见后马上就往左侧不远的一片树林里飞奔。一进入树林我的马就不能发挥优势了。
“去死吧!”差点一个大火球砸死我,我能让你钻进树林?想到此处我一用力,手一松,长剑脱手飞出,寒光一闪,老头胸口中剑,剑上巨大的冲力还带着他往前又跑了几步。
“臭小子,纳命来!”红甲人的红马不愧是红色的,颜色如此鲜艳果然是匹宝马,前面一没了阻三挠四拼命逃窜的魔法师后三蹦两跳就赶上了我。红甲人见我杀了红发老头长枪玩儿地朝我扎来,枪声呼啸,显示红甲人的功力不俗,也该有中级剑圣的水平了吧,劲敌!
当此危急时刻,我抱着夏夜楚楚身子一歪,左胳膊一抬,一把夹住红甲人的长枪,回头一口吐沫吐去:“呸!”
红甲人长枪被我夹住,大惊之下正要回抽,忽觉面门上一阵劲风袭来,以为是我施放的暗器,忙低头避过。此时红马由于奔跑迅速快要赶上我的马,我忙左脚一踢,一股大力正踢在红马的下巴上,只听“啪!”“咯喇”“希聿聿”一连串声响,红马被我一脚踢碎了下巴,前腿腾空,后腿着地,一个人立,差点把毫无准备的红甲人摔下去。
趁此机会我赶紧催马紧走几步,一弯身从红法老头身上把剑拔了出来。
一连串惊心动魄的打斗早已吓傻了我怀中的夏夜楚楚,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瞪得溜圆,今日的情景她一定会毕生难忘。
一转马头,我大喊一声:“杀!”一把把愣愣的夏夜楚楚拨撸下马,死亡气息大盛,一股豪迈之气突然从我心底涌出,我仿佛体验到了千军万马前两帅交锋的情境,很熟悉、很熟悉……
趁红甲人坐骑不安,我催马立定,右手一系列复杂的动作做出,一声大喝:“暗黑屠龙剑!” 亢!”一声巨吼,我身上的暗黑斗气一下子被抽空,死亡气息也随我最后一个动作的完成注入到剑中,一条巨大的黑龙张牙舞爪浑身冒着黑色的火焰狂吼着朝红甲人飞去。
此时此刻,后面的追兵:面具人、一大群训练有素的骑兵刚好赶到红甲人身边,狂怒的巨龙带着无穷的死亡气息一头扎在了红甲人身上,红甲人发一声大喊:“啊!”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无数碎石四溅,周围有人躲避不及都被碎石贯穿了身体。亏得我早早运出暗黑斗气将碎石反弹开来。我的座下马也跟着我沾了光,这次的暗黑斗气我是慌乱中释放出来的,有多少就释放了多少。万没想到千年的枯坐使我的功力大进,全力施为下暗黑斗气竟然将我周围一丈内包了个严严实实,看来我的“暗黑大剑”应该达到第六层的火候了吧,要不暗黑斗气保护的范围怎么会这么大。天!那得有多厉害?我岂不是达到了战神级别?怪不得二层的“暗黑屠龙剑”会有这么大威力。
“啊?!”夏夜楚楚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圆形。“这、这……”她不敢相信地道。
“哼!”我故作深沉地冷哼一声,心里恨不得喜极而泣,我太伟大了!啊哈哈哈哈!
面前一个三丈的大坑,一直到我所乘的马的脚边,坑最深处恐怕有一丈。所有的追兵连同红甲人的红马都被我炸得连渣滓都不剩。唯一让我不满的就是红甲人还躺在坑里。
我翻身下马朝坑里走去,夏夜楚楚也跟了来。
红甲人四平八稳躺在坑的最中央,他的铠甲除了落满了土外完好无损。是铠甲救了他。但他已经被我的“暗黑屠龙剑”震碎了心脉,身受重伤。我把他的头盔摘下。
“查尔伯特?”夏夜楚楚惊讶地道。
“他是谁呀?”我问道。我看这人有点脸熟。
“他就是九洲商行坎贝城的分行长。”夏夜楚楚答道。
“噢,我说怎么看着眼熟。”我道。
“他怎么会是强盗呢?”夏夜楚楚一脸不相信地道。
查尔伯特一脸恐惧,口中徒自喃喃念道:“不可能!不可能!咳咳!”嘴角流出了血。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查尔伯特一副恐惧的样子问,打死他也不会相信我竟然凭一己之力一下子干掉了那么多人,而且此役中“追风盗团”恐怕要全军覆没。
“我?我就是红月佣兵团的副团长。顺便说一下,我们红月佣兵团就两个人。”我道。
“你、你,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不服!我要和你再打一次!来呀!咳咳。”查尔伯特狂叫道。
“世界上什么都会有可能的。”我道,“就好比你吧,打死别人都不会想到你就是‘追风盗团’的首领。我不明白,你那么有权势、有地位为什么还要做土匪呢?”
“土匪?啊哈哈哈哈,像你们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老百姓又怎么能理解我们的感受。人越往高处走越渴望一种刺激。财富、地位对我们来说已经司空见惯,越到我们这一层次的人越就渴望一种精神上的安慰。年轻人,你功夫这么好,一定会很有前途的,说不定你将来比我做的更过分!啊哈哈哈哈!”
“王八蛋!”我一抬胳膊“啪!”重重扇了查尔伯特一个耳光。“寻找刺激难道说就能视人命于草芥吗?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少人因你而死?你知不知道以前你杀的那些人他们亲属的感受?”
“啪!”“啪!”“啪!”“啪!”一连四个耳光。
“黑帝斯不要打了!”夏夜楚楚过来拉住了我的胳膊,毕竟查尔伯特对她不错,她对查尔伯特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我厌恶地看了一眼查尔伯特,再看了一眼夏夜楚楚,心说不知道夏夜楚楚的父亲,那个大陆上最富有的人是不是也像查尔伯特这么变态。
我狠狠瞪了查尔伯特一眼,对这种恶人依我的性子决不让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活着,但,查尔伯特不是我的,我要把他送给另外一个人。
我开始剥查尔伯特的铠甲。
“你、你干什么,臭小子?”查尔伯特惊道。
“我看你铠甲不错,反正你将来穿不着了,不如送给我。”
“你、你……”查尔伯特气得说不出话来,反而不住咳嗽。
对他这种恶人我才懒得跟他多费口水,把铠甲从他身上扒下来,再把查尔伯特提起来往我的马上一放。
“走。”我对夏夜楚楚道。
“去哪?”夏夜处处一脸迷惑。
“前面还打仗呢,你说去哪?”我没好气地说。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要不是我的及时出现说不定早被人家糟蹋了。
我带着夏夜楚楚往回赶,前方依然战况激烈。雇佣兵们与“追风盗团”的打斗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双方均已杀红了眼。
“都给我住手!”来到战场的外围我大喊一声,由于运上了暗黑斗气,声音宛若炸雷,所有人都被我冷不丁吓了一跳。打斗的双方暂停交手,各自分开。
“这就是‘追风盗团’的首领查尔伯特,这是他的铠甲,他已经被我击成了重伤。所有的‘追风盗团’的人立即缴械投降,否则一律杀无赦!”我一手提着查尔伯特,一手提着他的铠甲,暗黑斗气发挥至极至,死亡气息笼罩全场 追风盗团”的人并不知道首领是谁,但都认识首领的红色铠甲,见铠甲被我提在手里,料想那人定是自己的首领无疑,又被我身上散发出的诡异气息一吓,“当啷!”“当啷!”纷纷扔下了手中的兵器。雇佣兵们迅速上前将他们制住。
“噢!我们胜利了!”不知是谁首先大喊了一声,场上众人群情激昂。
“我们胜利了!”
“我们赢了!”
“万岁!万岁!”
不少人都保住了性命,他们能不兴奋吗?
“黑帝斯!黑帝斯!”是红月在喊我。
“红月!”我丢下查尔伯特和铠甲朝红月跑去。
“黑帝斯!”
“红月!”
红月迎面奔来,竟然一下子扑到了我身上。
“黑帝斯,”红月哭道,“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呜……”
“红月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我道。
“姐姐!”小雨看见夏夜楚楚也向她跑去。
“红月,快别哭了。这么多雇佣兵,你可是红月佣兵团的团长呀,让他们看见你哭多不好。”我安慰红月道。
“恩,我不哭,我不哭。”红月说着还是不住在哭。
真辛苦她了,为我担心了半天。我心中一阵甜蜜,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想着我而高兴。
“黑帝斯兄弟。”火啸天领着一群人过来。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可见“追风盗团”的强悍。
“火团长。”我一拉红月示意她不要再哭了。
“这次多亏了黑帝斯兄弟才保住了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请受我们一拜。”说着火啸天当先跪下,其他人纷纷跟着下跪。
“大家快请起!”我忙扶起火啸天,道:“这次多亏了各位的通力合作才打败‘追风盗团’的,我无德无能不敢居功。”
“黑帝斯兄弟客气了,”火啸天说道,“要不是黑帝斯兄弟擒住他们的首领我们不知还要死多少人。想不到兄弟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实在让我们这些痴长了几十岁的人佩服呀!”
“火团长过奖了。”我道,“以后红月佣兵团还要仰仗各位的多多关照呀。”
“客气了,恐怕我们以后还要沾兄弟的光呢。”火啸天笑道。
“不敢不敢。”我忙道。
当下各雇佣兵团长纷纷告辞回去处理各自的事务。一场大战下来,哪个团都免不了死伤。
“红月,我抓住了害死你父亲的罪魁祸首。”这是我特意留给红月的,血债血偿,要不然我早就挂掉了查尔伯特。
“啊?”红月没听清。
“跟我来。”我也不多做解释,拉着红月来到查尔伯特跟前。查尔伯特伤势严重,已经气息奄奄了。
“红月,他就是‘追风盗团’的盗魁,也是九洲商行坎贝城的分行长,更是害死你父亲的人。”我一指查尔伯特对红月道。
“呀?!”显然红月也认出了查尔伯特,更加没有想到他就是害死自己父亲的人。
“红月,杀了他!”我撺掇道。
“这……”红月还在犹豫,并不相信我的话。
“红鹰是我杀的!有种的就给我个痛快!咳咳!”查尔伯特奄奄一息地说道。我震碎了他的心脉,能挺到现在算他的造化。现在他正承受巨大的痛苦,只求一死。
“你、你为何要杀我父亲?他、他与你无怨无仇。”红月颤抖着手指者查尔伯特道。
“哈哈哈哈,”查尔伯特忽然精神一震放声狂笑道:“我看红鹰那小子是条汉子本想放他一马,谁知那小子不识抬举,说什么兄弟们死了不想独活,那我只有成全他了。哈哈哈哈,咳咳。”
“你、你……”红月想到了父亲的惨死一下子拔出了剑,“我要为父亲报仇!”大喊着一剑刺去。
“咳咳!”查尔伯特咳嗽着吐了口血,红月的剑却在他的喉咙上停了下来,剑尖颤抖着。
红月死死盯着面前这个垂死老人,昔日威风凛凛精神瞿烁发查尔伯特竟然变成了一个面色惨白,不住咳血,虚弱得连动都不能动的濒死者,她的内心心潮起伏。
自己很小丧母,是父亲又当爹又当妈辛辛苦苦将自己拉扯大。那会儿,家里还很贫穷的时候,父亲总是把他自己的粮食留给我。小时候父亲消瘦的脸庞还时常出现在梦境里,那是一段艰苦的日子。等自己长大了,满心欢喜地打算将来毕业有个好前程后就让父亲好好享享福的时候,父亲却就这么去了。父亲啊,为什么你就这么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世上呢?
红月想到此出眼泪哗哗地留了下来。
“红月,动手吧。”我不愿红月再痛苦。
红月没有动。
“红月,动手吧。”我又喊了一声。
看见红月的剑动了动。
良久,红月才叹了口气,道:“黑帝斯,我下不了手。”
我苦叹一声,刚要帮红月一把……
“红月,求你放过他把。”一旁的小雨开口了。“他现在快要死了,就让他自生自灭吧,你又何苦多造杀孽呢?”小雨见查尔伯特一副即将不久人世的样子,想起他曾经对自己的好,她心软了。
“唉!”红月叹了口气,似乎一下子疲惫了许多,过了好久她才道:“黑帝斯,我们走吧。”
我苦笑了一下,很同情地点了点头,红月实在太善良了。
“走吧,就让他自生自灭吧。”说完我把铠甲放到马背上,牵着马,带着红月、小雨、夏夜楚楚回到了我和红月住的帐篷去了。这里一片狼籍,地上不少死尸,只有我和红月住的那堪称一方乐土。夏夜楚楚跟着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
红月和小雨睡在了一起,我把我的帐篷让给了夏夜楚楚,自己和马儿将就了一夜。
半夜,我看见夏夜楚楚拿了一条毛毯给查尔伯特盖上,他已经死了